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爸,这些年你一直往大陆汇钱?”林苒雨翻着银行对账单,手在发抖。
“有些事情,我瞒了你二十多年。”病床上的林志远闭着眼睛,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纸片。
“什么事情?”
“你有个弟弟。在大陆。”
林苒雨手里的对账单掉在了地上。她盯着父亲苍白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01
台北的冬天总是湿冷的。
林苒雨从洛杉矶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她在机场焦急地等待,不停地看手机。
医院的电话是下午打来的。
“林女士,您父亲的情况很不好,建议您尽快回来。”
护士的声音很客气,但是林苒雨听出了紧迫。
她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
在飞机上,她一直在想父亲的样子。
上个月视频通话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出租车在台大医院门口停下。她拖着行李箱,脚步匆忙地走进急诊科。
“林志远在哪个病房?”她问护士。
“307病房。家属吗?”
“女儿。”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经过其他病房,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有人在哭,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咳嗽。
医院总是充满了各种情绪。
推开307病房的门,父亲躺在病床上。
头发全白了,脸色蜡黄。
比她想象的更憔悴。
“爸。”她叫了一声。
林志远睁开眼睛,看到女儿,眼中有了光。
“苒雨,你回来了。”
“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严重。”林苒雨在床边坐下,握住父亲的手。
手很凉,像握着一块冰。
血管清晰可见,皮肤薄得像纸。
“是挺严重的。”林志远笑了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别胡说。”
“苒雨,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
林苒雨看着父亲的眼睛。那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不是痛苦,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愧疚。
“什么话?”
“关于你弟弟的事。”
“弟弟?我哪来的弟弟?”
林志远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的滴滴声。
“1998年,我在上海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人。”
林苒雨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她叫陈慧敏。我们在一起了一年多。”
“爸,你在说什么?”
“她怀孕了。生了个儿子。”
林苒雨松开父亲的手,站起来。
房间开始旋转。
“你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骗你。孩子应该叫陈浩然。现在26岁了。”
林苒雨感觉头晕。她扶着椅子坐下。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也想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有勇气。”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说?”
“因为我快死了。有些事情不说,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林志远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抽屉。
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有摸到。
林苒雨帮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串钥匙。
“钥匙在那里。我的书房里有个保险箱。”
“里面有什么?”
“照片。信件。还有地址。”
林苒雨拿起钥匙,手在发抖。
金属很冰,像父亲的手一样。
“你真的有另一个孩子?”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要他?”
“不是不要。是不能要。”
林志远的声音越来越弱。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力。
“当时你妈妈查出了癌症。我必须回台湾照顾她。”
“所以你就丢下了那个女人和孩子?”
“我给她留了钱。很多钱。”
林苒雨想起母亲生病的那段时间。
父亲确实很忙碌,很焦虑。
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钱能代表什么?”
“什么都代表不了。我知道。”
林苒雨不说话了。
她盯着父亲的脸,想从那里找到一些答案。
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但是现在感觉很陌生。
“苒雨,你恨我吗?”
“我不知道。”
“我这些年一直在给他们汇钱。每个月都汇。”
“所以你经常出差,其实是去大陆看他们?”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为什么?”
