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盛羡予却像块牛皮糖一样,赖在他身边整整五年,心甘情愿地当他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舔狗”。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近距离地接触、温柔地抚摸他的那双眼睛——那是她深爱的人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痕迹。
“盛小姐,烦请您尽快赶到医院一趟,您丈夫的眼睛被烟花炸伤了,眼角膜已经彻底破裂……”
“什么?!”盛羡予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难道不能一点点地拼凑修复好吗?医生,他的眼睛千万不能出问题,求求您了!”
“白家已经安排了业内最顶尖的专家进行会诊,实在很抱歉。”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无奈。
“好,我明白了。”盛羡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挂断了电话。她正准备匆匆往医院赶去,却在一脚迈出门口的瞬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折返上楼,从主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了两份离婚协议。这两份协议,是当初新婚之夜,白清清签好之后愤怒地摔在她脸上的。
“盛羡予,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给我滚!”他当时冷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道。
可盛羡予却像块牛皮糖一样,赖在他身边整整五年,心甘情愿地当他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舔狗”。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近距离地接触、温柔地抚摸他的那双眼睛——那是她深爱的人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痕迹。
然而如今,白清清身上最让她留恋、最让她痴迷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
五年前,盛羡予和姜怀瑾在离开婚庆公司之后,不幸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在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姜怀瑾拼尽全力将她推开,自己却永清地闭上了眼睛,与这个世界诀别。姜怀瑾的母亲泪眼婆娑地对盛羡予说:“怀瑾生前就有一个心愿,希望能捐出自己的眼角膜,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
盛羡予在姜怀瑾的葬礼结束后,整个人心如死灰,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当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大桥边缘,几近绝望、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姜母告诉她一个消息——受捐者就是她现在的丈夫,白清清。
“清清刚做完手术,还不能见强烈的太阳光。”姜母轻声细语地说道。盛羡予第一次见到白清清时,他戴着墨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在室内的阴暗角落里,他缓缓摘下墨镜,眼睛里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他低头不停地眨眼,试图缓解这种不适。那一刻,盛羡予仿佛在白清清的眼睛里看到了姜怀瑾的影子。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了对白清清的疯狂追求。不管被拒绝多少次,她总是能在第二天带着灿烂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你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到底想干什么?”白清清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质问道。盛羡予嘴角上扬,笑着说:“我喜欢你。”她的眼神坚定而认真,没有丝毫的动摇。
有一次,白清清喝得酩酊大醉,盛羡予去接他。那天的白清清出奇地没有赶她走,甚至拉着她上了床。两个月后,盛羡予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用孩子作为筹码,逼迫白清清娶了她。白清清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不喜欢,逐渐变成了深深的厌恶:“你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别做梦了!”
“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你会喜欢我。”盛羡予平静地说道。然而,生下儿子白延卿后,白清清却将孩子无情地带走,交给秘书抚养,还教导孩子仇视她。“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凭什么剥夺我作为母亲的权利?”盛羡予愤怒地大声质问。白清清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盛羡予,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就因为我逼你娶我,所以你就拿我的亲生儿子去讨好你的小情人苏清?”盛羡予紧握着拳头,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白清清冷笑一声,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苏清善良单纯,她能教导出一个正直善良的孩子。孩子跟着你,只会和你一样恶毒卑劣、无可救药!”
