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误会我得胃癌,天天让我吃辣菜,我:多吃点,反正得癌的是你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2 22:28 5

摘要:他笑得一脸关切,眼里的急切却像钩子,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勾出来。

老公误会我得胃癌,天天让我吃辣菜,我:多吃点,反正得癌的是你

1.

晚饭的桌上,又是一盘红彤彤的水煮鱼。

油汪汪的辣子,像一层不怀好意的红盖头,铺满了整个瓷盘。

我老公姜涛,殷勤地给我夹了一大块浸满红油的鱼肉。

“老婆,快吃,趁热吃。”

他笑得一脸关切,眼里的急切却像钩子,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勾出来。

空气里全是呛人的干辣椒和花椒混合的香气,熏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我拿起筷子,把那块鱼肉在米饭上蹭了蹭,试图蹭掉一点油。

“太辣了,我最近胃不舒服。”

姜涛的脸瞬间就垮了。

“就是不舒服才要吃!”

他把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搁,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在给我下命令。

“医生不是说了吗?要保持心情愉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以前最爱这口了。”

他说“医生说了”,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心里冷笑。

医生还说了要清淡饮食,他怎么不提?

我没吭声,默默把那块鱼肉塞进嘴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舌尖瞬间蔓延到喉咙,再一路烫进胃里。

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满意地看着我,自己却夹了一筷子旁边的清炒西兰花。

“你多吃点,看你最近瘦的。”

我点点头,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还得挤出一个笑。

“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

他摆摆手,“我最近上火,吃不了这么辣的。”

真是个好借口。

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胃里像揣了个仙人球,一动就扎得生疼。

手机震了一下,是姜涛的闹钟提醒。

明天上午九点,陪我去医院拿最终的活检报告。

他可真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2.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厨房就传来了“咔咔咔”的剁辣椒声。

我被那声音吵醒,像有人拿着小锤子在敲我的神经。

走到厨房门口,一股刺鼻的辣味混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姜涛正系着我那条粉色的猫咪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他正在做的,是辣子鸡丁。

又是红彤彤的一片。

“老婆醒了?快去洗漱,我给你做了爱吃的早餐。”

他回头冲我笑,脸颊因为热气显得红润,看起来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

我的胃又开始抽搐了。

“早上就吃这么油腻的?”

“吃完才有力气去医院啊。”他把一勺热油“刺啦”一声浇在干辣椒上,香气瞬间炸开。

我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我的脸,蜡黄蜡黄的,眼下挂着两团乌青。

这阵子被他逼着吃辣,我瘦了快十斤,整个人都脱了相。

谁看了都信我是个病人。

我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一点。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林纾,你到底在忍什么?

吃完那顿能把人送走的早餐,姜涛开车带我去了医院。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大,但我后背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不是热的,是疼的。

他一路上都在讲电话,唾沫横飞地跟客户推销他的理财产品,说得天花乱坠。

“王总,我跟您说,这个项目保底百分之十二的年化,绝对稳赚不赔!”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觉得特别讽刺。

一个对枕边人都能下此狠手的人,他的“稳赚不赔”谁敢信?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我,语气又变得温柔。

“老婆,别怕,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力气回他。

钩子已经下了,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了。

3.

市立医院的走廊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冰冷的白色灯管,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没有血色。

我们坐在消化内科门诊外的塑料椅子上,等叫号。

姜涛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又探头看看诊室的门。

那样子,比我这个“病人”还紧张。

我反而很平静。

我低着头,玩着手机上的一款消消乐游戏,屏幕上的小动物一个个炸开,发出清脆的音效。

“林纾!”

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了。

姜涛“噌”地一下站起来,比我还快。

“来了来了!”

他扶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怕我跑了。

诊室里坐着的是上次那个陈医生,一个五十多岁、表情严肃的女医生。

她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姜涛。

“家属先进来吧。”

姜涛立刻点头哈腰地凑过去,“医生,我爱人的情况怎么样?”

陈医生没理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最近饮食上有没有注意?”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姜G涛就抢着回答:“有有有!我们特别注意!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医生您不是说要让她开心吗?”

陈医生皱了皱眉。

“我是说在清淡饮食的基础上,保持心情愉快。”

她从一堆病历里抽出我的报告,放在桌上。

“活检结果出来了,是良性的,慢性胃炎伴有轻度肠化生,不是什么大事。”

我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

可姜涛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了。

他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g净,像被人抽走了魂。

“良……良性?”

他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在发抖。

“不可能啊医生!你再看看,是不是搞错了?她都瘦成这样了!”

