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坦白有情人后,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1 22:58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坦白有情人后,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上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坦白有情人后,他:介意就离婚,三年后,他看着八分像的孩子哭了。上文

第一章:爱会消失

我们这个圈子,流传着一个神话。

说这世上就算所有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贺晏齐也绝对不会。

他这个人,自律到近乎变态,高冷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心里眼里,只有他那个从校服走到婚纱的初恋,我,程以霜。

可笑的是,结婚第五年,我收到了他金屋藏娇的消息。

当那叠照片被甩在我面前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也不是雷厉风行的职场精英。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餐店老板娘,离异,带个孩子,甚至比贺晏齐还大三岁。

土气,平凡,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可贺晏齐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能把人溺毙的温柔和爱意。

晚上九点,玄关传来动静。

贺晏齐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丝清冷的夜风气息,西装笔挺,完美得像一尊雕塑。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等他走近。

然后猛地起身,将那叠照片狠狠砸在他脸上。

纸片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贺晏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然后,他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

那个洁癖到令人发指的男人,此刻,竟然用指腹,温柔地擦去照片上女人脸颊沾染的灰尘。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上她了。”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忘了。

“你爱上了她?”

我的每个字都在抖。

“那我呢?贺晏齐,你忘了?十六岁那年,你堵在教室门口跟我告白,月光下,你紧张得耳朵都红了,你说这辈子就爱我一个,别的女人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看着我几近崩溃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心疼,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让我陌生的,深深的疲惫。

“我是说过。”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手术刀一样残忍。

“可是以霜,爱你的这些年,我真的太累了。”

“恋爱四年,结婚五年,整整九年。”

“这九年里,你哪次闹脾气,不是我低头去哄你?”

“你喜欢那个限量版的包,我二话不说连夜飞到国外给你买回来。”

“你看不惯我的女秘书,哪怕她跟了我三年,能力再出众,我第二天就辞退了她。”

“你半夜想吃城西那家甜品,我开一个多小时车绕大半个城市去给你买,哪怕我第二天有个足以决定公司命运的重要会议……”

他一件件地数着。

那些我曾经以为是爱情的蜜糖,是他爱我的证明。

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都变成了我“作”的罪证。

“为了爱你,我几乎丢掉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我。”

“可是程以霜,我也是人,我不是神,我也会累。”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了远方。

“三个月前,就因为我忘了给你买那家你最爱的甜品,你跟我冷战,我怎么哄都没用。”

“我在家门口站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想着再去给你买那家芒果班戟,结果胃疼得晕倒了,就倒在池婉的早餐摊前。”

“是她,给我喂了热水和胃药,给我熬了暖胃的粥。”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眷恋。

“她那双手,因为常年干活带着薄茧,可给我揉胃的时候,却那么温柔。”

“在她那里,我感觉到了在你这里从未感受过的,被心疼的温暖。”

“那一天,是我这九年来,过得最放松的一天。”

我浑身发冷,几乎站不稳。

“所以……就因为一碗粥?”

“你就把我们九年的感情扔了,对她动了心?”

他把目光从虚空中收回来,重新落在我脸上,眼神复杂。

“以霜,你很美,美得像天上的月亮。你也很优秀,你的钢琴事业那么耀眼。”

“正因为这样,我永远需要仰望着你,小心翼翼地捧着你。”

“池婉很普通,她不漂亮,也没什么才华,可她会心疼我,会给我熬粥,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捏捏肩膀。”

“我在她身上,找到了平静,和……归属感。”

归属感?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那我们这个九年的家,算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离婚。”他话锋一转,又变回了那个理智冷酷的商人。

“贺家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光鲜亮丽的太太。”

“而且,我答应过你爸妈,会照顾你一辈子。”

“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

“我和池婉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对不起,是我违背了誓言。你怪我吧,跟她没关系。”

说完,他看也不看我惨白的脸,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九年前,是他,一点点撬开我因为原生家庭而紧闭的心门。

我父母关系破裂,常年争吵,让我对亲密关系充满恐惧。

是他,风雨无阻地送早餐,在我生病时翻墙为我买药,在我被欺负时第一个挡在我身前。

高考后,我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

我一个人撑着办完了所有后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是他,从国外疯了一样赶回来,冲进灵堂,一把抱住瘦得脱了形的我,红着眼眶嘶吼:

“程以霜!你看着我!在我面前,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我永远都会哄着你!永远!”

是他,亲手把我从一个坚硬的壳里拉出来,鼓励我活得像个孩子,告诉我,有他在,我可以永远任性。

我信了。

我学着去依赖,去表达,去“作”。

可九年后,他却说,他累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可那个曾经会因为我一滴泪就心疼得不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是他先说爱的。

为什么先不爱的,也是他?

