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内心深处藏着一位护卫,可上天弄人,让我成了一个无法言语的哑女,一个被遗忘在深宫偏隅的落魄公主。
文|醉红尘
红尘故事客栈,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母妃早逝,一张草席卷起扔去了乱葬岗。
我是个哑巴公主。
冷宫里的妃子不少,收养我解个闷。
父皇看我长得不错,这才从冷宫里放了出来。
我没有名字,十公主成了我的名字。
可我偏偏爱上了我的侍卫。
在我最无能为力的后宫里。
1
我内心深处藏着一位护卫,可上天弄人,让我成了一个无法言语的哑女,一个被遗忘在深宫偏隅的落魄公主。
只有在夜色的温柔庇护下,我才得以与他悄然相见。
冷宫的夜,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的脚步。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过一夜好眠,每当夜深,我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恰在此时,一缕悠扬的笛声,如山间清泉,轻轻拂过我的心田,带走了我所有的疲惫与忧愁。
不知不觉间,我沉入了梦乡,梦里是一片绚烂的花海,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当我醒来,星辰依旧闪烁,我轻轻推开窗棂,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辉。
不远处,他闭目养神,倚靠在廊柱旁,月色与星光交织,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显得他更加深不可测。
他,是父皇赐予我的守护。
我的母亲,曾是烟花之地的一名歌女,身世飘零,却拥有着令人惊艳的容颜。
父皇在一次微服出巡时,被她的歌声深深吸引,那夜,便将她带入了宫中,秘密地安置在深宫的一隅。
为了掩人耳目,母亲只能以宫女的身份隐匿于宫中,直到我的出生,让整个后宫为之震动。
那位生性多疑、善妒无比的皇后,得知此事后,立刻封锁了别院的门户。她容颜已老,只剩下岁月的痕迹。
在见到我母亲的那一刻,嫉妒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下令让我母亲喝下堕胎之药,并残忍地将我母亲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那碗药,让我母亲在病榻上挣扎了三天三夜,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还是生下了我。可惜,我却因先天不足,患上了失语之症。
而我母亲的命运,却更加凄惨。
她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悄然离世,被几个小太监用草席草草裹住,丢弃在了乱葬岗。
我是由冷宫中的几位孤独的娘娘抚养长大的。她们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孤寂生活,便决定收养我,为她们的生活增添一抹色彩。
自幼时起,我便成了众矢之的。那些失宠的妃子们一旦情绪失控,便会将愤怒发泄在我身上,辱骂我是小贱种,将皇帝对她们的不公全数发泄在我身上。身为皇帝的血脉,我也同样被遗弃,从未得到过那个男人的半点怜爱,却不得不为他偿还过去的债。
为了生存,从八岁开始,我便成为了后宫娘娘们的洗脚婢。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转折。我遇见了他。
某次,在给王美人洗脚时,我不慎打翻了水盆,她愤怒之下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按在鹅卵石小径上,当她狠狠地拧住我的肉时,皇帝恰巧路过。
那是我首次见到他,他已是五十多岁的老者。
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尽管我被打得泪流满面,我却努力弯起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一笑,似乎触动了他的内心,让他想起了当年春风楼中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子。
我们有着相似的身世遭遇。
同样的惹人怜爱。
同样的一双泪眼,充满了对世间不公的哀怨与无奈。
他皱起眉头,对身边的暗卫低声吩咐几句。暗卫心领神会,动作迅速而敏捷,如风般迅速来到我身边,一把推开骑在我身上的王美人。随后,他无声无息地跪在我身旁,轻轻梳理我散乱的头发,并偷偷瞥了我一眼。
那一瞥,深邃得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我陷入其中,从此难以忘怀。
大概是因为我继承了已故母亲那张美丽的容颜,才最终赢得了皇帝的青睐。自此,皇室少了一个卑微的洗脚女婢,多了一个备受尊崇的第十公主。
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宫殿,有了温柔体贴的宫女陪伴,还有一个暗卫守护在我身边,他的名字是顾凌。
2
我无名无姓,父皇仅以“小十”称呼我,因此宫中所有人都唤我为“十公主”,他亦是如此。
我天生失声,而他亦是沉默寡言,除了对父皇那句简单的“遵命”外,我几乎未曾听过他开口说话。
多年在冷宫的生活让我对黑夜充满了恐惧,害怕那些潜藏的老鼠、呼啸的寒风,还有那些时而疯狂的养母。每个夜晚,我都无法入眠,只能睁大双眼,凝视着窗外的月色、听着雨声、感受着寒风的侵袭。
