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岁老大爷相亲提试婚,月给阿姨5500生活费,56岁女士说太不现实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15 16:57 1

摘要:后来我才想明白,张建国不是在找老伴,他是在给自己招聘一个贴身保姆,只不过把工资换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生活费”。

后来我才想明白,张建国不是在找老伴,他是在给自己招聘一个贴身保姆,只不过把工资换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生活费”。

那五千五百块钱,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好几年。

从女儿第一次劝我去相亲,到我真的坐在张建国对面,听他条理清晰地分析“试婚”的利弊,这中间,我走过了一段很长的路。一段从期待到失望,再到彻底清醒的路。

一切,都要从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说起,地点是在公园旁边那家有点年头的茶馆里。

第1章 茶馆里的陌生人

茶馆里的冷气开得不足,老旧的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着一室沉闷的暑气和淡淡的茶香。我用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相亲。

第一次,还是三十多年前,经厂里工会介绍,认识了我那过世的丈夫,林涛。那时候的人单纯,见个面,红着脸说几句话,觉得人老实、本分,这事儿就算成了。哪像现在,还要讲究什么条件、感觉。

“妈,都什么年代了,您就当去认识个新朋友,聊聊天,不合适就当喝杯茶。”女儿林悦在电话里反复叮嘱我,生怕我临阵脱逃。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老林走了快十年了,女儿也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偌大的两居室里,常常只有我和墙上的挂钟相互作伴,那滴答声,在夜里尤其响,一声声,都敲在我的心坎上,是孤独的声音。

我叫陈秀兰,今年五十六岁。纺织厂退休工人,一个月退休金三千出头,不多,但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我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爱操心,还有点老派的固执。比如今天,女儿非让我穿她买的那件亮色的连衣裙,我还是从箱底翻出了这件深蓝色带小白花的短袖衬衫,配一条黑裤子。我觉得,这才是陈秀兰该有的样子,朴素,安稳。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一个男人坐了下来。

“是陈秀兰大姐吧?我是张建国。”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他。他就是王姐介绍的那个人。六十五岁,看着比实际年龄要精神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已经花白,但很干净。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袖口都洗得发亮,人很清瘦,背挺得笔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很讲究、甚至有点严肃的人。

“是,是,张大哥你好。”我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王姐都跟你说了吧?我的情况。”张建国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股子成竹在胸的劲儿。

“嗯,说了些。说您是中学退休的物理老师,老伴前些年也……也走了。”我话说得有些磕绊,觉得当着人家的面提这事,不太好。

“对,走了五年了。”他语气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儿子在国外,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我一个人住,三室一厅,挺大的,也挺空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们这样的人,情况大多相似,子女不在身边,一个人守着个空房子,日子久了,心里也跟着空了。

“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他继续说,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退休金三셔块,有个女儿,身体还行。嗯,基础条件不错。”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基础条件”?我们这是相亲,又不是工厂招工,还分基础条件和附加条件?

但我没吭声。我想,或许他当老师当惯了,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喜欢总结,喜欢分析。

接下来的谈话,几乎成了他的个人情况说明会。他条理清晰地介绍了他的退休金(七千多,比我高一倍不止),他的医保情况(全额报销),他的房产(无贷款),甚至连他每天的作息时间(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雷打不动)都说得一清二楚。

整个过程,他几乎没问我任何关于爱好的问题,也没问我喜欢吃什么,平时怎么打发时间。他关心的是我有没有慢性病,女儿女婿做什么工作,会不会给我增加负担。

那感觉,不像是在寻找一个能说说话、散散步的伴儿,更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谨的风险评估。茶杯里的茶水渐渐凉了,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我原本抱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被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开始觉得,今天这趟,可能来错了。

第2章 “试婚”这个词

“陈大姐,总的来说,我对你的情况是比较满意的。”张建国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杯子,做出了总结陈词。

我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是该说“谢谢您的满意”吗?

