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借我车说回趟老家,结果开车出省旅游 我直接联系4S店用板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2 16:24 1

摘要:“您好,林女士。”销售经理的声音隔着听筒,礼貌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热络,“有什么可以帮您?”

同事借我车说回趟老家,结果开车出省旅游 我直接联系4S店用板车

我给4S店打电话的时候,人正站在空旷的展厅里。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雨水正密集地敲打着这个城市。

“您好,林女士。”销售经理的声音隔着听筒,礼貌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热络,“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看着面前那台崭新的、作为展品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同款Q5L,金属漆面在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而规整的光斑。

“我的车,需要一次长途救援服务。”我的声音很平静。

“救援?”对方显然愣了一下,“车子出故障了吗?在哪个位置,我们立刻安排。”

我报出了一个地址。

一个位于邻省著名旅游景区的五星级酒店,地下停车场。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林女士……您确定吗?这个距离,已经超出我们常规道路救援的范围了。”

“我确定。”我说,“费用不是问题。我需要你们用板车,把它完完整整地,从那个停车位上,给我运回来。”

“完完整整。”我重复了一遍,像在确认一份合同的特殊条款。

“好的,林女士。我们这就去协调,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还有……您车子的钥匙?”

“车钥匙在我先生那里。”

“那……”

“你们找到车就行。”我说,“他会把钥匙给你们的。”

挂掉电话,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销售经理的困惑与为难,但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我只是一个付费购买服务的客户。

我为我的所有物,主张我应有的权利。

雨更大了。

展厅里的灯光白得像手术室,将我和那辆沉默的展车切割成一幅清晰又疏离的画。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个名字。

小安。

两天前,周五,下班的时候,陈凯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但依然是温和的。

“小舒,你今晚开车吗?”

“不开,我坐地铁。”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例行的加班日,路况太堵。

“那……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周末两天。”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们结婚五年,陈凯很少主动开口借我的车。他的公司离家近,一向是绿色出行。

“怎么了?”我问。

“一个同事,新来的实习生,叫安然。”陈凯解释道,“小姑娘家是隔壁市的,家里有点急事要回去一趟,但没抢到票。”

安然。

我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人挺老实一孩子,刚毕业,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打拼也不容易。我看她急得快哭了,就说借车让她开回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帮助了弱小的、不自觉的自得。

这是陈凯。一个在外面永远扮演着可靠、温和、乐于助人角色的“好人”。

“她有驾照吗?”我问了最实际的问题。

“有有有,拿了两年了,就是开得少。不过没事,隔壁市嘛,全程高速,很方便。”

我沉默了片刻。

心里不是没有犹豫。车是我的婚前财产,一辆白色的Q5L,落地小五十万,我一直很爱惜。

但拒绝的理由似乎并不充分。

为了一个“不放心”,去驳一个善意举动,会显得我小气、刻薄,不近人情。

在婚姻里,这种“显得”很重要。

它像一个隐形的评分系统,维系着表面的和平与体面。

“行吧。”我说,“你让她注意安全。车在B2,C区032号,钥匙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下班顺路来拿。”

“好嘞,老婆你真好。”陈凯的语气立刻轻快起来。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特意给我带了我喜欢吃的那家店的泡芙。

他一边看我吃,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小安拿到车钥匙,一个劲儿地谢我,说嫂子人真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

婚姻有时就像一间需要定时更换灯泡的房间。

只要灯亮着,许多角落里的灰尘和裂缝就可以被暂时忽略。

陈凯的体贴,就是那颗新换上的灯泡。

而我,是那个懒得去检查线路的住户。

直到今天下午。

我难得没有加班,在家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白色的蒸汽氤氲了整个厨房,带来一种虚假的、温暖的安宁。