“我没有脸见他。”
林志远开始咳嗽。很厉害的咳嗽。
胸部剧烈起伏,脸都憋红了。
护士进来了,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家属请出去一下,让病人休息。”
林苒雨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走廊里有其他等待的家属。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发呆。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很宠她。
买最好的玩具,送她去最好的学校。
别人家的孩子犯错要挨打,她犯错父亲只是轻声说教。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不是宠爱,是愧疚。
因为他在大陆还有另一个孩子。
一个从未谋面的孩子。
林苒雨在走廊里坐了一夜。
02
第二天早上,护士告诉她,父亲想见她。
她走进病房,父亲的气色更差了。
“苒雨,我可能今天就要走了。”
“不会的。”
“听我说完。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不知道有个台湾的父亲。”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去看看他。如果可以的话。”
“我为什么要去看一个陌生人?”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你弟弟。”
林志远费力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看完再决定。”
林苒雨接过信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但是很潦草。
“爸,你休息一下吧。”
“好。我累了。”
林志远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微弱。
下午三点,监护仪器发出了长长的警报声。
林志远走了。
很安静地走的。护士说他没有痛苦。
林苒雨站在病床前,看着父亲安详的脸。
她没有哭。
只是觉得很空虚。
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丧事办了三天。
来吊唁的人很多。父亲的同事,朋友,邻居。
大家都说父亲是个好人。
林苒雨机械地接受慰问,机械地说谢谢。
她一直在想父亲临终前说的话。
“他是你弟弟。”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响。
丧事结束后,林苒雨一个人回到家里。
房子很大,很空。
她走进父亲的书房,坐在他经常坐的椅子上。
桌子上还有没有处理完的文件。
茶杯里还有没有喝完的茶,已经凉了。
林苒雨打开父亲留给她的信。
“苒雨,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关于我儿子的事,我知道很突然,但这是事实。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一直在关注他的成长。他很聪明,很努力,就像你一样。如果可能的话,告诉他,他的父亲很爱他,只是没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保险箱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所有的资料。做不做决定都在你,但是请记住,血缘是割不断的。”
林苒雨看完信,眼睛湿润了。
她找到父亲书房里的保险箱。
密码确实是她的生日。
打开后,里面有厚厚一叠照片。
都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很漂亮的女人。
长发,大眼睛,笑起来很温柔。
还有一些信件。是那个女人写给父亲的。
信封上的地址是上海市黄浦区淮海东路。
林苒雨翻开其中一封信。
“志远,儿子会走路了。他很聪明,像你一样。昨天他叫了爸爸,虽然你不在身边,但我告诉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志远,儿子上小学了。老师说他数学很好,还说他长得像你。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你。”
“志远,儿子上初中了。他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回来看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志远,我生病了。医生说不太乐观。儿子还小,我很担心他。如果我有什么不好,请你照顾他。”
“志远,儿子考上高中了。是重点高中。他很争气。但是他越来越沉默,我知道他在想你。”
“志远,我可能撑不下去了。儿子考上大学了,学计算机。他是个好孩子,从来不问你的事情。但我知道他想见你。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见他,请告诉他,他的妈妈很爱他,他的爸爸也很爱他。”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2010年4月。距离现在已经快十五年了。
林苒雨放下信,眼睛湿了。
她能想象那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
也能想象那个孩子对父亲的渴望。
而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每个月汇钱,但不敢见面。
每天看着这些信件,但不能回应。
这种痛苦,也许比死更难受。
林苒雨去银行查了父亲的账户。
从1998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汇款到上海。
数额不小,足够一个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
一直到林志远去世前一个月。
总共二十多年,从未间断。
银行的工作人员说:“您父亲很准时,每个月15号一定会来汇款。”
“他有说过为什么要汇钱吗?”
“没有。但是看得出来很重要。有一次银行系统故障,他等了三个小时。”
林苒雨坐在银行的椅子上,看着那些汇款记录。
密密麻麻的数字,记录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
虽然这份爱从未当面表达过。
她想象着大陆的那个孩子。
26岁了。比她小两岁。
他长什么样子?
像父亲吗?
他知道自己有个台湾的姐姐吗?
他怨恨这个从未见面的父亲吗?
林苒雨在台北待了一个月。
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去大陆找那个孩子。
去找的话,该怎么开口?
“你好,我是你素不相识的姐姐”?
“你好,我们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这样说会不会太残忍?
不去找的话,她又觉得对不起父亲。
临终前的嘱托,怎么能不执行?