陈医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位家属,你很希望你爱人得癌症吗?”

一句话,噎得姜涛哑口无言。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不是在关心我。

他是在哀悼他那个即将破灭的发财梦。

走出诊室,姜涛还像在梦游。

我故意说:“太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以后可不能再吃那么辣的了,得好好养胃。”

他猛地回过神,抓住我的手腕。

“不行!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这家医院肯定不靠谱!”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样子有点吓人。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没事?”我盯着他。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误诊!对,万一误诊了呢?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我知道,他是不甘心。

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4.

那天晚上,姜涛破天荒地没有做饭。

他点了一大桌子外卖,依旧是水煮鱼、辣子鸡、麻辣香锅。

红油把每个餐盒都浸得透亮。

他把外卖盒子一一打开,摆在桌上,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老婆,庆祝你没事,今天多吃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没看我,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菜。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姜涛,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得胃癌?”

他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天天逼我吃这些?”我指着一桌子的红油。

“我……”他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吗?你以前就爱吃这些啊!”

“我那是偶尔吃一次,不是当饭吃!”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自从上次体检报告出来,你就跟疯了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份报告,只是说我胃里有个小小的息肉,建议复查。

根本连“癌前病变”都算不上。

他却如获至宝,言之凿凿地说我得了绝症。

现在想来,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姜涛被我吼得有点懵,随即也恼羞成怒。

“我为了你忙前忙后,你还怪我?林纾,你有没有良心!”

“那我问你,”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上个星期,你是不是拿了一份保险合同让我签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份保额五百万的重疾险,受益人是你自己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餐桌上的热菜,还在冒着热气,那股辛辣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像腐烂的尸臭。

他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懂了。

全都懂了。

他不是盼着我得癌。

他是盼着我赶紧死。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姜涛啊姜涛,你可真是我的好丈夫。”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

“这顿饭,你自己吃吧。还有,这日子,我也过够了。”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他所有的表情。

也好。

省得我恶心。

5.

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单位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房间很小,窗户对着一堵墙,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和潮湿地毯混合的味道。

但我却觉得无比轻松。

终于不用再闻那要命的辣椒味了。

我在酒店里睡了两天,手机关机,谁也不联系。

第三天,我回了单位。

我是超市生鲜区的经理,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

我一出现,我的副手小李就迎了上来,一脸担忧。

“林姐,你可算来了!你电话也打不通,我们都快急死了!”

“没事,手机坏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老公都来单位找你好几趟了,跟丢了魂似的。”小李压低了声音,“你们吵架了?”

我点点头,没多说。

走进办公室,桌上堆满了各种报表。

冷柜的维修单,蔬菜的损耗表,还有下周的促销计划。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数字和表格,心里反而踏实了。

工作虽然累,但每一分付出都有回报。

不像婚姻。

我刚坐下,座机就响了。

是人事部的。

“林经理,你爱人刚刚又来过了,在大厅里不肯走,说一定要见你。”

我皱了皱眉。

“跟保安说,把他请出去。”

“可是……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脸色白得吓人,一直在干呕。”

我心里“咯噔”一下。

干呕?

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站了起来。

“我下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夫妻一场。

我不能真看着他出事。

6.

超市一楼的休息区,人来人往。

姜涛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穿着前天那身衣服,皱巴巴的,领口还有一块油渍。

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

他面前的垃圾桶里,有几团沾着秽物的纸巾。

看到我,他挣扎着站起来,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光。

“老婆,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错了,林纾,我真的错了。”

他朝我走了几步,想来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你别碰我。”

我的声音很冷。

他尴尬地停在原地,手足无措。

“那份保险……我不是真的想咒你……我就是……我就是鬼迷心窍了!”

他急切地解释着,因为激动,又开始干呕。

他捂着嘴,弓着腰,咳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只觉得丢脸。

“有话就说,别在这儿演戏。”

他缓了半天,才直起腰,眼圈都红了。

“我投资失败了,林纾。”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来。

“我把我们所有的积蓄,还有我妈给我的二十万,全都投到我表哥那个项目里了。”

“现在血本无归,我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静静地听着,一点也不意外。

他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哥,能有什么好项目?

无非就是些拆东墙补西墙的骗局。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我不是人!我当时看到你的体检报告,说有息肉,我就……我就慌了神,动了歪心思。”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想着,万一……万一你真有什么事,那笔保险金就能把窟窿堵上。”

“说到底,在你心里,你的钱比我的命重要。”

我一针见血。

他无力地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林纾,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祈求。

我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和他不停颤抖的嘴唇。

我突然想起,他刚刚在干呕。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我拿起了手机。

7.

