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空气里,玫瑰的甜腻香气浓得发齁,像一块巨大的湿布,死死捂住了封景煜的口鼻。
空气里,玫瑰的甜腻香气浓得发齁,像一块巨大的湿布,死死捂住了封景煜的口鼻。
他的手心全是汗,那枚铂金戒指盒的绒面被他捏得凹陷下去,湿滑得随时可能跌落。
“再想想,烟烟。”封景煜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单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膝盖的痛感却远比不上胸腔内那股凉意。
顾夏烟穿着小黑裙,高跟鞋在昏暗的烛光里闪着微光,像一尊无法触及的艺术品。
她低下头,微卷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冰冷的香风。
“景煜,我真的…真的没办法现在答应。”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瞬间扎破了他三年来的所有幻想。
“为什么?”封景煜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
他看到了,她咬着下唇,那不是为难,而是…一种焦躁。
就在他即将开口,用最后一点尊严追问时。
“嗡——”
一阵突兀的震动声打破了死寂。
顾夏烟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从他面前抽回手。
她接电话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仿佛那铃声是来自战场上的紧急军令。
封景煜跪在那,看着她侧过身去。
那串铃声,他听过。不是她惯用的温柔钢琴曲,而是只有特定联系人才会使用的、节奏轻快上扬的电子音乐。
他瞳孔紧缩,心脏骤然空了一拍。
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却感觉她一下子退到了遥远的星辰之外。
“喂?”
那声‘喂’,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光芒。
甜美、雀跃,甚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不可待。
封景煜感觉到,他跪着的姿势,此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顾夏烟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像一把刀子。
她的眉眼舒展开来,那被拒绝他求婚而产生的勉强和歉意,在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属于少女怀春、期待已久的甜蜜。
“好,我这就过来!”
对话简短,但封景煜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慢慢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站起来。西装的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刺耳极了。
他高大的身影,在满地的心形蜡烛和娇艳玫瑰花海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收起手机,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敛去,带着一丝尴尬的残留。
“景煜,我……”
“沈源回来了,是吗?”封景煜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顾夏烟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否认,但最终还是没有。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低声道:“对,他刚下飞机。我得过去一趟,他…还没找到住处。”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不是愤怒,是彻彻底底的死寂。
“烟烟,咱们的饭菜还没动。”他指了指餐桌上,那精心准备、冒着热气(尽管现在已经有些凉了)的双人烛光晚餐。
那是他花了一下午时间,亲手烹饪的。
“来不及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比任何一句责骂都更伤人。
她已经完全心系他处,多在这里待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顾夏烟从他掌心轻巧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抽回了一根不小心被他抓住的丝线。
“抱歉,你一个人吃吧。这些花和蜡烛,记得收拾一下,免得起火。”
她说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门口。
砰——
别墅厚重的大门关上的声音,在他听来,比任何枪响都更具穿透力。
那是三年来,他为她构建起来的世界,彻底崩塌的声音。
封景煜站在原地,周遭的玫瑰花海、闪烁的烛光,此刻都成了最讽刺的背景。
他穿着这一身昂贵的深黑西装,像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他心里燃了三年的那团火,终于在今天,随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雀跃,彻底熄灭了。
“白月光啊……”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极轻,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尤其落寞。
他从那束被他随手丢到一边的玫瑰花里,捡起了那枚戒指盒。
沉甸甸的,比他这三年付出的心血,都更重。
他将戒指盒收进口袋,动作机械,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随后,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母亲的头像闪烁着,十七个未接来电,红色的数字刺眼极了。
催婚的电话,他已经躲了三年。
封景煜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回拨键。
他一边弯腰,开始徒手掐灭那些象征着他破碎爱情的烛火。
指尖被烛蜡烫了一下,他却毫无知觉。
“你这孩子!终于知道接电话了!”母亲焦急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妈,不用说了。”封景煜打断了她,语气沉沉的,带着一丝疲惫。
他掐灭了最后一根蜡烛,房间一下子陷入更深的黑暗。
“我答应。”
“答应什么?”母亲愣住了,声音一下子变了调。
“答应回家结婚,您直接安排吧。”封景煜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在给自己的过去判刑。
“不回去了?那江北市怎么办?你这工作不要了?”母亲一连串追问。
“辞了,明天去办手续。”他扔掉手里的蜡烛残骸,拿起了地上的垃圾袋。
母亲沉默了几秒,似乎被他的果断惊到了,随后才压抑着兴奋开口:
“好好好!早这么听话多好啊!你看看你这三年,连个照片都不肯给我们看,我就知道你在找借口!”
