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虞玥,这戒指……尺寸不对。”我盯着卡在小指关节的钻戒,声音发虚。
生日当晚的餐厅里,未婚妻单膝跪地,向我递来求婚的戒指。
可当她试图将戒指套上我无名指时,眉头却骤然拧紧。
“怎么回事?戴不进去啊,你手指变粗了?”
“还有这手,粗糙成这样,就不知道保养下?”
说着,她放弃了无名指,随手把那枚钻戒塞进了我的小指。
看着那枚尺寸全然不符的戒指,我突然心念一动:
这场婚,或许不必结了。
1
“陆修远,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虞玥的声音将我从怔忪中拽回。
“虞玥,这戒指……尺寸不对。”我盯着卡在小指关节的钻戒,声音发虚。
“陆修远,尺寸不对能怪我?还不是你这手的问题,跟根白萝卜似的又粗又壮,你瞧瞧我朋友圈里的男士,哪一个不是双手洁净修长,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打理下自己的手?当初认识你时,你天天跟那些修复材料打交道,每次牵手都能闻到股化学试剂味!”
“好不容易不再碰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怎么手还是这么糙?修远,你就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再说了,我订的可是标准尺寸,全球统一的规格!别人的未婚夫戴上都刚刚好,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我的脸颊瞬间滚烫,难道真的是我的手太粗了?
可这双手,是为了虞玥才变成如今模样啊。
指尖粗糙,是因为她工作忙碌、饮食紊乱,我潜心研究菜谱调理她的肠胃,每日下厨做三餐,油烟和洗洁精把指甲边缘侵蚀得沟壑纵横。
我们那套一百二十平的婚房,全靠我一人打扫,累得腰都直不起时,她才会敷衍夸一句:“修远,家务做得越来越像样了。”
她只看得到结果,从未留意过背后的艰辛。
如今,她却举着我为她操劳而变粗糙的手,在众人面前斥责我为何手指粗、为何不保养?
我望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再看看那枚不合身的戒指,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倾尽所有付出,原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料到七年感情熬过后,先等来的是她的嫌弃!
虞玥掏出湿巾,反复擦拭刚才碰过我手的指尖,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擦完手,她指着我亲手做的蛋糕,朝路过的侍者高声喊:
“服务员!把这廉价又幼稚的东西撤掉!”
“简直拉低了这家米其林餐厅的档次!”
“虞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着牙质问。
“什么干什么?陆修远,你都二十八岁了,能不能成熟点?整天就围着灶台转,我赚的钱不够你买个好蛋糕吗?”
“来高档餐厅还带自己做的便宜货,还是卡通造型,那是我小侄女才喜欢的玩意儿,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收拾下自己。”
“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我马上就要升总监了。”
“等我当上总监,你就是总监夫人了,这种拿不出手的习惯和审美,都得改!”
“我这是提前教你规矩,懂吗?”
我强压着喉咙里的酸涩开口:“恭喜你要升职。但我手粗糙是因为常年做家务,你这是升职了就开始嫌弃……”
虞玥打断我的话,把戒指扔给我:“行了,净说些我不爱听的,戒指你自己戴吧。”
接着她坐下刷手机回消息,我无意间瞥见备注——“王总”。
【王哥,我这边很快搞定,今晚肯定让您满意。】
2
搞定什么?满意什么?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下一秒,一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是虞玥的上司王睿。
他径直走到虞玥面前,把公文包扔给她。
“小玥,帮我拿着包。”
“还有,鞋带松了。”
“好的王哥,您坐,您快坐。”她扶着王睿坐在主位,当着我的面蹲下身,给王睿系紧松开的鞋带。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被扎进一根尖刺。
昨天散步时,我的鞋带松了。
我弯腰去系,动作刚慢了点,她就站在旁边不耐烦地催:“陆修远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我等你半天了!”
原来,她不是没有耐心。
只是,这份耐心从不属于我。
虞玥系完鞋带,仰着头眼巴巴看着王睿。
王睿满意地勾了勾唇,用鞋尖轻轻挑了下她的下巴,赞许道:“不错,小玥,越来越懂事了。”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我,嘴角挂着讥讽:“你就是陆先生吧?”