他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尴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说:“所以,我想跟你谈谈我的一些……比较新潮的想法。”

“新潮的想法?”我愣住了。一个六十五岁,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老人,能有什么新潮的想法?

“对。”他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得像在探讨一个物理学难题,“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再婚,牵扯的东西太多了。财产、子女、以后谁照顾谁,都是问题。与其领一张证,把事情搞复杂,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提议,我们‘试婚’。”

“试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以为我听错了。这是年轻人搞的玩意儿,怎么会从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嘴里说出来?

“试……试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就是试婚。”张建国对我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显得很镇定,甚至有些得意,仿佛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自豪。

“具体来说,就是你搬到我那里去住。我们不领证,就当是搭伙过日子。你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打扫卫生,料理家务。我呢,负责家里所有的开销,水电煤气,买菜购物,都算我的。”

他顿了顿,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另外,我每个月,再额外给你五千五百块钱。”

“五千五百块?”我彻底懵了。

“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这笔钱,你可以叫它生活费,也可以叫它零花钱。你怎么用,我不管。你可以自己存起来,也可以给你女儿。这样一来,经济上我们分得清清楚楚,你不用花我一分钱,还能有结余,对你女儿也有个交代。”

茶馆里的吊扇还在吱呀作响,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可我却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的耳朵里,只剩下他那句“每个月,再额外给你五千五百块钱”。

这算什么?

这是在找老伴,还是在找保姆?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血直往上涌。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活了五十六年,靠自己双手在纺织厂干了一辈子,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价值”,可以被这样明码标价。

“张大哥……”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说的这个‘试婚’,我没太明白。这……这跟请个保姆,有什么区别?”

张建国笑了,摆了摆手:“哎,区别大了去了。陈大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保姆是雇佣关系,我们是伴侣关系,只不过是一种新型的伴侣关系。”他解释道,“晚上我们是睡一个房间的,可以互相说说话,有个照应。你生病了,我肯定也会管你。这不比保姆强多了?再说了,现在市场上好一点的住家保姆,一个月也要六七千,我给你五千五,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基础嘛,不能完全用金钱来衡量。”

“感情基础?”我几乎要气笑了,“张大哥,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总共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哪来的感情基础?”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他有些生硬地说,“我们先从搭伙过日子开始,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质。你想想,领了证,万一将来合不来,离婚多麻烦?财产分割,子女介入,闹得鸡飞狗跳。现在这样,多好?合得来,我们就一直过下去。合不来,你随时可以搬走,我给你的钱,你一分不少地拿着,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好聚好散。”

他说得头头是道,逻辑严密,仿佛这不是在谈论两个人的后半生,而是在签订一份可以随时终止的商业合同。

我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愤怒、委屈、还有一丝悲哀。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对感情和婚姻如此戒备,把一切都算计得这么清楚。

但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晚年生活,不是一份月薪五千五的“工作”。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在我累的时候递杯水,在我烦的时候听我唠叨两句,能牵着我的手在夕阳下散散步的人。是一个能把心交给我,也能接住我的心的人。

这些东西,是五千五百块钱买不来的。

第3章 不现实的是人心

“张大哥,你这个想法,恕我直言,太不现实了。”我终于稳住了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用“荒唐”或者“侮辱人”这样激烈的词,因为我知道,在他看来,他提出的这个方案或许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最“理性”、“安全”的选择。我们的分歧,不在于钱多钱少,而在于对“老伴”这两个字的理解,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现实?”张建国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我的评价很不满,“我倒觉得,这才是最现实的办法。把丑话说在前面,把利益算在明处,避免了以后多少麻烦?陈大姐,你是不是觉得钱少了?”

