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许卿如的不雅照片在全网病毒式传播时,她的未婚夫司辰江,正趁她产后大出血,意识模糊之际,抓着她的手,逼她在离婚协议上按下了血手印。
当许卿如的不雅照片在全网病毒式传播时,她的未婚夫司辰江,正趁她产后大出血,意识模糊之际,抓着她的手,逼她在离婚协议上按下了血手印。
“许卿如,你这副身子全京市的男人都看遍了,我嫌恶心。”
“还有你那个死胎,我叫人扔城东垃圾场了。想要?自己去捡。”
她被净身出户的第二天,司辰江就迫不及待地将离婚证换成了与郑娇娇的结婚证。
只留她一个人,在绝望中割腕,冰冷的浴缸里,鲜血如红莲般绽放。
是司辰江的双胞胎弟弟,司阳川,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冲向抢救室,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混合着心疼与恐惧:
“卿如,撑住!你千万不能有事!”
许卿如醒来时,司阳川双眼红肿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是劫后余生。他求她别再做傻事,再来一次,他真的会疯。
也是他,给了她一场声势浩大的求婚。
他捧着自己全部身家的财产转让书,以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丝痕迹的热搜榜单,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
“卿如,这次选我,好不好?”
那一刻,看着他干净明亮的双眼,许卿如想,或许是老天可怜她半生波折,才派司阳川来拯救她。
她默许他将钻戒套入无名指,并将那个无缘的孩子的身后事,全权交给了他。
司阳川说,他找了法师给孩子超度,孩子想必已经投胎到好人家了。
他劝她,当下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不要思虑过度。
许卿如深信不疑。
但心理的创伤,哪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是司阳川,在公司最关键的上升期,推掉了所有应酬来照顾她。他恨不得把一天掰成48小时用,甚至在此期间,陆续考下了国际认证的健身教练证、营养师证、乃至心理师证……
他说,他要成为她最好的花匠,让她重新绽放。
许卿如信了,也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然而,婚后第三年,她无意中听到了司阳川和他助理阿海的对话。
“司总,三年前是您吩咐我,找人合成了嫂子的大批艳照,还趁她产后昏迷,一手推上了热搜。”
“甚至那个孩子……郑小姐嫌晦气,让身边人把孩子带走,丢在了垃圾场……”
“嫂子平时对您那么好,您看着她整天对着牌位祭拜,真的忍心吗?”
司阳川沉默了许久。
“为了让娇娇顺利嫁给司辰江,就算不忍,我也必须做。这辈子我不能和娇娇长相守,那我甘愿成为她走向司辰江的垫脚石。只要她快乐,我什么都愿意……”
“川哥!郑小姐她根本不爱你,她就是在利用您!要是哪天您碍着她的眼了,她随时可以用手里的把柄,把您送进监狱啊!”
司阳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够了!娇娇不会那么对我的。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再说,许卿如受的苦,我会用后半生去弥补,这还不够吗?何况司辰江早就背着她出轨,她跟着我,不亏。”
阿海还想再劝,见他执迷不悟,只能无奈摇头。
“对了,司总,郑小姐上午留言,说司家那个保姆失踪了,让您赶紧想办法。”
“哗啦!”
杯子被重重摔碎。
司阳川暴怒的声音传来:“让你们找人看好她!一群废物!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要是让她出现在卿如面前,你们都别活了!”
许卿如在门外,早已泪流满面。
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浑身瘫软,顺着墙面跌坐在地。
原来,她所以为的救赎,竟然是亲手把她推入深渊的禽兽。
三年,整整三年!他的体贴入微,原来都是为了他那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演的一出戏!
他用虚假的爱把她牢牢困在身边,只是为了让郑娇娇能无忧无虑地做司辰江的夫人!
她还傻傻地以为,离开司辰江是逃离火坑,结果,她栽在了司家,两次!
呵,多么讽刺。
许卿如瘫在地上,手指颤抖着关掉了手机录音。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地下健身房。
不过十分钟,司阳川就找到了蜷缩在卧室衣柜里的许卿如。
一束灯光照来,扑面而来的古龙香水味,熟悉得让人作呕。
过去,她每次被生产那天的记忆拖垮时,都会躲进这个角落。
而他,总会带着这股淡淡的香水味,用一双温柔的大手,将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这次,也一样。
“乖乖,怎么了?忘了我们下午约好一起锻炼吗?我在楼下等不到你,担心坏了。是不是又想起不好的事了?”
“别怕,老公在。来,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见许卿如毫无反应,司阳川单膝跪地,平视着她,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许卿如看着那双曾带给她无数勇气的双手,却再也无法伸出手。
要不是十几分钟前听到的那番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
可现在,她只觉得通体冰寒。
“阳川,为什么我梦到孩子一直在求救,说自己的骨头四散在垃圾堆里,让我去带他走……你真的把他好好安葬了吗?”
司阳川抚摸她头顶的手,僵硬了一瞬。
他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但还是被许卿如精准捕捉。
他迅速换上温和坚定的神色,像在安抚一个胡闹的孩子:“卿如,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今天没好好吃稳定情绪的药?孩子的墓地就在南山最好的一块,你每个月都去,这还能有假?”
“孩子睡得很好,相信我。心情不好就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参加泳池Party放松一下。放心,哥(司辰江)出差了,不会参加。”
说完,他强势地将她从衣柜抱出,掖好被角,又点燃了安神香。
在照顾她这件事上,司阳川总是无可挑剔。
或许正是这种日常的无微不至,才蒙蔽了她的双眼。
司阳川自顾自地忙碌着,没注意到许卿如眼中从未有过的冷漠与疏离。
最后,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关门匆匆离开,那背影,逃跑的意味明显至极。
门关上的瞬间,许卿如猛地把枕头砸到地上,情绪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
“司阳川,你逃什么?敢做不敢当吗!”
