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安排中秋聚会,26人唯独没邀我,我果断请娘家人聚餐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6 06:32 1

摘要: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鼠标上,屏幕上是一个客户催了三次的logo方案,红色的批注像一道道伤疤。我“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屏幕,说:“知道了,哪天?我提前安排工作。”

“然然,爸说今年中秋,家里人得正经凑一凑。”

电话那头,是我丈夫陈阳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鼠标上,屏幕上是一个客户催了三次的logo方案,红色的批注像一道道伤疤。我“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屏幕,说:“知道了,哪天?我提前安排工作。”

“就中秋节当天晚上,老地方,福满楼。”

“行。”我回答得干脆。

挂了电话,我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那堆复杂的图形和线条上。我和陈阳结婚五年,对于他那个“大家庭”的相处模式,早已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少说话,多微笑,该送的礼一样不落,不主动掺和任何话题。

公公陈卫国,是这个家的绝对核心。他退休前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习惯了发号施令,家里的大小事,都得他点头才算数。婆婆性子软,一辈子围着公公转。陈阳还有个叔叔和姑姑,也都在本市,于是这个家族的枝枝蔓蔓,构成了一张复杂又紧密的人情网。

每年过节,聚餐是雷打不动的项目。我作为长媳,每次都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会在网上提前很久,为每一位长辈挑选礼物,小到茶叶,大到按摩仪,每次都得思虑周全,不能厚此薄彼。饭桌上,我话不多,主要是给长辈添茶,给孩子们夹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顺、得体。

我以为,这种相敬如“冰”的客气,就是我们之间最稳定的状态。它不好,但也不坏,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至少能解渴。我把这当成婚姻的一部分,一种需要履行的责任。

我以为,今年的中秋,也会和往年一样,在觥筹交错和客套寒暄中平稳度过。

直到两天后,陈阳的堂妹在那个足有三十多人的“陈氏家族群”里,发了一张截图。

那是一张餐厅预订的确认信息,福满楼,一个能坐下三张大桌的豪华包间。下面附了一张手写的名单,应该是公公的笔迹,苍劲有力。

陈卫国、赵秀兰(公婆)。

陈建军、李梅(叔叔婶婶)。

陈阳、……

后面跟着叔叔家的儿子儿媳,姑姑家的一家三口,还有几个旁系的表亲,连带着各自的孩子,名字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我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六个人。

在“陈阳”的名字后面,是一个突兀的、空荡荡的留白。

没有我。

林然这两个字,不在那张名单上。

群里瞬间热闹起来,堂妹发了个撒花的表情,说:“爷爷办事就是妥帖,名单都列好了,一个都落不下!”

婶婶跟着说:“可不是嘛,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捏着手机,指尖冰凉。屏幕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肌肉在一点点僵硬。

我不是没想过,公公可能只是随手一写,漏掉了我。可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秒钟。公公是个极其讲究规矩和体面的人,在他组织的宴席上,漏掉一个重要的家庭成员,尤其是长子长媳中的“媳”,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这更像一个声明。一个无声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明。

我被剔除在外了。

我没有在群里发任何消息,只是默默地退出了聊天界面,把手机屏幕按熄,放在桌上。那块黑色的玻璃屏幕上,映出我有些失焦的眼睛。

窗外,天色正一点点暗下去,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可我心里的那盏灯,好像被人“啪”地一下,关掉了。

那天晚上,陈阳加班,快十一点才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屏幕幽幽地发着光,播放着一部无声的默片。

他推门进来,被黑暗吓了一跳,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怎么不开灯?”

灯亮了,刺得我眼睛发酸。我看着他,他脸上带着疲惫,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陈阳,”我开口,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我看到堂妹发的聚餐名单了。”

他换鞋的动作顿住了,背对着我,没有立刻回头。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哦,那个啊,”他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爸他年纪大了,写东西丢三落四的,估计是忘了。”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说出来都显得底气不足。

我没有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我的目光像探照灯,让他无处遁形。

他躲开了我的视线,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

“你别多想,”他放下水杯,声音有些干涩,“就是个家常便饭,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就行了。”

“是忘了吗?”我轻声问,像在问他,也像在问自己,“二十六个人都记住了,唯独忘了我。陈阳,我们结婚五年了,在你爸眼里,我还是个需要靠‘想起来’才能存在的家人吗?”

