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车祸在医院半年 身为骨科医生他一次没来 出院我立刻离婚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9 13:15 1

摘要:雨不大,细细密密的,像一层薄纱,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种潮湿而冷静的氛围里。

出院那天,南城下了一场迟来的春雨。

雨不大,细细密密的,像一层薄纱,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种潮湿而冷静的氛围里。

我哥沈川替我办好了所有手续,推着轮椅过来。

“走了,清欢。”

我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走廊尽头那扇亮着“手术中”红灯的门。

陈言在里面。

他是这家医院最年轻的骨科副主任,我的主治医生口中的“陈高参”,同事眼里的青年才俊。

也是我的丈夫。

这场车祸,我在这里躺了整整半年,一百八十四天。

身为骨科医生的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轮椅滚过光洁的瓷砖地面,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像一枚枚钉子,钉进这段婚姻的棺木。

医院大厅的玻璃门自动滑开,夹杂着雨丝的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冷?”沈川问,放慢了脚步。

“不冷,”我说,“是清醒。”

半年前,我的人生像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得支离破碎。

而现在,我要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拼成我自己的样子。

车子平稳地驶离医院,后视镜里,那栋白色的建筑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言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起,背景音嘈杂,有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

“清欢?怎么了?我还在手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中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疲惫。

“我出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略带歉意的声音:“抱歉,这台手术太关键,走不开。你等我,我结束了马上回家。”

“不用了,”我平静地说,“陈言,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没有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窗外的雨,似乎大了一些。

这个决定,不是在今天,不是在此刻,而是在两天前那个同样阴沉的下午做出的。

那天,护工帮我取回了车祸后一直封存在储物柜里的个人物品,包括我的手机和电脑。

手机早就没电了,充上电开机后,无数信息涌了进来。

大多是工作伙伴和朋友的问候,夹杂着几条陈言在最初几天发来的消息。

“清欢,别怕,手术很成功。”

“今天太忙,明天去看你。”

“对不起,临时有台急诊。”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点开一个出行软件,那是我们俩的家庭共享账号。

我想查一下我出车祸那天,车辆的行驶记录,为后续的保险理赔做准备。

记录没找到,我却在“常用同行人”一栏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安然。

备注是:小安。

我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像被冻住了一样。

系统记录了他们最近半年的每一次同行记录。

高铁,飞机。

目的地大多是邻市,一个以温泉和度假村闻名的地方。

时间点,精准地对应着他每一次对我说的“出差”、“学术会议”和“夜班”。

最近的一次,就在上个周末。

他说他要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骨科研讨会,三天。

而出行记录显示,他和小安,订的是一家温泉酒店的双人套房。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愤怒。

心脏像被浸入了一潭冰水,缓慢地、彻底地失去了温度。

原来,他不是忙,只是他的时间,不再属于我。

我将那些记录,一张一张截图,保存,然后用加密邮件,发送到了我的私人邮箱。

整个过程,我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长达五年的婚姻,三年备孕无果的挫败,以及这半年独自面对伤痛的孤寂,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而残酷的答案。

他不是没有时间,他只是把时间这枚硬币,投进了另一台机器,去换取另一份靠近。

回到家,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饭菜香气的味道传来。

陈言正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锅里炖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他听见开门声,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愧疚。

“回来了?怎么不等我一起。”

他走过来,想接过我手里的包,又想来扶我。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清欢,你……”

我没有看他,径自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将路上买的一份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他跟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离婚协议书。”

我说得平静,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瞬间抽干了房间里所有的温度。

陈言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为什么?清欢,我知道这半年我……我忽略了你,但我真的是太忙了……”

“忙着陪小安吗?”

我打断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他。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的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些截图,一张一张,划给他看。

高铁票,航班信息,酒店订单。

时间,地点,姓名。

证据确凿,像法庭上呈上的铁证,不容置喙。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英俊的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看我手机了?”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被侵犯隐私的恼怒。

“这是我们的家庭共享账号,”我纠正他,“就像这个家,就像我们的婚姻,曾经也是共享的。”

“现在,有人违约了。”

他颓然地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低着头。

“对不起……清欢,我……我没想过要离婚。”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在通知你,我们的合同,到期了。”

婚姻对我而言,一直像一份契约。

我们是合伙人,共同经营一个叫“家”的公司。

忠诚是基石,是合同里最核心的条款。

一旦这一条被撕毁,整个合同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你净身出户,”我提出我的条件,“这套房子,车子,我们婚后的共同存款,都归我。我只要这些,不会追究你的其他问题,也不会去你的单位闹。”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清欢,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五年……我们五年的感情,就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条款?”