“这三年,都是假的!假的!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
最后,她只剩下压抑的呜咽,身体不住地抖动。
许卿如看着手机里和妈妈的对话框,消息还停留在昨天——妈妈让她回家调养,顺便接手家里的茶庄。
以前她总嫌妈妈絮叨,现在才明白,只有妈妈给的爱,才是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只属于她的。
她抹掉眼泪,买了一张三天后的机票,将截图转发给妈妈。
既然司家兄弟都爱郑娇娇,那她就利利索索地滚出他们的世界,再也别互相碍眼了。
第二天,许卿如被厨房的响动吵醒。
司阳川正熟练地翻动着煎蛋,旁边是烤好的吐司和热豆浆。
“醒了?”他转过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么高兴,都是因为要见到郑娇娇了吧。
许卿如走到餐桌旁,目光扫过一旁摆放的东西。
几件泳装叠放着:一件男士的,两件女士的。
其中一件女装的尺寸明显更加火辣,黑色的蕾丝比基尼,镂空设计,处处透着准备者的用心。
看尺码,不是她的。
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哥早上嘱咐我好好照顾娇娇,我就顺便给她也准备了一套泳衣。时间快到了,我现在去接她,你乖乖在家吃早饭,让阿海送你过去。”
“好。”她轻声应着,心却不住下沉。
现在,连“顺便”这种借口都懒得编了吗?
司阳川满心都是即将见到白月光的欢喜,丝毫没察觉她的异样,兴冲冲地把他和郑娇娇的泳衣打包带走了。
许卿如默默吃着早餐,目光扫过刚刚放泳衣的位置,那里竟然遗落了一个小巧的U盘。
看样子,那泳衣根本不是“顺便”准备的,两人应该早就穿过了,否则U盘怎么会卷在衣服里。
现在想来,那两件应该是阿瑞娜的情侣款。真正“顺便”准备的,只有她的这件。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许卿如冷笑着,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U盘,一种强烈的预感袭来——这里面的东西,恐怕比她听到的更可怕。
阿海在门外催促,许卿如迅速转身,将U盘放进了包里。
到达郊外别墅,许卿如刚换好泳装(一件连体保守款),就听到泳池边传来欢快的笑声。
她抬头,郑娇娇正被一群小姐妹泼水嬉闹,而她的胳膊环在司阳川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
司阳川看到她,立刻放开怀里的人,扬起那个标准的笑容:“卿如,怎么这么慢,快来。”
许卿如嘴角泛起苦笑。下去看你们卿卿我我吗?
她正欲转身,刚走到她身旁的郑娇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秒,郑娇娇脸上的表情由挑衅转为惊慌,脚底一滑往后倒去,手却猛地发力,一把将许卿如推进了泳池!
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她。
熟悉的窒息感、医院的消毒水味、浴缸里的绝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池水并不深,但心理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她。许卿如放弃了挣扎,意识逐渐模糊。
就这么死了,对她来说或许是个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呼喊,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拖出水面。
她猛地咳着水,睁开眼,却看到司阳川正站在两步开外,紧紧抱着“受惊”的郑娇娇,满脸担忧。
救她上来的,是阿海。
而司阳川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许卿如,你为什么推娇娇?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他的声音在颤抖,红着眼指责刚缓过神的许卿如,那样子,仿佛怕极了。
郑娇娇眼里氤氲着泪:“阳川,我知道弟妹身上有侧切的伤口,我给她带了私密贴,怕她感染……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用力把我推倒后,自己就跳进泳池了……难道是想冤枉我吗?”
“许卿如,你别因为三年前那点破事就觉得谁都要害你,真是有病!”司阳川一边将郑娇娇公主抱起,一边回头冷冷地威胁她。
周围的嘲讽声四起:
“看她穿得多土,这种泳衣我们家阿姨都嫌丑。”
“听说她生了死胎后就抑郁了,身材早走样了,穿成这样是遮丑的吧。”
“今天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司阳川极具威严的声音让议论声戛然而止,“否则,我很难保证你们家的生意还能不能干下去。”
他走回来,把仍旧跌坐在地上的许卿如扶起,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卿如,还好你没事……”
可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急躁不安。
“司阳川,我们离婚吧。”
他“嗯”了一声,仍在忙着回复消息,漫不经心:“刚刚那样说是演戏给他们看。我已经让她们闭嘴了,你知道哥的手段,要是被他追究起来,我也保不了你。”
他走到别墅门口,才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她:“你刚刚说什么桥?”
许卿如讽刺地笑了。
“离……”
话刚出口,司阳川就不耐烦地摆摆手:“想去哪儿告诉阿海,让他陪你逛,卡随便刷。娇娇说她害怕,我得赶紧去安慰她。”
说完,径直进了别墅。
许卿如明白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以为她是要去看什么桥。
也好,反正很快,他就能收到她的“礼物”了。
DJ调大了音量,派对的气氛重回火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卿如脚步沉重地走向房间换衣服,却听到隔壁传来暧昧的声音。
“娇娇,还好你没事,要是我们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会自责一辈子的。”司阳川的声音隐忍又克制。
“川哥,我没事的。这辈子我没法和你厮守,能做的,只有为你好好孕育我们的孩子,就当弥补你了。”
“不,为了你我甘愿做任何事,娇娇,我只要你快乐……”
最后的字被唇齿交错的声音吞掉,接着,便是女人娇媚的呻吟和男人的闷哼。
“呀,轻点啊,别撞到孩子~”
许卿如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们的孩子……
司阳川的爱可真“伟大”。她原以为婚后无法尽妻子的义务,他也会有生理需求。
可每次她主动暗示,都会被他用“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为由拒绝。
许卿如一直傻傻地以为他是心疼她,原来,他只是为了郑娇娇守身,嫌她脏,不愿意碰她而已!
甚至现在,两人连孩子都偷偷有了!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
“川哥,吃不下了啊。”
“乖,娇娇可以的,看,这不是吃下了吗……”
许卿如再也听不下去,她将几条录音一起发给律师,抓起包,逃离了这个地方。
然而,当她回到家,推开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回来了?”一个冷硬的女声从客厅传来。
是司阳川的妈妈。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灰色长衫的陌生女人,提着陈旧的药箱。
她这个婆婆向来憎恶她,觉得她让司家蒙羞。
“妈……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儿子绝后?!”婆婆冷笑着站起身,“当年我没拦住阳川娶你这种破烂货,就更不能让你断了我们家的香火!”
“我今天请了李大夫,她可是民间的妇科圣手,专治你这种……不中用的脏烂身子!”
“我……我不需要治疗!”
“不需要?”婆婆猛地提高音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嫁给我儿子这么多年,连同房都不行!还敢说不需要?”
李大夫收到指示,拿出了绳子。
许卿如转身就逃,却被婆婆身边的妇人一把抓住。
“放开我!”