我没答应他回家,也没拒绝。

我只是说:“你的脸色很难看,先去医院看看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有点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我抓住了这个词。

“是啊,老是反酸水,还恶心。”

“多久了?”

“就……就最近一两个月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在手机上挂了消化内科的专家号。

还是上次那个陈医生。

我把挂号成功的截图发给他。

“下午三点,我陪你去。”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小毛病。”

“是不是小毛病,医生说了算。”

我学着他之前的口气。

“你不是最信医生吗?”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好,我去。”

下午,我们又一次坐在了那条熟悉的走廊里。

这一次,坐立不安的人,换成了我。

而姜涛,反而显得很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想借此羞辱他。

轮到他了。

我跟着他一起走进诊室。

陈医生看到我们,也愣了一下。

“怎么又是你们?这次是谁不舒服?”

我指了指姜涛。

“他,最近一直恶心干呕,胃不舒服。”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开始询问病情。

姜涛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越听,我的心越凉。

他说的那些症状,反酸、烧心、上腹部疼痛、食欲不振、不明原因的消瘦……

怎么那么像……

“去做个胃镜吧,加急的。”

陈医生开了单子,表情严肃。

“还有,抽个血,查一下肿瘤标志物。”

姜涛的脸,“刷”地一下,又白了。

他拿着那张检查单,手都在抖。

“医生,我……我不会是……”

陈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先别自己吓自己,等结果出来再说。”

我扶着他走出诊室,他的腿都软了。

“林纾,我……”

“别怕,”我打断他,“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看着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没有安慰他。

我只是觉得,天道好轮回。

8.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是种煎熬。

姜涛彻底蔫了。

他不再提投资失败的事,也不再求我回家。

他每天就待在我租的那个小酒店房间里,哪儿也不去。

像一只等着宣判的困兽。

他开始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短短几天,又瘦了一大圈,眼眶深陷,颧骨高高地凸出来。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有时候,我会给他买点清淡的粥。

他喝两口,就又会吐出来。

“林纾,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

“别胡说,结果还没出来。”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我甚至开始后悔。

后悔我为什么要带他来检查。

如果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多活几天?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之前那么对我,我又怎么会注意到他的症状?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因,谁的果?

我开始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姜涛那张苍白的脸,和他之前逼我吃辣时那副志得意满的嘴脸。

两张脸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恨他。

可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又觉得他可怜。

这种矛盾的情绪,快要把我逼疯了。

终于,到了拿报告的日子。

这一次,是我一个人去的。

我没让他跟着。

我怕他承受不住。

我拿着他的医保卡,在自助打印机上打印报告。

当那张印着“癌胚抗原(CEA)”和“糖类抗原19-9(CA19-9)”指标,后面跟着两个刺眼的红色向上箭头的化验单,从机器里慢慢吐出来的时候。

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胃镜报告更直接。

“胃体大弯侧可见一巨大溃疡型肿物,表面糜烂、污秽,质脆,触之易出血。病理活检:低分化腺癌。”

低分化腺癌。

胃癌。

我拿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

我站在医院嘈杂的大厅里,周围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讽刺。

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费尽心机想让我得的病,最后,却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9.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酒店的。

推开门,姜涛正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坐起来。

“怎么样?”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的期盼。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把报告递给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啪嗒。”

报告单从他手里滑落,飘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床上。

没有哭,也没有闹。

他就那么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他突然笑了。

笑声很轻,很诡异。

“报应……”

他喃喃自语。

“这就是报应啊……”

他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无声地,大颗大颗地,顺着他凹陷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那一刻,我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悲凉。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

“医生说,是早期,还有机会。”

我撒了谎。

报告上写的是“进展期”,但我不忍心告诉他。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我的手。

“真的吗?林纾,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我抽出我的手,站起身。

“收拾一下,准备住院吧。”

钱的事,以后再说。

先把命保住。

10.

姜涛住院了。

我给他办了手续,交了三万块钱的押金。

那是我工作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积蓄。

我给他请了最好的外科主任。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我妈知道了这件事,给我打电话。

“小纾啊,你傻不傻啊!他之前那么对你,你还管他?”

“妈,他毕竟是我丈夫。”

“丈夫?他把你当老婆了吗?他那是盼着你死啊!”我妈在电话那头气得直跺脚。

“他现在这样,也是他的报应!你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我握着电话,说不出话。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我傻。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

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消逝。

哪怕,他曾经想让我先死。

姜涛的妈妈,我的婆婆,也来了。

她是在姜涛住院第三天才到的。

一来就拉着我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纾啊,我们家姜涛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孩子,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救救他啊!”

