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穿越的嫡姐婚后三年不孕 她不愿侯爷纳妾,将我骗入府中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18 06:57 2

摘要:普济寺太远,我也病得太重,我娘不信菩萨,她冒着大雨去求大夫上门,诊金不够,她在雨中给大夫跪下,磕破了头。

人不相信真话,因为真话有时太过真。

却常相信假话,因为假话往往足够假。

这谎话纰漏百出,却真假掺半。

八年前春宴的时间,是下了几场奇大的雨,谢慎之大约记得。

普济寺太远,我也病得太重,我娘不信菩萨,她冒着大雨去求大夫上门,诊金不够,她在雨中给大夫跪下,磕破了头。

我的病,是吃了娘亲冒雨求来的药才好的。

跟他谢慎之,跟高坐云端的菩萨,都没有关系。

谢慎之却动容:

“真是个傻姑娘,半块饼就交付了真心。”

是啊。

我不像嫡姐,也不像世人。

嫡姐爱谢将军风光得意时,世人爱谢侯爷万人景仰处。

独我爱谢慎之这个人。

与世间附加给谢慎之的所有名衔都无关。

这种爱单纯炽烈,万死亦不能改。

饶是雍王权柄正炙,风头无二,也无法逆转时间,回到八年前。

我眼中含泪,痴痴地看着他,眼波无限依恋,令他震颤。

谢慎之啊,在这一刻你也必定怜我吧。

我像蝼蚁,像因你无心也开的花,等你垂怜。

对嫡姐林婉儿,你谢慎之不过是是锦上添花,是宴酣时助兴的一支曲。

对我林雀儿却是‌‌‍‌‍‍‍‌‌‍‌‌‍‌‌‍‌‌‌‍‌‌‌‌‍‍‌‍‍‍‌‌‌‍‍‍‍‌‌‌‌‌‌‌‌‌‌‌‍‌‌‌‌‍‌‌‌‌‌‌‌‌‍‌‍‍‍‍‌‌‌‍‍‍‌‌‍‍‍‍‌‌‌‍‌‌‌‍‍‍‍‍‍‌‌‍‍‍‍‍‌‌‌‌‌‌‌‍‍‌‌‌‍‍‍‍‍‍‌‍‍‍‍‍‌‌‌‍‍‌‌‌‌‍‌‌‌‌‍‍‌‌‌‍‍‌‍‌‌‌‌‌‌‍‍‌‍‌‍‍‍‍‍‍‍‍‍‌‌‌‍‌‍‍‍‌‌‍‌‌‍‌‌‍‌‌‌‍‌‍‍‌‍‌‌‌‌‍‌‌‍‌‍‌‍‍‍‍‌‌‌‌‍‌‌‍‍‌‌‍‌‍‍‍‍‌‌‌‌‌‌‌‍‍‍‍‌‌‍‍‍‌‌‍雪中送炭,是值得我铭记一生,用身体性命酬谢的恩情。

他沉默许久,为我轻轻拭去眼泪,无限爱怜拥我入怀:

“……对不起,这些年我竟全然不知。”

我一语不发,只任由他抱着。

一室温情,灯火融融。

天际乍起一道惊雷,暴雨倾盆。

小梅看懂了我的眼色,笑道:

“不巧,雨具前些日子落在老夫人那里了。”

我劝谢慎之:

“要不要等等再去嫡姐房里?这么大的雨赶回去会沾了寒气。”

谢慎之摆摆手:

“今夜我陪你。”

“……姐姐那里,没关系吗?”我不安地看着他,“姐姐会怪你……”

“谢府还没跟她的姓!还是我说了算。”

谢慎之说完,又觉得嫡姐吵闹起来心烦,他对下人说:

“别告诉林婉儿,问起来就说后半夜我在母亲那里。”

我算着谢慎之宿在我房里的时间越来越晚。

……还差一点。

不过快了,很快我就要有孕了。

想到前世生产的疼痛,我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

“姐夫,要我跟你一起撒谎,总要些好处堵住我的嘴,不然我要告密。”

他看着我,竟然凑上来吻住了我。

我们无数次肌肤相亲,却没有一次亲吻。

缠绵暧昧,竟然真的像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爱侣。

“全部补给你。”他哑着嗓子,戏谑道,“你吃得消吗?”

