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参考消息》自1931年创刊以来，始终承载着“传递多元信息、助力公众思辨”的媒体使命，作为中国唯一获中央授权独家转载国外及港澳台媒体报道的核心媒体，它不仅是特定历史时期信息传播的“特殊窗口”，更沉淀为中国当代文化语境中兼具历史重量与现实意义的媒介符号。而莫言作

原创 写作杂谈

跨越文本与现实的“精神对话”：《参考消息》对莫言的评价

《参考消息》自1931年创刊以来，始终承载着“传递多元信息、助力公众思辨”的媒体使命，作为中国唯一获中央授权独家转载国外及港澳台媒体报道的核心媒体，它不仅是特定历史时期信息传播的“特殊窗口”，更沉淀为中国当代文化语境中兼具历史重量与现实意义的媒介符号。而莫言作为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中国首位获此殊荣的作家，其作品以魔幻现实主义为骨架、以中国乡土历史与人性挣扎为血肉，在国内外文学界引发持续热议。二者之间并非简单的“媒体报道作家”的单向关系，而是形成了一种跨越文本与现实、贯穿历史与当代的深层互文：莫言在文学创作中赋予《参考消息》“真话载体”的象征意义，《参考消息》则在现实报道中以辩证立场呈现莫言的文学价值与争议；更重要的是，两者在对“真实性”的坚守、对“社会批判”的践行、对“文化开放”的追求上形成了思想共振。深入剖析这一互文关系，不仅能厘清中国当代文学与主流媒体的互动逻辑，更能窥见中国社会在历史变迁中对自我认知、文化立场的探索与建构。

一、《参考消息》在莫言作品中的直接呈现：从叙事工具到文化符号

在莫言的文学宇宙中，《参考消息》并非可有可无的背景元素，而是被赋予了推动情节、承载思想、连接虚实的核心功能——尤其在长篇小说《生死疲劳》中，这份报纸成为主人公西门闹穿越历史迷雾、认知时代真相的“精神拐杖”，其象征意义远超信息媒介本身。

1.作为信息媒介的叙事功能：连接虚构与真实的“时空纽带”

《生死疲劳》以西门闹六道轮回（从人到驴、牛、猪、狗、猴、人）的奇幻视角，串联起1950年至2000年中国农村的剧烈变革——土地改革、人民公社、改革开放等重大历史节点，都通过西门闹的“动物之眼”得以呈现。而当西门闹转世为“猪十六”时，《参考消息》成为他脱离“牲畜本能”、保持“人的清醒”的关键：在小说中，莫言细致描绘了西门闹（猪形）如何偷偷潜入村支书家，借助窗缝翻阅那份“油墨味刺鼻”的《参考消息》——他从报纸上读到美苏冷战的态势、读到国外农业发展的报道、读到与国内宣传截然不同的社会评论。这些情节并非虚构的点缀，而是莫言精心设计的“叙事桥梁”：一方面，《参考消息》的“真实性”（相较于小说中其他“喊口号式”的媒体）为虚构的“轮回故事”锚定了现实坐标，让读者在奇幻情节中感受到历史的厚重；另一方面，西门闹通过“猪眼”读报的荒诞场景，暗喻了特定历史时期普通人获取真实信息的艰难——即便以“非人的形态”，也要突破限制追寻真相。这种“以虚写实”的手法，让《参考消息》成为连接小说虚构世界与现实历史的“时空纽带”，也让历史变迁的呈现更具冲击力。

2.作为“真话”象征的文化意义：对抗信息单一化的“精神符号”

莫言在《生死疲劳》中直言：“那个时代，《参考消息》是唯一还能说点真话的报纸，其余的报纸、广播，全是假话空话。”这一判断并非主观臆断，而是根植于特定历史语境的文学提炼。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初期，国内媒体在信息传播上多聚焦于“正面宣传”，对国际局势、社会问题的呈现相对单一；而《参考消息》凭借“转载外媒、原汁原味”的定位，成为当时少数能让公众接触到多元视角的渠道——它虽经审核，但仍保留了外媒对中国的不同评价（包括批评性观点），这种“有限的多元”在当时的信息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莫言将《参考消息》定义为“唯一讲真话的报纸”，本质上是借文学形象批判信息单一化的弊端，同时表达对“真实”的渴望。这种象征意义超越了小说本身，成为一代人对《参考消息》的集体记忆：许多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曾通过《参考消息》“偷偷了解外面的世界”，这份报纸也因此成为他们认知启蒙的重要载体。

