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民政局,前妻秒停我所有账户欲逼我净身出户,我笑着联系律师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6 23:56 2

摘要:雨丝是冷的,斜斜地打在民政局门口那几级褪色的台阶上,溅起一朵朵灰蒙蒙的水花。

雨丝是冷的,斜斜地打在民政局门口那几级褪色的台阶上,溅起一朵朵灰蒙蒙的水花。

空气里有股子潮湿的、类似旧报纸沤烂了的味道。

我手里捏着一本暗红色的、还带着体温的册子。

离婚证。

三个字像冰锥,扎在掌心里。

林薇就站在我旁边,隔着半米的距离,那是一个精心计算过的、既不显得疏远又不至于亲密的距离。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娃娃,连一根头发丝都服服帖帖地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她没打伞,任由细密的雨丝落在她昂贵的风衣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的深色。

那样子,仿佛她不是刚结束一段十年的婚姻,而是刚看完一场无关紧要的文艺电影,正准备转身赴下一场盛宴。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

然后,她微微勾起嘴角,那是我曾经最迷恋的弧度,如今看来却只剩下刻薄和疏离。

“结束了。”她说,声音不大,刚好能被我听见,也被风吹得有些散。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十年,像一场漫长而盛大的梦。

现在,梦醒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着什么。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又一下。

接连不断,像一只垂死的飞蛾在最后挣扎。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额度已降为0……】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

一条接着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一把把小刀,精准地割断了我与这个用十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的所有联系。

她做得真绝。

就在我们走出这个大门的下一秒,她就迫不及待地抽走了我所有的梯子,想看我从云端摔进泥里。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净身出户,让我一无所有,让我跪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和……怜悯。

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怜悯。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十年夫妻,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或者说,她看见的,永远是她想看见的那个我。

那个依赖她家族初始资源、需要她点头才能动用大额资金、被她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凤凰男”。

雨好像下得大了一点。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滑进衣领,激起一阵寒颤。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潮湿的、混杂着泥土腥气的味道,反而让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然后,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甚至带着几分轻松的笑容。

林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大概是没想过我会是这种反应。

在她预设的剧本里,我此刻应该震惊、愤怒、失魂落魄,甚至痛哭流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笑得云淡风轻。

“你笑什么?”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惕。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闪烁着那些银行发来的“死刑判决书”。

我划开屏幕,无视了那些信息,找到通讯录里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张律师。”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嗯,办完了。对,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她动手了。所有的卡,一秒钟都没耽搁。”

我能感觉到林薇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疑惑。

我侧过身,避开她的视线,继续对着电话说。

“是的,可以启动了。把我们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发给她的律师团队吧。记住,是所有的东西,一份都不要留。”

“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存款,股权……所有登记在我们俩名下的东西,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只要一样东西。”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棵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香樟树。

“我只要……我们公司最开始的那个核心专利,以及由它衍生出来的所有技术的……所有权。”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确认我的决心。

“你确定吗?那些不动产和股权加起来,价值至少是九位数。而那个专利……”

“我确定。”我打断他,“对我来说,它才是全部。”

挂掉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雨点落在地上的“滴答”声,清晰得像秒表在倒数。

林薇还站在原地,她没有走。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慌乱。

她很聪明,她立刻就明白了那通电话的含义。

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她亲手抛弃的,才是那座金山真正的地基。

我没再看她,转身走进雨幕里。

没有回头。

什么也没说。

雨水打湿了我的衬衫,冷冰冰地贴在皮肤上,但我却觉得浑身都有一种久违的、滚烫的轻松感。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枷锁行走了十年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重负。

我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冷冰冰的别墅。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一个连林薇都不知道的,藏在城市最老旧的工业区里的地址。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那些流光溢彩的摩天大楼,那些奢侈品店的巨幅海报,都像被水晕开的油画,模糊不清。