他沉默了。这种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伤人。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然然,你别这样。我爸他……他没有坏心思。”他试图解释,但言语却很混乱,“他就是觉得,你平时工作忙,对家里的事也不太上心,可能……可能不太喜欢这种热闹场合。”

“不上心?”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有些荒谬。

我想到过去五年里,每一个节日,我为陈家准备的礼物;婆婆生病住院,我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陪护,给他家送去亲手煲的汤;他侄子升学,我包的红包比谁都厚。这些,在他父亲眼里,都只是“不上心”吗?

“还有……”陈阳的声音更低了,像蚊子哼哼,“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比较传统。他觉得你……太有自己的主见了,不像……不像我婶婶她们那样。”

“不像她们那样,会围着他,说他想听的话,是吗?”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陈阳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的泡沫,也彻底破灭了。这不是遗忘,是故意的。不是无心之失,是蓄谋已久的表态。

我忽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我不想再争辩,也不想再质问。因为我知道,我质问的不是我公公,而是我身边这个男人。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选择了粉饰太平,选择让我“别多想”。

他希望我像往常一样,咽下这根刺,然后微笑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跟着他去参加那场盛大的、唯独没有我名字的家宴。

“陈阳,”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你先去洗澡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默默地走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地响起,隔绝了两个空间。我站在窗前,城市的夜景很美,但我什么也看不进去。我只是觉得,我和这个家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我能看见里面的热闹和亲密,却怎么也融不进去。

而我的丈夫,就站在玻璃的另一侧,他看得见我的格格不入,却只是劝我,别在意这层玻璃。

痛苦不是来自于公公的名单,而是来自于陈阳的沉默和回避。他没有站在我身边。他甚至没有尝试为我推开那扇门。他只是希望我能习惯待在门外。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

我在想,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坚持扮演一个他们心中“合格”的儿媳妇?坚持维护一段表面和谐的家庭关系?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陈阳去上班后,我拿出手机,没有联系任何陈家的人。我点开了一个很久没怎么说话的微信群,那是我自己家的群,里面只有我爸,我妈,我哥和我嫂子。

我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爸,妈,哥,嫂子,今年中秋节,我请大家吃饭吧?地方我都看好了,城南新开的那家淮扬菜馆,环境特别好。”

几乎是立刻,我妈就回复了:“好啊!你这孩子,平时工作那么忙,还想着我们。”

我哥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行啊,我没问题,正好把欠你的生日礼物补上。”

嫂子也跟着说:“太好了,我早就想去那家了,听说他们家的蟹粉狮子头一绝。”

看着手机屏幕上家人热络的回应,我的眼睛忽然有些发热。这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没有谁需要扮演角色,只有最直接的关心和最纯粹的喜悦。

我立刻打电话预订了餐厅,一个能坐八个人的雅致包间。时间,同样是中秋节当晚六点半。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好像忽然松动了一些。我没有去报复谁,也没有想去证明什么。我只是想在中秋这个本该团圆的日子里,待在一个让我感觉温暖和被接纳的地方。

我不想再站在那扇看不见的玻璃门外,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灯火了。

我要为自己,点一盏灯。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阳之间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安静。我们照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但都默契地避开了关于中秋节的话题。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接受了他的那套说辞,准备“顾全大局”了。

直到中秋节前一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看见我正在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是一条新买的、颜色很柔和的连衣裙。

“明天穿这个?”他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明天要去见我爸妈,总得穿得精神点。”

他的表情凝固了。“明天?明天不是要去爷爷家吃饭吗?”

“你去啊,”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约了我爸妈他们,一起过节。”

他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你……你订了餐厅?”

“对,城南那家淮扬菜馆。”

“林然!”他的声调第一次提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爸赌气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在家人面前多难堪?”

“难堪?”我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身正对着他,“陈阳,当我在你们家族群里,看到那张二十六个人的名单,唯独没有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当你知道你父亲是故意不写我的名字,却选择对我隐瞒和稀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那不一样!”他辩解道,“那是我爸,是长辈!他可能有他的想法,但我们做晚辈的,顺着点不就过去了吗?家和万事兴,你懂不懂?”

“我懂。我太懂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我懂了五年了。我懂到要把自己所有的棱角都磨平,去迎合你们家的规矩。我懂到要在他明显排挤我的时候,还要假装大度,说服自己这只是个误会。可是陈阳,‘家和万事兴’的前提,是那个‘家’里,有我的位置。如果那个‘家’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外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去兴一个不属于我的‘万事’?”

