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铃声响起时,我正就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扒拉着碗里最后一撮泡面。老婆许佳茹去云南旅游的第三天,家里空得像个山洞,连回音都带着寂寞。我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她闺蜜孙莉萍。我顺手按下免提,一边呼噜着面条一边含糊地问:“喂,莉萍,找佳茹吗?她手机好像信号不太好。”
电话铃声响起时,我正就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扒拉着碗里最后一撮泡面。老婆许佳茹去云南旅游的第三天,家里空得像个山洞,连回音都带着寂寞。我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她闺蜜孙莉萍。我顺手按下免提,一边呼噜着面条一边含糊地问:“喂,莉萍,找佳茹吗?她手机好像信号不太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嬉笑声,然后是孙莉萍那带着三分娇嗲七分神秘的声音:“冯大哥,我不找佳茹,我找你。”顿了顿,她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暧昧几乎要从听筒里溢出来:“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我夹面条的筷子停在半空。背景音里,隐约有酒店房间电视机播放综艺的嘈杂声,还有……一种我无比熟悉的,我书房里那台戴森空气净化器运作时特有的“嗡嗡”声。我的血,在那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底。而这一切的荒唐,都要从我老婆许佳茹,半个月前兴高采烈地说要去云南“散心”开始。
“老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再攒一年,就一年,首付就差不多了。”我当时正帮她剥着橘子,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白丝络都撕干净。
许佳茹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噘着嘴,眼圈说红就红:“冯振宇,你什么意思?我每天上班下班,伺候你吃喝,我连出去旅个游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再说了,我闺蜜孙莉萍她们都去,就我不去,我多没面子!”
她一撒娇一抹泪,我就没辙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心疼她跟着我吃苦。我想着,反正钱是存在我们俩的联名账户里,她开心最重要。我叹了口气,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她嘴里:“去吧去吧,我的女王大人,钱不够我再想办法。你在外面玩痛快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现在回想起来,那口亲吻,真是又甜又凉。
送她去机场那天,她和孙莉萍两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两只开屏的孔雀。孙莉萍还冲我挤眉弄眼:“冯大哥,放心吧,我肯定把你家佳茹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我当时还觉得孙莉萍这人热情开朗,真是佳茹的好闺蜜。现在看来,我真是蠢得冒泡。人心隔肚皮,古人诚不欺我。
我的心开始狂跳,一种被巨大谎言笼罩的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设计图纸一样,在脑子里分析每一个细节。佳茹这几天给我发的微信,全是云南的风光照,定位也确实在大理、丽江。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孙莉萍的电话就像一根针,扎破了这看似完美的气球。
我站起身,像个幽灵一样在空荡荡的家里来回踱步。突然,我停在了我的书房门口。那里是我的禁地,摆满了我的建筑模型和各种昂贵的工具材料,我明令禁止过许佳茹进去乱动。鬼使神差地,我推开了门。
我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地面。在工作台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小块干涸的胶水印,旁边还粘着一根长头发。是许佳茹的,她前几天刚染的栗棕色。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她根本没去云南!她一直就在这座城市里!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骗我的钱?图什么?
我感觉浑身发冷,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我冲进卧室,拉开她的衣柜,旅行箱果然不在了。我又冲进卫生间,她常用的那套昂贵的护肤品也确实带走了。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
“维景国际大酒店,豪华大床房,入住日期:三天前,退房日期:七天后。”
酒店地址离我们家,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
那一刻,我没感到愤怒,只感到彻骨的寒冷。原来我这五年的婚姻,我掏心掏肺的付出,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笑话。她们不是去旅游,她们是换了个地方“度假”,用着我的钱,住着高级酒店,然后打电话来戏耍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好,真好。你们喜欢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我们联名账户所属银行的客服电话。电话接通后,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你好,我需要办理银行卡挂失业务。是的,立刻,马上冻结账户。”
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第一次觉得,这个我奋斗了多年的城市,如此陌生和冰冷。但很快,一种复仇的火焰从心底烧起。你们不是喜欢猜谜吗?那我也给你们出一个谜,一个能让你们永生难忘的谜。
“喂,老公……我,我这边信号不好,正爬山呢。”她的声音气喘吁吁,背景里还有孙莉萍“哎呀,你慢点”的附和声。演得真像,奥斯卡都欠她们一座小金人。
我笑了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没事没事,你注意安全。就是想跟你说个事,我下午我们公司发了一笔项目奖金,还不少,我想着给你转过去,你在外面想买什么就买点,别委屈了自己。”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是许佳茹欣喜若狂的声音:“真的吗老公!你太好了!那你快转给我!”
