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骗他喝了999杯烈酒,没有给他父亲支付医疗费,他没闹吧?”助理颤声:姑爷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公布证据出国了,您已身败名裂!
“我骗他喝了999杯烈酒,没有给他父亲支付医疗费,他没闹吧?”助理颤声:姑爷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公布证据出国了,您已身败名裂!
破产那年,
顾时渊走投无路,
只好将自己卖进夏家抵债。
他听从夏母的安排,
入赘成为夏家独女夏婉婷的丈夫。
可那个时候,
夏婉婷心里有个心上人,
那人叫江轩。
她甚至想为了江轩,
放弃夏家继承人的身份。
夏母自然不会同意,
竟然用自杀来强逼她和顾时渊结婚。
婚礼当天,
江轩却突然与人闪婚,
然后出国了。
夏婉婷得知消息后,
开着车疯狂飙车去追人。
结果在半路上出了车祸,
从此彻底与江轩错过。
后来,
她把错过爱人的痛苦,
全都怪在了顾时渊身上。
从那天起,
顾时渊的一切,
都被明码标价。
结婚第一年,
夏婉婷解雇了家里所有的佣人。
她看着顾时渊,冷冷地说:“以后家里的家务都归你做,一项一块钱。”
顾时渊无奈,只能答应。
他几乎连轴转地干活,
时间一长,腰就伤了。
每到阴雨天,
他的腰就疼得直发抖。
可即便如此,
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结婚第二年,
夏家的新商场开业。
夏婉婷把顾时渊叫了过去,说:“你去弹琴,一首曲子十块钱。”
顾时渊没有办法,只能坐到钢琴前。
他弹了整整三个月,
手指累得出了血,
手腕也骨折了。
但他还是没有停下,
因为他需要钱。
结婚第三年,
顾父意外坠楼,
急需做手术。
顾时渊心急如焚,
不得不求到夏婉婷面前。
他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夏婉婷,我父亲急需手术费,你能不能帮帮我?”
夏婉婷坐在沙发上,眼神嘲讽,
她弹了弹烟灰,冷冷地说:“想让我帮你也行,你当众喝下高浓度红酒,一杯一百。”
顾时渊愣了一下,
他看着夏婉婷,声音沙哑:“夏婉婷,我酒精过敏,能不能换个办法......”
“不能。”夏婉婷声音冰冷,
她掐灭整支烟,眼中满是怨恨,
“从你背地里挑唆我母亲,逼我结婚,赶走江轩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她神情嘲讽地指了指酒杯,
“喝吧,喝多少我给你多少。”
周围的人都投来看笑话、嘲笑的眼神,
顾时渊的心,
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一再沉底。
但时间不等人,
他早已没了选择。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神色彻底变得平静:“好,我喝。”
说完,
他一手拿起高脚杯,
一手拿起红酒瓶,
不停地倒酒,
然后不停地喝下。
他心里想着,父亲内出血,他需要很多钱!
一万一瓶的红酒,
在他嘴里,
却如同灌白开水一般。
到后来,
他身体开始发麻,
呼吸也变得不畅。
可他还是一杯杯地喝着,
酒瓶在他面前堆成了小山。
而夏婉婷坐在那里,
表情越发的阴沉,
放在膝盖上的手,
也攥紧到发白。
直到顾时渊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整个胸腔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落地摔碎,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这才不得不停下。
他双手捂着嘴,整个人蹲了下来,
开始剧烈地呛咳,
那声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缓缓流出,
殷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身体,
颤抖着去拿新的酒杯。
夏婉婷终于忍不住起身,
快步走到他身边,
伸手攥紧他的手腕,
她眼中的戏谑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直直地灼烧着顾时渊的眼睛。
她语气嘲讽,一字一顿地说:
“顾时渊,你当初不择手段地入赘,
难道就没想过今天吗?
你居然会为了区区几千块医药费,
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真是可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顾时渊的皮肤,
尖锐的指甲仿佛要嵌入骨头里,
顾时渊的手腕很快溢出鲜血。
但顾时渊始终神色不变,
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
他淡淡地说:“999杯,把钱打到我账户。”
夏婉婷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顾时渊,
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许多种情绪,
有不屑,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
夏婉婷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她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助理惊喜的声音:
“夏总,江先生离婚回国了,
飞机半小时后落地!”
夏婉婷眼睛一亮,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期待,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顾时渊,
脚步匆匆地快步离开,
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晚一步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时渊再也坚持不住了,
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痛苦地呕出一大口血,
鲜血溅落在地上,
触目惊心。
周围的人吓得大叫起来,
那惊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可夏婉婷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时渊轻嘲地笑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随后他彻底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
顾时渊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
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疼得说不出话。
护士神情担忧地看着他,
轻声说道:“顾先生,您喝酒引发严重的喉头水肿和胃出血,
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顾时渊并没有觉得意外,
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毕竟,爸爸的医药费是稳妥了。
可就在这时,爸爸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遗憾的声音:
“对不起顾先生,您父亲于五分钟前去世,
请您节哀。”
这句话,
像是有重锤狠狠击打在顾时渊的心脏上,
他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痛,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含着泪,脚步匆匆地跑向爸爸的病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虚浮而无力。
当他赶到病房时,
恰好看到医生为爸爸盖上白布,
那洁白的白布在他眼中却像是一道冰冷的枷锁。
他脚下一崴,
差点瘫坐在地,
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
跪倒在爸爸床边,
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医生很是遗憾地说:
“账户里没钱,我们做不了手术,
已经尽力了,很抱歉。”
顾时渊猛地抬头看来,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
他颤声询问:“我不是已经让人打钱了吗?”
