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响彻整个宴会厅,金色的香槟混合着猩红的酒液,在水晶灯下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砰!”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响彻整个宴会厅,金色的香槟混合着猩红的酒液,在水晶灯下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星晚只觉得手臂一阵滚烫的剧痛,尖锐的玻璃碎片深深嵌入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那件廉价的白色工作衬衫。
但她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回头,紧张地看着身后的女人:“秦总,您没事吧?”
秦若霜,霜华集团的冰山女总裁,此刻正被她牢牢护在身后,安然无恙。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此刻却结着一层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冷的冰霜。
今天是霜华集团的五周年庆功宴,秦若霜的商业死对头,宏远集团的王总喝醉了酒,前来挑衅,争执中竟失手将酒瓶砸了过来。
是沈星晚,这个月薪八千的全能助理,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
王总酒醒了一半,吓得脸色煞白。
全场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狼狈的一幕上,窃窃私语。
“天呐,那不是秦总的贴身助理吗?叫沈什么来着?”
“真是忠心护主啊,可惜了,这手臂怕是要留疤了。”
“忠心有什么用?你看秦总的表情,像是感激吗?怕是觉得丢了她的脸吧!”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沈星晚的耳朵,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秦若霜的目光。三年来,她为这个女人处理过无数烂摊子,挡过无数次酒,甚至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她以为,自己的付出,秦若霜总会看到的。
然而,秦若霜的视线并没有在她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停留超过一秒。
她越过沈星晚,看向了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面容俊朗,气质斐然。他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景辞,你回来了。”秦若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温柔,仿佛冰山融化。
顾景辞,秦若霜念念不忘了整个青春的白月光。
顾景辞的目光在混乱的现场扫过,最后落在衣衫染血、狼狈不堪的沈星晚身上,眉头不悦地蹙起。他走到秦若霜身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若霜,你身边的人,品味该提升了。这种场合,带个这样的助理,不怕被人笑话吗?”
声音虽轻,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近在咫尺的沈星晚耳中。
她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品味?丢人?
原来她奋不顾身的忠诚,在他眼里,只是拉低了秦若霜的档次。
她等待着秦若霜的反驳,哪怕只是一句“她是为了我”,都能让她觉得手臂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可是,没有。
秦若霜的脸色在顾景辞的话语下,变得更加难看。她看向沈星晚的眼神,从冰冷变成了彻骨的嫌恶。仿佛沈星晚的存在,就是一个让她蒙羞的污点。
她从爱马仕手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到沈星晚面前。
“啪嗒。”卡片落在地上,沾染了她滴落的鲜血。
“这里面有十万块,算是你的遣散费。”秦若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手术刀,“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嫌脏。”
嫌脏?
沈星晚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地上的银行卡,又抬头看着眼前这对璧人。顾景辞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而秦若霜,那个她仰望了三年的女人,脸上只有不耐和决绝。
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她毫不犹豫地将为她挡下伤害的自己,像垃圾一样丢弃。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任劳任怨,换来的就是一句“我嫌脏”。
手臂上的剧痛,在这一刻,远远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那颗为她跳动的心,被这句话,碾得粉碎。
周围的嘲笑声、同情声、议论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沈星晚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缓缓地,直起身子,看都没看地上的银行卡一眼。
她迎着秦若霜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秦总,你会后悔的。”
“后悔?”秦若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挽住顾景辞的手臂,冷笑道:“开除一个不入流的助理,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沈星晚,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好。”沈星晚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她的背影决绝而孤寂,与宴会厅的衣香鬓影格格不入。
没有人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眼中的卑微与爱慕,已经彻底被一片死寂的冰冷所取代。
……
顶级私立医院,VIP病房走廊。
沈星晚的手臂已经处理好,缠上了厚厚的白色纱布。医生说伤口很深,需要好好休养,否则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她坐在冰冷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她三年来为秦若霜建立的行程表、备忘录、危机预案……密密麻麻,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轻轻滑动,然后按下了“全部删除”。
做完这一切,她从通讯录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三年未曾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小姐,您终于联系我了。”
“曜叔。”沈星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游戏结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恭候您多时了,小姐。老爷的遗嘱里写明,您二十五岁生日一过,即可正式接管天穹集团。算算日子,就是下周了。”
“不等了。”沈星晚淡淡地说道,“从现在开始。”
“是!”曜叔的声音瞬间变得振奋而有力,“请小姐吩咐!”