“是你先让它变得冷冰冰的,”我回敬他,“在我躺在病床上,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陈言?”

“你作为我的丈夫,没有尽到陪伴的义务。你作为一名骨科医生,没有给予我最基本的专业关怀。”

“这是双重违约。”

他沉默了,身体微微颤抖。

厨房里,那锅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响着,香气弥漫开来,却显得那么讽刺。

曾经,我最爱喝他炖的汤。

现在,只觉得那味道令人作呕。

“我不想和你吵,”我站起身,准备回卧室,“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那些出行记录,足够作为你婚内出轨的证据。”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背后,传来他压抑的、近乎崩溃的低吼。

我关上卧室的门,将一切隔绝在外。

靠在门板上,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腿,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是害怕,是力气被抽干后的虚脱。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陈言没有去上班。

他一夜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见我从卧室出来,他站起身,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

“我不想离婚。”他声音沙哑。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清欢,给我一次机会,”他跟过来,语气里带着哀求,“我和她……只是……只是一个错误。我会和她断干净,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不去了,陈言。”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你知道什么是信任吗?它就像我们家这个水晶灯,很漂亮,也很脆弱。现在,它碎了,就算用胶水粘起来,也满是裂痕,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光了。”

“更何况,我不想粘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也不想谈原谅,”我说,“我只想解决问题。”

我看着他,提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要求。

“明天,约她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陈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你见她干什么?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不,”我摇头,“她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你这段错误里的当事人。我要让她知道,她得到的,是我不要的。我也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同时辜uffering了两个女人。”

“我要这场告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恐惧。

他或许从未想过,一向温婉的我,会用如此冷静甚至冷酷的方式,来处理这场情感的残局。

最终,他妥协了。

“好。”

见面的地点,我选在了一家离我们家不远的咖啡馆。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街景。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陈言带着那个叫安然的女孩走进来的时候,我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她身上。

很年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表情。

干净,明亮,像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

她看到我,下意识地往陈言身后躲了躲。

陈言的表情很不自然,拉着她在我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清欢……”他艰难地开口。

我抬手,制止了他。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安然的脸上。

“安小姐,你好,我是沈清欢,陈言的妻子。”我自我介绍,语气平和。

女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紧张地绞着衣角,不敢看我。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这个男人,对不起我们两个人。”

我指了指陈言。

安然愣住了,陈言也愣住了。

“安小姐,我今天约你来,不是来谈判,也不是来示威。我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

“第一,我和陈言,要离婚了。这个决定,在你出现之前,就已经在我心里了。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催化剂,让我看清了一些事实。”

“第二,我放弃的这个男人,我将以‘婚内过错方’的名义,让他净身出户。他未来能给你的,只有他自己,以及他还不清的债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一个男人,能因为生活的压力和疲惫背叛他的妻子,将来也同样能因为别的压力,背叛你。”

“他口中的‘安全感’和‘明亮’,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借口。当你的‘明亮’也变成了日常的琐碎,他会去寻找下一个光源。”

“我言尽于此,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整个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背景音乐在流淌。

安然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看着我,又看看身旁脸色铁青的陈言,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动摇。

而陈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像一个被公开审判的犯人,无力辩驳,只能承受。

这场面,没有撕扯,没有哭闹,却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具杀伤力。

我将沉默,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凌迟。

“我……我知道了。”

许久,安然站起身,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沈小姐。还有……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馆,像是在逃离一个让她窒息的现场。

桌上,只剩下我和陈言。

空气仿佛凝固了。

“满意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自嘲和绝望。

“这不是为了让你难堪,陈言,”我放下咖啡杯,平静地看着他,“这是为了让我们都体面地结束。”

“你毁掉了我们的过去,我不想再让未来也变得一片狼藉。”

“签了吧。”

我从包里,再次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

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

他拿起笔,手抖得厉害,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看到一滴眼泪,落在了纸上,迅速晕开。

像一个句号,模糊,但终究是画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漫长的财产分割和交接。

陈言很配合,配合得近乎麻木。

我们像两个即将散伙的商业伙伴,冷静地清点着过去五年的共同资产。

房子,车子,存款,基金。

每一项,都曾是我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共同规划。

如今,它们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和需要变更的户名。

他搬走的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很好,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双肩包。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回头看我。

