95年退伍回乡,我去团长家道别,谁料嫂子开门后惊慌失措:快跑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7 06:23 3

摘要:绿皮火车慢悠悠地停靠在县城的小站,我叫陈力,提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包,踏上了阔别五年的故土。

那是一个九五年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气里飘着谷物成熟的香气。

绿皮火车慢悠悠地停靠在县城的小站,我叫陈力,提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包,踏上了阔别五年的故土。

身上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肩上扛着的不仅仅是行李,更是五年淬炼出的沉甸甸的兵味儿。

回乡的路上,我心里盘算着,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要去看看我的老团长,李振国。

他是我的恩师,是我的领路人,是他把我从一个毛头小子,一手一脚带成了一个全团都叫得上号的技术尖子。

没有他,就没有我陈力的今天。

临退伍前,他拍着我的肩膀,眼睛里是少有的温情:“陈力啊,回去了,好好干。你这双手,是修坦克的,也是能给你刨出一片天的。有空,来看看我。”

我当时立正敬礼,吼得嗓子都快破了:“是!团长!”

李团长的家,在县里最好的家属院。我凭着记忆里的地址,一路打听过去。

红砖楼,水泥地,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几個孩子在下面追逐打闹,一切都透着安逸祥和。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子,走到二楼最东头那扇熟悉的门前。

我抬起手,正要敲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道缝。

开门的是嫂子王岚。

她还是我记忆里那个温婉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头发有些散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惊恐。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那惊恐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陈力?”她的声音发着抖,像是寒风里的一片枯叶。

“嫂子,是我,我退伍了,回来看看团……”

我的话没能说完。

王岚嫂子一把将门拉得更开,身子却堵在门口,她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她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快跑!”

我愣住了。

“嫂子,你说什么?团长呢?”

“别问了!”她眼里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混合着无尽的恐惧,“快跑!跑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来找我们!也别说你认识我们!”

她猛地一推我,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快走啊!”

她凄厉地喊了一声,然后“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门内,传来她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

我站在楼道里,像被一道惊雷劈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手里还提着给团长孩子买的玩具坦克,此刻却觉得有千斤重。

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永远挺直腰杆、说话声如洪钟的李团长呢?那个总是笑着给我和战友们端茶倒水的王岚嫂子呢?

这个温暖、正直、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道里,邻居家飘来饭菜的香味,可我只闻到了一股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直觉告诉我,嫂子的那句“快跑”,不是一句玩笑。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为了保护我的警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在门口站了许久。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我不能给他们添乱。

我默默地把那个玩具坦克放在门口,然后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下了楼。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像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隔开了我和我最敬重的人。

我没有回头。

因为嫂子说,别回头。

第一章 故土与谜团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夕阳把整个村子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炊烟袅袅,狗吠鸡鸣,是我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

爹和娘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等我,看见我,娘的眼泪“刷”就下来了,冲过来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一个劲儿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但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意。

“走,回家!”爹接过我的行李包,那重量让他咧了咧嘴,“嘿,这小子,结实了。”

家还是那个老院子,三间北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里的石榴树比我走的时候又粗了一圈,挂着几个咧着嘴笑的红石榴。

娘张罗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还有她亲手烙的葱油饼。

饭桌上,爹娘问着部队里的事,我捡着能说的、开心的说。我说我学了技术,修坦克是一把好手;我说我入了党,还得过三等功。

爹听得两眼放光,端起酒杯:“好!我陈家的种!来,爷俩走一个!”

一杯辛辣的白酒下肚,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也暂时烧掉了我心头那块关于团长的阴霾。

可夜深人静,躺在自己那张硬板床上,嫂子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和那句“快跑”,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拔不出来,一动就疼。

团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以他的脾气,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在部队,他就因为坚持原则,得罪过不少人。难道,是回到地方,也碰上了硬茬子?

可那也不至于让嫂子怕成那样。那是一种天塌下来了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着融入退伍后的生活。

我把军装仔细叠好,收进箱底,换上了娘给我做的新布衣。跟着爹下地,学着分辨谷子和稗子,学着适应一个农民的身份。

村里人见了我,都热情地打招呼:“哟,陈力回来啦!大小伙子,真精神!”

