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前夕，这本该是邹凯宁满心欢喜筹备婚礼、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刻，可命运却在此刻悄然拐了个弯。他在整理秋棠的物品时，竟意外发现了一份已填好的捐卵申请表。

结婚前夕，这本该是邹凯宁满心欢喜筹备婚礼、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刻，可命运却在此刻悄然拐了个弯。他在整理秋棠的物品时，竟意外发现了一份已填好的捐卵申请表。

那申请表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扎进他的心里。里面详细记录着秋棠的卵泡监测情况，而在取卵医生那一栏，赫然写着她心中白月光陈杰的名字。邹凯宁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只是配合医院做捐卵宣传，这是很有意义的事儿！你不要想得那么龌龊！”秋棠得知此事后，一把扯下邹凯宁手中的申请表，脸上满是不屑与轻蔑，轻描淡写地回应着，还带着几分鄙夷地指责邹凯宁的三观。

她全然不顾世俗的眼光与议论，一门心思地为她的白月光陈杰录制视频做宣传。她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在为医学事业贡献一份力量，那语气中满是自豪与坚定。她深情地依偎在陈杰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当看到邹凯宁时，却瞬间换上了一副嫌恶的表情，警告他不要误会。

邹凯宁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热情与期待都被瞬间抽走。他默默地取消了早已预定好的婚宴，在心底默默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可那祝福中却夹杂着无尽的苦涩。

没成想，离开后的秋棠，竟哭着求他别离开。那哭声中带着几分慌乱与无助，可此时的邹凯宁，心已如死灰，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

............

邹凯宁坐在沙发上，看着捐卵宣传片里的秋棠，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他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了出去，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还是去了！屏幕上，秋棠的脸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显然在强忍着不适。她的私密部位被打上了码，可那画面依旧让人感到不适。而她的白月光陈杰，正一脸严肃地蹲跪在她腿边，专心致志地帮她取卵，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视频最后，二人还换上了白大褂，为这次捐卵宣传打出标语，那画面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邹凯宁将脸深埋进双手中，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指缝滴到冰冷的地板上，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春节过后，他们本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邹凯宁在秋棠的桌子里发现那份填好的捐卵申请表时，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里面详细记录着她的卵泡监测情况，每一个数据都像一把刀，割着他的心。而取卵医生处，陈杰的名字是如此刺眼。

“我只是配合医院做捐卵宣传，这是很有意义的事儿！你不要想得那么龌龊！”秋棠的态度依旧强硬，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完全不顾邹凯宁的感受。

邹凯宁心中明白，她在说谎！医院明明早就有了进行这项宣传的打算，秋棠好几次回来都满脸不屑地跟他嘟囔：“怎么会有人愿意赤身裸体地拍这种宣传片？打码也不行啊！”那语气中满是对这种行为的鄙夷。

可一转眼，取卵医生换了人，她就积极主动地背着他填了申请。那天，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秋棠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那一声巨响，仿佛也摔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冷战持续了整整一周，邹凯宁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与煎熬中，他不断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再见到她时，她竟出现在了铺天盖地的宣传视频上。“我正忙着呢！下午还有记者采访，你急匆匆叫我回来干什么！”秋棠连鞋都没脱，就冲进来举着手机质问邹凯宁，那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邹凯宁抬起哭红的眼，秋棠看到后，终于噤了声。相恋五年，无论出了什么事，邹凯宁都能游刃有余地帮她处理，这还是他第一次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他心中默默期待着，秋棠能看到他的痛苦，能给他一个解释，一个安慰。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拍这种视频！”邹凯宁绝望地将手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的视频递到她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过完年就结婚了，你让那些朋友看到了怎么议论我们！”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他害怕这段感情会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

秋棠翻了个白眼，径直推开了他的手，依旧是因为这件事！“议论什么？我这是为医学事业做贡献！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什么时候跟那些长舌妇一般见识了！”她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仿佛邹凯宁的担忧都是无理取闹。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陈杰！”邹凯宁已经竭力地压制住怒吼，头上的青筋克制不住地跳动，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多么希望秋棠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能让他重新相信这段感情。

