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公社发奖状,女干事送我回家,路上她主动挽我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12 21:49 2

摘要:四十多年前那个暴雨中的夜晚,她挽着我的手臂,身上的棉袄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

「阿明,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当年那个雨夜吗?」

她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电话那头,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四十多年前那个暴雨中的夜晚,她挽着我的手臂,身上的棉袄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

可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大半辈子,而我和她,竟然会以那样的方式重逢。

01

1979年的冬天,我刚从大队调到公社当会计。

那会儿我二十出头,老家在山窝窝里,能有机会到公社工作,全村人都说我祖坟冒青烟了。

公社办公室里坐着五六个干事,唯一的女干事叫赵小芸,比我大两岁,是公社书记的侄女。

赵小芸是从县城师范毕业的,穿着一身灰蓝色的确良衬衫,扎着马尾辫,眉清目秀。

在山沟沟里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同志,简直是凤毛麟角。

为此,公社里不少小伙子暗地里都动了心思,可碍于她的身份,又不敢轻易靠近。

那天下午,公社召开先进表彰大会,我因为在年底盘点中发现了账目错误,为大队挽回了不少损失,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大会上,书记把奖状递给我时,我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可是我头一回拿大奖状,把奖状捧在手里,比捧着一块金子还稀罕。

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阴沉下来,远处的山头上飘起了雾气。

「阿明,等一下。」

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赵小芸提着公文包小跑过来。

「听说你是新来的,住哪儿啊?」她问我。

「我住在东山脚下的知青点,从办公室走过去得一个多小时。」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确实,当时分给我的宿舍条件实在简陋,比起县城来的干部住的砖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么远啊,看样子要下雨了,我送你一段吧,我家就在半山腰。」赵小芸看了看天空说道。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习惯了。」

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赵小芸是什么人啊?是书记的侄女啊!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红。

但她坚持要送我,说是顺路,我也不好推辞,只好和她一起走。

路上,她问了我不少话,家里几口人,父母做什么的,来公社之前在哪儿。

我一五一十地回答,也没敢多问她的事。

走到半山腰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传来了雷声。

「看来要下大雨了,你要不要先到我家避一避?」赵小芸看着天空说。

我心里一慌,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雨大了更麻烦。」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转眼间,雨势就大了起来,山路上立刻变得泥泞不堪。

我和赵小芸只好加快脚步,想找个地方躲雨。

正跑着,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赵小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可我的重量太大,带得她也失去了平衡。

我俩顿时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压在赵小芸身上,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雨水,还有她因惊慌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我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拉她起来,却不小心又摸到了她的手。

那只手柔软温暖,让我心头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慌乱地道歉。

赵小芸却笑了,「没事,是我没站稳。」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你看你,鼻子上都是泥巴。」

我赶紧用手去擦,却把泥巴越抹越多。

赵小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帮我擦了擦脸。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都停止了。

雨越下越大,我们只好继续往前跑,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木屋前。

「这是我家,先进来躲躲雨吧。」赵小芸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瓢泼大雨,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屋子不大,收拾得很整洁。桌上有几本书,一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你先坐,我去烧点热水,别着凉了。」赵小芸说完就进了里屋。

我不敢乱动,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浑身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不一会儿,赵小芸端着一盆热水出来,还拿了一条毛巾。

「把外套脱了吧,挂在这里烤烤。」她指了指火炉旁边的竹竿。

我不敢脱,全身都僵硬着。

赵小芸见状,笑了,「又不是让你光膀子,里面不是还有衣服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脸更红了,慢吞吞地脱下湿透的外套。

她把毛巾递给我,「擦擦头发吧,别感冒了。」

我接过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头发,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今天拿了奖状,高兴吗?」赵小芸一边烧水一边问道。

「高兴,特别高兴。」我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得奖。」

「我看过你写的报表,字迹工整,数字清晰,一看就是用心的人。」她认真地说。

我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隆,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

赵小芸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暖水瓶,倒了两杯热水。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我接过杯子,烫得险些掉手,赵小芸见状赶紧过来扶住我的手。

「小心,很烫的。」

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的眼睛像是两泓清泉,映着灯光,格外明亮。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她突然问道,目光落在我布满老茧的手上。