他又一次把问题归结到了钱上。

我摇了摇头,端起那杯已经彻底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不,跟钱没关系。”我说,“张大哥,咱们这个年纪的人,想再找个伴儿,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知冷知热,图个精神上的依靠吗?如果凡事都要算得这么清楚,那不叫过日子,那叫合伙开公司。”

“我承认,你说的那些现实问题,确实存在。但过日子,不能只算经济账,还得算感情账。你提的‘试婚’,说白了,就是你出钱,我出力。我搬到你家,给你做饭洗衣,照顾你,然后你付我一份‘生活费’。这在我看来,跟我去你家当保姆,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晚上还要履行所谓的‘伴侣’义务。”

我说得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你把所有的风险都规避了。不用担心财产被分走,不用担心将来万一我病了会拖累你,因为我们没有法律关系,你可以随时让我走人。而我呢?我付出了时间、精力和感情,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我图什么呢?”

张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退休女工,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我怎么就没付出?”他声音也大了起来,引得邻桌的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把我的房子给你住,我的退休金给你花,我还额外给你钱,这不叫付出吗?陈大秀,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把我的名字叫错了,叫成了“陈大秀”。

我心里最后一点与他理论的念头,也消失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张大哥,我叫陈秀兰。”我纠正他,“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传统。如果要在一起,那就堂堂正正领个证,成为一家人。一家人,就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病了,互相照顾,这是本分;钱不够花,一起省着点,这叫情分。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一开始就别凑合。”

“我想要的,是一个丈夫,一个法律上、情感上都承认的伴侣。而不是一个给我开‘工资’的雇主。你的提议,对我来说,是一种不尊重。所以,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

说完,我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今天这茶钱,我请了。就当……就当认识一下。”

我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告别,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茶馆,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就像打开了一扇积了灰的窗户,虽然呛人,但总算透进了新鲜空气。

我不知道张建国坐在那里是什么表情,我也不想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有他的生存法则,我也有我的做人底线。

第4章 女儿的电话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靠着窗户,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糟糟的。张建国那张写满精明和算计的脸,和他提出的“试婚”方案,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五千五百块。

这个数字,像个魔咒,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说实话,这笔钱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它比我一个月的退休金还多出两千多。如果我答应了,我的生活水平无疑会大大提高。我甚至可以像女儿说的那样,每年出去旅游一两次,不用再为钱发愁。

可是,代价呢?

代价是放弃我的尊严,去做一个有名无实的“伴侣”,一个高级保姆。

我做不到。我陈秀兰穷过,苦过,年轻时在纺织车间里三班倒,累得回家倒头就睡,但我从来没丢掉过自己的骨气。老林在世的时候,我们俩工资加起来也不多,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会记得我爱吃鱼,每次发了工资,总要绕远路去菜市场买一条最新鲜的回。我也会记得他胃不好,每天晚上都会给他熬一碗小米粥。

那样的日子,才叫“过日子”。是心贴着心,是互相惦念。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鞋,女儿林悦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妈!怎么样怎么样?见到张叔叔了吗?人还行吧?”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奋和期待。

我叹了口气,把包放在鞋柜上,换上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

“见是见到了。”

“那他人怎么样啊?听王阿姨说,他条件特别好,退休金又高,人又精神。”

“嗯,条件是挺好的。”我实话实说。

“那你们聊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林悦追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件事太过离奇,我甚至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妈?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不顺利啊?”女儿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悦悦,这事儿……黄了。”

“黄了?为什么呀?”女儿的音调一下子高了八度,“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黄了?是不是你又像上次一样,板着个脸,把人家吓跑了?”

“不是我,”我苦笑了一下,“是他的想法,我接受不了。”

于是,我把下午在茶馆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跟女儿说了一遍。包括张建国的“试婚”提议,和他开出的那五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电话那头,女儿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妈……一个月五千五……其实也不少啊。比您退休金高多了。而且他说得也……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现在老年人再婚,财产问题确实挺麻烦的。”

我心里一沉。我没想到,连我的亲生女儿,都觉得张建国的提议“有道理”。

“悦悦,”我的声音不由得严肃起来,“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个尊严问题!他这是在找老伴吗?他这是在招保姆!我还没到要去给别人当保姆换钱花的地步吧?”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悦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您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有个人陪着,总比自己待着强。而且,他不是说,先试试嘛,不合适再分开,也没什么损失啊。”