3.与路遥作品的呼应：共同构建“信息窗口”的时代记忆

莫言对《参考消息》的书写，并非孤例——在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中，主人公孙少平对《参考消息》的“如饥似渴”，与西门闹的读报行为形成了跨越文本的呼应，共同构建了这份报纸在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形象。《平凡的世界》以1975年至1985年为时间背景，孙少平作为农村青年，在揽工、挖煤的艰苦生活中，始终通过阅读《参考消息》拓宽视野：他从报纸上了解到世界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也读到关于中国社会变革的讨论，这些信息成为他摆脱“小农意识”、追求精神成长的重要动力。路遥在描写孙少平读报时，特意强调“他把报纸铺在膝盖上，借着煤油灯的微光，一字一句地读，仿佛在啃一块珍贵的面包”——这种细节刻画，与莫言笔下西门闹“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读报”的场景异曲同工，都凸显了《参考消息》在当时的“稀缺性”与“重要性”。

从文学互文的角度看，莫言与路遥对《参考消息》的书写，本质上是对同一时代需求的共同回应：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社会正处于“思想解放”的浪潮中，人们渴望打破封闭、了解外部世界，也渴望通过多元信息反思自身；《参考消息》恰好满足了这种需求，成为“见世面、开眼界”的象征。两位作家的共同选择，不仅让《参考消息》从“媒体产品”升华为“文学符号”，更让这份报纸成为记录中国社会思想变迁的“活化石”——它承载的不仅是信息，更是一代人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对“精神成长”的追求。

二、《参考消息》对莫言的评价与报道：辩证立场下的“多元呈现”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中国文学界的重大事件，也引发了国内外舆论的高度关注。作为主流媒体中兼具“官方性”与“开放性”的代表，《参考消息》并未对莫言进行“单向度的赞美”，而是以“平衡报道、辩证呈现”的方式，通过获奖祝贺、国内外评论转载、间接评价等维度，展现了对莫言文学价值的理性认知。

1.获奖祝贺中的审慎态度：在“喜悦”与“清醒”之间找平衡

2012年10月11日，瑞典文学院宣布莫言获奖后，国内媒体纷纷以“中国文学的突破”“民族骄傲”为题进行报道，舆论场中充满了庆祝的声音。而《参考消息》官微的表态却显得尤为审慎：“中国人每年一度的诺贝尔焦渴终于在今夜得到抚慰，它像是一个迟来的荣耀，对于在世界文学中长期身处边缘的中国，它更像是一次靠拢。”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三层深意：

其一，“诺贝尔焦渴”的表述，精准捕捉了中国社会对诺贝尔文学奖的复杂心态——自鲁迅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提名（1927年）以来，中国作家在该奖项上长期“缺席”，这种“缺席”被部分人解读为“中国文学不被世界认可”，因此每年诺贝尔文学奖公布时，国内都存在“期待与焦虑并存”的情绪；《参考消息》用“焦渴”一词，既承认了这种情绪的合理性，也避免了过度渲染“获奖即巅峰”的狂欢。

其二，“迟来的荣耀”的定位，既肯定了莫言获奖的意义——它打破了中国作家在诺贝尔文学奖上的“零记录”，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搭建了桥梁；又隐含着对“西方文学中心主义”的反思——长期以来，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标准多以西方文学审美为核心，中国文学因文化差异、翻译壁垒等因素被边缘化，莫言的获奖并非“突然的突破”，而是中国文学长期积累后“迟来的认可”。

其三，“一次靠拢”的表述，体现了《参考消息》的理性立场——它没有将莫言获奖等同于“中国文学问鼎世界”，而是将其视为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平等对话”的开始。这种审慎态度，既避免了过度自信的盲目，也展现了对中国文学未来发展的清醒认知：获奖只是一个起点，中国文学要真正在世界文学中占据重要地位，还需在保持文化特色的基础上，进一步突破语言与文化的壁垒。

2.对国内外评论的客观呈现：践行“种牛痘”的办报宗旨

《参考消息》的核心办报宗旨之一是“种牛痘”——即通过转载国内外多元观点（包括批评性观点），让读者接触不同声音，增强思辨能力，如同“种牛痘”增强免疫力一般。在莫言获奖后，《参考消息》严格遵循这一宗旨，对国内外关于莫言的评论进行了“全景式呈现”，既不回避肯定，也不隐瞒争议。