我擦了擦手,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那个车辆管理的APP。

一个红色的定位图标,安静地躺在电子地图上。

它不在陈凯所说的那个以工业为主的邻市。

它在一个风景旖旎的南方滨海城市。

距离我们,一千三百公里。

地图上,那个红点旁边,标注着一家度假酒店的名字。

我盯着那个点,看了很久很久。

厨房里,汤的香气还在不断地溢出,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了。

只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潮湿水汽的冷。

我关掉炉火,解下围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然后,我走进了书房。

陈凯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桌上,没有关。

他对我,一向是没有秘密的。或者说,他营造出一种他对我没有秘密的假象。

我很少碰他的东西。

我信奉成年人之间最基本的边界感,哪怕是夫妻。

但今天,我决定越过那条线。

他的手机就放在电脑边充电。

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解锁,屏幕亮起,壁纸是我们去年在北海道拍的合影。雪地里,我们笑得都很灿烂。

我直接点开了那个绿色的出行软件。

常用联系人一栏,跳出了几个名字。

第一个,是我的。

第二个,备注是“小安”。

我点了进去。

从三个月前开始,几乎每一个工作日的晚上,都有从他公司到同一个小区的打车记录。

终点,距离我们家,只有两公里。

最频繁的一周,五天,他送了她四次。

有时候,行程的起点甚至不是公司,而是一家餐厅,或是一家电影院。

原来,我那些独自加班的夜晚,他口中的“部门聚餐”和“项目研讨”,都有着如此具体而生动的细节。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像一个冷静的审查官,在核对一份满是漏洞的账目。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疼,但是闷。

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退出了软件。

相册里,最新的照片,还是那张北海道的合影。

仿佛这半年多的时间,都是一片空白。

不,不是空白。

是被另一个人,填满了。

我把手机放回原位,插上充电线,屏幕自动亮起,又缓缓暗下。

一切恢复原状。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一块浸了水的脏抹布。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办婚礼,只是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那之后,我们去了一趟民政局。

红本本拿到手,我看着上面我们的合照,对陈凯说:“从今天起,这就是一份合同了。”

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你这么比喻的吗?太不浪漫了。”

我说:“我是认真的。合同双方,有权利,也有义务。共同财产,重大开支,还有最重要的,忠诚义务。任何一方违约,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搂住我,在我耳边说:“放心吧,林律师,我这辈子都不会违约的。”

我不是律师,我在一家大型企业做法务,主要负责合同审核。

我的职业习惯,让我倾向于把一切都条款化,规则化。

我认为,清晰的规则,是规避风险最有效的方式。

可我忘了,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变量。

它不在任何合同的约束范围之内。

我没有哭。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解决方案,除了模糊视线,毫无用处。

我只是觉得,那锅我炖了两个小时的汤,白费了。

我走回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个新的垃圾袋。

然后,我端起那锅还温热的汤,连同里面的排骨和莲藕,一起,倒了进去。

汤水撞击塑料袋的声音,沉闷而黏腻。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是善良。

我只是不喜欢脏。

无论是变质的食物,还是变质的感情。

处理完这一切,我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我没有去找陈凯,也没有打电话质问他。

在没有掌握全部主动权之前,任何摊牌都是一种愚蠢的示弱。

我要做的,是先收回我的东西。

我的车。

于是,我来到了4S店。

这个我亲手挑选,付清全款,登记在我名下的,所有物。

从4S店出来,雨已经停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江边。

我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

江风灌了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江面上,有船只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寂寥。

我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也常常来这里。

陈凯会买一个烤红薯,我们分着吃。他总是把最甜的那块心儿留给我。

他说,小舒,你看这江水,不管白天多喧嚣,晚上总是这么平静。我们以后,也要像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当时靠在他的肩膀上,觉得“一辈子”这个词,是那么具体,那么触手可及。

可现在我才明白,所谓平静,只是因为你看不到水面下的暗流汹涌。

手机响了。

是陈凯。

我按了接听。

“老婆,你出门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

“嗯,出来透透气。”

“汤喝了吗?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项目上有点事。”

又是项目。

我看着漆黑的江面,语气平静无波:“好,你忙吧。”

“那你早点休息,别等我了。”

