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警官，我和你们说了一天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我和小倩就是普通的情侣，我们……”
01
“江枫先生，我们聊聊你女朋友骆倩吧。”
冰冷的金属桌面反射着头顶惨白的灯光，晃得江枫眼睛发酸。
对面坐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神情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叫李婧，国安局的人。
江枫揉了揉太阳穴，连续二十四小时的“配合调查”让他精疲力尽。
“李警官，我和你们说了一天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我和小倩就是普通的情侣，我们……”
“普通情侣？”
李婧打断了他，将一沓照片推到他面前。
“你们的‘普通’恋爱，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三个绝对安全的地点，牺牲了两名优秀的同事。”
照片上是几个房间的内景。
每一个，江枫都无比熟悉。
那是他过去三年待过的三个“家”。
而照片的角落都有一个模糊但能辨认的像素水印，显示着视频通话的界面。
界面的另一头是骆倩那张他爱了三年的脸。
江枫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只是……只是每天视频聊天而已！她怎么可能……”
“每天视频聊天就是问题所在。”
李婧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江枫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江枫，你是我们保护了三年的重要证人，你的存在是绝密。”
“为了保护你，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为你更换安全屋，切断你和外界的一切物理联系。”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台我们特批的、加密过的电脑。”
“我们允许你和女友骆倩保持联系，是考虑到你的心理状态，我们以为这能成为你的精神支柱。”
李婧顿了顿，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类似怜悯的情绪。
“但我们没想到，你的精神支柱正在亲手把你推向深渊。”
“她通过你们每次视频的背景，分析出了安全屋的地理信息。”
“窗外的光线角度、远处建筑物的轮廓、甚至是你身后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插座型号……”
“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在专业人士手里就是一把精准的钥匙，能打开你这间‘密室’的锁。”
江枫瘫坐回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想起昨晚的通话。
骆倩还在屏幕那头笑得温柔。
“阿枫，你那边天气好像又变好了，阳光真好。”
“你看你身后那个书架，又多了几本新书呀，让我猜猜是什么……是关于金融犯罪的吗？你最近还在研究这些吗？”
“对了，你上次说窗外那棵树开花了，是什么花呀，拍给我看看好不好？”
当时的他只觉得是情侣间的甜蜜絮语，是他在这片孤岛上唯一的慰藉。
他把摄像头转向窗外，让她看那棵盛开的玉兰。
他笑着和她讨论书架上每一本书的内容。
他甚至会把新住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分享给她，渴望能让她感受到一点点他的生活气息。
他以为这是分享爱。
现在才知道，这是在分享自己的坐标。
“不……小倩不是那样的人。”
江枫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计，在一家小公司上班，她单纯、善良，她连出远门都会迷路……”
“她怎么可能懂这些……”
李婧拿起了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骆倩，二，孤儿，毕业于一所三本院校的会计专业。”
“这是她明面上的资料。”
“而这是我们刚刚查到的。”
她翻开文件，露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和骆倩有七分相似，但眼神锐利，穿着一身迷彩服，背景是某个海外的训练营。
照片下方是她的真实档案。
姓名：代号“夜莺”。
身份：境外间谍组织核心成员，精通情报分析、心理侧写和伪装。
任务：接近关键证人江枫，获取其位置信息，为“清除”行动提供支持。
江枫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照片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
三年。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他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和屏幕里的那个女孩说说话。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说的每一句“我想你”，都曾是他撑下去的全部动力。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等案件结束他恢复自由身，第一件事就是飞到她的城市，给她一个最用力的拥抱。
他甚至连求婚戒指的款式都想好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不是她的爱人。
他是她的任务。
李婧看着他瞬间失血的脸，声音放缓了一些。
“江枫，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需要你像往常一样，再和她进行一次视频通话。”
江枫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要你亲手把她引出来。”
02
江枫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种温馨的公寓，而是一个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像一个摄影棚。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一台电脑。
和他之前用的一模一样。
“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技术基地，绝对安全。”
李婧站在他身后，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
“我们已经模拟出了你上一个安全屋的背景，通过虚拟成像技术投射在你身后。”
“待会儿你和她通话，她看到的会和你昨晚所在的环境一模一样。”
“你的任务很简单，就像平时一样和她聊天，稳住她，让她相信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江枫看着屏幕上自己苍白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像平时一样？”