“我一直觉得,男人最大的价值在于事业,在于建功立业。”
“像你这样二十几岁就放弃工作,整天围着女人和家务转,最后只会被社会淘汰,变成靠女人养的废物!”
“陆先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我是可怜你,二十多岁看着像四五十岁的大叔,拿不出手,多可悲啊!”
“王先生,每个人选择不同,倒是您随意评判别人的生活,打扰员工的私人时间,未免太没风度!”我怒声反驳。
王睿脸色一僵,随即盯着我手上的戒指,嘲讽道:“哟,陆先生这枚不合手的戒指,看着挺眼熟啊!”
“想起来了,今天在公司门口的路边摊见过同款,标价九块九。”
他转头对虞玥说:“小玥,我虽说想看看你逗逗家里这位,但你买个九块九包邮的塑料戒指,也太敷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九块九的戒指,路边摊?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虞玥,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我对视。
原来,这场所谓的求婚,从头到尾都是博男上司一笑的戏码,而我是唯一被耍的小丑!
王睿轻蔑地扫我一眼,对虞玥说:“行了,别在这浪费时间,李总还等着我们开会,走了。”
“好的王哥,都听您的。”
虞玥点头哈腰,拿起他的包起身要走。
经过餐桌时,王睿故意撞了下桌子。
砰——我花了一下午亲手做的蛋糕摔在地上。
王睿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哎呀,没留意。”
虞玥紧随其后,也没回头看一眼。
我望着地上糊成一团的蛋糕,屈辱和怒火涌上心头,眼眶瞬间红了。
原来,不爱的时候,真的连眼神都懒得给。
3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街头,口袋里的体检报告被我捏成一团,皱得不成样子。
报告显示,长期劳累和精神压力让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医生反复叮嘱要静养,不能情绪激动。
本来今天想把这事告诉虞玥,盼着她能多关心下我的身体,可没想到……
她早就不是当年爱我的那个女人了,变成了我认不出的模样。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婚房。
客厅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
主卧门缝却透出暧昧的昏黄灯光。
伴着灯光的,还有一阵阵刻意压低却清晰可闻的喘息声,让人面红耳赤。
婚床上,王睿正和虞玥纠缠在一起。
胃里的恶心感翻江倒海。
砰!我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
虞玥吓了一跳,慌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眼里满是慌乱。
“修远?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谈工作!”
我没理她,颤抖着手拨通搬家公司的电话。
“喂,您好,是搬家公司吗?我要搬些东西,地址是常林小区21栋4120号,麻烦你们尽快过来!”
虞玥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骂:“陆修远!你发什么疯!你要搬谁的东西?我只是谈工作,你闹着要走就算了,还找搬家公司,至于吗?”
“至于。而且,谁说我要走?要搬的是你的东西,要清的垃圾也是你!”
“你说什么!你敢!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你看看这房子,这装修,哪样不是我花钱买的?没有我拼命赚钱,你买得起用得起吗?没有我,你能当清闲的家庭主夫?”
我的声音发颤,心口的刺痛让我几乎站不稳:“虞玥,刚毕业时我有份好工作,是你求我放弃事业,帮你打理好家里,我才成了你口中‘清闲’的家庭主夫!”
“我真的清闲吗?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你起居,半夜还要收拾喝醉的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安心拼事业!我这些付出,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做点家务也叫贡献?陆修远我告诉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推我的肩膀,想把我推出去:“你现在住这么好的房子,过这么好的日子,全是我给的!我让你滚,你就得滚!”
我死死抵着门框,不肯退:“该滚的是你!虞玥!这是我们的家,不是你乱搞的地方!”
虞玥被激怒,狠狠把我往后一推!
“呃——!”我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巨大的冲击和情绪激动让我眼前一黑,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虞玥……”我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声音微弱:“救……救我……”
虞玥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嘲讽:“救你?陆修远,你骗谁呢?又装什么装!”