“你是我儿子的媳妇,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许卿如想打电话,手机却被夺走摔碎。她被两人强行按在沙发上,手脚被死死绑住。
“我告诉你!我能进这间屋子,是我儿子给的密码!要给你用偏方,也是他默许了的!你今天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李大夫拿出一包黑色药粉倒进中药里,端到许卿如面前。
“调理身子的,喝了才能怀孕。”
司阳川默许的吗?许卿如紧闭着嘴,拼命摇头,眼泪汹涌而出。
“给她灌!”婆婆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李大夫立刻上前,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将苦涩的药液强行灌了下去。
紧接着,李大夫又拿出一包黑色药膏,开始脱许卿如的裤子,将她的腿大大分开。
“这是外敷的,疏通经络,修复伤痕。”
许卿如的心坠入冰窟,无助地任由李大夫摆布。
药物敷在她的私密伤口处,火辣的刺痛感瞬间袭来,许卿如疼得在地上打滚,冷汗涔涔。
看够了她的狼狈,婆婆几人终于走了。
许卿如瘫在地上,疯了一般冲进卫生间,用手指深抠喉咙,将那些腐臭味道的药汁全都吐了出来。又冲进浴室,将身下黏腻的膏体洗掉。
她这才觉得找回了半点清明。
许卿如的目光落在手包上。
她拿出那个U盘,咬牙插入电脑。
屏幕亮起,画面跳转。
“川哥,待会儿你就要去和她求婚了,再也不属于我了。我要把这个时刻记录下来,永远怀念。”
郑娇娇娇笑着,把镜头转向眼神迷离的司阳G川。两人正在一个温泉池里。
“都随你。不过,看着这么血腥的画面,你真的有兴致吗?”
郑娇娇的手在男人脸上抚摸:“这就需要你更努力一点了呀。”
镜头晃动,被放置在池边,正对着干柴烈火的两人。
而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赫然播放着的,是许卿如的生产画面!医生正伸进手,将她的孩子往外拽!
许卿如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温泉池里规律的水声,刺耳得像尖刀,一下下扎进她的耳膜。
许卿如猛地合上电脑,滚烫的眼泪砸落在外壳上。
手机震动,是郑娇娇发来的消息:
“坏人就是命大,把你推进深水区都没淹死你。对了,你生孩子时候,是我买通医生不给你用止痛的,你那天喊的可真惨啊,哈哈哈哈。”
许卿如擦干眼泪,她知道,现在有比愤怒更重要的事。
她迅速收拾好证件,出了门。
当晚,司阳川回到家,一片漆黑。
“卿如?”
他掏出手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再次拨打,终于通了。
“你在哪?”他急切地问。
“在茜茜家。”许卿如的声音很轻。
“我马上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
“卿如……”司阳川察觉到不对劲,放柔了声音,“你知道我回家看不到你有多担心吗?”
“对了,明天,是小宝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祭拜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许卿如的语气忽然轻松起来,“顺便,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明天正好让小宝当个见证。”
听到她乖顺的话,司阳川顿时安下心来。
挂断电话,许卿如利索地将他拉黑删除。
她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律师的话还在耳边:“出轨证据确凿,加上婚前财产协议,足以让司阳川净身出户。”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消息。
是她早就雇佣的私家侦探:“根据监控排查,孩子的尸骨最有可能在城西的垃圾场。”
许卿如是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孩子曝尸荒野!
她立刻开车直奔城西。
垃圾场位于城市边缘,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恶臭。
成堆的垃圾像一座座小山,苍蝇嗡嗡飞舞,地面满是污秽的泥水。
许卿如的高跟鞋深陷入泥泞,她毫不在意,用双手在腐烂的垃圾中疯狂翻找着。
“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手指很快被尖锐物划破,鲜血和污秽混在一起,她却感觉不到疼。
“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
就在她几近崩溃时,手机连续震动。
是郑娇娇发来的N张照片。
照片里,郑娇娇穿着她的睡衣,躺在她的床上!
许卿如一阵反胃,刚说自己不回家,司阳川就迫不及待把人领回了家?
当她双指放大照片时,瞳孔猛地收缩。
原本放着她死去孩子牌位的柜子上,空空如也。
而另一张照片的一角,壁炉里,正在燃烧的……赫然是那块小小的黑木板!
上面的字是她亲手刻的,日日抚摸,她怎么会不认识!
郑娇娇竟然用她孩子的牌位当柴火烧了!
照片上的郑娇娇端着红酒,笑容得意。许卿如的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耳边只剩下孩子的哭泣。
她猛地站起身,冲上车,眼神中满是杀气。
油门一脚到底,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右摆,60,80,100……
她顾不上满身的恶臭和刺痛眼睛的汗水。
快,再快!
宝宝别怕,妈妈来了……
许卿如疯了似的冲进别墅,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一堆尚有余温的灰烬。
她“扑通”一声跪下,手指痉挛地在灰里刨挖,试图找出一点点残留的木块,却只捞起一把滚烫的、细腻的粉末。
“你疯了吗?!”
她猛地回头,一把掐住了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酒的郑娇娇的脖子。
“你就这么恨我?你也要当母亲的人,为什么连一个牌位都不肯放过?!”
郑娇娇被她死死按在墙上,涨红了脸,却笑得肆意又疯狂。
“牌位?呵,许卿如,你那个短命鬼孩子,也配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许卿如的手猛地收紧。
“我说,那天晚上,就是我让人把你那个死胎扔出去的!那么小的尸体,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狗一口就吃掉了啊……”
“嗡——”
许卿如眼前一黑,手上的力道瞬间松懈了。
郑娇娇抓准时机,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肚子上,顺手抄起旁边沉重的实木凳子,朝着许卿如的腹部狠狠砸了下去!
“砰!”
剧痛传来,许卿如蜷缩在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下迅速渗出,染红了昂贵的地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川哥!”
郑娇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猛地砸在自己头上!
“救命啊!卿如姐她疯了!她要杀了我!”
郑娇娇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而许卿如蜷缩在血泊中,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壁炉里的灰。
司阳川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状”。
“阳川……她烧了孩子的牌位……我肚子好疼,救我……”
许卿如艰难地抬起头,她期待这个男人能帮她说哪怕一句话!
可司阳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立刻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郑娇娇。
“娇娇!你怎么样!”
