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二婶把山魈摇成黑烟那一刻，她嘴里叼的不是铃铛，是整座终南山的命根子。

王二婶把山魈摇成黑烟那一刻，她嘴里叼的不是铃铛，是整座终南山的命根子。

三个寸把高的娃娃跪下去，不是谢她，是谢自己押对了人——他们算准了这婆娘嗓门大、胆子肥、还缺钱，才敢把封印漏洞甩给她补。

娃娃们要的是每月十五那三斤糯米。

糯米在唐朝民间是驱邪硬通货，价比铜钱，穷户攒半年才吃一回。

山精拿它当地脉水泥，缺一次，缝就裂，山魈就能探头。

他们没力气扛糯米，也怕被人看见真身，于是挑个上山砍柴的壮妇，用金元宝买沉默，用故事买忠心，算盘珠子蹦到王二婶脑门上了。

王二婶当场点头，是因为她看见金元宝底下刻着“开元”俩字。

贞观八年离开元还有八十年，铜钱没出世，金子先露面，她脑子一转：这不是阳间钱，是阴间提前给的稿费。

她收得越快，娃娃越放心，封口令就越值钱。

十年后娃娃追下山，说想听故事，其实是合同到期续签。

山魈没再醒，地脉稳了，他们闲得发慌，需要新乐子。

王二婶家没有糯米窖，却有活人味儿，比山里热闹，还能免费听自己当年英勇史，换谁都愿意搬。

松鼠脖子挂铜钱铃铛，是娃娃留下的监控。

铃铛一响，等于实时汇报：王二婶有没有偷懒，有没有泄密，有没有把金元宝熔成耳坠。

监控对象不只是她，是整个村。

谁若起夜撞见白影，听见叮啷，第二天就会收到三斤糯米封口，久而久之，终南山脚下多出一条不成文的村规：十五夜里不出门，出门也不抬头。

故事传回长安，史官不写，因为没法写。

山精、山魈、糯米、铃铛，全是民间口供，没有物证，金元宝又被王二婶熔了四回，铸成锄头、锅铲、门环、还有给孙子打的长命锁。

朝廷最怕这种“有影无形”的案子，管吧，抓不到妖怪，不管吧，万一哪天山魈真冲进城，吃人之前先吃舆论。

于是官方态度只剩一句：终南山夜禁，打猎需持牌。

一句话把山和林全划进编制，谁出事谁自负，省得衙门背锅。

王二婶死后，坟头没碑，只有一串铜钱铃。

清明那天，铃自己响了，三个娃娃坐在坟头啃糖画，脚下摆着新鲜糯米。

村里人这才明白：合同不是十年，是永久，代理人走了，代理家族还在。

孙子辈若不想半夜被摇醒，就得把糯米囤够，把故事讲全，把铜钱铃传下去。

现在有人把这事当童话拍短视频，滤镜一开，山魈像毛绒玩具，娃娃像奶团子，评论区全是“好可爱想养”。

没人提醒：养山精的第一条件是守口如瓶，第二条是每月十五准时供米，违约的代价不是掉粉，是掉魂。

平台不收糯米，只收流量，流量一停，故事就沉，沉到最后山魈真醒了，谁来摇铃铛？

终南山还在，夜禁牌子锈了一半。

村口老槐树上的铜钱铃换过三拨，依旧叮啷响。

你听见声音，是选择当没听见，还是回家舀米？

别忘了，王二婶当年也只是想找个地方撒泡尿。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