我不信,我不接受。

我认为他只是一时糊涂。

于是第二天,我化了精致的妆,找到了池婉那家破旧的早餐店。

我看着那个在油烟里忙碌的,平凡的女人,将一张填了巨额数字的支票推到她面前。

“离开贺晏齐,这些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池婉看着支票,愣住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贺太太……我会离开的,您……您别为难晏齐。”

说完,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转身就跑。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更堵了。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消息。

池婉在离开的路上出了车祸,人是抢救回来了。

但她肚子里,那个属于贺晏齐的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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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偿还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池婉……竟然已经怀了贺晏齐的孩子!

我们结婚五年,他一直都做着措施。

可他和那个女人……

一周后,贺晏齐回来了。

他瘦了很多,眼底全是红血丝,整个人像一头被困在绝望里的野兽。

他没有骂我,也没有吼我,只是用一种深不见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然后,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近乎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贺晏齐!你疯了!”我惊恐地挣扎。

他却什么都听不见,把我狠狠压在床上,动作里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

从那天起,整整一个月,贺晏e齐变了一个人。

他不去公司,也不去看池婉,就是日夜不停地折磨我。

在床上,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像是在惩罚我,又像是在惩罚他自己。

我从屈辱,到麻木,心底甚至生出了一丝卑微的奢望。

他是不是太痛苦了?

他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忘了那个女人,跟我重新开始?

我甚至开始迎合他。

直到那天,我吐得昏天暗地,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抚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这个孩子,能让他回头。

我把孕检单拿给他看。

他看着那张纸,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平静得可怕。

片刻后,他朝门口的保镖递了个眼色,吐出几个字,冰冷刺骨。

“把太太,从五楼扔下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晏齐,你……你说什么?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混杂着滔天恨意的悲伤。

“那你知不知道,婉婉也怀着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毁了我们的孩子!”

“既然这样,你就怀一个,赔给她!”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一个月,他不是想跟我重归于好。

他是要让我也怀孕,然后,再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一命抵一命。

他爱池婉,已经爱到了这个地步。

两个高大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架住了我的胳膊。

“不——贺晏齐!你不能这样!”

我绝望地哭喊,挣扎。

他却冷漠地转过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我。

我被拖到五楼的窗户边,然后被狠狠地推了下去!

“啊——”

失重感传来,随即是骨头碎裂的剧痛。

温热的血从我身下流出,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好疼啊。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想起了十六岁那年,月光下,少年红着耳朵对我说:

“程以霜,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那个爱了我九年的贺晏齐。

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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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血肉汤

再次醒来,是医院。

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小腹平坦,那个来不及看看世界的孩子,已经没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

我平静地拿出手机,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

“把我书房抽屉里,那个檀木盒子送过来。”

盒子里,是一张空白的纸。

右下角,是贺晏齐龙飞凤凤舞的签名。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他送我的齐物。

他说,这是万能许愿券,无论我写什么,他都会为我办到。

我一直视若珍宝,舍不得用。

现在,我要用它,来了结这荒唐的一切。

我没那么贱,非他不可。

一个孩子,换我彻底死心。

值了。

我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叫来了律师。

“拟一份离婚协议,尽快。”

律师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闭上眼,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我以为是律师,睁开眼,却看到了池婉。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

“贺太太,”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手里提着保温桶。

“我知道晏齐对你做的事了……他太冲动了……我要是在场,一定会拦着他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懒得戳穿这虚伪的表演。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声音带上了哭腔。

“可你也体谅一下他……我们的孩子没了,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他守着我,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我空荡荡的心口上反复切割。

“说完了就滚。”我打断她。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又举起手里的保温桶。

“贺太太,我给你熬了汤,你小产,身子虚,要好好补补……”

“拿走,我不喝。”我厌恶地别过脸。

突然,池婉脸上的怯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的执拗。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她猛地冲上来,一只手死死捏住我的下巴,力气大得惊人!

另一只手拿起保温桶,强行往我嘴里灌!

我拼命挣扎,但刚经历流产的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滚烫的液体灌进我的喉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

等她松开手,我趴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咳嗽,干呕。

池婉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脸上挂着泪,笑得却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样?好喝吗?”

我猛地抬头,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

“这不是补汤……这到底是什么?!”

池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冰冷。

她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尝不出来吗?这里面……可是有你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的血肉啊……”

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巨大的恶心和恐惧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

我疯了一样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呕——”

池婉站在一旁,流着泪,欣赏着我的崩溃。

“痛吗?我流产的时候,比你痛一百倍!如果不是你用钱逼我走,我怎么会出车祸?我的孩子怎么会没?”

“明明晏齐已经不爱你了,你凭什么还摆着正室的架子!”

“所以啊,程以霜,这是你的报应!”

“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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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百记耳光

贺晏齐站在门口,看到的,正好是我打池婉的这一幕。

他的脸色瞬间黑得能滴出水。

他一个箭步冲进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我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程以霜!你发什么疯!”

他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池婉护在怀里,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

池婉靠在他怀里,熟练地颠倒黑白。

“晏齐……不怪贺太太……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看她的……”

贺晏齐看着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再看向我时,目光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程以霜!我没想到你恶毒到这个地步!婉婉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动手打她?!”

他对着门口的保镖,下了冰冷的命令。

“来人,给我打!打够一百个巴掌!把她加在婉婉身上的,十倍给我还回来!”