他抱着郑娇娇就往外冲,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血泊中的许卿如一眼。
许卿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汽车引擎声远去。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备注为“张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麻烦你来接我……去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六个小时才熄灭。
医生摘下口罩,满眼疲惫与同情:“许小姐,很抱歉。子宫破裂太严重,我们尽力了,但……只能切除。”
许卿如静静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她和孩子的缘分这么浅……她,永远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恰在此时,私家侦探发来消息:“许小姐,找到那个保姆了。但她精神状态很差,坚持要见到您才肯开口。”
许卿如一把拔掉了输液管,不顾医生的阻拦,强撑着身体出了院。
她必须搞清楚,这对渣男贱女,到底还背着她做了什么!
在郊区破旧的民房里,那个失踪已久的保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许小姐……那日,我亲眼看见……看见郑娇娇在您的燕窝里,放了好几颗布洛芬!”
“您已经孕晚期了啊!她……她就是故意的!是她下药,才……才让小少爷胎死腹中的!”
“她发现了我,就把我囚禁在司总(司辰江)的家里。直到她顺利嫁进司家,才放我走……我一出来就想给您报信,可是,已经晚了啊……”
保姆捂着脸,泣不成声。
许卿如听完,身体猛地一晃,视线瞬间模糊,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呕——”
所有的画面,所有零碎的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血淋淋的事实。
她踉跄着冲到院外,跪在杂草丛中干呕,泪水和污物混在一起。
原来……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先是郑娇娇给她下药,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再软禁知情的保姆。
到她生产时,故意买通医生不给她用止痛药,想让她活活痛死在手术台上!
她命大活了下来,他们就立刻放出合成的艳照,逼司辰江和她离婚。
最后,司阳川再扮成“救世主”娶了她,将她困在身边……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郑娇娇能顺利上位,嫁给司辰江?!
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扔掉他!为什么连一个牌位都不肯留?!
是郑娇娇和司阳川害死了她的孩子!他们都是杀人犯!
这就是她全心全意爱了三年的丈夫!
司阳川,你好狠的心……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
再醒来时,手机上是郑娇娇发来的新消息:
“川哥说昨天吓到我了,要送我一套别墅,作为给我肚子里孩子的礼物呢。弟妹,你不会有意见吧?”
许卿如惨白的唇扯出一个森冷的弧度。
她的孩子才是孩子吗?还没生出来就有万贯家财。
那她可怜的孩子又算什么?只配被野狗啃食,死无葬身之地?!
之前的她太蠢了,蠢到以为爱情是全部,蠢到以为忍让能换来安宁。
结果呢?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她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许卿如缓缓拿起手机,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发给了司阳川。
随后,她取出SIM卡,猛地掰成两半,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肮脏污秽的人和事,她再也不想沾染了。
那就,彻底告别吧。
“张律师,能麻烦你……送我去机场吗?”
同一时间,医院里。
司阳川看到许卿如发来的信息,习惯性地摁灭了手机。
可他等了几秒,却没有等来预想中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
他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往常,许卿如会一直发消息,直到收到他哪怕一个不耐烦的回复为止。
他重新点开手机,那份签着许卿如名字的电子版离婚协议书,赫然映入眼帘。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机滑落在病床上。
许卿如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提离婚?不过是昨天情急之下,他优先救了怀着孕的郑娇娇而已……
想到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许卿如身下……似乎也流了很多血。
一旁的郑娇娇拿起手机,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脸上的窃喜再也掩饰不住。
许卿如走了,司阳川的心,就彻底是她的了!
司阳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注意协议上“净身出户”的条款。
郑娇娇调整好表情,开始煽风点火:“弟妹也真是心狠。你不过就是先救了我,她不念旧情要离婚就算了,竟然还要你所有的财产!那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挣的呀……”
司阳川闻言,拿起协议又看了一遍。
当看清那些让他净身出户的条款后,他心中的担忧和愧疚反而更深了。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决绝?
“够了!”
司阳川猛地抬头,眼神冰冷,吓得郑娇娇后退了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娇娇,我刚刚冲动了。但卿如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去找她问清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
他辗转家里、医院,最后找到了张律师的事务所。
张律师(张玄)西装笔挺,神情冷淡,气势上竟比司阳川更具压迫感。
“司先生,有事吗?”
“许卿如呢?”
“许小姐不在。但她委托我转告您,如果您拒不协议离婚,她将直接起诉。”
“起诉?!”司阳川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抓住张玄的衣领,眼神狠厉:“是不是因为你?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张玄毫不犹豫的一记重拳。
砰!
司阳川一声闷哼,捂住脸后退:“你敢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
一向沉稳的张玄此刻像被点燃了炸药桶,怒目圆睁:“你算一个称职的丈夫吗?你有什么资格怀疑她!”
“你知道医生跟我说什么吗?!”张玄揪着他的领子,几乎要把他顶起来:
“医生说可惜了!送来的太晚了!要是能早去十分钟,她的子宫……没准就能保住!”
声音落地,司阳川瞬间愣住,浑身冰凉。
张玄松开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司阳川,许小姐的决定已经很清楚。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请尊重她。对了,你们约好今天去墓地的,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次日,墓园。
司阳川站在那里,许卿如始终没有出现。
他的视线落在了墓碑前的一个黑色木盒上。
他走过去,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
里面是几份文件: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他名下所有房产、股票、股权的变卖和转移文件。
当初为了让她安心,他把所有财产都转到了许卿如名下。而现在,她把一切都变卖了。他,净身出户了。
盒子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个U盘。
他再清楚不过那里面是什么。
它怎么会在这里?!
深深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跌跌撞撞冲回车里,将U盘插入电脑。
屏幕亮起。
“看着这么血腥的画面,你真的有兴致吗?”
“这就需要你更努力一点了呀……”
更让他窒息的是,U盘里还有几段最新的音频。
他点开播放,他和郑娇娇在别墅里苟合的声音、他和阿海在健身房的对话……
司阳川的呼吸几乎停滞。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不爱她啊……为什么会害怕她知道真相?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是他妈打来的。
“儿子,许卿如怎么不在家?我大老远跑来给她治病,她倒好,溜走了!我当初就说别娶这个破烂货!”
“治病?卿如怎么了?”
“你昨天不在家,我给她请了个民间大夫,妇科圣手!好让她给你生孩子啊!虽然她是会有点痛苦,但没准下个月就能怀上了……”
司阳川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妈!你对她做什么了!”
