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班的年轻人,纷纷确诊空心病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5 18:57 1

摘要:上班只是为了等下班。曾经让人兴奋的爱好,如今提不起一丝兴趣。没有特别想吃的食物,对旅行也没任何期待。表面上依然笑着社交,只有自己知道,内里是空的。

作者 - 拿铁

监制 - 她姐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上班只是为了等下班。曾经让人兴奋的爱好,如今提不起一丝兴趣。没有特别想吃的食物,对旅行也没任何期待。表面上依然笑着社交,只有自己知道,内里是空的。

社交平台上,“空心病”这个词正被频繁提起。

豆瓣话题“你如何治愈自己的空心症结?”介绍道:

空心,指的是内心的空洞与精神的贫瘠,不是绝望和痛苦这类强烈的情感,而是一种对生活的无意义感——觉得没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2016年,北大心理学教授、精神科医生徐凯文首次提出“空心病”这一概念,他表示:

当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愁温饱、没有遇到大灾大难,但精神空虚,身心俱疲,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在哪,甚至找不到自己。

如今,“空心病”正在悄悄成为一代青年的集体困境。

到底什么是“空心病”?为什么今天的年轻人,越来越容易陷入空心?在这个倦怠时代,我们如何与空心病对抗、寻找自我疗愈的方式?

一代人的空心感

又是醒不来的一天。

在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半睡状态中,佳欣努力睁开眼。越是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越是没有力气起床。

她常常这样醒来:头沉,身体空。既没有真正睡踏实的时候,也没有真正清醒的时刻。

接下来,她拖着步子去洗漱、换衣、出门。动作熟练,没有意识地完成一切。

地铁从顺义开往望京,一小时的路程,她通常选择车厢角落的位置。

有时她会观察周围的人在干什么:有人闭眼补觉,有人沉浸在短视频里,每个人都面无表情。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机械地滑动屏幕,打开公众号,看一眼最近的热点。

哪个话题正在被讨论,哪篇文章在被高频转发。作为一名新媒体从业者,这是她每天的例行公事,但已经很少有热点新闻,能激起她心底的波澜。

《我的解放日志》

到公司后,她照例点一杯 9.9 元的咖啡——夏天冰美式,冬天热拿铁。

味道分不出差别,也尝不出咖啡到底苦不苦了,那是她一天的开始。

她想起来网上那句调侃,“咖啡,是穷人的饮料。因为富人有权利在想睡的时候就睡觉。”

打开电脑,她盯着文档里的一行字,删掉,又重新打上去。

中午点外卖,依旧是那家牛油拌饭——连续两个月,她没换过口味。尝试新的口味,也会消耗她的力气。

下班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抬头望着望京那片密集的写字楼。那里成批量地生产繁华与梦想,也制造同等规模的倦怠与颓丧。

灰色的、干巴巴的一天又结束了。

佳欣总觉得累,哪怕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她说,自己的能量只够支撑一天做一件事。

生活里仿佛有一堵撞不动的墙。不论她从哪个角落试图翻过去,最后都只是在各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之间,徒劳地来回。

自己到底在忙碌些什么?答案是模糊的。

《我的解放日志》

2001年,墨尔本大学精神病学教授 David W. Kissane 与蒙纳士大学心理学教授 David M. Clarke 首次提出“失志”(demoralization)这一概念。

他们注意到,进入新世纪后,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一种“存在性绝望”(existential despair)——对生活失去了意义与目标感,既感到无助,也看不到希望。

这种绝望并非来自外部创伤,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存在的塌陷”。

2016年,北大心理学教授、精神科医生徐凯文提出“空心病”这一概念,他观察到一种社会现象:

当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愁温饱、没有遇到大灾大难,但精神空虚,身心俱疲,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在哪,甚至找不到自己。

有来访者向他描述那种感受:“我感觉自己在一个四分五裂的小岛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得到什么样的东西,时不时感觉到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我总是对自己不满足,总是想各方面做得更好,但是这样的人生似乎没有头。”

这些陈述看似心理学案例,却越来越像我们这一代人的日常。

《超脱》

佳欣反复质问自己。

生活条件还可以,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幸福,但真正的快乐,却似乎离她很远。

社交媒体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兴高采烈。

他们的快乐,有时来自细碎的日常:晒太阳、看日出日落;也有些是明确的目标:升职加薪、进入大厂、环游世界。

在人人都是博主的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在展示自己的成就与精彩生活。佳欣看着这些动态,忍不住心里冒出疑问:他们是真的快乐吗?

她想了解身边人的感受,于是问遍每一个朋友:你上次感到快乐是什么时候?

多数人沉默,回答:“看到你这个问题我需要想很久。”

为什么我们越来越容易陷入空心?

2016 年,徐凯文教授在《时代空心病与焦虑经济学》的演讲中说:

“北大一年级的新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其中有30.4%的学生厌恶学习,或者认为学习没有意义;还有40.4%的学生认为活着或人生没有意义,其中最极端的就是放弃自己。”

当“空心病”这一概念首次提出时,它颠覆了公众对高学历精英的想象——考上北京大学的学生,不应该是最优秀、最充满希望的人吗?怎么会感到人生无意义?

时代已经变了。内卷、无意义、躺平、低能量,成为社会的主流情绪。

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关键词“空心病”,你会看到各种人:

还没毕业的重点大学学生,对未来迷茫;身处国外、生活优渥多彩的人,同样感到人生虚无;步入职场的人,在职场中失意、成为被消磨的大多数。

社交媒体上关于空心病的讨论

佳欣记得,自己第一次感到“空”的时刻,是十岁那年。

那时她上小学四年级,刚开始住校生活。当时手机还不普及,要使用 IC 卡在公用电话亭,排队打电话,一周一次。

她满心欢喜拨通家里的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多少名?”

