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眼巴巴地望着街道,眼神中满是期盼,盼着能尽快打到车送儿子去医院。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陌路重逢
夏知棠与周泽煜的那段婚姻,早在三年前便已画上句号,
只余下一纸冰冷的离婚协议,静静诉说着曾经的过往。
时光宛如奔腾不息的河水,匆匆流逝,
转眼间,三年的岁月悄然滑过。
这一日,夏知棠紧紧抱着发烧的儿子,满脸焦急与狼狈地站在街角,
她眼巴巴地望着街道,眼神中满是期盼,盼着能尽快打到车送儿子去医院。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然驶来,宛如幽灵般停在路边,
车子停下后,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夏知棠熟悉到深入骨髓,却也痛恨到了极点,
此人正是周泽煜。他坐在车内,目光扫向夏知棠怀中的孩子,仅仅用了不到一秒打量。
随后,他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笃定的弧度,说道:
“这孩子,眉眼间有我的影子。”
夏知棠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下意识地将儿子往怀里又紧了紧,似是要将儿子好好护住。
她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他从何处看出孩子像他,
要知道,这孩子是在夏家分崩离析、她走投无路时,为求生存与陌生男人交易而来。
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那时,是周泽煜亲手导演了夏家破产的悲剧。
夏家原本蒸蒸日上的公司,被他搅得一团糟,最终走向破产,
这惨痛的一幕,让她的父亲承受不住压力,从高楼纵身一跃。
自那以后,她与周泽煜便成了陌路人,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从未想过,再次与他相遇会是在这样平凡的一天,在这热闹嘈杂的街头。
此刻,她怀中的儿子夏橙橙烧得小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
他呼吸滚烫,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着。
而周泽煜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宛如天上遥不可及的神仙,
他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显得格外矜贵。
那块“京A1111”的车牌,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却似巨大的讽刺,
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之间云泥之别的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周泽煜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车窗边缘,腕间那枚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手表,
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他的视线如锐利的剑,带着实质的压力,紧紧锁住她怀中的孩子。
“夏知棠,上车。”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夏知棠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她警惕地瞪着他,眼神中满是防备。
周泽煜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视线不咸不淡地从她身上扫过,
然后,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说道:“我送你们去医院。”
这一带确实很难打到车,夏知棠看着怀里儿子难受的模样,
儿子皱着眉头,嘴里不时发出微弱的哼声,她心疼不已。
她内心的天平剧烈摇摆,去还是不去,让她十分纠结,
几秒钟的挣扎后,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
她咬了咬牙,最终拉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
车内空间极为宽敞,
却安静得可怖,静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夏知棠能真切地感觉到,
有一道锐利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儿子夏橙橙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周泽煜打破了这骇人的沉默。
他望着夏知棠怀中的孩子,问道:“孩子多大啦?”
“两岁。”
夏知棠紧紧抱住儿子,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她赶忙又补充一句:“但,他不是你的孩子。”
话音刚落,周泽煜轻蔑地轻嗤一声,满是嘲讽。
他好似听到了这世纪最可笑的笑话,说道:
“我们离婚三年,孩子两岁,你如今却告诉我,他不是我的?”
夏知棠听了这话,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瞬间无法呼吸。
她只觉胸口憋闷,喘不上气,
垂下眼帘,选择了沉默。可这孩子,真与周泽煜无关。
周泽煜曾是夏家的养子,和她一同长大,宛如青梅竹马。
小时候,他们一同嬉戏玩耍,共度了许多欢乐时光。
她父亲对周泽煜视如己出,
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甚至亲手把她的幸福交到周泽煜手上。
谁能料到,这亲手养大的中山狼,竟做出那般事。
他窃取公司核心机密,卖给竞争对手,将夏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时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那些所谓的心动与深情,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十数年的悉心呵护,全是他复仇计划的伪装。
他潜伏在她身边,如暗处的毒蛇,只为向她父亲复仇。
而他复仇的缘由,是为了他那早已离世的父母。
曾经,她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命运的齿轮陡然疯狂转动,
家道中落如重磅炸弹,瞬间将她的世界炸得粉碎。
父亲惨死,那血腥场景似噩梦,
让她久久无法从恐惧中挣脱。
爱人背叛,那个曾信誓旦旦守护她一生的人,
转眼投入他人怀抱。一夜之间,她的世界轰然崩塌。
她仿佛从云端坠入无尽深渊,
在绝望中,心似被寒冰包裹,她提出了离婚。
周泽煜当时的表情,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眼神中,愤怒如燃烧的火焰,冰冷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冷冷警告道:“离开我,夏知棠,你别后悔。”
她咬了咬嘴唇,未回头,毅然决然地转身。
可她万万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当晚,一群追债恶徒如饿狼般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像对待货物一样,把她卖进声色犬马的娱乐会所。
身无分文的她,背负着父亲死前欠下的上亿巨债。
那巨额债务似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会所管事凶神恶煞,恶狠狠地对她说:“从今往后,你用这副身体来还。”
她拼命摇头,大声呼喊:“不,我不要!”