「以前在生产队干活,天天下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赵小芸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屋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我们就这样坐在简陋的木屋里,听着雨声,偶尔聊几句。

渐渐地,我不再那么紧张,开始和她聊起了村里的事,公社的变化,还有我对未来的一些想法。

「你有梦想吗?」在一段沉默后,赵小芸突然问我。

「梦想?」我愣了一下,「就是把日子过好呗,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将来有个自己的家,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

赵小芸轻轻摇头,「不是这些,我是问你有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

我从没这么想过,被她这么一问,竟然有些茫然。

「我...我想多读点书,学点知识。」沉默了一会,我说道,「小时候总听老师讲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可我一直没机会出去看看。」

「那我们一样。」赵小芸眼睛一亮,「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特别是北京,听说那里有最大的图书馆,存着世界上的知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心里也泛起了涟漪。

谁不想飞出这座大山啊?可是对我们这些乡下人来说,那实在太遥远了。

「雨好像小了一些。」赵小芸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说道。

我起身准备告辞,「那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热水。」

「这么晚了还下着雨,路又滑,你就在这休息一晚吧,我打地铺睡。」赵小芸突然说道。

我一听,连忙摆手,「那不行,我怎么能...这...这不合适...」

赵小芸笑了,「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会吃了我啊?」

我的脸刷地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别多想,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赵小芸说着,开始在地上铺一条旧棉被。

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妥协,但坚持自己打地铺。

夜深了,躺在地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床上,赵小芸的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

我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全是白天发生的一切。

从没想过自己能和赵小芸有这样的交集,这感觉既真实又虚幻,像是做梦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02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赵小芸已经起床了,正在做早饭。

「醒了?快去洗把脸,吃了饭我们一起去公社。」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简单洗漱后,我们吃了点白米粥和咸菜,就一起出发了。

清晨的山路上,露水打湿了草叶,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有个哥哥,在县城工作,他托人给我捎了几本书,你要不要看?」路上,赵小芸突然问我。

「什么书?」我有些好奇。

「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高等数学》、《英语入门》这些。」

我心动了,这些书在我们村子里根本见不到。

「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晚上下班你来我这拿。」赵小芸笑着说。

就这样,我开始了每天下班后到赵小芸家借书看的日子。

有时候书看得入迷,忘了时间,就会在她家呆到很晚。

赵小芸也不赶我走,还会给我煮点红薯或者烤几个土豆。

偶尔,我们会聊到很晚,聊文学,聊理想,聊未来。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精神世界的富足显得尤为珍贵。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每天的晚上,期待和她的交谈,期待她明亮的眼睛和爽朗的笑声。

我知道自己动心了,可我不敢表白。

她是书记的侄女,从县城师范毕业的高材生,而我只是个乡下来的会计,出身贫农,没有背景。

这差距,就像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泥巴,看得见,摸不着。

直到有一天,公社来了个新的男干部,叫张建国,是县长的儿子,一来就被安排做了副书记。

张建国一表人才,说话做事很有派头,对赵小芸格外殷勤。

常常借着送文件的名义去她办公室,饭点就邀请她去食堂一起吃饭。

大家都看在眼里,私下议论着他们迟早会成为一对。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又酸又痛,可又能怎么样呢?

这天下班后,我照例到赵小芸家借书,看到她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我小心地问道。

赵小芸沉默了一会,「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我不好多问,低头翻看着新借的《红楼梦》。

「阿明,你说...」她突然开口,「如果一个人要选择自己的路,是该听从安排,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我觉得吧,人这辈子不长,总得对得起自己的心。」

赵小芸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似乎想从我的回答中找到什么。

「你真这么想?」

「嗯,我爹常说,人活一世,不能只为了肚子活着,心里也得有点东西。」我真诚地回答。

赵小芸笑了,那笑容格外温暖,「阿明,你比我想象的要通透。」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胡乱说说。」

那晚我们聊得很晚,聊到了各自的童年,家乡的风景,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分别时,赵小芸送我到门口,突然说:「明天是周末,我要回县城看望父母,下周一见。」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连着两天见不到她。