她们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奖金”冲昏了头脑,没过两分钟,许佳茹就把银行卡号和密码完完整整地发了过来。我看着那串数字,冷笑一声。鱼儿,上钩了。
我没有去银行,而是打开了手机银行APP,输入她们给我的账号和密码,查询余额。看着上面只剩下不到三百块的数字,和我刚刚冻结账户前看到的整整十二万的余额,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她们取走了我们准备换房子的所有积蓄。
接下来,我需要一个证人,一个能让她们百口莫辩的证人。我想到了我们单元楼的王阿姨,她是我们小区的“情报中心”,最是热心肠,也最爱主持公道。
“哟,振宇啊,就你一个人在家啊?佳茹呢?”王阿姨热情地把我迎进去。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眶说红就红:“王阿姨,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的。”我把许佳茹要去旅游,但我这两天总感觉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只字未提我发现的证据,只说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王阿姨一听,义愤填膺:“这孩子,怎么能让你这么担心呢!走,阿姨陪你去找!你知道她住哪个酒店吗?咱们去问问!”
“没问题!这事包在阿姨身上!”王阿姨拍着胸脯,俨然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好戏,该开场了。
我开着车,载着王阿姨,直奔维景国际大酒店。路上,“莉萍,佳茹电话又打不通了,能让她接个电话吗?我有点急事。”
我看着她的回复,输入一行字:“行,那不打扰你们了。对了,我刚路过维景酒店,感觉这楼的设计挺有意思的,你们是不是住这儿啊?”
那边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回过来一个字:“是。”
我把车停在酒店对面的马路边,然后拨通了许佳茹的电话。这一次,几乎是秒接。
我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对着电话轻声说道:“老婆,我给你个惊喜。”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了三天前孙莉萍对我说过的话:“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和孙莉萍瞬间煞白的脸。
我和王阿姨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她还在一个劲地安慰我:“振宇啊,别急,说不定是误会呢。”我点点头,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电梯口。
八分钟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许佳茹和孙莉萍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她们穿着精致的连衣裙,脸上画着完美的妆,哪里有半点爬山涉水的样子。当她们的目光和我对上的那一刻,特别是看到我身边坐着的王阿姨时,她们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振……振宇?王阿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许佳茹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阿姨也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佳茹啊,你不是去云南了吗?怎么跑这儿住酒店了?你看看你把振宇急成什么样了!”
许佳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旁边的孙莉萍还想狡辩:“冯大哥,你误会了,我们是……是提前回来的,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我笑出了声,“惊喜就是把我准备买房的十二万块钱全都取出来,住着一天两千多的酒店,然后打电话来消遣我这个傻子吗?孙莉萍,我书房那瓶模型胶水好用吗?是不是比502粘东西牢固多了?”
我不再看她,只是盯着许佳茹,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堂里,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许佳茹,我给你买機票,让你去散心,你在家十五分钟车程的地方给我上演云南风情?你拿着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在这里逍遥快活?你但凡心里还有一点夫妻情分,还记得我们那个未来的家,你都做不出这种事!”
“我……我不是……是莉萍说……”许佳茹开始语无伦次,眼泪也掉了下来。
“别拿你闺蜜当挡箭牌!”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你们俩是好闺蜜,合起伙来把我当猴耍!行啊,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猴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许佳茹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孙莉萍也吓得不知所措。王阿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最后指着她们俩,气得直跺脚:“哎哟!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许佳茹无力反驳。离婚协议我早就拟好了,她婚内过错方,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几乎是净身出户。她和孙莉萍的友情也彻底完蛋,据说两人在酒店就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是会想起孙莉萍那句“猜猜我在哪儿”。是啊,人心在哪儿呢?良心又在哪儿呢?我用了五年的时间,以为自己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结果,它只是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来源:笑到飞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