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董事长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顶层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似乎都吸收不住这股滔天的怒火。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图片源于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

“程宇凡！”

董事长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顶层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似乎都吸收不住这股滔天的怒火。

“谁能告诉我，我们筹备了一年，投入了近八千万的‘天枢’项目，为什么会没有动静了？！”

华兴集团董事长，李继宏，这位商界传奇人物，此刻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手中的季度财报被狠狠地摔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每一页都像是一张控诉状。

程宇凡站在办公室中央，感觉空气都被抽干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撞得他肋骨生疼。他只是人事部一个普通的主管，负责薪酬谈判，此刻却要独自承受这雷霆之怒。

“董事长，”程宇凡艰难地开口，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烟，“‘天枢’项目的核心工程师，陆泽，一个月前……离职了。”

李继宏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向他：“离职？一个项目的灵魂人物，临近产品发布，他离职了？人事部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薪酬主管是干什么吃的！”

程宇凡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能说什么？

说他当初已经给陆泽争取到了行业顶尖的95万年薪，但他的顶头上司，人事总监王建涛，却在最后一刻将报告打了回来，上面用红笔批了两个字：“太高。”

王总监把他叫到办公室，皮笑肉不笑地拍着他的肩膀：“宇凡啊，年轻人要懂得为公司节约成本。这个陆泽，技术是不错，但太傲。给他90万，一分都不能多。这是底线，也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

程宇凡据理力争，说陆泽这种级别的大牛，5万块的差距不是钱的问题，是尊重。

王总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懂？程主管，别忘了你的位置是谁给的。压不下来，你就给我滚蛋！”

那冰冷的话语，至今还在耳边回响。程宇凡闭了闭眼，他知道，王总监背后站着的是集团副董事长刘铭，那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最终，他拿着90万的offer去找了陆泽。他永远忘不了陆泽当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嘲讽和一丝怜悯的复杂目光。

陆泽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份offer撕得粉碎。

现在，李继宏的质问还在继续，像一把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神经上。

“我再问你一遍，新产品怎么没动静！”

程宇凡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着董事长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陆泽去了我们的竞品公司，星海科技。”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程宇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就在昨天，星海科技发布了他们的新产品‘破晓’，核心架构和我们的‘天枢’几乎一模一样。他们……还抢了我们和风华集团那笔价值两个亿的订单。”

轰！

李继宏的脑袋嗡的一声，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真皮座椅上，脸上血色尽失。

两个亿的订单……公司的命脉……

程宇凡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成了那个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这场巨大商业失败中最完美的替罪羊。

王总监以为他不知道，殊不知，这一切，从他逼着自己去压那5万块年薪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而他程宇凡，就是这盘棋里，第一颗被献祭的棋子。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人事总监王建涛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看到董事长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立刻痛心疾首地指向程宇凡。

“董事长！都是我的错，是我用人不淑！程宇凡辜负了我的信任，竟然为了区区五万块年薪，逼走了我们最核心的人才！我……”

他话没说完，李继宏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射出骇人的精光。

“给你三天时间。”他看着程宇凡，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你和王建涛，一起滚出华兴！”

【二】

“交代？董事长让你给我什么交代？”

人事总监办公室里，王建涛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品着手里的龙井，脸上哪还有半分在董事长面前的痛心疾首，只剩下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程宇凡，我早就跟你说过，职场不是学校，不是你技术好就牛逼。要懂规矩，懂人情世故。”他将昂贵的陶瓷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现在，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两个亿的订单啊，你拿什么来交代？”

程宇凡站在办公桌前，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王建涛。

王建涛以为自己赢了，他以为程宇凡只是个不懂变通的技术宅，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不知道，程宇凡的沉默，不是畏惧，而是在思考。

“我已经帮你把话说出去了。”王建涛靠在椅背上，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就说是你谈判能力不足，自作主张，为了表现自己，恶意压低薪酬，才导致陆泽负气出走。虽然可惜，但也是个人行为，和部门管理无关。”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你呢，主动递交辞职报告，把所有责任扛下来。这样，对你，对公司，都好。”