封景煜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
这三年,她不许他公开关系,说他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稳定工作,不能让她有安全感。
他离开她的公司,去了外企,两年半坐到了中层,带着独立创新部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她又说他没有车房,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
他加班加点,瘦了十几斤,全款买下市中心的大平层,又添了一辆迈巴赫。
他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应酬,学会了在她心情不好时,连夜开车带她去看星星。
他以为,当他堵死了她所有拒绝的借口时,她就会答应。
可最终,一个沈源,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努力。
“你把那边的事情都交接好,最多半个月,就回来。”母亲催促道。
“婚礼的事情,就都交给您和女方家吧,我回去直接领证。”封景煜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任何人慢慢了解、相亲、恋爱了。
商业联姻,就商业联姻吧。至少,那份契约,比他这三年的感情要稳定。
母亲在那边被彻底吓到了,声音都有些颤抖:“儿子啊,你…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封景煜没有回答,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动作麻利地将地上的玫瑰花瓣、残骸和空酒瓶一股脑儿扫进垃圾袋。
他必须在顾夏烟回来前,让这个房间,看不出任何求婚的痕迹。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更不想听她那带着优越感的、毫无歉意的解释。
当他把最后一点痕迹清理干净,客厅恢复如初的瞬间。
玄关处,厚重的大门,被钥匙轻轻地扭开。
顾夏烟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修长挺拔、气质略显阴郁的男人。
沈源。
第2章 “久仰大名”
门开。
顾夏烟脸上的疲惫,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像是被一种魔力驱散了。
她侧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轻松愉悦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一只归巢的燕子。
“景煜,这是沈源。沈源,这是…封景煜。”
她没有介绍他们的身份,只是并列地提了名字。
封景煜直起身,手里还提着半满的垃圾袋。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灯光略显昏暗的客厅中央,像一尊被唤醒的雕塑。
沈源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旅行箱。
他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一种阳光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他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你好,久仰大名。”沈源语气很温和,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和自来熟。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越感:“这几年,照顾烟烟辛苦你了。”
这语气,仿佛封景煜只是他家请来看门,代为照顾女主人三年的保姆。
封景煜没有拒绝握手,他放下手中的垃圾袋,伸出手,指尖的冰冷和掌心的汗意瞬间交织。
两人握手,沈源的手劲不小,带着一种试探和挑衅。
但封景煜的手劲更大,他的指关节因为刚才捏紧戒指盒而有些泛白,此刻,他将这股压抑的怒火,全部集中在了这一个动作上。
沈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封景煜嘴角微微上扬,回击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冷冽:
“不客气。”
他盯着沈源的眼睛,一字一句,像从冰冷的湖底捞出来一样:“毕竟是烟烟选了我三年,我当然要对她负责,是吧?”
沈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赶紧松开手,手指摩擦了一下,似乎想驱散那股被压制的痛感。
顾夏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那微妙的火药味。
她笑着,拍了拍沈源的胳膊:“本来阿源说在外面吃,但我想着景煜今晚做了满满一桌菜,还没动过,不如回来一起吃。”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餐桌,那里,两套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中间的烛台虽然已被封景煜收走,但留下的印记,依旧能看出是为双人晚餐准备的。
顾夏烟很自然地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第三副碗筷。
她的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滞,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这一幕,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封景煜的心,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砸了一下,原本恢复平静的湖面,再次被搅得一团浑浊。
原来她拒绝他的求婚,并不是因为胃口不好,或者工作太累。
只是为了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带另一个人回来,分享他的劳动成果。
沈源和顾夏烟都落座了,脸上带着一种轻松的、聊天的笑容。
封景煜沉默地坐过去,拿起筷子。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两个人。
饭菜已经完全凉透,但入口的味道依旧能尝出精致和用心。
这是他根据顾夏烟的胃口和营养学,精心搭配的晚餐。
沈源尝了两口,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赞赏,看向顾夏烟:“手艺真不错啊。烟烟,看来这三年来,你被他照顾得肯定很幸福吧?”
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赞封景煜,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种微妙的试探。
封景煜没有放下筷子,只是抬起眼皮,目光冷冽地扫向沈源。
“幸不幸福,烟烟心里自然有数。”他淡淡地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需要你来揣测。”
沈源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他赶紧转向顾夏烟,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哎,要是换成我,肯定没办法像他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你,比保姆还贴心。”
“保姆”两个字,像是两根细小的冰锥,刺入了封景煜的耳朵。
他瞬间放下了筷子,拳头在桌下紧紧握住,指关节泛白。
顾夏烟的脸色也变了一下,她皱起眉,看向沈源:“沈源,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怎么能和保姆比?”