“陈凯。”我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没什么。”我说,“就是想跟你说,开车注意安全。”

我说的是“你”,而不是“他们”。

电话那头,他似乎没有听出任何异样。

“知道了,啰嗦。”他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看,谎言一旦开始,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而维系这个雪球不崩塌的,是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现在,我不信了。

第二天,是周日。

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我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我把所有属于陈凯的衣物,从我们的衣帽间里拿出来,放进了客房的衣柜。

我甚至,把我们的双人床被,换成了两床单人被。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内心一片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就像在执行一道早就设定好的程序。

清扫,归类,分割。

下午四点,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邻省。

我接了起来。

“您好,是林舒女士吗?”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拘谨。

“是我。”

“我们是4S店的救援团队,我们已经到您说的那家酒店了。”

“好。”

“但是……我们联系不上您的先生,他的电话一直关机。停车场需要刷房卡才能进,我们现在进不去。”

“知道了。”我说,“我来处理。”

我挂掉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字:李总。

他是那家连锁酒店集团的区域副总裁,我们公司是他们集团的法律顾问单位。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李总,下午好,我是XX公司的林舒。”

“林总监,你好你好,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李总的声音很爽朗。

“有点私事,想请您帮个忙。”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我需要酒店方配合,让我的人进去,把车开出来。”

李总那边沉默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么。

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并不少见。

“没问题,林总监。”他回答得干净利落,“我马上给酒店总经理打电话,让他全力配合。车牌号是多少?”

我报了车牌号。

“放心,五分钟之内,保证让他们进去。”

“谢谢。”

“客气了,林总监。一点小事。”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

天色又开始暗了下来。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大约半个小时后,陈凯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难以置信。

“小舒!怎么回事!4S店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说要把车拖走?!”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错愕,慌乱,还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是我叫他们去的。”我说。

“你……你为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的车,我借给同事回老家。但它现在出现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旅游城市。”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陈凯,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小舒,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在家等你。”我说,“带着你的那位‘同事’,一起。我们需要谈谈。”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带着那个女孩。

因为,板车已经就位。

那是我给出的,最强硬,也最不容置喙的最后通牒。

晚上九点。

门铃响了。

我通过可视门铃,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陈凯,和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

她看上去很瘦弱,脸色苍白,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就是“小安”,安然。

我按了开门键。

陈凯率先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那个女孩还要难看。

“小舒……”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看他。

我的目光,落在了安然身上。

“进来吧。”我说。

安然怯生生地看了陈凯一眼,才小步挪了进来。

我关上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气氛压抑得像凝固的水泥。

“坐。”我指了指沙发。

陈凯没动。安然更是不敢动。

“我让你坐下。”我加重了语气。

陈凯这才拉着安然,在离我最远的那头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得很近,像两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看着他们。

一个是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丈夫。

一个是毁掉我平静生活的陌生女孩。

“说吧。”我开口,打破了沉默,“谁先说?”

陈KE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小舒,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跟小安没关系。”

“哦?”我挑了挑眉,“车,不是她开走的吗?谎,不是她跟着你一起撒的吗?怎么会跟她没关系?”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陈凯的脸瞬间涨红了。

“是我……是我硬要带她去的。她说她想去海边看看,我……我就……”

“所以,你就骗我说,她要回老家?”我追问。

“我……”他语塞了。

我把目光转向安然。

从我进门到现在,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安小姐。”我叫她。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抬起头,看着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很大,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的鹿眼。此刻,里面噙满了泪水。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

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知道……您是陈哥的……爱人。”

“很好。”我点点头,“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坐着我先生的车,用着我先生撒的谎,去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看海’?”

“我……”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对不起,林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陈哥跟我说,你们……你们感情不好……”

“我们感情好不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打断她,“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判,更轮不到你,来插手。”

“陈哥说,您很强势,在家里,他觉得很压抑,像住在一个冰冷的壳子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意外地清晰,“他说跟我在一起,他觉得很放松,很……明亮。”

明亮。

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强势?