那通她盼了一周的电话,忽然变得毫无意义。原本想诉说的思念,全被成绩这道隐形的标尺挡在外面。

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到被衡量。

这一代人几乎从小就被教育成“考试机器”。习惯取悦老师、家长,满足各种期待——父母的希望、学校的规则、社会的评价标准。考试、升学、奖项、排名、职场考核,每一步都被外部衡量和指引。

电影《阳光普照》中,描绘了一对传统父母,总是在不断比较孩子。片中父亲的口头禅是:“把握时间,掌握方向。”

佳欣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心里一阵发紧。那句台词很熟悉,像一根隐形的鞭子,是一种关于人生方向的压力。

《阳光普照》

进入社会后,空心的感觉没有消失,只是换了形态。

佳欣发现自己的精力极低,每当试图专注工作,身体就会以各种方式抗议:麦粒肿、中耳炎、过敏轮番出现。

她常常无法理解自己的拖稿,那些停滞的时刻像无止境的等待。

暴食、过量咖啡因、抽烟、不断起身走动,打开文档又关闭文档,她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搏斗。

痛苦,让她拖延,拖延又反过来制造新的痛苦。

稿件交出后,她会短暂地松一口气,没有成就感,没有快乐,只有一种虚脱的轻松——“像大病初愈,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20岁时,她曾笃信:“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她渴望生活得强烈一些,再强烈一些。

如今,她开始怀疑:那种燃烧,是不是在慢性自焚?

《超脱》

复旦大学教授梁永安指出,当下年轻人面对的是一种复杂的困境:

“不光是体力的苦,不光是工作中的具体事务,更是心里积压的那些生活愿望无法实现的苦。内心积累了许多感受、许多探索的意愿,但行动跟不上。当暴风骤雨迎面而来时,大家却缺乏面对的勇气。”

与此同时,奋斗的意义在现实中显得虚无。

父母那一辈曾相信,只要努力、勤奋,按部就班,就一定能改变命运:好成绩、高学历、好工作、稳定生活。

然而,许多人在北京的第一站,是居住在地铁的最后一站。

裁员、年龄焦虑、35 岁职场危机、学历贬值……这样那样的问题,困扰着佳欣,也困扰着当下的年轻人。

她时常觉得自己过着一种“临时生活”,住在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做着随时可能失去的工作,认识一些阶段性的朋友。

她甚至无法想象——不用随时和“附近”告别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

有一次,她和同事吃宵夜,同事感叹,不知不觉在北京房租已经花了20万。她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房租支出,心里一惊,不敢再细算。

在遍地存在主义危机中,每个人都迷茫、焦虑。吐槽工作,抱怨无止境的加班。

从上海出差回北京,她乘坐周日晚上的“京沪牛马专线”。整个车厢的人都在办公:左手边的女士在制作 PPT,右手边的大哥不断开电话会议。

每个人都像精密运转的机器,高效却机械。

梁永安说:“我们用鞭子抽打自己,一辈子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又狭窄。”

对于其中一些人而言,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站点”:完成学业、结婚、生子,按部就班地获得稳定感与安全感。

佳欣却始终没有这样的方向感。

她的工作,让她整日关注社会热点与各种宏大议题,而现实生活中的日常,却悬浮在宏大叙事与琐碎琐事之间。

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她无从知晓。

没意义,没关系。

韩炳哲在《倦怠社会》一书中提出,21世纪的社会不再是一个规训社会,而是功绩社会。

无数打工人迷失在持续不断的劳动之中,将工作内化为自身价值与意义的衡量标准,在过度的积极性中自我剥削,直至精疲力尽。

佳欣本能地想逃离那种“空心”的感觉,于是开始寻找出口。

心理学研究指出:将意义感和价值感锚定在越多的对象上面,每一个对象所承载的负担就越小。当其中某一环节出现波动,你仍能从其他对象获得反馈和能量。

她去做义工、换宿旅行、打工度假,也尝试各种运动。每一次尝试都在当下带来短暂的充实感,但很快又归于平淡。

她一次次地验证着一个事实:多样化的体验可以减轻单一生活的压力,却无法填补心里的空洞。

在尝试的过程,她告诉自己要学会接纳——接纳敏感、焦虑、低能量的自己。

她发现,一个真正快乐的人,不会频繁地把“寻找人生意义”挂在嘴边。

有些人就是可以自由自在、毫无目的、毫不着急地玩着,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也不受未来的侵扰。

时至今日,佳欣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现在的工作。

喜欢的话,为什么写稿时常常痛苦?不喜欢的话,又是什么支撑她继续?

她想到那些受访者,他们在对话中释放的善意。或许那是她仍能坚持写下去的理由。

电影《阳光普照》里说:人的一生只有两件事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拥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每个人都会死亡。

人人都知道生命有限,但我们依旧不停追问:“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佳欣的“空心病”没有消失,相反,她发觉那可能是她一生的命题。

生活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换句话说,是她选择了去追问、去怀疑,选择了那种非要问出“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的执拗。

前不久,她决定一次性用掉所有假期,独自旅行。过去独行时,她总会在看到美景的时刻,浮现一个念头——如果朋友在身边就好了,快乐也许会翻倍。

但这一次,她没有这样想。

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洒下来,置身其中,就是进入了无人的怪诞森林。

她走在林中,雾气缠绕,风很轻,一切都有颜色、有重量。那一刻的幸福感,具体而真实。

她忽然觉得,不一定要立刻找到生活的答案,也没关系。

来源: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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