沈源一看顾夏烟不高兴了,立刻笑着圆场,带着一种刻意的无辜:“抱歉抱歉,我在国外待太久了,中文说得有点生疏,用词不当。”
他赶紧转移话题,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亲昵。
“烟烟,你知道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最馋什么吗?”
顾夏烟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最馋你亲手做的鲜虾面。”沈源一脸怀念,语气里带着一种浓浓的惆怅。
“那个味道,简直日思夜想。胃疼的时候,失眠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能有你做的这么一碗热腾腾的面,该有多好。”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要是你当年跟我出国……”
“就在国外给你做保姆了?”封景煜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讥讽和冷意。
他直接打断了沈源,语气里的攻击性,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沈源再次尴尬地住了口,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怨毒。
他当然知道顾夏烟不可能跟他出国,她要接手家族企业。
顾夏烟赶紧起身,笑着打破了僵局:“不早说?想吃我做的面,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刚好景煜买了新鲜的虾。”
她说完,带着一种刻意的热情,快步走进了厨房。
餐桌上,只剩下封景煜和沈源。
沈源看着顾夏烟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特意为我学的这一手,以前我就爱吃。你也觉得很好吃吧?”
封景煜没有回答,他拿起手机,随意点着屏幕,屏幕的光映照在他阴沉的脸上,显得格外冷漠。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多说一个字。
沈源见他没理会,又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的炫耀:“她煮的面汤才是一绝,也不知道秘方是什么,我从来都没喝过那么好喝的汤。”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这个秘方传给你?”
说着,沈源起身,想要去拿桌上那个盛着汤的大汤盅。
汤盅因为一直盖着盖子,此刻里面的汤还是滚烫的。
封景煜猛地站起身,动作比他更快。
“我来吧。”他语气生硬,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毕竟你是客人。”
他大步走到桌边,动作带着一种粗暴的急躁,拿起汤勺,舀了一大勺汤。
他的力道控制得有些失衡,滚烫的汤汁顺着汤勺边缘溅出,刚好洒在了沈源的手背上。
“啊!”沈源猝不及防,被烫得惊呼出声,他猛地一缩手,顺势向前一掀,汤盅里面的汤,一下子泼洒出来。
有一大半,洒在了封景煜的手背上。
封景煜“嘶”了一声,手背瞬间一片通红,火辣辣的刺痛感袭来。
“怎么了?”顾夏烟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沈源被烫红的手,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心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顾不上问是谁弄的,立刻拉起沈源的手,往洗手间冲:“快冲凉水,我帮你拿烫伤膏。”
她急匆匆地从客厅拿来医药箱,然后蹲在沈源面前,亲手帮他涂药膏。
封景煜重新坐下,用餐巾纸按着自己更红、面积更大的手背。
他阴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离他们不到两米远,顾夏烟只要稍微一歪头,就能看到他手上的烫伤。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连一眼都没看他。
“疼吗?”顾夏烟一边涂药,一边轻声问沈源,语气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沈源轻笑了一声,眼神越过顾夏烟的头顶,挑衅地扫了封景煜一眼。
“你帮我涂药,怎么会疼?”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的亲昵。
“就像上学的时候,那次我运动会受伤,你就是这样过来帮我上药的,周围好多人都看着,我都不好意思了,但你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目光。”
“本来就是受伤的事最重要嘛,管别人干嘛。”顾夏烟抬起头,看了沈源一眼,灯光下,她的侧脸微微泛红。
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此刻,像一把把软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封景煜早已麻木的心脏。
他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失望到了极点,心底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他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毫不犹豫的干脆。
“我吃好了。”
他没有看顾夏烟,径直往楼上走去。
顾夏烟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惊异和不满,但他毫不在意。
回到卧室,他打开衣柜。
里面挂着很多他的衣服,大部分是顾夏烟陪他挑的,或者她直接买给他的。
他扫了一眼,心里觉得一阵反胃。
大多数东西都没必要带走,尤其是那些和她有关的。
回家以后,他可以买新的,只带最重要的东西就好。
他拿出手机,给好友陈杰拨了电话。
“陈总,帮我个忙。”封景煜开门见山。
“我在山别苑那套房子,能帮我尽快卖出去吗?比市场价低点也没关系。”
电话那头,陈杰惊讶的声音几乎要破音:“啊?这么急?你急着用钱?”
