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车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烟味混着空调的凉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陈瑶接过彬彬递来的香烟,手指微微发颤,点燃后深吸一口,却被呛得偏过头去咳嗽起来。她不常抽烟,只是此刻心绪翻腾,需要一点刺激来压住内心的不安。
车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烟味混着空调的凉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陈瑶接过彬彬递来的香烟,手指微微发颤,点燃后深吸一口,却被呛得偏过头去咳嗽起来。她不常抽烟,只是此刻心绪翻腾,需要一点刺激来压住内心的不安。
“你说,人是从几岁开始记事的?”彬彬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有人说三岁,有人说四岁。可我舅走那天的事,我两岁多就记得清清楚楚。”他顿了顿,眼神有些失焦,“那时候,琴琴还小,我们总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哪知道有些感情,是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比如亲生父亲,比如归属感。谁也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心里,竟会埋下一颗恨的种子,而且慢慢发了芽。”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疲惫。
“她上小学时,有个好朋友。有天那孩子的妈妈找上门来,坐得笔直,语气冷得像冰。她说:‘你们家闺女天天在班里说她恨后爸,说你是趁她们孤儿寡母霸占她妈的坏人。’”彬彬说着,狠狠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仿佛要碾碎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么小的孩子,我怎么跟她解释成年人之间的复杂?我只能对她更好,用行动证明我的真心。”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透着坚定。
“可她始终记得,我不是她亲爸。”彬彬摇头,“十四岁那年,为了一件小事,她冲我吼:‘程彬彬,我们家谁也不欠你的!我爸死了,就一个!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空调风声轻轻回荡。
“但她并不坏。”彬彬语气缓和了些,“她对步金比亲姐弟还亲,心里其实明白是非。只是那份执念,像根刺,扎得太深。”
他回忆起一次小年夜,为了赶工装广告牌,不小心触电摔晕在平台。醒来时天快亮了,半边身子麻木如蚁爬。那一刻他曾想放弃,可回到家看到琴琴温好的酒、热腾腾的饭菜,他又觉得,不能倒下。
“琴琴护着她,我不怪。可这偏心,终究让事情越来越难办。”他说,“我撑着这个家,供她上贵族学校,欠了一身债。可在她眼里,钱来得太容易。”
“但这个家,离不开我。”彬彬语气重新变得沉稳,“学费、生活费,哪样不是我出?她可以闹,可以恨,但不敢真把我逼到绝路。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有步金在中间连着,我心里有数。”
陈瑶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背后有多少辛酸,也明白彬彬的坚持有多不易。她掐灭烟头,轻声道:“这事别影响‘装修格’的名声,咱们都得往前看。”
彬彬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
傍晚,他顺路送陈瑶下班。车子刚启动,突然一个急刹。前方一辆摩托车横挡路中,引擎轰鸣。骑手摘下头盔,露出琴琴那张熟悉的脸。
“陈总,”她笑着,“还认得我这身皮衣吗?当年,我就是这么载你去胥口、东西山收老家具的。”
陈瑶脸色骤变,一句话没说,推门下车,快步奔向刚好驶来的丁璎的车,钻进去便疾驰而去,消失在城市的暮色深处。
来源:胖嘟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