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要说起她,得先记住一个年份,1950年。那年夏天,她十八岁,泰裙垂到脚背,站在欧洲教堂门口等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那青年就是后来在泰国照片里常见的普密蓬。
这一两天,曼谷街头很安静,人们都在谈论同一件事——王太后走了。
过去很多年,她一直像影子,既远又近。消息刚传出,宫里发布治丧安排,多个寺庙同步敲钟,新闻电台循环播报,仿佛提醒每个人:一个时代的故事收尾了。
要说起她,得先记住一个年份,1950年。那年夏天,她十八岁,泰裙垂到脚背,站在欧洲教堂门口等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那青年就是后来在泰国照片里常见的普密蓬。
再把时间往前拨,她生在1932年,母亲和父亲都是王室旁支,家族姓吉滴耶功。出身给她带来自信,也给她带来一种一直存在的使命感。她不觉得自己会过普通日子。
法国留学日子改变了两个人的轨迹。普密蓬正因哥哥骤逝接过王位,还在适应权力的重量,却遇到这位同乡少女。她笑一次,他就记住一夜;他需要盟友,她的家人恰好握有军界和商界资源。
订婚的过程很快,豪华婚礼震动全城。乐队演奏还没停,报纸已经把“新王后”三个大字排在头版。那一年,民众关心的是王室能否稳住局面,没人想到十几年后宫里会起波澜。
结婚后,她在宫里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长女乌汶叻在课堂上总是第一名,儿子玛哈脾气却时常闹腾。普密蓬把更多心思放在治水、建桥、巡乡,夫妻见面并不多。
宫里的安静时间没维持多久。她身边配了新警卫,叫纳隆德,比她小十五岁。有人说他行礼姿势最标准,也有人说他看她的眼神粘住了。日子久了,耳语在走廊里飘。
外人不知道两人第一次独处时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开始频繁离开正殿,去军营为士兵送饭,又带花束慰问伤员。照片里,她和纳隆德的距离一次比一次近,气氛微妙。
王宫里消息传得很快。当丑闻浮出水面,普密蓬先是沉默。公开场合,他依旧保持微笑,只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稻田、水坝、医院。对他来说,王室体面是一块镜子,裂痕不能让百姓看到。
一纸调令把纳隆德送离曼谷。这招并不复杂,却最有效。离开前三天,卫兵见他和她在回廊小声交谈。后来,飞机失事的新闻传来,人们只看到官方简报里的几行字:他殉职了。
她并没有退缩。葬礼那天,她穿黑衣,站在棺旁,红眼圈被镜头定格。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拉着玛哈,让这个王位继承人向遗像跪拜。孩子真的跪了。朝堂里顿时一片沉寂。
若普密蓬还有别的儿子,结局或者不同。但事实没有如果。国王选择再忍一步。王宫的门却悄悄关上,她被告知要“保养身体”,半年没在公众面前出现。
这半年,外界谣言满天飞。有人猜测她被软禁,有人说她在做礼佛苦修。真相只有侍从知道:她住在北部行宫,读书,看信,偶尔写日记,没有人再敢提起军中那个名字。
几个月后,她返回曼谷,在一次宗教仪式当众跪向婆婆诗纳卡琳王太妃。摄像机拍下全程,现场没有音乐,只有僧侣念经声。婆婆低头扶起她,气氛僵硬却算过关。
从那以后,她的公开工作减少,偶有露面,也是主持慈善宴或开启艺术展。她喜欢丝绸,喜欢庙里古画,喜欢猫。她不再提早年的内廷风波,也不再主导宫里的人事。
普密蓬继续他的乡村行程。陪同的人换了又换,笔记本上的调研数据越来越多。两人同框照片越来越少,社交场合也保持距离,像公务伙伴。有人觉得遗憾,也有人称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时间跳到二〇一六年。国王病重去世,泰国降半旗。那天她没有公开讲话,只坐在轮椅,神情木然。玛哈接过国王权杖,举国关注。可谁也看得出,他对母亲的露脸十分谨慎。