“房子是全款买的,不到五年,所以过户税我来付,能在下个月七号之前出手吗?”封景煜苦笑了一声,“的确很急,麻烦你了。”
“这,为什么啊?那不是你俩的婚房吗?你拼了命才买下这房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卖了?”陈杰完全不能理解。
封景煜顿了顿,看向卧室里那张两人唯一的合照。
照片上,他笑得很开心,顾夏烟的脸上,却只有淡淡的笑意。
沉默了几秒,他回答:“她当然已经同意了。”
第3章 三年血本无归
顾夏烟的表情,在今晚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很清楚那套房子的意义,那是封景煜为他们的未来、为他们的婚姻准备的。
当她拒绝求婚的那一刻,她就放弃了那套房,放弃了他们所有的未来。
沈源的出现,她对两人的区别对待,她和沈源之间那种只有情侣才有的亲昵叙旧……
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她会和封景煜分手,然后和沈源在一起。
封景煜主动离开,不给她任何纠缠和解释的机会,或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她不用再为难了。
他挂了电话,开始整理东西。
他听到楼下传来门响,以为顾夏烟和沈源吃完饭离开了。
但没过多久,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顾夏烟穿着她那身小黑裙,靠在门边,轻轻叹了口气。
“他走了。”她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很,带着一丝试探和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没答应和你结婚?”
封景煜沉默地把一沓衣服放进一个旅行箱里,没有回答。
他知道,顾夏烟是整个京市最出众的女企业家,智商情商都很高,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一流。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好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沈源。”
顾夏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封景景煜的回应,又开了口。
“沈源是我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人,是我的白月光。所以……我一时间忘不了他,你也能理解吧?”
“一时间?”
封景煜被气笑了,他猛地转身,盯着顾夏烟的眼睛。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她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一时间”忘不了?
这种理由,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而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你能再给我点时间吗?我会答应你的,景煜。”顾夏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软语。
但封景煜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真诚。
他早就看出来了,在她给沈源做鲜虾面,在她一脸担忧地给沈源上药的时候,她的心,早就飞走了。
他输得彻彻底底。
封景煜关上旅行箱的盖子,一言不发地转身,打算绕开她。
可下一秒,他的腰就被顾夏烟从背后圈住了。
她柔软的小手,慢慢从他腹肌上滑下去,落在他的腰带扣上。
她温热的身子从背后紧紧贴着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地、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魅惑嗓音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带着香气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后、侧脸。
顾夏烟一点点钻进他的怀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压抑的挑逗。
封景煜的身体瞬间僵硬。
三年了,顾夏烟从没有主动过,今天,她竟然……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沈源专属的铃声。
刚才还营造出来的旖旎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夏烟毫不犹豫地从封景煜身边退开,接起了电话。
“烟烟,外面下雨了。”沈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委屈和撒娇。
“别墅区太偏,我打不到车。你能送我去酒店吗?不方便的话……借我车开也行。”
“没事,方便,我送你。”顾夏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
看着她焦急的眉眼,封景煜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他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嘲讽。
在顾夏烟的心里,无论什么时候,沈源的事情,都比他重要。
“我……”顾夏烟找到车钥匙,迟疑地看向封景煜。
还没等她开口,封景煜就先一步说道:“去送吧,外面雨大,开车小心。”
事已至此,再挽留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他也不想挽留了。
顾夏烟走后,封景煜打开电脑,进入公司内部联络工具。
他提交了一份辞呈。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都可以用来交接工作。他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本来就不多,现在反而更方便他辞职。
和人事约好明天去面谈,封景煜洗了个澡,躺回床上。
但任凭他怎么翻身,都根本睡不着。
他听到楼下传来响动时,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十二点了。
顾夏烟送沈源,足足送了四个小时。
这段时间,足够发生任何事情了。
封景煜把手机塞回枕头下,片刻后,听到卧室门被悄悄推开。
“景煜?”顾夏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走过来,伸手想要摸向他的颈项。
但封景煜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装睡。
他不想和她说话,不想听她解释,更不想多看她一眼。
顾夏烟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低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侧卧。
第二天,封景煜没有着急下楼。
他洗漱后继续收拾东西,将那些他觉得没有意义的物品,一件件扔进垃圾袋。
一大早,封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等半个月之后,早点回来呀!要是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等结了婚回去再处理也不迟嘛!”封母的语气里带着急切和一丝试探。
“毕竟是你的婚礼,具体细节还是得你自己来定,和人家姑娘商量着来,你说是不是?”她又补充道。
“我知道您什么意思。”封景煜打断了她,语气很平静:“我不会反悔的。”
“哎呀……”封母被揭穿,有点尴尬。
“您安排一切就好了,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去问女方。”封景煜说道。
“放心吧,婚礼前一天我会回去的,肯定不会食言。”
他如此坚决,封母也无话可说,很快挂了电话。
封景煜刚把手机收起来,就看到顾夏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醒了?”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脸色复杂,看起来竟出乎意料地有些紧张。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她开口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小心和忐忑,“我听见你说婚礼?”