池婉还在假惺惺地阻拦:“不要啊晏齐!贺太太她身体受不住的……”

贺晏齐一把将她搂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愤怒。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今天我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动手!”

保镖高大的身影向我逼近。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另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对我残忍至此。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保护我的啊。

在巴掌落下的前一秒,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声。

“贺晏齐!你忘了你在我爸妈墓碑前发过的誓吗?!”

“你说你会永远保护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你说我是你的命!”

“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搂着池婉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紧了。

他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对池婉的心疼彻底淹没。

他转过头,眼神是冰冷的,疲惫的,带着一种彻底的决绝。

“我记得。”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我早已破碎的心上。

“程以霜,我爱过你,是真的。”

“但现在,我不爱你了,也是真的。”

“现在,婉婉才是我最爱的人。你伤害了她,就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他不再看我,搂着他心爱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厚重的门关上,隔绝了他离开的背影,也隔绝了我生命里最后的光。

“啪!”

第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我不再挣扎,也不再哭喊,像一个破掉的布娃娃,任人摆布。

一百个巴掌。

打碎了我们九年的感情。

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也打碎了我对爱情最后的信仰。

当一切结束,我瘫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看着地上那滩刺目的红,我忽然低低地笑了。

笑声凄厉又悲凉。

贺晏齐。

辜负真心的人,是要吞一万根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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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贺太太

我在医院又住了一周。

这一周,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护士换药,我就躺好。

佣人送饭,我就机械地往嘴里塞。

心口的那个大洞,已经被麻木填满。

出院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

我刚办完手续,站在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我面前。

很熟悉,是贺晏齐的车。

车窗降下,露出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侧脸。

副驾驶上,坐着池婉。

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贺晏齐的目光扫过我苍白消瘦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随即,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身边的池婉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那是一个十足的,保护的姿态。

“上车。”他的声音和这鬼天气一样,没有温度。

我站着没动,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池婉从车里探出头,柔柔弱弱地开口。

“贺太太,快上车吧,外面风大。”

“是我求晏齐来接您的,我知道……之前都是误会,希望您别怪晏齐。”

贺晏齐听了这话,眼神柔和了些许,再转向我时,又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冷硬。

“如果不是婉婉心善,一直劝我,我不会来。”

“程以霜,我说过,婉婉是我的底线。”

“你最好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贺太太,不要再动任何伤害她的念头。”

安分守己地,做他的贺太太?

看着车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忽然觉得无比可笑,悲凉地笑出了声。

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绕过车头,想要离开。

“程以霜!”贺晏齐推开车门下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闹够了没有?上车!”

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仿佛她所有的抗拒都只是在无理取闹。

程以霜挣扎了一下,奈何他攥得太紧,她刚出院,身体虚弱,根本挣脱不开。

最终,她还是被他塞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行驶,程以霜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刻意忽略前排那刺眼的亲密。

池婉小声地和贺晏齐说着话,声音软糯,带着依赖:“晏齐,我昨晚好像有点着凉了,头有点晕。”

贺晏齐立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语气是程以霜久违的温柔:“怎么不早说?待会儿回去让私人医生看看。”

“没事的,可能就是没睡好。”池婉顺势将头靠在他手臂上。

贺晏齐没有推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

程以霜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反复穿刺,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曾几何时,她哪怕只是咳嗽一声,他都会紧张得不行,连夜守着,亲自喂药。

如今,他所有的紧张和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就在这时,池婉忽然轻轻“啊”了一声,看着窗外:“好好的,怎么下雨了?晏齐,我早上晾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呢!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睡衣……”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迅速连成一片雨幕。

贺晏齐几乎没有犹豫,打了转向灯,靠边将车停在了高架桥上。

他回头,看向后座脸色苍白的程以霜,“你自己打车回去。我送婉婉回去收衣服。”

程以霜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高架桥上?下雨天?让她自己打车?

贺晏齐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问题,见她不动,又蹙眉补充了一句:“听到没有?”

池婉也转过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贺太太,真不好意思啊……明天是我生日,晏齐在雅筑订了位置,就我们三个人,简单吃个饭。就当为上次的事情和解,您一定要来啊。”

程以霜没有回答,用力关上了车门。

黑色的轿车没有丝毫停留,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程以霜站在高高的桥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试图招手拦车,但没有一辆车停下。

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寒意刺骨。

她只能一步一步,沿着桥边,踉跄着往家的方向走。

等终于捱到别墅,她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当夜,她便发起了高烧,意识模糊。

第六章

佣人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给贺晏齐打电话,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程以霜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嘶哑微弱:“别打了……他不会接的。”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现在……在陪池婉过生日。”

佣人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拿了退烧药,小心地喂程以霜服下。

吃了药,程以霜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晚上,才被一阵粗暴的开门声惊醒。

贺晏齐带着一身酒气和外面的冷意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程以霜!”他走到床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为什么没来?婉婉等了你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我连让她流一滴眼泪都舍不得,你居然敢这样让她难过!”