谁知道,这一别,竟是噩梦的开始。

周一早上,我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在议论赵小芸请假了,说是生病了。

我心里一紧,想去看望又不敢。

到了下午,公社的马师傅骑着自行车回来,一脸神秘地对大家说:「你们知道吗?赵小芸要订婚了,对象是县长的儿子张建国!」

这个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得我头晕目眩。

我强忍着心痛,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只是手中的笔不停地颤抖。

下班后,我独自一人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经过赵小芸家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我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

一周过去了,公社的人都在谈论赵小芸和张建国的婚事。

据说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在来年春节前办喜事。

而赵小芸,却一直没有回来上班,有人说她在家准备嫁妆,有人说她不愿意这门亲事,被家里关了起来。

各种传言满天飞,我心里乱极了,却无从得知真相。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正在知青点加班核对账目,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浑身湿透、嘴唇发白的赵小芸!

「小芸!」我惊呼一声,连忙让她进来。

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在她憔悴的脸上。

「阿明,我来和你告别。」赵小芸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砸在我心上。

「告别?你要去哪?」我慌了。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心如刀绞,「是因为...那个婚事吗?」

赵小芸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我...我其实早就申请了调动,想去更大的地方看看,学习更多的知识。」

我不想就这样嫁人,然后在这个小山沟里过完一生。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小芸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我。

「这是我的地址,如果...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出去,可以来找我。」

我接过那个小册子,手都在发抖。

「阿明,这段时间谢谢你陪我说话,陪我看书,陪我...做梦。」赵小芸的声音哽咽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她,「你不能走,你知道我...我...」

赵小芸轻轻地推开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

她没有说下去,我们都明白那个「可是」后面是什么。

是身份差距,是家庭期望,是无法跨越的现实。

「小芸,你等我。」我突然说道,「你等我,我会努力,我会追上你,我会...」

赵小芸摇摇头,轻轻地吻了我一下,「不要做承诺,我们都走好自己的路。」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没有任何逾矩,只是单纯地抱着,像是要把对方的温度刻进骨子里。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赵小芸已经不见了。

床头放着那本我们一直在讨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扉页上写着:「生活赋予我们的不仅有枷锁,还有自己的翅膀。——小芸留」

我抱着那本书,泪如雨下。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不苟言笑,也不和任何人交流。

同事们都说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冷漠疏远。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已经跟着赵小芸一起远走高飞了。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啃完了赵小芸留下的所有书籍,又自费买了更多的书。

那段时间,我的眼睛熬出了血丝,手上的老茧换成了握笔的硬块。

我报名参加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硬是自学了数学、物理、英语。

两年后,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记得离开公社的那天,我路过赵小芸曾经住过的小木屋,门已经上了锁,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我在那里站了很久,想象着如果她还在,会是怎样的场景。

也许她会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阿明,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也许她会轻轻地拥抱我,在我耳边说:「我为你骄傲。」

可惜,这一切都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赵小芸,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过得好吗?你是否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想起那个借书的傻小子?

03

那年秋天,我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在火车上,我掏出赵小芸给我的地址本,一遍又一遍地翻看。

上面写着「上海市虹口区xx街xx号」,字迹工整秀丽,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到了大学后,我给这个地址寄过三封信,但全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开始我以为是信件丢了,后来慢慢明白,也许她已经搬走了,或者根本就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联系。

大学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知识,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毕业那年,我被分配到了省城一家设计院工作,成了单位里少有的农村出身的大学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结婚了,有了孩子,事业也算顺利。

但在每个独处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个叫赵小芸的姑娘。

她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吗?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些问题像一颗种子,埋在我心底,生根发芽,却永远找不到答案。

我的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勤劳朴实,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我们之间缺少那种心灵的共鸣。

每当我提起想看书、学习新东西时,她总是不解地看着我,说:「咱家又不缺钱,你干嘛还折腾自己?」

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我们只是来自不同的世界。

在我内心深处,赵小芸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精神上的富足,什么是灵魂的共振。

1989年春天,单位派我去上海参加一个培训班。

临行前,我翻出了那个泛黄的地址本,决定去碰碰运气。

上海是个繁华的大都市,街道交错,人流如织。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老旧的弄堂,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我问她是否认识赵小芸。