我也笑着回应,递上一根从县城买的烟。

但我的心,始终有一半是悬着的。

我旁敲侧击地跟爹打听县里的事,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振国的人。

爹想了半天,摇摇头:“没听说过。县里当官的那么多,咱一个刨土的,哪能认识。”

也是,团长转业回来,应该是进了政府部门,跟我们普通老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托去县城卖菜的邻居二叔,帮我打听打听。

二叔是个热心肠,满口答应。

可几天后,他回来,脸色却有些奇怪。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陈力啊,你打听的这个人,以后可别再问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二叔,怎么了?”

“我就是到县政府门口跟人唠嗑,提了一嘴这个名字,旁边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催我赶紧走,说这人的事,少打听。”二叔一脸后怕,“看那架势,像是犯了大事了!”

犯了大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战功赫赫、一身正气的团级干部,能犯什么大事?

我不信。我绝不相信团长会是那种人。

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委屈。

那个周末,我借口去县城买点东西,又一次去了那个家属院。

我没敢上楼,就在院子对面的小卖部待着,买了一瓶汽水,慢慢地喝,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扇窗户。

窗户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天下来,都没见一丝动静。

直到傍晚,我才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楼里出来,是团长的儿子,小军。

他比我上次见他时,又瘦了一圈,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我心里一酸,连忙跟了上去。

第二章 街角的真相

小军没有走远,只是去了附近的一个菜市场。

天色已经擦黑,菜贩们都准备收摊了,地上扔着不少烂菜叶子和没人要的菜帮。

小军就蹲在地上,在一个个菜摊前,小心翼翼地捡那些还能吃的菜叶,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这可是李振国团长的儿子啊!那个在部队大院里,骑在团长脖子上耀武扬威的“小司令”,如今竟然……

我再也忍不住,几步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小军?”

他听到声音,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他脸上沾着泥污,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怯懦。当他看清是我时,那份警惕才稍稍褪去,换上了一丝惊讶和委屈。

“是……陈力叔叔?”他小声地问。

“是我。”我蹲下身,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

我的话没问完,小军的眼圈就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我妈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话。”

“你别怕。”我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又缩了回来,怕吓着他,“叔叔不是外人。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爸呢?他去哪儿了?”

提到他爸爸,小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原来,团长转业后,被安排到县建委当副主任,主管工程质量。

九十年代,正是县城大搞建设的时候,处处是工地,处处是机会,自然也处处是猫腻。

有一个市政桥梁工程,是县里的重点项目。团长在检查时发现,承包商为了牟取暴利,偷工减料,用的钢筋比设计标准细了一半,水泥标号也严重不足。

团长当场就叫停了工程,要求整改。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这个工程的背后,是县里的一位姓马的副县长。

马副县长找团长谈话,暗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许诺了种种好处。

团长是什么脾气?他当场就把桌子拍了:“这座桥,每天有多少老百姓要从上面走!我李振国在战场上没丢过人,不能在这件事上,当个孬种,昧了良心!”

两人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就有人匿名举报,说李振国在主管工程期间,收受了巨额贿赂。

紧接着,所谓的“证据”就一条条冒了出来。有人“指证”亲眼看到他收钱,甚至还有人伪造了银行存单。

马副县长亲自带队成立调查组,雷厉风行。

团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哪里拿得出钱?可对方做得天衣无缝,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百口莫辩。

很快,他就被停职调查,然后是“双规”,最后,以“贪污受贿罪”,判了十年。

一个为国流血的功臣,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了一个阶下囚。

“我爸是被冤枉的!”小军哭得泣不成声,“那些人坏!他们抄了我们的家,什么都没找到。他们就威胁我妈,说要是我爸不认罪,就让我们一家都没好日子过!”

我听得浑身发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我终于明白,嫂子为什么那么恐惧。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张用权力和金钱织成的大网。

“我妈不让我出门,怕那些人……他们还来过家里,砸东西,骂我们……”小军的声音越来越小,“陈力叔叔,我爸是个好人,他不是坏人……”

“我知道。”我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叔叔知道。你爸是英雄。”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钢针扎着。

我脑海里浮现出团长在训练场上,顶着烈日,对我们嘶吼的样子:“当兵,就要有兵的样子!脊梁骨要直!什么时候都不能弯!”