秋棠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当，当然！现在是陈师哥的晋升关键期，这次这么大规模的宣传活动，说不定就能推他聘上最年轻的教授！我帮他不是很正常嘛！”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邹凯宁凑过去还想要争辩几句，却被秋棠手机提示音打断。秋棠看了一眼，皱着的眉很快地舒缓开来，再看向他时满眼的不耐：“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回头再说吧！”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邹凯宁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邹凯宁咧开嘴，扯出了一个无声的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明明刚才他也瞥到了她手机上的信息：【师妹你快来陪我，记者太多我紧张】叫秋棠师妹的，只有陈杰。

看着关上的门和冰冷的房间，邹凯宁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秋棠一直是对陈杰随叫随到。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每一次，她的离开都像一把刀，割着他的心。

上次，还是因为捐卵申请吵架的时候，邹凯宁记得那天，他清清楚楚地对着秋棠说：“你一定要去，我们就分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以为这样能让她回心转意。

秋棠甚至连迟疑都没有，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她的果断让邹凯宁感到无比的心寒，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婚房，从硬装到软装都是邹凯宁一个人精心操办的。他跟设计师沟通过无数次，按照秋棠的喜好一点点装修，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可他喜欢什么风格呢？谁在意呢！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仿佛自己的付出都被忽视了。

那时候秋棠在忙什么？好像也是陈杰什么晋升的事情。五年，他的痴恋，让他早习惯了给陈师哥的一切让道。他就像一个默默的配角，在秋棠和陈杰的故事里，扮演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突然觉得累了，仿佛被一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伤害。秋棠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那他还守着这些虚假的甜蜜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貌合神离的婚姻娶谁不一样！他突然有了小孩子赌气的冲动，掏出手机，朋友圈里满屏转发的都是秋棠取卵的视频。他快速地划过去，发下一段文字：【诚聘新娘，童叟无欺，有意者电联】仿佛获得了发泄的快感，他丢开手机砸进双人床，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第2章 第二章

邹凯宁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茫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婚房，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秋棠没有回来。

手机上白梦婷的名字闪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跟屁虫，白梦婷？十个小时的时差，难怪她这个时间打电话。

白家跟邹家是世交，白梦婷小时候就是邹凯宁的跟屁虫，两个人的联系是从跟秋棠在一起的时候断的。为了追到医大高岭之花秋棠，邹凯宁当时没少跟白梦婷探讨方法。他就像一个在爱情道路上迷茫的行者，不断地向白梦婷寻求帮助。

没办法，邹凯宁身边的异性太少了，能说得上话的就更没有。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岛屿，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片港湾。

当他终于融化了秋棠这座冰山，拿着手机要跟白梦婷分享喜悦，秋棠却抢下了电话。邹凯宁也不知道那天秋棠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白梦婷跟他断联了。再次见到白梦婷母亲，才知道她已经出国进修去了。

这一晃儿，五年！他们都有彼此的微信，却连个点赞之交都没了。就像两条曾经相交的线，在某个瞬间分开后，便越走越远。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的酒吧！”白梦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不真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你，你不是在国外？”邹凯宁结结巴巴地，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在跟自己恶作剧。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不知道白梦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直到白梦婷把电话拿给调酒师，调酒师清楚地报出邹凯宁家楼下的那个酒吧。他才匆忙地抓起外套冲了出去，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酒吧暧昧灯光下，邹凯宁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白梦婷，突然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就像他刚开始追求秋棠那样，他需要一个倾听者，来倾听他心中的痛苦与无奈。他只看到白梦婷每次安安静静地听，给出意见却没看到她低下头晦暗的脸。

两个人跳过了那些寒暄，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待多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邹凯宁家楼下？这些疑问在他们的心中盘旋，但却没有立刻问出口。

白梦婷晃了晃手机里的那条朋友圈：“应聘新娘啊！你看我怎么样！”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那条朋友圈下，都是朋友的揶揄声，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邹凯宁想，眼前的她应该也只是出于同情，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吧。他的心中有些感动，但又有些不确定。

邹凯宁盯着她看了两分钟，不得不说，如果真的要临时换人，她可能真的是他最合适的结婚对象，相互了解，又门当户对。家里一直反对邹凯宁为了秋棠留在沪市，小时候白叔叔也经常开玩笑说让他当女婿。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接过来白梦婷的酒杯，一饮而尽。那酒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痛苦。他没看到白梦婷在他摇头时滴在酒杯里的泪水，那泪水里包含着多少复杂的情感，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头痛！邹凯宁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两点，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衬衫，和睡的已经滚到床下也穿着衬衫的白梦婷，他蒙了！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了。