医生和护士都迷茫地摇头,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顾时渊难以置信地打开爸爸的医院账户,
手指颤抖着刷新了无数遍,
可账户的余额,
始终是0。
等工作人员将父亲的尸体在太平间安置妥当,顾时渊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又绝望,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发了疯似的给夏婉婷打去电话。
“嘟嘟嘟……”电话那头始终是忙音,顾时渊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拨打。
“接电话啊,夏婉婷!”顾时渊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直到第123通电话,对面终于接起。
顾时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吼道:“夏婉婷,你说过,只要我喝酒,你就会给我爸打手术费,为什么没有打?”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然而,那呼吸声却难得心虚地停顿了一瞬。
顾时渊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泛着阵阵绞痛,声音也变了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没有打钱,我爸爸他......”
“三年了,顾先生怎么还是如此市侩。”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痛惜,还有明显的不悦。
“当初为了钱逼迫入赘夏家,现在又张口闭口的都是要钱。”
“顾先生,你既然做了婉婷的丈夫,就要沉得住气。”那男声继续说道,“不能任何事情都用金钱衡量,那太俗了。”
听着这样高高在上、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的语气,顾时渊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忍不住回怼:“那是我爸爸的命!”
“够了!”夏婉婷突然出声打断他,声音冷漠而决绝。
“我没给你打钱,是你喝得不够多。”夏婉婷冷冷地说,“还打碎了我两瓶好酒。”
“顾时渊,规矩就是规矩,你没达到,就别怪别人。”
她说完,顾时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是夏婉婷给他转了一块钱。
“够了吗?”夏婉婷语气嘲讽,“顾家在二楼,再怎么坠楼也不可能情况危急。顾时渊,别太贪了。”
顾时渊只觉得心底发寒,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刚想说什么,对面却传出柜员恭敬的声音:“夏总,这块价值千万的劳力士手表,最适合江轩先生。”
江轩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拒绝的意味:“夏婉婷,我说过我不喜这些俗物。”
“也不想这么快步入一段新感情。恋爱太累,我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夏婉婷发出一阵宠溺的笑声:“那这块手表,就做我送给你的离婚礼物。”
说完,她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顾时渊呆立在原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夏婉婷随手送给江轩的手表,价值一千万。
可他爸爸的命,就只值一块钱。
顾时渊强撑着身体,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办了爸爸的死亡证明。
医生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安慰他:“顾先生,您父亲从十楼跳下来,是存了死志的。”
“所以哪怕做了手术,他也有很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你别太自责了。”
顾时渊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冰刀在心脏里乱搅。
那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夏婉婷有一句话说错了,他真的不贪财。
当年卖身去夏家,只是为了不让唯一的亲人走上绝路。
这些年,他拼命攒钱。
再加上爸爸的保险赔偿金额,正好能还上顾家欠夏家的钱。
他努力了三年,可最终还上这笔钱,用的却是爸爸的命。
“也好。”顾时渊心中想着,“这样一来,我与夏婉婷两不相欠。”
是时候离开了。
顾时渊为自己定了一张半月后的机票。
他打算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度过自由的余生。
接下来的三天,朋友圈和新闻里,经常出现夏婉婷和江轩的消息。
第一天,夏婉婷为江轩买下了一间山间民宿。
江轩在朋友圈晒出自己的离婚证,还配了文:
“从此以后,我独爱我。”
顾时渊强撑着办顾父的后事。
他把爸爸埋在了难产而死的妈妈身边。
“爸,您和妈终于能在一起了。”顾时渊轻声说。
第二天,夏婉婷为江轩的母校捐了两座图书馆。
江轩晒出自己演讲的照片,配文道:
“很高兴能回到母校演讲,男人还是要有硬实力,才能被所有人认可。”
顾时渊因为过度劳累和悲伤,突然休克了。
“快,送医院!”有人着急地喊着。
他再次被送去抢救。
第三天,夏婉婷为江轩买下一艘游轮。
江轩晒出自己在游轮上看书的照片,还写了句:
“钱财、爱都是身外之物,我所求的,不过是海上这一抹风景。”
顾时渊将赔偿金取了出来。
他拿着卡,来到老宅,递给夏母,说:“夏夫人,这是还您家的钱。”
夏母审视地望着他,问道:“顾时渊,你已经陪了婉婷三年,确定要走?”
顾时渊重重点头,认真地说:“夏夫人,江轩离婚回国了,夏总依旧爱他,我是该腾出位置的。”
夏母仔细地在他眼中寻找着什么,却没发现异常。
她只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多年前我溺水,多亏你妈妈救我上岸,我这才在顾家破产时帮了一把。”
“本以为你和婉婷能好好过一辈子,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弃江轩。”
“也好,你们没领证也没办完婚礼,你想走就走吧。”
顾时渊连忙道谢:“谢谢夏夫人。”
然后他离开了老宅,打了辆车回婚房。
可刚下车,突然有个人从后面冲过来,用一块布蒙住他的口鼻。
顾时渊挣扎了几下,就被带走了。
再次醒来,顾时渊发现自己双手被绑上绳子,被扔在地上。
对面,站着神色平静的夏婉婷和江轩。
顾时渊眼中浮现出不解的血色,他满脸茫然地问道:“夏婉婷,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夏婉婷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阿轩看上一本古籍,只有收藏家张诚手里有。他说要用你来交易。”
此时,昏暗的灯光洒在夏婉婷精致的眉眼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寒光。
她的眼睛里无悲无喜,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顾时渊,仿佛看着一件待交易的货物。
顾时渊震惊不已,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诚的身影。张诚,就是当初导致顾家资金链断裂,最终破产的幕后黑手!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地质问:“夏婉婷,一本书还要比我的名誉、我的命更重要吗?”