“没损失?”我反问她,“我的时间不是损失?我的感情不是损失?我搬过去照顾他,洗衣做饭,把自己当成他家的人。结果人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临时的、可以随时替换的‘合作伙伴’。悦悦,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女儿不是不心疼我,她只是太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她只看到了那五千五百块钱带来的物质改善,却没有看到这背后,对我这样一个传统女性近乎羞辱的心理伤害。

“妈,对不起。”终于,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愧疚,“是我没想周全。我光想着有人能照顾您,让您生活好一点,忘了您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您别生气,这事儿听您的,咱不见了,以后再也不提他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我心里那点不快才烟消云散。

“妈不生气。妈就是想让你明白,人,尤其是女人,无论到什么年纪,都不能没了心气儿。日子可以过得清贫点,但腰杆子得是直的。”

挂了电话,我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简单的鸡蛋面。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心里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是啊,腰杆子得是直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5章 王姐的“好意”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两天后,介绍人王姐竟然亲自找上了门。

王姐是我以前纺织厂的同事,退休后闲不住,在我们这个小区里当起了义务红娘,特别热心。

“秀兰啊,在家呢?”王姐人还没进门,大嗓门就先传了进来。

我打开门,把她让进屋,给她倒了杯水。

“王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还能是什么风,不就是你跟老张那事儿嘛!”王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我听老张说了,说你不同意。哎呀,秀兰,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王姐,这事儿……”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王姐打断我,“老张那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退休金七千多,有房有车,身体硬朗。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我皱了皱眉:“王姐,这不是挑剔,是他的想法我实在接受不了。”

“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试婚’嘛!”王姐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我一开始听也觉得新鲜,可你仔细想想,这有什么不好?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先同居,合适了再结婚。老张这叫思想开明,跟得上时代!”

“可我们不是年轻人了。”我耐着性子解释,“而且,他那不叫试婚,那叫雇保姆。”

“哎呀,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王姐拍着大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保姆?哪有这么好的保姆?一个月给五千五,还管吃管住,年底说不定还有红包呢!再说了,老张跟我说了,他为什么这么想。”

“哦?”我倒是有点好奇。

王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老张的前头那个,你不知道,病了整整八年。最后三年,完全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老张一个人,端屎端尿,熬了整整三年。钱花光了不说,人也给拖垮了。他说,他真是怕了,实在是伺候不动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同情。原来,他那份刻薄的精明背后,藏着这样一段沉重而疲惫的往事。

“所以啊,”王姐继续说,“他现在就想找个身体好的,能互相照顾,安安稳稳过几年。他不想领证,就是怕万一,万一你将来也病倒了,他担不起那个责任。他说白了,就是想给自己买个保险。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能理解,对不对?”

我沉默了。

我确实能理解他的恐惧和自私。被生活狠狠地磋磨过的人,往往会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用一层厚厚的铠甲把自己包裹起来,生怕再受到一点伤害。张建国的铠甲,就是金钱和契约。

“秀兰,老张托我再来问问你。他说,要是你觉得五千五少,价钱还可以再商量。他说六千,六千怎么样?这可是个大数目了!”王姐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我点头同意的美好画面。

六千。

从五千五,到六千。就像在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

我心里的那点同情,瞬间被这冰冷的数字冲得无影无踪。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为张建国悲哀,也为王姐这样的人悲哀。在他们眼里,感情、尊严、陪伴,所有这些温暖的东西,似乎都可以被换算成一个个具体的数字。

“王姐,”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玩耍的孩子们,缓缓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也替我谢谢张大哥的‘看重’。但这事儿,真的不用再谈了。多少钱,我都不干。”

“为什么呀!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呢!”王姐急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平静地说:“因为我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我也不想给。就这么简单。”

“他想要的,不就是个人照顾他吗?你……”