我每天下班回家,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打理好家里的一切。

我们备孕三年,一直没有孩子,跑了多少家医院,做了多少次检查。

医生说,问题在我。

是我,让他承受了来自他父母的巨大压力。

是我,让这个家,始终不完整。

那些深夜里,他抱着我说“没关系,小舒,我们慢慢来,我不在乎”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觉得,很压抑?

我看着陈凯。

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片灰败。

他不敢看我,眼神躲闪,像一个被当场抓获的贼。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安小姐。”我重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不管陈凯跟你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件事。”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我跟陈凯,是合法夫妻。我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我们的财产,是共同财产。你现在享受的一切,无论是这次旅行,还是他平时对你的‘关照’,花的每一分钱,用的每一分精力,都是在侵占我的合法权益。”

“我不是在跟你谈感情,我是在跟你谈法律。”

“你可以不懂事,但你不能不懂法。”

安然被我的话镇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眼泪都忘了流。

“今天,我可以不追究。车,我已经让人拖回来了。这次旅行产生的所有费用,我会让陈凯列一张清单,从他的个人账户里,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至于你。”我看着她,“明天,你就从公司辞职。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安然想说什么。

“你没有选择。”我冷冷地说,“或者,你更希望接到我们公司法务部的电话,谈一谈关于‘不正当关系影响公司声誉’以及‘侵占已婚同事家庭财产’的法律问题?”

安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求助地看向陈凯。

而陈凯,从始至终,都像一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泥人,一言不发。

他甚至不敢抬头,迎上我的目光。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他寻求的“明亮”?

一个在我的庇护下,才得以安稳生活,却在背后,用我的资源,去讨好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一个在遇到问题时,只会把一个更年轻、更弱小的女孩推到前面,来承受我的怒火的男人。

真是,懦弱得可悲。

“听明白了吗?”我问安然。

她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然如蒙大赦,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

陈凯下意识地想去拉她。

我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在他身后响起。

“陈凯,你敢送她出门,我们就不是谈谈这么简单了。”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安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恐惧,还有一丝解脱。

她拉开门,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门外。

门,被重重地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陈凯。

死一样的寂静。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水,喝了一口。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说。

陈凯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小舒。”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离婚?”我说,“陈凯,你是不是觉得,离婚,是对你的一种解脱?”

“你犯了错,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我。你就可以去寻找你的下一份‘明亮’,你的下一个‘放松’?”

“你想得太美了。”

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在他的想象里,我应该会愤怒,会歇斯底里,会哭着喊着要跟他离婚。

“我不离婚。”我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因为,你违约了。”我平静地看着他,“按照我们当初的‘合同’,违约方,没有资格主动提出解约。”

“小舒,你不要这样……”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这样,我们都痛苦。”

“痛苦?”我反问,“你带着别的女人,开着我的车,去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逍遥快活的时候,你想过我的痛苦吗?”

“你每天晚上,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我身边,躺在我枕边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用我给你的安稳,去扮演另一个女孩的英雄时,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真正为你撑起一片天的人,是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凯,我们结婚五年。这五年里,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任何地方。”

“家里的开销,我从未让你操心过。你父母生病,是我请假陪护,联系专家。”

“你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是我拿出我所有的积蓄,帮你还清。”

“我们没有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跑遍了所有医院,喝了多少苦得想吐的中药,打了多少针,你看到了吗?”

“我承受着来自你家人的压力,承受着每一次检查结果出来时的失望,我跟你抱怨过一句吗?”

“我以为,我们是战友,是可以背靠背,抵御这个世界所有风雨的战友。”

“可是你呢,陈凯?”

“你觉得我强势,觉得我让你压抑。”

“你所谓的压抑,不过是因为我比你更能扛事,比你更能解决问题!”

“你不是压抑,你是被我的能力,衬托出了你的无能和懦弱!”