他教我们挺直脊梁,可他自己的脊梁,却快要被压断了。

我送小军回到楼下,没让他上去。

我从口袋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大概有两百多块,是我退伍费里仅剩的一点,塞到他的口袋里。

“小军,听着。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妈买点好吃的。别再去捡菜叶了。”

“不,叔叔,我不能要……”

“拿着!”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叔叔给你的。你记住,你爸是英雄,你就是英雄的儿子。英雄的儿子,不能低头!”

我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嫂子让我跑,是为我好。

但我是李振国带出来的兵。

我的团长蒙受了不白之冤,我的嫂子和侄子在受苦。

如果我真的跑了,那我这辈子,都挺不直脊梁骨。

这件事,我管定了。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第三章 尘封的线索

回到家,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我对我爹娘说,我想在县城开个修理铺。

“啥?开铺子?”娘第一个反对,“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在家里安安生生待着,找个媒人说个媳rou,不好吗?去县城折腾啥。”

爹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有把握?”

“有。”我答得斩钉截铁,“爹,娘,我在部队学的就是这个,修坦克,修汽车,各种机械,我都会。这手艺不能丢了。”

我没说实话。

开修理铺,一是为了谋生,二是为了能留在县城,方便我查清团长的事情。

修理铺,三教九流汇集,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爹最终同意了。他看出了我眼里的决心,就像当年我坚持要去当兵一样。

他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又找亲戚东拼西凑,凑了三千块钱给我。

“陈力,家里就这点能耐了。爹信你,你放手去干。但要记住,做生意,跟做人一样,要凭良心。”

我拿着那沓被汗水浸透、皱巴巴的钞票,心里沉甸甸的。

我用这笔钱,在县城西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租下了一个小门脸,又淘换了一些二手的工具。

“陈力机械修理铺”,就算开张了。

刚开始,生意很冷清。没人知道我这个毛头小子手艺怎么样。

我就免费帮邻里街坊修自行车,修手扶拖拉机。我的手艺是团里最好的技师手把手教的,又在实践中摸爬滚滚了五年,对付这些小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经我手修好的东西,不仅能用,而且比以前更好用。

一传十,十传百,我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西边那个当兵回来的小伙子,手艺真不赖!”

“人也实诚,不坑人,换个零件就收个零件钱。”

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各种各样的人,开着各式各样的车,来到我的小铺子。

我一边修车,一边不动声色地跟他们聊天。

我聊县里的新闻,聊东家长西家短,聊哪个工地又开工了,哪个老板又发财了。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所谓的“市政桥梁工程”。

我知道,直接打听李振国团长的事,会引起怀疑。我只能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从外围寻找突破口。

终于,一个机会来了。

一天下午,一辆满载沙土的解放大卡车,“吭哧吭哧”地停在了我的铺子门口。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黝黑,满身尘土。

“老板,车子爬坡没劲,你给看看。”

我钻到车底下,检查了一番,发现是离合器片磨损得太厉害了。

“老师傅,你这车,是天天拉重载跑山路吧?”我一边拧螺丝一边问。

“可不是嘛。”司机递给我一根烟,“给城东那个桥梁工地拉料,天天超载,车不坏才怪。”

我心里一动,城东的桥梁工地,不就是团长出事的那个工程吗?

“那工程不是停了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停了?那是老黄历了!”司机吐了个烟圈,“换了个头儿,干得比以前还欢。就是……唉……”

他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就是什么?”我追问。

司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就是那料,有问题。我拉的这沙子,你瞅瞅,跟土差不多。还有那钢筋,拉来的时候我瞅了一眼,细得跟面条似的。这桥修起来,早晚要出事。”

“没人管吗?”

“管?谁敢管?”司机冷笑一声,“以前那个姓李的主任,想管,现在人呢셔?在里头蹲着呢!现在这个姓王的,跟老板是穿一条裤子的,谁还敢多说一句话。”

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是证据!活生生的证据!