在“肯定性评论”方面，《参考消息》大量转载了西方主流媒体对莫言文学成就的认可：例如，《纽约时报》评价莫言“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将中国农村的苦难与坚韧转化为具有普遍意义的人性叙事，他的作品让西方读者读懂了中国的历史与现实”；英国《卫报》则称“莫言的小说充满了民间故事的活力，他将历史与当代、虚构与真实编织在一起，创造出独特的文学世界，这正是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关键”；同时，《参考消息》还全文转载了瑞典文学院的颁奖词，重点突出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的创作特色，以及“通过夸张与隐喻，揭示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深层矛盾”的文学贡献。这些转载内容，为国内读者理解莫言的国际认可度提供了权威依据。

在“争议性评论”方面，《参考消息》也未选择“回避”——它转载了部分西方媒体与学者对莫言的批评：例如，有西方保守派媒体认为，莫言的作品“过度聚焦中国社会的黑暗面，如贫困、暴力、人性扭曲等，存在‘丑化中国人’的倾向”；还有学者质疑，莫言的创作受到马尔克斯等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影响过深，“缺乏本土文学的原创性”。此外，《参考消息》还转载了国内部分读者的争议：有人认为莫言的作品“语言过于粗糙，充满了暴力与色情描写，不符合传统文学审美”；也有人担忧，莫言获奖后“会被西方舆论利用，成为解读中国的‘工具’”。

这种“正反并陈”的报道方式，正是《参考消息》“种牛痘”宗旨的生动体现：它不刻意引导读者认同某一种观点，而是将不同立场的评论呈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在对比、分析中形成自己的判断。正如《参考消息》在当时的编者按中所说：“对莫言的评价，本就没有统一答案。我们呈现多元声音，是为了让读者‘见风雨、长见识’，在思辨中更深刻地理解文学的价值与意义。”

3.间接评价中的文化立场：以“选择性转载”传递价值认同

尽管《参考消息》未发表过直接评价莫言作品的社论或评论员文章，但它通过“选择性转载”的方式，间接表达了对莫言文学价值的认同，这种“间接评价”既符合其“转载媒体”的定位，也体现了其深层的文化立场。

首先，《参考消息》对瑞典文学院颁奖词的“重点转载”，暗含对莫言创作理念的认可。瑞典文学院的颁奖词强调，莫言的作品“不仅扎根于中国的民间故事与历史传统，更通过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对当代中国社会进行了深刻反思”——这一评价与《参考消息》长期坚持的“立足本土、放眼世界”的文化立场高度契合。《参考消息》将颁奖词全文转载，并在版面设计上予以突出（如置于专题报道的首页），本质上是通过“权威第三方的评价”，传递对莫言“本土与世界结合”创作路径的肯定。

其次，《参考消息》对国内文学界正面评论的转载，强化了莫言的“中国作家身份”。在莫言获奖后，国内文学界如王蒙、铁凝等作家纷纷发表评论，肯定莫言“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作家的杰出代表，他的作品既体现了中国乡土文化的魅力，也展现了中国作家对人类共同命运的思考”。《参考消息》对这些评论的转载，实际上是在“官方立场”与“文学评价”之间搭建了桥梁——它通过国内权威作家的声音，确认了莫言作为“中国文学代表”的身份，避免了莫言被“过度西方化解读”的倾向。

最后，《参考消息》对莫言“获奖后言论”的转载，凸显了对“文学真实性”的共同追求。莫言在获奖后多次强调：“文学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应该暴露黑暗、揭示不公正，这是文学的责任。”《参考消息》对这些言论的重点转载，与自身“追求真实、不回避问题”的办报理念形成了呼应——两者都认为，无论是媒体还是文学，都应直面现实、传递真实，而非回避矛盾、刻意美化。这种“理念共鸣”，让《参考消息》的间接评价更具说服力，也让读者感受到两者在文化立场上的一致性。

三、“种牛痘”功能与莫言创作理念的关联：精神共振下的双向呼应

《参考消息》的“种牛痘”功能（通过多元信息增强公众思辨能力）与莫言的创作理念（文学应暴露黑暗、追求真实），看似分属“媒体”与“文学”两个领域，实则存在深刻的精神共振——两者都以“真实”为核心，以“批判”为手段，以“引导公众认知”为目标，形成了双向呼应的互动关系。

