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奈何生了两个都是女儿，怀第三个孩子时去医院检查知道又是一个女儿。
妈妈一直想生一个儿子。
奈何生了两个都是女儿，怀第三个孩子时去医院检查知道又是一个女儿。
我以为妈妈会打掉，结果她留下了。
妈妈怀孕六个月时妹妹死了。
从那天起她就对外说怀的是儿子。
1
我捂着耳朵听着隔壁柴房传来凄厉的声音。
妈妈说里面关的是猫，给她补身体用的。
奇怪的是每次妈妈进去时那猫都会叫，然后妈妈就会拿出一块骨头给我，让我熬汤。
今天是猫叫的第六天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几乎发出的声音像小猫在叫。
妈妈出来后丢给我一块带血，还是热的的骨头，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忍不住看向那关猫的柴房，什么猫骨头这么大吗？
「招娣你还不去熬汤，看什么呢？」
话落，我妈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我瑟缩的发抖，捧着骨头去熬汤。
说来也奇怪之前医生说她怀的是女孩，她想要打掉的，但奶奶带她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说打胎的事儿了。
直到妈妈怀孕六个月时，柴房里就关了一只猫，只是猫关进来那天妹妹就不见了。
也是那天妈妈递给我一块沾着肉的骨头。
骨头不大，颜色白白的，味道很奇怪，但对我们这一年才吃一次肉的家里，突然拿回一块骨头回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汤熬好后妈妈把汤端走，自己喝了，我馋的嗅了嗅鼻子。
真的好香啊。
我奶奶突然狠狠给了我一下，骂道：「馋鬼托生的，那是你妈补身子的东西!你要敢偷喝害我没孙子，我嘴都给你撕烂！」
我害怕的低头扒饭在不敢多看。
明明之前有肉奶奶都是自己吃的，这次怎么全给妈妈了？
直到晚上我发现妹妹没回来，我到处找都没找到，我哭着找妈妈。
妈妈告诉我妹妹治病去了。
第二天她把我支出去，但我玩一半口渴跑回来想喝水，看见去治病的妹妹被吊在房梁上，妈妈拿着剔骨刀将妹妹的小腿划开取出里面的骨头。
2
妹妹看见我她向我求救，可嘴里塞着棉花，她叫不出来。
我害怕的躲了起来，我不敢去。
我害怕。
妹妹的痛呼声音每天晚上都会传进我的耳朵里，直到今天她的声音弱了。
将汤熬好后端给妈妈喝，等她喝完我会悄悄把骨头收集起来。
因为我想的是等妈妈不需要喝汤的时候，这些骨头可以让医生给妹妹放回去。
然而因为今天晚上听不见妹妹的声音，我趁家里人睡着悄悄进了柴房里面黑漆漆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借着月光我看见妹妹被捆在地上，两条腿没有了，还有一条右手也没了，失去骨头的肉软哒哒的瘫在地上，我看见里面有虫子在爬。
我又惊又怕，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妹妹。
妹妹还活着，我拿出水喂她，她已经有气无力抓着我的衣服小声的喊痛。我告诉她我偷听到妈妈和奶奶说明天喝了就不喝了。
我还告诉她，她的骨头我都收着等出去了就去医院再放回去。
然而在第七天，我将汤熬好后妈妈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去镇上买包盐。
我不敢说不，午饭也不吃了拿着钱就去镇上买。
因为家里住在农村去镇上的路要一个小时。
当我拿着盐回来时，看见家门口围住一堆人，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地上躺着的是我的妹妹。
我第一眼看的是她本软踏踏的四肢突然充盈起来，好像里面被挖走的骨头又放了回去。
但我去找过藏起来的骨头还在那里，所以妹妹的四肢里放的是什么？
3
妹妹死了，因为年幼入不了族谱办不了葬礼，我妈和奶奶随便找了个地方埋。
我悄悄跟过去发现妹妹连个墓碑都没立，只有一个小土包。
4
妹妹死后没过多久，本来怀的是妹妹的妈妈突然对外说她怀的是儿子。
我不解，明明之前说是妹妹啊。
我不敢出去乱说怕挨打
她怀孕时我总时常盯着她肚子看，有时候看久了我能在她的肚子上看见妹妹的脸。
我妈喜欢挺着肚子在外面走来走去最爱去人多的地方。
因为这个时候看见的人都会说一句，肚子圆圆的八成是个儿子。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越发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尤其是在以前那些嘲讽她生不了儿子的那些人面前凑。
