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晃着刚做的水晶甲,"听霍温纶说,我订婚夜那孙子突然把酒吧砸了个稀巴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我呢!"说着自己先笑弯了腰。
她晃着刚做的水晶甲,"听霍温纶说,我订婚夜那孙子突然把酒吧砸了个稀巴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我呢!"说着自己先笑弯了腰。
笑够了又歪头琢磨:"说来也怪,这阵子都没见着他人影。前两天温软还托霍温纶打听,问知不知道他去向。"
她随手翻着挂烫好的新裙子,"你说这大活人能跑哪儿去?"
我指尖划过一排香奈儿当季新款,漫不经心应道:"鬼知道呢。"
当晚推开门,就被浓烈的酒气呛得皱眉。贺景年像尊醉醺醺的雕像堵在门口,领带歪斜着挂在脖子上。
"晚晚,"他声音发颤,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我昨晚做了个噩梦……"突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梦到你穿着婚纱嫁给了我小舅舅!你快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借机要拨号,却被他狠狠甩开。
手机在瓷砖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单膝跪地,仰头看我时眼眶通红:"说啊!说你只爱我一个,说你这辈子非我不嫁!"
声音逐渐变成哀求,"你和顾嘉树都是演戏的对不对?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月光透过玄关的玻璃照在他脸上,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卑微得像条丧家犬。
要是换作三年前,我早该心疼得将他搂进怀里了。可如今望着他,心里只剩一片荒芜。
"要演深情戏码,"我往后退半步,"建议你去找温软。我不需要这种表演。"
他整个人僵住,垂落的刘海遮住眼睛。
良久才听见沙哑的声音:"我去过你住过的村子……"手指深深插进发间,"看了所有你待过的地方,还去找了给你做心理治疗的医生。"
他突然抬头,眼底闪着诡异的光,"我现在都知道了,晚晚。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我们去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保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我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想起玉镯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贺景年,"我抬手抚过空荡荡的手腕,"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粘不起来。"
转身要进屋时,衣袖被他死死攥住。他指尖在发抖,我却连挣脱的力气都懒得使,只是望着走廊尽头逐渐清晰的身影笑起来。
顾嘉树沉着脸大步走来,先掰开贺景年抓我胳膊的手,接着拎着人后颈像提溜破布袋似的拽起来。
拳风裹着怒气一拳接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直到贺景年满脸青紫才停手。
他掏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指节:"看在亲戚情分上,这次先饶你。"
把沾血的帕子甩在贺景年脸上,"再让我看见你纠缠我太太,就不是揍几拳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擦干净手,走过来牵着我往家走。
而贺景年就好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丢在地上,一动不动。
7
那天,我被顾嘉树折腾了很久。
而贺景年也再来没来找过我。
再见面是在一场座谈会。
他面容消瘦,身边跟着温软。
我向他们礼貌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去找我的位置。
离开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中场休息的时候,温软找到我。
“虞听晚,你既然已经和景年的小舅舅结婚了,那能不能请你离他远一点,不要总是找机会靠近他了,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他都是怎么过的?”
“他为了你都连命都不要了。”
我抬眸与她对视。
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我冷声说道:“温软小姐,他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而且这次座谈会是主办方邀请我来的。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左右主办方。”
这场座谈会是政府部门牵头,能参加的都是在各行各业做出贡献的人。
只要温软不傻就该知道,我不可能随意被邀请到这里。
闻言,她表情一愣,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想接着往下说。
但我可不是贺景年,不会惯着她。
我直接接续说道:“而且,我是贺景年的小舅妈,你和他是朋友,那也算是你的长辈了。”
“没人教过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吗?”
闻言,她的脸色一僵。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将我放在低处,所以说话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她咬唇犹豫半天,还是没喊我一声小舅妈。
而且,在看到我的笑后,她还咬牙切齿的说道:
“郁听晚,你得意什么?不就是仗着顾嘉树才能到这里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嫁给顾嘉树,不就是因为他更有钱吗?”