1.真实性追求的共鸣：从“政治免疫力”到“文学真诚”

1957年，毛泽东在谈及《参考消息》时明确指出：“发行《参考消息》以及出版其他反面材料，就是‘种牛痘’，增强干部和群众在政治上的免疫力。”这一论述为《参考消息》的“真实性追求”奠定了基调：它所追求的“真实”，并非“无筛选的真实”，而是“通过呈现多元观点（包括反面观点），让公众在对比中认清真相，避免被单一信息误导”——这种“真实”的核心是“帮助公众建立独立判断能力”。

而莫言的创作理念，恰好与这种“真实性追求”形成了共鸣。莫言在《我怎样成了小说家》的演讲中坦言：“我从一开始写作，就拒绝把文学当成唱赞歌的工具。我认为，文学的价值在于它的真诚——它应该敢于暴露社会的黑暗面，敢于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敢于面对那些不被主流话语提及的真相。”莫言的“真实性”，是“文学的真诚”——它不回避历史的苦难（如《丰乳肥臀》中对战争与政治运动的描写），不美化人性的复杂（如《红高粱家族》中对“英雄与土匪”双重性的刻画），而是以“直面真实”的态度，让读者在文学中感受历史的重量与人性的温度。

两者的“真实性追求”虽领域不同，但本质一致：《参考消息》通过“呈现多元信息”让公众在政治与社会认知上“不盲从”，莫言通过“直面文学真实”让读者在历史与人性认知上“不麻木”；前者是“政治免疫力”的培养，后者是“精神真诚度”的坚守，共同构成了对“真实”的双重守护。例如，《参考消息》曾转载外媒对中国农村问题的报道（如贫富差距、环境保护等），而莫言的《生死疲劳》恰好以文学形式呈现了中国农村在变革中的阵痛——两者从“新闻”与“文学”两个维度，共同还原了中国农村的真实面貌，让读者既能通过新闻了解“事实”，也能通过文学感受“情感”，从而形成更全面的认知。

2.社会批判的互补性：从“信息载体”到“艺术载体”

《参考消息》的社会批判功能，以“信息载体”的形式实现——它不直接发表批判言论，而是通过转载国内外媒体的批评性报道，间接引发公众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例如，在改革开放初期，《参考消息》曾转载外媒对中国“计划经济弊端”的评论，这些评论虽带有西方视角，但也客观指出了当时中国经济发展中存在的效率低下、资源浪费等问题，间接推动了公众对“经济改革必要性”的认知；在当代，《参考消息》也会转载外媒对中国“环境保护”“社会公平”等问题的批评，为国内社会治理提供参考。这种“间接批判”的优势在于：它避免了“官方媒体直接批判”的敏感性，同时通过“第三方视角”让批判更具客观性，从而引导公众理性看待社会问题。

莫言的社会批判功能，则以“艺术载体”的形式实现——他不直接对社会问题发表评论，而是通过文学虚构的故事，将社会矛盾、历史真相融入其中，让读者在阅读中自行体会批判的深意。例如，《丰乳肥臀》通过上官鲁氏一家的命运，展现了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社会的剧烈动荡，其中对政治运动中“人性扭曲”“权力滥用”的描写，本质上是对特定历史时期社会问题的批判；《蛙》则通过妇产科医生万心的经历，反思了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在实施过程中的“一刀切”弊端，以及对女性权益的忽视。莫言的批判，不是“口号式的批判”，而是“润物细无声”的艺术表达——他通过人物的命运、故事的细节，让批判更具感染力，也让读者更容易产生情感共鸣。

两者的社会批判形成了鲜明的互补性：《参考消息》的批判是“理性的、事实性的”，它为公众提供了批判的“素材”（如社会问题的事实、不同观点的争论）；莫言的批判是“感性的、艺术性的”，他为公众提供了批判的“情感入口”（如通过人物命运感受社会问题的影响）。例如，《参考消息》曾转载外媒对“中国农村教育资源匮乏”的报道，而莫言的《四十一炮》则通过少年罗小通的求学经历，展现了农村孩子在教育资源短缺下的挣扎与迷茫——前者让读者“知道”问题的存在，后者让读者“感受”问题的痛苦，两者结合，既推动了公众对农村教育问题的理性认知，也激发了公众对这一问题的情感关注，从而形成更强大的社会反思力量。