“清欢,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正在擦拭书架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我们结婚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灿烂。

我抽出照片,递给他。

“这个,你带走吧。”

他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这半年来,我过得很糟糕。工作压力大,论文要发表,职称要评定,还有我们一直没孩子的事,像一座山压着我……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每天都很累,很压抑。”

“遇到她,我觉得……好像有了一点光。”

“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终于说出了这场背叛背后的逻辑。

不是不爱,是累了。

不是激情,是逃避。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知道了。”我说。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都过去了。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都和我无关了。

他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知道,我说“我知道了”,就是最后的宣判。

他默默地接过照片,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阳光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我抬手抹去,是汗,还是泪,已经分不清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属于他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消散。

这个曾经被我们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

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家,彻底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我请了装修公司,敲掉了所有非承重的墙,把原本的次卧和书房打通,改造成一个宽敞明亮的工作室。

我换掉了所有深色的家具,换成了原木和纯白的色调。

曾经挂满我们合照的那面墙,被我刷成了浅蓝色,像雨后的天空。

我买了很多绿植,龟背竹,琴叶榕,天堂鸟,将阳台打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植物园。

每天早上醒来,拉开窗帘,阳光和绿意一起涌进来。

那种感觉,叫新生。

这期间,我接到过一次陈言母亲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先是哭,然后是骂,最后是劝。

“清欢啊,夫妻哪有不犯错的?陈言他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男人嘛,工作压力大,偶尔糊涂一次,你多担待担待。”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离了婚,你一个女人家,以后可怎么过啊?”

我耐心地等她说完。

“妈,”我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我们那个年代,一件衣服破了,会想着去补。但现在,我们只会选择买新的。”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是观念不同了。”

“我的婚姻,不需要‘担待’和‘忍耐’。我要的是尊重,是平等,是绝对的忠诚。”

“这些,他给不了。所以,我们结束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她无法理解我。

就像我,也无法认同她的价值观一样。

代际的鸿沟,有时候,比婚姻的裂痕更难跨越。

我把婆婆送我的那只玉坠,小心地包好,快递寄还给了她。

那只玉坠,是她家的传家宝。

她说,传媳不传女。

现在,我不再是她的媳妇了。

物归原主,是最好的结局。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腿上的钢钉已经取出,虽然走路还有些微跛,但已经可以脱离拐杖。

我开始恢复工作。

我是一名独立的财务规划师,客户都是通过朋友介绍。

车祸后,我的工作停滞了半年。

我给每一个客户都发了邮件,告知我的情况,并为他们推荐了我的同行。

但大部分客户都选择了等待。

他们说:“沈老师,我们信你。”

这份信任,是我重建生活的最大底气。

我重新投入工作,每天的时间被排得满满的。

分析报表,研究市场,和客户视频会议。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有一天,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本备孕日记。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过去三年的体温、排卵期,以及每一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卵泡发育不良。”

“输卵管轻微粘连。”

“激素水平偏低。”

……

每一条记录,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曾为了要一个孩子,喝过无数苦涩的中药,打过上百支促排卵针。

每一次满怀希望,又每一次失望而归。

陈言也曾陪着我,安慰我,说:“没关系,我们顺其自然。”

可我不知道,这份“顺其自然”的背后,也藏着他日渐沉重的压力和疲惫。

我看着那本日记,许久,然后将它,一页一页,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过去,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我和陈信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去民政局的那天,天气依旧很好。

我们全程没有过多的交流,像两个陌生人,走完了最后的流程。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心里 strangely calm.

没有解脱的快感,也没有悲伤的情绪。

就像完成了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情。

走出民政局大门,陈言叫住了我。

“清欢。”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眼里的光彩,彻底不见了。

“以后……多保重。”他说。

“你也是。”

我们互相道别,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

我开始尝试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我去学了陶艺,看着一团泥巴,在我的手里,慢慢变成一个杯子,一个碗,那种从无到有的创造感,让我着迷。

我报了瑜伽班,在舒缓的音乐里,伸展身体,感受每一次呼吸。

我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内心,也渐渐变得平和。

我还养了一只猫,一只橘色的英短,我给它取名叫“石榴”。

因为它是我在秋天石榴成熟的季节,从救助站领养回来的。

每天回家,石榴都会在门口等我,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腿。

我抱着它,坐在阳台的吊篮里,看日落。

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和石榴的毛色一样,温暖而治愈。

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没有了对孩子的执念,没有了对婚姻的焦虑,我第一次,为自己而活。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一个关于背叛、离开和重生的故事。

直到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那条短信。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沈小姐,你知道你出车祸那天晚上,陈言为什么会在医院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一直以为,他那天晚上在医院,是因为值班。

虽然他没有来看我,但至少,他在工作。

这是我为他保留的最后一丝体面。

我没有回复。

但很快,第二条短信又发了过来。

“他那天根本不值班。你去查一下那天晚上,住在307病房的病人是谁,你就全明白了。”

307病房?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我的病房在六楼的VIP区。

307,是三楼的普通病房。

那个病人,会是谁?