程以霜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心口那片麻木的冰原,似乎又被这句话凿开了一道口子,涌出尖锐的疼痛。

他曾几何时,也舍不得让她流一滴眼泪。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这张曾经爱入骨髓,如今却陌生得可怕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所以呢?”她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死寂,“你要杀了我吗?”

贺晏齐冷笑:“不。既然你让她哭了,那你也哭个彻底。”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把程以霜的闺蜜、同事、表妹,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都叫来。谁能让程以霜哭出来,我就给谁一个亿。”

半小时后,别墅里挤满了人。

最先上前的是程以霜最好的闺蜜林薇,她们曾经一起逛街、分享秘密、在彼此失意时互相安慰。

“以霜,你就哭吧。”林薇的声音在颤抖,“一个亿,够我花几辈子了。”

见程以霜无动于衷,林薇突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贺太太吗?”

程以霜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依然没有哭。

接着是她的同事、远房亲戚,甚至是从小照顾她的保姆。

“贺总早就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池婉比你温柔多了,难怪贺总会变心。”

“听说你孩子都没了?是不是作恶太多遭报应了?”

程以霜像个破败的娃娃,被他们围在中间,辱骂、推搡、甚至拳脚相加。

她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却倔强地不让一滴眼泪落下。

心已经死了,眼泪还有什么用?

贺晏齐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程以霜那双空洞却执拗的眼睛,心中的烦躁感越来越重。

她为什么不哭?她凭什么不哭?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时,程以霜的堂妹一眼瞥见客厅博古架上那个精致的相框。

那是程以霜和已故父母唯一的全家福。

堂妹冲过去,一把抓起相框,掏出打火机:“程以霜!你再不哭,我就烧了它!”

程以霜一直麻木的眼神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猛地抬头,嘶声道:“不要!琳琳!那是我和爸妈唯一的合照!求求你!不要!”

“哭啊!你哭出来我就还给你!”堂妹叫嚣着,打火机的火苗已经舔舐上了相框的边缘。

“我求你了……不要……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你不要这么心狠……”程以霜崩溃地哀求,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依旧倔强地没有落下。

贺晏齐看着她为了那张照片如此卑微哀求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记得那张照片,她视若珍宝。

“烧。”他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狠绝。

堂妹得到指令,再不犹豫,猛地将燃烧的相框扔在了地上!

“不——!!!”

程以霜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扑倒在地,徒手去拍打火焰,想要挽救那即将化为灰烬的影像。

可是晚了。

照片在火焰中迅速蜷曲、变黑,父母温柔的笑脸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最终,只剩下一小撮灰烬。

她伸出的手,只抓到一手滚烫的灰烬,和灼伤的疼痛。

一直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贺晏齐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颤抖的她,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看着她因为徒手扑火而被烫得通红起泡的手指,下意识地想上前,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

最终,程以霜在极致的悲痛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彻底晕了过去。

第七章

高烧未愈,又受了这样的刺激,程以霜这一晕,就再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贺晏齐在喊:“把医生叫过来!”

而不知何时出现的池婉柔声阻止:“晏齐,不用叫医生。我家有个土办法,能让她马上醒过来。你相信我,不过所有人都要避让。”

程以霜感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

然后,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背上传来,她费力睁开眼,才发现竟然是池婉在用刀片刮她的背!

“啊!”程以霜痛得拼命挣扎。

池婉死死按住她:“别动,这个刮痧是我们老家的土办法。你要是想早点好起来就忍着。”

“谁家的……刮痧是用刀片……”程以霜痛得冷汗直流,挣扎得越发厉害。

这根本不是刮痧,这是凌迟!

她积攒起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把将池婉推开!

池婉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贺晏齐冲了进来。

“程以霜!”贺晏齐快步上前,心疼地扶起池婉,看向程以霜的眼神充满了怒火,“本来就是你先让婉婉难过在先!婉婉不计前嫌,主动为你治病,你就这样对待她?你真是不可理喻!”

程以霜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池婉依偎在贺晏齐怀里,泪眼汪汪:“算了,晏齐,贺太太可能也是太难受了……我不怪她……”

“不行!”贺晏齐心疼不已,“她必须给你道歉!”

他转向程以霜,命令道:“程以霜,给婉婉道歉!”

程以霜咬着牙,倔强地别开脸。

贺晏齐被她这态度彻底激怒,对门口的保镖冷声道:“让她道歉!”

保镖立刻领命上前,一人猛地踹在程以霜的腿弯处,她痛呼一声,不受控制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人则粗暴地按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朝着池婉的方向磕头!

“砰!”

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池婉惊呼:“不要!晏齐,这样太过了!”