她一边哭,一边从一个旧布包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是十万块钱,是我和你爸的养老钱,你先拿着给姜涛治病。”

我看着存折上那个数字,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姜涛说的,被他败光的二十万里剩下的部分。

“妈,这钱你们留着养老吧,姜涛的医药费,我来想办法。”

我把存折推了回去。

“那怎么行!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婆婆又把存折塞给我,态度很坚决。

“小纾,妈知道你受了委屈。等姜涛好了,我让他给你跪下道歉!”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酸。

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

11.

手术前一天,姜涛签了术前同意书。

他拿着笔,手抖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写了好几次,才歪歪扭扭地签上。

晚上,他把我叫到病床前。

“林纾,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声音很虚弱。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如果……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

“别胡说。”我打断他。

“你听我说完。”他坚持道。

“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是婚前买的,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知道那套房子。

在市中心,地段很好,现在至少值三百万。

“我已经立了遗嘱,如果我没了,那套房子,还有我剩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是一份律师见证过的遗嘱。

“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看着那份遗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这是干什么?收买我吗?”

“不是。”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是赎罪。”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用你的命去赌我的钱,我不是人。”

“如果我死了,这些东西,就当是我还你的。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了,我用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算计和精明,只剩下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

我没接那份遗嘱。

“等你好了,自己留着吧。”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纾。”他又叫住我。

“嗯?”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很重。

重得我差点没站稳。

我没回头。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12.

手术很长,足足八个小时。

我和婆婆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灯,就像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一直在想,如果灯灭了,出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婆婆一直在旁边念叨,求满天神佛保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终于,灯灭了。

门开了。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手术很成功。”

他说。

“肿瘤切除得很干净,周围的淋巴结也没有发现转移。好好休养,问题不大。”

那一瞬间,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婆婆已经喜极而泣,拉着医生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活着。

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姜涛被推出了手术室,还在麻醉中,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被送进了ICU,要观察二十四小时。

我和婆婆轮流守着。

第二天,他醒了。

看到我,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俯下身。

“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我知道,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愧疚。

而是因为,他还活着。

13.

姜涛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风一吹就能倒。

但他活下来了。

出院那天,我去接他。

婆婆搀着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像是很久没见过太阳的吸血鬼。

“我们……回家吗?”他问我。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婆婆期盼的眼神。

我点了点头。

“回家。”

回到那个曾经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一进门,那股熟悉的,混着油烟和生活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切好像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婆婆安顿好姜涛,就把我拉到一边。

“小纾,这次多亏了你。妈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妈,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我这句话,说得很自然。

好像之前那些不愉快,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婆婆试探地问。

我沉默了。

好好过日子?

我还能和他好好过日子吗?

那道裂痕,已经在了。

就算愈合了,也永远会有一道疤。

我没回答婆婆,只是笑了笑。

“妈,我去做饭。”

我走进了那个曾经让我充满恐惧的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决定,去做点清淡的。

小米南瓜粥。

养胃。

也养心。

14.

姜涛的恢复期很长。

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大吃大喝,只能吃流食,少食多餐。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粥和汤。

鱼汤、鸡汤、排骨汤……

全都撇掉了油,炖得烂烂的。

他吃得很少,但很认真。

每一口,都像是对生命的感恩。

他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但眼神却温和了许多。

他会静静地看我忙碌,看我浇花,看我拖地。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心里那道疤,好像也在慢慢地,被这些温情所抚平。

钱的窟窿,还在。

他欠的债,陆陆续serrat续有人上门来要。

我没让他出面。

我一个个跟他们谈。

我说,人现在病着,命都快没了,钱肯定会还,但要给我们一点时间。

大多数人,都通情达理。

只有一个,是他那个所谓的表哥,不依不饶。

“我不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没钱,就让他老婆还!”

他堵在我家门口,嗓门大得整栋楼都听得见。

“他把我的钱也套进去了,我也是受害者!”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管!反正钱是借给姜涛的!你们夫妻一体,他就得你还!”

他开始撒泼耍赖。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想报警的时候。

姜涛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睡衣,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很坚定。

“我的债,我自己还。”

他走到那个表哥面前。

“你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三个月?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这条命,是我老婆救回来的。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姜涛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我还不上,我就把那套房子卖了。”

他表哥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懦弱好面子的姜涛,会说出这样的话。

最后,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看着姜涛,他因为激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何必呢?”

“我说过,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他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苍白,却无比真诚。

15.