“我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治吗!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跟你说过别管我的事!”
司阳川直接挂断电话,他直觉事情绝不简单。他疯狂地给许卿如拨打电话,一个,两个……十个。
永远是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许家茶庄。
许卿如的家族,是传承百年的茶商,富甲一方,在古代是妥妥的“皇商”。
此刻,她的父亲,许氏集团的掌舵人,正坐在她身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各位,从今天起,许氏集团正式由我女儿许卿如接管。”
“司家,动了我女儿,算计我外孙!这笔账,我必须算!三个月内,我要司家,彻底消失!”
司阳川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让司机以最快速度往家赶。
路上,他久违地调出了家里的监控。
最近的一段视频里,许卿如晕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板。几秒后,张玄冲了进来,神色紧张地将她抱起……司阳川的眉头紧锁,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嫉妒。
他继续往前翻。
画面中,郑娇娇穿着许卿如的睡衣,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
他想起来了,那天郑娇娇说帮他取文件,还打电话问他壁炉怎么用。
视频里,郑娇娇挂断电话,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狠厉。她径直走到供桌前,拿起那个小小的牌位,狠狠劈断,扔进了壁炉!
“不……不可能……”
他想起来了,那天许卿如虚弱地提过牌位,可他被郑娇娇的哭喊分了心,抱着她走了……
视频继续。
他看见许卿如(刚从垃圾场回来)满身污泥地冲回家,掐住了郑娇娇。
然后,他亲眼看着郑娇娇拿起椅子,狠狠砸向许卿如的肚子!
他攥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他印象中那个胆小温柔的女人,怎么会下如此狠手?!
呵,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他自己不也在关键时刻,抛下了流血的卿如,去救了“别人”的老婆吗!
他手指颤抖着继续往前翻。
他看到许卿如看完U盘内容后,面如死灰。
他看到他妈带着那个“野大夫”,强行灌药、脱衣、羞辱他刚从泳池派对回来的妻子。
他看到那个U盘,是从郑娇娇的泳衣里掉出来的……原来泳池派对,从一开始就是郑娇娇的算计!
他看到自己满心欢喜地出门去接郑娇娇,留下许卿如一个人落寞的背影。
他终于看到,许卿如躲在健身房门后,双手死死捂住嘴,无声痛哭的样子。
原来,她从那么早就知道了……
心脏密密麻麻的痛楚传遍四肢。
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了许卿如。只是他习惯了对郑娇娇好,这个“习惯”,亲手毁掉了一切。
司阳川推开家门,郑娇娇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满脸得意:
“诶呀,谁让司阳川这么听话,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等他回来,我再要一套房子。司家兄弟俩的财产,早晚都是我郑娇娇的,哈哈……”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压抑的声音传来。
郑娇娇吓了一跳,立刻换上无辜的表情:“川哥,我顺路来看看卿如……她也真是的,还要跟你闹到什么时候?”
“用不着你管!”司阳川看着她娇柔做作的脸,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和厌恶。
“别碰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烧了孩子牌位,又把卿如打到流产?!”
“泳池的监控我也看了!是你推了卿如又自己摔倒!那个U盘,为什么在你的泳衣里?!你不是说放进保险柜了吗?!”
“郑娇娇,我以前照顾你,是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现在你欺负我老婆,我不可能再给你好脸色!赶紧滚出我家!”
郑娇娇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没想到许卿如都走了,事情还会败露。
就在这时,几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司阳川先生吗?我们是房产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合同,这栋房子,以及您名下的所有房产,都已被变卖收回。请您立即搬离。”
郑娇娇抢过文件一看,才发现那份净身出户协议,竟然这么快就执行了!
司阳川,已经变回了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趁着司阳川签字的间隙,郑娇娇脸色煞白,提着高跟鞋,从角落里溜走了。
司阳川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心里冷哼。他小心翼翼护了多年的女人,竟如此不堪!
他的卿如,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
出租屋里,阿海的声音传来:
“川哥,查到了。嫂子几天前上了飞往南市的飞机,和她一起走的,还有司家老宅那个保姆。”
“另外……”阿海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几天前收购咱们集团的幕后操盘手,是许家。新上任的CEO,是嫂子的弟弟。您被踢出局,还背上巨额债务……都是嫂子的意思。”
“川哥,嫂子的真实身份……是南市许家的大小姐。”
司阳川的眉头紧锁。
他早该想到的。
可他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好好道歉,卿如那么心软,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的。
实在不行,他可以跪下求她。
“立刻订两张去南市的票。”
彼时的许卿如,正在疯狂“补课”。被蹉跎的这几年,她从未停止关注商业前沿。接手许氏集团不过一个月,她借助自媒体的东风,清空了全国的库存。
她越忙,就越觉得司阳川那些破事,像是上辈子的事。
果然,女人还是得搞事业。
第二天,司阳川带着他妈,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南市。
刚出火车站,他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面孔。
城市中心的地标建筑上,许氏集团几个大字高高挂起。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许卿如的专访。
视频里,她神采奕奕,谈吐优雅,宣布成立“许氏爱心基金会”。
这是他的卿如啊……司阳川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涌起无限的期待。
司阳川和他妈在许家别墅门口,站了整整一天。
“川儿啊,这都黑了,咱们真的要在这等?我这老腰啊……”
司阳川没说话,只是脱下外套披在母亲肩上,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雕花铁门。
终于,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停下。
许卿如从车上下来,一袭黑色风衣,气场全开。
她身后跟着的,是西装笔挺的张玄。
司阳川心里一阵郁闷,她不告而别,却带着张玄?!
“卿如!”
许卿如停下脚步,目光淡淡扫过来,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司阳川的心猛地一沉。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在外面等了你一天,饭都没吃,还不赶紧带我们进去吃饭?”
司阳川的妈妈突然开口,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许卿如轻笑一声:“进屋?我记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进谁的屋子?”
司阳川的妈妈没想到往日里任她拿捏的儿媳妇,敢这么顶撞她。但想起儿子背负的巨额债务,她还是狠了狠心,挤出讨好的笑:
“卿如,妈刚刚语气不好。你和阿川还没离婚,咱们还是一家人。那些债务你就帮阿川还了吧,跟我们回家,咱们还和和美美的……”
“回家?”许卿如笑了。
“我记得你当初把滚烫的开水泼我身上,说给你生不出孙子的儿媳妇,连狗都不如。你让我回去干什么?再喝你那黑乎乎的偏方吗?”
