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辆半旧的黑色帕萨特,像一滴悄无声息的墨,融进了这片由璀璨灯火构成的银河里。
夜色如墨,泼洒在云州市最顶级的富人区——天麓一号。
一辆半旧的黑色帕萨特,像一滴悄无声息的墨,融进了这片由璀璨灯火构成的银河里。
陈望山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夹着一根燃尽的烟。车窗开了一道缝,晚风裹挟着别墅花园里名贵花卉的香气钻进来,却驱不散他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与这片奢华格格不入的铁血与寂寥。
【最后一份差事,做完,就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面容算不上顶英俊,但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深邃得像是藏着星辰与深渊。只是那身洗得发白的休闲服和略显杂乱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陈先生,我们到了。”副驾驶上,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微笑着提醒,她是这家的中介。
陈望山掐灭烟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烟灰落下。他推门下车,目光扫过眼前这栋占地近千平的独栋别墅。三层高的现代主义建筑,通体由白色岩板和巨大的落地玻璃构成,在夜色中像一座发光的水晶宫殿。
【警戒线清晰,安保系统是市面上最高级的‘天眼’系列,红外线感应器覆盖了所有死角,三个明哨,五个暗哨……呵,比得上一个小型军事基地的防御了。】
这些信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像本能。
“苏女士就在里面等您,她比较忙,我们速战速决。”中介领着他走向大门。
指纹解锁,厚重的大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冷的、混合着淡淡芷兰香气的味道。大厅挑高十米,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银河垂落,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们模糊的倒影。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正站在二楼的环形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她就是苏青芷,云州商界的传奇女性,年仅二十八岁就执掌着市值千亿的苏氏集团。她很美,是一种带着疏离感的美,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一截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的眼神很冷,像常年不化的雪山。
“你就是陈望山?”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带着审视。
“是。”陈望山回答,只有一个字,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苏青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见过太多想攀附她的男人,他们眼中的欲望、讨好或是野心都掩饰不住。但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看不到底,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这让她有些意外。
“我的要求,中介都跟你说了?”
“说了。”陈望山点头,“司机,兼职保镖,偶尔需要照顾孩子。月薪三万,包吃住。”
“我的女儿,糯糯,今年五岁。”苏青芷的声音软了一丝,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她很怕生,尤其是男人。之前我请了七个司机,最长的一个待了三天。如果你吓到她,或者让她哭,立刻滚蛋。”
“明白。”
“明天早上七点,送我去公司。六点半之前,准备好早餐。糯糯的早餐,要用有机牛奶和进口燕麦,不能加糖。”她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中介尴尬地笑了笑:“陈先生,苏总就是这个性格,外冷内热。您的房间在主楼旁边的副楼一楼,已经收拾好了。这是钥匙。”
陈望山接过钥匙,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这栋豪宅一眼,也没有对苏青芷的美貌表现出任何兴趣。他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接收指令,然后执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望山将简单的行李放下。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一应俱全。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好能看到主楼的侧面以及花园的一角。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表面已经磨损的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一只潜伏的狼影。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徽章,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狼,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用命换来的安宁。你说,你想让你的妻女过上最好的生活……现在,我来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她们的影子,任何想伤害她们的人,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三年前,在境外那场代号“斩首”的行动中,他麾下最优秀的狙击手“老狼”为掩护他而牺牲。临死前,“老狼”将妻女托付给了他。
而“老狼”的妻子,正是苏青芷。只是苏青芷并不知道她亡夫的真实身份,她只知道他是个因公殉职的普通公务员。
陈望山,代号“鬼影”,华夏最神秘的特种部队“幽灵”的前任指挥官。一年前,他亲手递交了退役申请,带着一身的功勋与伤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新生活。
他只是来还债的。
……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
天还没亮,陈望山已经完成了五公里负重越野和一百个引体向上。对他而言,这只是热身。
六点,他准时出现在主楼的厨房。开放式的西式厨房里,厨具全是顶级的德国品牌,锃亮得能照出人影。
他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琳琅满目,全是空运来的顶级货色。
【苏青芷有轻微的胃寒,糯糯体质偏弱,需要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