贺晏齐似乎也没想到保镖会做得如此决绝,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看到池婉受委屈的样子,那丝情绪很快被压下。

他抿了抿唇,语气冷硬:“她骄傲惯了,只有这样,她才能长教训,以后才不会欺负你。”

“好了,不要管她了,她这里有医生。你回去休息。”

池婉却摇头,一副善良体贴的模样:“毕竟贺太太也是因为我才间接变成这样,我放心不下,还是应该陪护一下的。”

贺晏齐无奈:“那你去休息室休息,我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糕点。”

他搂着池婉,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跪在地上,额头红肿的程以霜一眼。

程以霜趴在地上,额头的痛,手臂的痛,都比不上心死的万分之一。

她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与记忆中十六岁那个发誓永远保护她的少年重叠,又碎裂成粉。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很快,医生来给她处理了伤口。

因为疼痛和发烧,程以霜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傍晚,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程以霜睡得模模糊糊,忽然被一阵浓烟呛醒,耳边是嘈杂的尖叫声和奔跑声!

“医院着火了!快跑啊!”

她心中一惊,强撑着虚弱疼痛的身体爬起来,打开病房门,只见走廊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人们惊慌失措地朝着楼梯口涌去。

程以霜立马脚步踉跄的跟着人群往外跑。在楼梯口,她撞见了同样在逃生的池婉。

混乱中,池婉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抓住程以霜的手臂,两人一起重心不稳,惊叫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剧痛传来,程以霜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等她艰难地抬头,发现她们摔在了一处相对封闭的转角平台,唯一的出口被掉落的燃烧物堵住了。

浓烟越来越密,火势正在蔓延。

池婉似乎摔伤了脚,在一旁低声啜泣。

程以霜试图推开堵住的杂物,奈何身体虚弱,根本推不动,浓烟呛得她剧烈咳嗽,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了搜救员的声音,还有一个她刻入骨髓的、焦急的男声——

“先生,里面火势太大,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我的爱人还在里面!”

是贺晏齐!

下一刻,她看到贺晏齐冒着浓烟和火光,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然后,定格在池婉身上。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一把将池婉打横抱起,语气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婉婉!别怕,我来了!”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半分落在离池婉不远、同样奄奄一息的程以霜身上。

他抱着池婉,转身就要离开。

程以霜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无边的冰冷和绝望蔓延。

然而,贺晏齐刚走了两步,池婉却虚弱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第八章

贺晏齐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竟然又折返回来!

在程以霜几乎燃起最后一丝荒诞的希望时,他却看都没看她,只是快速地在池婉刚才摔倒的地方摸索了几下,捡起一个被烧焦了一角的平安符——

那是池婉一直贴身戴着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哈哈……哈哈哈……”

程以霜笑了,在浓烟和火光中,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曾经,她不小心划破手指,他都能心疼半天,抱着她一路狂奔去医院。

如今,她身陷火海,奄奄一息,他却只为另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平安符而来。

贺晏齐找到平安符,再次抱着池婉,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火海。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瞬间,一根燃烧的房梁带着轰然巨响,朝着程以霜砸落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

贺晏齐站在床边,似乎想解释什么,语气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疏离:“昨晚火灾,情况太混乱,我没发现你也被困在里面。如果早知道,我会……”

你会怎么样?

程以霜在心里无声地接话,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嘲讽的弧度。

你会抛下池婉先来救我吗?

不会的。

以前你满心满眼都是我,自然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现在你满心满眼都是池婉,眼里怎么可能还看得到我?

她觉得无比疲惫,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说。

她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看到她这副拒绝沟通、了无生气的样子,贺晏齐蹙了蹙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按了按眉心,将一杯水和几粒药片放在床头柜上:“把药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贺晏齐出乎意料地没有离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墅里,处理公务也在书房。

但她始终不肯理他。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像一根细刺,扎在贺晏齐的心头,不致命,却让他越来越烦躁。

终于,在她持续沉默的第五天傍晚,贺晏齐放下了手中的平板,走到床边。

“程以霜,”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不耐,“你到底在气什么?”

程以霜依旧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

贺晏齐的耐心似乎告罄,他伸手,有些强硬地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看着我!我说过,我现在爱的是婉婉,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程以霜这才缓缓抬起眼眸,平静的看向他。

就是这种平静,让贺晏齐心头莫名一悸,那股无名火更盛,却又仿佛砸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松开了手,像是厌倦了这场独角戏,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既然你没事,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公司还有很多重要的事。”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卧室。

直到房门被彻底关上,程以霜才轻轻地、几乎听不见地呢喃了一句:“贺晏齐,我不是在生气。”

“我是死心了。”

“所以,对你,再无期待,亦无怨憎。”

接下来的日子,贺晏齐果然没有再出现。

程以霜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安静地养伤,安静地吃饭,安静地看着窗外云卷云舒。

偶尔,她会拿起手机,不可避免地看到池婉的朋友圈。

全是她和贺晏齐甜蜜约会的照片。

而他们去的地方,全都是从前贺晏齐带程以霜去过的。

他们去了那家山顶餐厅,贺晏齐曾经在那里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他们去了海边,那里有他们一起留下的脚印;他们甚至去了那棵许愿树前,贺晏齐剪断了当年和程以霜一起挂上的同心锁,换上了和池婉的新锁。