“李警官，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你发现你爱了三年的女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算计你，甚至想要你的命时，你要怎么‘像平时一样’和她聊天？”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绝望的质问。
李婧沉默了片刻。
“江枫，这不是私人恩怨，这关系到整个案件的成败，关系到更多人的安危。”
“你是唯一的诱饵。”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你没有选择。”
是啊，没有选择。
从他决定站出来指证那个庞大的金融犯罪集团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失去了家人、朋友、过去的一切。
骆倩是他仅剩的、以为可以抓住的浮木。
现在，浮木也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枫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
“我需要做什么？”
“按照我们给你的剧本走。”
另一名技术人员递过来一个微型耳机。
“我们会实时监听你们的对话，通过耳机给你指令。”
“记住，你的情绪不能有任何破绽。”
“‘夜莺’是顶级的心理侧写师，任何一丝不自然都可能让她警觉。”
江枫戴上耳机，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已经弹出了骆倩的视频通话请求。
那个熟悉的头像，一只可爱的猫咪，是他亲手给她换上的。
他曾觉得她就像那只猫一样，温顺、柔软，需要人保护。
真是天大的笑话。
江枫的手悬在鼠标上，迟迟没有点下接听。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耳机里传来李婧冷静的声音。
“江枫，接听。”
“记住，你只是有点感冒，精神不太好。”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第一个理由。”
江枫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已经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点了接听。
屏幕亮起，骆倩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还是穿着那件他送的粉色毛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看到他时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
“阿枫！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接视频呀，我好想你。”
声音甜美，带着一丝娇嗔。
和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里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些证据，江枫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他的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江枫，说话。”
耳机里李婧的声音像一根针，刺醒了他。
“抱歉……小倩。”
江枫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感冒，头有点疼。”
“呀，感冒了？”
骆倩的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的神情，那份关切真实得毫无破绽。
“严重吗？吃药了吗？有没有发烧？”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任何一个关心自己男友的普通女孩。
“没事，就是有点累。”
江枫按照耳机里的指示回答。
“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大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骆倩嘟着嘴，看起来有些心疼。
“对了阿枫，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说你之前待过的那个城市最近治安不太好，你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我好担心你。”
来了。
江枫的心猛地一沉。
耳机里李婧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她在试探，确认你是否被转移。”
“按照剧本回答。”
江枫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放心吧，我这里很安全，安保很好的。”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转动了一下摄像头，让她看到身后“熟悉”的窗帘和书架。
“你看，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
骆倩的目光在背景上扫过，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但她的表情依旧天真烂漫。
“那就好，只要你安全我就放心啦。”
她笑着说。
“阿枫，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我们公司下周有个团建，地点……就在离你不远的一个城市！”
骆倩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虽然不能直接去找你，但感觉离你近了一点，我都好开心！”
江枫的心脏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团建。
这是他们准备收网的信号。
她已经确认了他的“位置”，现在要来取他的命了。
“是吗？那太好了。”
江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惊喜。
“小倩，我……我也很想你。”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艰难。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片，在割他的喉咙。
“我也想你，阿枫，每天都想。”
骆倩在屏幕那头对着他送出一个飞吻。
“好啦，你生病了就早点休息，不打扰你啦，我们明天再聊。”
“晚安，我的英雄。”
视频挂断，屏幕暗了下去。
江枫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通话，比他之前面对检察官的任何一次质询都要耗费心神。
李婧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你做得很好。”
她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赞许。
“她上钩了。”
“她说的那个团建地点我们查过了，是个幌子。”
“根据情报，他们真正的集结点就在你上一个安全屋附近。”
“行动时间应该就是下周。”
江枫没有接水，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屏幕，仿佛还能看到骆倩那张纯真的笑脸。