“老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车修好了,给你打电话。”我一边擦手,一边拿笔记了下来。

“我叫赵大勇。”

我把这个名字,和他说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是我找到的第一条线索,一个愿意说真话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留意跟工地有关的车辆和司机。

通过赵大勇,我又认识了几个同样在工地上干活的司机。

他们对工程的偷工减料,都心知肚明,也义愤填膺,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敢怒不敢言。

“我们就是混口饭吃,说了,饭碗就没了。”

“那个马县长,手眼通天,谁惹得起啊。”

我把这些人的话,都悄悄地录了下来。我买了一个小小的录音机,藏在口袋里。

我知道,这些闲聊,上不了法庭。

我需要更直接、更致命的证据。

我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个接替团长位置的,姓王的主任身上。

第四章 危险的试探

王主任叫王建富,我从几个司机的闲聊中,拼凑出了他的基本信息。

他以前是建委的一个小科员,没什么本事,但特别会溜须拍马,是马副县长的铁杆跟班。

李团长出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那个位置。

司机们说,王建富这人,贪得很,不仅在工程上捞钱,平时也爱占点小便宜。

他有一辆旧吉普车,经常出毛病。

我在等一个机会,等他的车坏在我的铺子门口。

机会没等到,我决定自己创造机会。

我通过赵大勇,打听到了王建富家的住址,就在县政府的家属楼。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悄悄地摸了过去。

那辆绿色的旧吉普就停在楼下。我装作路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把车型和车牌号记在心里。

然后,我用了一点在部队里学的“小技巧”。

我找了一小块磁铁,吸在了他车子的油管接口处。这个位置很隐蔽,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磁铁会干扰油路,让车子在行驶中断断续续,时好时坏,但又查不出大毛病。

这是一种慢性病,最让司机头疼。

果然,没过几天,一辆绿色的旧吉普“噗噗”地冒着黑烟,停在了我的修理铺前。

王建富从车上下来,一脸晦气。他长得尖嘴猴腮,一副精明相。

“老板,看看我这车,邪了门了,跑着跑着就熄火,好几家修理厂都说没毛病。”

我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王主任,您别急,我给您仔细瞧瞧。”

我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发动机,检查了电路,最后才“不经意”地发现了那个油管接口的问题。

我取下磁铁,在他面前晃了晃:“主任,您看,就是这玩意儿在作怪。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搞的恶作剧。”

王建富一看,恍然大悟,对我立刻高看了一眼。

“行啊,小伙子!有两下子!别人都看不出来,被你一眼就揪出来了!”

“嗨,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谦虚地笑笑,手脚麻利地帮他把车收拾好。

“多少钱?”他准备掏钱包。

“王主任,您这是骂我呢。”我摆摆手,“多大点事儿,举手之劳。以后您车有啥问题,直接开过来,保证给您弄利索。”

王建富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这种人,最吃这一套。

“好!小伙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叫王建富,在建委工作。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那以后,王建富的车就成了我的“老主顾”。

隔三差五,他的车就会出点“小毛病”,不是喇叭不响,就是雨刮器不动。

每次他来,我都热情招待,分文不取。

一来二去,我俩就混熟了。他开始把我当成自己人,有时候修车的时候,会跟我抱怨几句工作上的事。

我一边听,一边给他递烟,偶尔附和几句。

我的录音机,就藏在油腻的工作服口袋里,悄悄地记录着一切。

终于有一次,他喝了点酒,来我这儿换机油,话匣子就打开了。

“陈力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主任,不好当啊。”他打着酒嗝,满嘴酒气,“上面有马县长压着,下面有施工队糊弄着,个个都是爷,就我不是人。”

“那桥梁工程,油水大吧?”我试探着问。

他嘿嘿一笑,眼神里透着贪婪:“大是挺大,可大头都是马县长的。我就跟着喝点汤。”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说。那个姓李的,就是个傻子,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马县长给他路他都不走,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不是找死吗?”

“他那是……挡人财路了。”我顺着他的话说。

“可不是嘛!”王建富一拍大腿,“那工程,马县长的小舅子是总包。你说,他跟自己小舅子过不去,不是跟马县长过不去吗?让他进去待几年,算是便宜他了!”