“顾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江轩的神情颇为不赞同,他摇了摇头说道。
接着,他又一本正经地说:“人的名誉无非权钱,在书籍面前不算什么。”
此话一出,顾时渊忍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江轩,目光落在江轩腕上戴的、身上穿的那些物品上。那可都是私人设计师的高定啊。
他在心里默默换算着,江轩这一身,足足要五百万呢。
他觉得江轩的谎言,可笑得令人发指。
可偏偏,夏婉婷很是认同江轩的话。她板着脸,对顾时渊说道:“顾时渊,阿轩为这本古籍茶饭不思。你当年将他赶走,这是欠他的,该还。”
在顾时渊眼中,她的眉眼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心狠到这种地步,恨不得他去死。
幸好,这三年间他足够清醒,没有爱过她,也不会为此心伤。
见顾时渊不再挣扎,夏婉婷以为他同意了,眉头微微舒展。
她换上一副温柔的语气,柔声安慰他:“你放心,明天我就会来接你,也会给你爸爸找最好的医生。”
提到爸爸,顾时渊心头针扎似的疼,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缓缓说道:“不需要了,他已经......”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走进来,正是张诚。
江轩快步走到张诚面前,伸出手,急切地说:“你要的人,我带到了。书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江先生还真是信守承诺。”张诚一边说着,一边把书递给他。
顾时渊看得清楚,那不过是随便一个小路边摊都能买到的杂书。
江轩随意翻了两下,就转身带着夏婉婷向外走去。
“夏婉婷!”求生欲促使顾时渊大声叫住她,“别把我留在这儿,他是......”
江轩那平静的催促声,如同冰冷的利刃,瞬间打断了他。
“我的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迟到了。”江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婉婷听了,心里一紧,哪里还顾得上顾时渊。
她匆匆看了顾时渊一眼,便急忙跟着江轩离开了。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紧闭,顾时渊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张诚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
他扬起手,狠狠给了顾时渊两巴掌,那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道,“啪啪”作响。
张诚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却藏着深深的恶意。
“好侄子啊,当初你为了躲避追杀,主动把自己卖进夏家。可现在呢,还不是被你自己的妻子亲手送到我手里?”张诚阴阳怪气地说道。
曾经,张诚用那些邪门歪道蛊惑顾父交出顾氏的机密。
顾父发现后,怒不可遏,狠狠打了张诚一顿。
从那以后,两家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要是顾时渊没有入赘夏家,在顾家破产之后,他早就被张诚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可如今,他竟然被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妻子,亲手送给了这个恶魔。
顾时渊的双手被紧紧捆着,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张诚得意地打开摄影机,然后大声叫进来一众保镖。
“给我往死里打!”张诚恶狠狠地命令道。
保镖们一拥而上,对顾时渊拳打脚。
那雨点般的攻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顾时渊身上。
顾时渊疼得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每一下攻击都像是在他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但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时渊终于忍不住吐了血。
张诚这才摆摆手,示意保镖们停下。
他走上前,用手死死攥住顾时渊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
“抬头,给我好好拍照。”张诚说道。
就在这时,顾时渊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
他奋力撞向张诚的鼻梁。
“啊!”张诚痛苦地倒地,双手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他发出一声惨叫,声音里满是愤怒和痛苦。
保镖们听到声音,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去抓捕逃跑的顾时渊。
他们迅速行动,死死挡住了所有的出口。
顾时渊陷入了绝望之中,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助和不甘。
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无奈之下,顾时渊只能跑向窗户。
他站在窗边,看着下面三层楼的高度。
风呼呼地吹过他的耳边,他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决然一跃。
“嘭!”
顾时渊重重地砸在车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
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渐渐形成了一条小溪。
他一张嘴,鲜血就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他的身体渐渐滑落,恰好对上了驾驶位上夏婉婷惊愕的眼睛。
“顾时渊?”夏婉婷惊呼一声,声音里满是惊讶。
她迅速打开车门,快步走到顾时渊身边。
她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顾时渊的情况。
夏婉婷脸上满是慌张,眼底也藏着深深的害怕,这种神情是顾时渊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了音,顾时渊只能听到夏婉婷粗重的呼吸声。
夏婉婷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顾时渊。
可当她的手碰到那浓稠的血液时,她像被针扎了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她的声音发颤,不知道是在对顾时渊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来,你不会有事的。”
顾时渊凄然一笑,鲜血呛进喉咙,让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他很想说,装什么呢夏婉婷,不是你亲手把我送到那个恶魔手里吗?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生命正在快速地流失。
顾时渊失血过多,身体冷得厉害,牙齿上下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耳朵里,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声音,就像是希望的召唤。
他将期盼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担架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江轩,忽然痛呼了一声。
江轩托着自己的右臂,上面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正流着血。
夏婉婷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得不得了。
她赶紧扶住江轩,着急地向救护车那边跑去。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焦急:“医生,他有凝血障碍,快送他去医院!”
医生皱了皱眉,拒绝道:“可是车顶的那位伤患,明显更加严重啊。”
夏婉婷听了,刚有些犹豫。
这时,她怀中的江轩,忽然头一歪,晕了过去。
夏婉婷便不再纠结,大声说道:“我是那名伤者的妻子,我决定先救我怀里的人。”
医生拗不过她,只能先把江轩抬上了救护车。
在人群匆匆忙忙的身影中,顾时渊对上了江轩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平静,带着高高挂起的冷漠。
在江轩眼中,顾时渊就好像只是一条应该被抛弃的流浪狗。
绝望之中,顾时渊失了力气,彻底晕了过去。
在仪器滴滴的声响中,顾时渊悠悠醒来。
他已经躺在了VIP病房中。
全身都缠满了紧绷带,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护士正在为身上捆着紧绷带的他做检查,说道:“顾先生,您小腿骨折,还摔断了两根肋骨,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顾时渊实在没有精力,只是点了点头,道了谢,然后闭目养神。
护士出去后不久,病房外传来了聊天声。
一个人说:“江先生只是被挡风玻璃碎片划了个小口子,夏总就亲自盯了一天一夜。”
另一个人接话:“可顾先生伤成这样,她都没来看过,真不受宠啊。”
这人又说:“未必。今天急诊送来的病人,就是伤害顾先生的凶手,夏总可是让保镖把他打得四肢粉碎性骨折!”
那人附和:“听说夏总还特意说过,人别治死就行,不用太上心。顾先生在夏总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顾时渊听着这些聊天,心跳没有半分波动。
他心想,夏婉婷如果真的在乎他,就不会因为一本破书,将他送入虎口!
