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酒杯“咣当”一声砸在油腻的桌面上,半杯啤酒混着泡沫溅了我一手,黏糊糊的。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是我前女友许若晴最好的闺蜜,孟思雨。此刻,她那张平时总是带着温婉笑意的脸颊,因为酒精染上了两团陀红,眼神迷离又带着一股子狠劲。她凑过来
酒杯“咣当”一声砸在油腻的桌面上,半杯啤酒混着泡沫溅了我一手,黏糊糊的。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是我前女友许若晴最好的闺蜜,孟思雨。此刻,她那张平时总是带着温婉笑意的脸颊,因为酒精染上了两团陀红,眼神迷离又带着一股子狠劲。她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一字一句地说:“蒋浩,你别跟个窝囊废似的。许若晴她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你听我的,我帮你报复她!”
整个嘈杂的烧烤店仿佛瞬间被按了静音键,我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像一面被人擂响的破鼓。报复?帮我报复她最好的朋友?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灌进了一窝蜜蜂,乱糟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这一切,都得从两个月前那个让我颜面扫地的下午说起。
我和许若晴谈了五年,从大学毕业到我在这个城市扎根,她陪我吃过泡面,挤过城中村十平米的出租屋。我以为我们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我甚至把攒了三年的三十万积蓄,都写上了她的名字,准备当做我们婚房的首付。我做建筑设计的,天天加班画图,就是想早点给她一个家。可人心这东西,真是比我画的结构图复杂多了。
我没吵没闹,只是把那张水单放在了她面前。许若晴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但仅仅几秒钟,她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她拨了拨新烫的卷发,眼神飘向窗外,淡淡地说:“蒋浩,我们分手吧。你是个好人,但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好人?”我气得笑了,“我他妈在你眼里就只剩这俩字了?我这几年为了我们那个家,我连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冯天宇能给你什么?他不就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中年油腻男吗?”
“他能给我我现在就想要的,不用等。”她看着我,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怜悯,“蒋浩,别天真了,爱情不能当饭吃。我不想再等了,等你的图纸变成房子,等你的承诺变成现实。我今年二十七了,等不起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孟思雨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是许若晴的大学室友,也是她们那个圈子里我唯一觉得还算正常的人。许若晴爱慕虚荣,朋友圈里不是名牌包就是高档餐厅,而孟思雨总是安安静静的,穿着朴素的棉布裙子,像一朵淡雅的雏菊。
她会算好时间,“蒋浩,吃饭了吗?我做了红烧肉,给你送点过去?”或者在我发朋友圈感叹失眠的时候,第二天就提着一壶安神茶出现在我家门口。她从不主动提许若晴,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屋子,把许若晴留下的那些化妆品、高跟鞋一件件打包收好,然后陪我坐着,听我翻来覆去地诉说那些不甘和痛苦。
那段时间,如果没有她,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我把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当成了黑暗里唯一的一束光。我甚至有时候会恍惚,觉得如果当初我遇到的是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我从没敢往深处想,她是我前女友最好的闺蜜,这层关系就像个无形的屏障,横在我们中间。
我以为孟思雨会像往常一样,拍拍我的肩膀,说些“都会过去的”之类的安慰话。可没想到,她喝完最后一口酒,就说出了那句让我震惊的话:“我帮你报复她。”
我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思雨,你喝多了。她……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孟思-雨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嘲讽,“蒋浩,你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那么纯粹的友谊?她许若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把我当朋友,不过是需要一个陪衬,一个听她炫耀的垃圾桶罢了。”
“你……你想怎么报复?”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内心那头被压抑许久的野兽在蠢蠢欲动。
“许若晴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那个冯天宇能为她离婚,让她当上冯太太,对吧?”孟思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咱们就把她这个梦,亲手给打碎了。”
她的计划很简单,甚至有些老套,但却精准地戳在了许若晴的死穴上。冯天宇的老婆叫周慧,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性格强势,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孟思雨说她通过一个瑜伽班,恰好认识周慧。我们只需要拿到许若晴和冯天宇在一起的铁证,然后找个机会,“不经意”地让周慧看到。
那一瞬间,我看着眼前的孟思雨,感到一阵陌生。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孩形象,和眼前这个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女人,重叠在了一起。我心里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凭什么我在这里痛苦得像条狗,她许若晴却能心安理得地去追求她的“上流生活”?不公平。
