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家中常年高温38度,查不出原因准备搬走,搬家当天邻居跪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8 10:37 1

摘要: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在楼道里,当着搬家公司几个小伙子的面,眼圈通红,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拦住了我那张用了半辈子的旧藤椅的去路。

就在我决定搬走的那天,楼下的张建军,在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在楼道里,当着搬家公司几个小伙子的面,眼圈通红,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拦住了我那张用了半辈子的旧藤椅的去路。

八年了。整整八年,我的家就像一个巨大的、恒温的蒸笼。无论春夏秋冬,墙上的温度计指针都固执地指向三十八度。冬天,窗外大雪纷飞,我穿着短袖在屋里擦汗;夏天,邻居们开着空调盖棉被,我家的电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电工、水暖工、物理勘探专家,甚至大学里教热力学的教授都请来看过。他们拿着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在我家地板上、墙壁里探来探去,最后都只能摇着头,给出一个“数据异常,原因不明”的结论。这股散不掉的“无名邪火”,成了我这栋老居民楼里的“未解之谜”,也成了慢慢烤干我所有耐心的酷刑。

最终,我决定放弃。放弃这个充满了我和老伴儿几十年回忆的家。

可要真正理解,为什么一个平日里话都不多说的邻居,会用这样一种堪称决绝的方式,来阻拦我的离开,这故事,还得从那个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说起。

第一章 永远的三十八度

我叫陈淑芬,今年六十二岁,在这栋楼里住了快四十年。从一个扎着麻花辫的新媳妇,到如今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这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装着我大半辈子的人生。

老林走了十年,儿子林涛在省城安了家,一年也就逢年过节回来几趟。偌大的屋子,常常只有我和墙上老林的黑白照片,大眼瞪小眼。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火力旺,总觉得燥热。直到八年前的那个冬天,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那年冬天特别冷,暖气烧得也不好,邻居们都在家里穿着棉袄。唯独我家,温暖如春,甚至有些过分了。我穿着一件薄毛衣,还得时常开窗透气。一开始,我还跟儿子在电话里炫耀,说咱家风水好,自带“地暖”。

林涛在电话那头笑:“妈,你可别是发烧了自己不知道。”

我嘴上说着“去你的”,心里却也犯嘀咕。我用手摸了摸客厅的地面,那是一种温吞的、持续的热度,像是有人在楼下用文火慢炖着什么。

春天来了,暖气停了,我家的“地暖”却丝毫没有要“熄火”的意思。夏天,情况急转直下。外头三十五度,我家稳定在三十八度。我买了三台电风扇,对着客厅、卧室、厨房猛吹,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像是火焰山芭蕉扇的兄弟。每天,我至少要冲三次凉水澡,身上的汗衫总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带着一股子汗渍的酸味。

家里的绿萝,养了五六年,叶子翠绿得能滴油,可就在那年夏天,叶子一片片发黄、卷曲,最后成了一盆枯草。我心疼得不行,那盆绿萝,是老林还在世时,我们一起从花鸟市场搬回来的。

“妈,要不找人来看看吧,这太不正常了。”林涛在视频里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找谁啊?物业来看过了,说管道没问题。楼下我也问了,人家说没动过装修,也没添什么大功率电器。”我一边说,一边用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

楼下住着张建军一家。张建军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在一家工厂当技术员,平时见人就腼腆地笑笑,话不多。他爱人李慧在超市当理货员,人倒是热情,隔三差五会送些自己蒸的包子或者刚买的水果上来。他们有个儿子叫张磊,在外面上大学,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我下楼敲过他们家的门。开门的是李慧,她一见是我,笑得特别热情:“陈姐,快进来坐。”

我摆摆手,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李啊,姐问你个事儿。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添了什么新电器?或者……有没有觉得家里特别热?”

李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没有啊,陈姐。还是那些老东西。热?不觉得啊,我们晚上睡觉还得盖个薄被子呢。怎么了?”

我指了指天花板,也就是我家的地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地板一直发烫,尤其是客厅这块儿,就跟……就跟底下有个火炉似的。”

张建军正好从里屋走出来,听到我的话,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他扶了扶眼镜,低声说:“可能是……是线路老化吧,陈姐。老房子了,电路上的事,说不准。”

“是啊是啊,”李慧连忙附和,“要不您找个电工师傅好好查查?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态度客气又疏离,话里话外都在撇清关系。我一个老婆子,总不能硬闯进去检查吧?只好讪讪地上了楼。

从那以后,我家的温度,就成了一个悬案。我开始失眠,夜里总被热醒,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一张烙饼,翻来覆去地煎熬。白天精神不济,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原本喜欢在家里摆弄花草、做做手工的我,现在唯一的活动就是坐在窗边,希望能有一丝凉风吹进来。

林涛不放心,给我装了空调。可奇怪的是,空调开到十六度,制冷效果也大打折扣,屋里的温度顶多降到三十度,而且电费像流水一样淌出去。一个月下来,光电费就七八百。我心疼钱,白天索性不开,跑到小区的花园里,找个树荫坐着,跟其他老头老太太聊天。

“淑芬,你这气色可越来越差了。”邻居王大妈拍拍我的手,“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啊?”