3.历史叙事的辩证统一：从“原汁原味”到“魔幻还原”

《参考消息》在历史报道中始终坚持“原汁原味”的原则——它转载外媒对历史事件的报道时，尽量保留原文的观点与语气，不刻意修改或删减批评性内容，即便这些内容与国内主流历史叙事存在差异。例如，在报道“文化大革命”时，《参考消息》曾转载外媒对“文革对中国社会造成破坏”的评论，这些评论虽带有西方立场，但也客观反映了“文革”的负面影响；在报道“改革开放”时，《参考消息》既转载外媒对“改革开放成就”的肯定，也转载对“改革开放中出现的问题”（如贫富差距、腐败）的批评。这种“原汁原味”的历史叙事，本质上是“辩证的历史观”——它不将历史简化为“非黑即白”的单一叙事，而是承认历史的复杂性与多面性，让读者在不同观点的碰撞中理解历史的真相。

莫言在文学创作中，也采用了“辩证的历史叙事”——他通过魔幻现实主义手法，既“还原”历史的真实面貌，又“超越”历史的局限，让历史叙事更具深度与广度。例如，《生死疲劳》以“六道轮回”的奇幻形式，呈现了1950年至2000年中国农村的历史变迁：在小说中，莫言既描写了土地改革对农民的解放，也不回避改革过程中“扩大化”对部分农民的伤害；既肯定了人民公社时期“集体主义”的凝聚力，也批判了“大锅饭”对生产积极性的压制；既展现了改革开放对农村经济的推动，也反思了市场经济带来的“道德滑坡”。这种历史叙事，不是“线性的、单一的”，而是“立体的、多维度的”——它通过“魔幻”的外壳，包裹“真实”的历史内核，让读者在荒诞的情节中，感受到历史的复杂性与人性的多面性。

两者的历史叙事虽形式不同，但都遵循“辩证统一”的原则：《参考消息》通过“原汁原味”的转载，打破历史叙事的“单一化”；莫言通过“魔幻还原”的创作，打破历史叙事的“平面化”；前者让读者“看到”历史的不同侧面，后者让读者“理解”历史的深层逻辑。例如，对于“大跃进”这一历史事件，《参考消息》曾转载外媒对“大跃进中浮夸风”的批评，让读者了解历史的负面；而莫言的《生死疲劳》则通过西门闹（牛形）在人民公社时期的经历，描写了“大跃进”对农村生产的破坏，以及农民在其中的无奈与挣扎——两者从“新闻”与“文学”两个维度，共同构建了对“大跃进”的辩证认知，避免了历史叙事的“片面化”。

四、互文关系背后的文化立场与媒体责任：中国当代文化的辩证表达

《参考消息》与莫言的互文关系，并非孤立的“媒体与作家”互动，而是中国当代文化语境中“文化立场”与“媒体责任”的集中体现——它反映了中国文化在全球化背景下，如何平衡“自信与开放”“传统与现代”“官方与民间”的关系，也展现了主流媒体与文学创作在“引导公众认知”上的共同责任。

1.文化自信与开放的平衡：从“边缘靠拢”到“平等对话”

《参考消息》的“种牛痘”功能，本质上是中国文化“开放”立场的体现——它不惧怕外部批评，不回避自身问题，而是以“包容”的态度吸收多元信息，这种“开放”不是“盲目迎合”，而是“有立场的开放”：既立足中国国情，又放眼世界，在对比中认清自身优势与不足。例如，《参考消息》在转载外媒对中国的批评时，并非“全盘接受”，而是通过“编者按”“版面安排”等方式，引导读者理性看待——它让读者知道“外媒为何批评”“批评是否合理”“我们应如何改进”，这种“开放”既体现了对自身文化的自信（不怕批评），也展现了对外部世界的尊重（愿意倾听）。