他脑中迅速规划好菜单。切菜,颠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半小时后,三份精致的中式早餐摆上了餐桌。给苏青芷的是暖胃的小米南瓜粥配水晶蒸饺,给糯糯的是一份做成小兔子模样的鸡蛋羹和一杯温热的有机牛奶,还有一份是他自己的,简单的白粥配咸菜。
六点四十,苏青芷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走下楼。当她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时,愣了一下。
她习惯了西式早餐,家里的阿姨也只会做那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准备了中式的热粥。
一股暖意,混着粥的香气,让她冰冷的胃感到了久违的舒适。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尝了一口。粥熬得火候正好,米粒软糯,南瓜的清甜恰到好处地融了进去。
【味道不错。】她心里评价,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粉色的睡裙,揉着眼睛从楼上跑下来。
“妈妈……”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一块刚出炉的年糕。她就是苏糯糯,一双大眼睛像黑葡萄,皮肤白得像牛奶。
当她看到餐桌旁的陈望山时,脚步立刻停住了,像受惊的小鹿,躲到了苏青芷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糯糯,别怕。”苏青芷安抚道,“这是新来的陈叔叔,负责开车送我们。”
陈望山没有立刻上前,他知道对付这种敏感的孩子需要耐心。他只是微笑着,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用胡萝卜雕刻的小兔子。
“你好,我叫陈望山。”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是怕惊扰了林中的鸟儿。
糯糯的眼睛亮了一下,被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吸引了。但她还是不敢过去。
陈望山也不催促,只是将小兔子放在糯糯面前的餐盘旁,然后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安静地喝粥。
苏青芷有些意外。以前那些司机,要么急于讨好,要么手足无措,只会把糯糯吓得更厉害。这个陈望山,却懂得保持距离。
这顿早餐,在一种奇异的安静氛围中结束了。
七点整,陈望山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地停在门口。他下车,为苏青芷拉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个英式管家。
苏青芷抱着糯糯上了车。车内一尘不染,温度也调得刚刚好。
车子启动,平稳得像是在水面上滑行。陈望山开车时,眼神专注,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就像一块磐石。
苏青芷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穿着普通,却有着不凡的气度;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看起来像个粗人,却能雕刻出那么精致的胡萝卜兔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前面的路口左转,抄近路。”苏青芷忽然开口,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那条路是出了名的难走,狭窄且拥挤。
“苏总,”陈望山的声音通过车内通讯传来,“那条路比常规路线只快三分钟,但颠簸会增加百分之四十,并且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遇到堵车。糯糯小姐的肠胃比较敏感,不建议走那边。”
苏青芷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糯糯肠胃敏感?
【中介资料上写的。】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陈望山补充了一句。
苏青芷没再说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专业,甚至专业得有些过分了。
将糯糯送到全云州最顶级的国际幼儿园后,陈望山载着苏青芷前往苏氏集团总部。
车刚在公司门口停稳,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就一个甩尾,横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范思哲,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脸上挂着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青芷,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男人径直走向劳斯莱斯,完全无视了下车的陈望山。
他叫顾飞扬,云州四大家族之一顾家的独子,苏青芷的众多追求者中,最高调也最烦人的一个。
苏青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顾飞扬,我跟你说过,不要来公司找我。”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顾飞扬将花递过去,“特意从荷兰空运来的,喜欢吗?”
苏青芷看都没看一眼。
顾飞扬的目光这才落到陈望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哟,换司机了?这个看起来……挺朴素的啊。”他阴阳怪气地说,“喂,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还不快把车开到停车场去,别在这儿碍眼。”
陈望山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的职责是保护苏青芷的安全,在苏青芷没有下令之前,他不会离开。
“嘿,跟你说话呢,聋了?”顾飞扬见自己被无视,顿时火了,伸手就要去推陈望山。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手腕。
陈望山出手快如闪电,顾飞扬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啊!”顾飞扬发出一声痛呼,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你他妈的……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望山的眼神冷了下来,那是一种顾飞扬从未见过的眼神,像是荒原上饿狼的眼睛,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一瞬间,顾飞扬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放开他。”苏青芷冷冷地开口。
陈望山闻言,立刻松开了手。顾飞扬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又惊又怒。
“好,好你个狗奴才,敢对我动手!”他指着陈望山,对苏青芷说,“青芷,这种没规矩的下人你也要?马上把他给我开除了!”