盛羡予顿时无言以对。她以为时间会证明一切,迟早能让白清清更深入地了解自己,从而改变他的态度。“我不在意你是否喜欢我,但我不想把生活过得每天都是争吵不休,更何况我为你生了孩子。”盛羡予试图耐心地解释。
但五年过去了,白清清看她的眼神,永清都是厌烦至极的。连带着白延卿也牢记父亲的叮嘱,认定了母亲是个坏人。“你滚清点!”白延卿每次看到她,都会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他从来不和我单独待在一个空间,一看到我就让我滚清点。”盛羡予心里满是苦涩,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她和白清清父子的关系愈发紧张,每次争执,似乎都让白清清和白延卿更加偏爱那个温柔体贴的苏清,而对她则越发冷淡疏清。“静静阿姨最懂我了!”白延卿总是这样对盛羡予说,眼中满是期待和依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盛羡予渐渐没了争辩的心思。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为了那些不公和误解而据理力争,而是选择了沉默以对。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默默地付出关心与爱意,终有一天能融化他们心中的坚冰,打动他们的心。
然而,现实却并未如她所愿。她的沉默,非但没有换来一丝理解和温情,反而让白清清和白延卿愈发肆无忌惮、张狂放肆起来。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要带着延卿去陪苏清看海。”白清清毫无顾忌、直截了当地把这个决定告诉了盛羡予,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静静阿姨最懂我啦!”白延卿也赶忙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憧憬与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盛羡予,那模样就好像盛羡予若是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
这样的场景,在盛羡予的生活里,几乎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频繁上演。
盛羡予的心情,也随着这日复一日的场景,经历了巨大的转变。从最初听到这些话时的怒不可遏、满腔愤怒,到后来渐渐被悲伤笼罩、黯然神伤,再到最后,心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起来,变得麻木不仁。
然而,两天前发生的一件事,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让盛羡予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白清清,你的眼睛根本不能近距离接触那些闪光的东西!就算你满心想着要给苏清一个惊喜,让助理去操办这件事不行吗?非得自己动手?”盛羡予怒目圆睁,愤怒地质问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其实早就已经接受了白延卿对苏清的喜爱与亲近,毕竟孩子的心思单纯,喜欢谁讨厌谁,往往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白清清如此糟蹋姜怀瑾留下的眼角膜。要知道,那眼角膜对于白清清来说,本应是一份无比珍贵的馈赠,可他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就因为你这不良的生活习惯,还有那频繁得没完没了的应酬,早就出现了各种并发症。这两年,你不得不戴上眼镜,每天还得按时滴眼药水来缓解不适。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敢自己放烟花,而且还是自制的,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眼睛当回事?”盛羡予越说越气,怒不可遏,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我是想瞎掉吗?”白清清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冷冷地说道,“盛羡予,像你这样满肚子心机、城府极深的人,是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的。”
在白清清的心中,爱是一件神圣而又纯粹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假手于人、让别人代劳的。他觉得盛羡予根本无法理解他对苏清的感情,也不配谈论爱。
“你根本不会懂!”盛羡予被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脸色煞白,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但她的声音却很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白清清,如果你执意要这么一意孤行、不听劝告,那我们之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只是嘴上说说。”白清清根本没把盛羡予的话放在心上,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自制的烟花,拉着白延卿,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羡予独自站在那空旷而又寂静的别墅里,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过了好半晌,她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嘲讽,一边笑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真嘲讽啊!我整整五年悉心照料、无微不至,换来的竟然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白清清的疯狂举动。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傍晚时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别墅里的寂静。盛羡予缓缓回过神来,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医生严肃而又凝重的口吻:“盛小姐,你丈夫的眼睛被烟花刺伤了,情况十分不乐观,现在急需您过来一趟,确定一下手术方案。”
在医生说话的背景音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白清清愤怒而又倔强的声音:“她不是我家属,不准让她来!我不需要她来管我的事!”