我娇笑着勾住他的腰,倒进一片风月里。

他发现我生涩的逢迎,竟然大喜过望:

“从前怎么会觉得你无趣。”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美人,从清纯娇怯变得贪恋欢媾,更叫人食指大动。

我是一张任他挥毫泼墨的白纸,叫他恣意尽兴。

熄了灯,漫天的雷声和雨声,像菩萨要审判我的谎和孽。

“冬雷震震夏雨雪,我们也算占了一半。”

我已经想好了如何杀死林婉儿,才算得上诛心。

那谢慎之呢?

我深情地看着他的侧脸,轻轻摩挲。

“雀儿……”他睡得迷糊,捉我的手。

我靠在他心口,听他沉稳的心跳。

这条命近在咫尺,令我躁动。

09

嫡姐不信谢慎之去了母亲那里的鬼话,第二天她一早冲进来,将我和谢慎之堵在了床上。

我早听小梅在门外惊呼报信。

嫡姐抬手给了小梅一巴掌,将她踹倒在地。

她用剑劈开床帏时,我衣衫半褪,腿还缠在谢慎之腰上。

这一幕让嫡姐的脸色迅速灰败。

她头上的金流苏步摇僵住,两行泪立马掉了下来。

那剑也掉到谢慎之枕边。

我恨她,可我有时候也实在不明白她。

不是她把我送到他们中间的吗?

她为什么要哭?

难道她以为我夜夜只是跪在谢慎之床边?

难道她以为只要谢慎之不在我这里过夜,她的少年郎,就永远不是嫖客?

她不打谢慎之,却抬手要给我一巴掌,正好被谢慎之拦住。

他看到枕边的剑,脸上的愧疚瞬间消散了。

“人是你自己送我的床上的,怎么又如此善妒。”谢慎之护着我,冷脸道,“你知道也好,省的我去编个借口。”

“……谢慎之!你孬种!未必就是我不行!她到现在也没怀上……是你根本生不……”

话还没说完,谢慎之已经给了她一巴掌。

“姐夫……你怎么能为了我打姐姐呢……”

谢慎之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连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谢慎之不是为了我打她的。

是因为嫡姐说破了他最深的恐惧。

男人对于绝后这件事的恐惧,嫡姐不可理解,也不可想象。

我为你打了她?

是呀姐夫,你爱我,所以下意识为我打了姐姐。

不然呢,难道要他承认自己的恐惧?

谢慎之也骗过了自己:

是……我怕她伤了你。

是呀姐夫,你怕她伤我。

嫡姐是哭着走的。

当天下午,林家嫡母就来了谢府。

“不过是个肚皮婆娘,侯爷觉得新奇养着玩的玩意儿,你怎么失了主母的气度?”林家嫡母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款儿,“几个姨娘,生了多少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要坐山观虎斗!”

嫡姐被一语点破,如梦初醒。

当天晚上,嫡姐要走了我房里的侍女小梅。

小梅回来时,哭肿了眼睛。

嫡姐要把她指给谢慎之,分我的宠。

可小梅不愿意,她有喜欢的人,是看门的陈虎,只等着五年后,主子开恩放她出去,就办婚事。

“他要是真爱你,当然不会在意你是不是生过孩子,也不是白生,给你钱呢!”

嫡姐又笑:

“况且又不纳你,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放你出去,再赏你些银票。”

小梅只磕头,说自己配不上侯爷。

嫡姐已经不耐烦了:

“我当然知道你配不上,和你说不过是给你个体面!别给脸不要!”

看我担心,小梅极力抹干眼泪,冲我摇头笑道:

“林姑娘别担心,我不同你争,我不愿同你争。”

“不能再求求侯爷吗……”我于心不忍。

小燕的眼神已经灰下去:

“夫人决定的,没人能改……也许真的像夫人说的,倘若真的爱我,哪怕我生了个孩子,他、他待我的心也不会改……”

其实她也不信,可只能这么想,让自己宽慰。

将来物是人非,还能骗自己,他其实并不爱。

不是这样的。

“夫人说,跟了侯爷如何体面,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

这件事应当还有转机。

我心里有了打算。

我去老夫人那里时,她午睡才醒。

“来了多久,怎么也不说?”

