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老婆陈诗从云南旅游回来的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她拖着行李箱进门,看到我,开心地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身上还带着大理古城阳光的味道。她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旅途的趣闻,我笑着听,手里的活儿却没停。
我老婆陈诗从云南旅游回来的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她拖着行李箱进门,看到我,开心地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身上还带着大理古城阳光的味道。她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旅途的趣闻,我笑着听,手里的活儿却没停。
等她洗完澡,换上家居服,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时,我从书房里拿出了一张A3纸打印的彩色照片,轻轻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张拼接图,上面是我精心挑选的九张照片,每一张都是她这半个月发给我的。丽江古城的石板路、洱海边的夫妻树、玉龙雪山脚下的蓝月谷……每一张里的她和闺蜜柏欣都笑靥如花。
陈诗脸上的笑容,在她看清那张纸的瞬间,一点一点地凝固了。她先是错愕,然后是震惊,整张脸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她抬起头,嘴唇哆嗦着,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指着那些红圈,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人心上:“陈诗,这个人,是谁?你和柏欣的这次旅行,他是不是你们的专职摄影师啊?”
而这一切,都得从半个月前,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要和闺蜜柏欣去云南旅游说起。
半个月前,陈诗突然和我说,她和闺蜜柏欣商量好了,想趁着年假去云南玩一趟,放松放松。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女人嘛,爱美爱玩是天性,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她天天拴在家里。
我立马给她转了两万块钱,让她随便花,别省着。临走前一晚,我还特意给她收拾行李,嘱咐她那边紫外线强,防晒霜要带足,早晚温差大,厚外套得备着。她抱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儿地说我啰嗦得像个老父亲。
她走的第一天,就给我发来了照片。是在大理古城拍的,她穿着一身民族风的长裙,站在古老的城墙下,笑得比阳光还灿烂。我看着照片,心里美滋滋的,赶紧回了个“老婆真美”。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灰色的身影,会成为接下来半个月里,日日夜夜折磨我的梦魇。
第二天,陈诗和柏欣去了洱海。照片里的背景是蓝天碧水,她俩在著名的夫妻树下合影,看起来开心极了。我照例保存照片,准备回头帮她整理成一个相册。
可就在我放大照片,想看看她脸上的细节时,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这么巧?大理那么大,两天在不同的景点,遇到同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涌了上来。
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陈诗每天都很准时地给我发来三四张照片,分享她的快乐。可我的关注点,已经完全不在她美丽的笑脸上了。
玉龙雪山脚下,她和柏欣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冲着镜头比耶。我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整张照片,终于在远处排队坐缆车的人群里,又找到了那个男人。
从大理到丽江,再到香格里拉,无论背景是雪山、湖泊还是古镇,这个男人就像个鬼影,总能出现在照片的某个角落。有时候离得很远,像个小蚂蚁,有时候又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她们。
我开始失眠了。半夜三更,我一个大男人,拿着手机把那些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放大,再放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把他出现的每一处都截图,存在一个加密的相册里,名字就叫“证据”。
我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对比他的穿着,他的手表,他背包上的挂件。我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同一个人!人心隔肚皮,我自问对陈诗百依百顺,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敢问,我怕一问出口,我们之间这层窗户纸就彻底捅破了,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和陈诗的聊天也变得越来越敷衍。
她发来一段在拉市海骑马的小视频,开心地问我:“老公,你看我帅不帅?”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
我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打字的手都在抖:“没事,项目忙,先不聊了。”
挂了视频,我把那段视频反复播放了十几遍,果然,在牵马的马夫身后,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摄影包。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竟然被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每天对着老婆的出轨证据傻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天,我烟抽得越来越凶,整个人瘦了一圈,同事都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摆摆手,说没事。这事儿,怎么跟别人说?说我老婆旅游,照片里总有个野男人?说出去都嫌丢人!
我忍了又忍,终于等到了她回来的这一天。我决定不吵不闹,我要像一个法官一样,把所有“证据”摆在她面前,看她怎么狡辩。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承认,我们就离婚,我一分钟都不能再忍受这种欺骗。
她哽咽着,指着那些照片,声音都在发颤:“俞浩,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五年了,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冷笑一声:“别演戏了,陈诗。我只问你,这个男人是谁?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巧合!从大理到香格里拉,几百公里路,他跟了你们一路,这叫巧合?”
“他不是跟着我们,”陈诗擦了一把眼泪,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是跟我们一起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好啊,你终于承认了!陈诗,你对得起我吗?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你在外面跟野男人双宿双飞!你……”
“你闭嘴!”陈诗猛地站起来,把那张纸狠狠地揉成一团,砸在我身上,“俞浩,你脑子里除了那些龌龊事,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另一个文件夹,用力地拍在茶几上。“你自己看!这就是那个‘野男人’!”
我愣住了。照片上那个男人,跟身份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我往下翻,里面是厚厚一沓文件,有民宿的房产证明、经营许可证、最近一年的财务报表、以及一份详细的未来改造和运营计划书。在计划书的乙方受让方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陈诗、柏欣。
我彻底懵了,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陈诗,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告诉你?”陈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告诉你,然后让你给我泼一盆冷水吗?俞浩,你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吗?你安于现状,最怕风险。我如果提前跟你说,我要辞职,要拿出我们所有的积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创业,你会同意吗?你只会觉得我疯了,劝我老老实实上班,别折腾!”
她说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客厅里只剩下陈诗压抑的哭声,和我沉重得快要停止的呼吸。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厚厚的商业计划书,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笔记和思考。有分析客源的,有设计装修风格的,有计算成本和预估收益的……那份细致和认真,比我写的任何一份代码都要严谨。
而我,她最亲近的丈夫,在她为了梦想奔波劳累的时候,却像个猥琐的私家侦探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揣测着她莫须有的“奸情”。
巨大的羞愧和悔恨淹没了我。我走过去,蹲下身,想抱抱她,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我觉得自己不配。
“对不起……”我喉咙里像是卡了石头,声音嘶哑,“诗诗,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混蛋……”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吃饭。我俩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后半夜,她哭累了,终于开口了。我们聊了很多,从我们刚认识,到结婚,再到这五年的生活。我第一次发现,我根本不了解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她大学时就是创业社团的主席,不知道她一直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不知道她为了这个梦想,默默看了多少书,做了多少准备。
我总以为我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却不知道,我给的,只是我认为最好的,而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我的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自以为是的禁锢。
那是我和陈诗结婚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剖析彼此的内心。天快亮的时候,我们都累了,也平静了。
我拿起那份民宿的合同和计划书,对她说:“让我看看吧。别的我可能不懂,但帮你审审合同,算算数据,规避一下技术风险,我还是可以的。”
陈诗红着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
一周后,我用年假订了一张飞往大理的机票。陈诗问我去做什么。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去视察一下老板娘的产业,顺便看看,我的技术入股,能占多少股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笑了,像我们初见时一样,灿烂又明亮。这一次,我看到的不再只是一个漂亮的妻子,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即将去追逐自己梦想的合伙人。
来源:洒脱柳叶e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