“他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苏青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顾飞扬,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转身就走进了公司大楼。
顾飞扬愣在原地,看着苏青芷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望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个臭司机,也敢跟我作对?苏青芷还护着他?好,很好。】
他怨毒地瞪了陈望山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等着,我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陈望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顾飞扬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他坐回驾驶座,将车开向了地下停车场。
【威胁等级:低。处理方式:无视。】
对他而言,顾飞扬这种货色,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陈望山低估了这种纨绔子弟的无聊和恶毒。
接下来的几天,顾飞扬像个苍蝇一样,总是在各种场合出现。
他会在陈望山接糯糯放学时,开着跑车故意别他的车;他会买通餐厅的服务员,在陈望山订餐时故意刁难;他甚至会派人去查陈望山的底细。
然而,陈望山就像一座山,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顾飞扬所有的挑衅,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让顾飞扬更加恼火,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在这段时间里,陈望山和糯糯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他会用树叶给糯糯编各种小动物,会在花园里教她认识各种植物,还会在她睡前,用低沉的声音给她讲一些她从未听过的、关于沙漠和雪山的故事。
糯糯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好奇,再到现在的依赖。现在每天放学,她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陈叔叔”。
这天晚上,苏青芷难得没有加班,回家时看到陈望山正陪着糯糯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一人一小,一大一小,画面异常和谐。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苏青芷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疯狂地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她以为给了糯糯最好的物质生活,却忽略了她最需要的陪伴。
而这些,陈望山都替她做了。
“妈妈!”糯糯看到她,开心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苏青芷摸了摸女儿的头。
“乖!陈叔叔今天还教我打拳了呢!”糯糯兴奋地比划着,“哈!嘿!”
苏青芷看向陈望山,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还会打拳?”
“学过几天庄稼把式,防身用的。”陈望山站起身,回答得滴水不漏。
苏青芷不置可否。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中介给的资料上说他来自一个偏远山村,父母双亡,只读到高中就出来打工了。但他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晚饭后,苏青芷破天荒地对陈望山说:“陪我到花园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晚风习习,带着花香。
“我查过你的资料。”苏青芷突然开口。
陈望山脚步一顿,但脸上依旧平静:“嗯。”
“很干净,干净得……像假的一样。”苏青芷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陈望山,你到底是谁?来我这儿,有什么目的?”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剖开。
陈望山迎着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苏总,我只是个需要养家糊口的普通人。我的目的,就是赚取那三万块的月薪。”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苏青芷满意。
“是吗?”她冷笑一声,“一个普通人,能一眼看出我车子的轮胎被人动过手脚?一个普通人,能在我被商业对手堵在停车场时,三秒钟之内放倒四个持械的保镖?”
前几天发生的两件事,她都记在心里。尤其是停车场那次,陈望山的动作,快、准、狠,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那根本不是什么“庄稼把式”,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技!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望山看着她,眸色深沉。他知道,自己的某些能力已经无法再用“普通”来掩饰了。
“如果我说,我以前在部队待过,你信吗?”他选择性地透露了一点信息。
“哪个部队?”苏青芷追问。
“一个……不方便透露番号的部队。”
这个回答,更加深了苏青芷的怀疑。但她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苏青芷的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对糯糯灌输一些奇怪的东西,更不要……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做好你的本分,否则,随时可以走人。”
她说完,便转身回了主楼,留下一个孤高的背影。
陈望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不该有的想法?苏总,你可能不知道,你丈夫,是我的兄弟。我来这,只是为了守护你们。】
他知道苏青芷的警惕,但他不能说出真相。真相太过残酷,也太过沉重,他宁愿自己背负一切。
而另一边,屡次吃瘪的顾飞扬,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决定玩一把大的。
他通过家里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在道上混的狠角色,外号“疯狗”。
“我要你帮我废了个人,一条腿,一只手。”顾飞扬在一个昏暗的酒吧包厢里,将一张支票推了过去,“事成之后,这个数。”
疯狗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眼睛都亮了:“顾少放心,别说一条腿一只手,就是要他的命都行。他是谁?住哪?”