我的心在滴血,但脸上却要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工程的账,肯定不好做吧?”我把话题引向我最想知道的地方。

“账?两本账呗!”王建富得意地说,“一本给上面看的,漂漂亮亮。一本是咱们自己看的,那才是真金白银。那本真账,就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锁着呢!除了我跟马县长,谁也看不到!”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真账!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最致命的证据!

它就在王建富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我必须拿到它。

第五章 黑夜里的孤狼

我开始计划如何拿到那本账本。

硬闯肯定不行,建委办公楼晚上有门卫。

偷?我当过兵,学过一些攀爬和开锁的技巧,但那是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当贼的。

我的内心在挣扎。

一边是军人的荣誉和做人的底线,一边是蒙冤的团长和破碎的家庭。

我想起了团长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想起了小军在菜市场捡菜叶的瘦小身影。

最终,后者战胜了前者。

为了正义,有时候必须使用一些非同寻常的手段。

我不是贼,我是在黑夜里,为光明而战的孤狼。

我开始为行动做准备。

我花了两天时间,在建委大楼附近踩点。摸清了门卫换班的时间,观察了王建富办公室窗户的位置和结构。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窗外有一根粗大的下水管道,正好可以用来攀爬。

我又去了一趟王建富家楼下,他那辆吉普车停着。我借口检查车辆,悄悄地配了一把他的办公室钥匙。

他的钥匙串上,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上面刻着一个“档”字,我猜那是档案柜的钥匙,很可能,就是保险柜的钥匙。

我把它也一同配了。

一切准备就绪。

我选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样的天气,人们都躲在家里,街上行人稀少,风雨声可以掩盖我行动时发出的声响。

临走前,我给爹娘留了一封信,藏在我的枕头底下。

信里,我没有说我要去做什么,只说如果我几天没回家,就不要找我,好好生活。

我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会是什么。

也许,我能顺利拿到证据,为团长翻案。

也许,我会失手被抓,成为第二个“李振国”。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我没有退路。

午夜十二点,门卫换班的间隙。

我穿着一身黑衣,戴着手套和帽子,像一个幽灵,悄无声GI地潜入建委大院。

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我来到办公楼的背面,抬头看着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就是那里。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冰冷的下水管道,双脚蹬在墙上,一点一点,向上攀爬。

五年的军旅生涯,给了我远超常人的体力和毅力。

很快,我就爬到了二楼的窗台。

窗户是老式的插销锁,我用一把薄薄的钢片,很轻松就拨开了。

我翻身进入办公室,一股烟草和劣质茶叶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打量着这个房间。

一个大大的办公桌,一个书柜,墙角,立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就是它!

我走到保险柜前,心脏“怦怦”狂跳。

我拿出配好的那把小铜钥匙,插进锁孔。

我的手在发抖。

成败,在此一举。

我轻轻地转动钥匙。

“咔哒”一声。

锁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拉开沉重的柜门,里面放着几个文件夹和一沓沓的文件。

我用微型手电筒的光,快速地翻找着。

终于,在一个牛皮纸袋里,我找到了它!

一个红皮的账本!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桥梁工程内部账目”几个字。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见不得光的开销:

“送马县长礼金:五万。”

“协调工商税务:两万。”

“王主任个人开销:三万。”

……

每一笔,都是罪证!都是他们套在团长脖子上的枷ove!

我把账本塞进怀里,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不敢多待,关上保险柜,恢复原样,然后从窗户原路返回。

当我双脚落地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成功了。

我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

天,快亮了。

第六章 秤砣与承诺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我的修理铺。

我知道,王建富一旦发现账本丢失,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

我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证据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绝对能发挥作用的人手里。

我想到了一个人。

是团长还在位时,有一次闲聊提到的。

他说,县里新来了一位纪委书记,姓赵,叫赵卫东。是个从部队转业下来的硬骨头,原则性极强,跟马副县长那种人,完全不是一路。

团长说:“这种人,才是我们国家的希望,是压舱石。”