我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破旧的、租来的车库,和一脑袋不切实际的梦想。

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每天都需要昂贵药物来维持生命的妹妹,小雅。

车子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巷尽头停下。

我付了钱,推开车门。

一股浓烈的、机油混合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

灰色的水泥墙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永远飘着若有若无的金属切割声。

我走到一扇斑驳的蓝色铁门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那是一把很老的黄铜钥匙,已经被摩挲得锃光瓦亮。

这把钥匙,我随身带了十年。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灰尘在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光线中飞舞,像一群迷路的精灵。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与其说是车库,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杂物间。

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和零件,还有一台蒙着厚厚灰尘的老旧电脑。

另一边,则堆放着一些半成品的机械模型,和一个小小的、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鸟。

我走过去,拿起那只木鸟。

鸟的翅膀上有一道小小的裂痕,那是很多年前,小雅不小心摔坏的。

我当时答应她,等我赚到钱,就给她做一个会飞的、会唱歌的、全世界最漂亮的机器鸟。

后来,我赚到了很多很多钱。

多到可以买下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我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贵的药,让她住进了最舒适的病房。

但我却忘了,最初的那个承诺。

我忘了那只小小的、带着裂痕的木鸟。

就像我忘了,我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出发。

我坐到那张布满灰尘的椅子上,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脑。

按下开机键,风扇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轰鸣,然后,屏幕亮了。

蓝色的、最原始的开机界面。

没有密码。

桌面上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希望”。

我点开它。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件,代码,图纸,实验数据……

那是我和林薇结婚前,整整三年,不眠不休的心血。

也是我们后来那家市值百亿的公司,最初的、也是最核心的基石。

当年,为了让林薇的父亲,那个眼高于顶的投资人看得起我,为了尽快筹到钱给小雅治病,我把这项技术的所有权,以一种极其“慷慨”的方式,作为婚前财产的一部分,与林薇共享。

但我留了一个心眼。

我在那份长达上百页的协议里,加了一条极不起眼的补充条款。

条款的大意是:该专利的商业运营权归属双方共同成立的公司,但其底层的、最原始的算法逻辑和知识产权,永久归属于我个人。

如果婚姻关系破裂,公司可以继续使用该技术,但需要每年向我支付巨额的专利使用费。

或者,一次性买断。

而买断的价格,将由第三方权威机构,根据公司当时的市值进行评估。

林薇当时根本没看懂那些复杂的技术术语。

她和她的律师团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股权分配和资产划分上。

他们大概觉得,一个穷小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们签了字。

十年里,我不断地对这项技术进行升级迭代,每一次的更新,我都悄悄地、以个人名义申请了新的补充专利。

这些,林-薇-一-无-所-知。

她沉浸在作为“老板娘”的无上荣光里,热衷于参加各种名流晚宴,享受着被人追捧和羡慕的目光。

她渐渐忘了,这家公司,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甚至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她与生俱来的。

而我,不过是她人生剧本里一个恰好被选中的、负责执行的工具人。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张律师。

“对方的律师函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他们……他们懵了。”

我轻笑了一声。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我们这是商业欺诈,说你隐瞒了关键信息。”

“告诉他们,白纸黑字,都有林薇小姐的亲笔签名。如果他们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去告我。我奉陪到底。”

“他们还提出,希望和你谈谈。”

“谈?”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像是自己孩子一样的代码,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谈的了。要么付钱,要么……就等着公司的核心技术被釜底抽薪吧。”

“我明白了。”张律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林小姐……她刚刚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没接。她好像……快疯了。”

我沉默了。

疯了吗?

或许吧。

当一个人习惯了站在云端,突然被抽掉脚下的云彩,那种失重感,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我关掉电脑,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雨已经停了。

乌云散去,一道模糊的彩虹挂在天边。

工厂区的烟囱里,正冒出袅袅的白烟。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我的新生活,也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异常平静。

我没有去见林薇,也没有理会她通过各种渠道传来的信息。

我把那个旧车库彻底打扫了一遍,把那些蒙尘的工具擦得锃亮,然后去了一趟电子市场,买回了一大堆新的零件和设备。

我开始重新拾起那些被我丢下了十年的东西。

我开始尝试着,去兑现那个对小雅的承诺。

做一个会飞的、会唱歌的、全世界最漂亮的机器鸟。

小雅的电话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打来的。

“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怎么都不来看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亮,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我放下手里的电烙铁,走到窗边。

“在忙着给你准备一个惊喜。”我笑着说。

“惊喜?什么惊喜?”