“所以,你需要一个比你更弱小,更需要你保护的女孩,来满足你那点可怜的,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我说完这番话,整个客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陈凯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我听到了一声压抑的,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他哭了。

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在我的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痛哭起来。

我没有上前安慰他。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同样,眼泪也不是赎罪券。

哭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满脸都是泪水。

“对不起。”他说,声音哽咽,“小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就是个混蛋,是个懦夫。”

“那段时间,备孕压力太大了。每次看到你失望的眼神,每次听到我妈打电话来催,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比我还难受。”

“我就像掉进了一个黑洞,每天都觉得透不过气。”

“安然的出现,就像……就像一束光。她很崇拜我,觉得我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搞定。”

“跟她在一起,我好像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我承认,我贪恋那种感觉。但我发誓,小舒,我跟她,真的没有到那一步。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精神出轨,是吗?”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他痛苦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到了这个地E,肉体还是精神,还有那么重要吗?

背叛,就是背叛。

没有程度之分。

“陈凯。”我开口,声音很平静,“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他愣住了。

“我刚才说了,我不离婚。”我说,“但是,我们之间,需要重新订立一份协议。”

我从茶几下面,拿出我下午就已经打印好的几张纸,和一支笔。

“这是《婚姻关系修复观察期协议》。”我把它推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几条条款。

第一条:财产。从即日起,陈凯名下所有工资卡、理财账户,全部上交于我,由我统一管理。每月,我将以发放零花钱的形式,给他固定的生活费。所有超过五百元的开支,必须向我报备,并说明用途。

第二条:行踪。双方手机必须24小时开启定位共享。任何一方,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如有特殊情况,需提前至少三小时报备,并提供不可辩驳的证据,如会议通知、加班证明等。

第三条:社交。陈凯必须删除安然所有的联系方式。主动向公司提出申请,调离现有岗位,与安然在物理空间上彻底隔离。未来,不得以任何理由,与任何异性,发生超出正常同事、朋友范畴的私下接触。

第四.……

第五.……

条款一条比一条苛刻,一条比一条冰冷。

这已经不是一份协议了。

这更像是一份,不平等的“卖身契”。

陈凯看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

“小舒,你这是……”

“这是你违约的代价。”我冷冷地说,“你打破了我们之间的信任。而信任这种东西,一旦碎了,就不可能完好如初。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用最严苛的规则,来重新建立一种,可以被量化的‘安全感’。”

“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你的决心。不是用嘴说,而是用行动来证明。”

“这份协议,观察期一年。一年之内,如果你能严格遵守,我们可以考虑,恢复正常的夫妻关系。”

“如果期间,你有任何一条没有做到……”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去法院,谈离婚。到那个时候,我会拿出这份协议,以及你之前所有的过错证据,来争取我应得的,全部财产,以及,让你为你的过错,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还有一丝恐惧。

他可能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

冷静,理智,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你要怎样?”我问他,把笔递到他面前,“签,还是不签?”

客厅里,那盏昏黄的落地灯,静静地照着我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陈凯的目光,在那份协议和我之间,来回逡巡。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做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我知道,如果他签了,就意味着,他将彻底放弃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尊严和自由。

他将成为我的“附属品”,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

但如果他不签,就意味着,他将立刻失去我,失去这个家,失去他过去五年所拥有的一切。

并且,是以一种最狼狈,最不体面的方式。

这是一个选择题。

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终于,他伸出了那只颤抖的手,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笔。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低着头,在那份协议的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凯。

那两个字,他写得很慢,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签完字,他把笔放下,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我拿起那份协议,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然后,把它小心地收好。

“从今天起,协议生效。”我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眼角,又滑下了一行泪。

我站起身,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不,从今天起,是我的卧室。

我关上门,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个昏暗的,冰冷的客厅里。

协议生效的第一天。

陈凯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我听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

等我洗漱完毕,走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小米粥,煎蛋,还有两根刚刚炸好的油条。

都是我喜欢吃的。

他穿着围裙,站在餐桌旁,有些局促地看着我。

“小舒,吃早餐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味道,还不错。

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吃,像一个等待主人发落的仆人。

“你也坐下吃吧。”我说。

“哦,好。”他如蒙大赦,连忙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们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早餐。

