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好院子从不刻意雕琢,它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像一位老友,用最朴素的方式诉说着生活的本真。门轴日复一日地吱呀作响,不紧不慢,仿佛在轻声问候每一个归家的人。花影斜斜地铺在石板上,随风轻轻晃动,连墙角冒出来的杂草,也长得理直气壮,毫无拘束,透着一股子自在与从容。
好院子从不刻意雕琢,它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像一位老友,用最朴素的方式诉说着生活的本真。门轴日复一日地吱呀作响,不紧不慢,仿佛在轻声问候每一个归家的人。花影斜斜地铺在石板上,随风轻轻晃动,连墙角冒出来的杂草,也长得理直气壮,毫无拘束,透着一股子自在与从容。
院门常常半掩着,不设防,也不刻意敞开。风从巷子里溜进来,穿过堂屋,捎来邻居家灶台上炖汤的香气,也顺手卷走了白日里积攒的烦忧。那扇老旧的木门,像极了老朋友敲门的节奏,熟悉而亲切。石阶早已被无数个晨昏磨得温润,雨后泛着微光,踩上去仿佛能听见青苔在缝隙里悄悄蔓延的声音,细碎而生机勃勃。
墙角总有光照进来,不争不抢,却足够让花儿们自顾自地开成一首诗。这里不种名贵稀奇的花草,只养些应季的寻常品种。春天,绣球一簇簇挤在墙根,蓝的粉的,像是把天空和晚霞都搬了下来;夏日夜晚,茉莉攀上竹架,星星点点的白花,香气浮在空气里,连梦都变得清甜;秋风起时,菊花抱枝而立,连影子都染上了淡淡的幽香。
花盆也不讲究,粗陶的、裂了缝的,甚至废弃的瓦罐,都能成为绿意的归宿。一丛绿萝从陶盆的裂痕里钻出来,藤蔓垂落,比任何温室里的名品都更有生命力。它们不争不抢,却活得格外坦然。
院子里有张旧榆木做的石桌,桌腿有些晃,但稳稳地撑起半日清闲。瓷碗里盛着刚从树上摘下的枇杷,搪瓷缸里泡着自采的野山茶,棋盘上几粒残子,落定后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最动人的不是那些整齐的摆设,而是角落里那碟被猫偷偷舔过的瓜子壳,带着生活的烟火气与温度。
竹编的摇椅在廊下轻轻晃动,发出吱扭的声响。老猫蜷在上面晒太阳,偶尔尾巴一扫,掠过人的膝头。人坐在那里,裤脚沾着泥点也无所谓,不必正襟危坐,时光就这样被摇散了,碎成一片片金色的午后。晒衣绳上飘着的碎花布,在风里舒展着身体,比任何昂贵的窗帘都更懂得风的形状与节奏。
杂物堆在院角,却不是荒废的角落。铁皮桶里养着铜钱草,绿得发亮;破陶罐插着几束狗尾巴草,毛茸茸地晃着;旧轮胎刷了漆,成了孩子的秋千,荡起时笑声洒满整个院子。这些曾被丢弃的物件,在这里重新有了名字和归宿,像极了我们藏在柜子里舍不得扔的老相册、旧毛衣,它们不值钱,却记得所有温暖的过往。
翻土的时候,能看见蚯蚓在湿润的黑土里缓缓蠕动,那是大地的脉搏。播下种子,便日日守候,看泥土裂开细缝,嫩芽顶出地面。指尖沾着新翻的泥土,湿润而芬芳,那种触感,远比任何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更滋养人心。当第一颗草莓红透,悄然坠落在草叶间,你会忽然明白,生活的甜,从来不在远方,就在这一寸一寸亲手耕耘的泥土里。
院门依旧半掩,风自由来去,花影依旧歪斜,绿意依旧倔强。那些随意摆放的物件,那些岁月留下的裂痕与包浆,都不是瑕疵,而是生活最真实的印记。会生活的人,不过是把日子过成了院子本来的样子——从容、朴素、有温度,且生生不息。
来源:胖嘟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