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宫宴之上,有臣子问:“听闻王爷在民间时,有一女子对您不离不弃?”
1
我相依为命的瞎子男友,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而我只是个在街头卖唱养他的小歌女。
萧烬眼盲体弱,我便将攒下的所有钱都给他买最贵的药材。
可当他重见光明,带着皇家禁卫军踏平丞相府恢复身份时。
他却转身将我那开茶馆的邻居姐姐封为了王妃。
宫宴之上,有臣子问:“听闻王爷在民间时,有一女子对您不离不弃?”
萧烬回答:“一个唱曲儿解闷的伶人罢了,当不得真。”
后来,他权势滔天,而我被选入宫,成了他死对头小皇帝的皇后。
新婚当夜,萧烬闯入我的寝宫:
“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毛头小子?”
“因为他从不把我当成唱曲儿解闷的伶人!”
萧烬冷笑:“你就这点见识?”
我点头:“没错,就这点见识!”
残阳如血,将我与萧烬栖身的小院染上一层暖色。
我将今日卖唱得来的几十个铜板倒在桌上,一枚一枚数得分明。
“今天听曲儿的客官大方,够我们吃三天的肉包子了。”
萧烬坐在桌边,安静地听着。
“辛苦你了,月婵。”
他的声音总是很轻,带着一丝病弱的沙哑,却总能抚平我所有的疲惫。
我是个歌女,他是我的瞎子夫君。
三年前,我在城外捡到重伤濒死的他。
他不说来历,我便也不问。
我只知道,他叫萧烬,是我月婵的男人。
他眼盲体弱,我就唱歌挣钱,把攒下的每一个铜板都拿去药铺,给他换最好的药材。
邻居开茶馆的琳妩姐姐又端来了她亲手做的糕点。
她人美心善,时常接济我们,总说我一个姑娘家太辛苦。
“月婵妹妹,快趁热吃,刚出炉的。”
“阿烬也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萧烬礼貌地道了谢,却没有动。
等琳妩走后,他才摸索着拉住我的手。
“我不喜欢桂花糕,我只喜欢你唱的歌。”
我心里一甜,把今日新学的曲子哼给他听。
他靠在我的肩头,手指在我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
等我。
城里来了位号称能治百病的神医。
据说,连宫里的贵人都派人来请。
我动了心思,想请他为萧烬看看眼睛。
可光是问诊金,就要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是我不吃不喝唱上十年都攒不够的天文数字。
我看着妆匣里那支做工精巧的玉兰发簪。
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萧烬听力极好,他听到了我打开妆匣的声音。
“月婵,不许去。”
他的手抓得很紧。
“我的眼睛不重要,我不许你委屈自己。”
我反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萧烬,我想让你亲眼看看我。”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好”。
琳妩姐姐知道了我的难处,主动提出帮我找买家。
她说她认识一个酷爱收藏玉器的富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三天后,她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我。
“一百五十两,那个富商特别喜欢,妹妹快收好。”
我感激得几乎要给她跪下。
她扶住我,温柔地笑。
“傻妹妹,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我拿着钱,一路跑到医馆,将那位据说日理万机的神医请回了家。
2
神医为萧烬诊脉后,开了一张长长的药方。
他说萧烬的眼睛是因为旧伤入脑,又被毒素侵蚀所致,并非全无希望。
只是药方上好几味药材都极其珍贵,一百两银子将将够一个疗程。
我看着手里剩下的银子,咬了咬牙,全部换了药。
每日我亲自熬药,一口一口喂他喝下。
苦涩的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我便用指腹为他拭去。
他握住我的手腕,眉头紧锁。
“太苦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药,连忙从怀里摸出一颗蜜饯。
“那你赶紧吃了这颗糖。”
他却摇了摇头,将我的指腹凑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现在甜了。”
我的脸瞬间红透,比窗外的晚霞还要艳丽。
那段日子,虽然清苦,却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
一个疗程的药喝完,萧烬的身体好了许多,眼睛却仍旧没有起色。
我有些灰心,他却反过来安慰我。
“慢慢来,不急。”
那天我收摊得早,特意绕路去给他买了最爱吃的糖葫芦。
可当我推开院门时,屋里却空无一人。
桌上的碗筷还摆在那里,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我慌了神,在屋里屋外找了个遍,嘶声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萧烬!萧烬!”
回答我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他不见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疯了一样满城寻找,问遍了所有可能见过他的人。
琳妩姐姐也陪着我一起,她眼圈红红的,比我还难过。
“月婵,你别太担心,阿烬他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是被家人接回去了呢。”
家人?
我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人。
我只知道,他很怕被仇家找到。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他的仇家找来了?
整整七天,我几乎不眠不休,直到最后虚脱倒在街上。
就在我意识模糊之际,我听到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盔甲碰撞的铿锵声。
整条长街的百姓都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我挣扎着抬头望去。
一队气势慑人的禁卫军正护送着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前,一个身穿玄色蟒袍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他没有蒙眼,那双深邃的眼睛,锐利如鹰。
是他。
是我的萧烬。
他恢复光明了。
我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地想冲过去。
“萧烬!”