没有交流,没有眼神接触。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而诡异的平静。

吃完饭,我站起身,准备去上班。

他立刻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我的包。

“我送你。”他说。

“不用。”我从他手里接过包,“我自己开车。”

我的那辆Q5L,昨天下午就已经被板车运了回来,停在楼下的车位里。

4S店的服务很周到,还特意帮我做了一次全面的清洗和保养。

它现在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

仿佛那趟长达一千三百公里的“私奔”,从未发生过。

陈凯的表情,僵了一下。

“那……那你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换好鞋,打开了门。

在我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叫住了我。

“小舒。”

我回头。

“我的工资卡,还有那些理财的密码……我晚上回来,都写给你。”他说。

“嗯。”

我关上门,把他,和那个已经不再属于我们的过去,一起关在了门后。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一部被按下了静音键的默片。

陈凯严格地遵守着协议上的每一条规定。

他主动上交了所有的银行卡和密码。

手机24小时开着定位,我随时都能看到他在哪里。

他向公司提交了调岗申请,从他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设计部,调到了一个边缘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档案管理部门。

每天准时下班,回家。

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他变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晚上,他睡在客房。

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是每周六晚上,雷打不动的“周度复盘会议”。

那是我定下的规矩。

他需要向我汇报这一周的所有行踪,所有开销,以及,所有的“思想动态”。

每一次,他都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在向严厉的教导主任做检讨。

而我,始终是那个冷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旁听者。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把他自己,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一个安全的,可控的,不会再犯错的“丈夫”。

但我并不快乐。

我以为,掌控一切,会让我有安全感。

可我得到的,只是更深的空虚和疲惫。

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精致的,冰冷的牢笼。

而我,是那个手握钥匙的,孤独的狱卒。

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陈凯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我。

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石榴。

红色的石榴籽,在灯光下,像一颗颗晶莹的红宝石。

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吃石榴。

陈凯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帮我把籽一颗一颗剥好,放在碗里。

“回来了?”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紧张。

“嗯。”

“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

“不饿。”我换了鞋,径直朝卧室走去。

“小舒。”他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份协议……已经三个月了。”他说,“我……我都有做到。”

“所以呢?”我反问。

“我们……我们能不能……”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问,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我才缓缓地开口:“陈凯,你觉得,三个月,够吗?”

“够抚平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吗?”

“够重建一次已经坍塌的信任吗?”

他没有说话。

“对我来说,不够。”我说,“远远不够。”

说完,我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后,听着外面,再没有任何声响。

我知道,我的话,又一次,把他打入了冰窖。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任何试图靠近的温暖,都会让我下意识地竖起全身的尖刺。

我害怕。

我怕那一点点的温暖,会让我卸下防备。

然后,再次受到伤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又回到了北海道的雪地里。

天很蓝,雪很白。

陈凯拉着我的手,在雪地里奔跑。

他回过头,对我笑,笑得像个孩子。

他说,小舒,你看,我们脚下的雪,多干净啊。

我们以后,也要像这雪一样,干干净净地走下去。

然后,我脚下的雪地,突然开始融化。

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沼泽。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越陷越深。

我想去拉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被那片黑暗,彻底吞噬。

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原来,我还是会痛的。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我母亲,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

我当场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冲出了会议室。

我一边朝电梯跑,一边抖着手给陈凯打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小舒?怎么了?”

我的声音在发抖:“我妈……我妈住院了,在市一院。”

“你别慌!”陈凯的声音,瞬间变得镇定而有力,“你现在在哪里?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接你!”

我报了公司的地址。

不到十五分钟,他的车就出现在了公司楼下。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伸过手,紧紧地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没事的。”他说,“有我呢。”

那一路,他开得很快,但很稳。

到了医院,他让我先去病房,他去办所有的手续。

我冲到急救室门口,看到我爸一个人,颓然地坐在长椅上。

“爸!”