老人疑惑地看着我,「赵小芸?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我失望极了,正准备离开,老人却又叫住了我。

「等等,你说的是不是小赵?十年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老师?」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对对,她是老师吗?」

老人点点头,「是啊,在附近的中学教书,很有学问的人。不过她早搬走了,好像是调到了北京。」

「您知道她现在在哪所学校吗?」我急切地问道。

老人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她说是考上了什么研究生,要去北京深造。走的时候挺匆忙的,只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有人来找她就转交。」

说着,老人进屋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个已经泛黄的信封。

「这么多年没人来问起她,我差点都忘了这事。这信一直放着,应该是给你的吧?」

我接过信封,手都在发抖。

信封上没有名字,只是用钢笔写了一行字:「给未来某天可能会来的人」。

我道谢后离开,找了一个安静的茶馆,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信纸,依然是熟悉的字迹: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还记得我,也说明你已经走出了那个山沟。我为你感到高兴。

我现在在北京一所大学读书,学的是教育学。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教育工作者,把知识带给更多像我们这样渴望改变命运的孩子。

十年前那个雨夜,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谢谢你教会我勇敢,教会我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如果缘分还在,也许我们会再见。如果没有,也请记住,生活除了给我们枷锁,还给了我们翅膀。

祝你幸福——小芸 1982年3月」

我看完信,泪流满面。

十年了,整整十年啊,她还记得我,还留了这封信。

可是,北京那么大,我该去哪里找她呢?

04

培训结束后,我回到了家乡。

生活依旧平淡,但我心中有了新的目标——去北京找赵小芸。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单位工作繁忙,家里有妻子孩子需要照顾,父母也年迈多病。我无法轻易离开。

就这样,又过去了五年。

1994年,我终于有了去北京出差的机会。

那时的北京已经开始变得繁华,高楼拔地而起,马路上车水马龙。

我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挨个走访北京的几所知名高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北京师范大学的教育系,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

「赵小芸?」一位上了年纪的教授回忆道,「有这么一个人,很优秀的学生,后来去了国外深造。」

「国外?」我的心一沉,「去哪个国家了?」

「好像是美国吧,具体哪所大学我记不清了。」教授歉意地说。

我感谢了教授,失魂落魄地走出校园。

赵小芸去了美国,那几乎等于和我彻底告别了。

那个年代,出国是多么遥远的事啊,就像登天一样难。

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我们认识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走近一看,是赵小芸。

她还是那么年轻,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扎着马尾辫,冲我微笑。

我奔向她,可怎么跑都跑不到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金黄的麦浪中。

我惊醒过来,枕头已经湿透了。

05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2000年。

那一年,我已经调任到省厅工作,生活算得上富足。

儿子考上了大学,妻子也退了休,整日和老姐妹们打麻将、跳广场舞,日子过得挺滋润。

只有我,依然像个不安分的中年人,总是在想些别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事。

这年夏天,单位组织出国考察,目的地是美国。

当我拿到行程表时,心跳加速——其中一站是波士顿,哈佛大学!

我不知道赵小芸是否在那里,但这是二十多年来,我离她可能在的地方最近的一次。

来到波士顿的第二天,我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来到了哈佛大学。

校园里绿树成荫,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在石板路上,谈笑风生。

我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

路过一栋红砖建筑时,门口的公告栏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贴着各种讲座和活动的海报,其中一张写着「中国教育改革研讨会」,主讲人是「赵小芸博士」!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赵小芸,真的是她吗?

海报上显示,讲座将在当天下午三点在图书馆报告厅举行。

我看了看手表,才上午十点,还有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校园里转来转去,时不时看表,生怕错过了时间。

终于,下午两点半,我来到了报告厅门口。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场,我混在人群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三点整,主持人宣布讲座开始,介绍了主讲人赵小芸博士的背景——哈佛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专攻教育心理学和教育政策研究。

「让我们欢迎赵博士!」

掌声中,一位穿着米色套装的女士走上讲台。

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是她,真的是她!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挺拔的身姿,和那份优雅从容的气质,无疑是当年那个在山村小屋里给我端热水的赵小芸。