多么完美的甩锅方案。程宇凡成了那个愚蠢又傲慢的罪人，而他王建涛，则是一个被下属蒙蔽的、无辜的管理者。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碰。”程宇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王建涛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责任，我自然会负。但不是我的锅，谁也别想甩给我。”程宇凡抬起头，目光如电，“王总监，那5万块年薪，真的是为了给公司节约成本吗？”

王建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程宇凡，你什么意思？你想造谣？”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程宇凡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当初的薪酬报告，我写的95万，陆泽也口头同意了。是你，亲口命令我，必须压到90万。办公室的监控，应该还留着那天的录像吧？”

王建涛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程宇凡的鼻子，厉声喝道：“你敢威胁我？！”

“威胁？”程宇凡笑了，笑得有些冷，“我只是在提醒王总监，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以为你是在给我挖坑？我只是在等，等你们自己把坑挖得深一点，埋得下你们所有人。”

说完，他不再看王建涛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周围的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在他们眼里，程宇凡已经是个死人了。

程宇凡对此视若无睹，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三天时间，他没有时间去悲伤或者愤怒，他要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把那些真正损害公司利益的人，揪出来。

他很清楚，王建涛只是台前的一条狗，真正想让陆泽滚蛋，想让“天枢”项目失败的，是王建涛背后的副董事长，刘铭。

为什么？一个能带来数亿利润的项目，刘铭作为公司的二把手，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它？这不合逻辑。除非……毁掉“天枢”，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程宇凡的脑中飞速运转，一条条线索被串联起来。星海科技……“破晓”项目……刘铭……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加密邮件的提示。发件人是匿名的。

程宇凡心中一动，点开了邮件。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两份股权转让协议的扫描件。

一份是星海科技的，一个叫“刘伟”的人，在一个月前，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星海科技5%的原始股。

另一份，是一家名为“伟业投资”的公司，法人代表，也叫刘伟。

程宇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刘伟，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他迅速在内部档案系统里搜索，很快，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刘铭，华兴集团副董事长。

家庭关系：独子，刘伟。

程宇凡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商业间谍战！刘铭利用职权逼走陆泽，让他带着核心技术加入自己儿子持股的星海科技，从而里应外合，用华兴的研发成果，去抢华兴的市场！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正要保存证据，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公司法务部和保安部的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为首的法务主管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出示了一份文件：“程宇凡，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办公设备将被封存，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三】

“泄露商业机密？”

程宇凡看着面前这张冰冷的“调查通知书”，心中瞬间了然。

这是王建涛和刘铭的反击。而且，快得惊人。他们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只要他稍有反抗，这顶黑锅就会立刻扣上来。

“我没有。”程宇凡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带队的法务主管都有些意外。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法务主管挥了挥手，身后的技术人员立刻上前，开始拔掉程宇凡电脑的各种线缆。

“我们需要检查你所有的通讯记录和文件。”

周围的同事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呐，竟然是商业间谍？”

“我就说嘛，一个薪酬主管怎么可能造成两个亿的损失，原来是里通外合！”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他老老实实的……”

这些声音像一根根针，扎在程宇凡的耳中。他没有辩解，因为他知道，在所谓的“证据”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将自己的电脑、手机、甚至抽屉里的笔记本全部装进证物袋，然后被两个保安“请”进了小会议室。

“演够了吗？还是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程宇凡在会议室里坐下，看着对面的法务主管和王建涛。

王建涛此刻恢复了镇定，甚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快感：“程宇凡，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我们已经查到，你和星海科技的人有邮件往来，这就是你出卖公司的铁证！”

说着，他将一份打印好的邮件放在桌上。

程宇凡瞥了一眼，笑了。那确实是他发出的邮件，收件人是陆泽。内容是劝他留下，并分析了华兴的平台优势。这是他当初为了留住陆泽，做的最后努力。

现在，这封邮件却成了他“通敌”的罪证。

“王总监，用一封正常的工作邮件来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程宇凡淡淡地说，“还是说，你们已经急得连伪造证据都来不及了？”

王建涛的脸色沉了下去：“你的电脑里，有我们‘天枢’项目的核心代码文档。而就在半小时前，你试图将它通过加密邮件发送出去，被我们的防火墙拦截了。这，你又怎么解释？”