我苦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天热,睡不好。”

我没法跟他们解释,我家有个“常年恒温三十八度的怪圈”。说出去,人家不当我是,也得当成是天方夜谭。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憋闷,比身上的燥热更让人难受。

这股“无名火”,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烧了八年。它烧黄了我的绿植,烧坏了我的睡眠,也一点点烧光了我对这个家的眷恋。这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壳,如今变成了一个禁锢我的蒸笼。我开始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第二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做出搬家的决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埋了好几年,直到去年夏天,一次意外,才让它彻底破土而出。

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虽说开了抽油烟机,但厨房里依旧热得像桑拿房。我正切着菜,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离我的脚尖不到一公分。

我扶着灶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我知道,这是中暑的迹象。

晚上跟林涛视频,我没敢说菜刀的事,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头晕。可儿子是什么人?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妈,你别瞒我,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脸色很差。”林涛在视频那头,语气严肃起来。

我强撑着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人老了都这样。”

“什么老毛病!就是那个破房子热的!”林涛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搬家!搬到我这边来,或者我给你在附近租个凉快点的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沉默了。我为什么不听?

我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老林的照片,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旧军装,笑得憨厚。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门口的鞋柜,是他亲手打的;阳台上的花架,是他用废木料拼接的;就连卧室里那个有点掉漆的床头柜,也是我们结婚时的嫁妆。

离开这里,就像是把我的后半生连根拔起,那些和他有关的记忆,会变得无处安放。

“涛啊,”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妈……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林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妈,你再这样下去,万一哪天真晕倒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你让我在外面怎么能安心工作?”

儿子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我心上。是啊,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为了守着一份回忆,让远方的儿子日夜担惊受怕。

挂了电话,我一夜没睡。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那片被照亮的地方,仿佛还在散发着幽幽的热气。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给林涛打了电话:“儿子,妈想通了。你帮妈……找个房子吧。”

电话那头,林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好!妈,你放心,我马上就办!”

接下来的几个月,林涛雷厉风行。他先是飞回来一趟,陪着我一起看了好几个小区,最后在离我这里不远的一个新小区,给我租了一套两居室。房子在五楼,南北通透,装修得很清爽。最重要的是,一走进去,一股自然的凉意扑面而来,让我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签了合同,定了搬家日期。我开始着手整理东西。这是一个浩大而又伤感的过程。每一件旧物,都像一个开关,触碰一下,就打开一段尘封的记忆。翻出老林的军功章,我会想起他年轻时英姿勃发的样子;看到我俩的结婚照,我又会忍不住掉眼泪。

楼下的李慧上来过几次,看到我打包行李,总是一脸惊讶地问:“陈姐,你这是……要搬家啊?”

“是啊,”我一边把书捆起来,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儿子不放心我一个人住,让我搬过去跟他作伴。”

我撒了个谎。我不想把家里“闹鬼”一样的高温现象到处宣扬,那显得我像个到处抱怨的祥林嫂。

“这样啊……那挺好的,跟儿子住一起,也有个照应。”李慧的笑容里,总让我觉得藏着点什么。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张建军也碰到过几次。他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看到我,只是点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就匆匆下楼,好像生怕我跟他多说一句话。

他们夫妻俩的反应,让我心里那点小小的疑云又泛了起来。但我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算了,都要走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也许人家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大部分家具都贴上了标签,准备明天一早让搬家公司拉走。只有那张老林的单人沙发,也就是我常坐的藤椅,还摆在原来的位置。

我坐上去,用手抚摸着被磨得光滑的扶手。地板的热度透过薄薄的鞋底传上来,像一种无声的催促。

别了,我的家。

别了,这烧了我八年的无名火。

我以为,我的生活,终于可以翻开新的一页,回到一个正常、凉爽的世界。

我却没想到,高潮,总是在落幕前才上演。

第三章 惊天一跪

搬家那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但空气依旧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搬家公司的车一早就停在了楼下。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小伙子,身强力壮,干活麻利。我站在门口,指挥着他们先把大件的家具往下搬。衣柜、床、冰箱……这些陪伴了我几十年的老伙计,被一个个抬出家门,像是在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楼道里动静很大,邻居们听见声响,纷纷打开门探头探脑。

“陈大姐,真搬啦?”