她开始用流利的英语演讲,偶尔夹杂着几句中文。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痴痴地望着她,思绪飘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讲座结束后,学生们围着她提问,她耐心地一一解答,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

我在座位上坐着没动,等到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才慢慢走向讲台。

赵小芸正在收拾资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愣住了,资料从手中滑落。

「阿明?」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小芸,是我。」我的声音同样不稳。

我们就这样站着,相距不到两米,却仿佛隔着二十多年的光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回过神来,弯腰捡起散落的资料。

「出差,碰巧看到你的讲座。」我走近帮她一起收拾,「你过得好吗?」

「还不错。」她点点头,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你呢?」

「挺好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我说着,感觉有些苦涩。

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该说些什么。

「要不...找个地方坐坐?」我试探性地问道。

赵小芸看了看手表,「好,校园里有个咖啡馆,我们可以去那里聊聊。」

校园的咖啡馆安静雅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桌椅上。

我们坐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美国?」我打破了沉默。

「1987年,获得了奖学金,来这里攻读博士学位。」她轻声回答,「毕业后留校任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小芸,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由衷地说。

「是啊,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接触到了先进的教育理念,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她微笑着,眼中有光芒闪烁,「那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哽咽。

「阿明,怎么了?」赵小芸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就是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我深吸一口气,「那天晚上你走后,我去了大学,然后一直想找你,但总是差那么一步。」

赵小芸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我在上海的房东告诉我,有人来找过我。那时候我已经在北京了,后来又出国...」

「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我忍不住问道。

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阿明,我不敢。我怕打扰到你的生活,怕你已经过得很好,不需要我这个过去的影子出现。」

「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你...」我的声音哽咽了,「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特别的人。」

赵小芸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真的吗?」

「真的。」我用力点头,「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我才有勇气走出那个山沟,去追求更好的生活。那些书,那些谈话,那个雨夜...改变了我的一生。」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欣慰,有温暖,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幸福吗?」我轻声问道。

「我很充实,但幸福...」她顿了顿,「也许吧。我结婚又离婚了,现在一个人生活,专注于教学和研究。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做了不同的选择,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窗外是哈佛校园的一角,阳光静静地洒在草坪上。

「你还记得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我问道。

「当然记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保尔·柯察金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我接着说出了后半句。

我们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小木屋里,两个年轻人热切地讨论着理想和未来。

「小芸,你后悔吗?」我忍不住问道。

她沉思了片刻,「不后悔。我选择了自己想要的路,虽然孤独,虽然辛苦,但这就是我的人生。」

「那你呢,阿明,你后悔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后悔。也许我们注定要走不同的路,但能够相遇,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赵小芸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伸手抹去,「阿明,谢谢你今天来找我。这么多年了,我常常在想,你过得怎么样,是否还记得我...」

「我一直记得,从未忘记。」我的声音哽咽,「那个雨夜,那些书籍,那些梦想,都深深烙在我的记忆里。」

我们又聊了很多,聊她在美国的生活,聊我的工作和家庭,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和感悟。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我该回去了,团队还有晚宴。」我不舍地说道。

「嗯,我明天还有课。」她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

走出咖啡馆,校园里已经亮起了路灯,月光洒在古老的建筑上,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小芸,你还回国吗?」我问道。

「会的,我每年都回去看望父母,也做一些教育扶贫的工作。」她说道,「我想把先进的教育理念带回去,帮助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孩子。」

我们走到校门口,知道要道别了。

「保重。」我轻声说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小芸突然拉住我的手,「阿明,如果可以选择,你会怎么选?」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像当年那样清澈明亮。

「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我终于说出了这句憋了二十多年的话。

真的吗?即便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设,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小芸,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路要走。」我苦笑着说,「但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也许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她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阿明,你还是那么好,那么善良。」

「小芸,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真诚地说。

「以后还能见面吗?」她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我点点头,虽然心里明白,这个承诺有多么渺茫。

最后,我们拥抱道别。

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两个年轻人在山村的小木屋里谈论着梦想和未来。

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年轻,各自走过了漫长的岁月,肩负着不同的责任和使命。

06

回国后,我把赵小芸的联系方式郑重地收在抽屉里,偶尔会写信给她,她也会回信。

我们聊工作,聊生活,聊各自城市的风景和变化,却再也不提那些关于「如果」的假设。

我知道,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我们只能在各自的轨道上前行,偶尔相交,却注定不能并肩。