“天麓一号,苏青芷的司机。”
听到“天麓一号”,疯狗的脸色变了一下,但看到支票,还是咬牙接了下来。
“不过顾少,天麓一号的安保很严,不好下手啊。”
“我不管你怎么做。”顾飞扬眼神阴狠,“我给你创造机会。苏青芷下周要去邻市参加一个竞标会,来回都走高速。高速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最好的动手地方。你只需要把事情做得干净点,别牵扯到我身上。”
“明白!”疯狗狞笑起来,“顾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一周后。
陈望山驾驶着劳斯莱斯,载着苏青芷和她的助理,行驶在通往邻市的高速公路上。
天气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
苏青芷正在后座闭目养神,助理则在紧张地看着竞标文件。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
陈望山看似专注地开着车,但他的眼角余光,却一直锁定在后视镜上。
从他们上高速开始,就有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它换了三次车道,但始终保持在劳斯莱斯后方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是一种典型的跟踪队形。
【来了。】
陈望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匀速行驶。
当车子行驶到一个前后都没有车辆的空旷路段时,那辆别克商务车突然加速,猛地冲了上来,一个横扫,直接别在了劳斯莱斯前面,逼得陈望山不得不急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啊!”后座的助理吓得尖叫起来。苏青芷也因为巨大的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幸好有安全带。
“怎么回事?”苏青芷惊魂未定地问。
陈望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那辆车。
别克的车门被拉开,四个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壮汉跳了下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和钢管。
他们径直朝着劳斯莱斯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正是疯狗。
“下车!”疯狗用钢管狠狠地敲打着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立刻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后座的助理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想报警。
“别动。”陈望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锁好车门,趴下,保护好头。”
他的话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惊慌失措的苏青芷和助理下意识地照做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疯狗见他们不下来,举起钢管,准备砸碎玻璃。
就在这一刻,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
陈望山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闪电,在疯狗的钢管落下之前,他已经欺身而上,一记干净利落的肘击,正中疯狗的下颚。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疯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另外三个壮汉都看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陈望山已经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花哨,全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格斗技巧。冲拳,侧踢,扫腿……每一招都精准地命中人体的要害。
砰!砰!砰!
不到十秒钟,三个壮汉全部倒地,哀嚎着失去了战斗力。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场面血腥而惨烈。
整个过程,快得就像一场幻觉。
车内的苏青芷和助理透过车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无法相信,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司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他站在那里,身上甚至没有沾到一丝灰尘,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森然杀气,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他不再是司机陈望山。
在这一刻,他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影”。
陈望山走到已经昏死过去的疯狗身边,蹲下身,在他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他的手机。指纹解锁,轻松破解。他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最新的一个,备注是“顾少”。
【果然是他。】
陈望山眼神冰冷。他本不想跟这种蝼蚁计较,但顾飞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威胁到苏青芷和糯糯的安全。
他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陈望山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头儿?”对面传来一个激动又恭敬的声音。
“猴子,是我。”陈望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帮我查个号码,我要他背后所有人的全部信息,包括他祖宗十八代。十分钟之内,发到我手机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对面的声音充满了兴奋。能再次为自己的老领导办事,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挂了电话,陈望山回到车上。
“苏总,受惊了。”他轻声说。
苏青芷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你到底……”她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先离开这里。”陈望山重新启动车子,绕过地上的障碍物,绝尘而去。
助理颤抖着说:“陈……陈哥,我们不报警吗?”
“警察来了,会很麻烦。”陈望山淡淡地说,“他们会处理好自己的。”
果然,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有另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赶到现场,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迅速将疯狗等人拖上车,并用专业的工具清理了现场。不到五分钟,高速公路上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苏青芷都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陈望山不仅身手恐怖,他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无法想象的强大势力。
竞标会很顺利,苏青芷凭借完美的方案拿下了项目。但整个过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陈望山也没有说话。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那层脆弱的雇佣关系。
回到家,苏青芷让陈望山到她的书房来一趟。
“坐吧。”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这是她第一次用平等的姿态和陈望山说话。
“今天的事,谢谢你。”苏青芷由衷地说。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陈望山,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我的职责。”
“那不是一个司机的职责。”苏青芷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陈望山,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我信服的解释。”
陈望山沉默了。
他看着苏青芷,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充满了孤独和疲惫的女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苏总,你还记得你的丈夫吗?”他缓缓开口。
苏青芷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是她心中最深的痛,也是她从不愿对人提起的禁区。
她的丈夫,苏青芷记忆中的林凡,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结了婚。他告诉她自己在一个保密单位工作,经常需要出差。三年前,她接到了他单位的通知,说他在一次“意外”中牺牲了。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领回一个盖着国旗的骨灰盒。
“你提他做什么?”苏青芷的声音在颤抖。
“他不是普通公务员。”陈望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是英雄。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军人之一。”
苏青芷的眼睛猛地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真正的名字,不叫林凡。那是为了保护你们而使用的化名。”陈望山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狼影徽章,轻轻地放在桌上,“他的代号,叫‘老狼’。而我,是他的队长。”
嗡——!
