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这栋老居民楼隔音差的要死，每天早上六点，闹钟都不用定，302老张家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就准时的把我给吵醒。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在播音员那种标准的不带感情的声音里起床，就像习惯了老张见人就叨叨的那句话：

注：本故事为虚构创作，请勿代入现实。

我们这栋老居民楼隔音差的要死，每天早上六点，闹钟都不用定，302老张家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就准时的把我给吵醒。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在播音员那种标准的不带感情的声音里起床，就像习惯了老张见人就叨叨的那句话：

“我儿子在深圳买了大平层，非要接我去享福。唉，这老房子住了三十年，还真舍不得。”

今天是他搬家的日子。我端着刚出锅的油条上楼，想着送送这个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他家门虚掩着，老张正在客厅里指挥搬家师傅：“小心那个花瓶，我儿子从国外带回来的！！！”

“老李，你来啦。”他看见我，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你说我这儿子，非要买什么真皮沙发，我说老房子配不上，他非要买。”

我笑了笑，把油条递给他。三年前，他儿子小张考上深圳的公务员，老张那话匣子就跟装了马达似的，再也没关上过。从儿子月薪多少，到儿媳娘家是干嘛的，还有他孙子上哪个国际幼儿园，都是他每天买菜，下棋，遛弯时候的必备话题。

“你儿子最近咋样？”他啃了口油条，随口问。

“还在老单位，挺稳定的。”我说。我儿子是本地一个小学老师，这在老张眼里，估计就是没出息的代名词。

记得去年春节，我儿子一家来吃饭，老张正好上门送他儿子寄来的海鲜大礼包。看见我儿子在帮孙子做手工，他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要出去闯闯。像我儿子，过年都忙得回不来，领导重视啊！！”

那天晚上，我听见儿子小声的跟他媳妇说：“爸是不是嫌我没本事？”我心里咯噔一下，堵得慌。

其实我们都清楚，老张这人不坏，就是死要面子。这栋楼里住的，大多是退休工人，谁家孩子有出息，那当爹妈的脸上就有光。

老张老婆十年前病没了，他就把所有心思都搁儿子身上了。我记得小张小时候，老张天天骑个二八大杠送他上学，晚上辅导作业那动静，整层楼都能听见。后来小张考上大学，老张在楼底下放了一挂鞭炮，笑的跟个孩子似的。

“老李，你过来一下。”老张在卧室喊我，“这几个相框我不带走了，你要是不嫌弃。。。”

我走进卧室，看见他正收拾衣柜。搬家师傅抬走最后一个箱子，屋里就剩一个老式木衣柜，他结婚时候请木匠打的，现在漆都掉的斑斑驳驳了。

“这柜子也不要了？”我问。

老张摆摆手：“新房都是定制家具，这些老古董，配不上。”

他打开柜子做最后检查，突然“咦”了一声。衣柜最里面有个暗格，木板松了，露出来一个铁皮盒子。

“这啥玩意儿？”我凑了过去。

老张费劲的把盒子掏出来，吹掉上面的厚灰。盒子上印着褪了色的牡丹花，是我们那个年代最常见的那种饼干盒子。

盒子里没啥金银财宝，就一叠发黄的纸。

最上面是一张诊断书：胃癌晚期。时间是三年前，正好是小张去深圳那年。病人签名那栏，是老张歪歪扭扭的名字。

下面是本病历，记录着一次次的化疗，放疗。药单上，好多都是自费药。

一沓银行流水，清清楚楚的显示，这三年来，每个月都有一笔钱从老张的卡上，转到深圳一个账户，备注写的都是“生活费”。

还有一本存折，余额只剩下三位数。

最底下是厚厚的一叠信，全是写给儿子的草稿。字迹有时候工整，有时候又潦草的不行，一看就是在身体状况不一样的时候写的：

“儿子，爸挺好的，别惦记家里。好好工作。”

“深圳热，注意别中暑。爸这儿凉快，天天跟邻居下棋。”

“孙子长高了吧？下次视频让爷爷好好看看。”

最后一封没写完，日期是上个礼拜的：“儿子，爸可能要来打扰你了。医生说~~~”

老张整个人都软了，一屁股墩在地上，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三年，他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化疗，一个人扛着所有的疼跟害怕。而我们这些老邻居，只看见他每天乐呵呵的吹他儿子多牛。

“老李，”他苦笑着，“其实我儿子。。。在深圳就是个普通科员，租房子住。他们两口子天天吵架，亲家也瞧不起他是小地方来的。。。”

搞了半天，那些炫耀的话，是说给我们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这时候，老张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爸，我临时要陪领导去调研，不能来接您了。您自己坐高铁来吧，票我买好了。”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么多行李。。。”

“寄快递啊！爸，我现在在关键时期，您理解一下。对了，新房您先别去，我们在您单位附近租了个单间。。。”

老张呆呆的攥着手机，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想起上个月他化疗完那虚弱的样子，想起他一个人拎着菜篮子上楼直喘气的样儿，想起他发着烧还硬撑着出门遛弯，就怕邻居看出他病了。。。

“老张，”我拍了拍他肩膀，“今天别搬了。”

他抬起头，眼圈红了：“可是房子已经卖了。。。”

“我家对门那套空着，我儿子买的，本来想租出去的。”我说，“你先住着，啥时候想走再说。”

其实那套房是我儿子给我们老两口买来养老的，我们舍不得这些老街坊，一直没搬过去。

第二天，我在业主群里发了条消息：“老张身体不舒服，搬家延期。”

没想到，群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301的王姐说：“我就说老张脸色不对劲，每次问他，他都说是熬夜看球看的。”

一楼的刘师傅说：“上个月我在肿瘤医院看见他了，他说是去看朋友。”

楼下那个退休的护士长私聊我：“老张这病得加强营养，我们轮流给他送饭吧。”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儿子知道这事儿以后，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就来看老张了。

“张叔，您就安心住着。”我儿子握着他的手，“我有个学生在深圳市委工作，我让他多关照一下小张。年轻人在外面不容易，您别怪他。”

老张的眼泪终于绷不住，掉了下来。

现在，老张还住在我们小区。我儿子帮他联系了省城的专家，病情控制的还不错。

每天早上，我们还是在电视新闻的声音里醒过来。只是现在，我会端着豆浆油条去他家，俩人一块儿吃早饭。

昨天，他儿子从深圳回来看他。小伙子瘦了一大圈，看见他爸住在对门的老房子里，愣了半天。

“爸，对不起。。。”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带着哭腔。

老张摆摆手：“是爸不好，爸太要强了。”

昨晚散步的时候，老张对我说：“老李，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啥叫幸福？不是儿子多牛逼，赚多少钱。就是病了有人给你倒杯水，闷了有人陪你说说话，这就够了。”

今晚的夕阳特别好看，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就像这三十年的邻居情分，平平淡淡的，但是长久。

这世界上啊，有种孤独，就叫“硬撑着说自己幸福”。但你真幸福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跟谁显摆。

“咱爸妈的爱，有时候真的挺笨的。笨到宁愿自己把所有的苦都吞了，也要在外面给你撑起一个好看的面子。”**

看到这儿，兄弟姐妹们有啥想说的？你们身边有没有这种“报喜不报忧”的老人？做孩子的，到底该咋样才能真正关心到他们？来评论区聊聊呗。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