和陈言有什么关系?

和我的车祸,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巨大的谜团,像一张网,瞬间将我笼罩。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我意识到,这场婚姻的结束,或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那些我不知道的角落里,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那家医院。

我以取回遗落物品为由,找到了我之前的主治医生,李主任。

寒暄了几句,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李主任,说起来也巧,我出事那天晚上,陈言好像也在这边加班,真是辛苦。”

李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陈主任那天可不是加班,他是陪他妹妹做手术呢。”

“妹妹?”我心里一惊。

我从来不知道,陈言还有一个妹妹。

“是啊,”李主任说,“他那个妹妹,叫安然,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肾衰竭,一直在等肾源。那天晚上,总算等到合适的了,连夜做的移植手术,就在307病房。”

安然。

307病房。

肾衰竭。

肾源移植。

几个关键词,像一道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窟。

我出车祸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我被送到医院,是九点半。

而安然的手术,也是在那个晚上。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疯狂滋生。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动,和李主任告别。

走出医院,我靠在墙上,感觉天旋地转。

我立刻给我的律师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查两件事。

第一,我车祸的肇事司机,目前的状况。

第二,给安然捐献肾源的,到底是谁。

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了我回复。

“沈小姐,肇事司机是一名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已经被判刑了。他名下没有任何财产,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赔偿款基本是拿不到了。”

“至于肾源的捐献者……系统里显示是匿名捐献,查不到具体信息。”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

但我心里的那个疑团,却越来越大。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那个肇事司机。

在监狱的会客室里,我见到了那个叫王强的男人。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满脸沧桑和悔恨。

看到我,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他泣不成声。

我没有让他起来。

我只是看着他,平静地问:“王强,你告诉我,那天晚上,除了疲劳驾驶,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他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没……没有了,就是我太困了……”他躲闪着我的目光。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流水单,拍在玻璃上。

“这是你妻子在你出事后第二天,收到的一笔五十万的转账。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哪里来的这笔巨款?”

这张流水单,是我让律师通过特殊渠道查到的。

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他看着那张流水单,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笔钱,是谁给你的?”我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是……”他挣扎着,犹豫着。

“是为了让你认下全部责任吗?是为了让你闭嘴吗?”

“这笔钱,是不是用你孩子的未来,换来的?”

我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哇”的一声,崩溃大哭。

“我说!我全都说!”

“那天晚上,不是我撞的你!是……是另一辆车!”

“那辆黑色的轿车,从巷子里冲出来,把你撞倒了。我当时吓傻了,急打方向盘,也撞上了旁边的护栏。”

“那个车主下来了,他……他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五十万,让我替他顶罪。他说他不能有事,不然他全家都完了。”

“我……我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等着钱做手术……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那个车主,是谁?”我问,声音嘶哑。

“我不认识他……但是……但是我记得他的样子!他很高,很瘦,穿着白大褂……好像是个医生……”

白大褂。

医生。

谜底,已经昭然若揭。

我走出监狱,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原来,我所以为的意外,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而策划这一切的,是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丈夫。

他需要的,不是我的谅解,不是我的财产。

他需要的,是我的肾。

我的血型,和安然一样。

都是RH阴性血,俗称“熊猫血”。

而我的肾功能,一直很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三年来,对我备孕的失败,表现得那么“顺其自然”。

因为他根本不希望我怀孕。

一个怀孕的女人,是不能进行器官移植手术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出车祸后,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因为他不敢。

他怕看到我,会露出马脚。

他怕面对我,会良心不安。

他只是在等,等我被宣布脑死亡,然后,顺理成章地,以家属的身份,在器官捐献协议上,签下他的名字。

只是他没有想到,我活了下来。

我的命,太硬了。

我站在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我却感觉自己像一个孤魂野鬼,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言,陈言。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报警吗?

