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黑色的奥迪A6L在深夜的街道上无声滑行,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在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拖出长长的光影。胃里像揣了团火,从食道一直烧到脑门,酒精和肾上腺素在我血管里横冲直撞,让我既亢奋又疲惫。
黑色的奥迪A6L在深夜的街道上无声滑行,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在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拖出长长的光影。胃里像揣了团火,从食道一直烧到脑门,酒精和肾上腺素在我血管里横冲直撞,让我既亢奋又疲惫。
身旁的苏婉,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正专注地开着车。她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一丝酒气,形成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特殊气息。就在我以为今晚的一切都将在沉默中结束时,她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却突然抛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话:“陈宇,你还行不行?”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的酒意瞬间醒了三分,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种可能性瞬间涌了上来。“行不行?”这两个字,在寂静的车厢里,被暧昧的夜色浸泡得意味深长。她是在问我酒量还行不行?是在问我身体还行不行?还是……在问某种男人都懂的,能力问题?我活了三十年,头一次觉得汉语是如此博大精深,又如此凶险。而这一切,都得从三个小时前那场要命的酒局说起。
我陈宇,在公司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业务经理,拿着一月一万出头的工资,不好不坏,就盼着能早点升职加薪,好把老家房子的贷款给还清了。苏婉是我顶头上司,一个三十八岁,却活得像二十八岁的女人。漂亮,干练,手腕强硬,是我们部门所有男同事仰望又不敢靠近的“女神”,或者说,“女王”。
今晚这个局,对我们部门至关重要。对方是业内出了名的“老油条”王德发王总,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稀疏,腆着啤酒肚的男人。只要拿下他手里那个号称千万级别的大单,我们整个部门今年的业绩就稳了,苏婉的位子能再上一层楼,而我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升职加薪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这王德发,是出了名的色胚。从酒局一开始,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苏婉,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在她精致的妆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扫来扫去。敬酒的时候,更是花样百出,什么“美女老总,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老王”,什么“苏总喝一杯,我合同立马签一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把苏婉灌倒。
我看得心里直冒火。这帮老东西,谈生意就谈生意,拿女人开什么涮!更何况,苏婉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值得尊敬的领导,她给了我很多机会,教了我很多东西。眼看王德发又要端着一杯满的茅台去敬苏婉,我脑子一热,直接站了起来。
“王总!您是前辈,这杯酒,应该我这个当小辈的来敬您!苏总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您多担待,她的酒,我替了!”我一口气说完,端起自己面前的分酒器,里面至少有三两白酒,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全干了。
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烧到胃里,我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块烙铁。
我心里有了底,这就是默许了。接下来的场面,就成了我的个人表演。王总不爽,他的人自然要找回场子。一杯接一杯的酒端到我面前,我来者不拒。红的、白的、啤的,我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眼前的人影开始晃悠,胃里翻江倒海,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顶住!不能让苏婉被这帮人占了便宜,这个单子,必须拿下!
酒局的我几乎是被人架着出门的。王德发大概也觉得没趣,但面子上过得去,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陈,不错,有种!这个合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签了!”
我趴在苏婉的车里,意识模糊,只觉得苏总今天好像格外温柔。她给我递水,帮我调整座椅,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以为这是对我今晚“护驾有功”的嘉奖,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直到车子停在我家小区楼下,她熄了火,问出了那句让我灵魂出窍的话:“陈宇,你还行不行?”
面对这个问题,我大脑飞速运转。说“不行”,那不是打自己脸吗?尤其是在一个能力超强的女领导面前,承认自己“不行”,简直是职业生涯的自杀。说“行”,万一她真有什么别的意思,我该怎么接?我一个已婚男人,虽然和老婆关系平淡如水,但底线还是有的。
零点一秒的犹豫后,我选择了最稳妥也最男人的一种回答。我强撑着坐直身体,直视着苏婉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总,我行!别说再喝一场,就是现在让我回去跟王总他们拼刺刀,我也行!”
我把“行不行”的范围,死死地框定在了工作和酒量上。
“下车。”她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我愣住了,“啊?苏总……”
“我送你到楼下了,下车。”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那一晚,我吐得稀里哗啦,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放她那句“你还行不行”和最后冰冷的眼神。我到底错在哪了?难道她真的……不可能,苏总不是那种人。我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上班,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果然,气氛不对。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我的死对头,同为业务经理的张磊,更是端着咖啡凑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陈宇,听说你昨晚立大功了?怎么今天苏总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还在会上说王总的项目要重新评估,暂时搁置了?”