将脸深深埋进双手之中，思绪如乱麻般在脑海中翻涌，昨晚发生的一切，此刻仅剩下一些零散的片段，如潮水般不断涌进我的脑海。

他跟白梦婷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下，他情绪失控，竟哭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两人因在酒吧待的时间过长，被工作人员赶了出来。

坐在路边的白梦婷，因酒精影响，舌头有些打结，她大声又含糊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胆量跟我结婚！”

刹那间，秋棠离去的背影在他脑海中闪现，那决绝的姿态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冲动之下，他一把拽住白梦婷，径直回了家，取了户口本。

两人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那模样仿佛两个迷失在生活迷雾中的醉鬼……

邹凯宁猛地转过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缓缓从枕头下抽出两张鲜红的结婚证。那鲜艳的红色，此刻却如同一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内心。

他颤抖着双手翻开结婚证，照片上，自己与白梦婷醉眼迷离，那模糊的神情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荒唐与无奈。

……

第3章 第三章

“我跨越了七个小时的时空，真的是奔着和你结婚而来的……但要是你现在反悔了……”白梦婷从地板上缓缓坐起，潇洒地甩了甩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将决定权毫不犹豫地抛回给了邹凯宁。

“对不起，对不起……”邹凯宁慌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语无伦次地道着歉，一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没关系啦！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瞧瞧，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撤销了，毕竟当时咱俩都喝得晕头转向的嘛！要是真要离婚的话，还得等上一个月的冷静期呢！”白梦婷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可她的脸却悄悄转向了门外，似乎不想让邹凯宁看到她此刻真实的表情。

邹凯宁心里清楚，她的声音虽然轻飘飘的，却隐隐带着一丝落寞。他暗自思忖：“我早就知道你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可我还是心存一丝侥幸，盼着这荒唐的事儿能成真……”

看来，这几年被疯狂催婚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是啊，梦婷到了这个年纪，白叔叔肯定也没少给她安排相亲对象，那些所谓的“优质人选”，怕是让她烦不胜烦。

邹凯宁看着手中那红的刺眼的结婚证，又转头看向床头柜上与秋棠的合照，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此刻满心都是对秋棠的思念，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

他胡乱地将结婚证塞给梦婷，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抓起外套就匆匆走了出去。

刚走进医院，邹凯宁就在行政楼前一眼看到了秋棠。她身着洁白的白大褂，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位圣洁的天使。记者们的闪光灯如同繁星般不停地闪烁，纷纷对准了她，而她则笑得温柔又灿烂。那一刻，邹凯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在全世界面前宣告她就是自己的唯一。

可还没等他挤过人群，顺着秋棠那温柔的目光，陈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原来，秋棠那闪耀的目光，从来都只属于陈师哥。

“秋医生，能不能回应一下？有传闻说，您此次为公益事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都是为了陈医生的晋升？”

医院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记者们想不知道都难。

“师哥这么优秀，哪里用得着我帮忙呀！大家都是为了公益事业嘛！”秋棠的目光依旧温柔地落在陈杰脸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

“您为陈医生牺牲这么大，请问是不是好事将近？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有记者的话筒直接怼了过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迫不及待要挖出什么惊天大新闻。

很快，有知情人士小声地八卦起来：

“秋棠医生不是有未婚夫吗？”

陈杰恰到好处地牵起秋棠的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大家给我跟秋医生一点私人空间吧！多关注一下捐赠卵子这项公益事业，让更多人能积极参与进来！”

秋棠任由他牵着，默认了两人情侣的关系。

闪光灯下，同款的白大褂看起来就像情侣装一般，秋棠微微靠在陈杰的肩膀上，两人十指紧扣，那画面仿佛是一幅甜蜜的画卷。

身后的大屏幕反复播放着那段秋棠被打码的取卵视频，那画面如同针一般，刺痛着邹凯宁的心。

他只觉得，似乎有只无形的大手伸进了他的肺部，将所有的空气都挤走了，窒息感瞬间袭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秋棠终于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他，可她却没有抽回手，只是下意识地遮挡自己左手无名指，连邹凯宁亲手为她戴上的求婚戒指都摘了下来。