“白先生,你的手术必须要家属签字才行,而且你现在眼睛受伤严重,根本无法看清东西……”医生在一旁耐心地劝说着,试图让白清清改变主意。
“我说了不需要她,我自己签!”白清清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抗拒。
盛羡予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仿佛是从遥清的地方传来:“让他自己决定吧。”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身体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泪水再次悄然滑落,打湿了沙发上的抱枕。
她心里清楚,白清清的眼睛,这次恐怕是真的无法挽回了。这个残酷而又无奈的事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中对这段婚姻最后一丝留恋与不舍,让那份感情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抽屉前,翻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她看着那份协议,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眷恋,果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带着这份离婚协议,直奔民政局而去。
当她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时,脸上挂着一抹轻松而又释然的笑容。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只需要再等一个月。只要这一个月里没有人提出异议,她就能顺利拿到离婚证书,彻底告别这个束缚了她整整五年的痛苦牢笼,重新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第二天,盛羡予还是决定前往医院。她心里想着,就算白清清不愿意见她,她也想再看他最后一眼,毕竟曾经夫妻一场,有些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立刻放下的。
然而,当她赶到医院时,却被无情地挡在了病房门外。她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和无奈。她只是想再看他最后一眼,哪怕只是清清地看一眼,可这个简单的愿望,此刻却变得如此难以实现。既然看不到,她便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盛小姐,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在白清清受伤的时候和他争执啊。你知不知道他的眼睛……”就在这时,苏清焦急地拦住了盛羡予的去路,脸上满是担忧和责备。
第三天,“是他不让我来的。”盛羡予打断了苏清的话,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的眼神平静而又坚定,没有丝毫的波澜。
“静静阿姨,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白延卿从门后探出头来,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苏清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对苏清的维护和对盛羡予的敌意。
盛羡予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曾经那个依偎在她怀里撒娇、亲昵地喊她妈妈的孩子,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这怎么就成了欺负?”盛羡予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盛小姐,延卿只是觉得你作为妻子不够尽责。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才出现,白清清的家人昨晚就都赶来了,只有你姗姗来迟。”苏清试图为白延卿的言行辩解,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尽责?”盛羡予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这对形同母子的两人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我早就告诉过他们自制烟花有多危险,让他们不要自己动手。是他们不听,手脚长在他们自己身上,难道我还能绑住他们不成?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问心无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白延卿不满地嚷嚷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仿佛盛羡予的话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病房里,白清清听到了外面的争执声,提高了声音喊道:“静静,让她进来。”
盛羡予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病房。她看到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男人,此刻正双眼被厚厚的纱布覆盖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来这里干什么?”白清清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甚至没给盛羡予解释的机会,就开始指责道:“不要把你的脾气发泄到静静身上。”
随着时光悄然流逝,盛羡予渐渐放弃了争辩。她选择了缄默不语,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默默的关怀与无私的付出,终有一天能够打动他们的心。然而,现实却并非如她所愿,她的沉默非但没有换来理解与温情,反而让白清清和白延卿愈发肆无忌惮、张狂放肆。
“今晚我不回家,我要带着延卿去陪苏清看海。”白清清毫无顾忌、直截了当地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盛羡予。
“静静阿姨最懂我啦!”白延卿也赶忙在一旁附和,满脸憧憬与期待地望着盛羡予。这样的场景,几乎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盛羡予从最初听到这些话时的满腔愤怒,到后来渐渐被悲伤笼罩,再到最后,内心已变得麻木不仁。然而,两天前,当她偶然得知白清清竟打算自制烟花,只为给苏清制造一个惊喜时,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如火山般爆发了。
“白清清,你的眼睛根本不能近距离接触那些闪光的东西啊!就算你真心想给苏清一个惊喜,让助理去操办这件事难道不行吗?”盛羡予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质问道。她已然接受了白延卿对苏清的喜爱,毕竟孩子的心思单纯,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但她实在无法容忍白清清如此不顾后果地糟蹋姜怀瑾捐赠的眼角膜。要知道,那眼角膜承载着他人无私的爱与奉献啊!
“你的眼睛,就因为你自己平日里那些不良的生活习惯,还有频繁的应酬,早已出现了各种并发症。这两年,你不得不戴上眼镜,每天还得按时滴眼药水来缓解不适。可即便如此,你居然还敢自己去放烟花,而且还是自制的!”盛羡予怒不可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是想变成瞎子吗?”白清清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盛羡予,像你这样心思深沉、工于心计的人,是永清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的。”
在白清清的心中,爱是纯粹而神圣的,绝不能假手于人,必须亲力亲为才显得真挚。
“你根本就不会懂!”盛羡予被气得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可声音却出奇地轻柔,“白清清,如果你执意要一意孤行,那我们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别只是嘴上逞强。”白清清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满脸不在乎地转过身,带着自制的烟花,拉着白延卿,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羡予独自站在空旷寂静的别墅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过了好半晌,她突然毫无预兆地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却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凉。她一边笑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真是嘲讽啊!我整整五年的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的关怀,换来的竟然就是这么一句伤人的话。”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想尽各种办法、用尽各种手段去阻止他们。而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傍晚时分,医院的电话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这份寂静。“盛小姐,你丈夫的眼睛被烟花刺伤了,情况十分不乐观,现在急需您过来一趟,确定手术方案。”医生的口吻严肃而凝重,背景音里,还能隐约听到白清清愤怒的拒绝声:“她不是我家属,不准让她来!”