冰冷的戟尖拦住了我的去路,禁卫军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被推倒在地,狼狈不堪。
在被人群淹没前,我看到人群的另一端,琳妩姐姐正静静地站着。
她没有看我,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背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志在必得。
3
他是当朝摄政王,三年前遭人暗算,流落民间。
如今他王者归来,踏平了政敌丞相府,权倾朝野。
整个京城都在传颂摄政王与一位奇女子的爱情佳话。
说王爷落难之时,有一位心善的茶馆老板娘不离不弃,悉心照料,还为他寻医问药,助他恢复光明。
王爷感其深情,不日将迎娶她为正妃。
那个女子,是琳妩。
我成了全城的笑话。
一个妄图攀附权贵的低贱歌女。
我守在摄政王府的侧门,等了三天三夜。
我只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吃的、穿的、住的,都可以是假的。
可那些日日夜夜的陪伴与温情,难道也是假的吗?
王府的管家终于出来见我,脸上挂着鄙夷的冷笑。
“我们王爷说了,不认识什么叫月婵的女人,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不信。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从怀里掏出一枚他亲手为我雕刻的木簪。
“你把这个交给他,他看到就会明白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他说过,见簪如见人。
管家不耐烦地夺过木簪,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
“不知好歹的东西,再不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冰冷的雨水混着泥土,溅了我一脸。
我看着地上那堆碎木,心也跟着碎了。
我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差点死在那个漏雨的破屋里。
等我再次睁开眼,床边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陌生男人。
他自称是宫里的公公,奉太后之命,在民间寻访声乐奇才。
他听过我唱歌,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
“姑娘可愿入宫?”
入宫?
我看着自己这副形容枯槁的样子,自嘲地笑了。
我这样的人,进去做什么?
当个刷马桶的宫女吗?
那公公却说:“太后娘娘说了,只要你愿意,可以直接封为才人。”
我愣住了。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街头歌女,凭什么?
公公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如今摄政王权势滔天,连皇上都成了他手中的傀儡,太后娘娘……也是没办法了。”
“姑娘你歌声动人,又与摄政王有过一段渊源……”
我瞬间明白了。
他们是想利用我,去牵制萧烬。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被他弃之如敝屣的女人,能有什么用?
我本想拒绝。
可脑海中却浮现出萧烬那张冷酷的脸,和琳妩那得意的笑。
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荣光?
凭什么我就要像蝼蚁一样,被他们踩在脚下,无声无息地死去?
我不甘心。
“好,我进宫。”
我对着铜镜,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入宫前,我被安排在一处别院里调养身体。
每日燕窝人参地补着,我的气色很快红润起来。
教养嬷嬷不厌其烦地教我宫中礼仪,从走路姿势到说话语气,都苛刻到了极点。
我学得很快,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一个月后,我被送入宫中。
没有册封,没有名分。
我被直接送到了皇帝的寝宫——乾安宫。
当今的天子,年仅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他长得很好看,眉眼精致,皮肤白皙。
只是神情总是怯怯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好奇。
“你就是太后送来的人?”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奴婢月婵,参见皇上。”
他让我抬起头。
“你就是那个摄政王不要的女人?”
他的话很直接,甚至有些残忍。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是。”
他走下龙椅,绕着我走了一圈,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
“抬起头来,给朕唱个曲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缓缓开口。
唱的,正是那首我曾无数次唱给萧烬听的《凤求凰》。
我的歌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
一曲唱罢,大殿里寂静无声。
少年天子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也有同病相怜。
“以后,你就留在朕身边伺候吧。”
我成了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红人。
虽然依旧没有名分,但整个后宫谁都知道,乾安宫里住进了一位歌声动人的月姑娘。
皇帝走到哪儿都带着我。
他批阅奏折时,我为他磨墨。
他心情烦闷时,我为他唱曲。
他从不碰我,待我更像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
他会跟我抱怨摄政王又在朝堂上如何独断专行,又有哪些大臣对他阳奉阴违。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
我知道,我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用来试探萧烬,甚至激怒萧烬的棋子。
很快,萧烬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4
在他与琳妩大婚前夕的宫宴上,我作为皇帝的近侍,随侍在侧。
这是我与他分开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
他一身王爷正装,气度不凡,身边的琳妩穿着王妃礼服,娇艳动人。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心,早已麻木,不起一丝波澜。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位喝醉了的臣子大着胆子开口。
“听闻王爷在民间时,有一女子对您不离不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萧烬身上,包括龙椅上的小皇帝。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我看到萧烬端起酒杯,神色淡漠。
“一个唱曲儿解闷的伶人罢了,当不得真。”
满堂哄笑。
那些朝臣们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琳妩依偎在萧烬身边,嘴角微笑,眼底是对我赤裸裸的轻蔑。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的情绪。
伶人。
原来我掏心掏肺的三年,在他眼里,不过是解闷的玩意儿。
小皇帝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
“月婵,别听他的。”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笨拙的安抚。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皇上,臣女没事。”
我没事。
哀莫大于心死,我已经没有心了,又怎么会有事。
宴会结束后,小皇帝在御花园里大发雷霆,砸碎了好几个名贵的花瓶。
“欺人太甚!萧烬他欺人太甚!”