第4章 情敌的挑衅!
“噢,是我一个发小要结婚了,邀请我去。”
封景煜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淡淡地解释道。
“哦,这样啊。”顾夏烟明显松了口气。
她轻声说:“我还以为……”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封景煜心里清楚得很。
她以为他在偷偷筹备婚礼,但她现在根本不想和他结婚。
封景煜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我给你做了早餐。”
顾夏烟脸上露出少有的殷勤笑容:“鲜虾面?”
封景煜故意调侃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中式早餐,所以备了三明治。下来吃吧。”
顾夏烟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
封景煜瞬间明白了,她是要和沈源出去。不然,她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摆着三明治和橙汁,但明显是直接从包装里拿出来加热的,连面包片都不是亲手切的。
封景煜顿时没了胃口,心里却有些好笑。
“这样敷衍,也配说是亲手做的吗?”他心里想着。
但他还是拿起三明治,一口口吃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吃她做的饭了。”他心里默默想着。
刚吃完,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申请加他好友。
发来的验证信息是【我是沈源】。
封景煜皱了皱眉,心里先是酸涩,接着就是一股厌恶。
“肯定是顾夏烟把我的微信号给了沈源。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心里想着。
“当面挑衅还不够,还要在微信上挑衅?”
他没理会,直接把沈源拉黑,起身去了公司。
作为总裁,顾夏烟今天没来公司上班。
所以封景煜的离职申请很快就被副总批复,返回了人事部,他也能顺利办理离职手续。
因为顾夏烟不喜欢,所以恋爱三年,公司上下都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人事一边办手续,一边好奇地问:“回家结婚?你老家是哪里的呀?”
封景煜不想多说,只简单地回答:“南城。”
人事八卦地追问:“以前都没听说你恋爱耶!这么突然就结婚?女朋友一直在老家?”
“对,异地恋。”封景煜回答道。
人事笑着祝福:“三年异地恋都能撑过去,肯定能百年好合。”
封景煜也跟着笑了笑:“借你吉言。”
人事又说:“不过,我听说南城的姑娘都很有钱啊!你该不会是回去入赘的吧?”
封景煜扬了扬眉毛,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啊。”
人事睁大眼睛:“回去入赘都这么淡定?”
另一个员工开玩笑道:“在公司三年才晋升到小组长,看来还是入赘比较香。”
封景煜脸上笑意有些苦涩。
他家里是做投资的,耳濡目染加上大学学的金融专业,原本毕业后他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但因为顾夏烟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干脆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心甘情愿来到她的公司,从底层做起,一边照顾着她。
起初主管说他能力出众,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迁。
但有潜力的项目他没空去接,因为要提前回家给她做饭,在她应酬后帮她熬养胃粥。
后来顾夏烟说不希望他太高调,他甚至把功劳都往外推。
再后来,公司就传出流言说他不受高层喜欢。
于是他在升任组长以后,职位就再没动过。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几个员工把话题从封景煜身上移开,又聊起别的八卦。
“顾总安排一个叫沈源的人空降到项目部做部门经理!”