“是啊,以后常回来看看啊!”

我一一笑着点头回应,心里五味杂陈。

楼下的张建军家,房门一直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搬家的忙乱冲散了。也许是上班去了吧,我想。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客厅里那张我最喜欢的旧藤椅。它是我和老林结婚时,托人从南方捎回来的,夏天坐着最是凉快。讽刺的是,在这恒温三十八度的家里,它的这点凉意,早就被地板的热度给中和了。

“师傅,麻烦您,把这张椅子也搬下去吧。”我对一个年轻的师傅说。

“好嘞,阿姨。”

小伙子刚弯下腰,准备抱起藤椅,楼道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是楼下张建军家的门开了。

张建军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旧T恤,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搬家师傅,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藤椅,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别……别搬。”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搬家的小伙子愣住了,回头看看我,又看看他,一脸莫名其妙。

我也愣住了:“建军,你这是……干什么?”

张建军一步步走上楼梯,他的脚步很沉,像是拖着千斤重担。他走到我面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我和几个搬家师傅都面面相觑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整个楼道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搬家的小伙子们目瞪口呆,手里抬着的藤椅也忘了放下。探头出来的邻居们,个个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建军!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我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扶他。一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下跪,这算怎么回事?

可张建军却像一尊石像,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我怎么拉也拉不起来。他的头深深地埋下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陈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对不起我?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就在这时,李慧也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看到跪在地上的丈夫,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她没有去扶张建军,而是跑到我面前,也想往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你们夫妻俩这是要折我的寿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快说啊!”

李慧被我拽着,哭得泣不成声:“陈姐……是我们……是我们害了你……那火……那热气……是我们家弄出来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整个人都懵了。

八年了。困扰了我整整八年的谜团,在我决定逃离的最后一天,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揭开了谜底。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张建军,看着旁边泣不成声的李慧,再看看周围邻居们震惊的目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愤怒?是委屈?还是……一种荒诞的解脱?

“先进屋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我对那几个还愣着的搬家师傅说:“几位师傅,麻烦你们先下去歇会儿,抽根烟。这椅子……先不搬了。”

第四章 地板下的秘密

我把张建军和李慧让进了我那几乎搬空的家。

搬家师傅们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帮我关上了门。楼道里邻居们的议论声被隔绝在外,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以及李慧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张建军还想跪着,被我厉声喝止了:“站起来!有话坐下说。一个大男人,膝盖底下没黄金吗?”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严厉,张建军浑身一颤,终于在李慧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夫妻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局促不安地站在客厅中央,连坐都不敢坐。

空荡荡的房间里,那股熟悉的燥热依旧盘旋着,但此刻,我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发冷。

“说吧。”我拉过仅剩的一张小板凳坐下,看着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慧抹了把眼泪,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张建军却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李慧开了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愧疚。

“陈姐,这事……这事都怪我们。是我们昧了良心……”

故事,要从八年前说起。

那时候,他们唯一的儿子张磊刚上大学,学的是艺术设计,专业很烧钱。而张建军所在的工厂效益不好,好几个月发不出全薪,李慧在超市的工资也只够家里日常开销。为了给儿子凑够学费和生活费,夫妻俩愁得整宿睡不着。

张建军年轻时跟一位老师傅学过一手烧制陶瓷的手艺,一直没机会用上。眼看家里山穷水尽,他动了心思,想在家里弄个小窑,接点私活,做一些定制的陶瓷工艺品。这种东西利润高,来钱快。

“我们知道在家里弄这个是违规的,也危险。可是……我们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李慧哭着说,“我们找遍了整个屋子,最后发现,只有客厅天花板底下这块地方,结构最结实,承重最好,也最隐蔽。”

也就是,我家客厅地板的正下方。

他们偷偷买来设备,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们家客厅的天花板和我的地板之间,那个几十公分的夹层里,搭建了一个小型的电窑。为了隔音和伪装,他们还做了好几层防护。

“我们想着,就晚上开几个小时,应该……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张建军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我们算过,电窑的余温会往上传,会让您家温度高一点,但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电窑一开,就是上千度的高温。即便有隔热层,那巨大的热量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向上渗透,日积月累,将我家变成了烤箱。他们为了赶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开窑,有时候订单急了,白天也偷偷开。

这就是为什么我家的温度常年居高不下。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我家热,别家都没事。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专家都查不出原因,因为谁也想不到,这热源,竟然藏在两层楼板之间。

“那你们……你们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彻骨的寒心,“八年!整整八年!我就活在蒸笼里!我中暑,我失眠,我浑身难受……你们就住在我楼下,你们就心安理得吗?”