可没人理会她的反抗。
她被人强行灌下了药,意识渐渐迷离。
她拼了命地逃跑,脚步慌乱而急促。
在走廊拐角处,她听到那个让她坠入冰窟的声音。
那是周泽煜的声音,冷漠如寒冬的风。
“父债女偿,如今也该让夏知棠尝尝我当年家破人亡的苦楚了。”
他的话语,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另一个声音随声附和道:
“是她自己非要离婚的,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纯粹是自作自受。”
那一刻,夏知棠心如死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混乱之中,她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事后,那个男人凝视着她,认真地说道:
“我替你偿还债务,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条件是,你为我生一个孩子。”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他信守诺言,不仅还清了那笔如天文数字般的债务,
还将她从那个宛如地狱般的地方解救了出来。
然而,当她诞下孩子后,那个男人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
那些会所的人,依旧如阴魂般紧紧缠着她,妄图把她抓回去。
从此,她只能带着年幼的儿子,开始了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些过往之事,她难以向周泽煜解释清楚。
她明白,即便解释了,他也决然不会相信。
看完病后,夏知棠抱着熟睡的儿子走出医院。
她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警惕,
却发现那辆迈巴赫依旧停在原地,宛如一头沉默的巨兽。
周泽煜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他站在车旁,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向她下令道:“带着孩子,跟我回家。”
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抱紧儿子,警惕地往后退。
她大声质问道:“周泽煜,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泽煜却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把孩子交给他。
他说:“我只是不想我的儿子,跟着你一起吃苦。”
“我已经说过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她急切地反驳道。
话音刚落,怀里的夏橙橙却在这时悠悠转醒。
他迷蒙地睁开双眼,恰好对上了周泽煜深邃的目光。
下一秒,在夏知棠震惊的注视下,儿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爸爸,抱!”
第2章:故居囚笼
这一声“爸爸”,犹如一声惊雷,让夏知棠和周泽煜同时僵在原地。
儿子橙橙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个男人,只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个儒雅英俊的模糊背影。
为了让儿子不至于缺失“爸爸”这个称谓,
她曾指着新闻联播里西装革履的主持人,
一遍又一遍地教他:“这是爸爸。”
或许,在橙橙幼小的心灵里,所有穿着西装的男人,都约等于“爸爸”。
周泽煜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他瞪大双眼,嘴巴微微张开。
随即,那份错愕便被显而易见的狂喜所替代。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走上前,从她怀里接过橙橙。
他的动作虽略显生疏,却小心翼翼地颠了颠。
“儿子,爸爸带你回家。”他柔声说道。
他的目光又转向夏知棠,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他说:“我们以前的家,我把它买回来了。”
夏知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都掐出了一道道红印。
那栋别墅,承载了她二十多年的喜怒哀乐。
在夏家破产之后,这别墅不是早就被法院拍卖了吗?
他把它买回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是把它当作一件战利品收藏起来,
时刻让自己回味复仇带来的快感吗?
还是为了更肆意地羞辱她,
向她炫耀自己在这个家骗了她十几年?
难堪、委屈、怨恨等无数种情绪,
像一团杂乱无章的麻线,紧紧交织在一起。
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
将她牢牢裹住,让她几近窒息。
可周泽煜,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知棠,家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没变化。”
他此刻那温柔的眼神,平静的语调,
让她产生了时光倒流的恍惚之感。
就好像从前,每次她晚归时,
他都会守在门口,然后柔声说:“知棠,我来接你回家。”
然而,正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家,
毁了她的全部生活!
他怎能如此心安理得,
仿佛那些血腥的过往从未发生过?
