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媳妇林晓燕,一天多少钱?开个价吧,别磨叽。”副院长赵宏伟靠在真皮老板椅上,两只脚翘在红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烟,烟灰抖得满地都是。他看着我,眼神就像在看菜市场里一条待宰的鱼,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
“你媳妇林晓燕,一天多少钱?开个价吧,别磨叽。”副院长赵宏伟靠在真皮老板椅上,两只脚翘在红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烟,烟灰抖得满地都是。他看着我,眼神就像在看菜市场里一条待宰的鱼,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
整个屋子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撞击胸口的闷响。那声音,像是要把我的肋骨一根根敲断。我叫方建明,是这家医院后勤科的设备维修工,桌子对面坐着的,是我老婆林晓燕的顶头上司,也是,那个毁了我整个世界的人。
想让他们闭嘴,我只需要再拿出一样东西。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无意中发现晓燕包里那张五星级酒店的房卡说起。
那阵子,我和晓燕的关系正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里。我们结婚五年,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我在后勤科,一个月工资四千出头,干的都是些修水管、换灯泡的杂活。晓燕是心外科的护士,年轻漂亮,业务也好,是科室里的骨干。我一直觉得配不上她,所以拼了命地对她好。她喜欢吃城西那家老店的馄饨,我宁愿下班后骑一个小时电动车去买。她说想换个新手机,我连着三个月,午饭就啃两个馒头,硬是把钱给攒了出来。
可从大概半年前开始,晓燕就变了。她开始频繁地晚回家,总说是科室加班,聚餐。她以前从不化妆,现在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身上喷的香水,是我闻都没闻过的味道。最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的,是她的消费。以前我们俩的钱都放在一块儿花,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可现在,她隔三差五就带回来一个新包,一件新衣服,问她哪来的钱,她就不耐烦地说:“我们科室发奖金了,你一个大男人,管那么细干嘛?”
我心里不是没犯过嘀咕,可我不敢深想。我爱晓燕,我怕想多了,这个家就散了。直到那天,我帮她收拾换季的衣服,从她一个不常背的包里,掉出来一张硬邦邦的卡片。我捡起来一看,是市里最贵的“皇冠假日酒店”的房卡。我脑子“嗡”的一下,像被谁抡了一锤。
那天晚上,我把房卡放在饭桌上,晓燕回来一看见,脸“刷”地就白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晓燕,这是什么?”
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哦,这个啊,前阵子科室搞团建,大家一起住的。”
“团建?住五星级酒店?”我盯着她的眼睛,“哪个科室团建,就你一个人去?房间号1208,大床房,团建住大床房?”我的声音开始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晓燕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冲我吼道:“方建明你什么意思?你查我?你不就是嫌我花钱多了吗?我告诉你,我那是凭本事挣的!不像你,一辈子就这点出息,修个水管都乐呵呵的!”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那天晚上,我们吵得天翻地覆,她骂我没本事,窝囊废,我骂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她摔门而去,回了娘家。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都在冷战。我心里乱成一锅粥,一方面恨她背叛我,一方面又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直到那天,我被科长派去副院长办公室修空调。那个副院长,就是赵宏伟。
我提着工具箱进去的时候,赵宏伟正坐在办公桌后打电话,语气亲昵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呀,小宝贝,昨晚累着了吧?行行行,那个新出的‘迪奥999’口红,我下午就让人给你送过去……听话啊,晚上等我。”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这领导作风不正。可就在我踩着梯子修空调内机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赵宏伟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集体照,像是医院组织的旅游,一群人笑得灿烂。而在赵宏伟身边,那个笑得最甜,身子微微靠向他的女人,就是我的老婆,林晓燕。
那一瞬间,我脚下一软,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所有的线索,房卡、新包、香水……全都串联起来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强忍着滔天的怒火,默默修好了空调,收拾好工具箱,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家,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在街上转悠,从天亮转到天黑。我想冲到医院把那对狗男女的丑事嚷嚷得人尽皆知,可理智告诉我,我没证据。光凭一张照片和我的猜测,最后丢人的只会是我自己。我甚至会丢了这份工作。
冷静下来后,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慢慢成型。我要报复,但不是用拳头,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我利用我设备维修工的身份,开始暗中调查。医院的监控录像,一般人看不了,但我有权限。我找了个借口,说要检修监控系统,一个人在监控室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调出了那张房卡日期前后的停车场监控,一帧一帧地看。终于,我看到了。画面里,晓燕鬼鬼祟祟地从医院后门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驾驶座上的人,正是赵宏伟。
我把这段视频,悄悄地用手机录了下来。这是第一个证据。
之后,我开始留意赵宏伟的一切。我知道他贪财好色,在医院里早就怨声载道,只是没人敢说。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跟一些被他打压过的老同事、老医生聊天,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有个在药剂科工作的老大哥,因为不肯配合赵宏伟做假账,被他找借口调到了仓库,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我找他喝了几次酒,酒过三巡,他红着眼睛告诉我,赵宏伟利用职权,跟好几个医药代表勾结,吃的回扣都够在市中心买好几套房了。
他还给了我一个关键信息:赵宏伟有个情妇,是某个医药公司的销售经理,两人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通过这个女人办的。他还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和电话给了我。
事情到这里,已经不仅仅是我和晓燕的家事了。我意识到,我手上握着的东西,足以把赵宏伟彻底钉死。
就在我紧锣密鼓地收集证据时,赵宏伟可能从晓燕那里听说了我们的矛盾,开始变本加厉地刁难我。今天说我厕所没通好,明天说我线路没接对,动不动就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训一顿,那架势,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坟。