莫言的文学创作，同样体现了“文化自信与开放”的平衡。莫言的作品虽吸收了西方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对其影响），但核心始终扎根于中国民间文化与乡土历史：《红高粱家族》中的“高粱地”“酒文化”是中国北方乡土的象征；《丰乳肥臀》中的“民间故事”“家族伦理”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体现；《蛙》中的“计划生育政策”是中国当代社会的独特经历。莫言曾说：“我借鉴西方文学的手法，但我的故事、我的情感、我的根，都在中国。”这种“以本土为核心、以西方为借鉴”的创作路径，本质上是“文化自信”的体现——他不认为中国文化需要“依附西方”才能被认可，而是相信“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两者的共同努力，推动了中国文化从“边缘靠拢”到“平等对话”的转变：《参考消息》通过“传递多元信息”，让中国公众了解世界，也让世界了解中国，打破了“文化隔阂”；莫言通过“文学创作”，将中国故事推向世界，让西方读者通过文学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打破了“语言壁垒”。2012年莫言获奖后，《参考消息》在专题报道中写道：“莫言的获奖，不是中国文学‘讨好’西方的结果，而是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平等对话’的开始——中国文学不再需要‘迎合’西方审美，而是以自身的独特性，赢得世界的尊重。”这句话精准概括了《参考消息》与莫言共同的文化立场：“自信”不是“自大”，“开放”不是“盲从”，只有在“自信”的基础上“开放”，在“开放”的过程中“自信”，才能实现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的“平等对话”。

2.媒体责任的现代转型：从“信息传递”到“思辨引导”

在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参考消息》的媒体责任发生了“现代转型”——它不再是“稀缺信息的提供者”（过去因信息封闭，《参考消息》是少数获取外媒信息的渠道），而是“思辨能力的引导者”。在互联网上，公众可以轻易获取国内外信息，但这些信息往往“碎片化”“情绪化”“真假难辨”，此时《参考消息》的价值，就在于“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它通过专业的编辑团队，筛选有价值的信息，平衡不同观点的呈现，引导读者进行深度思考，而非被动接受。例如，在关于“莫言作品是否丑化中国”的争议中，互联网上充斥着“极端赞美”与“极端批评”的声音，而《参考消息》则通过转载不同立场的评论（支持派、反对派、中立派），并附上“文学评论家的解读”，引导读者从“文学价值”“历史语境”“文化差异”等角度思考争议，避免了“非黑即白”的情绪化讨论。

这种“媒体责任的现代转型”，与莫言作为作家的“社会责任”形成了互补。莫言的社会责任，不是“直接干预社会”，而是“通过文学唤醒公众的反思意识”——他的作品不提供“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案”，而是通过呈现历史与现实的真相，让读者在阅读中产生“共鸣与反思”，从而主动思考社会问题。例如，《蛙》通过万心的经历，让读者反思“计划生育政策”对女性的影响，以及“人口问题”与“社会发展”的关系；《生死疲劳》通过西门闹的轮回，让读者反思“历史变迁中人性的坚守与迷失”。莫言曾说：“作家的责任不是‘教导’读者，而是‘启发’读者——让读者在文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反思自己的生活与时代。”

两者的责任互补，共同构建了“信息时代的公众认知引导体系”：《参考消息》负责“提供理性的信息素材”，帮助公众“认清事实”；莫言负责“提供感性的文学体验”，帮助公众“理解情感”；前者是“认知的基础”，后者是“认知的升华”。在这个体系中，媒体与文学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协同发力”，共同引导公众形成“理性与感性兼备”的认知能力——这正是中国当代媒体与文学在“信息时代”的重要责任。

3.文化立场的辩证思考：在“肯定与反思”中前行

《参考消息》与莫言的互文关系，还体现了中国当代文化立场的“辩证思考”——它不回避争议，不固守单一观点，而是在“肯定与反思”的平衡中，推动文化的发展。

一方面，两者都肯定中国文化的成就与价值。《参考消息》通过转载国内外对莫言的肯定性评论，确认了中国文学的国际地位；通过报道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就，展现了中国文化的生命力。莫言则通过作品，展现了中国乡土文化的魅力、中国人民的坚韧与智慧，让世界看到中国文化的独特性。这种“肯定”，是文化自信的基础——只有承认自身的价值，才能在全球化中保持独立的文化立场。

另一方面，两者也不回避中国文化面临的挑战与争议。《参考消息》转载外媒对中国的批评性评论，让公众正视自身的不足（如环境污染、社会公平等问题）；莫言则通过作品，暴露中国社会的黑暗面、历史的苦难，让公众反思自身的历史与现实。这种“反思”，是文化进步的动力——只有正视自身的问题，才能在发展中不断改进，实现文化的自我超越。

