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6年西安事变消息传到伦敦时,于凤至正在留学,凌晨三点她摸黑跑到宿舍走廊,跟同学借了电话就往上海宋子文公馆拨,听筒里她声音发颤,翻来覆去就一句"无论什么代价,得保住汉卿",这通越洋电话,成了救张学良性命的第一根救生索。
一九七九年夏威夷的下午,老友问张学良:“手稿里为何不写她的名字?”少帅望着棕榈树沉默摇头。
西安事变后他活过漫长囚禁,外头都说是宋美龄“枕边风”的功劳,可那个被他压在心底的东北女人于凤至,才是真正托住他性命的人。
1936年西安事变消息传到伦敦时,于凤至正在留学,凌晨三点她摸黑跑到宿舍走廊,跟同学借了电话就往上海宋子文公馆拨,听筒里她声音发颤,翻来覆去就一句"无论什么代价,得保住汉卿",这通越洋电话,成了救张学良性命的第一根救生索。
返程二十多天里,于凤至在邮轮的舱房里写了封长信,没提求情的话,只说张家在东北的矿场、商铺、土地,凡能动用的资产,愿悉数变卖归国难之用,连她自己的嫁妆首饰也在内,还要自掏腰包买粮买棉,赈济西北前线的伤兵百姓。
信写好封进牛皮纸信封,分别托天津的绸缎庄老板、北平的报馆主笔、沈阳的商会会长,让他们把消息透出去,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段子、报纸边角的“传闻”、街头巷尾的议论,没几天就串成了声势。
南京城里,中央电台播报新闻时,破天荒加了句“张学良案仍在核查,暂缓处置”,谁都知道,这是被舆论压得松了口——枪决令压在委员长的抽屉里,终究没敢往下发。
1937年元旦前三天,于凤至揣着那封在邮轮上改了七遍的信,从上海坐火车到了杭州。
她没求见,只托宋美龄递信,自己在西湖边的旅馆枯坐了两天。
信里没提赦免,只说汉卿“兵谏只为抗日,绝非叛国”,说他若真被定罪,张家在东北的产业、在关内的商铺,所有能变现的资产,“愿悉数捐给国民政府充作军费,或交与共产党赈济灾民”,绝不给子女留一分——“夫死则财与国共,此乃汉卿素志,亦是妻之承诺”。
她还附了张资产清单,连沈阳中街那家开了二十年的银楼都写上了。
蒋介石看信时,手里的茶杯沿磕在桌上,发出轻响,他没骂娘,也没拍桌子,只是来回踱步,末了对宋美龄说“妇人之见”,可那道墨迹未干的枪决令,到底是收进了抽屉最底层。
1940年春天,纽约长老会医院的病房里,于凤至刚做完乳腺癌切除手术,麻药过了疼得攥碎了床单,医生说至少得休养半年,她却让护士把股票行情表挂在床头。
化疗间隙趴在病床上看K线,左手输液管还没拔,右手就给经纪人打电话,买跌卖涨全凭早年在东北跟父亲学的生意经。
后来坐着轮椅去曼哈顿看房,看中第五大道一栋旧楼,让律师当场签合同,说"收租比存钱稳当"。
她在纽约的十年,病房成了办公室,轮椅上堆着房产契约和股市单据,护士常看见她用红笔在汇款单上圈数字——通过香港的太古洋行转汇,每月十五号雷打不动,收款人写"张老先生",地址是台湾新竹某农场的代号。
钱怎么来的?炒股赚的,楼房租金,还有当年从东北带出的几箱珠宝变卖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从1946年到1956年,保守算也有五十多万美金。
张学良在台湾的囚室里,伙食从糙米饭换成白馒头,每月能收到上海寄来的火腿罐头,书架上多了商务印书馆的新书,连看守都得了好处,对他客气不少——这些钱没写进任何档案,只在张学良晚年日记里偶尔提一句"收到纽约款",字迹轻得像怕人看见。
1990年于凤至在纽约去世,葬礼上家人按她遗愿,在墓右侧留了个空位,墓碑正面刻着“于凤至 1897-1990 待君归”。
2001年张学良在檀香山病逝,下葬时却和赵一荻合葬在神殿谷墓园,纽约墓园那个空位,就这么空着,成了谁也没再提的注脚。
纽约墓园的空位荒草丛生,“待君归”三个字被风雨磨得模糊。
当年于凤至坐着轮椅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看盘时,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后面,是她给张学良汇去的五十万美金;她在杭州旅馆枯坐两天等回信时,手里摩挲的那串东北老山参,是准备送给蒋介石的见面礼——这些事,《西安事变史》里没提,宋美龄的回忆录里没写,连张学良晚年口述历史,也只含糊说“内子于氏,早年为我奔波”。
教科书里写“西安事变促成国共合作”,传记里大书“宋家姐妹从中斡旋”,可谁还记得1936年伦敦凌晨三点那个在走廊借电话的东北女人?谁又知道1940年代纽约医院里,那个一边化疗一边看股票行情表的病人,是怎么用赚来的钱给贵州桐梓的囚室买取暖煤?
她没在历史舞台上露过脸,只是在政治夹缝里用资产清单当盾牌,用汇款单当生命线,硬生生给张学良撑出了一条活路。
现在人们去夏威夷看张学良和赵一荻的合葬墓,献花鞠躬,说着“千古功臣”,却没人会专程去纽约那个荒草丛生的墓园,看看那个刻着“待君归”的墓碑,和旁边永远等不到人的空位——这大概就是历史的真相,大人物在前台演着救国戏,而有些女人只能在后台,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扛住那些不能说的重量。
来源:番茄不炒蛋一点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