他就这样,带着他新的“爱人”,一步一步,将她和他之间九年的痕迹,从容不迫地、彻底地抹去。

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轻松得没有一丝犹豫。

第九章

这天,贺晏齐直接把池婉接回了别墅。

“以霜,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婉婉身体还需要调理,住在外面我不放心,从今天起,她就住在这里。希望你……能和她和平相处。”

从那天起,这个曾经属于她和贺晏齐的“家”,彻底变成了他和池婉的爱巢。

程以霜被迫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欢笑声,看着贺晏齐如何将池婉宠上天。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吻,在餐厅的桌上缠绵,甚至在她曾经的钢琴前欢爱。

佣人们都低着头,匆匆走过,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听。

直到这天深夜,程以霜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吵醒。

她打开门,恰好看到贺晏齐衣衫不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打横抱着同样衣衫凌乱、下体不断渗出鲜血、痛苦呻吟的池婉,像疯了一样冲下楼,冲向门外。

不久后,管家上来,面色复杂地对程以霜说:“太太,先生吩咐,送您去医院。”

程以霜没有多问,沉默地跟着管家上了车。

到了医院,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性生活过于激烈,导致池婉黄体破裂,送医急救时,又查出她已经怀孕,引发了严重的大出血,情况万分危急。

而抢救需要大量输血,偏偏池婉是罕见的Rh阴性血,血库告急。

而程以霜,也是Rh阴性血。

贺晏齐不顾程以霜的拒绝,直接让人将她带进了献血室。

“抽!”贺晏齐对医生吼道,“一直抽,直到婉婉脱离危险为止!”

医生犹豫道:“贺先生,程小姐的身体很虚弱,再抽下去可能会……”

“她死不死无所谓!”贺晏齐打断他,“必须保住婉婉和我的孩子!”

她死不死……无所谓……

程以霜躺在那里,听着这句冰冷彻骨的话,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只是得了一场重感冒,他守在她床前三天三夜,眼圈泛青,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以霜,快点好起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如今,他却可以眼睁睁看着她的血被抽干,轻描淡写地说“死了也无所谓”。

巨大的悲痛和荒诞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眼前一黑,她再次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民政局打来的:“程小姐,您的离婚冷静期已满,可以来领取离婚证了。”

程以霜踉跄着起身,走出病房。

经过池婉的病房时,她看见贺晏齐正伏在池婉的肚子上,满脸都是即将做父亲的欣喜。

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领完离婚证,程以霜回到别墅收拾行李。

属于她的东西其实不多,大部分贺晏齐送她的珠宝、包包、华服,她一件都没拿。

在整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时,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

打开后,是厚厚一沓情书。

全是贺晏齐年少时写给她的。

“以霜,今天看到你和隔壁班的男生说话,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以霜,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我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齐,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程以霜是我贺晏齐的太太。”

“老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999天。爱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最幸福的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

她一封一封地看过去,没有流泪,只是指尖微微颤抖。

她站起身,环顾这个精心布置的家。

他们曾在这里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未来;他曾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她,说她是他的全世界;他们曾在卧室的床上相拥而眠,许下白头偕老的誓言。

如今,都成了讽刺。

程以霜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最后,她点燃了打火机,丢向窗帘。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着沙发、情书、钢琴……

在熊熊烈火中,程以霜仿佛看见了十六岁的贺晏齐和十六岁的程以霜。

他们手牵着手,对樱花树下打闹,他扯她的马尾,她笑着去追。

然后,两个人一起,渐渐在火海中一点点消散。

她笑了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飞机起飞前,她登录微博,发了最后一条动态:

「十六岁,你说要喜欢我一辈子;二十岁,我们结婚了,你在神父面前发誓永远忠诚;二十五岁,你爱上了别人;今天,我们离婚了。你的誓言你收回,我的真心我拿走,往后,我不再是被你骗回家的贺太太,只是程以霜。@贺晏齐 」

发送成功。

她关掉手机,拔出电话卡,随手扔进了座位前方的清洁袋。

第十章

程以霜那条简短的微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十六岁,你说要喜欢我一辈子。二十岁,我们结婚了,你在神父面前发誓永远忠诚。二十五岁,你爱上了别人。今天,我们离婚了。你的誓言你收回,我的真心我拿走,往后,我不再是被你骗回家的贺太太,只是程以霜。@贺晏齐 」

没有控诉,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九年时光的变迁,却字字泣血,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决绝。

贺晏齐程以霜离婚 的词条以爆炸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全网震惊!舆论哗然!

“我的天!贺晏齐和程以霜离婚了?!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京圈最不可能离婚的神仙眷侣吗?!”

“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九年啊!从校服到婚纱,怎么说离就离了?”

“‘爱上了别人’?贺晏齐出轨了?!他不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吗?!”

“程以霜可是公认的女神啊!钢琴才女,家世好颜值高,贺晏齐还能爱上谁?”

“@贺晏齐 出来给个说法!”

“你的誓言你收回,我的真心我拿走,痛,太痛了!”