“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李婧，也像是在问自己。
“三年的时间，每天陪我聊天，听我诉苦，鼓励我，安慰我……”
“难道这一切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是真心的吗？”
李婧看着他，眼神复杂。
“江枫，对于‘夜莺’这样的人来说，感情只是工具。”
“她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可能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的命。”
03
接下来的几天对江枫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每天都要和骆倩视频通话，扮演那个沉浸在爱河里的痴情男人。
而每一次通话都像是在凌迟他的心脏。
他看着她在屏幕里对他笑，听着她说那些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甜言蜜语，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天花板上全是骆倩的脸。
一张是温柔似水的，一张是冷酷陌生的。
两张脸不断交替，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
李婧他们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开始给他做心理疏导。
但那些专业术语和安慰的话对他来说都毫无作用。
心病需要心药医。
而他的药是毒。
这天晚上，又到了例行的通话时间。
江枫看着屏幕上骆倩的脸，她今天看起来特别开心。
“阿枫阿枫，我到啦！我到你附近的城市啦！”
她压低声音，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
“虽然不能去找你，但是呼吸着和你一样的空气，我都觉得好幸福！”
江枫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几乎要分不清此刻屏幕里的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在表演，还是说她已经把表演当成了本能。
“注意安全，好好玩。”
他按照耳机里的指示语气平淡地回应。
“嗯嗯，知道啦。”
骆倩笑着，然后话锋一转。
“对了阿枫，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哦。”
“礼物？”
“是啊，一个惊喜！”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托一个朋友帮你送过去，他正好路过你那边。”
“应该……明天就能到。”
江枫的瞳孔猛地一缩。
耳机里李婧的声音瞬间变得急促而严肃。
“礼物？什么礼物？剧本里没有这一段！”
“稳住她，问清楚！”
江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倩，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这里不能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这符合他平时小心谨慎的性格。
“哎呀，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啦。”
骆倩撒娇道。
“就是一个我亲手做的小蛋糕，还有……我给你织的一条围巾。”
“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也想让你在天冷的时候能感觉到我的温暖。”
她的声音那么真诚，那么温柔。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江枫恐怕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蛋糕？围巾？
谁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是炸弹还是毒药？
耳机里李婧和同事们正在飞快地交流。
“这是计划外的变数。”
“她可能是在做最后的试探。”
“也有可能是想提前动手！”
“江枫，答应她。”
李婧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告诉她你很期待，问她朋友什么时候到、怎么联系。”
江枫的指尖冰冷。
他知道这是对方扔过来的一个饵。
一个包裹着糖衣的致命的饵。
而他必须张嘴咬下去。
“好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我很期待，小倩。”
“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骆倩开心地拍了拍手。
“我让他明天上午十点左右送到你小区门口的快递柜，到时候我把取件码发给你。”
“他不会进去的，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
挂掉电话，整个指挥室的气氛都凝重到了极点。
“她改变计划了。”
李婧的眉头紧锁。
“这不符合常理，太冒险了。”
“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
一名技术人员报告道。
“李队，我们追踪了骆倩的信号，她确实在一个小时前抵达了邻市的机场。”
“但是她出机场后就上了一辆套牌车，我们的人跟丢了。”
“什么？”
李婧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这是在玩金蝉脱壳。”
“她本人很可能已经潜伏到了我们附近！”
“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骆倩亲自出马，那意味着她带来的“礼物”绝对不是蛋糕和围巾那么简单。
“立刻排查目标区域所有的监控！”
“封锁所有出入口！”
“狙击手就位！”
“江枫，”
李婧转向他，目光锐利如刀。
“明天的行动可能会有危险。”
“你可以选择退出。”
江枫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一丝决绝。
“退出？”
“李警官，从三年前我走进警察局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退路了。”
“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也很想……亲眼看看她。”
“看看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看她来取我性命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04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
江枫穿着一件防弹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卫衣，坐在指挥车里。
车子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对着他上一个安全屋所在的小区大门。
他的面前是十几块监控屏幕，将小区门口及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呈现出来。