她皱着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邹凯宁看来，她这是在嫌弃自己的到来，打扰了这对“王子和公主”和谐的宣誓。

他默默地伸手跟秋棠告了别，转身拿出手机，给白梦婷打电话：

“你说跟我结婚是认真的吗？”

白梦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说出一句：“是，但是我有要求！”

这一次，两人没有约那家酒吧，邹凯宁是真的怕了，怕自己再喝醉醒来，又会陷入更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中。

……

第4章 第四章

“你有什么要求？”邹凯宁紧紧盯着手里的咖啡，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我的要求就是，如果你后悔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你是真的想好了以后和我一起生活，不要勉强自己。”白梦婷直视的目光，让邹凯宁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仿佛在接受一场严肃的考验。

“这个当然！”邹凯宁连忙回应道。

闪婚闪离？要是被白叔叔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活剥了！

他完全能理解白梦婷的想法，与其面对父母没完没了的相亲安排，和一个仅仅接触没几天的人结婚，甚至因为生意联姻而陷入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还不如跟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一起。

“那我们一起回南山，双方父母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儿，结婚照也得拍……”白梦婷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幸福生活。

回南山？

为了秋棠，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待了五年，如今分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几年，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却还要苦苦支撑着公司的运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独子，为了一个女人，拒绝回家继承祖业。

邹凯宁端起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给我点时间，我把这边的事儿安排妥当。你学校那边也需要请假吧？下个月初我们南山见，可以吗？”

最后，邹凯宁甚至用了询问的语气，毕竟和秋棠的婚期还剩不到一个月，他却鬼使神差地跟眼前的白梦婷领了结婚证。

他相信，如果不是为了帮他，白梦婷不可能受这种委屈。

想到这里，他对她又多了一份愧疚。

白梦婷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相信他，与过去的五年彻底割裂，是对彼此婚姻的尊重。

趁着邹凯宁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白梦婷迅速拽过他的手机，鼓捣了半天，又塞回给他。

邹凯宁看着手机上两个人的情侣头像，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多讽刺啊，

准新娘为了别的男人跑去捐卵，准新郎却跟别的女人领了结婚证。

送走白梦婷后，邹凯宁开始给收到请柬的朋友打电话。

本来也只是打算领个证，叫上几个好朋友庆祝一下，邹家父母是不会来的，他们根本不同意自己儿子为了个女人天南海北地扔下家族公司不管。

秋棠到底都通知了哪些亲朋，邹凯宁并不清楚，从一开始她就没重视过这个婚宴。

以前邹凯宁觉得，秋棠只是把大部分热情都投入到了医疗事业中，对什么仪式感无所谓。

可在看到陪陈杰参加采访的秋棠后，他突然明白了，在秋棠看来，只要新郎不是陈杰，嫁给谁都是将就而已。

越复杂的流程越浪费时间，也感受不到什么甜蜜。

朋友们收到消息都很诧异，有人将他发的朋友圈联系起来打趣道：“怎么？新娘没聘到？干脆不结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没有人会相信，他不是没聘到，是连结婚证都领完了。

也没有人会相信临时换新娘这种如同电视剧般的桥段，更何况是痴恋了秋棠五年的邹凯宁。

秋棠五年来的不冷不热，并非没有朋友劝过他。

可邹凯宁却甘之如饴，甚至跟所有质疑他们这段“舔狗爱情”的人决裂，久而久之，全世界都知道他爱惨了她。

现在，秋棠都同意了求婚，说邹凯宁放手？有人信才怪！

邹凯宁也没再说什么，没什么好证明的，等跟白梦婷结婚的时候，肯定还要请朋友们到场，到时候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

第5章 第五章

之后的几天，秋棠都没有回家。

秋棠工作向来忙碌，即便自己不值夜班，在陈杰科研冲刺的关键时期，她也经常跑过去帮忙，常常整周整周都见不到人影。

邹凯宁将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家里大部分都是邹凯宁给秋棠添置的，所有跟秋棠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想再带走。

五年的爱情，没留下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收拾出来的物品也只是可怜的一小包。

如果不是怕回去显得太落魄，他甚至连这些贴身的衣物都想扔了，此生一别，就连彼此的气味都不要再想起吧！

去公司辞职的时候，连电梯口都在反复播放秋棠的取卵视频，同事们看到他，脸色各异，有同情的，有探究的。

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把他拽到一边，偷偷安慰他：“辞职也好，好不容易你女朋友能想通跟你回去，你继承家业，远离这里，就没人知道广告的事儿了！”