我摇摇头,不肯说话。

旁边老嬷嬷忙拿过我抄的《心经》和写的字条,呈给老夫人。

字条上说我昨日梦见菩萨塞给我一个男娃娃,告诉我不出一月便会有孕,为表诚心,我需每日抄《心经》,有孕前不可开口说话。

而这一个月里,侯爷不可纳妾入府,以免惊扰胎神。

老夫人一愣,虽不太信,却也不敢破了禁忌。

毕竟菩萨只为难我一个人,纳妾也不急这一个月。

回去时,小梅忐忑地看着我:

“夫人,万一这一个月……”

我轻轻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示意她安心。

“您不必为我做到这一步的……万一……侯爷和老夫人会厌弃您……”

她不知道我曾经承了她许多恩情。

前世,小梅不像别的下人拜高踩低,因为嫡姐的授意苛待我。

嫡姐给我馊的饭菜,她就分出自己的一半给我。

若是谢慎之粗暴,她会托陈虎帮我买伤药。

这样善良的女孩,不该像我一样烂在泥里。

“别怕。”我摸了摸她的脸,“有姐姐呢。”

“……其实,雀姑娘你当心些,阿虎告诉我,夫人她身边的丫鬟春儿常常捎带书信进出,这次林家来人恐怕是因为夫人在信里写了什么。”

我一愣。

不对,前世并没听说过林婉儿会写家书,况且林家离得近,有什么事派个人知会一声就好。

那她是在跟谁写信?

恐怕只有雍王。

我想了想:

“若是方便,能否叫陈虎留意下?最好扣下书信。”

“这没问题,春儿贪玩爱逛,有时候她回来得早,包裹还要陈虎他们帮忙看着。”

10

月初,嫡姐还对我相信菩萨托梦,嗤之以鼻:

“真是迷信。”

我做出一副急切的模样:

不可不敬菩萨,菩萨会怪罪!

嫡姐轻蔑地冷笑:

“愚不可及,信那泥人。”

谢慎之心疼我每日抄经,言语不便。

我却善解人意地握住他的手:

只要能为侯爷诞下骨血,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半月后,一如前世,我怀孕了。

老夫人喜得在佛堂烧了三日香,不住地念着菩萨送子,谢家必然兴旺。

嫡姐嫉恨地看着我平坦的小腹,却也有些犯疑:

“恐怕只是巧合……”

夜间,谢慎之大喜过望,去听那并不存在的胎音:

“雀儿?我要做父亲了?”

我柔柔点头,含笑看着他:

“夫君,这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

我第一次唤他夫君,谢慎之并无异议,他紧紧抱着我:

“我谢家有后!都是雀儿你的功劳!”

谢慎之和老夫人高兴,流水一样的赏赐都淌进我屋里。

“太奢侈了。”我不安地看着谢慎之,“嫡姐会不会不高兴。”

“是你的夫君,孩子的父亲给的。”谢慎之为我挑了一支金流苏步摇,“你配得上。”

我只低头羞赧地嗯了一声。

“你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雀儿。”谢慎之认真看着我,“我一直以为谢家要在我这里绝后了,我甚至一直害怕是我不行……”

“谁说的?”我躲进他的怀里,“我去帮夫君辩白。”

“你要怎么辩?”

见我脸红,谢慎之越加怜爱:

“雀儿,我最近常常想,娶了你姐姐是否错了。”

不,你们禽与兽,是天作之合。

“她是新奇有趣,可有时也太惊世骇俗,所以显得不安分。”谢慎之叹气,“我有时候倒希望我娶了像你这样的女子,后宅安稳。”

第二日,老夫人带我去和嫡姐请安,实际是警告嫡姐,不要打我肚子的主意。

嫡姐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从我头上的金钗珠花,到我与她一样华丽无二的绸缎裙。

如今的林雀儿全无入府时谨慎朴素的模样,珠光宝气地站在她林婉儿身边,是一种无形的挑衅。

最后嫡姐的目光落在我肚子上,她恨不得将我剖开,挖出骨血种进自己身体里。

她真的很奇怪。

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尊自爱,又要骗自己没给名分就不算背叛。

既不像我见过的高门主母,麻木恭顺地为夫纳妾,不把姬妾当人,也不把自己当人。

也不像我在乐坊看到的,只求情郎恩爱,自己肆意,潇洒一日是一日的烟花女子。

她好像游走在两个规则约束之中,有时候她耀眼明目,可有时候她也被拉扯得痛苦。

我行礼:

“外头看来,这个孩子是嫡姐所生,从今日开始还得辛苦嫡姐遮掩些。”

嫡姐的丫鬟春儿已经缝了些假肚子,端午中秋的宴会上嫡姐穿着也好瞒天过海。

11

嫡姐和雍王的书信,被我截了下来。

我仿着嫡姐和雍王的字迹回了信。

我和嫡姐说我有意遣散那五房妾室,只给她一个人留着雍王妃的位子,只等中元那日檀香山后禅房相会,远走高飞。

又和雍王说,我妹妹可以代我对你好,她还没许人家,中元时檀香山后禅房,我愿为你二人牵线。

按照我的计划,中元这日,嫡姐假孕,私会雍王和逼良为娼这三件事发,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我仔细埋线,只等着中元事发。

我知道我的的计划疏漏太多。

比如二人发现了笔迹略有不同,比如嫡姐在中元前找雍王对质,比如雍王可以为了嫡姐连脸面都不要……

无论哪种意外发生,嫡姐都毫发无损。

只有我会粉身碎骨。

可我没有什么通天本领,不懂什么医理毒术。

只能赌。

嫡姐看到雍王的回信,喜不自禁,一连几天我霸着谢慎之,她竟然也不生气了。

可雍王那边却不像我想得那么顺利。

雍王回绝了嫡姐:

“我对你 妹妹没有别的心思。”

雍王不愿意来,少了一个真正能置她死地的环节。

“只是那天她站在那里,很像十七岁的你。”

我急切地在房中踱步。

难道计划要变了?

难道要换个计划,大庭广众下揭穿嫡姐假孕,逼良为娼?可是这样只会毁了林雀儿温柔恭顺的面具,谢慎之他们一旦反应过来,剩下的手段都行不通了……

不太对,我有种不安的预感。

雍王已经娶了五房妾室,如果真的把我指给他,他应当不会拒绝。

更何况春宴上,雍王看我的眼神,和那些乐坊男客是一样的。

那么还剩一个可能,雍王已经看出了我模仿的字迹。

在他看来,我应该是个富有心计,仗着几分姿色就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

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骗他自己真心喜欢谢慎之,借此脱身,但是这么久谢府没有纳我为妾,嫡姐又怀孕了,我在侯府攀附的路走得不顺,又想顶替嫡姐攀上他。

如果他这么想,一定不会遂了我的心。

中元那日我约他私会,他不会涉险。

我思忖片刻,瞥见镜子里衣着华丽的妇人深深蹙眉。

我勾起唇角,那妇人也对着我笑。

我摩挲着鬓边嫡姐最爱的金流苏步摇。

我怎么忘了。

这出戏的主角,自始至终都是嫡姐和我呀。

至于用哪个男人,不都无所谓吗?

雍王,你算得出我心狠手辣,算得出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吗?

12

我笃定雍王看出了我的仿冒。

便用菩萨托梦为借口,让老夫人禁了嫡姐的足。

这么一来,嫡姐的消息就传递不出。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到中元节这日,已经是五个多月。

“夫君,我想去寺里祈福。”

怕谢慎之为难,我笑道:

“我带面纱,别人问起来,姐夫就说我是嫡姐,我这肚子怀着呢,别人都会以为我是嫡姐。”

小梅笼络了春儿,怂恿她为林婉儿做朴素妆扮,梳了少女时的发髻,不像已嫁的妇人那般盘发。

陈虎刻意松懈了守卫,放任嫡姐出逃。

禅房内烟雾缭绕,只看背影更不真切。

我预料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小梅告诉我,雍王在禅房外短暂驻足窥视,以为禅房里意乱情迷的是我,他嫌恶地拂袖而去,却又在半路拦住了一个懵懂沙弥,叮嘱他去嫡姐在的禅房送水。

真精彩啊。我几乎要笑出声了,我怎么学不来你们的狠毒,想到要拉无辜的人下水呢?