然而,每当这时,窗外总会传来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如同夜风中的一抹宁静,抚慰着我惶恐不安的心灵。我总会悄悄打开窗棂,望向那夜色中朦胧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有时,我会在梦醒时分,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笛声会随之戛然而止,我会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摘下面具的样子,比我想象中更加英俊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
我垂下眼眸,将手中的竹伞递向他,想要为他遮挡风雨。他却立刻后退一步,避开我的手,恭敬地拱手作揖道:“公主。”
我尴尬地收回手,心中明白我们之间的界限。也好,我早已习惯孤独为伴,若有了朋友便会有了牵挂和羁绊。他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无法成为他生命中的主人。就这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3
九公主驾到时,场面极其隆重,我疑惑不解,我这个名字中只有数字的公主何以招惹到她,但她确实亲临此地。
她怒气冲冲地捏住我的脸颊,手指上涂着鲜亮的蔻丹,如同鲜血一般,狠狠地将我摔在地上,口中斥骂道:“谁允许你这个低贱的丫鬟出现在宫廷宴会的?你也配与我同席而坐?”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前几日在镇远将军赵临渊的庆功宴上,父皇曾在朝臣们面前认了我。赵临渊深深注视了我几眼,还远远地向我举杯致意。
众所周知,赵临渊是九公主的心仪之人,也是皇帝钦定的准女婿。他这样频繁地向我示好,无疑是给了九公主一个响亮的耳光。
九公主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命令几个侍卫上前揪住我的头发进行殴打。我的宫女们见状,都自觉地低下头,整齐有序地退出了大殿。
九公主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在她的示意下,侍卫们竟然开始恶意地撕扯我的衣物。
“嘶——”
我的肩膀处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尽管有头发的遮挡,但还是隐约可见里面粉色的肚兜。
我是一个哑巴,连哭泣都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摇头,拼命地往后躲避。
在九公主的默许下,那些大胆的奴才们狞笑着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
她想要毁掉我!
一旦我被毁,我就成了被遗弃的花朵,成为皇室的耻辱,也就不再是她的威胁了。父皇不会严厉惩罚她,最多只是让她禁闭几天。而我,我的一生都将因此毁灭。
我边流泪边向后退缩。当我快退到墙角时,一片阴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侧过头,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日光斑驳地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是顾凌。
须臾之间,那几位解衣卸甲的侍卫已颓然倒地,痛苦呻吟。九公主尖叫一声,正欲夺路而逃,却遭顾凌持剑拦截。他双眼赤红,如同激怒的雄狮,步步紧逼。
“你这恶奴,意欲何为?”九公主惊慌失措,声音颤抖。
我张口欲语,欲劝顾凌息怒,须知她乃父皇掌上明珠,我等难以招惹。顾凌似懂我意,他身形挺拔,如同山岳,为我遮挡风雨。然而,我无力护他周全,只能祈愿他能自保。
然顾凌并未听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利剑出鞘,寒光闪烁。剑芒在九公主头顶掠过,珠钗散落,青丝一缕随之飘落。
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何况她乃金枝玉叶的九公主,自幼娇生惯养。顾凌此举,实乃大不敬。
果然,他很快便被侍卫带走。我不知九公主会在父皇面前如何诋毁,只知她在寝宫中哭闹不休,誓要置顾凌于死地。
因此,顾凌难逃一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我真是个无用的公主,或许还是个不祥之人。凡与我亲近者,凡对我真心相待者,皆难逃厄运。我娘因我而逝,他为我而丧命。为何非我死而能平息这一切?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顾凌,他回首一顾,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英俊的面庞。他唇角微扬,似有一抹阳光掠过,又似最后的告别。
4
我又开始陷入失眠的漩涡。每当夜幕降临,窗外那熟悉的清俊身影和悠扬的笛音已不复存在。我蜷缩在角落,胃痉挛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因为我吞下了致命的毒药。
记忆中的那块糖糕,就像小时候养母们偶尔给予的甜蜜,滋味深入骨髓,难以忘怀。而顾凌,他就是那块糖糕,失去他,我已无法承受生活的苦涩。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我如此轻易地解脱。身为公主,我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尽管平时遭受着宫人们的欺辱与嘲笑,但在生死关头,他们却不敢让我轻易死去。