程宇凡的心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对方在他被带走调查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已经在他的电脑里做了手脚。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是一个死局。

他们可以在他的电脑里放入任何他们想放的东西，然后“发现”它。

“我要求查看防火墙的拦截日志，精确到秒。”程宇凡抬起头，目光锐利。

“可以。”王建涛有恃无恐地摊了摊手，“但那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

程宇凡看着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心里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抹平了所有痕迹。常规的调查手段，对他毫无用处。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等，等你们自己跳进坑里。”程宇凡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弧度。

他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放弃了抵抗。

王建涛见状，以为他已经认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给法务主管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收尾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董事长李继宏的秘书，张岚，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董事长请程宇凡先生过去一趟。”

王建涛愣住了。这个节骨眼上，董事长找他干什么？

他正想开口阻拦，张岚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程宇凡说：“程先生，请吧。董事长在等你。”

程宇凡睁开眼，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王建涛身边走过。

在经过他身边时，程宇凡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有些账，不是不算，是时候未到。”

【四】

再次踏入董事长办公室，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李继宏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如水，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宇凡。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像是在为某人敲响丧钟。

“他们说，你泄露了公司机密。”李继宏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他们说的话，董事长信吗？”程宇凡反问。

李继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这是公司和陆泽签订的竞业协议。”

程宇凡拿起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这是一份非常标准的协议，规定陆泽在离职后两年内，不得加入与华兴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公司，否则将面临高额赔偿。

“这份协议，现在就是一张废纸。”李继宏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是我们先违约的。我们没能提供当初承诺的职位和薪酬，是他撕毁offer在先，我们没有立场去追究他的责任。”

程宇宇凡默然。

“但是，”李继宏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协议里有一条，是他主动放弃的。”

程宇凡立刻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那条被划掉的条款。

【附加条款：若因公司管理层单方面原因导致协议无法履行，甲方（华兴）需向乙方（陆泽）赔偿违约金，金额为承诺年薪的三倍。】

“他当时说，相信华兴的诚意，不需要这条。”李继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一个真正想来我们公司的人，会这么做。而一个想走的人，则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留后路。”

程宇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明白了董事长的意思。

陆泽，从一开始就是真心想加入华兴的。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李继宏盯着他，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考验。

程宇凡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董事长的眼睛：“问题，出在不想让陆泽来的人身上。”

他没有直接点出刘铭和王建涛，因为他知道，没有绝对的证据，任何指控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会引火烧身。

李继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支录音笔。

“这是三天前，你去找陆泽最后一次谈判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李继宏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了程宇凡和陆泽的对话。

“陆工，90万，这真的是我能争取到的极限了。”程宇凡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歉意。

“小程，我知道这不怪你。”陆泽的声音很平静，“你是个实在人。但是，华兴让我很失望。一个连5万块年薪都要克扣的公司，留不住真正价值两个亿的人才。”

“帮我给李董事长带句话，”录音里，陆泽顿了顿，“就说，华兴有内鬼。让他小心后院起火。”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程宇凡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没想到，陆泽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而且还把录音笔交给了董事长！

这支录音笔，洗清了他“谈判不力”的罪名，却也把他推到了一个新的、更危险的境地。

他成了那个知道“内鬼”存在的关键人物。

“现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李继宏关掉录音笔，目光如炬。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说得太多，就是越级告状，空口无凭；说得太少，又会显得无能，辜负了董事长的信任。

程宇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翻盘的唯一机会。

“董事长，我需要权限。”他看着李继宏，一字一句道，“调查王总监和刘副董的权限。特别是他们与星海科技之间的资金往来。”

李继宏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想到，程宇凡敢这么直接，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公司的二把手！

他盯着程宇凡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

就在程宇凡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李继宏忽然笑了。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周，来我办公室一趟。对，带上你最得力的人。”

老周，是华兴集团监察部的负责人，一个只对董事长负责的神秘人物。

挂掉电话，李继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门禁卡，递给程宇凡。

“这是公司档案室的最高权限卡。从现在起，监察部配合你，我只要结果。”