“就轻轻撞了一下,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爱演戏?演得还挺像,我差点就信了。”
“陆修远啊陆修远,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连表情都这么逼真,这么敬业的演员可不好找!”
“笨蛋!他是心脏病犯了!”王睿脸色惨白:“你看他那脸色!快叫救护车!”
“不是装的?心脏病……”
虞玥连滚带爬扑到我身边,声音发哑:“救护车……对!叫救护车!”
4
她摸出手机,手指抖得不成样子,按下了120。
救护车上,虞玥死死攥着我的手不放:“修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心脏不好啊。”
“你撑住,千万别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的眼前渐渐发黑,意识像坠入浓雾般不断下沉。
万幸,最后还是从鬼门关抢回了一条命。
医生说,是急性心梗,再晚来半小时,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如今命是保住了,但心脏受损严重,往后必须精心调养,绝不能再受半点刺激。
也好,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往后,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心底一片荒芜,再也掀不起半分波澜。
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虞玥发来的微信。
【修远,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医生说你得好好养着。明天我的律师会找你谈赔偿,那五十万你收下,之前的事就翻篇吧。】
【你别怨我狠心,我也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等我坐稳总监的位置,一定给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咱们再好好过日子。】
【你明天乖乖把协议签了,对咱们都好。】
我没回复,直接把她所有联系方式拖进了黑名单。
第二天,虞玥的律师果然来了。
“陆先生,关于您和虞小姐因‘情感纠葛’引发的‘意外’,我们深表遗憾。”
“虞小姐和王总商议后,念及过往情分,愿意赔偿您五十万,作为精神损失和疗养费用。”
“只要您签下这份保密协议,保证今后不再以任何形式纠缠虞小姐和王总,这笔钱立刻就能兑现。”
说完,他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轻轻推到我面前。
原来,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她和王睿差点害死我,却想用五十万把故意伤害包装成情感纠纷,真是令人作呕!
罢了,都过去了。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既然咬得那么疼,总得要点补偿,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我平静地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天后,我揣着这笔钱,买了张去南方的机票。在一座沿海小城,租了个带院子的工作室,重新拾起了被我荒废五年的工具。
我曾是国内顶尖文物修复大师最得意的门生,一双巧手能将碎裂的瓷器、腐朽的木雕、氧化的青铜器,修复得毫无痕迹。
老师当年说,我这双手是为修复而生,是老天爷赏饭吃。
可就因为虞玥一句“我养你”,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天赋与热爱。
幸好,一切都还不晚。我整日泡在工作室里,打磨、填补、上色、做旧……
破碎的文物在我手中重焕光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慢慢被一点点粘合。
与此同时,虞玥成了王睿身边最受宠的红人。
开着公司配的保时捷,住进了市中心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
每天晚上跟着王睿出入各种高端酒会,和各路大佬推杯换盏。
她删光了所有关于我的痕迹,仿佛我这个污点从未出现在她生命里。
却不知,所有不劳而获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代价。
5
虞玥的“好日子”,并没持续太久。
一个月后,她穿着高定礼服,捧着鸽子蛋大的钻戒,深情款款地向王睿求婚。
王睿点燃一支雪茄,慵懒地吐了个烟圈,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结婚?虞玥,你脑子进水了?你配跟我结婚吗?你不过是我无聊时养的宠物,见过主人跟宠物结婚的吗!”
“一只宠物而已,想当我女人的年轻姑娘多的是,你要是不想干,趁早滚蛋,我最讨厌认不清自己位置的蠢货。”
“王哥,我爱你啊!结婚后我还是会对你百依百顺,我只是太爱你了……”
“爱?小玥,你怕不是搞错了?我从来不爱自己养的宠物。”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这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就是喜欢玩弄你这种有点野心又有点蠢的‘人妻’,享受把别人的女人抢过来,再让她像狗一样听话的征服感,仅此而已。”
“至于你……”他顿了顿,嫌恶地甩开她的手,“不过是我众多玩具里比较听话的一个,怎么就敢痴心妄想了?”