醒来时,父皇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的宫人们此刻正遭受着严厉的惩罚,那阵势让我有些恍惚,仿佛我真的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公主。
我挣扎着起身,跪在床边向父皇磕头,心中的苦楚却难以用言语表达,只能让泪水肆意流淌。身边的总管太监递过笔墨,让我将心事书写下来。虽然识字不多,但那个名字却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头——顾凌。
在一个冷雨敲窗的夜晚,顾凌回来了。他轻轻敲打着窗棂,我感应到他的到来,推开窗子,见他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却仍带着温和的笑容。
我们相视无言,彼此心中都明白对方所经历的苦难。他从慎刑司出来,必定受到了重伤,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来看我,只为让我安心。
风轻轻吹过,我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似乎预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愫。他察觉到我的触碰,想要转身离去,但我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湿漉漉的感觉传来,那是他的鲜血。
顾凌啊,我们如此相似,你的伤口可以暴露于人前,而我的伤痕却深藏在心底,无药可医。为何我们不能跨越那道无形的鸿沟,真正地走进彼此的内心呢?
我抬手拭去泪水,尝试用手势向他表达我的心意:我想为你包扎伤口。
他抬头望向我,眼中满是困惑,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图。
我无奈地放下手,他却突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对我说:“公主,您不必如此,我的伤并不重,您无需亲自动手。”
看来,他确实读懂了我的心意。
然而,我们之间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那是身份的差异,让我们始终无法跨越。
下一刻,他已重新戴上了面具,如同影子般消失在夜色中,回到了他的隐秘之地。
5
父皇再次忆起了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女儿。
他赐我一座更为富丽堂皇的宫殿,赐予我无尽的荣华与无数宫婢侍奉,还请来学识丰富的太傅教导我识文断字。那些曾经对我恶语相向,骂我是野种的礼仪嬷嬷,如今见了我,皆是满面堆笑,恭敬地称呼我为“清雅公主”。
是的,我终于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李清雅。
父皇还打算挑选一个吉日,将我过继给皇后娘娘,让我成为名义上的嫡公主。
父皇时常到我的宫中来,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眼中满是深深的怀念,似乎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心中的那个她。
他轻叹一声,顺着我的发丝说道:“朕初次见到你娘时,她与你年纪相仿,抱着琵琶出现在朕面前,清新脱俗,宛如白云出岫,让朕一见倾心。”
我娘?
我心中冷笑连连,你若真的爱她,又怎会让她受尽欺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你放心,朕会给你娘一个应有的名分,将她的衣冠冢葬入皇陵,百年之后,她定会与朕同眠于地下,但前提是小十你得听话。”
我明白,听话是我唯一的出路。
因此,我变得乖巧听话,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才能避免再次被人欺凌,才能找回我曾经失去的尊严。
整个宫殿的奴仆们也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我。
他们知道,这个曾经被他们看不起的野丫头如今已经翻身做了主人,风头甚至盖过了九公主,恩宠更是无人能及。
九公主的态度却与我截然不同,每次碰面,她总是翻着白眼,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我明白她心里所想: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装腔作势。
半个月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到顾凌的身影。
深夜,我从梦中惊醒,披着被子坐起,习惯性地望向窗口。月光依旧洒落在窗台上,但风中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了。
他被父皇的人带走了。
数月前,犬戎使者来到宫中,提出迎娶我们大康的嫡公主为妻,那位尊贵的九公主殿下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然而,父皇怎肯轻易答应。但犬戎的兵马强壮,他们不会和我们讲那些文绉绉的道理,要么顺从,要么就得面对他们的铁蹄。
宫中的公主们,要么姿色平平,要么已经嫁人。姿容出众且年龄相仿的,除了我,便只剩下九公主了。
于是,我成了父皇用来平息这场风波的替身公主。
父皇承诺,会给我最盛大的婚礼,无上的荣耀。他会用十里红妆,千里送嫁,只要我听话,顾凌就能平安无事。
我别无选择。