我自认已经烂到泥里,却也只能想到让嫡姐出丑,取而代之的主意。

谢慎之扶我下车时,与雍王打了个照面。

我微微福了个身子,他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我。

直到我抬起脸。

看见我和嫡姐一般浓艳华贵的装饰,再看到我隆起的腹部,雍王彻底愣住了:

“你怎么会……”

你怎么会在这?

怀孕的人怎么会是你?

那禅房里那个,是谁?

雍王一瞬间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他甚至来不及质问我,就匆匆折返禅房。

“怎么了?要不要去看看?”

谢慎之自然乐意看情敌的热闹。

禅房内烟雾缭绕。

迷情的药下在嫡姐茶水里,在她出门前已经饮下。

嫡姐衣衫不整,意乱情迷地拉着小沙弥,却唤着雍王的名字。

寺里僧人怒容满面,如此淫辱国寺,一定要个说法。

来往香客交头接耳,想必明日人尽皆知。

“谢侯夫人?”

“不对吧……谢侯夫人和谢侯爷在旁边呢,你看那肚子……”

“还梳着待嫁的头,肯定不是侯夫人。”

“那这是……”

谢慎之做出取舍的速度竟然比我还要快,他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一生一世的诺言,一脚踹在嫡姐胸口:

“林雀儿!你怎么这般无耻!”

不等雍王质疑,我抬手一个巴掌,愤愤落在她脸上:

“妹妹怎么能做这种败坏门楣的事?”

众人一瞬间明白过来,摇头叹着家门不幸。

一个耳光不足以让她清醒。

七八个仆妇摁住她。

挣扎间,照我嘱托的,不知是谁没轻没重,在嫡姐的脸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是林雀儿的标记。

嫡姐,以后你要替林雀儿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剧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的阴谋。

“你暗算我?贱……”

她疯癫地朝着我肚子扑过来,却被谢慎之踹了个窝心脚:

“这淫妇疯了,带回谢府关押起来!”

仆妇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有辱门楣的话。

谢慎之心烦不已,匆匆上了马车。

与我擦肩,李琅自嘲道:

“……倒是小瞧你了。”

我福了身子:

“天冷风大,王爷早些回吧。”

“为什么怀孕的人是你?”李琅明白了前因后果,却始终没想明白这件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多可笑啊。

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想要。

13

嫡姐被关了起来。

就在前世我住的那间囚房。

冷静下来,谢慎之到底没要她的命。

谢慎之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可是扯不清。

嫡姐自然不可能暴露她和雍王书信往来,只咬死喝了水就失去意识了,不知道怎么到的寺庙。

她很聪明,一下就让谢慎之怀疑我。

谢慎之对她还有一丝情意和怜悯:

“既然怀疑,就搜检吧。”

我的房里干净,却抄出了嫡姐和雍王的书信。

和情郎的书信,自然不会说谢慎之一点好话。

那些信扔在嫡姐脸上时,谢慎之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嫡姐痛哭流涕跪在地上:

“我和雍王确实清白,不信你可以拷问春儿,她在我身边最久……”

春儿脸色煞白,忙跪地磕头:

“侯爷,我们夫人今日要我给她梳未嫁的头,如果不是夫人吩咐,奴婢不敢,也不能这么做啊!”

嫡姐声嘶力竭地推开春儿,怒视我:

“你胡说!都是雀儿这个贱婢收买!

“你说话啊贱 人!你怎么不敢说话!”

女人的哭声怒吼声,吵得谢慎之头疼。

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沉默。

站在谢慎之身边,柔顺美丽地沉默,像一个慈悲的圣母,宽恕所有疯癫的指责。

“不为自己说两句吗?”谢慎之疲惫地靠在太师椅上,揉了揉眉心,抬眼看我。

“我信夫君,如夫君信我。”我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若夫君说我有罪,我就认。”

谢慎之沉默着看了嫡姐很久。

从她的发髻到伤口,从她耸起的胸到平坦的腹。

他的目光怀念又冰冷,像一条蜿蜒的蛇从她身上爬下。

嫡姐害怕得发抖,死死抓着他的衣袖:

“是雀儿她怨恨我把她送到你床上!是她谋划的!”