“看来是我给你的甜头太多了,没节制的宠爱,才让宠物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刚好,你现在也不是人妻了,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了!”
虞玥彻底僵在原地。
原来她只是个随时可弃的玩具,可她却当了真,亲手抛弃了相爱多年的男友,甚至差点害死他!
不行,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失去的感情无所谓,到手的权势绝不能丢!
“王哥,我错了!外面那些女人哪有我懂事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有用,我什么都能学,只要你喜欢!”虞玥卑微地哀求着。
王睿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乖,那就要好好表现了。”
为了讨好王睿,虞玥身上添了不少伤痕,精神也日渐萎靡,她那些不堪的事更是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每天进公司,都要承受同事鄙夷的目光和阴阳怪气的嘲讽,虞玥的脾气也变得越发阴晴不定,手下的人怨声载道。
可没过多久,王睿就找了个年轻貌美的新下属当新玩具。
虞玥的地位一落千丈。
王睿甚至会当着她的面和新欢调情,然后用命令的语气使唤她:
“小玥,去楼下买杯咖啡。”
“小玥,给李总倒杯酒,态度放恭敬点。”
最让她崩溃的一次,是王睿和新欢亲热过后,指着新欢的脚对她说:
“小玥,过来,小张累了,给她捏捏脚放松下。”
那一刻,虞玥的尊严被彻底撕碎,碾在地上反复践踏。
在一次重要的项目汇报会上,王睿以“能力不足,业绩下滑”为由,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把虞玥从项目总监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随后,曾经许诺给她的资源也被全部收回。
一夜之间,虞玥从云端跌入泥潭。
6
两年多的沉淀与打磨,我的“拾遗修复工作室”在业内声名鹊起。
尤其是我独创的“无痕修复法”,对那些碎裂严重的古董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经我手修复的文物,几乎看不出任何修补痕迹,圈内人送我雅号——“妙手回春”陆一手。
无数博物馆和收藏家捧着重金,带着破损的珍宝登门求购,修复预约已经排到了三年后。
我不再是依附女人的菟丝花,而是活成了自己的参天大树。
凭借这双手,我登上了本地最火的财经人物专访。
“陆老师,您这双手被誉为‘上帝之手’,能让破碎文物重获新生,很多人说它是无价之宝。您怎么看待自己这双手?”主持人满眼崇拜地问。
我微笑着举起手,对着镜头说:“其实,这只是一双很普通的手。”
“它会因长时间握工具生出厚茧,会因接触试剂变得粗糙,甚至会因过度劳累微微肿胀。”
“但我从不觉得它丑。”
“因为它能创造价值,能让我安身立命,能让我活得有尊严。”
“我想,这才是它真正的无价之处。”
“曾经,这双手耗在柴米油盐里,创造着无人在意的价值。幸好一场意外让我清醒,重新拾起了修复技艺。”
“每一双手都有它的意义。我想告诉大家,爱自己是终身课题,别人可以否定你,但你不能。”
“请记住,你手上的每一个茧子,都是勋章,不是别人贬低你的武器!愿每个人都能珍视自己的手,活出应有的价值!”
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虞玥捧着一碗泡面,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当看到我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时,手里的泡面哐当掉在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她死死盯着电视里那双曾被她嫌弃的手——指尖仍带着薄茧,却被主持人称作上帝之手,被专家估价连城。
记忆突然翻涌:第一次见我,是透过工作室的窗户,看到我专注地修复破碎的瓷器。
碎裂的瓷片在我手中渐渐拼接完整,看着那抹认真的身影,她的心跳第一次失序。
那一秒,她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孩。于是鼓起勇气,红着脸走到我面前:“同学,我叫虞玥,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在她的热烈追求下,我成了她的男友。从毕业到工作,我始终默默陪伴。可后来,她是怎么对我的?