沈星晚的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冰冷的瞳孔中闪烁。
“第一件事,”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霜华集团’在天亮之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小姐……霜华集团?”曜叔有些疑惑,“那家公司虽然有些潜力,但还不值得天穹集团亲自出手吧?”
“它值得。”沈星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因为它的老板,叫秦若霜。”
曜叔立刻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只沉声应道:“明白。请小姐放心,一个小时内,您会看到结果。”
挂断电话,沈星晚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下,霜华集团目前最大的流动资金账户,是哪家银行?”
……
一小时后。
城中最顶级的法式餐厅,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秦若霜正为顾景辞切着牛排,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
“景辞,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看情况。”顾景辞品了一口红酒,姿态优雅,“主要看你,有没有让我留下的价值。”
秦若霜心中一紧,正要表露决心,口袋里的手机却疯狂地震动起来。
她不悦地皱眉,看到来电显示是公司的财务总监,便挂断了。
可手机刚放下,又立刻响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急促。
顾景辞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若霜,工作上的事,还是处理一下吧,别影响了我们的晚餐。”
秦若霜只好歉意地笑了笑,接通电话,语气不善:“什么事这么急?我不是说过,今晚不要打扰我吗?”
电话那头,财务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惊恐得几乎变了调:
“秦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公司的所有银行账户……全部被冻结了!”
“什么?”秦若霜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可能?哪家银行敢冻结我的账户?”
“是……是所有银行!瑞银、花旗、汇丰……所有!我们现在一分钱都动不了了!就像……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瞬间抽干了我们所有的血!”
秦若霜手一抖,昂贵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鲜红的酒液溅了她一身,宛如鲜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财务总监那句惊恐的尖叫在耳边回荡。
一分钱,都动不了了!
秦若霜的世界,在这一刻,天塌地陷。
她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霜华集团虽然不是顶级财阀,但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资产数十亿,现金流健康,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所有账户都被冻结?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秦若霜对着电话咆哮,原本高贵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
“查不到啊秦总!”财务总监的声音绝望无比,“银行那边只给了一句话,说是‘最高权限指令’,他们也无权过问!这……这根本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层面啊!”
最高权限指令?
秦若霜浑身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死对头,宏远集团的王总。
“是王宏远!一定是他!他今晚刚在宴会上跟我起了冲突,一定是他怀恨在心,动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秦若霜咬牙切齿,立刻拨通了王宏远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就破口大骂:“王宏远!你这个卑鄙小人!冻结我公司账户,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我告诉你,做梦!”
电话那头的王宏远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比秦若霜更加凄厉的哀嚎:“秦总?你说什么?你的账户也被冻结了?完了!我们都完了!我的公司也一样,就在半小时前,所有资金链全部断裂!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什么?!
秦若霜如遭雷击,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连王宏远也遭殃了?那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在本市,还有谁拥有如此通天的能量,可以同时让两家大公司瞬间瘫痪?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可能的名字。
“若霜,怎么了?”顾景辞放下刀叉,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虽然看不起沈星晚那种小角色,但对商业上的风吹草动却极为敏感。
“景辞,我……我的公司出事了。”秦若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顾景辞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优越感:“别急,天大的事,有我顾家在,都能摆平。我爸跟瑞银的亚太区总裁有点交情,我帮你问问。”
听到顾景辞的话,秦若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真的吗?景辞,太谢谢你了!”
顾景辞享受着秦若霜崇拜的目光,他优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而,几分钟后,他脸上的从容和自信,也渐渐凝固了。
“什么?顾家的信誉额度也被临时冻结了?理由?没有理由?!”顾景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挂断电话,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连我爸的面子都不给,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若霜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心沉到了谷底。连顾家都束手无策,她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一夜之间,霜华集团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商界。
第二天一早,公司的股价开盘即跌停。合作方纷纷打来电话要求终止合作,并提前结款。银行的催债电话更是响个不停。墙倒众人推,曾经巴结奉承的人,如今都对她避之不及。
秦若霜在总裁办公室里,看着不断下跌的股价曲线,一夜未眠的她双眼布满血丝,憔悴不堪。
整个公司人心惶惶,高管们在会议室里吵成一团,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
沈星晚。
那个在她出事之前,刚刚被她亲手开除的助理。
秦若霜猛地想起,以往每次公司遇到危机,无论大小,都是沈星晚第一时间整理好所有资料,拿出数个备选方案,冷静地站在她身边,告诉她“秦总,别担心,我们可以这样解决……”
可是现在,那个能为她解决一切麻烦的人,已经不在了。
一种莫名的烦躁和空虚涌上心头。秦若t霜烦躁地挥挥手,将这个可笑的想法甩出脑海。
一个没背景没学历的小助理,除了会泡咖啡、订行程,还能做什么?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想起她有什么用?真是可笑!