程宇凡接过那张沉甸甸的门禁卡，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正要开口道谢，办公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王建涛惊慌失措的叫喊：

“董事长！不好了！刘副董……刘副董他……”

【五】

“刘副董他怎么了？”李继宏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王建涛闯了进来，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外面，嘴唇哆嗦着：“刘副董……他……他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办公室里轰然炸开。

程宇凡和李继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震惊。

纪委？

刘铭是企业高管，不是政府官员，纪委怎么会介入？

除非……他的问题，不仅仅是商业上的，还牵扯到了更深层次的……腐败。

“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李继宏迅速冷静下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建涛。

“就……就在刚才！”王建涛惊魂未定，“来了两辆车，下来好几个人，直接去了刘副董的办公室，出示了文件就把人带走了！听……听说是跟城南那块地的项目有关！”

城南的地？

李继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那个项目是去年集团的重点投资，由刘铭全权负责。如果那里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程宇凡站在一旁，脑子飞速旋转。

刘铭倒了。

倒得如此突然，如此蹊 সম্পর্。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他需要抽丝剥茧，慢慢收集证据。

可现在，最大的BOSS，竟然被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力量，一招秒杀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那张最高权限门禁卡。这张刚刚到手的王牌，似乎还没出，牌局就已经结束了。

不，不对。

程宇凡立刻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刘铭倒了，但王建涛还在。那个嫁祸给他的“泄密”罪名，也还在。如果刘铭的问题仅限于城南项目，那么逼走陆泽、勾结星海科技这件事，很可能就会被掩盖过去。

到时候，王建涛完全可以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刘铭身上，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是被蒙蔽的，然后找个机会，依然会把他程宇凡这个“知情人”彻底踩死。

想到这里，程宇凡的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他必须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拿到最核心的证据，把这件事做成铁案！

“董事长，”程宇凡上前一步，声音沉稳，“现在公司人心惶惶，当务之急是稳定局面。对于我的调查，我认为更应该加快速度，查清楚‘天枢’项目泄密的真相，给公司、给股东一个交代。这也能证明，我们华兴是健康的，个别人的问题，不会影响整个公司的运作。”

李继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危急时刻，程宇凡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思路清晰，这让他更加高看了几分。

“好！老周！”李继宏对着刚刚赶到的监察部负责人说道，“你带人，封存刘铭和王建涛办公室的所有文件和电脑，严格审查！宇凡，你跟我来！”

李继宏带着程宇凡，穿过人心惶惶的办公区，径直走向集团的服务器中心。

王建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怨毒和恐慌。他知道，李继宏已经不信任他了。他必须做点什么，自救！

服务器中心，恒温恒湿，无数指示灯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一只只窥探秘密的眼睛。

“这里有公司所有邮件服务器的后台记录，包括那些被删掉的。”李继宏指着一排机柜，“刘铭出事，防火墙的调查可能会中断。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进去找证据。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

这是绝对的信任，也是最后的考验。

程宇凡点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刷开门禁，走进了这个数据的心脏。

他坐在一台终端机前，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他要找的，不是那封嫁祸他的邮件，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他输入了王建涛和刘铭的邮箱地址，开始检索他们过去一年内所有与“星海科技”、“陆泽”、“天枢”、“破晓”相关的邮件。

无数的数据流在屏幕上闪过。

有了！

一封被彻底删除的邮件，被他从服务器的底层数据里恢复了出来。

发件人：王建涛。

收件人：刘铭。

发送时间：陆泽离职前一天。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鱼已脱钩，随时可以收网。”

程宇凡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是铁证！证明他们逼走陆泽是早有预谋！

他立刻将邮件恢复并加密保存。然后，他没有停下，而是用了一个更大胆的思路。他开始检索刘铭的儿子，刘伟的邮箱。

果然，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件夹的名称是“合作备忘录”。

程宇凡尝试了几个密码，都失败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而寻求监察部技术专家帮助时，他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协议上，刘伟的签字龙飞凤舞，十分潦草。但程宇凡当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刘伟在签完字后，习惯性地在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