她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这个丈夫,让她丢脸了罢了。
接下来三天,顾时渊一直在医院养伤。
而夏婉婷,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专心陪着江轩到处跑。
她特意邀请了百余位在国学领域声名远扬的大师,
精心筹备,帮江轩举办了一场极具规模的国学展。
不仅如此,她还斥下巨资,四处寻找那些技艺精湛的非遗绣娘。
让绣娘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江轩量身定制了百余套高端定制的汉服和西装。
每一套汉服都绣工精细,图案精美绝伦;西装则剪裁合身,尽显品质。
甚至,仅仅因为江轩近期对品茶产生了兴趣。
她就不辞辛劳地从世界各地搜寻所有名贵的茶叶品种,
只为了能让江轩品尝到最纯正、最顶级的茶香。
顾时渊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新闻界面,
便轻轻放下了手机。
他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从前,
曾经的他,也是个有着很多爱好的人。
那时候,爸爸总是尽全力培养他,
带他去各种地方,参加各种活动,
只为了让他能体验到更好的人生。
可是,自从顾家破产,他入赘到夏家之后,
生活就彻底变了样。
繁重的家务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夏婉婷对他充满了恨意,
根本不同意他在家里拥有自己的爱好。
有一次,他只是花了一点钱买来一幅装饰用的画。
夏婉婷看到后,立刻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说:“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俗不可耐!”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爱好的念头。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真正的家。
而且,再过九天,他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到那时,他就能重获新生,重新找回自由了。
顾时渊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出医院。
接着,他又去了警局,
认真地提交了伤情报告,
将张诚的恶行一五一十地上报给警察。
做完这些事情,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慢慢地往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抬手输入密码。
可是,输入了几次,都提示密码错误。
他有些疑惑,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无奈之下,他只能抬手敲门,大声喊道:“开门!开门啊!”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
一大桶冷水从天而降,
直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啊!”顾时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刺激得大喊一声,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夏婉婷听到声音,从别墅内快步走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混乱不堪的一切。
当她的目光落在顾时渊身上时,
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关切。
然后,她又看向二楼的保镖,
语气中难得地带了点怒意,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干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夏婉婷为了顾时渊的事情,生气成这样。
保镖们一时拿不准主意,
纷纷将目光投向跟着夏婉婷走出来的江轩。
顾时渊也跟着皱眉望去。
只见江轩穿着一身刺绣精美的西装,
气质十分高傲,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傲立在人群中的仙鹤。
他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说道:“顾先生此前遭遇了不幸,身上带着晦气。
我是为了给他祈福,才想到用这种方法。
更何况,今天用的这些药水,都是我自己用名贵药材调配的,有益于身心健康。
你若不信我,那就算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
可说出的话在顾时渊听来,却是那么刺耳难听。
顾时渊刚想张嘴反驳,
江轩已经抬脚向外走去。
夏婉婷面露焦急,
直接拍板定下:“既然阿轩是好意,那就这么做吧。”
顾时渊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和难以置信,大声喊道:“夏婉婷,我身上还有伤!”
夏婉婷此刻满心都是江轩,急得眉头紧皱,匆匆忙忙地丢下一句:“你们帮帮他。”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脚步急切地追江轩去了。
那些保镖得了命令,立马一左一右架住顾时渊。
其中一个保镖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另一个保镖则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儿,别磨蹭。”
他们开始将水往顾时渊身上泼去。不过这次,可不是单纯的冷水。那水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还混合着草药的怪味,让人闻了就想吐。
“哗——”第一桶药水泼了下来,顾时渊猛地打了个寒颤,药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流到脖子里,冰冷又恶心。
“再泼!”保镖头子恶狠狠地喊道。
“哗——”第二桶药水又浇了下来,顾时渊忍不住咳嗽起来,药水呛进喉咙,难受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接着来!”
“哗——”第三桶药水再次落下……
一桶,两桶,三桶……顾时渊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就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划过,疼得他直皱眉。一波波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拼命忍着,可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还泼不泼?”一个保镖问道。
“继续,十桶都泼完!”保镖头子冷酷地说。
到最后,整整十桶药水都泼完了。顾时渊几乎已经窒息,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保镖扔在地上。
他的双手在地上无力地抓着,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喘息声:“咳咳……”
顾时渊强撑着,一点点往别墅爬去。他的膝盖在地上摩擦着,磨破了皮,他也顾不上疼。
终于爬进了别墅,他趴在卫生间马桶旁,“哇”地一声吐了起来。他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到最后,只吐出了胆汁和血。
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顾时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的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顾时渊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发软,差点又摔倒。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下来。他站在热水下,想把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洗掉。他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屈辱都搓掉。
洗完澡后,他看着那些被药水弄脏的衣服,厌恶地皱起眉头,一把将衣服全部扔掉。
他回到房间,找出药箱,给被感染的手术伤疤上药。伤口碰到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上完药,他实在是太累了,一头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砰!”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推开。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顾时渊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江轩迈着大步走到顾时渊床边,站得离他很远,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他抬手将手中的文件用力一扔,文件像一只蝴蝶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顾时渊身上。
“签了吧。”江轩声音淡淡的,语气里满是嫌弃,仿佛多和顾时渊说一个字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顾时渊扭头一看,只见文件上面写着“谅解书”三个字。他先是一愣,随即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愤怒和嘲讽。
他捂着伤口,强撑着坐直身体,气势汹汹地盯着江轩的眼睛,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他寒声反问:“凭什么?”
江轩轻启薄唇,声音依旧淡淡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你没有什么损失,何必揪着不放,伤了和气?”
他顿了顿,又说:“快些签了谅解书,这样婉婷才不会继续追究张先生的责任。”
顾时渊毫不留情地回怼,声音提高了几分:“那在江先生看来,什么叫损失?”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为了你的一本破书,我被人踢打。那些人下手那么狠,要不是我反应及时,那我现在可能已经被人打死……”
他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紧紧地盯着江轩,仿佛要把江轩看穿:“这样,才能够得上你心中,所谓的‘损失’?”