妹妹死的第一天，我总是听见关妹妹的柴房传出妹妹的声音，晚上也总是睡不好裹着被子瑟瑟发抖，闭上眼睛让自己快睡。
屋外又传来狗叫声，那狗是家里养的黑狗，叫小黑，但不是全黑，腹部，和四只爪子是白色的，自从妹妹死后它每晚都会叫，然而今天却叫的格外凄厉，甚至发出了咆哮声。
妈妈怀孕到后面睡眠不好，一点动静都会醒，每天晚上被狗叫声吵醒气的拿刀就要砍，小黑被砍伤了腿，不停的哀嚎，听着可怜极了，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拦住我妈。
劝她不要动怒对弟弟不好，我们村里以前就有一个怀孕的因为生气流产的，这事我妈知道，她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儿子，不能出差错。
最后狠狠踢了小黑一脚。
昨天我还听见奶奶给妈妈说小黑在半夜乱叫就把狗杀了，给妈妈补身体，我担心小黑再叫下去奶奶真的会杀了它。
然而只要小黑一叫妹妹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穿上衣服悄悄打开门，一瞬间一股强风吹过来，冷飕飕的我抱着手朝着小黑的方向走过去。
夜里风大，四周又不见光，我提着手电筒快步走过去。
小黑栓在柴房外面，此刻正对着柴房门狂啸。
「你别叫了，再叫奶奶就要把你杀了吃肉！」
小黑并没有理我依旧在狂啸，只是这一次它是对着我身后。
声音越来越大，激的别人家的狗也一起叫，我急得上手捂住它的嘴小黑不停的挣扎。
「小黑别叫了！在叫妈妈生气了，我也救不了了你。」
许是我捂着它的嘴，它叫不出来，一双泛绿的眼睛凶光毕露嗓音里发出低吼声。
待了一会我觉得冷了就起身回屋，走之前还让它乖乖睡觉。
小黑看了我一眼，垂头趴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做早饭时发现小黑死了，浑身软踏踏的趴在窝里，血流了一地，走近一看才发现窝里趴着的小黑，只剩一张皮它的骨头不见了。
同时我还发现狗窝旁有两只小脚印。
5
看脚印我知道看到是妹妹回来了，但奶奶看见小黑和地上的脚印，却脸色大变怒骂道：「好个贱丫头，还敢回来！」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那么生气，气的脸都扭曲了。
我妈捂着肚子，眼里有惧怕还有厌恶：「妈这死丫头怎么还能回来，那个大仙的方法行不行啊！」
「大仙给那么多人看过都没问题，我把她的骨头上钉了东西，不可能还能回来！」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茫然的喊：「妈，你们在说妹妹吗?是妹妹回来了吗，我……」
我想说妹妹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把骨头给妹妹装回去，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我妈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闭嘴！」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说话，默默缩在角落里，目光盯着小黑的尸体，没有骨头小黑回来会不会来找啊？
奶奶和妈妈早饭也没吃急匆匆的出门，还带了把锄头走。
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发现奶奶在挖妹妹的坟，一边挖一边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我妈站在一边抚摸着她硕大的肚子，明明也才六个月那肚子看着像是要临盆。
妹妹的坟上长满了野草，草根交错，泥巴又实奶奶挖的很吃力。
终于一个多小时过去，坟挖开了，奶奶徒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徒然奶奶捧起妹妹的脑袋，有些老花的她埋头翻着妹妹那一头营养不良的头发，露出头盖骨上一个血淋淋的洞，奶奶手速度越来越快，脸上带上急躁。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我妈也急了：「妈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吗？」
最后终于确定了没有，奶奶脸刹那间白了，脸上堆积的褶子颤抖起来。