“这个沈源……好像是顾总的学长,当年关系特别好,两个人似乎还发生过一些什么……”
员工压低声音。
“顾总又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很不喜欢靠关系的!”另一个员工说。
封景煜手里的笔顿了一下。
顾夏烟曾经和他说过,她最讨厌靠关系进公司的人。所以安排他做普通员工之后,她甚至特意打压他,让他升迁的速度都比其他人慢。
可现在,她却安排沈源空降经理。
“果然,在真爱面前,所有的底线都会被无条件打破。”封景煜心里想着。
如果她对他真的有爱,又怎么会对他设置这么多条条框框?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办完手续还没离开公司,封景煜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他点开,是一张照片。
顾夏烟站在船头,侧脸看向蔚蓝的大海,长发被风吹得飘向身后,笑得很开心。
“原来她出去和沈源约会,去了我一直想和她一起去的地方。”封景煜心里想着。
他认出了远方的建筑。
双浪岛,上面有浪漫的玫瑰花道,连开过去的船都被命名为玫瑰号,号称情侣必打卡的地方。
沈源发这种照片给他,企图简直不能更明显。
就在封景煜眼底酸涩地将照片关掉时,这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句话。
【我是沈源,今天和烟烟一起来市北这边,有不少糕点店,你要我们帮忙带什么回去吗?烟烟说你喜欢吃。】
他最讨厌吃甜食,家里买的糕点从来都只有顾夏烟一个人吃。
但她从来不记得。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封景煜闭了闭眼,没有回复,顺手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离开公司,他回到和顾夏烟的别墅,继续收拾东西。
那些曾经珍视的两人间的爱情见证,此刻在他看来只剩下可笑。
比如亲手做的爱情日历,纪念了三年来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和每一个重要的纪念日。
但现在翻看,封景煜只觉得嘲讽。
里面两人共同出行的次数少得可怜,大多都是他制定的行程。
唯有他去年生日时她给了他一个“惊喜”,去临市玩两天,还是她助理定的计划。
他将纪念册合上,直接丢进了垃圾袋。
第5章 破镜难重圆
到了晚上,顾夏烟回来了。
不出所料,身边还带着沈源。
“没做晚饭?”
她一进门看到空荡荡的厨房,露出惊讶的脸色。
封景煜下意识开口:“那我给你煎个牛排吧?”
“不用,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还好我劝烟烟带她去吃了和牛。”沈源温和地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得意。
“吃过就好。”封景煜脸色没什么变化。
心底那些对顾夏烟仅剩的期待,也早就在一个下午的消磨下消失殆尽。
“你为什么拉黑阿源?”顾夏烟却皱起眉,质问道。
“他想联络你,问你要不要带吃的,结果你不同意加他好友!”
封景煜扬了扬眉毛,直接把手机里沈源发来的照片递给她看。
“他发这个,是让我别担心你的安危吗?我看他已经有办法联系我了,应该不用加好友了吧。”
顾夏烟一脸懵,她根本不知道沈源偷拍了她。
脸色瞬间就变了,瞪着封景煜问:“你干嘛拍我?”
沈源立刻赔着笑脸道歉:“对不起啦,是我没经过你同意。不过你当时真的太美了,我就想让景煜也看看,让他和我们一起开心。他还要上班,没办法和我们出来玩嘛。”
封景煜冷眼看着他,心里直骂沈源这小子会演戏。
以前顾夏烟最讨厌这种举动了,要是有人想拍她,必须得经过她同意。
以前她还因为这种事和他发过火,哪怕他再怎么解释,她还是会生气,好几天都不肯原谅他。
可现在,顾夏烟居然信了沈源的借口,连一句斥责都没有。
反而转头不满地瞪了封景煜一眼:“阿源也是一片好意,你不想回复就不回复呗,干嘛非要拉黑?”
封景煜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冰渣子:“我想拉黑谁,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
顾夏烟愣住了,这是封景煜第一次这么顶她。
她惊愕地看着他几秒,才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别说了。我告诉你,沈源来顾氏做项目经理了,我们明天要出发去海城谈KOT的项目,到七号才能回来。”
七号,刚好是他爸妈安排他结婚的前一天。
封景煜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后面一切顺利,今天就是他和顾夏烟最后一次见面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他早就回南城结婚了。
沈源也能顺理成章地住进这套别墅。
他也不用再和顾夏烟聊什么分手的事,免得麻烦。
成年人的离别不需要说再见,顾夏烟是个聪明人,只要他在她生活里消失,她就不会再问。
到时候,大家都能轻松。
“知道了,一切顺利。”封景煜敷衍地点点头,转身就上了楼。
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好呢。
他把柜子深处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拿出来,随便翻了翻,就全丢进了垃圾袋。
随后,他提着袋子下了楼。
客厅沙发上,顾夏烟和沈源正聊着项目的事。
她脸上的笑意和期待都带着轻松,那是她和封景煜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开心。
封景煜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你干嘛去?”看到封景煜又出现,顾夏烟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大半。
但她看到他手里提着的大袋子,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收拾东西,把不要的垃圾丢掉。”封景煜语气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丢掉的不仅仅是垃圾,还有他们过去相爱的证明。
“这么多垃圾?”顾夏烟睁大眼睛,有些惊奇。
“嗯,断舍离,把不必要的都扔掉。只是些旧衣服而已。”封景煜淡淡地说。
“你也该买点新衣服了。”顾夏烟没放在心上。
“烟烟,是你给他买的吧?”一旁的沈源调侃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怪不得景煜哥这么会打扮,原来是烟烟你替他挑的衣服。”
沈源故意问:“以后烟烟也给我搭两件衣服怎么样?我刚好要出差,还没衣服穿呢。”
“穿西装衬衫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刻意搭配的?”顾夏烟虽然嘴上不赞同,但还是笑着答应了,“行,明天走之前先去逛商场。”
“那顺便去吃个早茶怎么样?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想吃。”沈源得寸进尺。
封景煜听得反胃,加快了脚步。
但他提着袋子不方便拿车钥匙,手机一下子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脆响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顾夏烟走过来,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语气里带着点责怪:“这么不小心?”