江轩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夏婉婷来了。
江轩看向她,眼中带着傲气和决然。他大声说道:“夏婉婷,我同意继续和你做朋友的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拿到专业研究的古籍。”
“可现在呢,就因为顾先生他一点儿都不配合,我的书就只剩下一半啦。你说,你到底管还是不管呀?”
夏婉婷连犹豫都没犹豫,立马就点了点头。
江轩见她点头,这才接着往下说:“行,那你去让顾先生把谅解书签了。只要他签了,张先生就会把古籍的下半册给我。”
然而这一回,夏婉婷却没有马上就答应。
她先是愣了那么一下,眼神变得特别复杂,然后缓缓地看向顾时渊。
顾时渊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开口说道:“夏婉婷,难不成你真打算逼我签那谅解书?”
夏婉婷犹豫起来,一脸为难地看向江轩。
江轩看着夏婉婷,眼中满是失望,说道:“夏婉婷,当初可是你主动找到我,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我留下来,还说会帮我实现梦想。可现在呢,违背誓言的人也是你。短短三年时间,你都欺瞒我两次了。你一直引以为傲的深情,原来就这么不堪一击啊。”
江轩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夏婉婷,抬脚就向外走去。
夏婉婷被他那失望的眼神刺得心里一痛,眼中原本的摇摆不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步一步走到顾时渊面前,伸手拿起谅解书,说道:“签了吧,签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顾时渊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大声说道:“夏婉婷,那不过就是一本破书而已……”
夏婉婷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阿轩喜欢,那就值得。”
接着,她又说道:“顾时渊,张诚拍下的那些视频和照片,现在都在我这儿呢。我听说顾家还想着东山再起呢,如果继承人的负面形象被暴露出去……”
说着,她打开手机,手机里立马传出熟悉的踢打声。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顾时渊鼻青脸肿的照片。
顾时渊看着照片,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可怕的噩梦中。
他双手颤抖着,一把抢过谅解书和笔,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签!”
他匆匆几笔签完,把东西“啪”地扔回夏婉婷怀里,然后绝望地躺回床上。
声音轻飘飘的,就像一阵风:“满意了吗?”
夏婉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最后还是移开了眼睛。
她把签好的谅解书递给江轩,江轩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声说道:“婉婷,我们的古籍修复工作,会感谢你的。”
说完,他顿了顿,耳垂慢慢浮起一抹红晕,又接着说:“我也会……感谢你的。”
说完这话,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迈着大步就向外走去。
夏婉婷反复回味着他说过的话,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然后跟着江轩离开了。
顾时渊惨淡地笑了笑,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因为伤口感染,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顾时渊浑浑噩噩地昏睡了好几天。
一直到三天后,他才退了烧。
他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这三年来,他在这个家里就跟个透明人似的。
来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小箱子。现在走,还是原封不动地带走了。
那些在夏家用过的杂物,他找了个箱子装起来,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顾时渊又一次回到顾家老宅,准备好好收拾顾父的遗物。
他心里想着,这房子,就交给顾家长辈代为打理吧。
毕竟他们经验丰富,能把这老宅妥善照料。
而家中那些与父母有关的回忆,他要统统带走。
他打算用余生来好好纪念这些珍贵的过往。
走进家中,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时渊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中五味杂陈。
顾家破产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爸爸的书房。
他缓缓走到书桌旁,轻轻抚摸着桌面。
一动手收拾,爸爸死时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浮现在他眼前。
他的手微微颤抖,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就这样,他断断续续地收拾了整整两天。
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他拿起一块抹布,仔细地擦着顾父桌子上的摆件。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书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
一个被上了锁的盒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顾时渊愣了一秒,眼神中满是惊讶。
他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去找来了一把锤子。
用力地凿向那个盒子,一下,两下……
盒子终于被凿开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份他从未见过的文件映入眼帘。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手微微颤抖着翻开文件。
细细看下去,里面的内容似乎和顾家破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按下失控的心跳。
他决定找一个信得过的私家侦探来调查这件事。
离开顾家的时候,顾父的助理匆匆忙忙地给顾时渊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助理的语气十分焦急:“不好了大少爷!”
顾时渊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助理着急地说:“顾总给您建造的游乐园,被夏总带人强拆了!”
顾时渊心口一窒,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二话不说,立刻驱车前往游乐园。
这家游乐园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它不只是一家普通的游乐园,更是他与父母的美好回忆。
顾时渊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为他精心建造了这座游乐园。
那时候,一家人在游乐园里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在他五岁那年,顾母因为难产一尸两命,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从那以后,每年顾父都会抽出时间陪顾时渊去游乐园。
他们一起坐在旋转木马上,回忆曾经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
虽然现在游乐园已经荒废了,可他时不时还会去坐坐。
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可现在,夏婉婷竟然拆掉了游乐园?
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心里想着:凭什么!
顾时渊心急如焚地赶到游乐园,一下车就往里面跑去。
恰好看到建筑工人正在凿毁以顾母为原型雕刻的天使雕像。
他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停下,快停下!”
可是,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完全被机器的轰鸣声盖住了。
那些工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喊,依旧不停地工作着。
顾时渊又急又气,只能咬牙挡在机械臂前。
机械臂缓缓落下,差一厘米,就会伤到他。
监工的夏婉婷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跑过来一把拽开他。
她的脸上满是慌乱和后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大声喊道:“顾时渊,你疯了!?有没有哪里伤到?”
顾时渊一把拍开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意。
他指着园中的满地废墟,大声质问:“到底是谁疯了?夏婉婷,谁准许你拆了我父母留给我的游乐园!”
夏婉婷眼神中满是愧疚之色,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柔声和他解释道:
“阿轩想要在本市开一家古籍修复工作室,而这个位置是最好的选择。”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啦,之后我会重新去选址,然后一比一为你还原这家游乐园。”
“谁稀罕!”顾时渊瞬间抬高了声音,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大声吼道。
“夏婉婷,你凭什么替我做这个决定?我还清......”