媒体记者的电话如同潮水般涌向贺氏集团和贺晏齐的私人号码,几乎要打爆。

商业伙伴、共同的朋友也纷纷发来信息或直接来电,语气无不充满惊愕和难以置信:

“贺总,这……这是真的吗?你和以霜怎么会……”

“晏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晏齐,网上说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以霜那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彼时,贺晏齐正在主持一个极其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助理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不顾他蹙起的眉头,将平板电脑急切地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正是那条引爆全网的微博。

贺晏齐的目光落在那些文字上,瞳孔骤然收缩!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的震怒!

她竟然敢?!竟然敢单方面官宣离婚?!

谁给她的胆子?!

更何况,没有他的签字,离婚手续怎么可能办得成?!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视频另一端错愕的高管们,厉声对助理道:“会议暂停!”

然后快步走出会议室,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冰冷的电子女音像一盆冰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空号?她连号码都注销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失控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立刻驱车,疯了一样赶回别墅。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往日温馨的灯火,而是一片被大火肆虐后的焦黑废墟!残垣断壁,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烟熏味。

留守的佣人看到他,哭着跑过来:“先生!您可算回来了!太太……太太她下午回来,收拾了东西,然后……然后就放了一把火……我们拦不住啊!”

贺晏齐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看着这片废墟,仿佛看到了程以霜那颗被彻底焚毁的心。

她竟然决绝到了这个地步!连他们生活了五年的家,都要一把火烧掉,不留一丝痕迹!

“她人呢?!”他抓住佣人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太太……太太提着行李箱,去机场了……她说……她说再也不会回来了……”佣人泣不成声。

第十一章

机场?再也不回来了?

贺晏齐立刻派人去查航班信息,同时动用关系查询离婚登记记录。

反馈很快回来:程以霜乘坐的航班,已在数小时前起飞,目的地是欧洲。

而离婚登记处记录显示,离婚手续已于数日前办结,女方使用了男方早年签署的、具有法律效力的空白授权文件。

贺晏齐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空白文件……那是他当年爱她至深时,给予她的、代表无限信任和宠爱的承诺。

她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

没想到,她第一次使用,竟然是用来了断他们的婚姻!

一种被彻底剥离、被单方面宣判出局的失控感和愤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她怎么敢?!怎么可以如此决绝?!

就在他心乱如麻、怒火中烧之际,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是照顾池婉的护士:“贺先生,池小姐情绪很不稳定,胎象有波动,您能过来一下吗?”

贺晏齐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不得不再次赶往医院。

病房里,池婉显然也看到了新闻,脸色苍白,眼眶泛红,看到他进来,立刻柔弱地靠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和小心翼翼的试探:“晏齐……我看到新闻了……你们……真的离了?”

贺晏齐看着怀中女人微隆的小腹和楚楚可怜的脸,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空虚和烦躁,伸手搂住她,语气刻意放得平稳:“嗯,离了。”

池婉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马上又换上一副担忧体贴的模样:“离了……也好。这样,我们和宝宝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为难了……”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就是……委屈了以霜姐……”

听到“以霜”两个字,贺晏齐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打断池婉的话,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生硬:“没什么委屈的。感情没了,分开是必然的。我会给你和宝宝一个名分。”

为了平息舆论,稳定集团股价,贺晏齐很快召开了紧急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他面容冷峻,言简意赅,只有短短一句话:

“本人贺晏齐与程以霜女士因感情不和,经慎重考虑,已和平解除婚姻关系。感谢大家关心,后续不再对此事进行回应。”

“和平解除”?“感情不和”?

这四个字,与程以霜微博上那句“爱上了别人”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引发了更多的猜测和议论。

但贺晏齐用强势的手段压下了所有不利的报道,将舆论引导向“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的方向。

出院后,贺晏齐将池婉接入了早已准备好的、位于顶级豪宅区的新别墅。

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按照池婉喜欢的温馨风格装修,没有一丝一毫程以霜留下的痕迹。

池婉也确实如他曾经期望的那样“宜室宜家”,她会每天亮着灯等他回家,会在他应酬晚归时端上热腾腾的养胃汤,会细心地帮他整理衣物,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发脾气。

这明明是他曾经向往的、与程以霜那种“需要仰望和小心翼翼哄着”的相处模式截然不同的平静生活。

可不知为何,贺晏齐却总觉得这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

那种无处不在的安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无趣。

尤其当他深夜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对着电脑屏幕,鬼使神差地,他竟然在搜索栏输入了“程以霜”三个字。

网页瞬间弹出大量与她相关的新闻和旧闻。

其中,一个由CP粉精心剪辑的名为「贺程九年:从校服到婚纱,那些年我们相信的爱情」的Vlog视频,被顶到了最高处。

他下意识地点开了播放键。

第十二章

视频里,是他和程以霜的九年。

有他高中打篮球受伤时,程以霜红着眼眶,一边嘴硬地骂他“活该”、“不小心”,一边却动作极其轻柔地为他清洗伤口、涂抹药水的画面;

有他大学演讲比赛获奖时,她在台下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星光,比台上的灯光还要璀璨;

有他们偷偷约会时,她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娇嗔着捶打他肩膀的鲜活模样;

有他们结婚时,她在神父面前说着“我愿意”,眼角滑落幸福泪珠的瞬间;

还有无数个日常生活的片段,她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她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安静,她因为他忘记纪念日而假装生气、却又在他送上齐物时忍不住破功笑出来的小表情……

视频的配乐忧伤而深情,下方的评论更是扎心:

「九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九年?」

「从校服到婚纱,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吗?」

「贺晏齐到底爱上了谁?能比程以霜还好?」

「原来豪门也有爱情,只是消失了……」

「@贺晏齐,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啊!」

“啪!”