我的话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陈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恼怒,最后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非要这样吗?”他颓然地坐在床边,“就为了一顿饭,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这不是一顿饭的事。”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视着他,“这是尊重的事。陈阳,我不是在闹,我只是在选择。我选择去一个欢迎我的地方,和一个真正把我当家人的亲人一起过节。这有错吗?”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我的平静和理智,比任何歇斯底里的争吵都让他感到棘手。他习惯了我以往的顺从和退让,却没料到,这一次,我画下了一条清晰的底线。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

躺在客房的床上,我闻着陌生的枕头气息,心里却 strangely calm。我没有哭,也没有觉得委屈。当一个人为自己做出选择,并准备好承担所有后果时,内心反而会获得一种奇异的力量。

中秋节那天,下午四点,我开始化妆,换上新买的连衣裙。

陈阳在主卧里,我能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

五点钟,我拎起包,准备出门。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客厅中央,拦住了我。

他穿戴整齐,显然也是准备去参加他家的晚宴。

“林然,”他开口,声音沙哑,“真的……不能不去吗?算我求你,就这一次,给我个面子。”

我看着他,他眼中有恳求,有疲惫,也有挣扎。我知道他夹在中间很难受。可是,凭什么每次退让的都应该是我?

“陈阳,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轻轻地说,“你父亲不给我这个儿媳妇面子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却要我给你面子,去接受这种不尊重。这个逻辑,我说服不了自己。”

我绕过他,走向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他从背后叫住了我。

“如果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可能就回不去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了一下。疼。

我没有回头。

“回不回得去,不由我一个人决定。”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我和他的世界。

电梯下行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走出那扇门,我用尽了多大的力气。

我以为我会哭,但我没有。

我只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发动了车子,驶向城南。

我公公陈卫国,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猜是陈阳跟他说的。也可能是哪个亲戚在饭桌上随口问了一句:“咦,陈阳媳妇怎么没来?”

总之,在我这边,和我家人正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跟我妈说了声“抱歉”,走到包间外的走廊上接起。

“是林然吗?”电话那头,传来公公陈卫国沉稳,甚至可以说是威严的声音。

“爸,是我。”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我听说,你今晚自己也组了个饭局?”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顺着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

“是的,和我爸妈他们一起过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正坐在福满楼那个豪华包间的主位上,所有陈家的子孙都看着他,而他,正在用电话“处理”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媳。

“林然,你这么做,不合适。”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评判,“一家人,中秋节,本该团团圆圆。你另外搞一套,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们陈家,被人看笑话吗?”

“爸,”我握紧了手机,“我只是想在一个欢迎我的地方过节。在您的那份二十六人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我想,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名单?”他轻哼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那是我随手写的,人多,漏了一个半个,很正常。你作为晚辈,因为这点小事就闹情绪,耍性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爸,您知道那不是‘漏了’。”我决定不再兜圈子,“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您不会犯这种错误。您只是不想让我参加。”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冷了下来,那层伪装的温和被彻底撕掉。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跟你明说了。”

“林然,你嫁到我们陈家五年,你的心思,我看得清楚。你心高气傲,总觉得我们家这些规矩俗气。你对我,对家里的长辈,从来没有真正地尊敬过,只有表面的客气。”

“你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吗?你觉得你工作好,能赚钱,就了不起了?女人,终究是要以家庭为重的。你做不到。”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一刀一刀地扎在我心上。原来,我五年来的所有努力和退让,在他眼里,不过是“虚伪的客气”和“心高气傲”。

“还有,”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鄙夷,“你娘家那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个亲哥哥,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本,欠了一屁股债,还是找我们家一个远房亲戚借的钱,拖了快两年才还上。这件事,在我们亲戚圈里,早就传遍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件事,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哥当初创业失败,的确很狼狈,也确实是通过陈家的关系借了一笔周转资金。但那笔钱,我们家后来砸锅卖铁,提前还清了,还包了个大红包去感谢人家。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没想到,在公公心里,这成了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我们陈家,是要脸面的。”他的声音像最终的审判,“你哥哥的事,让我们家很没面子。你作为他的妹妹,我们接纳你,已经是看在陈阳的面子上。但要说把你当成真正的自家人,让你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桌,对不起,你还不够格。”