“暂时保密。”

我们聊了一会儿家常,她告诉我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她还说,她最近在学画画,病房的墙上都快被她画满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阵阵发暖。

这十年,我拼命赚钱,我忍受林薇的猜忌和掌控,我周旋于各种虚伪的商业应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电话那头这个清亮的声音。

只要她好好的,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有意义。

“哥,”快挂电话的时候,小雅突然犹豫地问,“你和嫂子……是不是吵架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

“怎么这么问?”

“前天,嫂子来看我了。”小雅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她说你们离婚了,说你把公司所有的钱都卷走了,说你……”

“小雅。”我打断她,“别听她胡说。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但你只要相信,哥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小雅的语气立刻变得坚定起来,“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哥,你现在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我看着工作台上那个初具雏形的机器鸟骨架,一字一句地说,“前所未有的好。”

挂了电话,我沉默了很久。

林薇,她终究还是走了最错的一步棋。

她不该去打扰小雅。

那是我的底线。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通知对方,谈判取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法庭上见。”

我原本还念着一丝旧情,想着给她留几分体面。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有些人,不把她打到泥里,她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

我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林薇坐在我对面,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香奈儿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却也难掩憔悴的妆。

她的眼神像刀子,死死地剜着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大概已经千疮百孔了。

法庭上的交锋,比我想象中要快。

张律师准备得非常充分,他把一份份带着林薇亲笔签名的文件,一份份专利证书,一份份技术迭代的证明,像扑克牌一样,一张张甩在桌面上。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对方律师团队的脸上。

他们一开始还试图挣扎,说什么“显失公平”,说什么“利用信息不对等进行欺诈”。

但当张律师把当年他们自己的法律顾问出具的“该协议合法有效,无明显漏洞”的评估报告都拿出来的时候,整个原告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愤怒,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她大概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她自己的傲慢和偏见。

法官当庭宣判。

驳回原告的所有诉讼请求。

并裁定,林薇及其公司,必须在三个月内,向我支付过去十年,累计高达数十亿的专利使用费。

或者,申请公司破产清算。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听见林薇那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崩溃的抽泣。

我没有回头看她。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径直走出了法庭。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法院门口广场上飞舞的白鸽,忽然觉得,天真蓝啊。

走出法院大门,张律师追了上来,他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们赢了!赢得太漂亮了!你看到刚才林薇那张脸了吗?简直……”

我笑了笑,打断他:“张律师,辛苦了。尾款我会尽快打给你。”

“不急不急。”他摆摆手,“说真的,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打这么爽的官司。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自己成立新公司,还是……”

“我还没想好。”我摇摇头,“可能,会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确实没想好。

这十年,我像一匹被蒙上眼睛的驴,被推着、赶着,不停地往前走,不敢停歇。

现在,眼罩被摘掉了,我反而有些茫A然。

我告别了张律师,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一家花店,我停下脚步。

我想起了小雅。

她最喜欢向日葵。

她说,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就像人应该永远心怀希望。

我买了一大束向日葵,打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小雅正戴着耳机,坐在窗边画画。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侧脸很安详,很美好。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哥!”她看到我,立刻摘下耳机,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把花递到她面前。

“哇!好漂亮的向日-葵!”她惊喜地接过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我把花插进床头的花瓶里,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画什么呢?”我探头去看她的画板。

画板上,是一片金色的向日葵花田,花田的尽头,是一间红色屋顶的小木屋。

“我在画我们未来的家。”小雅指着画,眼睛亮晶晶的,“等我病好了,我们就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好不好?种一大片向日葵,养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你呢,就在你的工作室里,做你喜欢的东西。我呢,就每天画画,给你做好吃的。”