邹凯宁笑了笑：“她不跟我走，我自己回去！”

同事一脸了然的表情，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何况同事关系再亲近，也只是知道他很爱这个女朋友。

只有朋友们才知道他这五年掏心掏肺地付出。

回到家，白梦婷的消息就跳了进来，自从分开以后，白梦婷又开始每天给他发信息，大都是发一些跟婚礼有关的东西，让他也挑选挑选。

他知道她在试探他，怕他反悔。

所以他每条都有回应。

看着那个好像自己镜像的情侣头像，邹凯宁又忍不住笑了。

毕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两个人相隔五年，依旧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白梦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跳脱，那活泼的性格仿佛从未改变。

秋棠的来电毫无预兆地闯入，那一瞬间，邹凯宁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意，如同被狂风席卷的云朵，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权衡利弊，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当面与秋棠道个别，手指却已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秋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立刻来我们医院旁边那家婚纱店，师兄要参加竞聘演讲，得选套合适的西装，咱们就顺便把结婚礼服也选了。”

连选结婚礼服这样的事，都要拉着陈杰一起，那他们俩干脆直接结婚算了！邹凯宁心里忍不住暗自嘟囔，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在心底翻腾，但最终，他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了。

罢了，就当是当面道个别吧，也算是给这段长达五年的感情一个体面的交代。邹凯宁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试图让内心的刺痛稍微减轻一些。

邹凯宁静静地站在连廊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秋棠，那一刻，他仿佛被施了魔法，完全沉浸在对她的凝视中。她真美啊，美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这件婚纱，他可是精心挑选了许久。为了能完美地凸显出秋棠身上那种干练的气质，他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央求设计师对婚纱进行了一些改动。在他心中，自己无疑是全世界最懂得如何展现秋棠独特魅力的人。

秋棠在镜子前欢快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神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满意，她兴奋地对着陈杰说道：“师兄，你可真是太懂我了！你选的这件婚纱简直太适合我了！我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穿着它去参加你的庆功宴啊！”

邹凯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冻结的湖面。明明这件婚纱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他满心狐疑地转向店长，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店长尴尬得满脸通红，刚想开口解释：“邹太太，这件婚纱是邹……”

“我还没结婚呢！”秋棠不悦地打断了店长的解释，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此时，陈杰明显看到了站在连廊尽头的我，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冲我撇了撇嘴，然后伸手径直摸向店长手里的新郎服。更让人气愤的是，他甚至都不用开口，秋棠就心有灵犀般地贴心一把扯过那套新郎服塞给他：“师哥，你试试这个，白色最衬你啦！”

“这不太好吧！”陈杰一边将新郎服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对着我笑得更加轻蔑，那眼神仿佛在向我宣战。

............

第6章 第六章

秋棠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不好的。”说完，便兴奋地拉着陈杰进了试衣间。

“棠，这个扣子我实在弄不好！”陈杰的声音很快从试衣间里传了出来。

到底什么扣子非得在里面弄？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我。邹凯宁心里一阵恼火，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秋棠呢，竟然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进去，还关切地问道：“哪里？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害羞什么呀？我大学的时候，你没给我做人体骨骼模特啊！我哪没见过！”

店长一脸同情地看着缓缓走近的邹凯宁，邹凯宁强挤出一个笑容，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笑容肯定难看极了，不然店长怎么会都不忍心直视，还尴尬地跑到一旁去翻别的西装了。

“二位这身材也太出众了！简直就是金童玉女！这套结婚礼服太适合你们了……”店长刚退开，就有陌生的店员不知死活地顶上来，对着走出试衣间的秋棠和陈杰一顿夸赞。还没等她夸完，店长就急忙把她拽到了一边。

秋棠原本满意的笑容，在看到邹凯宁的瞬间，如同被风吹散的云朵，瞬间垮了下来。

还是陈杰对着邹凯宁假惺惺地解释了两句：“宗棠只是让我试试，你别多想，衣服还是还给你。”