例如，在“莫言获奖是否代表中国文学问鼎世界”的讨论中，《参考消息》既肯定“莫言获奖是中国文学的重大突破”，也提醒公众“不能将莫言获奖等同于中国文学的整体水平，中国文学仍需在原创性、多样性上努力”；莫言则既感谢“世界对中国文学的认可”，也反思“自己的作品仍有不足，需要继续探索”。这种“辩证思考”，避免了“过度自信”与“过度自卑”的极端，让中国文化在“肯定与反思”的平衡中，稳步前行。

五、结论：互文关系的文化意义——中国当代文化的“精神对话”

《参考消息》与莫言的互文关系，超越了“媒体报道作家”的表层互动，成为中国当代文化语境中一场深刻的“精神对话”——这场对话围绕“真实性”展开，以“批判性”为手段，以“文化自信与开放”为目标，既展现了中国媒体的责任担当，也反映了中国文学的创新精神，共同构成了中国当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文化记忆的构建”来看，两者共同记录了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参考消息》以“新闻”的形式，客观记录了从改革开放到当代的重大历史事件、社会思潮；莫言以“文学”的形式，感性呈现了中国农村的历史、中国人民的命运。这些记录，共同构成了中国人的“集体文化记忆”——它既有“事实的骨架”（新闻），也有“情感的血肉”（文学），让中国人对自身的历史与现实有了更全面、更深刻的认知。

从“真实性追求的互补”来看，两者以不同的载体，共同守护着“真实”的价值：《参考消息》以“新闻真实”为核心，通过多元信息让公众认清事实；莫言以“文学真实”为核心，通过艺术表达让公众理解人性。这种互补，让“真实”不再是“冰冷的事实”，而是“有温度的认知”——它既让公众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让公众理解“为什么发生”，以及“这些事件对人的影响”。

从“文化开放的表达”来看，两者共同展现了中国文化的“包容与独立”：它们不惧怕外部批评，不盲目迎合西方，而是以“开放”的态度吸收多元信息，以“独立”的立场坚守自身文化特色；它们既欢迎国际认可（如莫言获奖），也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如不将获奖等同于巅峰）；这种“开放与独立”的平衡，正是中国文化在全球化时代的核心竞争力。

从“社会思辨能力的培养”来看，两者共同推动了公众思辨能力的提升：《参考消息》通过“种牛痘”功能，让公众接触多元观点，学会理性判断；莫言通过文学创作，让公众反思历史与现实，学会独立思考。这种“思辨能力”的培养，是中国社会进步的重要动力——只有当公众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才能在复杂的时代中，认清方向、坚守立场，推动社会的理性发展。

综上所述，《参考消息》与莫言的互文关系，不仅是中国当代媒体与文学互动的典型案例，更是中国当代文化“自我认知、自我突破”的生动体现。这场跨越文本与现实的“精神对话”，既展现了中国文化的自信与开放，也反映了中国社会的理性与成熟——它告诉我们，中国文化的发展，不需要“盲目自大”，也不需要“妄自菲薄”，而是需要在“真实与批判”的坚守中，在“自信与开放”的平衡中，不断前行，最终实现与世界文化的平等对话、共同发展。

[1]生死疲劳短评

[2]莫言获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人民网福建频道-人民网

[3]生死疲劳-搜狗百科

[4]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_新闻台_央视网

[5]生死疲劳的书评(2995)

[6]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新华社—经济参考网

[7]莫言受领诺贝尔文学奖-人民电视-人民网

[8]历史上的今天—2012年10月11日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_哔哩哔哩_bilibili

[9]莫言获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_专题_中国作家网

[10]《参考消息》创刊90周年特刊｜我们这90年|新华社|头版_网易订阅

[11]莫言忏悔:曾为前途让妻流产曾批斗过自己老师-青岛新闻网

[12]莫言-搜狗百科

[13]莫言（中国当代作家，首位中国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百度...