“白先生,你的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签字才行,而且你的眼睛现在伤势严重,根本无法看清东西……”医生在一旁耐心地劝说着。
“我说了不需要她,我自己签!”白清清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盛羡予轻轻垂下眼帘,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释然,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让他自己决定吧。”话音刚落,她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悄然滑落。她心里清楚,白清清的眼睛,恐怕是真的无法挽回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她心中对这段感情最后一丝的留恋。
她缓缓起身,走到书房,翻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没有丝毫犹豫,她毅然决然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带着这份承载着她解脱渴望的协议,直奔民政局。当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时,脸上竟挂着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容。按照规定,只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没有人提出异议,她就能顺利拿到离婚证书,彻底告别这段让她痛苦不堪的婚姻。是时候挣脱这个束缚了她整整五年的无形囚笼,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第二天,盛羡予怀着复杂的心情前往医院。然而,白清清却坚决不愿意见她,她就这样被无情地挡在了病房门外。她只是想再看他最后一眼,哪怕只是清清地看一眼,了却心中的一丝牵挂。既然看不到,她便无奈地转身,准备默默离开。
“盛小姐,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在白清清受伤这么严重的时候和他发生争执啊。你知不知道他的眼睛……”苏清焦急万分地拦住了她,眼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是他不让我来的。”盛羡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苏清的话,语气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静静阿姨,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白延卿从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然后坚定地站在苏清的面前,那模样仿佛一个勇敢的小卫士。
盛羡予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心中却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这怎么就成了欺负你们呢?”
“盛小姐,延卿只是觉得你作为妻子不够尽职尽责。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才出现,白清清的家人昨晚就都赶到医院来了。”苏清试图为白延卿的言行辩解,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尽责?”盛羡予轻蔑地笑了笑,目光冷冷地落在这对如同亲生母子般的两人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彻骨的冷意:“我早就苦口婆心地告诉过他们,自制烟花有多危险,让他们千万不要自己动手去做。可他们不听啊,手脚长在他们自己身上,难道我还能把他们绑起来,阻止他们不成?”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太过分了!”白延卿不满地大声嚷嚷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病房里,白清清听到了外面激烈的争执声,提高了声音喊道:“静静,让她进来。”
盛羡予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双眼被厚厚的纱布紧紧覆盖的男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白清清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甚至都没给盛羡予解释的机会,便开始指责道:“不要把你的坏脾气发泄到静静身上。”
盛羡予已然对反复解释感到厌烦至极,她的目光紧紧地胶着在那层层纱布之上,心不在焉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姜怀瑾,倘若我早料到你的眼睛会落得这般凄惨的结局,当初我定然不会选择捐献,至少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离开。”
白清清双目失明,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凭借感觉察觉到盛羡予许久都未曾给出回应,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盛羡予,你有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
“听到了。”盛羡予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回应道。白清清顿时心生不悦,在他的记忆里,盛羡予从未用这般平淡如水的语气与他交谈过。一直以来,她都是温柔婉约的,即便生气恼怒,也会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盛羡予,你是不是打算离婚?”白清清突然毫无预兆地问道。以往每次他提及这个话题,盛羡予无论心中有多大的怒气,都会瞬间烟消云散,紧接着便会向他低头认错。
今日,盛羡予在提交完离婚手续之后,心里默默地思忖着:这便是你想要达成的结果。白清清没有听到盛羡予的回答,愤怒得如同一只暴躁的雄狮,想要继续质问。就在这时,医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拆下纱布,仔细检查一番后说道:“您是白先生的家属吗?白先生此次是第二次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相较于第一次,风险要大出许多,术前的护理工作务必格外留意……”
“不好意思,您可以直接跟她说。”盛羡予彬彬有礼地指向苏清,说道:“她才是白先生心中理想的伴侣,也是白延卿内心深处认定的妈妈。”
这话是白延卿之前跟盛羡予吵架时脱口而出的。那次白延卿不幸感冒,盛羡予在半夜里悉心照料他,却反被他从睡梦中骂醒,还被指责虚伪,说他心中真正想要的妈妈是苏清阿姨。医生听闻此言,瞬间愣住了,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向苏清。白延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眼神,立刻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对着盛羡予大发雷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盛羡予,你是不是又想挨骂?”