这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习惯。

会不会……

程宇凡深吸一口气，在密码框里输入了刘伟名字的拼音，后面加上了“star”的字样。

按下回车。

文件夹，应声而开！

程宇凡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文件夹里，只有一份文件。一份详细记录了刘铭如何指示王建涛逼走陆泽，如何安排陆泽进入星海科技，如何利用“天枢”的核心技术打造“破晓”项目，并最终抢夺风华集团订单的……完整计划书！

甚至，里面还详细说明了，刘铭个人将从星海科技的盈利中，获得30%的秘密分红！

原来，刘铭早就被星海科技的资本收买了！他做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他儿子，而是为了他自己！

程宇凡的手指都在颤抖。有了这份计划书，刘铭和王建涛将再无翻身可能！

他迅速将文件拷贝到加密U盘里。

就在他拔出U盘，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计划书的最后一页。

那是一个附件，标题是《华兴集团内部可策反人员名单及跟进计划》。

程宇凡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它。

名单很长，足足有十几个人，涉及公司的各个关键部门。

而排在第一个，被标记为“已完成策反”的名字，让程宇凡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那赫然是董事长的秘书，张岚！

【六】

怎么会是她？！

程宇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张岚，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将他从法务部带走，给予他直接面见董事长机会的人。那个看起来永远沉稳干练，对董事长忠心耿耿的女人。

她，竟然是刘铭最早策反的人？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程宇凡瞬间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刘铭会被纪委突然带走？不是因为城南那块地，那只是一个烟雾弹！

是张岚！

是她在得知刘铭和王建涛要用“泄密”的罪名弄死自己的时候，选择了自保！她知道刘铭手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自己被卷进去，下场会很惨。所以，她先下手为强，匿名向纪委举报了刘铭的另一个大问题，直接把他送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打架，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内斗！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被他们推到台前，用来搅动风云的一颗棋子！

想通了这一点，程宇凡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棋子？

那就要看看，这颗棋子，有没有掀翻棋盘的能力！

他迅速将这份名单也拷贝了下来，然后格式化了所有操作记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服务器中心。

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外，他看到张岚正端着一杯咖啡，准备送进去。

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痛心不已。

好演技。

程宇凡心中冷笑。

“张秘书。”他主动开口。

张岚看到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程主管，忙完了？董事长在等你。”

“不急。”程宇凡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想跟张秘书聊几句。”

张岚的笑容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程宇凡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就是想提醒一下张秘书，刘副董倒了，他留下的那份‘合作备忘录’，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把它处理得干净一点？”

“合作备忘录”六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岚的心上。

她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咖啡瞬间洒了出来，溅了她一手。

“啊！”她低呼一声，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她顾不上滚烫的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程宇凡，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

那份文件，是刘铭最大的秘密，只有她和刘铭两个人知道！

“你……”张岚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什么都不知道。”程宇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知道，现在董事长最信任的人是我。而张秘书你，如果不想让董事长知道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最好，也只信任我。”

说完，他不再看张岚失魂落魄的样子，推开门，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张岚这条最隐秘的毒蛇，已经被他捏住了七寸。

而他手里的牌，又多了一张。

“董事长，都查清楚了。”

程宇凡将那个加密U盘，放在了李继宏的办公桌上。

【七】

李继宏拿起U盘，眼神锐利如鹰：“这里面是什么？”

“是真相。”程宇凡沉声说，“是王建涛和刘铭，如何一步步策划逼走陆泽，如何将‘天枢’项目的核心技术转移给星海科技，以及他们背后完整利益链的……全部证据。”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也包括，他们是如何栽赃陷害我的。”

李继宏没有立刻查看U盘，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疲惫。他挥了挥手，示意程宇凡坐。

“宇凡，你知道吗？华兴是我一手创办的。我把它当成我的孩子。”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我请来了最好的经理人，给了他们最高的薪水和最大的权力。我以为，只要制度是好的，公司就能一直健康地走下去。”

“但我错了。”他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人心，是制度无法完全约束的。”

他看着程宇凡，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现在，告诉我，除了U盘里的东西，你还知道了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高明的问题。

他没有问程宇凡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也没有问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他只问，你还知道了什么。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看结果，更要考验程宇凡的格局和判断力。