他气得眼眶通红,“他不仅不把朕放在眼里,还如此羞辱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
“皇上,光生气是没有用的。”
他停下动作,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
“那朕能怎么办?满朝文武,大半都是他的人。”
我跪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皇上,您是天子,就该有天子的威严和手段。”
“臣女不才,愿化作你最锋利的刀,助你斩尽一切宵小!”
5
我开始教小皇帝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躲在太后身后,对摄政王敢怒不敢言的傀儡。
我告诉他,萧烬并非无懈可击。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太自信,太看不起他这个侄子。
我利用曾经与萧烬相处的点滴,分析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他喜欢走险棋,喜欢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表面上依旧恭顺,暗地里却开始一步步瓦解他的势力。
小皇帝开始有选择地提拔一些被萧烬打压的寒门学子。
他开始在朝堂上,对一些无关紧要的政事,提出与萧烬相左的意见。
每一次,他都表现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闹脾气。
萧烬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小皇帝青春期的叛逆。
他甚至在与琳妩的私下谈话中,嘲笑小皇帝的幼稚。
这些话,通过我安插在王府的眼线,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
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来。
萧烬和琳妩的婚事,因为太后突然病重而延期了。
太后是真的病了,但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我用一种慢性毒药,让太后的身体日渐虚弱,但又不至于立刻致命。
这给了小皇帝足够的时间和理由,以侍奉汤药为名,将朝政暂时“托付”给摄管家。
他则利用这段时间,频繁地召见那些被他新提拔的年轻官员,在自己的寝宫里议事。
一个以皇帝为核心的政治小团体,在萧烬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形成。
萧烬不是没有察觉。
他派人监视乾安宫,但小皇帝和我早有准备。
他们听到的,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孝顺的皇帝在为母后祈福,和一个安分守己的宫女在旁伺候。
琳妩也曾试图进宫来试探我。
她在我面前,故作惋惜地提起往事。
“月婵妹妹,当初真不是姐姐不帮你,实在是王爷他……唉,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如今你在宫里,也好,总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手腕上那只成色极佳的翡翠镯子。
我认得那只镯子。
当年我为了给萧烬凑医药费,忍痛卖掉了我娘留下的玉簪。
琳妩告诉我,她把簪子卖给了一个富商。
可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富商,就是琳妩自己。
她用极低的价格骗走了我的簪子,转手就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
而那只翡翠镯子,就是她用卖簪子的钱买的。
我看着那只镯子,眼神平静无波。
“多谢王妃娘娘挂心,我现在很好。”
我的平静,让琳妩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
她想从我脸上看到嫉妒和不甘,但我什么都没给她。
6
太后的身体在我的“调理”下,时好时坏。
这让萧烬分身乏术,他既要处理朝政,又要顾及孝道,频繁地进宫请安。
这就给了我更多接近他的机会。
在长信宫的宫道上,我们偶遇了。
他带着一群随从,我扶着小皇帝。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参见皇上,参见……月姑娘。”
他故意在我的称呼上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嘲讽。
小皇帝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我却微笑着,对他屈膝行礼。
“参见摄政王。”
我的坦然,似乎让他有些不悦。
他身边的琳妩,更是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我。
“月婵,见到本王妃,为何不行礼?”
我抬起头,笑容不变。
“王妃娘娘说笑了,我如今是皇上身边的人,按照宫规,只需向皇上、太后和有品级的娘娘行礼。”
“您是外臣家眷,不在其列。”
琳妩的脸瞬间涨红。
她没想到,那个曾经任她拿捏的软弱歌女,如今敢当众顶撞她。
她气急败坏地想发作,却被萧烬一个眼神制止了。
萧烬看着我,眼神深沉,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
“月婵,你变了。”
我笑了。
“人总是会变的,王爷不也一样吗?”
“以前的你,可不会把真心当成解闷的玩意儿。”
我的话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脸色,第一次在我面前变得难看起来。
我们的交锋,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弱女子。
我是皇帝的利刃,是悬在摄政王头顶的一把刀。
萧烬开始正视我的存在。
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前尘旧事,而是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
他开始调查我,调查我入宫后的一举一动。
但他什么都查不到。
我的所有痕迹,都被小皇帝和太后抹得干干净净。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恰巧被太后看中,又恰巧得了皇帝青睐的幸运儿。
他们不会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我的影子。
萧烬找不到我的把柄,便开始从别处下手。
他以整顿吏治为名,弹劾了几个小皇帝新提拔的年轻官员,给他们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这是警告,也是示威。
他在告诉小皇帝,也告诉我,谁才是这个王朝真正的主人。
小皇帝气得在乾安宫里团团转。
“月婵,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
来源:桃子味气泡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