而且,她也很好奇那个弟弟是什么样子的人。
最终,林苒雨做了决定。
她请了三个月的假,飞到了上海。
03
飞机在浦东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很快。
这是她第二次来上海。
第一次是2008年,在交大做交换生。
那时候她还是个研究生,对未来充满期待。
现在她回来,是为了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弟弟。
上海变化很大。
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地铁四通八达。
她住在静安区的一家酒店里。从窗户可以看到黄浦江。
第二天,按照信件上的地址,她找到了黄浦区淮海东路。
是个很老的小区。楼房都有些破旧,但是周围很热闹。
有菜市场,有小餐馆,有理发店。
典型的上海老弄堂区域。
她找到了那个门牌号,爬到三楼。
敲门之前,她深吸了几口气。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六十多岁的样子。
“请问陈慧敏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她。
“你找她干什么?”
“我是她朋友。”
“朋友?”老太太看起来有些怀疑,“她死了好多年了。2010年死的。”
林苒雨的心沉了下去。
虽然从信件里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难受。
“那她儿子呢?陈浩然?”
“小陈啊,早就搬走了。考上大学后就搬走了。”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他妈妈死之前,我们楼上的老王经常帮忙。你可以问问老王。”
老王是个退休的中学老师。
很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说话慢条斯理。
他告诉林苒雨,陈浩然是个很好的孩子。
“他妈妈生病那几年,小陈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她。从来没有抱怨过。”
“他学习好吗?”
“很好。一直是班里的前几名。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学计算机专业。”
林苒雨心里一动。上海交大她很熟悉。
“那孩子很争气。妈妈死了之后,一个人把大学读完了。还拿了奖学金。”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工作吗?”
“不太清楚。毕业后就很少回来了。不过他大学的同学应该知道。”
“他有女朋友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应该不愁找女朋友。”
林苒雨去了上海交通大学。
校园比她记忆中更大更美了。
梧桐叶子正黄,飘得满地都是。
她想起2008年在这里的时光。
那时候她住在留学生宿舍,每天去图书馆,去食堂,去实验室。
现在她回来,是为了寻找一个可能曾经跟她在同一个校园里生活过的弟弟。
在校友办公室,她说自己是陈浩然的亲戚,想联系他。
“陈浩然啊,我记得这个名字。”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很热心。
她查了电脑系统。
“他现在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叫云科技。在陆家嘴那边。”
“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不行。我们不能随便透露校友的信息。不过你可以通过校友会联系他。”
“怎么联系?”
“我们每个月都有校友聚会。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帮你问问。”
林苒雨留下了电话号码,但她不想等。
她想尽快找到陈浩然。
林苒雨走出校友办公室,站在校园里。
学生们匆匆走过,年轻的脸庞充满活力。
她想起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学生。
也想起陈浩然可能也曾经在这些道路上走过。
也许他们还在食堂里排过队,在图书馆里坐过相邻的座位。
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林苒雨找了一个私人侦探。
是朋友介绍的,说很靠谱。
侦探姓李,四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
“你要找的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26岁,学计算机的,在一家叫云科技的公司工作。”
“云科技我知道。在陆家嘴那边的写字楼里。”
“你能找到他吗?”
“应该可以。不过需要时间。”
“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吧。这种事不能急。”
“费用呢?”
“先付一半,找到人再付另一半。”
林苒雨付了钱,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上海的这一个月,她过得很不安。
每天都在想那个素不相识的弟弟。
他长什么样?性格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会接受一个突然出现的姐姐吗?
她去了很多地方。
外滩,豫园,新天地,田子坊。
她想象着陈浩然也许也去过这些地方。
也许他们曾经在某个地方擦肩而过。
在外滩的时候,她看到很多年轻人在拍照。
她想,陈浩然也是这个年纪,也许也喜欢在这里拍照。
在豫园的时候,她看到一对母子在喂鱼。
她想起陈慧敏带着小陈浩然的场景。
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是多么不容易。
在新天地的时候,她看到很多上班族在喝咖啡。
她想,陈浩然现在也是上班族了,也许也经常来这样的地方。
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她都会给李侦探打电话。
“有消息吗?”