程宇凡知道，这是他能否真正获得信任的最后一道考验。

他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那个最惊人的发现：“我还知道，公司内部，有一张被刘铭腐蚀的网。这张网，从高层秘书，到中层主管，再到基层技术人员，盘根错节。不把它彻底清除，华兴，永无宁日。”

他没有点出张岚的名字。

因为他知道，处理张岚，必须由董事长亲自来。由他说出来，性质就变了，会变成攻讦，会变成要挟。

李继宏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程宇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虚假。

但程宇凡的眼神，坦荡而坚定。

良久，李继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把名单给我。”

程宇凡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支U盘，放在桌上：“完整名单，以及部分人员已经参与的、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件记录，都在里面。”

他将两个U盘分开放，意思很明确。一个是公仇，一个是私心。一个是集团的毒瘤，一个是董事长的家丑。

如何处置，全凭李继宏定夺。

李继宏看着桌上那两支小小的U盘，仿佛看到了华兴集团累累的伤口。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按下了内线电话。

“通知所有董事，一小时后，召开紧急董事会。”

【八】

紧急董事会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召开。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华兴集团的各位董事正襟危坐，表情各异。有人忧心忡忡，有人事不关己，也有人眼神闪烁，暗自揣度。刘铭的空位像一个无声的疮疤，提醒着所有人刚刚发生的剧变。

李继宏坐在主位，面色沉静，不怒自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秘书张岚做会议记录，而是让她坐在了远离会议桌的旁听席。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一些敏感的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程宇凡坐在李继宏的右手边，这个位置通常属于核心高管。他穿着最普通的西装，神色平静，但脊背挺得笔直。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易察觉的敌意。所有人都知道，是这个年轻人，在风暴眼中带回了某种决定性的东西。

“各位，”李继宏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想必大家已有耳闻。刘铭副董事长因个人问题接受调查，这是他的个人悲剧，也是华兴集团的耻辱和巨大损失。”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继续说道：“但企业的生命力在于面对危机，解决问题。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要解决因‘天枢’项目失败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并追究其深层责任。”

王建涛坐在桌尾，脸色灰白，强作镇定。当李继宏提到“天枢”项目时，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程宇凡主管，”李继宏转向程宇凡，“请你向董事会汇报你的调查发现。”

“是，董事长，各位董事。”程宇凡站起身，他没有使用投影仪，只是将打印好的关键证据复印件，由工作人员分发给每一位董事。

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随着阅读的深入，董事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那封“鱼已脱钩”的邮件，那份详尽的“合作备忘录”，尤其是刘铭从星海科技获取30%秘密分红的条款，像一颗颗炸弹，在众人心中引爆。

“这……这简直是吃里扒外！”一位资历颇老的董事气得手指发抖。

“为了个人私利，不惜毁掉公司投入巨大的核心项目，抢夺自家订单！无耻！”

“王建涛！”另一位脾气火爆的董事直接拍案而起，“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建涛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汗如雨下。铁证如山，他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求助般地看向旁听席的张岚，却发现对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都是听从刘副董的指示……我是被逼的……”王建涛语无伦次，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被逼的？”程宇凡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股力量，“王总监，当初你逼我压下陆泽薪酬时，可不像被逼的样子。你构陷我泄露商业机密时，手段也很娴熟。身为人事总监，你的职责是守护人才和公司的规则，而不是成为内部蛀虫的帮凶，将优秀的同仁推向深渊。”

这番话，程宇凡说得并不激昂，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不仅是在陈述事实，更是在捍卫一种职场应有的公平和正气。

王建涛彻底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李继宏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王建涛，你被解除一切职务，集团将对你和刘铭提起法律诉讼，追究你们给公司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和声誉损失。带他出去。”

两名早已等候在外的监察部人员走了进来，将失魂落魄的王建涛带离了会议室。

处理完王建涛，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风暴并未结束。

李继宏的目光转向了旁听席：“张岚。”

张岚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董事长……”

“你跟在身边多年，我很痛心。”李继宏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和疲惫，“你自己向董事会说明吧。”