几十名便衣警察已经伪装成路人、清洁工、外卖员，散布在各个关键位置。
不远处的制高点，狙击手已经就位。
一张天罗地网悄然张开。
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江枫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九点五十九分。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身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那人压低了帽檐，看不清脸，但从身形来看和骆倩非常相似。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步履从容地走向快递柜。
“目标出现！”
耳机里传来李婧冷静的声音。
“各单位注意，保持隐蔽，等她放下东西确认安全后再行动！”
江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他，不，是她。
真的是她。
即使隔着屏幕，即使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江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个走路时习惯性微微向右倾斜的肩膀。
那个他曾在视频里看过无数次的提着购物袋的姿势。
就是她。
骆倩。
他的小倩。
来给他送“礼物”了。
江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到骆倩走到快递柜前，熟练地输入了柜门号，将蛋糕盒子放了进去。
然后她关上柜门，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行动！”
李婧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好的警察们从四面八方合围上去。
“不许动！警察！”
骆倩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束手就擒。
就在警察靠近她的瞬间，她忽然一个矮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猛地朝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烈的白烟瞬间炸开，笼罩了整个区域。
“是烟雾弹！小心！”
耳机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喊声。
江枫的心提到了最高点。
他看到屏幕上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几秒钟后，烟雾散去。
原地只剩下几个被呛得咳嗽不止的警察。
骆倩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李婧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报告李队！嫌疑人往东边的小巷跑了！我们正在追！”
“封锁巷口！她跑不远！”
指挥车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技术人员飞快地切换着监控画面，试图捕捉到骆倩的踪迹。
江枫的手机在此时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阿枫，蛋糕收到了吗？喜欢吗？】
江枫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立刻将手机递给李婧。
李婧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不好！我们中计了！”
她立刻对着对讲机吼道。
“所有人！立刻撤离快递柜！快！”
然而已经晚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指挥车都晃动了一下。
小区门口的快递柜在一团火光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几个警察掀翻在地。
现场一片狼藉，尖叫声四起。
江枫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团升腾的火焰，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竟然真的……
手机再次震动。
还是那个号码。
【看来你不喜欢我送的蛋糕，真可惜。】
【不过没关系，我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你猜猜是什么？】
江枫还没来得及反应，耳机里就传来了技术人员惊恐的尖叫。
“李队！不好！我们的内部网络被入侵了！”
“对方正在试图定位我们的位置！”
“什么？！”
李婧一把抢过键盘，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敲击着。
“防火墙被攻破了！对方是顶级黑客！”
“不行！挡不住了！最多……最多还有三十秒！”
三十秒。
他们这辆指挥车的位置就会彻底暴露。
而这辆车为了方便指挥，并没有做特殊的防弹处理。
一旦被对方的火力锁定……
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立刻下车！弃车！”
李婧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江枫被一个警察拉着，踉踉跄跄地跑下车。
他们刚跑出不到五十米。
“咻——”
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他们刚刚乘坐的指挥车瞬间被一团火球吞噬。
江枫被爆炸的气浪冲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他挣扎着回头望去，只看到一片燃烧的残骸。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炸弹。
那是……火箭筒。
火箭筒。
她竟然动用了这种级别的武器。
江枫趴在地上，看着冲天的火光，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原来她不是来试探，也不是来送什么礼物。
她是来……清场的。
用一个炸弹蛋糕做诱饵，调虎离山。
再用黑客技术定位指挥中心，一举端掉他们的指挥系统。
好一盘算计精妙的棋。
从头到尾他们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江枫的手机在混乱中第三次亮起。
屏幕上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燃烧的指挥车。
照片的前景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女人，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了她的脸。
正是骆倩。
她站在不远处的楼顶，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胜利者的微笑。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阿枫，游戏才刚刚开始。】
来源：伊句话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