我不知道她原来的世界给了她何等优渥的待遇,让她天真又愚蠢地执着一个真相。

她还相信规则,相信只要她无辜,就会给她一个说法。

可是门一关,谢慎之就是她的天。

也许嫡姐不会明白,在谢慎之的心里,所有男人的心里都养着一条毒蛇。

过去多年的情分,哄着这条蛇睡去。

如今它醒了。

“……婉儿。”

谢慎之开了口。

嫡姐欣喜地爬起,抓住谢慎之的靴子。

可那声婉儿,不是在唤她了。

“走吧,婉儿。”

谢慎之没有看她,接过我的手,握在掌心:

“妹妹不成器,你别伤心。”

我轻轻摇头。

“妹妹,在这里思过,若是想明白了,我也愿意给你机会。”

14

我给嫡姐机会,她也没有让我失望。

有毒的羹汤送进了席上。

并未将谢慎之和我毒死,却毒死了谢老夫人。

说实话,比起来谢慎之和嫡姐,有时候我更怕谢老夫人。

我常常会想这个半生浸淫在后宅争斗中的女人,是否像高座庙堂的菩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伪装和手段。

还好,她死了。

嫡姐不肯认罪,只说是我下的毒。

谢慎之赏了毒酒。

午后的阳光透过囚室的窗照进来。

我坐在她面前,为她布菜斟酒,就像当初她骗我入府一样。

“你其实恨透了我和谢慎之对吧?所以你报复过我,下一个就轮到他了吧?”

我只笑着摇摇头,叹息道:

“我深爱谢侯爷,可我从未想过和你争,只想做个妾室。

“侯爷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为何你想不明白呢?”

嫡姐愣住了,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你这种只知道讨好男人的女人懂什么?我们那个时代,没有妾。”

我痴痴地听着她说她从前的故事,不舍得打断她。

我真的很羡慕她。

原来还有一个世间,不需要这般自毁,也能讨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嫡姐忽然想到:

“中元节寺庙害我的究竟是不是你?”

我摇摇头,坦诚地看着她:

“我并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那样的情境下,我只能帮侯爷遮掩。

“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骗过这府里任何人。这酒里有毒,我也告诉你了。”

姐姐啊,真话不能对人说,哪怕是死人。

令我讶异的是,明知是毒酒,嫡姐依旧一饮而尽。

我知道她蠢,却也不明白为何这么蠢。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也许是因为毒药的作用,嫡姐的脸上浮现一种近乎狂热和陶醉的笑容:

“你虽然蛊惑了侯爷的心,但是等我死了,他就会追悔莫及。

“他会虐杀害死我的你,余生都活在识人不清的悔恨中。”

那是一种我不理解的精神胜利和满足。

在那一刻,我真的不懂她。

这也是那个时代教她的吗?

“我在他最爱我的年华死去,成为他一生铭记的月光,而你哪怕享荣华富贵,却永远得不到谢慎之的心,你战胜不了一个死人。”

她试图用她的恐惧让我恐惧。

“那么在你死后,我会接手你的商铺,你的姓名,你的荣耀,你的一切。”

我理了理裙裾起身,站在光处回首,

“如嫡姐所言,我会好好活下去,哪怕一生荣华富贵,无人爱我。”

嫡姐草草发丧。

我观察着谢慎之,想看是否验证了嫡姐的设想。

谢慎之是否悲伤,是否后悔。

没有。

他在嫡姐下葬的第三日,饮食照旧。

我接手了嫡姐所有的商铺。

熬了几个夜,我已经理清楚了商铺状况。

药铺,布料铺子和许多客栈酒楼。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谢慎之依旧没有想起嫡姐。

甚至在嫡姐的头七,他摸了摸我的肚子:

“月份大了,不要紧吧?”

我觉得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吐得翻江倒海。

我把谢慎之推了推:

“对孩子不好。”

谢慎之才开始有点后悔:

“早知道留她一条命,如今也有个消遣去处。

“等你生完,要操持着纳几门妾了。”

15

孕期在我这揩不到油水,他的目光放在了风月场。

妓馆老鸨收了两头的钱,如水蛭见血,怎么肯放他走?