她现在需要的是资金,是人脉,是能帮她渡过难关的强大盟友!
就在秦若霜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消息让她看到了转机——城东的一块黄金地皮,即将在三天后进行公开拍卖。
这块地皮地理位置优越,已经被政府规划为新的商业中心。只要能拿下它,别说让霜华集团起死回生,甚至能让公司规模再上一个台阶!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秦若霜立刻开始行动。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抵押了名下所有的房产、豪车,甚至不惜签下高额利息的对赌协议,终于在拍卖会前凑到了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资金。
她要赌上一切,毕其功于一役!
顾景辞也动用了家族的力量,为她四处奔走。他始终认为,这次的危机只是某个神秘对手的试探,只要秦若霜能扛过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对方自然会收手。
他傲慢地对秦若霜说:“若霜,你放心,区区一个商业狙击,还动摇不了我们两家的根基。等拍卖会结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装神弄鬼!”
他完全没有把这场足以颠覆整个城市商业格局的危机,和那个被他随手碾死的“蚂蚁”联系在一起。
三天后,市中心国际会展中心。
拍卖会现场座无虚席,云集了本市乃至全国的商业巨头。
秦若霜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强撑着精神,坐在第一排。顾景辞坐在她身边,为她打气。
拍卖会开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城东地皮作为压轴项目,起拍价就高达五十亿。
“五十亿!”
“五十五亿!”
“六十亿!”
价格一路飙升,每一次举牌都引来一阵惊呼。
秦若霜一直没有出手,她在等,等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再给出致命一击。
当价格飙升到一百亿时,场上只剩下宏远集团的王总和另一家外地来的房产大鳄还在竞价。
王总显然也是想靠这块地翻盘,咬着牙喊出了“一百零一亿”的价格。
所有人都认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这时,秦若霜冷静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百二十亿。”
全场哗然!
一次性加价近二十亿!这是何等的魄力!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瞪着秦若霜,最终颓然地放下了牌子。
另一家房产大鳄也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价。
拍卖师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光,他拿起木槌,声音激动地高喊:“一百二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一百二十亿一次!”
秦若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成功了!只要拿下这块地,所有危机都将迎刃而解!
“一百二十亿两次!”
顾景辞也松了口气,赞许地看着秦若霜:“若霜,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一百二十亿三……”
就在拍卖师的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会场的后方淡淡地响起:
“三百亿。”
轰!
整个会场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三百亿?
这是疯了吗?!
所有人都猛地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秦若霜和顾景辞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们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
只见会场的入口处,聚光灯下,一个身穿顶级手工定制香槟色长裙的女人,正缓缓走来。
她身姿窈窕,气质卓绝,绝美的脸庞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清冷而疏离,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王。在她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亦步亦趋,态度恭敬得如同最忠诚的管家。
当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秦若霜和顾景辞的瞳孔,在同一时间,骤然收缩!
那张脸……
分明就是三天前,被他们像垃圾一样丢弃的——沈星晚!
怎么可能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身上那件礼服,是香奈儿的非卖品高定!她怎么穿得起?还有她身后的那个老人……
顾景辞的脑中“嗡”的一声,他认出了那个老人!
曜叔!全球顶级财阀“天穹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执掌万亿资本,被誉为“华尔街之神”的传奇人物!他曾经在财经峰会上远远见过一面,对方连他父亲都没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物,此刻竟然像个仆人一样,跟在沈星晚的身后,恭敬地为她拉开了最前排预留的专属座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若霜失神地喃喃自语,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彻底颠覆。
那个在她公司做了三年,唯唯诺诺、任劳任怨的小助理,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连曜叔都要俯首帖耳的存在?
沈星晚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优雅地坐下。
曜叔则拿起桌上的竞价牌,对台上目瞪口呆的拍卖师说道:“三百亿,我们天穹集团出的。可以落槌了。”
天穹集团!
这四个字一出,全场死寂!
原来最近在市场上横扫一切,搅动风云的神秘资本巨鳄,就是传说中的天穹集团!