苏青芷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老狼……队长……
这些陌生的词汇,像一道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三年前,在湄南河三角洲,我们执行一项任务,清剿一个国际贩毒集团。为了掩护整个小队撤退,他……牺牲了。”陈望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临终前,他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母女。”
“所以,我来了。”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与愧疚,“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也对不起,我没能把他完整地带回来。”
苏青芷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这些年来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但那巨大的悲伤,却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原来,她的丈夫,不是死于意外。
他是英雄。
陈望山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去安慰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许久,苏青芷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重新抬起头,眼神虽然红肿,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清明和坚定。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你。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糯糯。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陪着你们一起变老。”
苏青芷的眼泪再次流下,但这一次,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凄美的微笑。
“那……你呢?”她看着陈望山,“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陈望山,代号‘鬼影’。华夏‘幽灵’特种部队,前任指挥官。”他没有再隐瞒,“一年前,我退役了。来这,只是为了完成对兄弟的承诺。”
苏青芷彻底呆住了。
她虽然不懂军队的编制,但也知道,“幽灵”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王牌部队,是国之利刃。而陈望山,竟然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难怪他有那么恐怖的身手,难怪他背后有那么大的能量。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个顾飞扬……”苏青芷想起了今天的事。
“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陈望山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从现在起,任何试图伤害你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第二天,云州商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四大家族之一的顾家,一夜之间倾覆。
顾氏集团被爆出偷税漏税、财务造假、参与洗钱等一系列惊天丑闻,证据确凿,相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顾家老爷子直接被气得中风进了ICU,顾飞扬的父亲被当场带走。
而顾飞扬本人,则因为涉嫌雇凶杀人、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项罪名,被直接批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瞠目结舌。所有人都知道,顾家这次是踢到了一块他们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苏氏集团办公室里,苏青芷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望山做的。
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一个在云州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灰飞烟灭。这种能量,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晚上回到家,陈望山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他穿着围裙,认真切菜的样子,和昨天那个杀伐果断的煞神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青芷绝不会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回来了?”他听到声音,回头笑了笑。
那笑容很干净,很温暖。
苏青芷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轻声问:“顾家的事,是你做的?”
“嗯。”陈望山没有否认,“我答应过老狼,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谢谢你。”苏青芷低声说。
“不用。”陈望山将切好的菜下锅,滋啦一声,香气四溢,“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苏青芷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青芷不再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司机和保镖。她会主动和他聊一些公司上的事,听取他的意见。而陈望山总能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角度,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核心。他的眼光和格局,远超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商界精英。
陈望山也慢慢地融入了这个家。他不再刻意保持距离,他会陪糯糯玩耍,也会在苏青芷疲惫的时候,默默地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这个冰冷的家,因为他的存在,渐渐有了温度。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顾家的倒台,让云州的其他几大家族感到了恐慌和威胁。他们不知道苏青芷背后站着怎样一尊大神,但他们本能地想要联合起来,试探一下苏青芷的底细。
一场针对苏氏集团的商业狙击,悄然拉开了序幕。
李家切断了苏氏的原材料供应,王家挖走了苏氏的核心技术团队,张家则利用媒体散播苏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谣言。
三大家族联手,一时间,苏氏集团风雨飘摇,股价大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苏青芷忙得焦头烂额,连续几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但收效甚微。在绝对的实力联合面前,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天深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陈望山还在客厅等她。
“先喝点东西吧。”他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苏青芷接过杯子,暖意从手心传到心里。她看着陈望山平静的脸,忽然觉得,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天塌下来都不可怕。
“是不是……很棘手?”陈望山问。
苏青芷苦笑一声:“他们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的。”陈望山淡淡地说。
苏青芷一愣:“你……要做什么?”
“睡觉吧。”陈望山没有多说,“相信我。”
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苏青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当苏青芷来到公司时,发现公司门口围满了记者。
她以为是来追问公司危机的,正准备让保安驱离,她的助理却一脸狂喜地跑了过来。
“苏总!天大的好消息!”
“怎么了?”
“李家、王家、张家,全都撤销了对我们的狙击!不仅如此,他们还主动找上门,愿意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和我们签订长期的战略合作协议!”
“什么?!”苏青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没完。
“还有!中海的秦氏集团,就是那个全国最大的能源巨头,刚刚宣布向我们集团注资五百亿!并且,是无条件注资!”
“另外,军方……军方刚刚下了一笔天价订单,指名要我们的最新产品!”
一个又一个重磅消息,砸得苏青芷头晕目眩。
她知道,这一切,又是陈望山做的。
但她无法想象,他究竟动用了怎样的力量,才能让三大家族俯首称臣,让中海秦家这种巨无霸主动示好,甚至能直接影响到军方的采购!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仅仅是一个退役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吗?
