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4年,克里米亚鞑靼自治共和国被撤销,全体克里米亚鞑靼人被从家园赶往西伯利亚。苏联用行政区划把克里米亚改为克里米亚州,随后把大量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迁入,原来的自治机构被彻底拆掉。这个决定,是在二战背景下作出的,理由是部分族人在苏德战场上的立场被当作集体背叛
1944年,克里米亚鞑靼自治共和国被撤销,全体克里米亚鞑靼人被从家园赶往西伯利亚。苏联用行政区划把克里米亚改为克里米亚州,随后把大量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迁入,原来的自治机构被彻底拆掉。这个决定,是在二战背景下作出的,理由是部分族人在苏德战场上的立场被当作集体背叛来处理。结果是一个曾经拥有自治地位的民族,被强制迁徙,直到苏联解体前夕,才允许少量人返回家乡。
接下来把事情往前梳一梳,弄清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二战期间,1941年德军攻入苏联后,克里米亚成了前线。那会儿不少人面临两难,有人觉得跟德军合作能换来独立或者脱离莫斯科的统治,于是有小部分克里米亚鞑靼人选择和德军打交道,参与过不同形式的合作。战争结束后,苏联政府把这种选择看成是叛国的证据,不是把责任限于个人,而是把整个民族放在一起算账。1944年,当苏联重新掌控克里米亚时,官方文件里开始把“问题人口”列为需要清除的对象,于是自治地位被取消,集体驱逐开始实施。
被驱逐的人,大部分被赶到西伯利亚和中亚那些偏僻的地方。搬家的过程不是旅游,一车车人被装上列车,带着很少的随身物品,很多家当留在原地。家被分配给后来被迁入的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土地和房屋迅速换了主人。那些原本以渔猎、农耕、手工业为生的家庭,生活方式被突然切断。文化机构、教育体系、宗教活动都受到冲击,世代传承被打断。到了苏联末期,才有一小部分人被允许回去,但绝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已经被永远改写了。
要明白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处境,还得把时间轴拉长。上世纪二十年代,苏俄在不同区域设立了几个以“鞑靼”命名的自治单位。喀山那块儿,原来是喀山汗国的核心地带,经历内战后在1919年被苏俄收回,随后改设为鞑靼斯坦自治共和国。克里米亚在1917年以后也经历了好几回风云变幻,有过短暂的独立尝试,地缘和战略位置让中央政府不愿意放手,1921年最终设立了克里米亚鞑靼自治共和国。这两块自治体在行政上都隶属于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是那个时代政治重整的产物。
再往更早的历史一扯,你会发现“鞑靼”这个词背后其实是个大杂烩。所谓鞑靼人,并不是单一的血统或一个小范围的族群,而是长期在欧亚草原、伏尔加流域、克里米亚周边混合、融合的多样群体。可以把线拉回到公元六世纪,突厥人在阿尔泰崛起,慢慢向西移动。唐朝和突厥之间的战争,加速了这些民族的迁徙。到了十三世纪,蒙古人的西征把这一带再一次整合进了更大的帝国版图,拔都建立的金帐汗国把各种突厥部落揉合在一起。汗国瓦解后,原来的部族势力分裂出好几股,各自形成喀山汗国、克里米亚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和西伯利亚汗国等地方政权,这也为后来的“鞑靼”族群分布埋下伏笔。
语言和文字的变化也是个重要线索。传统上,鞑靼人使用的文字是阿拉伯字母,伴随宗教、教育和文化生活。苏联成立后,文字政策先是推动拉丁化,随后到1939年又改用西里尔字母。字体和教育体系的反复变化,使得一代代人的读写习惯被打断,文字载体变来变去,让文化传承变得复杂,语言在与俄语长期接触中也受到影响。
俄罗斯扩张的脉络把这些历史节点连接起来。伊凡四世在1547年加冕后,国家走上了向外扩张的路线。1552年喀山被攻占,1554到1556年间阿斯特拉罕也并入,西伯利亚从1581年开始被逐步征服,到了十六世纪末大部分原有的汗国地带被纳入沙俄版图。克里米亚的并入走得更慢一些,受到奥斯曼帝国在黑海地区影响的牵制,俄土之间几次战争后,到了十八世纪俄国在黑海沿岸的势力加强,1777年可以算作俄方影响力上升的年份,1783年克里米亚最终并入俄国。
这些大历史和行政决定,最终影响了现实生活中的人们。被迁走的鞑靼人分散到俄罗斯和中亚的各个角落,很多家庭从城镇搬到荒凉的集体农庄,语言和宗教生活被限制或者难以维持。回到克里米亚的路不是一条平坦的归途,返回人数很少,多数人及其后代在新的地方生根发芽,但旧日的家园和记忆一直在。
说到现在,鞑靼人的分布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多数自称鞑靼的人集中在俄罗斯的鞑靼斯坦共和国,那块儿保留了自治地位并形成了较为完整的语言和文化体系。克里米亚曾经的自治被取消后,那里的鞑靼人口被打散,很多人在俄罗斯各地或中亚定居。政治决定、战争与迁徙交织在一起,改变了一个民族的地理面貌,也让语言、风俗、节日的传承方式发生了变化。事情摆在眼前,细节里藏着一段段被迫改变的生活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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