“还在查。这种事急不得。”
“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再等几天吧。”
终于,一个月后,李侦探给她打电话了。
“找到了。陈浩然,26岁,在云科技做程序员。住在浦东新区的一个小区里。”
林苒雨的心跳加速了。
“能安排我见见他吗?”
“这个不好办。我只能给你他的信息,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的。把资料给我吧。”
李侦探给了林苒雨一份详细的资料。
04
她决定先了解一下这个弟弟的情况再说。
林苒雨回到酒店,打开电脑。她想找到陈浩然的社交媒体账号。
她在微博上搜索“陈浩然”,出来几千个结果。
她一个一个地看。
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匹配的账号。
她点开陈浩然的照片,当她看清楚那张脸时,整个人愣住了——
这张脸她见过。
不只是见过,还很熟悉。
林苒雨盯着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她记起来了。
2008年,她在上海交大做交换生的时候。
图书馆里那个经常坐在她对面的男生。
他们一起参加过建筑设计比赛。
他帮她做过3D建模。
他总是笑得很阳光,喜欢开玩笑。
他就是陈浩然。
她的弟弟。
她认识的那个学弟。
林苒雨放下电脑,呆呆地坐在那里。
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她和陈浩然早就认识。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她想起2008年的那些细节。
陈浩然曾经跟她聊过家庭。
他说自己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
他说从来没有见过父亲。
他说妈妈告诉他,父亲是个好人,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当时林苒雨还安慰过他。
“不要紧的,也许有一天你会见到他。”
“会吗?”
“一定会的。”
现在想起来,那些话都有了新的含义。
她还记得陈浩然说过,妈妈身体不好。
“她总是咳嗽,我很担心她。”
“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医生说是老毛病,注意休息就好。”
“那就好。”
但是两年后,陈慧敏就去世了。
也许当时她已经生病了,只是瞒着儿子。
林苒雨还记得和陈浩然一起做设计的那段时间。
他们经常在图书馆里讨论,经常争论到很晚。
“这个角度不对,应该这样。”
“我觉得你的想法太保守了。”
“保守怎么了?稳妥不好吗?”
“建筑需要创新,需要突破。”
他们的设计理念很不同,但配合得很好。
最后他们的作品获得了第二名。
领奖的时候,陈浩然很兴奋。
“苒雨姐,我们成功了!”
“是你的3D技术好。”
“是你的设计理念好。”
他们合影的时候,陈浩然笑得特别开心。
那张照片,林苒雨现在还留着。
在她的电脑里,在她的回忆里。
林苒雨想起更多的细节。
有一次陈浩然生病了,发高烧。
她去宿舍看他,给他买药,给他煮粥。
“苒雨姐,谢谢你。”
“不客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从小到大,除了妈妈,没有人这样照顾我。”
“以后会有的。”
“真的吗?”
“真的。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人关心你。”
当时她只是在安慰他。
没想到她说的“很多人关心你”里面,也包括她自己。
作为姐姐的关心。
还有一次,陈浩然跟她说起对未来的规划。
“我想在上海工作,这样可以照顾妈妈。”
“你不想去其他城市发展吗?”
“不想。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不能离她太远。”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苒雨姐,你呢?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
“回美国吧。我在那边有工作机会。”
“那我们就要分开了。”
“是啊。不过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想联系很容易。”
但是她回美国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各自忙各自的生活,各自走各自的路。
她偶尔会想起那个阳光的学弟,但也仅此而已。
没想到多年后,她会以姐姐的身份再次寻找他。
林苒雨记得陈浩然的微信号。
虽然很多年没有联系,但是她还记得。
她打开微信,搜索了一下。
果然找到了。
头像是一个卡通形象,跟微博上的一样。
林苒雨犹豫了很久,才发了一条消息:
“浩然,我是林苒雨。还记得我吗?”