迷情的药,助兴的酒。

波斯的舞娘,西域的胡姬。

染上花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谢慎之的皮肤里外都开始结出小小的,鲜艳的杨梅疮,连便溺都要插根苇管。

请大夫,当然要请。

良医开了数不清的药,灌下去,谢慎之苦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庸医用烧红的剪刀剪下那些熟透的杨梅,那是一种慢性的炮烙。

而谢侯夫人,妇道人家毕竟柔弱。

她长长久久地跪在菩萨前,求救苦救难观世音,也救救她的丈夫。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天。

谢慎之已经气若游丝了,他躺在床上,身上的创口密密麻麻,像一条被剐去了鳞片的蛇。

他把我唤到床边,叮嘱了孩子的姓名,又要我发誓死后为他守贞。

我乖顺地跪在床边:

“夫君,等到孩子出生的百日,就是春宴的时节了。”

谢慎之竟然很怀念:

“我还记得你说过春宴,对我一见钟情……”

说到动情处,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脸,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你再说一次……再说……”

我低头拭泪:

“但是我很怕夫君不在,他会死于一场春宴时节的高热。”

谢慎之愣住了,他猛地睁大眼睛,挣扎着去抓我的衣摆:

“什么意思?那是我的种,你……”

他从床上跌下,片刻没了气息。

侯府的白幡撤了又挂。

我大着肚子,穿着孝衣,在灵前一次次跪到昏厥。

“真可怜,死了男人的女人是最可怜的。

“这么大的家业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冷冰冰的金山。”

雍王李琅来吊唁时,已经是宾客散尽的晚时:

“我小瞧了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吗?”

我察觉到了一年前放下的第三支箭此刻正对着我的心口。

雍王真的爱嫡姐爱到要为她复仇吗?

我是不信的。

如果是爱, 又为何会有五房姬妾?又为何不抛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又为何不在她被关在囚室时,施以援手?

那天从檀香寺出来时, 我与雍王擦肩, 看见他的愤怒, 也没略过他的恼怒。

可望不可得的月光,成了两具交媾的白腻肉体。

旁人疑心那人是嫡姐时,看向雍王的表情充满戏谑和嘲讽。

好像在问他:你心心念念这么些年的女人,又蠢又俗。

我没有辩解, 只是安静地望向他时,小心地护住了肚子。

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为自己开脱。

这些时日, 我已经发现了比妻这个身份更好用的, 是母。

他抬起我不施粉黛, 淡极更艳的脸, 自嘲地叹了口气:

“就是用这张脸作恶, 让我都小瞧了你。

“难怪他们会被你玩死。”

我不语。

雍王叹了口气:

“你不必怕我,前因我都知道了,我欣赏聪明又漂亮的女人, 只是前些日子我常常想, 如果我再早些认识你,是否……”

“再早些,我会成为你第六房姬妾,你震怒于我的婚前的不贞,从此将我抛之脑后。”

爱聪明漂亮的女人, 但是更爱自己。

雍王一愣, 竟然也笑了:

“听说谢夫人如今书法上进益了许多, 等谢夫人空了时, 再与你讨一幅字。”

16

如嫡姐诅咒我一般, 我后半生果然拥荣华富贵, 享无尽清闲。

我接下了嫡姐的商铺生意,开了善堂和医馆。

希望能赎清春宴时, 我对那孩子的罪和悔。

我实在害怕妻与母这两道枷。

害怕这孩子将来对我的审判。

善堂百日大孩子很多, 也会有适合做谢府继承人的好孩子。

谢安就是。

他孝悌乖顺,有着和那孩子一样乌黑明亮的眼睛。

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七岁孩童特有的好奇和活泼。

他好奇后院那间不让他进的囚室, 总撒娇地拉着我的衣袖:

“阿母,那里面藏了什么?”

我知道瞒不住, 领着他推开门。

里面一片死寂,有陈年积淀下的檀香气息。

囚室内一个小小的灵位, 是林雀儿的孩子的。

“阿母原来有个妹妹,你该叫她姨母,姨母有个小哥哥, 可是后来姨母不在了, 小哥哥也不在了。”

谢安懂事地靠着我,为我拭去眼泪:

“阿母不要伤心,安儿以后不问了。”

“有安儿,阿母不伤心。”

我牵着谢安的手,回望那初秋蓊郁的后院。

经年的旧仇都被藤草埋没了。

有一只小雀儿在后院蹦跳, 终究拣不到一条满意的枝桠栖身。

到底不像人一生拘束,命如飘萍。

她只是很悠闲地啄了啄自己的羽,一扭头振翅飞向碧空。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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