这天晚上,苏青芷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城郊的一处公墓。
她来到一座墓碑前,上面贴着一张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
林凡之墓。
她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林凡,对不起,我好像……爱上别人了。”她轻声说,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倾诉,“他叫陈望山,是你的队长。他……很像你,又很不像你。他和你一样,给了我最需要的安全感。但他比你更强大,也更……霸道。”
“你知道吗?他为了保护我们,弹指间就让一个大家族灰飞烟灭。他为了帮我,一句话就让整个云州的商界为我让路。我有时候觉得他像神一样,无所不能。”
“可是,我害怕。我怕他太耀眼,我抓不住。我怕他做这些,只是因为对你的承诺。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靠在冰冷的墓碑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苏青芷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陈望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都听到了?”苏青芷的声音有些慌乱。
陈望山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老狼,看来我这个队长,做得不太合格。把你媳妇的心都给弄丢了。”
苏青芷的脸瞬间红了。
“你别胡说!”
陈望山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苏青芷,你听好。我做这些,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对老狼的承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承认,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喜欢听糯糯叫我叔叔,喜欢这个家里的味道。我保护你们,不再仅仅是出于责任。”
**“而是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家人的本能。”**
苏青芷的呼吸停滞了。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片深邃的星海,那片星海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可是……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又喜又乱。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陈望山打断了她,“老狼是我兄弟,永远都是。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幸福。”
他站起身,向着墓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兄弟,把你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交给我,放心吧。”
然后,他向苏青芷伸出了手。
“跟我回家吧。”
苏青芷看着他宽厚的手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传来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一切又都变得不一样了。
陈望山依旧是那个司机兼保姆,但现在,他更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苏-青芷也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女总裁,她学会了笑,学会了依赖,学会了像个小女人一样,在陈望山面前撒娇。
糯糯最高兴,因为她不仅有了陈叔叔,很快,她就可以改口叫“爸爸”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个傍晚,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身上自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陈望山正在花园里教糯糯扎马步,看到老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让糯糯先进屋,自己则迎了上去。
“龙帅。”陈望山立正,行了一个军礼,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称呼他。
老人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欣赏,有惋 ઉ,还有一丝无奈。
“你小子,还认我这个老头子?”老人开口,声音洪亮。
他,正是华夏军方的最高统帅之一,被誉为“定海神针”的龙帅。也是亲手将陈望山从一个新兵蛋子,一路提拔成“幽灵”指挥官的恩师。
“您找我,有事?”陈望山问。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最得意的兵?”龙帅哼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跟我走走吧。”
两人沿着花园的小路慢慢走着。
“你退役这一年,‘幽灵’群龙无首,境外那些宵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龙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西部边境,‘血蝎’佣兵团最近很猖獗,我们派去了三拨人,都吃了大亏。”
陈望山沉默不语。
“我知道,三年前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老狼的死,不是你的错。”龙帅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国家需要你。‘幽灵’需要你。”
“我的兵,只有你才能指挥得动。回去吧,望山。你的战场,不应该是在这厨房和花园里。”
陈望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窗户。苏青芷正抱着糯糯,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
他收回目光,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龙帅,对不起。”他缓缓地、却异常清晰地说道,“现在的我,只是陈望山。是苏青芷的丈夫,是苏糯糯的父亲。我的战场,就在这里。我要守护的,是我的家。”
龙帅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陈望山,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兵王,这个曾经让全世界黑暗势力闻风丧胆的“鬼影”。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冰冷和杀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满足。
他忽然明白了。
英雄,也有选择归宿的权利。
许久,龙帅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好啊。”他点了点头,“看来,你小子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老头子我,不逼你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电话。
“这个,你拿着。虽然你不在部队了,但你永远是‘幽灵’的终身荣誉指挥官。华夏境内,任何部门,任何力量,你都有权调动。这是国家……欠你的。”
陈望山没有推辞,接过了电话。
“保重身体。”他说。
“你也是。”龙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慢慢地走回车上。
红旗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陈望山站在原地,直到车灯完全看不见,才转身往回走。
推开门,苏青芷和糯糯立刻迎了上来。
“爸爸!”糯糯扑进他怀里。
苏青芷则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是来让你回去的?”
陈望山一把将母女俩都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嗯。”
“那你……”苏青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望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亲了亲糯糯的脸蛋。
**“我拒绝了。”**
他看着她们,笑得无比灿烂。
**“我的江山,就在这里。”**
窗外,夜色温柔,星光璀璨。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鬼影”指挥官,只有一个叫陈望山的男人,用他的一生,守护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和他失而复得的人间烟火。
来源:岭上砍柴樵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