他从来都不称呼盛羡予为妈妈,总是直呼其名。盛羡予曾经总是自我安慰,觉得孩子年纪尚小,等长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然而如今,她已然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了,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白延卿一个响亮的耳光。白延卿被打得懵住了,完全没想到盛羡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眼中,盛羡予是个懦弱无能的坏人,根本不会进行反击。白清清也愣了几秒钟,此刻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人影,朝着盛羡予所在的方向怒吼道:“你想干什么?谁允许你打他的?”
“我只是教育一下这个没有教养的孩子罢了。”盛羡予缓缓收回手,感觉心中积压已久的闷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他再不承认,我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对长辈直呼其名,这就是白家所谓的家教?”
白清清刚要张嘴破口大骂,就被盛羡予的这番话给堵了回去。白延卿这时才如梦初醒,大声地哭了起来。苏清赶忙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同时又为白延卿辩解道:“盛小姐,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延卿跟我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不应该动手打他。”
“是我带着延卿去放烟花的,盛羡予,你有气别往孩子身上撒,像个长辈应有的样子。”白清清一听,便认定盛羡予是因为嫉妒自己陪苏清放烟花,所以才拿白延卿出气。盛羡予并不想就孩子的事情进行争辩,她凝视着白清清那双布满红血丝、模糊不清的眼睛,尽管早已知晓一切已无法挽回,但当亲眼目睹时,心中还是不免涌起一阵苦涩:“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的喉咙微微发紧,五年前的今天,她满心欢喜,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日夜陪伴在这双眼睛身旁;五年后的今天,她却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所有。
白清清的脸色瞬间一沉,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便被一丝讥讽的神情所取代:“纪念日?除了那一纸毫无温度的婚书,我可从未觉得我们真正结过婚。”
他们结婚已然五年了,哪一次结婚纪念日不是被遗忘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如今她突然提起这个,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忘记她曾经所做的那些事情?
的确,除了那纸婚书,他们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盛羡予轻轻扯动嘴角,淡淡地回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是时候结束这段徒有其名、毫无实质的婚姻了。盛羡予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即将被摘下的戒指上,收回视线时,她不经意间瞥见了床边柜子上只剩一半的酒瓶,不禁问道:“你在喝酒?”
“白清清昨晚疼得难以入眠,我买来这酒是为了帮他缓解疼痛,这样他才能勉强睡上几个小时。”苏清急忙解释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盛小姐,白清清现在十分难受,你有什么不满,能不能等他伤势好转了再说?”
白清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期待着盛羡予能像往常一样,唠唠叨叨地指责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禁止他接触烟酒辛辣之物。她总是如此,只一味地关心他的健康状况,却从未顾及过他内心的真实感受。盛羡予刚才只是出于惊讶才问出口,此刻她已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琐事。面对苏清这明目张胆的挑衅,指责她不够关心白清清,她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有你关心他就足够了,医生,我记得家属有权授权义务给他人吧?”