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这或许是团长在冥冥之中,给我留下的指引。

我决定去找这位赵书记。

我不能直接去纪委大院,那里肯定有马副县长的眼线。

我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方式。

我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查到了纪委的办公电话。

然后,我换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您好,这里是县纪委。”

“我找赵卫东书记。”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

“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对方很警惕。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压低了声音,“你告诉赵书记,有一个关于桥梁工程和李振国冤案的重大证据,在我手上。如果他想看,今天中午十二点,一个人到城南的废弃砖厂来。”

我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掉了电话。

我不知道赵书记会不会来。

这像一场赌博,我赌的是一名正直官员的责任心,赌的是一名退伍军人的荣誉感。

我在砖厂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他会来吗?万一他和马副县长是一伙的怎么办?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滚。

十一点五十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远远地停在了砖厂外面。

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面容刚毅,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

他独自一人,朝砖厂里面走来。

是他,赵卫东。我在县里的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等他走进一个废弃的窑洞,才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悄悄地跟了进去。

窑洞里很暗,只有几缕光从顶上的破洞里照进来。

“赵书记?”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红皮账本,“重要的是这个。”

我把账本扔了过去。

赵书记稳稳地接住,他借着微弱的光,翻开了账本。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慢慢变成了震惊,最后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看得很快,但很仔细。

看完最后一页,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

“您别问来源。”我摇摇头,“您就告诉我,这东西,够不够给一个好人洗清冤屈?够不够把一群蛀虫绳之以ř法?”

赵书记沉默了。

他合上账本,紧紧地攥在手里,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够了。”

他又问我:“你和李振国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当兵时的老团长。他教我,做人要堂堂正正。”我的眼圈红了。

赵书记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和复杂的情感。

“你是个好兵。”他说,“但你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

“我知道。”我挺直了胸膛,“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团长蒙冤受屈。”

赵书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账本我收下了。你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县城,走得越远越好。剩下的事,交给我。”

“我不走。”我摇摇头,“我要亲眼看到团长出来。”

“糊涂!”赵书记的语气严厉起来,“马文斌(马副县长的名字)在县里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你留在这里,就是活靶子!你以为他们发现账本丢了,会善罢甘休吗?”

“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赵书记加重了语气,“这是策略!你必须消失,让他们找不到你,我才能放开手脚去查!你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威胁我的筹码!你明白吗?”

我愣住了。

我光想着要硬扛,却没有想过,我的存在,可能会成为赵书记的软肋。

“听我的,马上走。”赵书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放心,我赵卫东也是从部队出来的。我向你保证,也向我自己军人的身份保证,一定会还李振国一个公道。”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像一座山。

那一刻,我选择了相信他。

就像在部队里,我相信我的团长一样。

“好,我走。”我点了点头,“赵书记,团长一家,就拜托您了。”

“去吧。保护好自己。等事情了了,我去找你。”

我转身,走出了窑洞。

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无比温暖。

我把最重的那块秤砣,交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

第七章 亡命天涯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我买了一张去省城的最早的票。

坐在颠簸的汽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村庄,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像一个逃犯,仓皇地离开自己的家乡。

我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但我心里并不后悔。

我做了一个士兵该做的事。

到了省城,我不敢停留。马文斌的势力有多大,我不敢想象。也许,他在省城也有关系。

我又买了一张火车票,一路向南。

那是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

我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我白天在工地上打零工,搬砖,扛水泥,晚上就睡在桥洞下或者废弃的工棚里。

我身上带的钱很快就花光了。

最饿的时候,我甚至跟流浪汉抢过别人扔掉的半个馒头。

那段时间,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間疾苦”。

我好几次都想放弃,想回家。

但一想到团长还在监狱里受苦,想到赵书记那句“保护好自己”的嘱托,我就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我必须活着。

我活着,就是对那些恶人最大的威胁。

我活着,就是希望。

我辗转了几个城市,最后在一个南方沿海的开发区落了脚。

这里到处是新建的工厂和工地,充满了机会,也充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没人会在意你的过去。

我凭着我那手修车的绝活,在一个大型的物流公司,找到了一份机修工的工作。

公司的老板是个香港人,只看重技术,不问出身。

我的工作是负责维修公司几十辆大货车。这些车常年跑长途,毛病多,而且都是大家伙,一般修理工应付不来。

但这对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修坦克那么复杂的机械我都能搞定,何况是这些卡车。

我干活利索,技术过硬,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和同事们的尊重。

我的生活,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我有了稳定的收入,有了一个小小的宿舍。

但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家乡的事。

我不敢打电话,不敢写信。

我只能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北方的天空,默默地祈祷。

祈祷团长平安,祈祷赵书记顺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没有任何消息。

我的心,也一天天地往下沉。

难道,是失败了吗?