邹凯宁死死地盯着陈杰，他心里明白，陈杰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根本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反而还紧紧搂着身边的秋棠，对着镜子，挑衅地回望着他。

“不用，你穿这个多合适啊！他穿什么都一个样！”秋棠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还随意地在店长抱着的那些西装里拽了一件，然后胡乱地扔给了邹凯宁。

邹凯宁没有伸手去接，西装就这样掉在了地上，仿佛是他那颗被践踏得千疮百孔的心。

“你又闹什么！邹凯宁，我没空管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还要陪师兄去准备竞聘演讲呢。”秋棠压低声音，警告道。

陈杰走过来，装模作样地安抚着，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秋棠裸露在外的背：“别生气，结婚是大事。要不你陪他再选选！”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新郎服是不可能还给邹凯宁了。

也对，在这段感情里，邹凯宁从来就不具备什么优先选择权，所以一切都要给这个陈师兄让路。

最近邹凯宁甚至常常在心里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干脆在一起呢？

大概是陈杰的目标太过明确，秋棠能给他的仅仅是在专业上的一些助力。陈杰想要走得更远，秋棠显然不会成为他的最优选择，但又不得不吊着她，怕真的找不到更好的。

秋棠不懂吗？她一定是懂的，不然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地答应了跟邹凯宁在一起。

邹凯宁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五年前，他一心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早晚会焐热秋棠这块冰冷的石头。

五年后，他才发现，自己仍然是那个“其次”，永远排在陈杰之后。

邹凯宁低头缓缓将西装捡了起来，动作轻柔而又仔细，仿佛是在拾起这五年里被自己丢掉的尊严，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店长。

“你什么意思！”秋棠不耐烦地看了看表，眼神中满是不满。

“没什么意思，礼服真的很适合他，送给他了！祝你们……”邹凯宁竭力克制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嘴唇不要颤抖，一字一顿地说道：

“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再次抬头，深情地看向爱了五年的秋棠，郑重地给这段感情画上了一个完结的句号：“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秋棠，分手快乐！”

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邹凯宁迈出婚纱店的每一步，都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虽然心里还会隐隐作痛，但他相信，时间终究会抚平这一切的伤痛。

秋棠来不及脱下婚纱，便径直追了出来，陈杰也紧随其后。

他们在斑马线中间拦住了邹凯宁，秋棠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

第7章 第七章

只要涉及她跟陈杰的事儿，这么多年，她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统统归结为邹凯宁在无理取闹。

邹凯宁真的厌倦了，他用力想要甩开秋棠的手，却被陈杰紧紧拉住了胳膊。

“你别对秋棠这样，她只是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照顾我习惯了！”陈杰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你们两个在这装什么纯洁的友情呢？我看了都恶心！”邹凯宁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恶心，这种虚伪的友情让他作呕。

“大不了，大不了我让师哥把这套西装还你还不行吗！”秋棠第一次见到如此决绝的邹凯宁，语气也变得放缓，带着一丝哀求。

还？

邹凯宁都被她气笑了：“西装就不必还了，把我自己还给我就好！”

说完，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甩开秋棠的束缚。

此时，人行道的绿灯早就变红，秋棠工作的医院处在郊区，这家店附近车辆并不多，来往的大多是一些大型货车。

三个人都在激烈地争吵和拉扯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条人烟稀少的马路突然拐出来一辆大货车。

眼看车已经到了面前，三个人都来不及思考，仅凭着本能做出反应。

陈杰拔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秋棠也下意识地去推陈杰，他本来就迈出逃跑的腿，被秋棠这一推，直接推出去老远。

邹凯宁却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了秋棠身前。

他看到自己身体不争气地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又转头看了看被秋棠推出去的陈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秋棠的惊声尖叫里，他最后想到的竟然是白梦婷，那个傻丫头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又要哭得稀里哗啦了吧……

邹凯宁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在半空中，他看到了惊慌失措的秋棠。紧接着，他重重地砸在秋棠的面前，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

那鲜血喷染在秋棠那件他求设计师改款的婚纱上，红得格外妖艳，仿佛是一朵盛开在死亡边缘的花。

秋棠慌乱地抱紧邹凯宁，她的眼泪不停地滴落在他的脸上，那滚烫的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悔恨。陈杰从旁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秋棠第一次为他哭，可这哭声却让邹凯宁觉得无比讽刺。