发出去后,她的心跳得很快。
不知道陈浩然会是什么反应。
过了十几分钟,陈浩然回复了:
“苒雨姐!当然记得!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条消息,林苒雨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还记得她。
“我在上海。”
“真的吗?太好了!你是出差还是旅游?”
“算是出差吧。”
“那要不要见面聊聊?我请你吃饭。”
“好啊。在哪里见?”
“还记得学校附近那家咖啡厅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
“记得。”
“明天下午三点怎么样?”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好期待啊!”
林苒雨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她就要跟陈浩然见面了。
作为姐姐的身份。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事实。
05
第二天下午,林苒雨提前到了咖啡厅。
这家店还在,装修比以前更精致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
心情很复杂。
紧张,期待,还有一些不安。
三点整,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四处张望,寻找着她。
林苒雨朝他挥手。
“浩然!”
陈浩然看到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像十几年前在校园里的那样。
“苒雨姐!”他快步走过来。
林苒雨站起来,他们拥抱了一下。
很轻很短的拥抱,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陈浩然说。
“你变了很多。更成熟了。”
“哈哈,毕竟不是大学生了嘛。”
他们坐下来,陈浩然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你怎么会来上海?工作吗?”
“是的。项目需要。”林苒雨撒了个谎。
“还是做建筑设计吗?”
“对。在洛杉矶的一家公司。”
“哇,洛杉矶!听起来就很厉害。”
“还好啦。你呢?工作怎么样?”
“程序员一枚。每天写代码,偶尔熬夜。”
“在哪家公司?”
“云科技。就在陆家嘴那边。”
林苒雨点点头。她已经知道了。
“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还不错。同事都很好,工资也够用。”
“有女朋友吗?”
陈浩然笑了笑:“暂时没有。工作太忙了。”
他们聊着近况,聊着工作,聊着生活。
就像普通的老同学重聚一样。
但林苒雨心里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说那件事。
“你父母还好吗?”陈浩然问。
林苒雨停顿了一下。
“我爸爸刚刚去世了。”
“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陈浩然的表情变得严肃。
“没关系。就是最近的事。”
“那阿姨呢?”
“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中学的时候。”
“我们都成孤儿了。”陈浩然苦笑了一下。
“你妈妈...”
“2010年去世的。癌症。”
林苒雨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
从那些信件里知道的。
“你有没有想过找你父亲?”
陈浩然的表情变了一下。
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很敏感。
“想过。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他的事情吗?”
“很少。只是说他是个好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相信吗?”
“我愿意相信。妈妈不会骗我的。”
陈浩然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着窗外。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见到他,我会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如果他有理由呢?”
“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孩子?”
林苒雨沉默了。
她想起父亲说的话。
当时母亲生病了,他必须回台湾照顾她。
这算是理由吗?
“浩然,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林苒雨从包里拿出父亲的照片。
“你认识这个人吗?”
陈浩然接过照片,仔细看着。
“不认识。这是谁?”
“我父亲。林志远。”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你父亲的照片?”
林苒雨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也是你的父亲。”
陈浩然愣住了。
手里的照片掉在了桌子上。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
陈浩然盯着林苒雨的脸,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不可能。”
“是真的。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
林苒雨把那些信件拿出来。
“这些是你妈妈写给我父亲的信。”
陈浩然翻开信件,看着那熟悉的字迹。
“这是我妈妈的字。”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父亲这些年一直在给你们汇钱。每个月都汇。”
林苒雨把银行的对账单也拿出来。
陈浩然看着那些汇款记录,眼睛慢慢红了。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说他没有脸见你。”
“没有脸?”
“因为当时我妈妈生病了,他必须回台湾照顾她。所以不能留在上海。”
陈浩然沉默了很久。
咖啡厅里的音乐还在播放,其他客人还在聊天。
但他们的桌子周围好像凝固了时间。
“所以,你是我姐姐?”
“是的。”
“我们2008年就认识?”