我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我们在病房里聊了很久。

聊小时候的趣事,聊未来的憧憬。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林薇,没有再提起那场官司。

仿佛那些事情,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旧闻。

傍晚的时候,我准备离开。

小雅拉住我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用信封装好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捏了捏,感觉像是一张卡。

“我的‘小金库’。”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面是我平时画画,还有做一些手工艺品卖掉攒的钱。虽然不多,但……你现在肯定需要用钱。你别拒绝,你要是拒绝,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看着她故作严肃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又酸,又软,又甜。

我没有拒绝。

我把那个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好,我收下。等哥将来赚了大钱,十倍、一百倍地还你。”

“才不要你还呢。”她嘟着嘴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是啊。

我们是一家人。

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一条条流淌的、璀璨的星河。

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人潮汹涌。

口袋里,那个小小的信封,带着小雅的体温,熨帖着我的胸口。

我忽然觉得,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

我拿出手机,翻出银行发来的短信。

我的账户,依然是冻结状态。

林薇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

她大概还在震惊和崩溃中,无法接受现实。

又或者,她在酝酿着什么新的反击。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找到了一个24小时的ATM机,把小雅给我的那张卡插了进去。

查询余额。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三万六千八百二十一块五毛。

对于曾经动辄上亿资金流水的我来说,这笔钱,少得可怜。

但此刻,它却是我全部的资产,也是我东山再起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我取了一千块钱现金。

然后去了一家路边的小餐馆,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面很香,汤很浓。

我吃得很慢,很认真。

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人生的味道。

有咸,有辣,有酸,有甜。

吃完面,我没有立刻回我的车库。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

走过了我曾经和林薇一起逛过的商场。

走过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

走过了我向她求婚的那个公园。

那些熟悉的场景,像电影的慢镜头,一帧帧在我眼前闪过。

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是十年的感情。

我爱过她。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白头。

但现实不是童话。

人心是会变的。

当财富和欲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一段感情,它迟早会窒息而死。

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小小的木鸟。

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那道裂痕显得格外清晰。

我忽然想明白了。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不要再去做什么商业帝国了。

我不要再去追逐那些虚无缥M的数字和光环。

我要做的,是修补。

修补这只木鸟上的裂痕。

修补我这十年来,对小雅的亏欠。

修补我自己那颗,被世俗蒙尘了太久的心。

第二天,我用小雅给我的钱,租下了车库旁边一个更大的厂房。

然后,我开始招兵买马。

我没有去那些著名的人才市场,也没有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

我去了我大学的母校,找到了我当年的导师。

导师已经退休了,但精神矍铄。

他听完我的来意,沉默了很久,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来就好。”他说,“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这十年,我一直觉得可惜。现在,回来就好。”

他给我推荐了几个他最得意的门生。

都是一些和他一样,对技术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却不善交际、不被主流商业社会看好的“怪才”。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那个空旷的、还散发着油漆味的厂房里。

我没有给他们画什么宏伟的蓝图,也没有承诺什么高额的期权。

我只是把我那个“会飞的、会唱歌的机器鸟”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给他们看了我的设计图纸,和那些尘封了十年的代码。

我以为他们会觉得我疯了。

放着几十亿的身家不要,跑来做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但他们没有。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和我一样的、兴奋的光芒。

“这个仿生羽翼的传动结构,太巧妙了!”

“还有这个声带模拟算法,如果能实现,将是革命性的!”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干?”

