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里珍藏了一张80多年前的老照片,拍摄于抗战胜利不久,这是父亲人生第一张照片,也是他唯一一张身着八路军军服、留有抗战印记的照片。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在胜利日来临之际,电视荧屏上震撼的抗战影视剧、广播里激昂的历史回声、网络媒体中鲜活的图文资料,都
家里珍藏了一张80多年前的老照片,拍摄于抗战胜利不久,这是父亲人生第一张照片,也是他唯一一张身着八路军军服、留有抗战印记的照片。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在胜利日来临之际,电视荧屏上震撼的抗战影视剧、广播里激昂的历史回声、网络媒体中鲜活的图文资料,都在以不同的叙事方式讲述着那段悲壮的历史传奇。我们在铭记这些宏大叙事与英雄壮举之时,更不应忘却——这场扭转民族命运的伟大胜利同样凝结着无数平凡抗战老兵的热血与牺牲。我的父亲正是这普普通通老兵中的一员。
左站立者为父亲
上世纪六十年代,部队大院的露天电影是我最鲜活的儿时记忆。每当夜幕降临,白色幕布在操场一侧拉起时,孩子们便早早搬着小板凳占好位置,满心期待地等着观看那些硝烟弥漫的战争片,其中抗战题材电影居多。《地道战》里的巧思机关、《地雷战》中的智慧制敌,还有《三进山城》的惊险周旋,这些影片总是让我热血沸腾。散场后,我沉浸在跌宕的剧情中,回家路上还追着父亲问个不停。“日本鬼子为什么总窝在炮楼里?”“他们是不是都留着小胡子?”“八路军每次都打胜仗吗?”这些天马行空的疑问,从稚嫩的口中不断涌出。父亲出身贫寒农家,早年仅读过一年私塾,没多少文化,面对我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他的回答常常零散而断续。但正是这些碎片化的讲述,让我在成长的岁月里慢慢拼凑出一帧帧久远的图景:走入战争的父亲、与日军命悬一线的交锋,以及那些艰难的抗战岁月。
1942年,抗日战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我的老家,地处鲁西南的汶上县也未能幸免于日军的铁蹄践踏。在战争与连年天灾的双重打压下,父亲一家的生活举步维艰,已到了食不果腹的境地。为了生存,更为了抗击日寇、保家卫国,17岁的父亲毅然加入到抗击日寇的滚滚洪流中,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也称区小队)。
当年,日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游击队则缺枪少弹,队员手中的武器多是“汉阳造”步枪、大刀和土炸药,力量对比悬殊。为保存有生力量,游击队多以灵活机动的战术躲避敌人的扫荡和清剿,寻找战机袭击敌人。在父亲的记忆里,日本鬼子个子不高,却体格强壮,战斗力很强。一次,父亲所在的区小队到邻近的东平县沙河站镇执行任务,途中与几名日本鬼子狭路相逢,来不及转移,双方随即展开白刃战。混战中,一名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将父亲逼至一棵老槐树下,冲着父亲连续刺杀,父亲手持“汉阳造”左挡右闪避敌锋芒,这时由于鬼子用力过猛,刺刀狠狠扎进树干。就在鬼子奋力拔刀欲行再刺的千钧一发之际,父亲果断扣动扳机,用枪膛里仅存的一颗子弹击毙了对方,其余日军见状仓皇后撤,游击队员们也趁乱成功转移。由于父亲作战机智勇敢,不久担任了区小队队长。抗战后期父亲率领游击队员加入了八路军汶上县大队。
1945年春夏之交,日本投降前夕,父亲所属的县大队配合主力部队向日军盘踞的东平县城发起总攻。作为攻城的突击队员,父亲迎着枪林弹雨率先攀梯攻城,就在即将登上城墙的关键时刻,日伪军突然推倒云梯。父亲从高处重重摔下,昏迷两天后才苏醒过来,这场惨烈的战斗让他从此落下脑部残疾,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终身伤痛。抗战后期,父亲又参加了解放肥城、泰安的战斗。解放战争时期父亲参加了济南战役、渡江战役等。这段刻骨铭心的抗战岁月,成为父亲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父亲虽已作古,但他的抗战经历让我更加深刻地感悟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中华民族是一个历经磨难却始终不屈不挠的伟大民族!伟大的抗战精神是我们推动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宝贵精神财富!
来源:风起扬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