她逼我辞职当家庭主夫,嘲笑我摆弄“破铜烂铁”,甚至当众羞辱我的手像“白萝卜”。
巨大的悔恨瞬间将她吞噬。
她疯了似的寻找我的踪迹,想要挽回。
7
我刚修复完一件宋代青瓷,走出工作室,就看到了形容枯槁的虞玥——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当年的精致。
“修远……”她双眼通红,直直朝我跪了下来。
“修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是人!我不该那么对你!”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当时被权势迷了心窍,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这是我花光积蓄买的戒指,尺寸肯定合你手,我们回到求婚那天,从头来过好不好?”她说着就拽我的手,想把戒指套上来。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平静却冰冷:“虞玥,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忘了?”
“在你骂我手像萝卜的时候,在你拿错尺寸戒指的时候,在你和男领导玷污我们婚床的时候,在你亲手把我推向鬼门关的时候……”
“我们就结束了!你现在装模作样求和,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吗?我可没忘——差点死过一次的人,总得长点记性!”
“不是的,修远,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打断她的狡辩:“我不想听。滚吧,别脏了我的眼睛。”
工作室助理小张刚好出门,看到这一幕慌忙跑来:“陆老师,这是谁啊?要不要报警?”
“报警。”我平静地说。
小张立刻拨通了110。
虞玥疯了似的朝我爬过来,想抱我的腿:“修远!别这样对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你还爱我!不然你怎么会来这座城市?这里是我外婆家,你以前说过,最想和我来这里定居!”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虞玥,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的气候适合修复字画,与你无关。”
“至于爱你?”我轻笑一声,“你觉得,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会爱上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吗?”
虞玥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很快,警车赶到。两名警察架起赖在地上的虞玥。
“女士,这位先生以‘寻衅滋事、恶意骚扰’为由报警,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在虞玥被拖上警车前,我缓缓伸出右手。
“虞玥,你看。我已经不需要你那九块九的戒指了——我的手上,有了为我量身定制的腕表。”
“曾经被你嫌弃的这双手,如今终于配上了值得的东西。”
“而你的忏悔和眼泪,对我那颗差点停跳的心脏来说,太廉价,也太晚了。”
“好好享受你亲手造的地狱吧。”
说完,我转身走进工作室。身后传来虞玥绝望的嘶吼。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我身上,暖融融的。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8
我以为虞玥被警察带走后,这件事就会画上句号,但我低估了她的偏执和疯狂。
从警局出来后,她变本加厉地纠缠我。
她会在我工作室门口堵我,会在我回家的路上跟踪我,甚至会半夜三更打爆我的电话,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哭着忏悔。
我申请了人身限制令,但这并没有让她收敛,反而觉得,是我身边有了新的女人,才不肯原谅她。
她开始调查我身边所有与我走得近的女性,包括我的新任女友,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
在一个周末,当我和女友约会时,虞玥拿着一把水果刀,朝着我女友刺了过去。
幸好,女友反应快,只是手臂被划伤。
而虞玥,因为故意伤人被当场逮捕。
这一次,她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法庭上。
她穿着囚服,戴着手铐,整个人瘦得脱了相,眼神空洞又麻木。
在被法警带离法庭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死死地看着我。
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我平静地转过头,挽着女友的手,离开了法庭。
后来,我听监狱里的人说,虞玥在狱中精神彻底失常了。
她常常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时而哭,时而笑。
她日日夜夜都会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永远是那个她向我求婚的夜晚。
梦里,永远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梦里,她永远也够不到,那双她曾经唾手可得、如今却永远也配不上的手。
她的余生,都将在她亲手创造的地狱里,痛苦地煎熬,直到死亡。
而我,在几年后嫁给了那位大学教授。
她很珍惜我,也很爱我,会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说这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手。
会在我工作累了的时候,为我按摩手指,给我端来热茶。
我们后来,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他的手指,长长的,很漂亮。
我常常看着他的手,想起很多往事,但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那些伤痛,那些不堪,都已化作尘埃,随风而逝。
而我也终于在历经千帆后,找到了属于我真正的幸福和安宁。
来源:笑起飞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