看了一会我终于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了，他们在找妹妹的头骨上的钉子，之前我想妹妹把坟扒开过，看见妹妹头顶上一根硕大的钉子。
我觉得妹妹会不舒服，所以把钉子拔了，那颗钉子被我藏在房间里。
6
妈妈和奶奶好像很生气，我是闯祸了吗？
想到妈妈和奶奶知道是我干的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为了不被打我悄悄会家把藏起来的钉子，扔进了河里。
又快速跑回家把猪食煮上，奶奶回来后让我去找村里的守村人，那是我们村里一个老妇人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听说会些奇怪的本领。
我把人找来，老妇人塌进门槛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她又去看了小黑的尸体，随后掏出一把米，又拿出一张符点燃在小黑尸体上空绕了一圈，刹那间，符火熄灭。
老妇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是厉鬼索命，她是盯上你们了。」
「你们做了什么？」
奶奶脸色一变，求道：「许神婆能不能收了她，你看我这儿媳妇还怀着孕了，受不得吓啊!」
许神婆看了看我妈的肚子，说：「那厉鬼盯着的就是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要想活命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奶奶脸色大变。
将妹妹横死的事情说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许神婆好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掏出一张符递给奶奶：「这符只能保你们三个月，别的我也不说了，你们好自为之。」
「那狗是替你们挡了灾，好生安葬。」
本来奶奶还挺高兴，以为许神婆会救他们，在知道符只管三个月忙拉住她。
「许神婆，你就不能收了她吗？这种厉鬼留着也是害人，你收了她是替天行道！好事一件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世间讲究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无能为力。」
无论奶奶和妈妈怎么挽留，许神婆都不为所动，只是在路过我时她又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你见死不救为因，死后救她为果，因果相抵，不管不看方是你的退路。」
我听不明白，只觉得这话是她故意说给我听的。
她对还在挽留她的奶奶说：「三月过后，她会来取果，若想平息她的怒火最好从现在开始，供奉她的牌位，重新厚葬或许能让她手下留情。」
许神婆走了。
她已经看出来那缠上我们的厉鬼是谁，可能猜到妹妹的死和妈妈奶奶有关。
奶奶没有说实话，她也知道说了实话许神婆就不会帮他们。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说实话，想着蒙混过关，或者多给点钱，可没想到许神婆一眼看穿根本不会帮他们。
只是我觉得奇怪的是许神婆都已经知道了，又为什么要留下自救之法。
只是奶奶和妈妈并不当一回事。
7
因为爸爸回来了。奶奶也没有把小黑埋了而是将小黑煮成了一锅浓汤，给爸爸吃。
她说爸爸瘦了给爸爸补身体。
饭桌上，听了仙姑的话他嗤之以鼻，又夹起一块肉，大口吃着：「那都是骗人的，这么好的狗肉不吃，拿去埋了真是有病，城里狗肉贵的很！」
他又摸着妈妈的肚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说这是他的乖儿子。
妈妈笑的一脸温柔，手摸着肚子，一脸慈母像。
我没跟他们做一起，而是坐在地坝里不停的掉眼泪，不敢让他们看见。
那一锅狗肉我没吃,不单单是因为许神婆的话还有小黑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吃它。
后面几天我爸照常出去务工，奶奶妈妈待在家里将符贴上，一连几天诚惶诚恐唯恐有怪事发生，直到过了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妈妈奶奶就觉得没事了，没给妹妹立牌也没有重新安葬。
来源：云旁揽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