她顿了顿,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婆婆。
“想让我放过你们?可以啊。”
她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小溪:“看到那条溪了吗?只要你现在过去,趴在地上喝两口水,我就不用你儿子还债了。”
司阳川的妈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瞪着她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偏偏又不敢发作。
过了几分钟,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转身就往溪流冲过去,跪在地上就要用手捧水。
“妈!”
司阳川一把将水打掉,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冲着许卿如怒吼:
“许卿如,你别太过分了!我妈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过分?”
许卿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条溪流,水质一流,多少人专程来打水喝。我还没让你们体会我承受过的万分之一的痛苦,你就说我过分了?”
“我这是为你们好啊,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司阳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起了监控里,他妈捏着许卿如的下巴,强行灌药的画面。
“卿如……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一无所有,也得到了惩罚。”
他冲上前,声音哽咽:“我不怪你。你和我回去好吗?我真的爱你,卿如,只是我发现的太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司阳川,你不觉得可笑吗?”许卿如打断他,“我不过是你讨好郑娇娇的工具,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此生再不相见。”
“不!卿如,我知道错了!我不离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阳川想冲上去,却被保安死死拦住。
他看着许卿如决绝的背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许卿如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她走进别墅,来到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仍旧跪在门外马路上的那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笑。
当初,她不也是这样,在门口日复一日地等他回家吗?
可等来的,永远是他奔向另一个女人的背影。
现在,他终于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许卿如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漠然地看着楼下那个跪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司阳川啊,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像打翻的水,永远无法复原。
这天,许卿如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
她的目光定格在电脑屏幕上,一则社会新闻的标题刺眼得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前总裁司阳川流落街头,其母被亲戚拒之门外,司家发表声明断绝关系。”
配图是一段模糊的视频。
司阳川站在一栋熟悉的别墅外,背影佝偻,再无一丝意气风发。他那个刻薄的母亲,正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执,而男人身后,站着妆容精致的郑娇娇。
许卿如当然认识那个地方。那是司辰江的别墅,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视频里,司辰江的声音透着虚伪的为难:
“弟弟,你现在一身麻烦,要是住进来,对我公司的生意会有影响。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别为难我,好不好。”
“就是啊,辰江,”郑娇娇挽住他的胳膊,“听说外面还有人追杀他呢,咱们可不能趟这浑水。赶紧让他们走,多晦气啊。”
司阳川知道他哥是什么货色,可他没想到,那个他捧在手心上的女人,竟然也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河拆桥。
他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等司辰江进屋后,司阳川抓着郑娇娇的手,眼底一片猩红:
“娇娇!这些年我给了你多少钱!你看在我……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父亲的份上,把你那套房子借给我住几天!我只想找个容身之所!”
郑娇娇闻言,夸张地笑了起来,一把甩开他。
“弟弟,你胡说什么呢?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你这是穷疯了吧。”
“你说什么?!”
“呵,我当初说孩子是你的,不过是为了让你多给我点好处罢了。不然我哄着你干嘛?还真以为自己是多有魅力的大情种?真搞笑。”
“你们两个,看好大门,别让这个臭要饭的和那个老家伙进来一步,脏了我们家的地!”
郑娇娇交代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阿海当初的警告,一语成谶。
司阳川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爱的人,骗他、利用他。而他,就为了这么一个垃圾,竟然把他真正的妻子,伤得体无完肤。
他可真是个……混蛋!
一晃半月,南市的气温逐渐升高。
张玄推门而入。自从辞掉顶级律所合伙人的身份、跟着许卿如来到南市后,他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她的私人秘书兼首席法务顾问。
“卿如,京市有个商业晚会,请柬发过来了,你要参加吗?”
“准备一下,你陪我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晚会厅里,许卿如一袭黑色露背礼服,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一出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那不是司总的前妻吗?”
“听说她现在是许氏集团的总裁……”
“别看她长得人畜无害,手段可狠着呢。硬生生把司阳川搞破产了……”
许卿如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女人,就应该把自己从水火中拯救出来,千千万万遍。
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
“哟,这不是我们的‘采茶女’吗?怎么,来宴会当服务员啊?”
郑娇娇端着香槟走过来,笑得耳环都在晃,可当她看见许卿如光彩照人的样子,眼中的嫉妒和仇视几乎要溢出来。
“你呀,穿得再放荡也没用。”她压低声音,恶意满满。
“一个没了子宫的女人,还算什么女人?啧啧,差点忘了,你那些裸照,估计这厅里没几个人没看过吧,哈哈哈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郑娇娇的狂笑。
许卿如收回手,冷冷地看着她:“这一巴掌,是替以前那个天真的我打的。”
郑娇娇捂着脸,难以置信:“你……”
“我什么?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欺凌的许卿如?郑娇娇,你不过是个靠男人活着的寄生虫。这么久不在我面前蹦跶,我还真忘了收拾你。”
周围一片哗然。郑娇娇脸色煞白,正要发作,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
“啪!”
又一记耳光,扇得郑娇娇两边脸颊瞬间对称了。
许卿如也愣住了。
司阳川站在那里,不过几周未见,他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悔恨,就连昂贵的西装都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再无往日的半分风采。
“郑娇娇,离我老婆远一点!”
司阳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许卿如,刚想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隔在了两人中间。
“司先生,请自重。”
张玄比一米八的司阳川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他护着许卿如的姿态,让司阳川的内心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
原来,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被别人护在身后,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猛然想起,许卿如当初录下他和郑娇娇苟合的音频时,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司阳川不死心地跟着两人来到宴会厅外的露台。
他气喘吁吁地拦在许卿如面前,声音沙哑:“卿如,我们能谈谈吗?”
许卿如没有回头,语气冰冷:“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卿如!”他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迅速避开。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卿如,我爱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郑娇娇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许卿如终于转过身,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眼里的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爱我?”
“爱我,就是给郑娇娇当帮凶,害死我的孩子?”
“爱我,就是为了让她嫁给我哥,不惜合成我的裸照,逼我净身出户?”
“爱我,就是骗我娶我,然后在生死关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我,选择她?”
“司阳川,你不觉得你现在说爱,很可笑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司阳川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低下头,声音微弱:“对不起……但……害死孩子的事……我那时知道孩子被带走,立刻就找人去抢了,可是晚了……我绝对没有做过害他的事,你原……”
“不能!”许卿如厉声打断他。
“司阳川,我现在每多看你一面,都觉得对不起我那枉死的孩子!”