难道,赵书记也斗不过那张巨大的关系网吗?

我开始焦虑,开始失眠。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偷偷潜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我一露面,可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我只能等。

像一个潜伏在深海里的兵,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第八章 迟来的惊雷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出现了。

那天,我正在车间里修理一台发动机,满身油污。

食堂的电视机里,正放着中央台的午间新闻。

我平时不怎么看新闻,但那天,一个熟悉的地名,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耳朵。

“……本台消息,我省S县原副县长马文斌,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已被省纪委立案调查。据初步查明,马文斌在担任副县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在工程项目中大搞权钱交易,收受巨额贿赂,并伙同他人,捏造事实,诬告陷害正直干部……”

我的手一抖,扳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顾不上捡,几步冲到电视机前,死死地盯着屏幕。

新闻画面里,出现了建委大楼,出现了那座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桥梁工地。

然后,画面一转,是马文斌被两名纪委工作人员带走的样子。他低着头,头发散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紧接着,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声音继续播报:

“……此案的突破口,是一本记录了该犯罪团伙所有黑色交易的秘密账本。正是这本账本,揭开了S县官场腐败的惊人内幕。目前,此案牵涉的多名干部和不法商人,均已到案……”

“另据了解,此前因所谓‘贪污受贿’而被错判入狱的原建委副主任李振国同志,其冤案已得到彻底平反。相关部门已启动国家赔偿程序,并对其进行恢复名誉……”

轰!

我的脑子里,像有无数个惊雷同时炸响。

成功了!

赵书记他成功了!

团长……我的团长,他沉冤得雪了!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不在乎周围同事们异样的眼光,我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那是喜悦的泪,是委屈的泪,是压抑了太久太久之后,终于得到释放的泪。

我赢了。

我们赢了。

正义,虽然迟到了,但终究没有缺席。

那天下午,我向老板请了假。

我回到宿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把身上所有的油污都洗掉。

我换上了我最干净的一件衣服。

然后,我走上街头,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是时候了。

是时候回家了。

第九章 归来与重逢

当我再次踏上县城小站的站台时,距离我上次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对我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县城还是那个样子,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空气中,少了一丝压抑,多了一丝清明。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我的那个修理铺。

铺子大门紧锁,上面贴着一张“旺铺招租”的纸条,已经有些褪色了。

我撕下纸条,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满是灰尘的门。

铺子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工具,零件,油污,都还在老地方。

我仿佛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机油味。

我简单地打扫了一下,然后,去了那个我魂牵梦萦的家属院。

还是那栋红砖楼,还是那棵老槐树。

我走到二楼东头,那扇熟悉的门前。

我的心,跳得比那次偷账本时还要厉害。

我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呀?”

门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王岚嫂子。

但这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惊恐,而是透着一股平和与安详。

门开了。

嫂子站在门口,看到我,她愣住了。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陈……陈力?”

“嫂子,是我,我回来了。”我的声音也哽咽了。

嫂子没有说话,她只是捂着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快……快进来!”她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进了屋里。

屋子里,窗明几净。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新的全家福。

照片上,团长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虽然清瘦了许多,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依旧明亮。嫂子和小军依偎在他身边,笑得无比灿烂。

一个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

是团长。

他看到我,也愣住了,随即,那双我无比熟悉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你小子……”他走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团长!”

我再也忍不住,一个标准的军礼,敬了过去。

“老团长,我回来看您了!”

团长没有让我放下手,他抬起手,给我回了一个军礼。

一个老兵,对一个好兵的,最高敬意。

“好小子……好小子……”他放下手,一把将我紧紧抱住,“你受苦了!”

