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里可以加什么?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6 18:19 2

摘要:在巴黎读书午休时,同学们一般分三类。抽烟的集中在门口抽烟聊天,不抽烟的一半拿个三明治或者沙拉坐着吃;最后好些位同学午饭不太认真吃,大家咖啡机买杯咖啡,围桌站着喝,就算午饭了:加点牛奶是常规操作;奢侈的会加点热巧克力。

在巴黎读书午休时,同学们一般分三类。抽烟的集中在门口抽烟聊天,不抽烟的一半拿个三明治或者沙拉坐着吃;最后好些位同学午饭不太认真吃,大家咖啡机买杯咖啡,围桌站着喝,就算午饭了:加点牛奶是常规操作;奢侈的会加点热巧克力。

同学里什么人都有:委内瑞拉来的穷建筑师,意大利唱女高音的小姐姐,马来西亚的富二代小哥。我们笑说富二代肯跟我们同甘共苦喝咖啡真难得,腼腆的小哥说这不算吃苦,“知道自己有退路的吃苦都不算吃苦,说吃苦就矫情了”。

喝咖啡可以是件挺家常的事。有些地方会显得稀罕,无非是物离乡贵——2012年秋天的巴黎,一碗正宗鳝丝面可以比一份牛排贵。

以及:咖啡可以加什么?

老喝咖啡的人,自然懂得领略其美味,甚至可以做出各色完美搭配。

我遇到懂行大佬指点我:肯尼亚或牙买加的咖啡,就很适合草莓或蓝莓。搭配得出明亮的果酸味。

坦桑尼亚咖啡,就很适合搭配桃李杏这类偏甜的水果。

哥斯达黎加的咖啡味道重,搭配水果派!

哥伦比亚的咖啡略苦?搭配牛奶巧克力和白巧克力的浓甜。

据说巴西咖啡适合搭配黑巧克力。

阿拉比卡的如果酸过了头,不妨搭配巧克力慕斯。

东南亚的就可以味道重一点:印尼咖啡适合搭配焦糖类糕点。苏门答腊咖啡重焙后,甚至可以搭配烤肉。

香蕉搭配一切咸苦味道,都余韵悠长:比如,香蕉打成泥,搭配加盐咖啡。

当然到最后,非常简单粗暴的美味原则:咖啡+甜味。

毕竟,大多数普通人,并不是一下子就喜欢上咖啡的:有点甜味就着,挺好。

直到19世纪中叶,巴黎人还相信,东方人,确切说,土耳其人,最懂得喝咖啡——《基督山伯爵》里,基督山在1838年的巴黎宣传土耳其式的喝咖啡法,并视为高级。

大概因为咖啡最初从埃塞俄比亚起来,流行于阿拉伯世界。1530年,大马士革就有咖啡馆了。到1554年前后的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帝国的人管咖啡叫“黑色金子”。

那会儿阿拉伯世界和西方世界不太对付,所以西欧人对咖啡,最初有警惕心。16世纪后半叶,教宗克莱门特八世给咖啡行了洗礼,从此西欧世界可以好好喝咖啡了。

有个传说中的逸闻,不知道真不真:据说当时有人反对说,咖啡是异教徒的玩意儿,不能喝。但教宗的逻辑很精妙:

“上帝创造这么好的饮料,怎么会只给异教徒喝呢?一定是赐予我们这些好人的。”

于是下头一起跟进,说喝咖啡可以保持头脑清醒,有利于更专注地侍奉上帝。

欧洲人也不是一开始就爱喝咖啡。1610年,明万历朝三十八年,英国有位叫乔治·桑兹的先生念叨:

“咖啡颜色如煤烟,味道也和煤烟大同小异。”

伦敦第一家咖啡馆,据说开在圣迈克尔·康希尔坟场——现在谁会把咖啡馆开在坟场呢?——老板帕斯奎·罗西先生,对外打的口号是:咖啡可以治头疼,治感冒不通气,治肠胃气胀,治通风,治坏血病,防止流产,治眼睛酸痛。

——您是卖饮料还是卖药来着?