“什么?”我脑袋嗡的一声,合同不是说签了吗?项目搁置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急了,“苏总,我昨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王总他明明答应……”
“答应?”苏婉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陈宇,你是不是觉得你昨晚替我挡了几杯酒,就是公司的英雄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所有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失望?我拼了命地喝酒,喝到胃出血,换来的就是一句“失望”?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咬着牙问:“苏总,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说完,她不再理我,挥了挥手让我出去。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张磊的嘲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完了,我不仅没捞到功劳,反而成了罪人。我成了全部门最大的笑话。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项目被张磊接手了,苏婉对我视若无睹,公司里关于我“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我甚至开始怀疑,苏婉是不是故意整我,那个酒局,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找个理由把我踢出局,好扶张磊上位。张磊是公司刘副总的远房亲戚,这在公司不是秘密。
我写好辞职信,敲开了苏婉办公室的门。这一次,我没等她开口,直接把信放在她桌上。“苏总,我不干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婉拿起辞职信看了一眼,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惊。
录音笔里,先是传来酒局上嘈杂的声音,有王德发的污言秽语,有我的豪言壮语。我皱着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录音继续播放,是我被扶走之后的声音。
“王总,这下您满意了吧?那小子喝得跟死狗一样。”是张磊的声音!
“哼,算他识相。”王德发的声音,“苏婉这个娘们,还真不好对付。刘副总那边交代的事,什么时候办?”
“哈哈,好!有刘副总在,她翻不了天!”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业务应酬,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张磊和王德发,还有那个从未露面的刘副总,他们串通一气,目标就是苏婉!
苏婉关掉录音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现在,你明白我那晚为什么问你‘行不行’了吗?”
“我问你,不是问你的酒量,也不是问你别的。我是在问你,脑子还转不转得动,记不记得住从酒局开始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有没有察觉到张磊和王德发之间那些不正常的眼神交流!我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战友,而不是一个喝懵了的莽夫!”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陈宇,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是真心维护我。在职场这个战场上,光有忠心和勇气是不够的,你还需要脑子。那天晚上,如果你能保持七分清醒,装出三分醉意,或许就能发现更多线索。你喝得不省人事,反而差点打草惊蛇。”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后怕、愤怒、庆幸……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终于明白,苏婉的冷落,不是因为讨厌我,而是一种敲打,一种保护。如果她继续重用我,张磊他们肯定会把矛头对准我。她搁置项目,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辞职信我收回。”苏婉把信扔进碎纸机,“现在,我再问你一遍,陈宇,你,还行不行?敢不敢,跟我一起,把这帮蛀虫揪出来?”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我挺直了腰杆,看着她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回答:“苏总,我行!”
04
苏婉告诉我,她怀疑刘副总和张磊利用职务之便,与几个供应商勾结,虚报项目款,侵吞公司财产,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王德发的这个项目,就是他们准备故技重施的一个大诱饵,目的就是要把她拉下水,一举除掉她这个障碍。
“我的录音只能证明他们有勾结的意图,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尤其是扳倒刘副总,还远远不够。”苏婉的表情很凝重。
我开始拼命回忆那天晚上的细节。酒精虽然麻痹了我的身体,但一些刻在脑子里的画面却异常清晰。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苏总,我想起来了!就在我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看到张磊的助理,悄悄塞给了王德发助理一张东西,好像是……一张银行的凭条回单!当时我以为是结账的发票之类的,没在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和苏婉开始了秘密行动。她利用她的权限,调出了公司近两年来所有和王德发公司以及其他几个可疑供应商的合同流水。而我,则发挥了我大学时辅修计算机的特长,每天下班后都留在公司,像个侦探一样,在海量的数据里寻找蛛丝马迹。
过程很艰难,刘副总做得非常干净,账面上几乎天衣无缝。但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终于,在一个深夜,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所有和这几家供应商合作的项目,在合同约定的款项之外,都有一笔额度不大不小的“技术咨询费”,而这笔费用的收款账户,并非供应商的公司账户,而是一个注册在海外的个人账户。
顺着这个线索,我们查了下去。苏婉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查到了那个海外账户的实际持有人信息。看到名字的那一刻,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账户的持有人,竟然是刘副总的老婆!
周一的公司例会上,刘副总和张磊果然发难,联合几个部门经理,以“项目停滞、贻误战机”为由,要求董事会撤销苏婉销售总监的职务。
就在刘副总慷慨陈词,历数苏婉“罪状”的时候,苏婉站了起来。她平静地走到投影仪前,将我们准备好的所有材料,一份份地展示了出来。从录音,到合同漏洞,再到那笔“技术咨询费”的银行流水,定格在刘
来源:莫莫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