“顾先生,你太急躁了呀。”江轩打断了顾时渊的话,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说教。
“这样的性格,可是会为你招来灾祸的,真的很不好。”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继续说道:“身为婉婷的丈夫,应当戒骄戒躁,好好修身养性。像你这般贪欲享乐,最是不可取的。我拆除了这里,其实也是为了帮你呢。”
说着,江轩抬手按下了手中控制器的按钮。
“轰!”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
“不!”顾时渊声如泣血,他的眼睛瞬间瞪大,里面满是惊恐和绝望,整个人疯了似的扑上去,想要抢走控制器。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轰!轰!轰!”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顾时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痛苦,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点点化为废墟。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打了江轩一拳。
“江轩,你怎么不去死!”他声音嘶哑凄厉,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下一秒,他被夏婉婷狠狠推了出去。
“扑通”一声,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尖锐的石块恰好怼在顾时渊肋骨的伤口上,一阵剧痛袭来,血迹顿时渗出了衣服。
他疼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被夏婉婷死死掐住了肩膀。
“顾时渊,谁允许你当着我的面伤害阿轩!”夏婉婷双眼圆睁,愤怒地喊道。
可当夏婉婷看到顾时渊瞬间被血迹染红的衣服时,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满是惊讶和慌乱。
而当顾时渊唇角的血滴落在她手背上时,夏婉婷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猛地缩了回去。
“顾时渊......”夏婉婷声音干涩,她张了张嘴,刚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和顾时渊结婚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哀痛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我会弥补你的。”
“补?拿什么来补?”顾时渊声音又哑又颤,他的嘴唇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夏婉婷,刚才被江轩爆破的,是在建园时,我们一家三口印上去的手印,仅此一份啊。”
夏婉婷瞳孔一缩,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刚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江轩忽然冷笑一声。
他捂着红肿的脸,眼中闪烁着不屈不挠的傲气。
“夏婉婷,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和你回来,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江轩嘴角露出一丝失望的笑。
“看来,是我对你寄予希望太高了。”
他神色冷漠地说完这番话,
然后迈着大步匆匆离开。
夏婉婷见状,立刻快步跟上去,
着急地解释着事情的缘由。
就在这个时候,江轩走着走着,
脚下突然一歪,身体失去平衡。
整个人不小心撞在了那座拆了一半的雕塑上。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伴随着夏婉婷变了调的惊恐喊声,
那座雕塑直直地砸在了二人身上。
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染红了雕塑上顾母那恬静的容颜。
抢救室外,气氛压抑而紧张。
毫发无伤的江轩,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身上沾着大片的鲜血,
可他却仿佛那只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染料,
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愧疚。
倒是顾时渊,占着夏婉婷丈夫的位置,
他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伤口隐隐作痛,他不得不吞下两片止疼药。
然后跟着医院的工作人员处理后续的事情。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一名护士焦急地从手术室走出来。
她满脸焦急地说道:“医院血库告急,
你们得赶紧找个A型血的人给夏总献血。”
护士话落,顾时渊的目光立刻看向江轩。
他看到江轩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但却一言不发,眼神有些躲闪。
顾时渊忍不住冷声质问:“夏总是为了江先生才出事的,
你不去献血吗?”
江轩听了,眼底闪过一抹被揭穿的心虚。
紧接着,那心虚又变成了不满和厌恶。
但最后,他仍是淡淡地回应道:“我身体差,
献血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害人。
更何况我想,婉婷也不会愿意我为她如此牺牲的。”
顾时渊在心中暗自嘲讽,
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最终,还是夏婉婷的助理及时赶来,
给她献了血。
手术结束后,江轩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他不愿跟着推床去病房,
径直就要离开。
助理见状,上前拦住他,语气有些不满:
“江先生,夏总是为了你才受伤,
你就这么走了?”
江轩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夏婉婷,
轻飘飘地回答:“我守着她做完手术,
已经是报恩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脚步匆匆,仿佛这里有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
顾时渊看着床上神色痛苦的夏婉婷,
心中一阵悲凉,只觉得她的一片情深,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但今后,她们无论是像狗咬狗一嘴毛那样争斗,
还是继续做一对怨偶,
都与他无关了。
顾时渊跟着将推车送去病房,
之后便离开去包扎伤口。
然后,他来到被迫停工的游乐园,
仔细地将和父母相关的东西收拾好。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放进箱子里,
然后寄走。
等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他要将爸爸剩下的赔偿金,
存入海外账户。
可他没想到,刚走到大街上,
一辆飞驰而过的面包车,
直接冲着他开过来,将他带走。
有了上次被迷晕的经历,
这次顾时渊学聪明了,他学会了屏息。
他佯装晕倒,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去。
实际上,他偷偷地睁着眼睛,
仔细地记下沿途的路。
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
路面颠簸,车身摇晃得厉害,前面的情况根本看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也难以婉婷。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他意外地发现,江轩就在他身边。
江轩和他一样,手脚被紧紧捆住,嘴巴也被胶带封住。
江轩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那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可他,顾时渊,直接移开了视线。
他想起在绑匪搜身的时候,自己偷偷藏了一把快递刀。
他悄悄把刀拿出来,开始慢慢割断身上的绳子。
绳子很结实,割起来并不容易。
就在他割到一半的时候,绑匪猛地拿着手机回头。
顾时渊赶紧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
只听见绑匪对着手机给夏婉婷发视频,大声说道:“夏总,你的丈夫和白月光都在我们手里。”
“你好好想想,只能救一个人,你要救谁?”
电话那头,传来夏婉婷的声音:“你们想要多少赎金,我都可以给你们。”
“他们两个,我都要。”
夏婉婷努力佯装镇定,可那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张。
绑匪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夏总,我们要的不是赎金。”
“只是想让你也尝一下,失去心爱之人的痛!”
“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赶紧做出选择吧,否则两个都会死!”
