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国宁走后的第二周，央视食堂悄悄换了菜单：原先通宵班最爱的红烧牛腩、麻辣香锅撤了档，换成了清蒸鱼、凉拌菠菜。

“才46岁，肺癌，15天。

”

这几个词像钉子一样钉在群里，没人敢接话。

有人回了句：“他可是天天早上六点直播，嗓子亮得跟铜铃似的。

”

铜铃也会碎，只是没人想到碎得这么快。

顾国宁走后的第二周，央视食堂悄悄换了菜单：原先通宵班最爱的红烧牛腩、麻辣香锅撤了档，换成了清蒸鱼、凉拌菠菜。

主播们端着盘子，眼神飘过去，像看一份迟到的检讨书——锅铲能改，作息改得了吗？

老同事老周说，顾国宁最后一次录《新闻直播间》，咳得蹲在地上，导播喊“倒计时10秒”，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丝，还是抬头冲镜头笑，牙缝都是红的。

那天没人知道他已经拍片，肺门上像撒了一把芝麻，医生说是晚期。

后来大家才想起，他烟瘾最大，直播间隙两根起步；夜里写稿，红牛兑咖啡，一喝就是三罐。

《柳叶刀》的新数据甩出来，40到50岁的媒体人，肺癌率比普通人高37%，平均日工作11.2小时——说白了，就是把一天掰成两天用，命也跟着对折。

台里现在强制体检，主持人连续出镜不得超4小时，像给高速车装限速器。

可限速器管得住油门，管得住人吗？

去年“健康主播计划”下发，签字那天，后排的小姑娘一边填表一边吸电子烟，薄荷味飘得老周直皱眉。

老周自己呢？

他把烟戒了，却戒不掉熬夜——四点回家，刷手机到六点，窗外鸟一叫，才慌慌张张睡，梦里全是提词器滚屏。

顾国宁留下的那本书《话筒背后的生命》，首月卖破十万册，纸页里夹着一张他手写的便签：“别学我，把日子过成倒计时。

”

字迹潦草，像直播里临时改的口播稿，划掉的痕迹比正文多。

学生把便签影印出来，贴在传媒大学图书馆的电梯口，三天就被撕走——谁都想把警示揣兜里，可没人想贴在脸上。

最难受的是孩子。

前妻说，儿子升初中那天，书包里塞着父亲当年得的银奖证书，外壳磨得发白。

孩子不知道15天是什么概念，只知道“爸爸出差了，很久很久”。

他报了一个播音兴趣班，老师让写“我的理想”，他写：想当主持人，但每天只工作八小时。

老师给了一个“立意不高”的评语，家长会上念出来，台下有家长笑，笑着笑着就安静了。

顾国宁的遗产分成三份：一份教育基金，一份给老人，一份捐给肺癌早筛项目。

到账那天，项目负责人发朋友圈：“终于有钱多买两台低剂量CT机了，可机器谁来躺？

”

评论区里一排蜡烛，没人敢回。

说到底，谁不是一边怕死，一边熬夜？

体检报告像期末成绩单，没人想打开；打开的人，一半把A4纸揉成团，一半拍照存手机，然后继续点外卖。

央视新规定：夜里十二点之后办公区统一熄灯，保安挨个赶人。

可地下车库的出口，凌晨一点还在排队——车灯像一条不肯合眼的火龙。

老周说，顾国宁要是看到，会叼着那根没点的烟笑：“看吧，早告诉你们别耗，耗就是烧命。

”

说完大概还会补一句：“记得给孩子做饭，少放辣。

”

话糙，理不糙，只是理总迟到。

来源：微笑海浪pU3dNE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