接下来的两周,我和孟思雨就像两个地下工作者。她负责打探消息,利用和许若晴的“闺蜜”关系,套出她和冯天宇的约会时间和地点。我则负责跟踪和拍照。我请了年假,花钱租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买了高清的长焦相机,活脱脱成了一个私家侦探。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许若晴大概是觉得我已经被她彻底甩掉,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和冯天宇出双入对,毫不避讳。我躲在面包车里,透过长焦镜头看着她小鸟依人地靠在那个比她大了快二十岁的男人怀里,笑得一脸甜蜜。每一次按下快门,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麻木。照片里,冯天宇给她戴上了我买不起的钻石项链,带她出入我连门都不敢进的高级会所。我将这些照片一张张存好,心里的恨意也一层层累积。
那天下午,我揣着那个装满了“罪证”的文件袋,手心里全是汗。我看到孟思雨和周慧坐在靠窗的位置,周慧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气质雍容,但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和刻薄。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剧本走了过去。
“哎呀!”我假装被人撞了一下,文件袋应声落地,里面的照片天女散花般铺了一地。周慧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我的镜头对得极准,每一张照片都清晰地记录着她丈夫和另一个年轻女人的亲密。
孟思雨“呀”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站起来,“蒋浩?你怎么在这?”她一边帮我捡照片,一边恰到好处地让几张最露骨的落在了周慧的脚边。
“这……这个女人是谁?”她问我,声音都在发抖。
我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哽咽着说:“她……她是我前女友。”
接下来的场面,完全失控了。周慧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当场就拿出手机给冯天宇打电话,电话里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孟思雨拉着我迅速离开了现场,她在我身后轻声说:“成了。”
事情的后续,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惨烈。周慧不仅把冯天宇和许若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还动用娘家的关系,让冯天宇在公司里彻底失势,许若晴也被那家公司开除,名声扫地。听说她想回老家,却被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觉得她丢尽了脸。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删掉了许若晴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刻意和孟思雨保持了距离。这场报复像一场高烧,退烧之后,只剩下无尽的疲惫。直到一个月后,我参加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偶然遇到了许若晴和孟思雨的大学室友,林琳。
酒过三巡,林琳大概是喝多了,拉着我吐槽:“蒋浩,你跟许若晴分了也好。那女人心机太深。你现在跟孟思雨走那么近,可得小心点。”
林琳撇撇嘴,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吧?当年我们系里有个公派留学的名额,所有人都觉得是孟思雨的,她成绩最好。结果公示前一天,有人匿名举报说孟思雨的论文抄袭。学校一查,虽然最后证明是子虚乌有,但名额已经给了第二名的许若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封举报信,就是许若晴写的。”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孟思雨恨许若晴,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嫉妒,而是因为这样一段足以改变人生的深仇大恨。她帮我,根本不是出于同情,她只是在利用我的痛苦,来完成她自己的复仇。我,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把刀。
我 suddenly understood everything。 Her meticulous plan, her seemingly perfect timing, her connection with Zhou Hui - it was all part of a long-brewing plot。 My heartbreak was merely the opportune moment, the trigger she had been waiting for。
孟思雨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她只是平静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是,你说的没错。”她承认得坦坦荡荡,“她毁了我的人生,我就要毁了她的梦。这很公平。”
“那你呢?你利用我,把我当枪使,这公平吗?”我盯着她,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被撕裂了。我以为她是我的救赎,没想到我只是从一个漩涡,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利用?”孟思雨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蒋浩,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如果没有你心里那点不甘和恨意,我能拉得动你吗?你敢说,在报复许若晴的过程中,你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快感吗?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成全罢了。”
我终于明白了,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里,没有赢家。许若晴失去了她的未来,我失去了我的纯真,而孟思雨,她赢了报复,却永远地活在了仇恨的阴影里。我们三个人,都被自己的欲望和执念,拖入了泥潭。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换了手机号,搬了家,彻底离开了那个充满了不堪回忆的城市。我把那三十万取了出来,给自己报了个环球旅行的团。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小小的爱恨情仇里。
在飞往异国的飞机上,我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海,突然觉得无比轻松。是啊,人心难测,人性复杂。但最重要的,是别让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人生。报复换不来救赎,只有放下,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
来源:侠影PJ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