“景煜哥是想引起我们注意吗?倒也没必要摔手机。”沈源促狭地笑了笑,又补了一句,“哈哈,我开玩笑的。”
“我没必要像你一样,总想着吸引别人注意。”封景煜忍不住怼了一句。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僵硬,顾夏烟也跟着皱眉。
就在这时,顾夏烟刚要把手机递还给封景煜,电话却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手机自动识别了,屏幕上显示是房产中介。
顾夏烟看了一眼,语气随意地问:“应该是垃圾电话吧?要接吗?”
“不用。”封景煜冷漠地回应。
顾夏烟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自从沈源回国,封景煜就好像变了许多。
她刚想开口再问,沈源就凑了过来,亲昵地说:“烟烟,我听说这座城市的夜景很漂亮,还有烟花秀,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沈源满眼期待,余光还瞟了封景煜一眼。
顾夏烟听到烟花秀,立刻把封景煜的奇怪抛到脑后,俏脸上重新扬起笑意:“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怎么样,景煜,你要不要也来一起?”顾夏烟把手机丢给封景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就不打扰了。”封景煜眼神漠然,看着眼前两人融洽的画面,心里早已一片死灰。
三年的付出,终究还是化作了泡影。
“好啦,烟烟,烟花秀估计快要开始了,我们快走!”沈源挑衅似的看了封景煜一眼,一只手顺势挽住了顾夏烟的胳膊。
烟花秀?封景煜记得,他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带着顾夏烟去看,但每一次,都会被顾夏烟以各种理由推脱。
瞧着眼前顾夏烟满眼星光,毫不介意的样子,封景煜悄然退后半步。
“时间不早了,再见。”封景煜声音微微沙哑。
但顾夏烟浑然不觉,只是满脸春风地嘱咐了一句:“那你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砰!”房门被猛地关紧,一如封景煜尘封的心房。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封景煜眼神恢复冷漠,抬手拨回了地产中介的电话。
“是封先生吗?您的地产已经有不少买家提出意向,您确定要出手吗?”地产中介激动地开口。
封景煜重金买下的婚房地段很好,坐北朝南,地处城市中心。这样一处房产,只需稍稍过手,就能让中介从中抽取大额佣金!
“是我,准备出手吧。”
第6章 伤别离,又重逢
房产交易被交给中介全权代办,封景煜对陈杰推荐的人选很放心。
挂断电话,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顾夏烟,既然你早心有所属,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恋爱呢?”
他实在想不通,顾夏烟为什么还不和他分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封景煜扯下一张便签纸,深吸一口气,写下了一行字:“顾夏烟,我们分手吧。”
他把纸条放在餐桌上,留下房门钥匙。
他没有再去看任何一个角落,转身就走。
走出别墅区的时候,他随手把那装着三年回忆的垃圾袋丢进了一个路边的垃圾桶。
他突然感到一阵释然。
以前他太在乎顾夏烟,所以才会小心翼翼,才会因为沈源的出现而心痛。
现在放下一切,他发现心里的积郁好像已经消散大半了。
“轰——”
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在马路尽头疾驰而来,很快停在小区门前,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窗摇下,露出好友李程的脸。
“封景煜,你小子疯了不成!?”李程大声喊道,语气里满是焦急和不解。
“今早我去公司找你,才发现你居然已经辞职了!陈杰还说你卖掉了婚房!”李程说着打开车门,招手示意封景煜上车,“你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回老家。”封景煜坐上车,面无表情地回应。
“回老家?”李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也没必要辞职卖掉婚房啊,顾夏烟怎么办?”
