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面红耳赤，封凌却泰然自若地应道：“祖母、母亲，您二位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我的妻子。”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楚丫头真是咱们家的福星！”

“老二，你可得好好待你的媳妇！”

我面红耳赤，封凌却泰然自若地应道：“祖母、母亲，您二位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我的妻子。”

昨天我还捧着他的牌位行礼，如今夫君忽然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封府中人倒是非常热情，几位老婆子甚至说，是我嫁入封府冲喜，才让封凌死而复生。

我只能笑笑，无从辩驳。

封小五一直跟在我和封凌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二哥，你也觉得二嫂嫂好看吧？”

“二嫂嫂身上还香喷喷的。昨晚我与二嫂嫂睡在一块，身上都染了香气。那二哥今晚会和二嫂嫂一起睡吗？”

童言无忌！

我不知该往哪儿看，无意间与封凌对视，瞬间慌乱地移开视线。

今日封凌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锦袍，墨玉冠束发，更显得他俊朗无比。

他也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拍在封小五的脑门上：“功课写完了吗？我出征一年，还没检查过你的字帖，要是发现你偷懒，定不饶你。”

封小五委屈巴巴地说：“二哥！我这就去写！”

说完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但我和封凌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我不敢看他，他也似乎有意避开我的目光。

幸好，很快他的下属过来请安：“少夫人好！将军在边关时经常提及少夫人。若非因为少夫人的善举，我们这些人也没这么快打赢最后一战。”

是我想多了吗？

哪个好人会经常提及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曾经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子。

封凌轻咳一声，扫了几位下属一眼。

他们立刻站得笔直。

封凌虚手一引，请我继续往前走。等到四周无人时，他解释道：“我对你是没有不敬的意思。之前，我把你看写的兵书传播给将士们看，把你视为巾帼英雄，并无其他不敬之举。”

原来是这样……

父兄战死后，我将楚家的兵法总结成册，初衷只是希望能让更多的将士掌握这些知识，为大周培养更多将才。

见封凌似乎很紧张，我忙摆手：“我并不介意！你无需多虑。”

对我来说，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下一刻，我和封凌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彼此之间虽无言语，但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在流动，微妙而又复杂。

13

封府后花园占地广阔，我和封凌沿着小径漫步。

我不太明白他为何一直陪着我，不去招待宾客。

今日是认亲宴，封府的族亲们也纷纷登门。

不远处传来几位族亲女眷的闲言碎语。

“少夫人真是走运，被太子抛弃后，才下嫁给少将军的牌位。谁知，她根本不是寡妇命，少将军竟然活过来了！”

“那又怎样？少夫人的心肯定还在太子身上。”

“少将军真是个冤大头。”

听到这里，我转身看向封凌。

我曾对太子心生情愫，这是事实，但我并不想辩解。

让我惊讶的是，封凌竟冲我温柔一笑：“别在意那些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提高声音，故意对着那几个族亲道：“怎么？几位婶娘今日登门，就是为了嚼舌根？”

几位妇人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再胡言乱语，神色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这一刻，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与在宫廷时截然不同。

在宫里那几年，我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但在封凌面前，他的眼神中只有温柔和包容。

我难得敞开心扉，说道：“并非如此！”

封凌一愣：“什、什么？”

他似乎比我还要紧张。

我更加坦然地说：“她们说得不对。我不是破罐子破摔，我是真心想嫁入封家。我与太子之间，已经毫无瓜葛。夫君，你不要多想。”

封凌的目光似乎有些游离，他盯着我的眉眼，轻声问道：“你是诚心想……嫁入封家？还是嫁给我？”

嗯？

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眨了眨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封凌与我面对面站着，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俯视着我。

我在他黑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封凌突然挠了挠头，抿唇笑了笑。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封凌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会给你时间适应。但……和离怕是不太妥当，对你名声不利，封家也没有和离的先例。”

我什么时候想过和离？明明昨天才嫁过来。

我连忙说：“我不想和离。”

封凌闻言，仰头望着天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他在偷笑吗？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他又突然低头，我们的视线相撞，他的脸逐渐靠近。

恰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通传：“少将军、少夫人，宫里派人传了皇上口谕，要宣见您二位入宫。”

14

马车一路摇晃，为避免尴尬，我透过半开的车帘，望着外面热闹的街景。

然而，不知是谁在朱雀街上落下了一块砖头，车轮正好碾过。

车厢猛然一歪，我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扑向封凌。

他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扶住我的腰，使我得以缓冲，软软地趴在了他身上，并未撞疼。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封凌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他迅速将我扶正，漆黑的瞳仁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低头看向他的窄腰，好奇道：“你平时身上也藏着暗器吗？”