“不,”我打断她,“他想要的,是一个没有风险、功能齐全、价格合适的‘生活伴侣’。而我,陈秀兰,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我的感情和尊严。我不是一件可以被估价和购买的商品。”

“王姐,我这么说吧。如果今天,我图他那几千块钱,答应了他。那我后半辈子,在他面前,就永远直不起腰来。我花的每一分钱,都像是他对我‘服务’的打赏。万一哪天我做得不好,他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对不起这份工资’?万一哪天我老了,病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像合同到期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宁愿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守着我的退休金,心里踏实。”

王姐被我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一个看似普通的退休女工,心里会有这么多“道道”。

最终,她悻悻地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真是个怪人”,就走了。

送走王姐,我关上门,靠在门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可能因此得罪了王姐,以后小区的闲言碎语也少不了。他们会说我陈秀兰不识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心里的那份安宁和坦然,是再多钱也换不来的。

第6章 阳光正好

那次相亲风波过去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每天早上,我去公园里跟着老姐妹们打打太极,然后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蔬菜。下午,看看电视,或者把我那些花花草草拾掇一下。晚上,女儿女婿会时不时地带着小外孙过来吃饭,屋子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女儿再也没提过让我去相亲的事。她似乎也想通了,母亲的晚年幸福,不一定非要捆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她开始花更多的心思来陪伴我,周末会带我去看电影,或者去郊区逛逛。

有一次,我们逛商场,她非要拉着我进了一家品牌服装店,给我挑了一件淡紫色的羊绒开衫。我看了看价签,吓了一跳,死活不要。

“妈,您就试试嘛!”林悦把衣服往我身上比划,“您看,多衬您的肤色!比您那些黑的、蓝的好看多了!”

“太贵了!我一个老太太,穿这么好的给谁看?”我直摆手。

“给我看,给您自己看!”女儿不由分说地把我推进试衣间,“妈,您得对自己好点。以前您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什么都舍不得。现在我长大了,能挣钱了,也该让我孝顺孝顺您了。”

穿着那件柔软、温暖的开衫从试衣间走出来,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我的眼眶有点湿润。镜子里的我,头发虽然花白,但精神头十足,那抹淡雅的紫色,确实让我的气色好了很多。

原来,不依靠别人,靠自己,靠女儿,我也可以把日子过得这么体面,这么有色彩。

后来,我听王姐在小区里跟别人闲聊时说起过张建国。据说,他又去相亲了好几次,每次都提出他那个“试婚”方案,结果把好几个阿姨都给气跑了。有人当场就骂他“为老不尊,耍流氓”,还有人直接把茶水泼到了他脸上。

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说他当老师当傻了,把人情世故都当成了物理公式,以为凡事都能套进去。

听到这些,我没有幸灾乐祸,心里反而有种淡淡的怅然。

他那样一个看似精明的人,其实才是最糊涂的。他用金钱筑起高墙,以为可以保护自己,却不知道,那堵墙也隔绝了所有可能靠近他的温暖。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到,两个人真心实意地过日子,那种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滋味,是多么的珍贵。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坐在阳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给我那盆君子兰擦拭叶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手机响了,是林悦发来的微信视频。

“妈,看,我们到海边啦!”画面里,女儿的脸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她身后,是湛蓝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小外孙正光着脚丫在水里嬉戏,笑声清脆。

“真好啊。”我由衷地笑着。

“妈,等您过生日,我跟小李请年假,咱们一家人也去海边玩!”

“好,好。”我连声答应着。

挂了视频,我看着窗外瓦蓝的天空,心里一片澄澈。

我忽然彻底明白了。安全感,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给的。幸福,也不在于你拥有多少钱,而在于你的内心是否丰盈和安宁。

至于老伴儿,有,是锦上添花;没有,我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一首诗。

我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君子兰的一片黄叶。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个人的日子,也可以这样岁月静好。而我,陈秀兰,很满意我现在的选择。那个关于“试婚”和五千五百块钱的故事,已经成了我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它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更加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让我更加珍惜眼下所拥有的一切。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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