说着,绑匪一把揭下顾时渊和江轩嘴上的胶带。
江轩再也无法维持那表面的冷静,惊恐地大喊出声:“婉婷,快救我,我不想死!”
夏婉婷沉默了片刻,然后不再犹豫地说道:“放了阿轩!”
顾时渊正在割断绳子的手突然一顿。
不过,他很快又加快了速度。
虽然他从没对夏婉婷抱过期望,可她的冷血,还是让他忍不住感到绝望。
幸好,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依赖她。
趁着绑匪还在和夏婉婷交谈的时候,顾时渊看准时机,打开车门。
他纵身一跳,滚下了山坡。
江轩看到这一幕,失控地尖叫起来:“他跑了!”
顾时渊咬着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山下跑。
他不知疲倦地跑着,脚下的石头和树枝划破了他的脚,鲜血直流。
他跑啊跑,跑到精疲力竭,只能靠着本能继续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跑到了马路上。
这时,一位好心的路人发现了他,把他送去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顾时渊做完了笔录。
之后,他又去处理了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他回到了家。
刚到家,他就收到了私家侦探寄来的东西。
顾时渊的心像敲鼓一样,跳得飞快。
他一页页地翻看着那些资料,心也越来越沉。
最后,他看到了顾父坠楼前一天的调查日期。
这一刻,顾时渊心中的谜团全部都清晰起来。
原来,夏母是顾家破产的主推力之一。
她这么做,为的就是报恩的好名声,还有顾家经营多年的生产线。
她还销毁了证据,让顾时渊卖身过来,这一瞒,就是整整三年。
难怪顾父会在靠近曙光前,跳楼留下一笔赔偿金。
爱子如命的他,又怎么可能继续忍受将儿子送进狼窝的那种锥心之痛呢!
顾时渊只觉得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双手抱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放在一旁的调查笔记,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机场。
就在他快要登上飞机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夏婉婷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夏婉婷的语气出离愤怒,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冲破耳膜:
“顾时渊,我原本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嫉妒阿轩,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临阵脱逃!你怎么能放阿轩一个人受困呢?你知不知道……”
顾时渊眉头紧皱,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她:
“夏婉婷,仇人是你招惹的,该赎罪的人,也是你。”
说完,顾时渊直接挂断了电话,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离开了这片让他伤心的土地。
等他落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起,未接来电和信息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夏婉婷的未接来电、信息,生生将顾时渊的手机卡爆。
他看了一眼手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理会这些。
他来到一个小商店,用身上大部分钱,找人用AI技术做了上万个,夏婉婷和江轩伤害他的证据视频。
那些视频里,有夏婉婷的冷漠,有江轩的挑衅,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
做好视频后,他通过程序,将这些视频发布在全网。
当晚,国内网络全面瘫痪!
顾时渊这一次,是赌上自己后半生的孤注一掷。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能成功让夏家受到惩罚,那他就只能一直躲在国外,过“老鼠人”般的生活。
可他,别无选择。
好在,他赌赢了。
热心的网友还自发为他做了很多合适的热搜话题。
“#江轩夏婉婷渣男贱女#”
“人淡如菊嫡仙人?假模假样真白莲......”
每个话题下面,都是正义的网友自发刷评。
夏家公关团队开始行动了,每举报掉一条评论,就会涌现成千上万条新的发言。
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网友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如潮涌般的质疑。
一个网友留言道:
“难不成只有我多了一段,夏婉婷被逼与顾时渊结婚,江轩被迫出走闪婚的记忆?如果不是顾时渊用了什么手段,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
另一个网友也跟着说:
“我和夏总的圈子有交集,顾时渊有多贪财,我们这些人全都知道。我都怀疑,他那些所谓被伤害的证据,都是他自己自愿的!”
还有网友直接喊话:
“我们这么多疑问,顾时渊你敢不敢开直播当面回答?”
“......”
顾时渊坐在电脑前,一条条地看完这些评论,将那些嘲讽、污蔑的话语尽收眼底。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引流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要直播放出的内容,才是重头戏。
顾时渊打开电脑,用虚拟地址注册了一个新账号。
第一条博文,他直接转发了那条呼吁他直播的评论。
配文很简洁:【好,那就直播。】
随后,他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联系了国际上那些知名的记者,跟他们详细说明了直播的事情。
“这次直播意义重大,希望你们能帮忙宣传。”他诚恳地对国际记者说道。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联系国内的记者。
“各位,我要直播了,帮我把消息扩散出去。”他急切地跟国内记者沟通着。
在他的努力下,这条直播的消息被迅速引流出去。
仅仅过了短短半天时间,直播的预约人数就突破了亿这个惊人的数字。
之后,他又发了第二条博文。
这一次,他直接艾特了夏氏集团的官方账号。
配文带着质问的语气:【他们要的真相,我给得起。那我要的真相呢,你们会给我吗?】
这条博文一经发出,瞬间将整个事件推向了最高点。
夏婉婷的助理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知肚明,这件事已经压不住了。
“不好了,事情闹大了,得赶紧通知夏总。”助理焦急地自言自语。
于是,他赶紧拨打夏婉婷的电话。
“嘟……嘟……”电话响了很久,却久久没有人接。
原来,此时的夏婉婷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她正安心地待在医院里,陪伴着江轩。
之前,顾时渊突然跳车,这可把绑匪给激怒了。
绑匪们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了江轩身上。
当夏婉婷飙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江轩被绑匪扔在地上,正被他们拖拽着。
他那原本清冷俊逸的脸颊上,满是肿起的拳头伤痕。
“阿轩!”夏婉婷心疼地喊了一声。
还好,好消息是,没有更恶劣的事情发生。
但坏消息是,江轩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夏婉婷赶紧上前,将江轩扶起来。
江轩的指甲深深扣进了她的手臂,带出了丝丝血迹。