没有直接证据。

王强的证词,不足以给陈言定罪。

那个转账的账户,也是一个毫无关联的第三方账户。

陈言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

我沈清欢,从不认输。

你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信任,还想毁掉我的人生。

我若不让你付出代价,我枉为人。

我拨通了那个给我发短信的陌生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犹豫,也有些紧张。

“喂?”

“你好,我是沈清欢。”我说,“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我们约在了我家的工作室。

来的人,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她叫林娜,是安然的主管护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开门见山。

林娜叹了口气。

“是良心不安吧。”

“安然那个女孩,人很好,也很单纯。她一直以为,给她捐肾的,是一个匿名的好心人。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了救她,做了什么。”

“陈言他……他太可怕了。”林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

“那天晚上,你出车祸被送进来,整个骨科都轰动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冲进抢救室,但他没有。”

“他只是在手术室外,冷静地,问了你的主治医生一句话。”

“他问:‘脑死亡的概率,有多大?’”

林娜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后来,你的手术很成功,保住了命。我看到他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脸上不是庆幸,而是……失望。”

“再后来,他开始频繁地来我们科室,打听安然的病情,关心她的情绪。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一个骨科医生,为什么对我们肾内科的事情这么上心。”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我们科室主任的对话。他在咨询,如果捐献者是植物人状态,是否可以进行器官移植……”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沈小姐,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但我真的不希望,这样一个恶魔,还继续披着白衣天使的外衣,逍遥法外。”

我看着林娜,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林娜犹豫了一下,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有了林娜的证词,再加上王强的翻供,事情就有了转机。

我重新聘请了律师,以“故意伤害罪”和“买凶杀人未遂”的罪名,向法院提起了对陈言的诉讼。

立案那天,我给陈言发了一条信息。

“陈言,法庭见。”

他很快回了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难以置信。

“清欢,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冷笑,“我想让你,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还在嘴硬。

“307病房,安然,肾移植。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是怎样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我在给你一个机会,陈言,”我说,“在你被警察带走之前,来见我一面。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否则,我会让安然知道,她的新生,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死亡之上。”

这是我的筹码。

安然,是他唯一的软肋。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更加憔悴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悔恨,还有一丝哀求。

“清欢,放过我吧。”他开口,声音嘶哑,“也放过安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我看着他,“你策划那场车祸的时候,想过要放过我吗?”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我当时是疯了……我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安然的病越来越重,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就撑不过半年了。”

“我们全家都是普通血型,只有你……只有你和她一样。”

“我求过你,旁敲侧击地问过你,愿不愿意做配型,可你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备孕上,根本没当回事。”

“我走投无路了……真的……”

他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清欢,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撤诉吧,好不好?我给你钱,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悲凉。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一个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妻子的恶魔。

“情分?”我一脚踹开他,“从你想让我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

“你放心,我不会动安然。她也是个可怜人。”

“但是你,陈言,你必须为你犯下的罪,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他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他被带走的那一刻,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空洞,绝望。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最终,陈言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那个转账的中间人,也很快被抓获。

整个案件,尘埃落定。

我听说,安然知道了所有真相后,大病了一场。

她想把肾还给我,但被医生拒绝了。

后来,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陈言的母亲来找过我一次。

她没有骂我,也没有求我。

只是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哭着说:“沈清欢,你好狠的心。”

我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觉得,这一家人,都很可悲。

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

我的腿,已经完全康复,再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我的工作室,也步入了正轨,生意越来越好。

石榴长大了,变得越来越胖,也越来越黏人。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陈言了。

偶尔,在某个下雨的午后,我会想起那个在医院里躺了半年的自己。

那个孤独,无助,被全世界抛弃的自己。

但那又怎样呢?

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那天,沈川来看我,给我带了一盆新开的兰花。

“哥,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我一边给花浇水,一边问他。

沈川想了想,说:“大概是,想找个人,一起对抗世界的孤单吧。”

“可有时候,最大的孤单,是那个人给的。”

沈川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都过去了,清欢。以后,有哥在。”

我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我们医院的LOGO。

我点开,验证信息上写着:

“沈小姐,你好,我是康复科的张医生。你的主治医生李主任,向我推荐了你。”

我愣了一下。

“我们见过。你出院那天,我在大厅,帮你推过门。”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那天,确实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在我出门时,微笑着,为我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玻璃门。

我看着那条好友申请,许久,然后,按下了“通过”。

窗外,雨停了。

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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