[14]莫言获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2012年10月11日）百度百科

[15]对莫言批判的理性审视：驳“批判来得太晚”论-今日头条

[16]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快懂百科

[17]莫言现象：一场社会辩论中的民众觉醒-今日头条

[18]中国作家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

[19]莫言的作品受批判的三个原因-今日头条

[20]莫言态度大转变：高度评价毛主席，批判那些人十分可笑蚍蜉撼大树

[21]莫言笔下的社会批判与人性的深度挖（酒国）书评

[22]莫言的立场在他的书中昭然若揭，为什么他的书能出版？知乎

[23]《生死疲劳》PDF（共享）

[24]批判莫言创作中的负面思想倾向绝非蹭流量|作者文佳_社会_作品_问题

[25]莫言《生死疲劳》里不可不读的50段话

[26]每日好文分享—《生死疲劳》知乎

[27]莫言的立场在他的书中昭然若揭，为什么他的书能出版？

[28]西门闹_百度百科

[29]《生死疲劳》黄土地上的血泪，熬成的韧最珍贵

[30]《生死疲劳》西门闹的六道轮回，照见中国人的精神原乡

[31]《生死疲劳》为地主阶级翻案，向资本主义复辟递交投名状

[32]另一种叙述的探索——关于《生死疲劳》

[33]2012诺贝尔奖得主莫言长篇代表作原文摘录

[34]文艺评论|段爱松：莫言《生死疲劳》超拔的后现代主义拓展_文艺动态_春城文艺

[35]读《生死疲劳》西门闹六道轮回，孟婆汤不起作用-今日头条

[36]莫言，自贬人格、自毁尊严（颂明虚拟演讲八十八）今日头条

[37]魔幻现实主义的“轮回”—《生死疲劳》荐书-中国大学生在线

[38]谁在杀死讲“真话”的莫言？

[39]10句话说清楚酒色人生，莫言：成功是熬出来的，本事是逼出来的...

[40]西门闹-快懂百科

[41]撩开“敢说真话”的面纱，看莫言的真实创作意图-今日头条

[42]生死疲劳-快懂百科

[43]莫言作品：并非抹黑新中国的有力解读-今日头条

[44]莫言，这位备受赞誉的作家，近年来的创作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他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意图，想要通过自己的笔触，挖掘人性的细微之处。而这...

[45]《生死疲劳》试读：2西门闹行善救蓝脸白迎春多情抚驴孤

[46]莫言，一直是个引人瞩目的话题。你听过他的新计划了吗？曝光了他的新小说构思，看似微不足道，却引人深思。莫言想通过不经意的细节，颠覆...

[47]莫言的四条写作动机|军训|军衔|军校|福克纳|东北乡|小说家|...

[48]种牛痘_百度百科

[49]莫言关于创作的理念

[50]秒懂：以作品为例分析莫言小说艺术特色

[51]发行量一度超过人民日报，参考消息为什么能红到现在

[52]莫言：民间生活是所有艺术创作的原料库-新闻-中国作家网

[53]莫言为啥能成中国首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的文学好在哪里？

[54]参考消息_百度百科

[55]浅说莫言先生的文学艺术创作观念-今日头条

[56]浅析莫言小说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豆丁网

[57]概括一下莫言的文学创作主张

[58]莫言小说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

[59]莫言在珠海分享创作理念_南方+_南方plus

[60]生死疲劳-快懂百科

[61]新传考研真题中的少见题目？

[62]生死疲劳（莫言著长篇小说）百度百科

[63]允许莫言争论的存在，肯定是意识到了莫言作品的问题，还想挽救他-今日头条

[64]种牛痘_百度百科

[65]如何去评价莫言的成就

[66]官方是如何评价莫言的-今日头条

[67]如何评价莫言|作家|现实主义|生死疲劳|红高粱家族|莫言_手机网易网

[68]莫言评价汇编-今日头条

[69]中国文艺网-全景扫描“莫言热”中国文学新时代开始了?

[70]如何去评价莫言的成就

[71]当今的国人对莫言都是怎样评价的？头条问答

[72]“莫言与当代文学批评及理论建设”学术研讨会综述-理论评论-中国作家网

[73]现当代汉语言文学文学论文题目：网络莫言批评研究

[74]文学批评的新篇章：莫言作品背后的真相与争议_批判性_作家出版社_中国作家协会

[75]文学批评的一般法及莫言文学套路（百篇文论之四十九）今日头条

[76]莫言（中国当代作家，首位中国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百度百科

[77]莫言的作品里有积极向上的一面吗？

[78]如何客观评价莫言？

[79]参考消息-快懂百科

[80]《参考消息》与“种牛痘”今日头条

[81]种牛痘｜倒计时109天

来源：玉宇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