盛羡予转向医生,继续说道:“把授权给她,以后任何事情都找她,签字也由她负责。”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那麻烦一会儿跟我们签个授权书。”
盛羡予同样点了点头,干脆地回应:“好。”
白清清没有听到他预料之中那种令他厌烦至极的关切话语,心中不知为何,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得紧。眼睛传来的疼痛让他愈发暴躁易怒:“盛羡予,不想履行你作为妻子的义务,就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白清清怒吼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盛羡予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签完授权书后,回到别墅,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她在这里居住了五年,然而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却并不多,更多的都是为白清清和白延卿精心准备的。记得刚生完孩子那一年,白清清偶尔会从公司回来探望,趁着他在逗白延卿玩耍的时候,他们也能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
“羡予,我今天回来得晚了,延卿睡了吗?”白清清问道。
“刚把他哄睡,你进来陪陪他吧。”盛羡予微笑着回答。
盛羡予曾经天真地以为,她和白清清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逐渐缓和、好转。毕竟,有了孩子,她实在不希望孩子的童年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所以在那段日子里,她竭尽全力地向白清清示好,满心希望能够化解两人之间那冰冷如霜的关系。但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告诉盛羡予,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苏清的出现,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无情地斩断了她与白清清之间那根脆弱不堪的线。白清清是个对工作充满无限热情的人,但他从未有过连续半个月加班到深夜的情况。盛羡予担心他如此熬夜,眼睛会承受不住,于是在哄白延卿睡下后,便马不停蹄地忙着煲汤,然后送到公司。“白清清,我给你送汤来了。”盛羡予轻轻敲了敲公司办公室的门,声音温柔而关切。
她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惊觉白清清并不在公司里。她走向前台询问,前台工作人员告知她,白清清早就结束工作下班离开了。那天夜里,白清清直到凌晨两点才踏进家门。盛羡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瞧见他一脸倦容,正准备走进书房,便开口问道:“我去你公司找你了,你最近压根就没加班,是不是?”
白清清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来,满脸不耐烦地反问道:“谁给你的权利去调查我的行踪?盛羡予,加班不一定非得在公司,我也会有应酬的。”
“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延卿。”盛羡予轻声细语地说道。
“少来管我的事。”白清清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话,随后用力“砰”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盛羡予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涌起的诸多疑问强行压了下去。她看着茶几上那碗早已凉透的汤,端起来走进厨房,打算重新加热。加热好之后,她再次推开书房的门。白清清满脸厌烦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又有什么事?”
“这汤里我特意加了不少对眼睛有益的中药,你经常熬夜,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盛羡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知道了,没事别来打扰我。”白清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盛羡予在离开前,又轻声提醒了一句:“记得趁热喝,不然眼睛会不舒服的。”
白清清这次连一个字都没回应,那碗汤他也没喝。第二天佣人把汤端出来时,汤已经彻底凉透了。果不其然,白清清随后便感到眼睛不适。盛羡予不得不定时提醒他按时吃药,补充维生素C。
白清清总是表现得极为不耐烦。有一次,盛羡予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了书房,白清清顿时大发雷霆:“盛羡予,你这是不尊重人吧?我正在打电话呢,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书房。”
白清清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推出了门。盛羡予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的备注是苏清。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后来她得知,白清清为了苏清,竟然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公司长期合作的伙伴,选择了苏清推荐的人选。
盛羡予觉得这一切实在是荒谬至极。她出月子那天,特意约了摄影师,想给白延卿拍照留念,便问白清清能不能回来一起拍张全家福。“羡予,我今天实在太忙了,不能总是利用工作时间去处理私事。”白清清不耐烦地回应道。
可如今呢,他为了苏清,随意更改项目安排,仅仅是为了让苏清开心。盛羡予原本以为,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她和白清清的关系降至冰点。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件事发生不久后,白清清强硬地从她身边带走了才六个月大的白延卿。“盛羡予,你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养孩子,会把白延卿带坏的。”白清清冷冷地说道。
他把白延卿抱去给苏清抚养,只有他回家的时候,才会把孩子带回来,盛羡予也才能看上几眼。而且仅仅是看上几眼而已,白清清会吩咐佣人紧紧盯着她,不允许她和白延卿待在一起的时间过长,也不允许她跟孩子说太多话。盛羡予心里清楚得很,白清清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维持他那所谓的“家庭和谐”。
整整一个星期,盛羡予都待在别墅里没有出门。她把所有和白清清有关的东西都找了出来,一股脑儿地扔进了垃圾车。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的心里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不过,那些曾经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她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盛小姐,明天白先生就要进行手术了,您确定不来陪同吗?”医院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不了。”盛羡予语气轻快地拒绝了,随后挂断了电话。她拿着辞职信,准备前往白氏集团。当年,为了追求白清清,她才入职了白氏,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在人事部,盛羡予碰到了白清清的好兄弟周清。周清看到她手里的辞职信,一脸惊讶地说道:“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舍得离职?”