他艰难地张嘴想要安慰她：“别哭，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可刚张开嘴，血就不停地涌出来，仿佛决堤的洪水。

他想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胳膊重重地垂了下去……

是要死了吗？

死就死了吧。

如果有来世，

秋棠，

我们再也不要遇见了吧。

邹凯宁再也坚持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吵！

邹凯宁勉强睁开眼，看着手上的输液器和身下的病床，

他没死！

秋棠的眼睛红肿得厉害，陈杰居然也坐在床边。

邹凯宁懒得看他们，他虽然对自己下意识挡在秋棠面前的举动很无奈。

但秋棠拼命推开陈杰的时候，邹凯宁也彻底死了心。

他刚想开口询问秋棠自己到底伤势如何，秋棠看到他醒来，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撞击的他龇牙咧嘴的痛。

“秋棠，你这样凯宁没事也被你撞坏了！”陈杰嘴上温柔，手里把秋棠拉回自己怀里的动作却没停：

“感谢你救了秋棠，你放心，你也没事，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两天就行了。”

感谢他救了秋棠？他用什么立场？凭什么！

邹凯宁干脆别过头，不去理他。

............

第8章 第八章

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邹凯宁循声望去，自己的手机在秋棠手里。

秋棠脸色穆地变了，气鼓鼓地将手机递给他，指着上面闪动的头像：“你什么时候换的头像！这个跟你用情侣头像的是谁？”

没解锁，只能看到那个情侣的头像，看不到内容。

她这是，吃醋？

邹凯宁的怀疑很快就压了下去，这么多年，邹凯宁身边不是没有出现过追求他的异性，秋棠全都视而不见。

起初他还以为是秋棠对他的爱，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后来他知道，她只是不屑任何情敌。

这段感情从始至终，她都是淡淡的。

现在都分手了，又怎么可能对他身边的异性敏感。

打开手机，白梦婷的消息如潮水一般涌进来，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最后一条消息：“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有三个字，邹凯宁就是觉得，白梦婷问的语气期期艾艾。

他专心地安抚着白梦婷，没看到身边的秋棠脸色越来越难看。

邹凯宁没想给秋棠任何解释。

解释什么？都分手了！

陈杰趁机开口了：“凯宁，我知道你误会我跟宗棠的关系，我可以解释，你没必要随便找个人装亲密，来气宗棠啊！”

“我最近太忙了，占用了宗棠很多时间，影响了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们清清白白，都是为了医学事业。”

几句话瞬间占领了道德制高点，给两个人的暧昧找了最合适的理由。

秋棠如释重负，看着邹凯宁又皱起了眉：“以后别做这么幼稚的事儿！师哥这么忙还要过来跟你解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一会儿师哥还有演讲要彩排，我得过去帮忙，你有事就叫护士，我们先走了！”

陈杰还假模假式的推脱，被秋棠直接阻拦：“有护士呢！什么也没有你竞聘演讲重要！”

邹凯宁在她的语气里，听到了对自己的嫌弃。

关门之前，陈杰对着邹凯宁露出了得意的笑。

邹凯宁看看空荡荡的病房。

他想要去卫生间，试着扶着病床站起来，头晕目眩的恶心袭来，还没等走过去，扑通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他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是起不来，而是不想起来，

他想让这一刻的屈辱和冰冷促使自己清醒！

邹凯宁是被进来查房的老护士长扶起来的，他认识她，秋棠自从来这家医院就是这个护士长。

“秋棠年轻，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而已，会好的。”

护士长可能看他可怜，干脆又多说了几句：“旁观者清，很多事你们局内人反而不自知。她很喜欢你，120把你送来急诊的时候，秋棠穿着带血的婚纱，满脸都是眼泪，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我们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慌张。”

邹凯宁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即便秋棠真的有那么慌张的时刻，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为她受了伤，内心愧疚而已。

就是路边的一只野狗，快死了，秋棠也会难过吧！

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

明明就住在秋棠所在的科室，邹凯宁居然出院的当天才见到她。

他听那些小护士们背着他八卦，说秋棠当天就请了年假，一心一意陪她的陈师兄准备竞聘演讲去了。

邹凯宁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难过，甚至没有给秋棠打过一个电话。

他感觉到秋棠正慢慢地从他心里被拔除。

来源：枕边故事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