为了还债,姜涛真的把那套婚前房挂了出去。

很快就找到了买家。

房子卖了三百二十万。

还清了所有债务,还剩下两百多万。

他把那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

“林纾,这钱,你拿着。”

“我不要。”

“你必须拿着。”他很坚持。

“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差点为了钱,害了你的命。现在,我只是物归原主。”

他把卡塞到我手里。

“没有你,就没有我。这些钱,跟我这条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手里的卡,又看着他。

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那场病,仿佛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但也让他脱胎换骨。

我突然想起了那盘水煮鱼。

那盘曾经让我恨之入骨,却又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的水煮鱼。

人生,真是荒诞。

我收下了那张卡。

但我没打算用。

“姜涛,我们离婚吧。”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他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摇摇头,“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是因为我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吗?我改!我真的都改了!”他急了。

“不是。”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是我自己。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这场闹剧,让我看清了他,也看清了我自己。

我不想再做谁的附属品,不想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哪怕,这个生活里,没有他。

“林纾……”他还想说什么。

我打断他。

“姜涛,我们放过彼此吧。”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里,有不舍,有痛苦,有悔恨。

最后,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

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我……尊重你的决定。”

16.

我们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

很平静,没有争吵,也没有拉扯。

房子是我的,我没有要。

我把那张装着两百多万的卡,还给了他。

“你的身体还需要钱,好好养着吧。”

他没有再推辞。

我从那个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我又回到了超市上班。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但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惋

佩。

他们大概觉得,我净身出户,是个可怜的女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可怜。

我是自由。

小李替我打抱不平。

“林姐,你也太傻了!那房子,那钱,凭什么不要啊!那都是他欠你的!”

我笑了笑。

“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呢?给自己心里添堵吗?”

有些东西,拿了,就意味着一辈子都摆脱不掉那个阴影。

我不想。

我只想轻装上路。

我用自己那点积蓄,报了个烘焙班。

我发现,我其实很喜欢做甜点。

看着面粉和黄油,在自己手里,变成一个个精致可爱的蛋糕和饼干。

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我开始在朋友圈卖我的手作甜点。

没想到,生意还不错。

我辞掉了超市的工作,在我的小出租屋里,开了一个小小的烘焙工作室。

每天和面粉、奶油、巧克力打交道。

很累,但很快乐。

偶尔,姜涛会给我发信息。

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说,挺好的。

他会给我发他的复查报告。

各项指标,都在慢慢恢复正常。

我说,那就好,注意身体。

我们的对话,仅此而已。

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客气,又疏离。

17.

一年后。

我的烘焙工作室,已经小有名气。

我租了一个小门面,雇了两个帮手。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天,我正在店里算账,风铃响了。

我抬头。

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姜涛。

他看起来比以前胖了点,气色也好了很多。

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打理得很整齐。

像我刚认识他时的样子。

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我……路过,来看看你。”

我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

“进来坐吧。”

我给他倒了杯水,拿了块刚出炉的芝士蛋糕。

“尝尝。”

他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

“好吃。”他由衷地赞叹。

“你……好像变了。”

“是吗?”我笑了笑,“你也变了。”

我们陷入了沉默。

只有店里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我……”他先开了口。

“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公司做行政,工资不高,但很稳定。”

“挺好的。”

“我妈……她身体还行,就是老念叨你。”

“有空我会去看她。”

他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十万块钱。”

“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眉。

“还给你。”他说。

“当初你给我垫的医药费,还有你为这个家付出的,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但你放心,以后我每个月都会还你,直到还清为止。”

我看着那张卡,又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坦然,很坚定。

不再是那个满眼算计,或者满眼祈求的男人。

他终于,活成了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把卡推了回去。

“不用了。”

“不行,这笔账,我必须认。”他很固执。

“姜涛,”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从我决定救你的那一刻起,你欠我的,就还清了。”

“从你答应和我离婚那一刻起,我欠你的,也还清了。”

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

只有一段,走到了尽头的缘分。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圈慢慢红了。

“林纾,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他。

“我们都要向前看。”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店门。

“我要打烊了。”

阳光从门外洒进来,很暖。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那张卡,站起身。

“谢谢你。”

他说。

“也谢谢你。”

我说。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婚姻的真相。

也谢谢你,让我找到了我自己。

他转身,走进了阳光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

我知道,他会好起来的。

我也会。

我关上店门,把“休息中”的牌子挂了出去。

转身,回到我的小世界里。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和巧克力的香甜。

那是属于我的,新生活的味道。

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放下才是真正的开始。

来源:有趣的饼干MtSD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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