“因为,你的娘家,给我们丢过人。”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是我工作忙,不是我性格独立,不是我不够温顺。而是因为,我的出身,我的家庭,在我公公眼里,是有“污点”的。

我的一切努力,都抵不过这个他早已给我贴上的标签。

我被排除在外,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我是我,是那个“丢人”的哥哥的妹妹。

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无力感,将我紧紧包裹。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就能赢得尊重。现在我才明白,在一个从心底里就看不起你的人面前,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甚至能想象到,陈阳就坐在他父亲的身边,听着这通电话,听着他父亲用最刻薄的语言,剖析着我,以及我的家庭。而他,大概率,还是一言不发。

“爸,”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他似乎对我的“识趣”很满意,“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别再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行了,我们这边要开席了。”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餐厅里的欢声笑语,透过门缝传出来,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哥大概是见我出去太久,推开门出来找我。

“然然,怎么了?谁的电话打这么久?”他看到我的脸色,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我看着他,看着我血脉相连的亲哥哥。他这几年踏踏实实地工作,早已走出了当年的阴影,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可靠。他是我最骄傲的哥哥。

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却是我人生的“污点”。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崩塌了。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我哥慌了,手忙脚乱地想给我擦眼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陈阳?”

我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靠在他肩膀上,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衣襟。那种被至亲之人用最不堪的理由否定的感觉,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这是我嫁给陈阳五年来,第一次觉得,我的婚姻,可能真的走到了尽头。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我哥扶着我,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到底怎么了?跟哥说。”他递给我一张纸巾,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擦干眼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那张二十六人的名单,到刚才公公的那通电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我说得很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哥听完,沉默了很久。他的拳头,在膝盖上握得咯吱作响。

“他……他竟然是这么想的。”我哥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愤怒,“然然,对不起,是哥连累了你。”

“哥,这不关你的事。”我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做生意有赚有赔,谁没个低谷的时候?你靠自己的努力站起来了,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强。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错的是那种根深蒂固的、用“面子”和“出身”来衡量一个人的偏见。

我哥站起身,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在我面前。

“然然,这个家,不待也罢。”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受的这些委屈,不值得。”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一片清明。

是啊,不值得。

我一直试图融入的那个世界,它的规则从一开始就对我充满了恶意。我像一个想要参加舞会的灰姑娘,拼命地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以为这样就能获得王子的青睐。可我忘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总会敲响,南瓜马车和华丽的礼服都会消失。我终究不是他们世界里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的对手是公公的偏见,是陈家的规矩。现在我才明白,我真正的困境,是陈阳的态度。

他是我和那个家庭唯一的连接点。当偏见和误解袭来时,他本该是我的盾牌,为我挡住那些明枪暗箭。但他没有。他选择了躲在那些所谓的“规矩”和“孝道”后面,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他甚至默许了他的父亲,用我娘家的伤疤,来作为将我驱逐的理由。

这已经不是尊重的问题了,这是背叛。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那个一直犹豫不决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了。

我不再想“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而是开始问自己:“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一个平等的、被尊重的伴侣关系。我想要一个能为我遮风挡雨,而不是把风雨引向我的丈夫。我想要一个能让我感受到温暖和接纳的家,而不是一个需要我处处看人脸色、时时自我检讨的牢笼。

这些,陈阳和他的家庭,都给不了我。

我站起身,对我哥说:“哥,我们进去吧,别让爸妈等急了。”

我重新补了点妆,遮住红肿的眼睛,和我哥一起回到了包间。

饭桌上,爸妈和嫂子都察觉到了异样,但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不停地给我夹菜,讲一些轻松的笑话,努力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或许没有显赫的地位,没有巨大的财富,但他们给了我最宝贵的、毫无保留的爱和支持。这才是“家”的真正意义。

不是血缘的捆绑,不是利益的交换,而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有一个可以让你安心依靠的港湾。

那一刻,我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这顿饭,我吃得格外安心。

饭局结束后,我开车送爸妈回家。路上,我妈还是没忍住,问我:“然然,是不是跟陈阳吵架了?”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灯一盏盏向后退去。

“妈,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妈愣住了,随即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孩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只要你觉得,那样你会过得更好。”

我爸在后座,叹了口气,说:“别怕,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眼眶一热,但这次,我没有哭。