贺晏齐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种莫名的、尖锐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席卷了他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将那些画面和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也为了给池婉一个名分,贺晏齐开始带着她出席一些商业晚宴。

然而,第一次亮相,就状况百出。

池婉从未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紧张得手足无措,在面对重要的海外客户时,竟然不小心将手中的红酒洒在了对方昂贵的西装上。

她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地道歉,用词粗俗不得体,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客户脸色也十分难看。

贺晏齐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悦,频频上前救场、道歉,全程疲惫不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

“贺总这位新欢……跟以前的贺太太比起来,真是……”

“嘘……小声点,云泥之别啊……”

“程小姐当年可是艳压全场,谈吐气质没得挑,这位……真是上不得台面。”

这些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贺晏齐的耳中,也扎在他的心上。

当晚,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实在看不下去,约他出来喝酒。

几杯酒下肚,兄弟忍不住拍着桌子直言不讳:“阿齐!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了那么个……女人,你放弃程以霜?!程以霜是什么人?那是我们圈里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明珠!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对你更是没话说!你现在这个……算什么东西?连鱼眼珠都算不上!”

贺晏齐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酒水四溅,他脸色阴沉得可怕:“闭嘴!不准你们这么说婉婉!她单纯善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好得多!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再说这种话,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第十三章

好友们被他激烈的反应噎住,面面相觑,最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但贺晏齐自己心里清楚,兄弟的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埋下了动摇的根。

他灌下一大口烈酒,试图麻醉那越来越清晰的不安和……悔意。

为了向外界证明他与池婉的感情深厚,贺晏齐特意选在了他和程以霜当年定情的纪念日,带池婉去了那家位于山顶、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顶级餐厅。

这里,是他当年向程以霜求婚的地方。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夜景,甚至他点了当年程以霜最爱吃的几道菜。

然而,对面的池婉却显得格格不入。

她不会用复杂的餐具,刀叉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吃不惯精致的法餐,抱怨分量少又贵;她看不懂菜单上的外文,需要贺晏齐一遍遍解释;她甚至因为兴奋,说话声音过大,引来了旁桌不满的目光。

贺晏齐看着对面空着的、曾经属于程以霜的位置,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而来。

他想起当年,程以霜穿着优雅的小齐服,坐在那里,唇角含笑,举止得体,在餐厅中央那架钢琴前,即兴弹奏了一曲《梦中的婚齐》,惊艳了全场,也让他心动不已。

那时的她,光芒万丈,与这浪漫的环境相得益彰。

而此刻……

他看着池婉因为吃到酱汁而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涌起的不是怜爱,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刺痛。

这顿精心安排的晚餐,最终在一种尴尬和索然无味的气氛中结束。

一年后,池婉临盆,生下了一个儿子。

初为人父,贺晏齐有过片刻的喜悦,但当他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婴儿,看着孩子那酷似池婉的、平平无奇的眉眼时,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程以霜曾靠在他怀里,憧憬地说:“晏齐,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要像你,眼睛亮亮的,一定很漂亮。”

如今,女儿没有了,那个说想要女儿的人,也早已远走高飞。

池婉坐月子期间,更是将“小家子气”和“不识大体”发挥到了极致。

她嫌月子餐太贵,偷偷点外卖被营养师发现后大吵大闹;她因为孩子哭闹而情绪失控,对月嫂和佣人呼来喝去、言语刻薄;她甚至因为贺晏齐忙于工作陪她时间少而疑神疑鬼,频繁查岗,无理取闹。

贺晏齐每次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感受到的不是温馨,而是无尽的疲惫和厌烦。

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晚归,甚至不归。

就是从这时起,贺晏齐开始频繁地梦见程以霜。

梦境光怪陆离,却都无比真实。

他梦见十六岁的校园,他笨拙地告白,程以霜笑着甩开他的手,娇嗔道:“贺晏齐!”眼角眉梢却都是欢喜。

他梦见父母的灵堂前,她瘦弱的身躯在他怀里崩溃大哭,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

他梦见婚后,她每次使小性子后,又会偷偷用那种带着点委屈和试探的眼神看他,等他去哄……

每一个梦境,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而每次从这些美好又刺痛的梦中惊醒,身边只有池婉沉重的鼾声和因为怀孕生产而略显臃肿的睡姿。

巨大的落差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终于开始明白,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小模型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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