但我不会说话,这成了父皇最担心的问题。于是,他请来了赵临渊,这位常年驻守边关、与犬戎将领多次交锋的将领,来教我学习犬戎的语言。他对犬戎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
当赵临渊一身儒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为何长安城的少女们都对他倾慕不已。
他气质儒雅,温润如玉,让满室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他微笑着朝我伸出手,没有言语,只是用手指轻轻弯动,用手语向我问好。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他的意思。
他告诉我,犬戎人由于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常常聚少离多,因此他们更习惯于用手语交流。他让我不要担心,会教我慢慢适应。
我试着用手语回应他,说了声谢谢。
他的笑容总挂在脸上,但从未触及眼底深处。与我在一起时,他总是笑意盈盈,但独自一人时,眉头却常常紧锁。有时,我的余光捕捉到他在远处默默凝望我,可当我回头,他又恢复如常,仿佛那只是一场幻觉。
有一次,我沉浸在书写中,未曾察觉他的到来。他见我字迹潦草,便俯身悉心指导。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始终难以掌握要领。他便轻握我执笔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我书写。一股暖流自手心蔓延至心底。尽管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他毕竟是个青春少年,我们首次如此亲近,让我措不及防,羞红了脸颊。
这一幕若是落入有心人之眼,恐怕会生出诸多遐想。
果然,九公主突然闯入,我惊慌失措,手足无措,一副心虚的模样。她怒气冲冲,未让宫人动手,便推翻了我的案台,更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她戴着坚硬的护甲,我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几道血痕。
她仍不解气,反手欲再打我,却被赵临渊出手制止。她怒视着我,咬牙切齿地吐出恶毒的话语,指责我出身低微,品行不端。赵临渊愤怒地甩开她,冷冷地斥责她的无理取闹,并请她离开书房,以便继续为十公主授课。
九公主泪眼婆娑,苍白着脸,讽刺地笑道:“若本宫不来,你们是不是要在被窝里授课了?”赵临渊抬起手,却又停在半空,终究没有打下去。九公主冷笑一声,挑衅地问他是否敢打她。赵临渊闭眼深呼吸,紧握的拳头最终松开。九公主哭着跑出书房。
赵临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和的目光转向我,苦笑一声道:“对不起公主,怕是要连累你了。”不久之后,宫中便传出了风言风语,称准驸马赵临渊与清雅公主在书房有染。
那时,父皇下令将我禁闭在昔日居住的偏殿,四周有侍从严加看守,更有面色严厉的嬷嬷时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父皇甚至派人传话给我,要我安守本分,否则,那纸合约将成废纸一张。届时,我将永远被囚禁于此,重归旧日的生活,而顾凌也将离我远去,再难相见。
我曾幻想过自己能从枝头跃起,振翅高飞,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跌落尘埃,化为泥土。九公主的话如今在我耳边回响,乌鸦终究是乌鸦,无法蜕变成高贵的凤凰。
6
在金秋的九月,我成为了皇后娘娘的养女。尽管皇后娘娘已年届五十,却依然保持着那份高雅与美丽。每当她展露笑颜,眼角的皱纹就如同盛开的雏菊,为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岁月的韵味。
在为我梳妆时,皇后娘娘的举止宛如一位慈爱的母亲。然而,当她用护甲轻挑我的发丝时,那种刺痛感让我眼泪直流,但我只能强忍不动。
她细心地为我插上玉簪,对着铜镜打量我,嘴角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瞧,我们的小十真是个美人坯子,将来的夫君定会倍加疼惜你,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我心中却是不屑,福气?这样的福气若是真有那么好,她又怎会舍得给她的女儿?
正沉思间,外头传来通报声,说是九公主前来问安。我的手一颤,玉簪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九公主”这三个字,不知何时开始,在我听来就如同催命的符咒。
皇后娘娘见我这般慌张,不禁轻笑出声,她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母后会保护你的。”
九公主一进门,便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大声说道:“母后,你怎么能给她梳头?她这般卑贱。”
皇后娘娘微微皱眉,斥道:“没规矩,小十现在是我的养女,便是你的妹妹,你平时的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九公主听后,眼泪夺眶而出,她指着我哭道:“她不过是个娼妇的女儿,凭什么与我平起平坐?赵临渊你要跟我抢,父皇的宠爱你也抢,现在连母后你也要争,这宫里宫外的风光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现在,赵临渊都不肯见我了,你……你满意了吧?”