我知道,他这是在敲山震虎,在警告我这个“正主”要识相。终于,他忍不住了,直接把我叫到办公室,上演了开头那一幕。
“你媳妇林晓燕,一天多少钱?开个价吧,别磨叽。”
听着这句混账话,我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钻心地疼。但我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说:“赵院,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赵宏伟冷笑一声,从抽屉里甩出一沓红彤彤的钞票,砸在我脚下。“这里是一万块,拿着,以后管好你自己的嘴。晓燕是个好护士,有上进心,我准备提拔她当护士长,你别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他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一个男人的尊严。我看着地上的钱,红得那么刺眼。我慢慢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来,然后走到他面前,把钱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赵院,”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钱,我不能要。但您说得对,我不能耽误晓燕的前程。这事……我认了。”
赵宏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嘛!小方,你是个聪明人。放心,以后在医院里,我罩着你。”
我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屈辱和懦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赵宏伟,你等着,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从他办公室出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那个医药公司女经理的电话。我没有说我是谁,只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告诉她,我手上有她和赵宏伟一起吃回扣的全部证据,包括银行流水和通话录音。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慌了,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和你见一面,聊一聊。
我们约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那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但眼神里的惊恐掩饰不住。我把我伪造的一些“证据”推到她面前,她一看就信了。我告诉她,赵宏伟已经准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他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他老婆前阵子闹到医院,他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觉得,在他眼里,你比他老婆、比他的前途更重要吗?”我的话,句句诛心。
女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哭着告诉我,赵宏伟这些年是怎么利用她,怎么把她当成敛财的工具,答应给她的好处也从来没兑现过。愤怒和恐惧之下,她把她手上掌握的所有关于赵宏伟贪腐的真实证据,包括一些关键的录音和转账截图,全都拷贝给了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就是医院一年一度的总结表彰大会。市卫生系统的领导每年都会出席,是全院最隆重的场合。
大会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晓燕还住娘家,给我发了条信息,冷冰冰的:“今天院里开大会,我可能会很晚回来。”我回了她两个字:“好的。”
下午两点,大会准时开始。我穿着工作服,以后勤保障人员的身份,悄悄溜进了会场的后台控制室。负责播放PPT的小伙子跟我挺熟,我递给他一包烟,说:“小王,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出去歇口气。”他也没多想,就出去了。
机会来了。我飞快地把我的U盘插进电脑。
此时,台上的赵宏伟正作为优秀干部代表发言,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面红光地讲着什么“医者仁心”、“廉洁奉公”。台下的领导们频频点头,晓燕就坐在第一排,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爱慕。
就在赵宏伟讲到最高潮的时候,他身后的大屏幕,突然“滋”的一声,画面切换了。
先是一张高清照片:赵宏伟的奥迪车停在皇冠假日酒店的地下车库,他和林晓燕正从车上下来,举止亲密。
全场瞬间雅雀无声,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赵宏伟回头一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冲着后台声嘶力竭地吼:“怎么回事!关掉!快给我关掉!”
可已经晚了。照片过后,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是我录下的停车场监控。然后,一段音频响彻整个会场,那是我用藏在身上的录音笔,录下的赵宏伟在我办公室里说的话。
“你媳妇林晓燕,一天多少钱?开个价吧,别磨叽……”
那充满羞辱和傲慢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台下的晓燕,脸白得像一张纸,浑身抖得像筛糠。市领导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这还没完。我按下了最后一个播放键。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赵宏伟和医药代表的微信聊天记录、银行转账截图,以及那个女经理提供的、他收受贿赂的录音。每一条,都是铁证。
我从后台走出来,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我从目瞪口呆的赵宏伟手里拿过话筒,看着台下上千双眼睛,平静地说:“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叫方建明,是后勤科的一名维修工。屏幕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真的。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我个人的恩怨,而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医院,不该有这样的蛀虫!”
赵宏伟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市领导当场拍了桌子,叫来了纪委的人。
大会不欢而散。赵宏伟被当场带走调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走出礼堂的时候,晓燕在门口等我。她哭得梨花带雨,上来就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她递给我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她净身出户。
“建明,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有接那份协议,也没有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那一刻,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荒芜。我赢回了我的尊严,却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家。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来源:要偷偷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