“封景煜,你不要你女朋友了?”李程追问。
“已经分手了。”封景煜淡淡地说,眼神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我要回去完婚。”他调出车里的导航,“去机场吧,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李程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动汽车。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直到抵达机场入口前,他才从封景煜口中得知了所有细节。
他神情复杂地下了车,看着眼前孑然一身的封景煜,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顾夏烟这么久不和你结婚,居然是为了那个沈源!”
“离开也好,重新生活,还能趁早忘掉顾夏烟。”李程安慰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兄弟的真诚。
“走了。”封景煜告别了好友,独自走进机场大厅。
随着飞机顺利起飞,他看着窗外越发遥远的江北市夜景,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
这座城市,承载了他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爱恋,和三年的卑微。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飞机在四小时后平稳落地,封景煜随手拦了一辆车,直奔南城御龙别墅区。
御龙别墅区位于南城超一线地段,就算是封景煜在江北省刚出手的婚房,论价格也比不过这里十分之一。
专车在别墅区门口停下,司机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看着封景煜大步走进去,不禁感叹:“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啊。”
封景煜熟练地在别墅区里穿梭,没一会儿,一座奢华大气、占地数千平的别墅就出现在眼前。
他按响门铃,不出几秒钟,房门就被猛然拉开。
“景煜!是景煜回来了!”封母在门前兴奋地喊出声。
随后立刻双手抱住了他,那股久违的、带着母亲特有气味的温暖,一下子将他包裹。
客厅里,餐桌周围聚满了封家人,封父也在。
看到封景煜出现,不少人的眼眶都红了。
封母泣不成声,紧紧抱住他好一会儿才松手:“儿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封景煜轻声安慰道,喉咙里哽咽了一下。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妈特意叫来了所有叔叔婶婶,还备了一大桌子饭菜,快来!”封母激动地拉着封景煜坐下。
他坐上镀金餐椅,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周围温馨的气氛,让他心头涌过一股久违的暖流。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自从和顾夏烟恋爱后,三年来他从未回过家。
封父坐在桌前,嘴角微微颤动:“景煜,祝你生日快乐。”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埋怨封景煜三年未归。
以往严父的形象在这一刻消解,只剩下盼子归家的欣慰与感动。
“爸,对不起。”封景煜起身端起酒杯,当着父亲的面一饮而尽。
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所有人都很开心,连封景煜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直到天色渐晚,生日会才勉强结束,叔叔婶婶们挨个告别。
临走前都各自嘱咐了几句。
“景煜,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尽尽孝心了!”一位叔叔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啊景煜,离家三年,不知道你父母都担心成了什么样子!”另一位婶婶也跟着说。
“这次回家,你可一定要完婚,说什么也要给你父母一个交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着。
封景煜满脸赔笑,亲自送走叔叔婶婶们。
等人都走完了,封母走过来,轻声细语地说:“景煜,你爸喝多了去睡了,你也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这一句关心,听得封景煜心房再度一暖,他轻轻点了点头。
来到自己几年前的房间,推开门,屋内的陈设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醉意上头,封景煜一头栽倒在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
当初为了追求顾夏烟,封景煜几乎放弃了所有尊严,每天都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珠宝首饰、玫瑰钻戒,他满足了顾夏烟几乎每一个需求。
可顾夏烟不知道的是,那时的他刚刚和家里决裂,早已身无分文,所有礼物都是他贷款买来的……
终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顾夏烟答应了他的追求。
“景煜,你对我真好。”顾夏烟当时总是这样对他说。
“只要你开心就好。”封景煜总是这样回答。
三年来,他对顾夏烟言听计从,无微不至地照料她。
可当沈源回国的消息传来时,一切仿佛瞬间破碎了。
“顾夏烟,你对得起我吗!”封景煜在梦中愤怒地喊道。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醉意也随之消散一空。
胸口不自觉地胸闷,辗转反侧,封景煜再难入睡,索性穿好衣服,趁夜离开家门散散心。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别墅,在小区里四下闲逛。
晚夜的冷风吹拂在身上,让他不自觉地心情缓和了许多。
“啪嗒——”
正当此时,一阵高跟鞋的清脆响动传来,节奏轻盈,带着一种独有的优雅。
封景煜循声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一道靓影出现在前方。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脚下一双精致小巧的高跟鞋,缓步走来。
她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
“景煜,不记得我了吗?”女孩笑吟吟地抬眼看着他,一张绝美的俏脸上,美眸中异光闪烁……
第7章 青梅竹马
“你是……”
来源:蛋宝说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