我爸抬起头,看到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小舒,你妈她……”

我抱着我爸,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凯办完手续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热水瓶,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他走到我们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医生说,送来得还算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他说,“现在转到普通病房了,我们过去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但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和沉稳。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个我熟悉的,可以依靠的陈凯,好像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陈凯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他给我爸请了护工,但很多事情,他还是亲力亲亲为。

喂饭,擦身,端屎端尿。

没有一句怨言。

我妈因为脑溢血,有些失语,脾气变得很暴躁。

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冲他发火,把东西扔到他身上。

他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然后继续哄着她,像哄一个孩子。

我爸私下里跟我说:“小舒啊,陈凯这孩子,是真不错。你妈这样,连我这个当老公的,有时候都受不了。他一个女婿,能做到这份上,难得。”

我看着病房里,那个正在耐心给我妈削苹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肩线,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挺拔了,微微有些佝偻。

但就是这个背影,却给了我一种久违的,安定的感觉。

我开始反思。

这几个月,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我用一份冰冷的协议,把他禁锢起来。

我把他所有的尊严和自由,都踩在了脚下。

我以为这是惩罚,是保护。

可到头来,我折磨的,又何尝不是我自己?

婚姻,真的可以像一份合同一样,用条款来约束吗?

人心,真的可以用规则来量化吗?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妈出院那天,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缴费的时候,窗口告诉我,费用已经全部结清了。

我愣了一下,问是谁交的。

“是你先生,陈凯先生。”

我拿着缴费单,找到了陈凯。

他正在帮我妈收拾东西。

“你哪来的钱?”我问。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有些不自然。

“我……我把我那辆车卖了。”

我愣住了。

他那辆车,是他当初创业失败后,我掏钱给他买的。

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为什么?”

“医药费,还有后续的康复治疗,都需要钱。”他说,眼神有些躲闪,“你给我的那点零花钱,不够。”

“你可以跟我说。”

“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了。”他低声说,“小舒,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混账事。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想,能为你,为这个家,多做一点事。”

“那辆车,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现在,它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又酸,又胀,又暖。

那天,我们接我妈回家。

路上,我妈拉着我的手,口齿不清地说:“小舒……要……要对陈凯……好一点……”

我点点头,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晚上,我把陈凯叫到了我的房间。

我拿出那份,被我锁在抽屉最深处的《婚姻关系修复观察期协议》。

当着他的面,我把它,撕得粉碎。

他愣愣地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舒,你……”

“陈凯。”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是以协议的方式,不是以监控和被监控的方式。”

“就以……一对普通夫妻的方式。”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哽咽。

“谢谢你,小舒……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我也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我等了太久。

久到,我都快忘了,他的怀抱,原来是这么温暖。

那晚,他没有回客房。

我们相拥而眠。

没有情欲,只是单纯的,依偎在一起。

像两只在暴风雨中失散,又重新找到彼此的鸟。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陈凯已经不在身边了。

枕边,放着一张纸条。

“老婆,我去买你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包了。等我回来。”

字迹,还是那么熟悉。

我拿起纸条,笑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在房间里,投下了一道,明亮的光斑。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陈凯依然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

他会陪我一起,去看望我妈,陪她做康复训练。

我们开始像以前一样,聊天,开玩笑。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逛超市,买菜。

然后,在厨房里,一起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些曾经被我倒掉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又一点一点地,回到了我的生活里。

我没有再提起“安然”这个名字。

他也没有。

我们都默契地,把那段不愉快的过去,封存在了心底。

仿佛,它从未发生过。

但我们都知道,那道疤痕,还在。

只是,我们学会了,带着它,继续往前走。

我以为,故事会就这样,以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俗套结局,收场。

直到,那天下午。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的内容,很短。

“林姐,我是安然。有些事,关于陈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他给你的,不是全部的真相。”

来源:划皮艇追湖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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