而它的主事人,竟然是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女人!
拍卖师回过神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三……三百亿!天穹集团出价三百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三百亿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铛!”
木槌落下,一锤定音。
也彻底敲碎了秦若霜所有的希望。
她浑身瘫软地靠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直到这一刻,她如果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个傻子。
冻结账户、撤走资金、股价暴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也不是商业对手的攻击。
而是来自她曾经最看不起、亲手推开的那个人的,精准、致命的报复!
为什么?
她到底是谁?
拍卖会结束,沈星晚在曜叔的陪同下,起身离场。
经过秦若霜身边时,她终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漠然,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捅进了秦若霜的心脏。
“为什么……沈星晚,你到底是谁?”秦若霜用尽全身力气,颤声问道。
沈星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是谁,重要吗?你只需要知道,从你把我赶出公司的那一刻起,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顾景辞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那句“品味该提升了”,究竟得罪了一尊怎样的神佛。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人脉,在天穹集团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他亲手,为秦若霜,也为自己的家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拍卖会的惨败,成了压垮霜华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天穹集团正式宣布,以市场价的百分之一,对濒临破产的霜华集团进行强制收购。
所有股东都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抛售股份,只求能拿回一点血本。
秦若霜奋斗了五年,视若生命的公司,就这样以一种屈辱到极致的方式,易主了。
她不仅失去了一切,还背上了因强行凑集拍卖资金而欠下的巨额债务。法院的传票雪花一样飞来,她名下的所有资产被查封,包括她最爱的那栋半山别墅。
一夜之间,她从云端跌落泥潭,一无所有。
顾景辞的日子也不好过。天穹集团的狙击并没有停止,顾家的生意受到了全方位的打击,合作伙伴纷纷解约,股市一片惨绿,破产也只是时间问题。
顾景辞的父亲在电话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滚去给天穹集团的掌权人下跪道歉,否则就将他逐出家门。
走投无路的顾景辞,找到了同样狼狈的秦若霜。
“若霜,我们……我们去找沈星晚求求情吧?”顾景辞放下了所有高傲,声音里带着哀求,“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去给她道歉,只要她能放过我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求情?”秦若霜惨笑一声,眼神空洞,“你觉得,她会见我们吗?我们现在连天穹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死吗?”顾景辞焦躁地来回踱步。
突然,秦若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她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关于沈星晚的,她一直以为无关紧要的秘密。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深夜,沈星晚陪她应酬,替她挡了数不清的酒。回去的路上,沈星晚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她当时没在意,只当是醉话。但沈星晚反复念叨的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却被她记了下来。
她后来出于好奇,查过那个地址,发现那是一家位于城郊的孤儿院。而那个名字,似乎是沈星晚一个早夭的妹妹。
秦若霜记得,沈星晚的档案上写的是孤儿。她似乎对那个妹妹的死,有着极大的心结和愧疚。
这会不会是她的弱点?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秦若霜心中滋生。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不怕再失去什么。既然求饶没用,那就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逼她就范!
“我有一个办法。”秦若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疯狂,“一个能让她不得不妥协的办法。”
……
三天后。
天穹集团亚太区总部大楼顶层。
沈星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曾经,她只能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仰望星空,而现在,整座城市都在她的脚下。
曜叔拿着一份文件,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小姐,霜华集团的收购流程已经全部完成,这是新的公司任命书,需要您签字。”
沈星晚转过身,接过文件,正准备签字,她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随手接通,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秦若霜歇斯底里的声音:“沈星晚!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别高兴得太早!”
沈星晚眉毛都没挑一下,淡淡地问道:“有事?”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秦若霜的声音尖锐而疯狂,“立刻停止对顾家的打压,并且把我失去的一切都还给我!否则,我就把你那个宝贝妹妹的骨灰,从墓地里挖出来,洒进臭水沟里!”
曜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星晚的瞳孔,也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
她的妹妹,是她心中唯一的禁区,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
当年父母意外去世,年幼的姐妹俩被送进孤儿院。为了保护体弱多病的妹妹,她受尽了欺凌。后来她被家族找到,本想立刻回去接妹妹,却因为家族内部的争斗被耽搁了。等她再回去时,妹妹已经因为一场突发的急病,没钱医治而夭折了。
这是她一生的痛。
她没想到,秦若霜竟然会卑劣到用逝者来威胁她。
“秦若霜,”沈星晚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成功地,让我对你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消失了。”
“我不管!”秦若霜疯狂地大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一个小时!你只有一小时!地点在城东废弃的船厂,我等着你!记住,不准报警,一个人来!”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曜叔立刻上前,满脸担忧:“小姐,这太危险了!秦若霜已经疯了,不能去!”