“对。只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是兄妹。”
陈浩然笑了。是那种苦涩的笑。
“命运真是会开玩笑。”
“是啊。”
“我一直在找我的父亲。没想到先找到了姐姐。”
“我也是。来上海找弟弟,没想到找到的是认识的人。”
他们相视而笑。
虽然眼中都有泪水。
“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我终于有家人了。”
陈浩然的眼泪流了下来。
林苒雨也哭了。
两个人在咖啡厅里抱头痛哭。
其他客人都在看他们,但是他们不在乎。
这么多年的寻找,这么多年的孤独,终于结束了。
哭了很久,他们才平静下来。
06
“我想去台湾。”陈浩然说。
“去看看父亲的墓。”
“好。我带你去。”
“还有,我想看看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
“都可以。”
“姐,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2008年我们就知道是兄妹,还会成为朋友吗?”
“会的。血缘关系不会改变什么。我们本来就很合得来。”
“我觉得也是。”
他们又聊了很久。
陈浩然告诉林苒雨,妈妈生前经常提起一个在台湾的男人。
“她说他有一个女儿,很优秀,在美国工作。”
“她是不是还说,希望有一天能见到那个女儿?”
“是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相爱过。”
“是的。”
“那我们就是爱情的结晶。”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结晶。”
他们笑了。
这次是真正的笑。
天黑了,咖啡厅要关门了。
他们走出来,站在马路边。
“姐,你什么时候回台湾?”
“随时都可以。你呢?”
“我要请假。去台湾看看父亲。”
“好。我陪你。”
“我们一起回家。”
“对。一起回家。”
一个月后,林苒雨和陈浩然一起回到了台湾。
陈浩然第一次踏上台湾的土地。
“这就是父亲生活的地方。”他说。
“现在也是你的家。”
他们去了林志远的墓地。
陈浩然在父亲的墓前跪了很久。
“爸,我是浩然。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不怪你。姐姐跟我说了当时的情况。”
“我理解你的选择。”
林苒雨也跪在旁边。
“爸,我把弟弟找到了。你可以安息了。”
他们在墓前放了鲜花。
白色的菊花,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然后去了林苒雨从小长大的房子。
“这就是我们家。”林苒雨说。
“很大的房子。”陈浩然四处看着。
“现在是我们的家。”
陈浩然在房子里走了一圈。
客厅,厨房,书房,卧室。
每个房间都仔细看了看。
“这是爸爸的书房吗?”
“是的。”
“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
陈浩然走进书房,看着那些书,那张桌子。
“他就是在这里想念我和妈妈的吗?”
“应该是。”
“我原谅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一直在照顾我们。虽然不在身边,但是他的心在。”
“是的。他的心一直在。”
陈浩然决定在台湾多待一段时间。
他要了解父亲的生活,了解这个家,了解自己缺失的那些年。
林苒雨也决定暂时不回美国。
她要陪着弟弟,弥补失去的亲情。
“浩然,我想把妈妈的骨灰迁到台湾来。”
“让她和爸爸在一起。”
“这个想法很好。”
“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我觉得会的。他们爱过彼此。”
“那我们就这样做。”
又过了一个月,陈浩然把母亲的骨灰从上海运到了台湾。
他们为陈慧敏买了一个墓地,就在林志远的旁边。
墓碑上刻着“慈母陈慧敏之墓”。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陈浩然说。
“虽然迟了二十多年。”
“爱情不分早晚。”
“是的。”
他们站在两个墓碑前。
一个写着“林志远”,一个写着“陈慧敏”。
“爸爸妈妈,我们都找到了。”林苒雨说。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陈浩然说。
风吹过墓地,带走了花瓣,也带走了多年的遗憾。
林苒雨和陈浩然手拉着手,慢慢走出了墓地。
阳光很好,照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都笑了。
那是失而复得的幸福的笑容。
血脉相连的亲情,终于让他们团聚。
来源:卡西莫多的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