我抱着他,感觉就像抱着一座山。

这座山,曾经面临崩塌,但现在,他又重新屹立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在团长家吃的饭。

嫂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比我爹娘准备的还要丰盛。

小军也长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怯懦捡菜叶的孩子,他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眼睛里闪着光。

饭桌上,团长跟我讲了后来发生的事。

赵书记拿到账本后,并没有在县里动手。他知道马文斌的关系网太硬,在本地查,很可能会走漏风声,证据也可能被销毁。

他选择了一条更稳妥的路。

他以“工作汇报”的名义,带着账本,直接去了省城,向省纪委实名举报。

省纪委的领导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组,从外地调派精干力量,对S县的问题进行了秘密调查。

这就是为什么,我等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因为,那是一场在水面之下进行的,无声的战斗。

等到所有证据链都固定,所有涉案人员都被锁定,专案组才雷霆出击,一举将马文斌犯罪团伙连根拔起。

那一天,整个S县都震动了。

“陈力啊。”团长端起酒杯,眼睛通红,“这杯酒,我敬你。没有你,我李振国这辈子,就毁了。”

我连忙端起酒杯:“团长,您这是折煞我了。是您教我的,人要挺直脊梁骨。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好一个‘该做的事’!”团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比我强!我在明处,你在暗处。你吃的苦,比我多得多!”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很久。

从部队的峥嵘岁月,聊到这一年来的惊心动魄。

我们都没有提那个账本是怎么来的。

有些事,不需要说,彼此都懂。

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属于男人和战友之间的默契。

第十章 新的开始

第二天,我告别了团长一家,回了村里。

爹娘看到我,又惊又喜,拉着我问长问短。

我只说我在外面打工,赚了点钱,其他的,一概没提。

有些事,让他们知道了,只会徒增担忧。

我用在南方打工攒下的一点钱,把我的“陈力机械修理铺”重新开了起来。

这一次,生意好得出奇。

“听说了吗?陈力回来了!”

“就是那个扳倒了马县长的英雄?”

“可不是嘛!听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把证据给弄到省里去了!”

关于我的传言,在县城里流传着各种版本。有说我是中央派下来的秘密调查员,有说我武功高强飞檐走壁。

我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不想看到好人蒙冤的普通人。

团长和赵书记也来看过我几次。

团长身体恢复得很好,组织上给他安排了县政协一个清闲的职位,算是补偿。但他拒绝了,他说他累了,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现在每天就是养养花,钓钓鱼,接送小军上下学,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

赵书记因为这次反腐有功,被提拔了。他来的时候,还是那辆旧桑塔纳,还是那身半旧的中山装。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陈力,县里准备给你报一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还有一笔奖金。”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赵书记,心意我领了。但这个名,我不能要。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开我的修理铺,当我的小老板。”

我不想活在光环之下。

我想要的,只是最平凡的,脚踏实地的生活。

赵书记理解我,没有强求。

我的修理铺,因为我的“名气”,也因为我过硬的技术和诚信的经营,成了县里最红火的铺子。

我扩大了门面,收了两个徒弟。

我教他们修车,也教他们做人。

我告诉他们:“我们这双手,是靠技术吃饭的。技术要精,心要正。不能赚昧良心的钱。”

这话,是团长教我的。

现在,我把它传下去。

一年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叫林月的姑娘。

她是个小学老师,温柔,善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不图我有什么“英雄”名号,她看重的,是我这个人,我这双能干活、也踏实的手。

我们相爱了。

结婚那天,团长是我的证婚人。

他站在台上,看着我,眼眶湿润。

他说:“陈力,是我这辈子带过的,最让我骄傲的兵。”

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着身边穿着红嫁衣的林月,看着台下为我高兴的亲人、朋友、战友,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风雨过去了。

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依然是那个普通的修理工陈力,每天和冰冷的机械、油腻的零件打交道。

但我的心,是滚烫的。

因为我知道,我用我这双沾满油污的手,守护了我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良心,一个士兵的荣誉,和人与人之间,那份比金子还贵重的情义。

来源:打字机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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