我没接话,只是看向她的身后。
“贺景年,你来得正好,赶紧把人带走。”
温软一惊,转头就看到身后脸色阴沉的贺景年。
她一慌,张口就要解释。
但不等她说话,就被贺景年狠狠拽着往会场门口走去。
见她离开,我还有些遗憾,遗憾她没看到我作为杰出代表被邀请上台讲话的样子。
所以,她也不知道,我不需要靠男人。
我自己就是我的依靠。
座谈会下半场,我被主办方邀请上台讲话。
从我站起来的那一刻,我便能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盯着我,一直到我走到台前站定。
我没去寻找那道视线,而是开始了我的讲话。
“大家好,我是虞听晚……”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会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浅笑着看向台下,然后在无意中与贺景年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我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惊艳,欣赏。
我只当没看见,默默转头。
直到会议结束,贺景年逆着人群走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
“郁听晚,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我看着他,“这还要谢谢你。”
三年前,我被就到乡下,无依无靠。
第一年的时候,我得了抑郁症,还自杀过。
最后一次因为自杀住院时,我隔壁床的病人很喜欢拍视频。
她说,想把世间美好的一切都记录起来,这样也不算是白来这世间一遭。
那一刻,我突然想开了,也开始学着用视频记录身边美好的一切。
接着,通过视频我了解到很多美好的非遗文化。
它们也在努力,努力不让人忘记,努力发挥自己的余热。
就好像我,
在我努力寻找自己未来的意义。
所以,非遗文化开始出现在我的视频中。
起初,我只是单纯希望它们不要被人遗忘,因为遗忘就等于消失了。
没想到,视频播出后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我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视频博主。
一年后,我认识了顾嘉树。
他生病了,回到乡下养病。
当时我还住在贺家的老宅,每天都会拍一些日常素材。
在拍一场大雪的时候,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我镜头前面。
察觉到我的镜头,他不仅没躲,反而笑了起来。
他说:“你就是视频博主晚风吧,我叫顾嘉树,想认识你很久了。”
后来,他陪着我走南闯北,见识了很多非遗文化。
在一期制作凤冠的时候,他向我求婚了。
想到以前,我微微一笑。
8
看着我的笑,贺景年微微出神,似是被什么遥远的记忆攫住了心神。
他的神情里浮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怀恋,又掺杂着几许化不开的哀伤。我无从揣测他此刻的心绪,也不愿深究。
我将被晚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正欲转身离去。就在我与他擦肩的刹那,他忽然朝我伸出手来。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待站稳后才看清他掌心的物件——一只玉镯。
那玉镯与我父母留下的那只七分相似。他轻声道:"这是我给你的补偿,你看,它与你那只是不是很像?"尾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
然而我的目光却被他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攫住——那疤痕的形状,竟与我腕间的一道如出一辙。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唇角扯出一个凄凉的弧度。
"我想,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是一样的。"他哑声说。
我抬眸望进他眼底深处,轻轻叹息:"贺景年,你应该明白的。"夜色将我的声音浸染得格外清晰,"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如今你做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困扰。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已经结婚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每吐出一个字,都能看见贺景年的脸色愈发苍白。话音落下,我不再看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身后传来玉镯坠地的清脆声响,以及一声压抑的呜咽。
自那日后,我再未见过贺景年。即便是去贺家探望爷爷,也不曾与他偶遇。就连温软也仿佛人间蒸发。
后来我才知晓,是贺景年亲自吩咐温软搬出了贺宅。他切断了与温软的所有联系。这半年来,温软四处寻他,却始终不得相见。她甚至几次找上门来,但每次刚出现不久,便有人将她强行带走。
我询问过顾嘉树,他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
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却未曾料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听闻贺景年的消息。
他的兄弟来电时,语气里满是怒火与痛心:"这半年多来,他整日酗酒,几乎从未清醒过。前日半夜,他忽然惊醒嚷着要去找你,结果出了车祸。"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腿伤得极重,医生说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蒋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们拼命阻拦,可他听不进去。"
"他哭着说,明天是你的生日,他已经错过三年了,今年绝不能再错过。"电话那端传来压抑的哽咽,"他哭得那么伤心...我们看着也揪心。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由着他胡闹..."
"郁听晚,他都是为了你啊!"蒋磊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我将听筒贴在胸口,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腹部,沉默良久才挂断电话。顾嘉树俯身吻了吻我的发顶,温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一切如此荒诞——当那个人还在身边时不知珍惜;待到失去后,又何必故作深情?迟来的悔恨,比世间任何卑贱之物都更令人不齿。
这个道理,我向来明白。所以这半年来,我从未去探望过他。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贺景年的简讯:
【郁听晚,对不起。】
我没有回复。因为我和他的故事,早在三年前就已画上句点。
从此春秋两不相见,风月再无相干。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