“你真是不容易啊。”我说道。

封凌神色微怔，定定地看着我。

我又追问：“是什么样的暗器？能给我看看吗？”

其实，我对红妆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武装，只是这些年被拘束在宫廷中，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天性。

封凌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疑惑地与他对视：“怎么了？难道你的暗器是传家宝之类的，不能给我看？”

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俊脸渐渐泛起红晕。

我猜测：“难道是某种利刃？”

封凌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等从宫里回来，我带你去封家的兵器库，里面的兵器任你挑选。至于我身上的……如果你非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莞尔一笑，生怕让他为难，连忙说道：“那倒不必了。随便选一件防身就好。你的东西，我不会强求的。”

封凌抬手挠了挠挺拔的鼻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随即，他又掀开车帘，望向外面。

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也许是我们还不太熟悉，这种古怪感也是正常的吧。

不久后，我们抵达皇宫。

得知封凌还活着，并且仅以五万兵马击败敌国二十万铁骑，帝王龙颜大悦。

其实，帝王并非昏君，只是先帝在位时国库空虚，奸臣当道。他费了好些年才将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

父兄战死的消息传来那天，帝王曾痛哭失声。

他是个重情之人，哭得真心实意。

今日见到封凌，他又激动得抹泪：“活着就好！封家就剩你和老五了。”

帝王似乎忘记了我与太子从前的关系，当场催促：“楚丫头已经嫁给你了，既然你平安归来，就早点开枝散叶吧。这样朕才能对得起你父亲。”

封凌毫不犹豫地抱拳答道：“臣……定会尽力而为。”

我顿时羞红了脸。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指那种事上要尽力？

一定是我想多了。

太后也喜笑颜开，她真心疼惜我，见我不用守寡，自然是满心欢喜。

但皇后的眼神却复杂，她看向太子的方向，只见太子脸色铁青，不停地喝茶，仿佛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15

我在席间饮了几盏梅子酒。

酒意渐浓，便起身离席，想寻个清净处吹吹风。

刚走到一处僻静回廊，一道高大身影疾步而来。

我一抬头，正对上太子冷冽的眸光。

他眼中还带着怒意，似是压抑已久。

我心中疑惑。

如今，我已不再纠缠，也与他再无瓜葛，他为何还是一副厌恶神色？

见了我，便生气？

他在我面前站定，语气冷硬：“楚安宁，你闹够了没有？该回宫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子竟还管我叫“回宫”？

他是不是糊涂了？

我并未因他语气而动容，反倒觉得释然。

原来……

放下一个人，竟是这般轻松。

从前，是我太过执着。

我轻声道：“殿下，我没有闹，也不会再入宫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你胡说什么？皇宫是你家，你怎能不回来？你与封凌的婚事，不作数！”

我惊愕。

人怎能如此健忘？！

是他亲手将我推向封凌，如今又说这婚事不作数？

我沉默片刻，不愿与他争执。

他将来是帝王，我若得罪了他，对封凌仕途不利。

“殿下，你这是何意？我已如你所愿，不再心悦你，也不再纠缠你，你为何还要这般？”

“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榆木疙瘩，何必再提？”

他眉头紧皱，伸手欲拉我，却在半空僵住。

“什么榆木疙瘩？孤何时说过这话？”

我提醒他：“你与林洛洛在书房那日……我亲耳听见。不过……也无关紧要了。”

太子却误会了我的意思，脸色骤变：“无关紧要？孤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楚安宁，孤竟不知你这般快就移情别恋！封凌昨日才归来！”

我怔住，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情绪。

此刻，我甚至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我转身欲走，他却一把抓住我手腕。

“楚安宁，你连话都不愿与孤说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语气愈发激动，却又透着一丝不安。

我用力想挣脱，却挣不开。

这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请放开我的夫人。”

封凌一步上前，握住我另一只手，将我从太子手中拉出。

我顺势靠在他臂弯里，索性将话说清：“殿下，你是我的义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但……我也只能是你的义妹。”

封凌轻轻揽住我的腰。

太子怔在原地，眼中似有什么碎裂，身形晃了晃，后退一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呵……楚安宁，你会后悔的！”

我望了眼封凌，他已读懂我眼神，便拱手道：“太子殿下，臣与夫人先行告辞。”

“今日之事，臣便当殿下酒醉失言，但……下不为例。”

说罢，他牵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来源：葡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