张岚踉跄着站起身，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知道，程宇凡既然能拿到那份名单，就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主动坦白，或许是唯一能争取一丝宽大的机会。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交代了自己如何被刘铭的利益诱惑，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为其传递消息、打探机密，甚至在关键时刻成为其眼线和帮凶的过程。她也坦白了在察觉事情即将败露时，为了自保而匿名举报刘铭其他问题，试图撇清自己的行为。

她的供述，揭开了华兴内部被腐蚀的冰山一角，让在座的董事们感到阵阵寒意。一个副董事长，一个董事长秘书，再加上名单上的十几名中基层人员……华兴的内部监管，竟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漏洞。

“鉴于你的坦白，公司会酌情考虑在法律层面减轻对你的追究。”李继宏的声音冰冷，“但从此刻起，你不再是华兴的员工。你好自为之。”

张岚掩面而去，她的职业生涯，在此刻彻底断送。

连续清理了两名高管，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李继宏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沉疴需用猛药。今天的阵痛，是为了华兴明天的健康。我宣布，立即成立由我直接领导的‘内部整顿专项小组’，程宇凡任副组长，监察部老周任执行组长，彻底清查名单上的所有人员，并根据情节轻重，依法依规严肃处理！同时，全面审查和升级公司的内部管控制度、薪酬体系以及核心技术保密机制！”

他看向程宇凡：“宇凡，你有信心吗？”

程宇凡站起身，迎接着所有董事复杂的目光，郑重说道：“董事长，各位董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主管，承蒙董事长信任，临危受命。我无法承诺能瞬间扫清所有积弊，但我可以保证，必将秉持公心，恪尽职守，为恢复华兴的朗朗乾坤，贡献我全部的力量。华兴的根基在于技术和人才，只要我们守住这两点，拨乱反正，就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他的话语没有豪言壮语，却充满了真诚和力量。几位原本对他资历有所疑虑的董事，也微微颔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们看到了一种久违的担当和正气。

【九】

紧急董事会后的华兴集团，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外科手术。

在董事长李继宏的强力支持和程宇凡、老周等人的雷厉风行下，“内部整顿专项小组”高效运转起来。名单上的相关人员，或被约谈，或被停职，或在接受深入调查后依法移送司法机关。一时间，公司内部风声鹤唳，但也因此，那些勤恳工作、坚守底线的员工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公正。

程宇凡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从一个险些被抛弃的“替罪羊”，一跃成为集团内手握重权的整顿小组副组长。他依然保持着低调务实的作风，但行事更加沉稳果决。他深知，权力是公司赋予的责任，而非炫耀的资本。他办公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他在梳理流程、约谈人员、撰写报告，也在不断学习和思考。

李继宏没有看错人。程宇凡不仅在追查问题上铁面无私，在构建新机制上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他牵头人力资源和法务部门，重新设计了更具竞争力和公平性的薪酬体系与晋升通道，特别强调了对于核心技术人才的倾斜和保护。他推动建立了更严格的保密协议和竞业限制审查机制，并引入了第三方审计机构，定期对关键项目进行合规审查。

一个月后，集团召开了全员大会。

站在主席台上，面对台下数千名员工，程宇凡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分享了过去一个多月的经历，没有回避自己的困境，也没有夸大自己的功劳。

“……我曾站在这里，几乎被莫须有的罪名击垮。我深知被误解、被委屈的滋味。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更加坚信，一个健康的企业，必须要有说真话的环境和容错纠错的机制，必须让价值观正确、有能力、肯担当的人得到尊重和回报，而不是让投机钻营者得利。”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

“‘天枢’项目的失败，表面上是失去了一个价值两个亿的订单，但本质上，是我们失去了对人才的尊重，对规则的敬畏，对初心的坚守！这个教训，是惨痛的，是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但失败，同样可以成为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它让我们看清了漏洞，剔除了腐肉，让我们变得更加清醒和团结！华兴的根基还在，我们还有无数优秀的工程师，有强大的研发能力，有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在座各位，这些热爱公司、愿意与公司共渡难关的同仁！”