“离婚!”
她转身离开,只留司阳川一人站在夜色中。
良久,他暗下决心:“卿如,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可她为什么……就认定了他是害死孩子的帮凶?
回到南市的第二日,张玄拿着手机匆匆走了进来。
“卿如,你看看这个。”
许卿如接过手机,头条新闻赫然写着:
“司家太太郑娇娇遭恶犬围攻,右臂重伤,形同截肢!警方已介入!”
视频里,郑娇娇在回家途中被一群饿了两天的大型犬围攻,一阵哨声后,所有的狗都疯狂地扑向她的右臂,死死咬住。
更令人震惊的是后续报道:
警方在调查中发现,郑娇娇涉嫌多起犯罪,包括三年前谋害许卿如未出世的孩子、故意伤人等,证据确凿。
而所有证据,都是司阳川主动上交给警方的。
同时,司阳川也主动交代了合成他人裸照的罪行,被警方拘留十日。
许卿如挑了挑眉:“司阳川这次,倒是干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从拘留所打来的。
“卿如,你看到新闻了吗?”司阳川的声音带着一丝卑微的期待,“你……还满意吗?”
“还行吧,至少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伤害你的人,我都处理了,包括我自己……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不能。”
许卿如的眼前,又浮现出垃圾场的绝望,她的声音颤抖而痛苦:
“司阳川,是你们把我的孩子扔到垃圾场,让他被野狗啃食!这笔账,你怎么算?你还得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卿如挂断了电话。
而在拘留所里,司阳川握着听筒,低沉而坚定地喃喃自语:
“卿如,我能的……”
几天后,郑娇娇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司阳川的处境也并未好转,舆论的指责铺天盖地。他刚有起色的新公司,合作伙伴纷纷撤资,再次陷入低谷。
然而,司阳川毫不在乎。
他开始四处奔波,甚至找到了当年带走孩子尸体的人。
他去了城西那片荒芜的垃圾场。许卿如早已将这块地买下,派人搜寻了许久,一无所获。
司阳川开始一个人,在那里挖。
他挖了整整一个月。双手布满血痕,衣衫褴褛,满脸灰尘。
终于,这天,在一个深坑里,他挖到了一具风干的死狗尸体,而在那完整的骨架腹中,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头骨。
他捧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像疯了一样冲进许氏集团,样子狼狈不堪,身上散发着酸臭。
“卿如,我找到了……我找到孩子了……DNA检测,确认无疑……”
许卿如看到那个盒子,心脏瞬间停跳。她接过盒子,手指不受控地颤抖,早已泪流满面。
“卿如……”司阳川低声道,“我必须告诉你,孩子……确实是在一只大狗肚子里找到的。不过也好,有狗的骨骼保护,他的尸骨才没有被垃圾压碎……”
“你的意思是说!”许卿如猛地抬头,双眼猩红,“我的孩子被野狗吃掉,还是他的幸运?!”
“司阳川,你滚!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卿如!你冷静一点!我已经不惜身败名裂,我放弃一切去弥补了!你就这么心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我们去巴厘岛时,你亲口说要永远陪着我的!”
许卿如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痛不欲生。
张玄冲进来,将她搀扶着带离了办公室。
几天后,许卿如为孩子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葬礼上,她宣布将建立一所福利院。
“我希望,这里能成为流浪孩子的避风港。没人爱他们,我来爱!”
司阳川也来了。
他站在角落,眼睛深陷,带着一身酒气。
他远远地看着许卿如跪在灵柩前,身体剧烈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砸在地上。
他多想冲过去抱住她。
他刚一动,就被张玄拦住。
“张玄,今天是孩子葬礼,我不想动手。我和卿如还没离婚,你没权利拦我!”
“司阳川,卿如早就说过不想见你。不出意外,明天的开庭,法院就会判离。”
“我只是想安慰她……”
“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感情骗子,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张玄冷冷地盯着他。
张玄快步走到许卿如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
这一幕,就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司阳川的心脏。
他猛地挣脱束缚,冲了过去,一把推开张玄。
“司阳川,你冷静点!”
“卿如!”他冲到她面前,“你不能相信他!他对你另有企图!”
许卿如抬起红肿的眼,眼中的愤恨丝毫未减。
她扬起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
“你这个杀人犯!凭什么来这里!”
司阳川的心仿佛被撕裂。他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
“卿如,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有想过伤害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再次受骗啊!”
“司阳川,你的谎言我已经听够了!滚开!”
张玄带着几个壮汉冲过来,拽住司阳川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司阳川拼命挣扎,和张玄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许卿如跑了过来,用力拉开两人,却一脸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张玄:
“你怎么样,张玄?哪里疼?”
司阳川躺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
许卿如的眼神终于落在他身上,却只有责备:
“司阳川!你发什么疯!今天是我孩子的葬礼你都要闹!你还是人吗?!”
司阳川的心,瞬间坠入冰窟。
“卿如……我才是你老公……你怎么能只关心这个外人……”
许卿如没有理会,搀扶着张玄,渐渐走远。
司阳川彻底颓废了。
直到阿海冲进他那酒气熏天的出租屋,狠狠扇了他几个巴掌。
“川哥!你死了,张玄可就如意了!你再这样下去,嫂子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了!”
司阳川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不能放弃。他要重新站起来,他要守护她。
数月后,司阳川的名字再次成为商界焦点。他新开发的健康养生壶,销量一路飙升。
他主动推出和许家茶品的联名款,并将自己的利润降到最低。
他甚至在各种场合,不遗余力地宣传许家的茶叶。
然而,他的“示好”只换来了许卿如更决绝的回应。
她在社交媒体上,直接晒出了那本迟来的离婚证。
配文:“已离婚,别来沾边。许家茶品靠口碑,用不着一个末流公司来宣传。”
这条动态瞬间引爆网络。
司阳川看着手机屏幕,心中只剩痛苦。她,就这么恨他吗?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女子监狱。
来电人,是郑娇娇。
“川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郑娇娇哭得撕心裂肺,“我坚持得住,咱们的孩子也坚持不住了啊……”
“你还敢说孩子?”司阳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亲口说,孩子是司辰江的!”