“去,为什么不去。”沈星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准备一点东西,送到城东船厂……对,越多越好。”
……
一小时后,城东废弃船厂。
这里荒无人烟,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
秦若霜抓着一个骨灰盒,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顾景辞则躲在不远处,拿着手机准备录像。他们商量好了,只要沈星晚妥协,就录下证据,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反抗。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来,停在了船厂门口。
车门打开,沈星晚独自一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风衣,长发束在脑后,眼神锐利如刀。
“沈星晚!你还真敢一个人来!”秦若霜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情绪激动。
“东西呢?”沈星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秦若霜举了举手中的骨灰盒,狞笑道:“东西在这里。我的条件,你答应了吗?”
“答应?”沈星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秦若霜,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你什么意思?你不在乎你妹妹的骨灰了吗?”秦若霜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在乎。”沈星晚一步步向她走近,强大的气场压得秦若霜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因为我在乎,所以,我绝不会让你这种人,再有机会去玷污她。”
就在这时,船厂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铺天盖地!
紧接着,数十辆警车和媒体的采访车,将整个船厂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冲了进来,闪光灯疯狂闪烁!
秦若霜和顾景辞都懵了。
“你……你报警了?”秦若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星晚。
“我没有。”沈星晚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叫了些朋友过来,看一场好戏。”
她话音刚落,船厂斑驳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所有记者,包括警察,都下意识地将镜头对准了那块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段视频和录音。
画面中,是秦若霜在各种商业酒会上,与人进行权钱交易、泄露商业机密、做假账、偷税漏税的场景……
录音里,是她为了拿到项目,不择手段威胁、贿赂他人的对话……
每一条,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这……这是……”秦若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证据,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拍下来?
沈星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的怜悯。
“你忘了吗?这些,都是我做你助理的时候,替你整理会议纪要、行程录音时,无意中备份下来的。”
“我曾经以为,这些是你成功的勋章。我帮你把它们藏得很好,想着万一有一天你需要,它们能帮你。我甚至帮你抹去了一些最危险的痕迹。”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它们会成为,亲手送你进地狱的证据。”
沈星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若霜的心上。
原来,她最大的把柄,一直都握在自己最不设防的人手里。
原来,那个她弃之如敝履的人,对她的所有底细,了如指掌。
“不……不是的……这是伪造的!你们不能信她!”秦若霜疯了一样地对着记者和警察大喊。
但已经没人听她的了。
警察们走上前,出示了逮捕令:“秦若霜女士,你涉嫌多项商业犯罪,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的手腕。
秦若霜彻底崩溃了,她瘫倒在地,看着沈星晚,眼神里充满了悔恨、恐惧和绝望。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躲在暗处的顾景辞也被警察揪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
警察带走了面如死灰的秦若霜和顾景辞。
记者们则疯狂地围向沈星晚,将话筒递到她面前。
“沈小姐!请问您就是天穹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吗?”
“请问您和秦若霜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沈星晚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她走到那个被秦若霜丢在地上的骨灰盒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用风衣擦去上面的灰尘,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们回家了。”她轻声说,仿佛在对一个熟睡的孩子说话。
曜叔走上前,为她披上一件外套,护送着她穿过人群,坐上了车。
……
三个月后。
秦若霜因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顾景辞家族彻底破产,负债累累,不知所踪。
所有曾经看不起沈星晚的人,如今都悔不当初,想方设法地想要巴结她,却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沈星晚正式接管了天穹集团,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合了全球业务,成为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女王。
那是一个雨夜。
沈星晚开着车,经过一个繁华的路口。
红灯亮起,她停下车。
窗外,一个穿着廉价雨衣的女人,正在街边费力地给过往的车辆塞着宣传单。她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脸上布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或许是感受到了车里的目光,女人下意识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是秦若霜。她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出狱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冰山总裁,如今成了街边最卑微的蝼蚁。
沈星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快意,也没有同情。
绿灯亮了。
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黑色的劳斯莱斯汇入车流,疾驰而去,没有丝毫停留。
车窗外的秦若霜,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雨点。
属于沈星晚的新时代,才刚刚开始。
来源:湖畔沉思赏景的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