台下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

“董事长赋予我信任，各位同仁给予我支持，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的整顿，不是为了追究过去，而是为了开创未来！我承诺，新的薪酬体系将向一线研发人员倾斜，新的晋升通道将完全向能力和业绩开放，任何敢于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华兴这艘大船，经历了风浪，修补了漏洞，现在，需要我们一起，为它注入新的动力！让我们忘掉过去的阴霾，携手同心，重新启航！我相信，一个更加公正、透明、充满活力的华兴，必将赢得客户和市场的尊重，必将创造比‘天枢’更辉煌的成就！”

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从一开始的迟疑，到后来的热烈，最终化为雷鸣般的、持久的声浪。许多年轻员工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从程宇凡身上，从董事长的决心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可以凭本事吃饭、靠奋斗出头的未来。

【十】

半年后。

华兴集团总部，“涅槃”项目攻坚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数据流不断滚动，代码行飞快跳跃。这是一个基于“天枢”项目部分底层架构，但方向和应用完全创新的新一代智能平台项目。它被命名为“涅槃”，寓意着华兴在烈火中重生。

程宇凡如今已是集团的副总经理，主要负责人力资源、法务和内部运营，同时兼任“涅槃”项目的总协调人。这半年来，他褪去了最后的青涩，变得愈发沉稳干练，眼神中多了份洞察世事的睿智和从容。

他刚刚结束与风华集团高层的视频会议。对方在考察了华兴内部整顿的成果和“涅槃”项目的初步构想后，重新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向。那个曾经失去的两亿订单，以另一种更具潜力的形式，即将回归。

“程总，陆工那边回复了。”助理走进来，低声汇报。

程宇凡心中一动：“他怎么说？”

半年来，程宇凡一直没有放弃与陆泽的联系。他通过合法途径，向陆泽说明了当初事件的真相，并代表公司表达了诚挚的歉意。他也告知了陆泽，刘铭、王建涛等人均已受到法律严惩。他甚至将公司新的薪酬体系和人才理念发给了陆泽。

他知道，以陆泽的性格，不可能再回到华兴。但他希望，至少能化解那份芥蒂，或许，还能在未来寻求其他形式的合作。

助理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陆工说，他为华兴能刮骨疗毒、重整旗鼓感到高兴。他说……他很欣赏您这位‘学弟’的韧性和正直。他个人愿意以高级技术顾问的形式，在‘涅槃’项目的某些特定模块，为我们提供远程指导。他还说，星海科技待他不薄，他不会泄露任何星海的技术，但他相信，健康的竞争才能推动行业进步。”

程宇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不仅仅是获得了一个顶尖专家的有限帮助，更是赢得了对手的尊重，为华兴挽回了声誉。

“太好了。以我的名义，给陆工回复，感谢他的胸怀和格局，华兴随时欢迎他以朋友的身份回来看看。”

助理应声而去。

程宇凡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这半年，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剧烈的起伏，见识了人性最阴暗的算计，也感受到了坚守原则带来的最终胜利和内心安宁。

他想起了李继宏董事长前几天对他说的话：“宇凡，你知道我为什么最终选择你吗？不仅仅是因为你找回了证据，更因为你在拥有那张‘名单’时，选择了将它交给我，而不是公之于众来树立权威。你懂得分寸，知道权力的边界，心中有大局。这才是领导者最重要的品质。”

权力、地位、赞誉……这些曾经遥远的东西，如今环绕在他身边。但他始终记得自己来自哪里，记得那份被诬陷时的无助与愤怒。这让他时刻保持警醒，让他手中的权力，始终用于维护公平和推动发展，而不是满足私欲。

“涅槃”项目遇到了技术瓶颈，他需要去和技术团队开会讨论。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步伐坚定地走向研发中心。那里，有一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正在为了华兴的未来，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梦想，日夜奋战。

他知道，前路依然会有挑战，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坚信，只要方向正确，只要人心齐聚，只要坚守那份历经磨难而愈发珍贵的正气与初心，华兴的明天，必将如同“涅槃”之名，浴火重生，翱翔于九天之上。

而他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在这个时代，正直、才华和担当，终将战胜阴谋、诡计和贪婪，照亮自己，也照亮前行的道路。

来源：窗前沉思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