“我们……我们心里也受煎熬啊,陈姐!”李慧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每次看到您被热得满头大汗,每次听您说起这事,我跟老张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们想过跟您坦白,可是……我们不敢啊!”

他们不敢。因为一旦坦白,不仅意味着财路断了,还可能面临巨额的赔偿,甚至被邻居们戳脊梁骨。更重要的是,他们害怕影响到儿子张磊的前途。这份收入,是支撑张磊完成学业、在外面打拼的唯一希望。

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他们用加倍的热情来掩饰内心的愧疚。李慧送来的包子和水果,张建军见到我时那躲闪的眼神,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不是邻里情,那是一种赎罪,一种心虚的补偿。

“我们本来想着,等小磊毕了业,工作稳定了,我们就马上把那东西拆了,再想办法补偿您。”张建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可谁知道……谁知道您会突然要搬家。”

我的搬家,成了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知道,一旦我搬走,新搬来的住户,或者是我在卖房子时请来的装修队,迟早会发现地板下的秘密。到那时,一切都将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最后一刻,张建军选择了用最原始、最沉重的方式,来祈求我的原谅。

我听完了他们的讲述,久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那股燥热,似乎也变得具体起来,它不再是“无名火”,而是这对夫妻八年来的 desperation(绝望)、guilt(愧疚)和 a secret they couldn't tell(不能说的秘密)的混合物。

我该怎么办?报警?让他们赔偿我八年的电费和精神损失费?把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让他们在这栋楼里再也抬不起头?

我看着眼前这对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夫妻,看着他们苍老的、写满悔恨的脸,心里的那股滔天怒火,不知为何,却怎么也烧不起来了。

第五章 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让他们坐下。

张建军和李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我家仅剩的两张餐椅上,拘谨地坐了下来,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站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温的。我把水杯放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因为家里已经没有茶几了。

“先喝口水吧。”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夫妻俩受宠若惊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感激。他们谁也没动那杯水。

我在他们对面坐下,隔着空旷的客厅,重新审视着这两个我认识了十几年的邻居。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一直是一对勤劳、本分的夫妻,对人客气,从不与人争执。我怎么也无法把他们和“自私”、“阴险”这样的词联系起来。

可他们确确实实,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我承受了八年的痛苦。

“小磊……现在怎么样了?”我打破了沉默,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提到儿子,李慧的眼圈又红了。“毕业了,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挺努力的。上个月刚把最后一笔助学贷款还清。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敢告诉他家里的事。”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一个孩子的前程,是他们所有行为的出发点,也是他们不敢言说的枷锁。我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有时候真的可以不顾一切。但这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

“陈姐,”张建军的声音艰涩,“您……您打算怎么办?要报警,要我们赔偿,我们都认。是我们做错了事,我们认罚。”

他把头埋得很低,一副任我处置的样子。

我看着他花白的鬓角,心里叹了口气。报警?把事情闹大,张建军可能会被拘留,留下案底。他们家的秘密作坊会被查封,名誉扫地。一个原本可以通过努力慢慢好转的家庭,很可能就此彻底崩塌。而我呢?除了得到一些金钱上的赔偿和邻居们一时的同情,又能得到什么?

我失去的八年清凉,那些因为燥热而失眠的夜晚,那些因为烦躁而郁郁寡欢的白日,是再多钱也弥补不回来的。

我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惩罚谁。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正常的、安宁的晚年生活。

“我问你们,”我盯着张建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东西,现在还能拆吗?”

张建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狂喜。“能!能拆!陈姐,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今晚就把它拆了!拆得干干净净,保证不留一点痕迹!”

“好。”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就去拆吧。”

“啊?”李慧也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姐,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空空如也的搬家卡车,“今天这家,我不搬了。”

张建军和李慧“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

“陈姐,您……您说的是真的?”

“我还没说完。”我转过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搬,是有条件的。”

“您说!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张建军急切地表态。

“第一,那个电窑,必须立刻、马上、彻底地拆除。我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感受到一丝一毫来自楼下的热气。”

“没问题!我们保证!”