到最后,全世界最风行的喝咖啡方式,依然是搭配各色甜味。

巴西有Cafe Zinho:水加黑砂糖充分溶解煮沸,下咖啡粉,搅拌均匀,滤过,喝。

哥伦比亚的tinto的:黑咖啡加Panela糖——未精制的全蔗糖,许多有烟熏和焦糖风味——和滚咖啡一起煮到浓甜加苦,一起喝。

好像在咖啡的原产地,人家喝得挺甜——甚至是,非常甜。

咖啡+甜味的加强版,就是咖啡+甜味+酒。东欧人往咖啡里加甜酒,一战前线捷克士兵补给时都有这配置。

希腊人往咖啡里加乌佐和蜂蜜的也有。

咖啡+热黄油+朗姆酒的搭配也很流行。咖啡+燃烧白兰地+方糖,即所谓皇家咖啡,传说是拿破仑的挚爱。

烈酒+咖啡+甜味,整个地球都这么喝。

许多喝惯的会觉得甜味奶味影响喝咖啡的口感,觉得还是直接espresso一口闷比较爽。但哪怕是意大利人,也未必都那么硬核。

我在意大利看见一位老先生,自己用摩卡壶煮咖啡。煮完了浓浓一杯,加糖,不太搅,就愣喝。喝到最后,咖啡杯底,自然积了一层没融的砂糖,老先生反而慢下来,一口一口,喝那想必浓甜泛苦的咖啡;最后咖啡尽了,咖啡杯底只有一点咖啡色的砂糖了,我看他用咖啡勺,一点一点,将这咖啡味的砂糖进嘴。不知道这是什么喝法,只觉得最后那几勺,味道一定很好。

以我所见,人类有些基本的需求,是写在基因里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贪生怕死,好逸恶劳,乃是天性。渴要喝,饿要吃;想吃口甜香。有些厉害的人能从咖啡的苦味中获得快乐与满足,但不意味着咖啡+甜味是错的——实际上,那是真的挺好喝的。

花样更多更足的,还是咖啡加牛奶。

咖啡有拿铁与欧蕾,然而意大利语拿铁latte=法语lait,牛奶。只是法语加个介词au,所以au lait欧蕾,英语就是with milk。丝毫不奇。西班牙语就是Café con leche。

当然技法有区别,拿铁用意式浓缩+鲜奶+奶泡,欧蕾用黑咖啡+牛奶。

但终究是:咖啡+牛奶。

浓缩+蒸汽发泡牛奶=卡布奇诺。好听,但这词的典故并不太美丽。意大利有个教派cappuccini,中文译作“嘉布虔兄弟会”。这一派人,喜欢穿浅褐色袍子。意大利人后来搞出了种咖啡喝法:用奶泡打在咖啡里,色彩特殊,很像嘉布虔派的袍子,于是借了cappuccini起名——这就是卡布奇诺cappuccino。

完全是题外话:巴黎歌剧院大道门前一条横路,就是这个词。

有种咖啡喝法叫馥芮白,听着极美,我初听时以为和啤酒福佳白是姐妹。一看原文,flat white,新世界(澳洲新西兰)流行的、用比较平滑不怎么起泡的牛奶调的咖啡。

顺便,福佳白是Hoegaarden,和flat white没关系;但馥芮白,福佳白,听起来差不多:翻译的辞藻选用,真讲究啊。

浓缩+奶沫+巧克力(糖浆)=摩卡。

浓缩+浮面牛奶/奶泡=玛奇朵。

深烘咖啡+甜炼乳+冰(+菊苣)=越南冰咖。印尼也有类似风格。

越南咖啡用炼乳,最初是因为天气热,鲜牛奶不好储藏,炼乳代替鲜牛奶。题外话,越南咖啡浓甜发齁,也算一种风格;又越南天热,户外敞开,街头摆一溜小凳就可以是个咖啡馆,摩托车来往穿梭,登萍渡水无所不至,车一停要一杯咖啡,抬腿就走。

西班牙人也会用浓缩咖啡+甜炼乳,就是所谓bombon咖啡。

大概咖啡单上各种花里胡哨欧蕾、拿铁、卡布奇诺、玛奇朵、摩卡等,就是咖啡+牛奶的各种花式操作。

只因多是外来语,在中文语境里好像很玄妙。

我之前翻译海明威名作《流动的盛宴》时,看到海明威自称喝咖啡au lait,就问编辑:

“我该让海明威喝牛奶咖啡,还是喝欧蕾?”

前辈翻译家会直接翻成牛奶咖啡;原文是欧蕾,但“海明威喝欧蕾”,听来有点微妙的别扭感,好像在看时尚杂志;毕竟欧蕾在中文语境里,被赋予了点别的意味,而当时海明威是个没了记者工作、蹭咖啡馆暖气、为省钱不太吃午饭的穷光蛋。

反过来证明,咖啡实在可以是平民的饮料——哪怕在一百年前的巴黎。

哥本哈根大学的科学家研究过个结论,咖啡加牛奶,可以形成超强抗炎物质,大概对健康有益吧。但爱喝一口的人,大概也不冲着抗炎去的,无非是当做日常的案头咖啡因续命饮品。

如上所述,咖啡、茶饮在现代食品工业时代,没那么高贵了。实际上,快一百年前《骆驼祥子》里,体力劳动者祥子拉车喝茶,还要加点糖补充能量呢。

许多外来的产物,本来靠信息差维持一点神秘感和格调,维持体面与溢价,那是商业行为。但久而久之,还是会慢慢普世化,去掉多余色彩,成为每个人的日常饮品。

放松一点,喝得开心就好。

来源:张佳玮写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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