她逼近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贱婢,你以为嫁到蛮荒是去享福的吗?那里野蛮,女人稀少,你嫁过去不过是被人欺凌的对象罢了。还有你的小暗卫,本宫早晚要收拾他!”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将我震醒,我从床榻上猛地坐起,冷汗直流,浸湿了贴身的薄衫。
我脑海中回荡着白天九公主的话语,我呆愣地望着窗外,内心祈愿着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能再次出现在纱窗上,然而却空空如也。
不久之后,犬戎的大皇子前来朝见,我被精心打扮,如同玩偶般被安排在父皇身边,就连九公主的席位都高于我。
大皇子的目光频频向我投来,他并非粗犷之人,反而有着俊逸的外貌,身材挺拔如松,与我们中原的将军无异,只是那双紫瞳中闪烁着过于热烈的光芒,显得放肆而张扬。
我手中的酒杯握得愈发紧实。
他却轻轻一笑,双手交叠于胸前,向父皇行礼,用的是他们犬戎的礼节,说的却是我们中原的语言——
“尊贵的皇帝陛下,臣愿为犬戎王求娶您的嫡公主,恳请陛下割爱。犬戎愿以十二分的诚意,与大康缔结秦晋之好,永结和平。”
父皇脸上浮现出一丝虚伪的慈悲,他皱眉道:“小十是朕最疼爱的女儿,犬戎有何物可交换?”
“以我犬戎未来大妃之位如何?”大皇子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眸中笑意盈盈,显得温文尔雅。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议论纷纷,坐于下首的九公主愤怒地将酒杯掷出,愤然离席。
她是否认为我这一局必胜?还是后悔让我替嫁?
这些我都不再关心,人的心只有拳头般大小,只能装下那些真正重要的人和事。其余的,就任它们随风飘散吧。
窗外的月亮逐渐圆润,我倚窗而坐,仰望夜空,手中摩挲着一支玉笛,那是顾凌留给我的。如今,它的主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三日之后,我便要远嫁他乡,此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他一面。
微风送来缕缕梨花香,我闻着花香,有些困倦,打了个瞌睡便向前倾去,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我。
我瞬间清醒过来,若是我能说话,定会欢呼出声,但我不能,我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
顾凌,顾凌,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只僵了一瞬,便紧紧拥住了我。
他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梨花香,如同雨后竹林般令人心旷神怡。
他轻声说道:“公主,别怕,我带你走。”
我疑心自己在做梦,抬头便看见他眼中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芒,柔和而温暖。
我哭着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自从得罪了九公主,父皇便将我囚禁,还加强了守卫,将我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他防我就像防贼一样,仿佛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能飞天遁地。
顾凌伸出温暖的手,轻抚着我的发丝,以安抚的方式为我整理了一下:“试着闭上眼,再睁开时,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温柔地抱着我向外走去。
在这宁静的夜晚,我隐约听到了兵器相交的声响,还有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上马,一直向东,过了承德门就安全了。”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身披铠甲的赵临渊,平日里他总是温文尔雅,但此刻手持长枪的他,却显得如此英武不凡。这让我想起了那首传颂他的歌谣——
“长安城的少年英俊潇洒,骑马驰骋在黄昏的余晖中。他佩戴着精美的玉羁和玛瑙装饰,手持金络珊瑚鞭,威风凛凛。”
然而,我知道他内心并不满足于此,他向往的是“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情壮志。
他渴望的是“壮志未随岁月老去,即使身死也能成为鬼中雄杰”的英勇与荣耀。
但命运却让他独自守卫国门三年,没有兵卒相助,还要负责护送我这个柔弱女子前往边塞,保卫国家。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一种难以言说的屈辱,他感到胸口像有一块巨石般沉重,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使用他教我的手语向他表达谢意,他恭敬地向我行礼:“公主,一路珍重,山高水远,恐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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