那一刻,我感觉我找到了我的同类。

我们就像一群被世界遗忘的海盗,终于找到了属于我们的船和宝藏图。

我们的新公司,就这样,在一个简陋的厂房里,悄无声息地成立了。

没有剪彩,没有庆典。

只有几台拼凑起来的电脑,和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

公司的名字,我取为“木鸟”。

为了纪念那只带着裂痕的、最初的梦想。

与此同时,林薇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

她没有选择破产清算。

那对她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羞辱。

她开始疯狂地变卖资产,抛售股权,四处借贷,试图凑齐那笔天价的专利费。

整个商界都震动了。

所有人都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商业女王,如何在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

我偶尔会从一些财经新闻上,看到她的消息。

她瘦了很多,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怨毒。

我没有丝毫的快意。

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她亲手摧毁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只为了证明一个错误的观点:没有她,我就一文不值。

可她忘了,真正一文不值的,是那份被欲望吞噬了的、早已变质的感情。

我们的“木鸟”项目,进展得非常顺利。

那几个“怪才”同事,爆发出了惊人的创造力。

我们吃住都在厂房里,每天除了睡觉,就是讨论技术,编写代码,制作模型。

那种纯粹的、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奋斗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充实和快乐。

这和以前在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里,每天开着冗长的会议,看着冰冷的报表,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候,我是在为钱工作。

而现在,我是在为梦想。

三个月后,林薇终于凑齐了那笔钱,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我的银行卡,在冻结了三个月后,终于解封了。

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没有任何感觉。

它们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把其中一大部分,转到了一个新成立的慈善基金会里。

这个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那些和小雅一样,患有罕见病,却无力承担高昂治疗费用的孩子。

剩下的钱,我全部投进了“木鸟”公司。

我给我的团队,换了最好的设备,提供了最优厚的待遇。

我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我们不用再为钱发愁。

我们只需要,专心致志地,把我们的“木鸟”,做到极致。

又过了半年。

我们的第一代产品,终于研发成功了。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外形酷似蜂鸟的机器鸟。

它的翅膀,由上千个微小的仿生零件组成,可以像真正的鸟儿一样,高速振动,悬停在空中。

它的身体里,植入了我们最新研发的声带芯片,可以模仿上百种鸟类的叫声,甚至可以唱出简单的歌曲。

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是一个高清摄像头,可以通过AI算法,识别主人的面孔和情绪,并做出相应的互动。

我把它命名为“守护者一号”。

我带着它,去了医院。

那天,小雅的精神不太好。

长期的治疗,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哥,你来了。”她看到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小雅,你看,我给你带的惊喜。”

我把“守护者一号”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手心。

“这是……你做的小鸟?”小雅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

我按了一下开关。

“守护者一号”的眼睛亮了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

然后,它轻轻扇动翅膀,从我的手心飞了起来。

它在病房里盘旋了一圈,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小雅的床头。

它歪着头,看着小雅,黑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光。

“你好,小雅。我是守护者一号,从今天起,由我来陪伴你。”

一个稚嫩的、清脆的童声,从它小小的身体里发出来。

小雅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它。

“守护者一号”很乖巧地,用它的头,蹭了蹭小雅的手指。

“它……它会唱歌吗?”小雅哽咽着问。

“当然。”我说。

我通过手机APP,下达了指令。

下一秒,一段悠扬的、熟悉的旋律,在病房里响起。

是小雅最喜欢的那首《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机器鸟的歌声,虽然还有些机械,但却异常清晰和温柔。

小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笑。

“哥,谢谢你。”她说,“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我看着她,眼眶也红了。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玩具。

这是我的承诺,是我的爱,是我对她未来最美好的祝愿。

从那天起,“守护者一号”就成了小雅最好的伙伴。

它每天陪她说话,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

在它的陪伴下,小雅的心情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连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

而我们的“木鸟”公司,也因为“守护者一号”,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

我把小雅和“守护者一号”的故事,拍成了一个短片,放到了网上。

没有请明星,没有华丽的特效。

只有最真实的记录,和最真挚的情感。

短片发布后,一夜之间,火遍全网。

无数人被这个温暖的故事所感动。

我们的“守护者一号”,也从一个不知名的产品,变成了无数人渴望拥有的“温暖的科技”。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们的公司,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迅速崛起。

我变得比以前更忙了。

但这种忙,是快乐的,是充满希望的。

我再也没有见过林薇。

听说,她卖掉了公司,还清了债务后,就出国了。

她曾经的商业帝国,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她就像一颗流星,绚烂地划过夜空,然后迅速地消失不见。