把爸妈送到楼下,我没有立刻开车回家。我把车停在小区一个安静的角落,熄了火,给陈阳发了一条微信。

“我们谈谈吧。我在楼下,你下来一趟。”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的身影出现在单元门口。他快步向我走来,脸上带着焦急。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他看到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在和我家人吃饭。”我平静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爸他给我打电话了,他很生气!”他揉着太阳穴,看起来疲惫不堪,“然然,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在这一刻,我发现他如此陌生。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父亲的怒火,他家族的面子,他自己的“难堪”。

唯独没有我的委屈和伤痛。

“陈阳,”我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父亲也给我打电话了。”

他愣住了。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不把我写在名单上,是因为我哥当年做生意失败,让你们陈家丢了脸。他说,我的娘家,是你们家的污点,所以,我不配在重要的场合,和你们‘真正的家人’坐在一起。”

我一字一句地复述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陈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对不对?”我追问。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这个动作,已经给了我答案。

“你听着他用那些话羞辱我,羞辱我的家人,你什么都没说,对不对?”

他依然沉默。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也觉得,我和我的家庭,给你丢脸了吗?”

“我没有!”他终于激动地反驳,“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替我辩解一句?”我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哪怕只是一句,‘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爸,请你尊重我的妻子’。可是你没有!你选择了沉默,你默许了他对我最恶劣的伤害!”

“我能说什么?”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是我爸!我从小到大,他就是家里的天,我能反抗他吗?我反抗他,以后这个家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所以,为了你的立足之地,你就可以牺牲我,是吗?”我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陈阳,我们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你对我说,以后你会是我最坚实的依靠。可是这五年来,你做到了吗?你所谓的依靠,就是让我一再退让,一再委屈自己,去适应你家的规则。而当你家的规则,变成了对我赤裸裸的歧视和排挤时,你这个‘依靠’,却消失了。”

“我今天才彻底明白,在你心里,我,我们这个小家,永远排在你那个所谓的‘大家族’后面。你的孝顺,你的顾全大局,代价就是我的尊严。”

“我累了,陈阳。我不想再过这种,需要靠别人的脸色和施舍,才能获得一点点存在感的生活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颤抖着手接过。

“离婚协议书。”我说,“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是婚前财产,归你。车子是我自己买的,归我。我们没有孩子,存款一人一半。如果你没有异议,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陈阳拿着那几张纸,像拿着千斤重的东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就因为……一顿饭?”

“不是因为一顿饭。”我摇摇头,纠正他,“是因为,透过这顿饭,我看到了我们婚姻的真相。我们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在你和你家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需要被改造、被评判、被挑剔的外来者。而你,作为我的丈夫,从未真正地,把我拉进你的世界,保护我,捍卫我。”

“陈阳,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那他就不配拥有婚姻。”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彻底解脱了。

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五年失望累积起来的,最终的爆发。

我没有再看他,只是启动了车子。

“你下车吧。我想一个人回家。”

他没有动,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离婚协议。

“林然……”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我去跟我爸谈,我去跟他说清楚……”

“晚了,陈阳。”我打断他,“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你父亲今天说的那些话,会像一根刺,永远扎在我们中间。而你今天的沉默,就是把这根刺,亲手扎进我心里的那个人。”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了。”

我打开了车门锁。

“下车吧。”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眼神里充满了悔恨、不舍和绝望。最终,他还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没有再回头,一脚油门,驶离了这个让我压抑了五年的地方。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夜色中。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我没有回家,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充满了窒息回忆的房子。

我把车停在江边,摇下车窗。晚风吹进来,带着江水的湿气,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终于哭了。

不是为了那段失败的婚姻,也不是为了那个懦弱的男人。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个在过去五年里,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自己。

我为她的天真,她的忍让,她的自我消耗,而感到心疼。

从今天起,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扮演任何人了。她可以只做林然,那个有主见、有事业、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的,完整的林然。

天边,月亮正圆。

它清冷的光,洒在江面上,也洒在我的脸上。

我看着那轮明月,忽然想,团圆的意义,或许从来都不是一群人貌合神离地坐在一起。

而是,和真正爱你、你也爱的人,心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个人,只要内心是安宁的,丰盈的,那也是一种圆满。

我擦干眼泪,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一次,我没有迷茫。我知道,我要开往的方向,是我的新生。

来源:奇幻书签jF9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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