“夏婉婷,如果不是顾时渊跳车,我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江轩声音犹如寒冰般说道。
“你帮我报仇,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加重了语气,眼神中满是愤怒。
夏婉婷感受着手臂上不断加重的力气,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
今天的这些绑匪,曾经可是有特殊身份的。
他们曾经是夏婉婷创办属于自己公司时,一直陪伴她的合伙人。
那时候,大家一起为了公司的发展努力拼搏。
“咱们一起加油,把公司做大做强。”夏婉婷曾经充满激情地对合伙人说。
可是后来,因为公司业务调整,合伙人被踢了出去。
合伙人的爱人难产时,他没有足够的钱付医疗费。
最终,他的爱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即便夏婉婷之后,让人给合伙人送了钱和物资。
“这些钱和物资,希望能帮到你和你的女儿。”夏婉婷让人转达着心意。
让合伙人能够将孱弱的女儿抚养长大。
可合伙人还是恨上了夏婉婷。
最终在今天,他们绑架了顾时渊和江轩两个人。
所以其实,夏婉婷对顾时渊是有愧疚的。
“如果不是我决定放弃顾时渊,他也不至于冒险跳车。”夏婉婷心里满是自责。
他也不至于将自己置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可是夏婉婷又为了顾时渊不相信她而生气。
明明她的人就快到了。
只要她再多说两句,就可以拖延时间到成功救援。
可就因为顾时渊不信任她,突然跳车,导致阿轩受伤。
想到这儿,夏婉婷给顾时渊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顾时渊却说了一连串不知所云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夏婉婷着急地说道。
之后,再打顾时渊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
但是夏婉婷的心中,
除了那一丝怒意,
竟还涌起了一丝欢喜。
这欢喜,是为得知他成功逃出来而产生的。
之后,她费了好大的劲去安抚江轩。
好不容易把江轩安抚好了,
她才松了口气,
准备去处理顾时渊的事。
她拿起手机,刚一打开,
就看到助理发来了狂轰乱炸般的消息。
她皱起了眉头,
赶紧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在电话那头着急地说:“夏总,您快看看网上吧,顾先生他,要闹翻天了。”
夏婉婷心里“咯噔”一下,
赶忙点开媒体软件。
映入眼帘的,
全都是顾时渊对她的控诉。
她随手点开一条视频,
视频里,顾时渊犹如泣血般的话语传了出来:
“爸爸得知破产真相那天,
觉得生活没了希望,不想活了。
于是,他从十楼一跃而下。
还好,被雨棚托住了,
随后被送去了医院。
我苦苦哀求夏婉婷,求她借我手术费。
她却冷冰冰地说,喝够了酒才给钱。
我喝了,拼了半条命去喝。
可她呢,因为着急去接江轩,
就让我爸生生熬死在了手术床上。”
说着,他举起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那条可笑的转账记录。
顾时渊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
继续说道:“她随手讨好江轩的礼物价值一千万,
而我用半条命换来的救命钱,
却只有打发人的一块钱。”
夏婉婷听到这些话,手猛地一抖,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顾时渊的父亲死了,
是她害死的。
夏婉婷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头,
开始回想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
她努力回忆着,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又是为什么转了一块钱给他。
掉在地上的手机,
还在持续不断地播放着这半个月的闹剧。
视频里说,她为了一本书将他卖给仇人;
她以“除晦气”的名义,
让人给顾时渊泼了十桶水,
结果导致他伤口感染;
她用被打照片和顾氏产业威胁他,
让他为几次伤害他的凶手签下谅解书;
她拆掉了他父母留给他的游乐园,
还在他被绑架后将气撒在他身上;
......
一桩桩,一件件,
就像走马灯一样,
在夏婉婷眼前不断闪过。
她终于明白,
自己都对顾时渊做了什么坏事!
夏婉婷很想说服自己,
她不知道张诚是顾时渊的仇人,
不知道那些药水会让他伤口感染......
可后面的每一件事,
有哪一件没有她的授意呢?
那时候,为了讨好江轩,
她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劲。
但现在,她听着顾时渊沙哑颤抖的声音,
夏婉婷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视频播放完毕,夏婉婷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过很快,她便迅速说服了自己。
她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顾时渊挤走了阿轩的位置,阿轩就不会出国。
阿轩不出国,也就不会因为过得不好而婚变离婚。
更不会从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变成如今这样不近人情、死气沉沉的模样。
“没错,都是顾时渊和顾家的错。”夏婉婷咬着牙,低声自语。
“是他们,让我饱受与爱人离别的痛苦,整整三年啊!”
“现在有这样的结局,他们活该!”
夏婉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壁纸是江轩与她做笔友时,书信来往的其中一段截取。
每次她心绪不宁的时候,都会看看这段文字,让自己平静下来。
“江轩,你是我的救命良药,是我的救赎,也是我唯一爱的人。”夏婉婷轻轻抚摸着屏幕,眼中满是温柔。
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对着一旁的助理说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顾时渊的位置。”
助理连忙点头:“好的,夏总,我这就去安排。”
夏婉婷又接着说:“让公关部门集体加班,连夜想出应对方案。”
助理应道:“明白,夏总,我马上去传达您的指示。”
而她自己,则做好了准备。等顾时渊开启直播时,她要开启全程录像,看看他到底卖的是什么名堂。
直播开始了,映入夏婉婷眼帘的,是惨白的病房。
顾时渊坐在床上,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手上还输着液。
他的笑容十分苍白,对着镜头说道:“不好意思了大家,最近连日颠簸,我的病情因此恶化,只能在这里和大家聊天了。”
顾时渊身上,手术缝合的伤疤、坠楼和被绑架留下的伤口,清晰可见。
在他白皙的皮肤、凹陷瘦弱的躯体上,这些伤口显得十分明显,让人看了心惊。
紧接着,顾时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开直播,是为了将一件陈年往事,公之于众。”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就是,顾家会破产,幕后推手不只是张诚。更重要的人,就是夏家,夏夫人!”
顾时渊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在夏婉婷的心脏上,重重捶下。
夏婉婷向来处事不惊,接手夏氏后,更是完美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现在,看到顾时渊出示的血淋淋的证据,她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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