“不!是你的!”郑娇娇凄厉地尖叫,“那个时候他天天看着我,我不敢说实话啊!川哥,救我出去,就当救我们的孩子!”
“那你就去死啊。”
郑娇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知道,再哭下去已经没用了。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冷静:“司阳川,我可以去死。可我死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许卿如为什么认定你就是杀了她孩子的凶手!”
司阳川的心猛地一沉。
“我明天去见你。”
监狱探视室里,郑娇娇满脸憔悴,一见到司阳川就扑了过来。
“川哥!我就知道你还爱我!不像司辰江那个孽种……”
“别做梦了。”司阳川躲开她,“快说,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许卿如不可能原谅你了!”郑娇娇见他冷漠,开始歇斯底里,“她有新男朋友了!她根本不爱你!你救我出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司阳川再也不想听她废话,转身就走。
“你站住!”
看到司阳川要离开,郑娇娇彻底疯了。她狂笑起来,声音嘶哑:
“你终于不装了啊!对!就是我!”
“是我在许卿如的燕窝里下了过量的布洛芬!不是那个保姆!”
“那个该死的保姆看见了,想去告密!是你!是你听了我的话,帮我把她软禁在你家!直到许卿如的孩子胎死腹中!”
“要不是你帮我!许卿如的孩子都能开口叫妈妈了!哈哈哈哈!”
司阳川的脚步猛地顿住,仿佛被雷击中。
他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当时骗你,”郑娇娇笑得癫狂,“我说那个保姆是我远房亲戚,不小心给卿如吃错了药,吓得要跳楼自杀!我求你帮我‘藏’起她,让她冷静几天,免得司辰江怪罪!”
“你信了!你这个蠢货!”
“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才是那个帮凶!”
司阳川的理智彻底崩断。
他冲过去,死死掐住郑娇娇的脖子。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许卿如为什么叫他“杀人犯”。
因为,他虽然没有下药,却是他,亲手囚禁了那个唯一能救许卿如和孩子的证人!
他是帮凶。
他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司阳川猛地松开手,踉跄着逃离了监狱。
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许卿如的号码。
无人接听。
谁会原谅一个……亲手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他不配!
三年后。
许卿如的生活平静而踏实。
一个普通的清晨,她独自开车去公司。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一辆失控的红色轿车,正迎面向她冲来!
许卿如猛踩刹车,但对方丝毫没有减速。
车灯照耀下,她看清了驾驶座上那张狰狞的脸——郑娇娇!
“许卿如!你毁了我的一切!今天我就要你偿命!”
许卿如的心脏狂跳不止,她闭上了眼睛。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她不想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两声巨响。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侧面猛地撞了过来,用自己的车身,狠狠地撞开了郑娇娇的红车!
许卿如的车子只是被轻微蹭到。
她惊魂未定地爬出来,看到那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冒起了浓烟。
救护车赶来。
救援人员从红车里抬出了郑娇娇,又从黑车里抬出了……司阳川。
许卿如的心猛地一震。
救护车上,司阳川浑身是血,却挣扎着跪在地上,紧张地打量她:“卿如……你没事吧?”
许卿如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还好……”司阳川呼出一口气,血沫不断从他嘴里涌出,“还好,这次没有伤到你……”
“司阳川,你别说了,快躺好!”
“不……卿如,求你听我说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怕……没机会了。”
“我……我不是想开脱……当年……我真的不知道郑娇娇给你下药……我以为保姆阿姨是她亲戚……我……我真的,没有想过……害你……”
说完,他便失去了意识。
一周后,警方调查结果公布。
郑娇娇(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提前释放)出狱后生活潦倒,嫉妒许卿如,故策划了这起谋杀。
郑娇娇当场殒命。
而司阳川,在手术室抢救了一天一夜,最终救治无效,身亡。
阿海在葬礼上,转达了司阳川的遗言。
“嫂子,川哥只给你留了一句话。”
“他说:‘这辈子,我做过的对不住你的事,总算用我这条命还清了。’”
“‘求你,别恨他。’”
许卿如缓缓走到司阳川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他,还是少年模样,是她记忆中,他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恍惚间,她想起了那些年。
他带她走遍全球看医生;他怕她抑郁,再忙也带她散心;他亲手为她做每一餐。
他对她,也是有过爱的吧。
否则,又怎么能毫无痕迹地,瞒了她三年。
她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是不恨了,只是因为,他再也不重要了。
离开时,许卿如最后看了一眼墓碑。
“我不恨你了。你也别再记得我。来世,最好不要相见。”
和他的爱恨情仇,就此两清了。
当晚,张玄带着许卿如到了自己的公寓。
酒过三巡,张玄忽然单膝跪地,掏出了一枚蓝色的钻石戒指。
“卿如,你出车祸的时候,我要吓疯了。我怕了,我真的再也等不了了。”
“你愿意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许卿如接过他手里的玫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然而,她没有接戒指。
“张玄,第一次婚姻,我失去了一个孩子。第二次婚姻,我失去了子宫,永远失去了成为妈妈的权利。”
“我许卿如,或许就和婚姻犯冲。这辈子,我只想把自己这条小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想再对任何人,有所期待。”
张玄看着她,宠溺地笑了:“没关系,反正,这才是第一次求婚。我会一直求下去,直到你点头。”
如果不点头,那八九十岁还求婚的老头老太太,也挺浪漫。
此后,张玄果然成了一个求婚界的“社牛”。
他甚至学着小男生,在许氏集团楼下摆满了玫瑰和蜡烛,拉着横幅:“许卿如,嫁给我吧!”
全公司的人都在起哄。
许卿如气得冲下楼:“你能不能有点正经!这是公司!”
张玄却笑得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啊。”
许卿如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个男人为了她,从年薪千万的合伙人裸辞,跟着她来到南市。
他帮着许氏集团一跃成为国内的龙头企业,功不可没。
或许,哪天自己禁不住麻烦,头脑一热,也就答应了……
这天,许卿如工作结束后,照常到福利院陪孩子们吃晚饭。
夕阳格外好。
她走到福利院后山,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坟墓。
她满脸温柔地坐下:
“宝宝,今天开心吗?妈妈虽然没机会成为你的妈妈,可是,却成为了这么多弟弟妹妹的妈妈。”
“每天有这么多小朋友陪着你,是不是就不会孤独害怕了呀?”
她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宝宝,这世我们的缘分太浅了。来世,妈妈一定……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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