之后的几年,她成了几乎不存在的人。生日、宗教节、国家庆典,都只见到她的名字写在公报里,照片不是旧档就是远景。新闻播到晚间也就一两句,很快被别的消息盖过。
娘家吉滴耶功家族过去在军中有不少位置,如今只剩象征意义。有人回忆,她年少时谈笑风生,如今亲戚想见面还要提前递申请。历史车轮拐过弯,没人料到会这样。
王宫里有条不成文规矩,已故君主与王后要同一处安放,但不同室。可她曾惹出争议,如今落葬地点让宫里头痛。玛哈左右为难,公开说会尊重礼制,私下还在协调。
细算她活了九十二年,看过世界博览,也尝过争宠的苦。人群中的掌声有时比海浪更吵,可夜深人静,宫墙挡不住心里回声。旁人无法推测她晚年的想法,只能从零星画面猜测。
有一次,她在窗前看雨。身后电视正播老电影,画面停在一对新人交换戒指。护士递过药,她轻轻摆手,像不想被打扰。镜头很快被切走,留下几秒沉默。
另一段短片记录她给小象喂蕉。那只象卷起长鼻子,蹭她手臂。她把手缩回去,又伸过去。动作缓慢,但没有停。有工作人员说,那天她笑了,是近年最放松的一刻。
旁观者讨论时多用“如果”开头:如果当年普密蓬多留点时间在她身边?如果纳隆德没被调走?一连串设想没有答案,历史已经定稿,只剩旁人叹气。
宫里的老工匠仍在织御用帘帐,用的还是她当年推广的泰丝工法。市场摊位上有人举着她年轻时的照片售卖纪念品。她的影响没有散去,只是换了形态。
对于泰国普通人,她是王后,也是新闻人物。有人钦佩她的风采,有人记得那场风波,还有人只在意葬礼是否放假一天。情感与生活交错,谁也说不清哪种情绪更重。
按规矩,她的灵柩需要送往玉佛寺,再移至皇家火葬场。仪式预计几个月后完成,棺木将由金车拖行。队伍经过长街,乐队吹奏古典曲,僧侣诵经,士兵步伐齐整。
玛哈如果遵循旧制,母亲最终会长眠在父亲所在的寺院。可是,他身边的新王后苏提达态度耐人寻味。有人留意到会议桌上出现过替代方案:把两处墓室分开,以免触动旧忆。
决策尚未公开,民众已先做猜测。街头小报用“或许”“可能”占满版面。官方发言人保持克制,只说一切遵照儒佛要求。围观者盯着电视屏幕,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揭晓。
在家里看直播的大娘小孩,也许并不关心宫墙里的算计,他们只记得她是那位穿蓝绸旗袍的老太。孩子们甚至不知道她有过怎样的年轻岁月,只惊讶照片里居然这么美。
夜深了,又一轮祭祀火把亮起,守灵的官员轮流站岗。佛堂里檀香味弥漫,偶尔有木鱼声敲破静寂。有人想起她十几岁时弹过钢琴曲,如今却要睡进金色棺椁。
每个朝代的王后都写进史册,有人一页篇幅,有人一行字。她的故事会占多少段落?史官也难评,只能把事实按时间排好,留给后人去读。
普通百姓也许更关注现实。物价、雨季、米价,才是餐桌上的话题。她的离去只在短暂时刻让城市放慢脚步,然后车流又会堵在黎明。
普密蓬当年说过一句话,被好多报纸反复引用:“国之安稳大过个人。”这话像一个钉子,钉在他和她之间。后来许多决定都围着这句话转,她接受也好,反抗也好,终究没能摆脱。
纳隆德的墓碑离曼谷有一段路。如今不允许随意参观,只有每年祭日,老兵代表会献花。碑上的字已经模糊,附近杂草得靠义工修剪。
偶尔有人提到这段感情,会用低声说:“那是真心还是别的?”答案各自想象吧。
今天的追思礼安排得妥当:国旗下降,军队鸣礼炮,僧众念经七天。官方电视台播出她的一生集锦,镜头从少女时代跳到老年轮椅,没有中段空白。观众却总能在脑海补全那些未播画面。
深夜,又一条新闻闪过:皇宫灯火通宵,玛哈在策划祭典。画面里,他低头翻文件,旁边侍卫频频递纸。他的表情看不出悲伤,更像是计算步骤。
人们都爱问结局,其实故事一直没有写完。等到火葬仪式彻底结束,等到墓地位置最终确定,也许还会冒出新的话题。可那时,她已不在意,人间声音再大,她也听不到了。
来源:灵巧帆船rzXqe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