2010年,我退休了。

妻子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儿子事业有成,搬到了北京,经常催我们也搬过去住。

就在我打算陪妻子去北京看病的前一天,收到了赵小芸的一封信。

信中说她将在下个月回国,参加一个教育论坛,想约我见面。

我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得不回信婉拒,告诉她妻子身体不好,我需要陪她去北京治疗。

赵小芸很快回信,表示理解,并祝福我和家人平安健康。

信的末尾,她写道:「阿明,感谢生命中有你的存在。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纯净的记忆,最珍贵的朋友。」

我读着这些话,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又过了五年,2015年春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赵小芸的名字。

她回国创办了一所乡村学校,专门帮助山区的孩子接受优质教育,获得了国际教育奖项。

文章配有她的照片,她已经两鬓斑白,但眼神依然明亮有神,笑容温暖而坚定。

我剪下那篇报道,小心翼翼地夹在日记本里,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看。

妻子问我为什么总看这篇报道,我只是笑笑,说是敬佩这位老师的教育精神。

去年冬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又回到了1979年的那个雨夜,和赵小芸站在山路上,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

她转过头,笑盈盈地对我说:「阿明,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现在。珍惜当下的每一刻,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从梦中惊醒,窗外下着小雨,恍惚间听到了年轻时的笑声和梦想。

第二天,我提笔给赵小芸写了一封信,讲述了这个梦,以及我这些年的感悟。

「小芸,人生没有完美的选择,只有尽力而为的过程。谢谢你当年给我指明了方向,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也许在这一生中,我们无法走到一起,但在心灵的某个角落,我们从未分离。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一点遇见你,然后和你一起,走过山长水远。」

信寄出去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回信。

信中只有简短的一段话:「阿明,来生不必再见,今生我已足够幸福。因为遇见你,我的生命才如此完整。岁月漫长,但值得等待,因为终有相逢。」

这是我和赵小芸的最后一次通信。

今年春天,儿子打来电话说,有个老师托他捎给我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扉页上是四十多年前赵小芸的笔迹:「生活赋予我们的不仅有枷锁,还有自己的翅膀。」

下面多了一行新写的字:「阿明,我们的翅膀已经飞过山海,无需遗憾。」

我紧紧抱着那本书,泪流满面。

昨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赵小芸的助手打来的,说赵老师前天晚上安详离世,临终前嘱咐联系我,说有一份东西要转交给我。

我的心瞬间空了,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走了,就这样走了,带着我们共同的记忆和未完的梦。

今天早上,快递送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里装着一叠泛黄的信纸,全是我这些年写给她的信。

最上面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

「阿明,再见了。

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在那个雨夜,感谢你让我明白,人生可以有那么多可能。

不要为我们的故事感到遗憾,因为它已经是最美的样子。

如果有机会,去看看我创办的学校吧,那里有很多和当年的我们一样的孩子,他们也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翅膀。

永远爱你的小芸」

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春雨,思绪飘回到四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的我们年轻、热情、充满梦想,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怎样,不知道会经历怎样的分离和重逢。

但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我可以再见到那个雨夜的赵小芸,我想我会告诉她: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我们走向何方,那个雨夜的相遇,已经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雨还在下,屋檐滴水的声音就像是岁月的脚步,缓慢而坚定。

我抚摸着那本已经翻旧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恍惚间,仿佛看到赵小芸站在雨中,向我微笑。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爱情不一定要天长地久,不一定要朝夕相处。

有些人,只是路过你的生命,却留下永恒的温暖;有些情,只是短暂的相逢,却成为一生的思念。

「阿明,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当年那个雨夜吗?」

不知为何,我似乎又听到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

「记得,小芸,我记得。」我对着空气轻声回答,「我永远记得。」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土地上,散发出泥土的芬芳。

就像当年那个雨后的清晨,我和赵小芸走在山间小路上,一切都那么清新,那么充满希望。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不是拥有永恒,而是在有限的时光里,留下永恒的感动。

来源:看俺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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