“第二,你们这种在居民楼里搞生产的行为,既违法又危险。万一出了事,整栋楼的人都要跟着遭殃。我不管你们以后用什么方式赚钱,但绝不能再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你们得跟我保证。”

“我们保证!我们发誓!”李慧举起手,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一次,是感激的泪水。

“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你们儿子大了,也工作了。家里的难处,可以跟他商量。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再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更不要走歪门邪道。”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张建军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用手捂住脸,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陈姐……谢谢您……谢谢您给我们留了条活路……”

我摆了摆手,心里也觉得有些疲惫。“行了,都别哭了。赶紧去把你们那摊子事收拾干净。我这儿……还得打电话让搬家公司把我的家具再搬回来呢。”

说完,我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上。

身后,是张建军和李慧千恩万谢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我拨通了搬家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告诉他我不搬了,家具麻烦师傅们再给我搬上来,费用我双倍付。电话那头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楼下,小区的花园里,几个孩子在追逐嬉戏,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有人可能会说我“圣母”,说我“烂好人”。但是,在那一刻,我只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比起报复的快感,我更愿意看到一个家庭的完整;比起金钱的赔偿,我更渴望邻里之间的安宁。或许,这就是我这个年纪的人,最后剩下的一点天真和固执吧。

第六章 久违的清凉

那天下午,上演了戏剧性的一幕。

刚把家具搬上卡车的搬家师傅们,又吭哧吭哧地把我的家当一件件搬回了楼上。他们脸上写满了困惑,但职业素养让他们没有多问一句。楼道里的邻居们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我这演的是哪一出。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着说:“临时有点事,不走了。”

张建军和李慧夫妻俩,则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在我家楼下忙碌了起来。他们把儿子张磊也叫了回来,一家三口齐上阵。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清晰地听到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拆卸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那天晚上,我睡在临时铺在地上的床垫上。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凉快。

不是那种开空调的冷气,而是一种自然的、舒爽的清凉。我赤脚踩在地板上,几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是冰凉的触感,而不是温吞的热度。

我走到客厅,墙上的温度计,指针清晰地指向二十六度。

我盯着那个数字,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眼眶渐渐湿润了。

八年了。我终于又回到了一个正常温度的世界。

上午,张建军和李慧带着儿子张磊,一起上楼来。三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歉意。

张磊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显然已经被父母告知了全部真相,一见到我,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阿姨,对不起!是我不懂事,让我爸妈做了错事,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给您道歉!”

我看着这个年轻人,心里有些感慨。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被父母用一种错误的方式保护着。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把他们让进屋,指了指已经归位的藤椅,“都坐吧。”

张建军从一个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青花瓷瓶,递到我面前。“陈姐,这是……这是我们最后烧的一批里,最好的一个。送给您,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放心,楼下那个窑,已经拆得干干净净,连一块砖都没剩下。”

我看着那个瓷瓶,瓶身光滑,釉色清亮,确实是个漂亮的东西。但我摇了摇头,把它推了回去。

“建军,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东西我不能要。”我说,“它会时时刻刻提醒我过去那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如果真有心,就把过去这八年,因为你们家那个‘火炉’,多耗费的电费,给我补上吧。”

我不想占他们便宜,但也不想让他们觉得,犯了错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有些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应该的!应该的!”李慧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陈姐,这是我们算出来的,肯定只多不少。还有给您造成的精神损失,我们……”

我接过了信封,没有数,直接放在了桌上。“精神损失就算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做个好邻居,比什么都强。”

送走了他们一家,我的生活,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

家里的温度,再也没有超过三十度。我重新买了一盆绿萝,放在阳台上,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又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整觉,白天也有了精神侍弄花草,研究新的菜式。

我和张建军一家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见到我,不再是躲闪和心虚,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亲近。李慧还是会时常送些吃的过来,但不再是为了补偿,而是真正的邻里分享。张建军话依旧不多,但每次在楼道里碰到,他都会停下来,看着我,憨厚地笑一笑。

有时候,我会坐在那张旧藤椅上,看着窗外,想起搬家那天发生的一切。我常常会问自己,如果那天我没有心软,而是选择了报警,结局会是怎样?

或许我会得到一笔赔偿,赢得一场“正义”的胜利。但与此同时,我也会彻底毁掉一个家庭,失去一对邻居,并且在余下的日子里,可能都要背负着“得理不饶人”的名声。

如今,我虽然没有得到那些,但我重新拥有了一个凉爽、安宁的家,也收获了一份更为珍贵的、失而复得的邻里情。孰轻孰重,我心里自有一杆秤。

生活就像一锅慢炖的汤,有时候,你以为是无法忍受的煎熬,但只要找到火源,熄灭它,剩下的,或许就是醇厚的滋味。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在道理和法律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作人情。有时候,选择宽容,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我们都明白,生活不易,谁都可能在某个时刻,被逼到墙角,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错事。

拉人一把,或许比推人一掌,更能让自己感到心安。

来源:正直暖阳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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