偶尔,我会在深夜里,想起她。

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美好。

心里,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怨。

只剩下,一声淡淡的叹息。

我们都曾被命运推着走,只是在岔路口,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一年后。

“木鸟”公司发布了第二代产品,“守护者二号”。

它比一代更智能,更人性化。

我们和全国最大的几家儿童医院合作,把“守护者二号”免费提供给那些重症病房里的孩子。

我们希望,用科技的温暖,去点亮那些孤独而脆弱的童心。

发布会那天,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无数闪烁的闪光灯,和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

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我讲了我和小雅的故事,讲了那只带着裂痕的木鸟。

我说:“科技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创造财富,而是为了传递爱。”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发布会结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薇的父亲打来的。

那个曾经用鼻孔看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女儿的老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疲惫。

“我……我看了你的发布会。”他说,“你……你做得很好。”

“谢谢。”我淡淡地回应。

“林薇……她,她过得不好。”他叹了口气,“她在那边,一个人,很孤独。她病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我的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她一直念叨你的名字。她说,她对不起你。”

我沉默了。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只是……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的相遇和别离,有无数的爱恨和纠葛。

我们都是其中的一粒微尘。

“把地址发给我吧。”良久,我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

或许,是出于一丝残存的怜悯。

又或许,我是想去给那段长达十年的过往,画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句号。

我把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我的团队。

然后,我订了飞往另一座城市的机票。

那是一个遥远的、终年下雪的城市。

我在一家疗养院里,见到了林薇。

她坐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一个粽子。

她的头发剪短了,素面朝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如果不是她父亲提前给我看了照片,我几乎认不出她来。

这还是那个曾经光芒万丈、骄傲得像个女王的林薇吗?

我在她身边坐下。

她没有看我,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空气。

我们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

“你……为什么来?”终于,她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来看看你。”我说。

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最终只是一个僵硬的表情。

“来看我的笑话吗?”

“不是。”我摇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都过去了。”

她转过头,终于正眼看我。

她的眼睛,像两口枯井,黯淡无光。

“过不去了。”她说,“我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我毁了所有的一切。我的家,我的公司,还有……你。”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瞬间凝结成冰。

“我那时候,一定是疯了。”她喃喃自语,“我嫉妒你,我害怕你。我害怕你越来越成功,会不再需要我。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我想把你的一切都攥在手里,我想让你离不开我。我以为,那就是爱。”

“可我错了。我用最愚蠢的方式,亲手把你推开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原来,这才是她所有疯狂举动背后,最深层的动机。

不是贪婪,而是……恐惧。

一种源于极度不安全感的恐惧。

“对不起。”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这三个字,迟到了太久太久。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我随身携带的木鸟。

我把它递到她面前。

“还记得它吗?”

她愣愣地看着那只木鸟,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这是……什么?”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她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这是我们刚在一起时,我亲手为她雕刻的第一个礼物。

我当时告诉她,这只鸟,象征着自由和梦想。

我说,我会带着她,一起飞向我们的未来。

她当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说要珍藏一辈子。

可现在,她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我们之间,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财富,不是误会,而是两颗再也无法同频共振的心。

“没什么。”我收回木鸟,站起身。

“保重。”

我说完这两个字,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但我知道,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回国的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小雅的病好了。

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向日葵花田里奔跑,笑得像个孩子。

那只“守护者一号”,就跟在她身后,一边飞,一边唱着歌。

阳光很好,风很温柔。

一切,都像她画里的那幅画一样,美好得不真实。

梦醒的时候,我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那是我未来,要去努力实现的目标。

飞机落地,我打开手机。

收到了小雅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她最新的画作。

画上,是一只挣脱了牢笼,展翅高飞的鸟。

鸟的翅膀上,那道曾经的裂痕,已经被一道绚烂的彩虹,所取代。

画的下面,有一行小字。

“哥,欢迎回家。”

我看着那行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是啊。

我回家了。

来源:顽强青山mkX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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