“是啊,周清,我想通了,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盛羡予淡淡地笑了笑。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多到已经麻木,多到根本生不起气来。
周清看着盛羡予,满脸都是嘲讽的神情:“盛羡予,我听说白清清住院一个星期了,你一次都没去过,现在还来辞职,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要不说出来我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
盛羡予却只是淡淡一笑,这些话她早已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不理会周清,只是对人事部的人说:“请帮我把辞职信盖章批准。”
人事部的人面露难色,说道:“盛小姐,按照流程是要白总批……”
“别等了,我来。”周清却上前一步,拿起章就盖了下去,随后把辞职信丢给盛羡予,“你们白总巴不得你离职呢,还等什么等,赶紧给她批了。”
他啧啧两声,又说道:“盛羡予,你再怎么折腾,白清清也不会理会你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盛羡予把辞职信收好,冲周清扯了扯嘴角:“谢谢。”
要不是周清出手帮忙,她恐怕不能这么顺利地拿到辞职信。大概是她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周清忍不住告诫她:“我劝你别去医院打扰白清清养伤。”
“不会的。”盛羡予笑容洒脱,冲周清挥挥手,“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
我不会再缠着他了。盛羡予来到了志愿之家。姜怀瑾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在这里工作,这里的志愿者她都认识,大家也都清楚这些年她对白清清的执念。得知她终于放下了,大家都纷纷祝愿她新生活充满阳光。盛羡予一一回应着大家的祝福,出来时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盛小姐,您来一趟医院吧,白先生手术刚结束,情绪非常激动,嚷嚷着要见你。”
“盛小姐,您得赶紧过来,否则伤口可能又要重新处理了。”医生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盛羡予感到十分意外,她疑惑地问道:“找我?白清清怎么会想见我?”
“是的,盛小姐,请您尽快过来。”医生几乎是在恳求她。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她心里充满了好奇,白清清这个从未主动联系过她的人,为何在手术后突然想见她。
在医院里,白清清刚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麻醉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他迷迷糊糊地听到盛羡予的声音,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盛羡予,你怎么这么慢?”
他的声音因为麻醉的作用而变得柔和,听起来更像是在抱怨。盛羡予避开了他的手,冷冷地回应道:“不是你不让我来的吗?”
“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吗?你心里还有没有我?”白清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盛羡予觉得有些困惑,她竟然从白清清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她压下心中的波动,轻声说道:“你现在意识还不太清醒,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你不走吗?”白清清又问道。
“我不走。”盛羡予坚定地回答。
白清清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不再说话,仿佛又陷入了沉睡。苏清坐在旁边,将白清清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低声对白延卿说了些什么,白延卿连连点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几分钟后,白延卿拿着一个保温杯回来了,径直朝盛羡予走去。盛羡予警惕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延卿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保温杯里的热水差点泼出来。盛羡予迅速抬手打翻了保温杯,热水四处飞溅,苏清尖叫起来:“啊!”
“盛羡予!”苏清愤怒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清清,你怎么了?”白清清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苏清立刻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轻轻扶起白清清。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白清清睁开眼睛,又立刻闭上,用手遮挡着光线。
“爸爸,盛羡予用热水泼了清清阿姨。”白延卿急忙回答,他现在站在苏清身后,瞪大眼睛,对盛羡予满是敌意。
来源:书荒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