夏知棠深吸一口气,怕惊扰到孩子,
于是强行按下心头的翻涌,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他会不舒服的。”
周泽煜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把孩子还给了她,
橙橙似乎还很困,在她怀里蹭了蹭小脑袋。
然后,软软地喊了一声“妈妈”,
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夏知棠这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对周泽煜说:
“那栋别墅你喜欢就留着,我不会跟你回去。”
“我已有了新的生活,橙橙的爸爸,
很快就会来接我们。”
她怕他继续纠缠,趁着医院门口人多,
抱着儿子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走出很远,她仍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
像影子般如影随形地钉在自己背上。
接下来几天,周泽煜没再出现,
这让她稍感安心,心里甚至有些侥幸。
或许他只是看到她如今的落魄,
觉得大仇得报,便懒得再纠缠她了。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天,夏知棠带儿子去打工的地方。
她只是去上了趟厕所的工夫,
回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餐厅老板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对她说:
“孩子……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他说他叫周泽煜,是孩子的爸爸……”
那一瞬间,夏知棠只觉如坠冰窖,
浑身血液仿佛都被冻结,手脚冰凉。
还没等她从巨大的恐慌中回过神来,
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已走到她面前。
“夫人,周总派我们来接您回家。”
他们神色恭敬,语气却强硬得不容置疑。
夫人?她和周泽煜早就离婚了,
这个称呼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周泽煜,总是最懂如何用最温柔的方式,
插上最伤人的刀。
她别无选择。当那栋熟悉的别墅再次出现,
夏知棠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都曾是她最温暖的回忆。
可如今,物是人非。她还记得,
与周泽煜初见时的情景。
他局促地站在父亲面前,紧张地搓着双手,
然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泽煜。”
接着,他又看着她,补充道:
“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会保护你。”
那时的他,衣衫破旧不堪,
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满身都是伤痕。
如今,他竟华丽转身,成了此地的主宰。
他身着笔挺的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权势遮天蔽日。
曾经,她可是夏家那风光无限的大小姐。
然而,短短三年时光,她却饱尝了人间的百般疾苦。
为躲避如影随形的追踪,她只能蜷缩在散发着腥臭的下水道旁桥洞。
桥洞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蚊虫在她身旁嗡嗡乱飞,她紧裹着破旧衣衫。
她还曾在散发酸腐味的垃圾桶里,翻找发霉的面包。
手指触碰到发霉面包时,她眉头紧皱,但为了生存,还是硬着头皮塞进嘴里。
为给孩子赚几罐奶粉钱,她甚至不惜在满是泥泞的泥坑中打滚,供人取乐。
泥坑溅起的污水溅满全身,她强忍着屈辱,挤出难看的笑容。
此刻,她踏入这栋曾经熟悉的别墅,每一秒都如置身烈火,备受煎熬。
她心急如焚地冲进别墅,脚步匆匆,径直朝着曾经的卧室奔去。
在卧室里,她终于看到熟睡的儿子,小家伙睡得香甜,嘴角挂着甜甜微笑。
她心疼地看着儿子,轻轻抱起他,转身想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可一转身,就见周泽煜气定神闲地倚在门口。
他宛如一头等待猎物入网的猛兽,眼神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凶狠。
“你可以走,但儿子,必须留下。”
周泽煜冷冷开口,声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男人仅穿着一件衬衫马甲,背对着明亮灯光。
他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似一座无形大山,带着压迫感。
更何况,他还在用她的软肋威胁她。
她紧张地抱紧孩子,声音颤抖地说:“周泽煜,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儿子。”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她又补充一句,眼神带着一丝倔强。
周泽煜却仿若没听到她的话,一脸不屑地说:“没有那个必要。”
“你当初那么抗拒生孩子,我们结婚多年,你都不曾松口。”
他冷冷回忆着过去。
“和我一离婚,你立刻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觉得,这种话我会相信吗?”
他的语气充满质疑。
“周泽煜,这和你的信任无关!”
她着急反驳,眼神透露出一丝愤怒。
夏知棠急于在孩子睡着时带他离开,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你非要把我和别人的孩子留在身边,就不怕养出第二个你,将来也落得和我爸一样的下场吗?”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温度骤降。
周泽煜被她激怒,脸色阴沉,眼神闪烁着愤怒光芒。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对自己动手。
然而,他只是用沉沉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说,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第3章:情敌交锋
夏知棠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她和橙橙的父亲,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说出他在哪里?
她只晓得,那个男人看上去与周泽煜年龄相近。
可他却能够在周泽煜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把她从会所带走。
而且还能轻松为她偿还上亿的债务,由此足以表明他身份必定不同寻常。
周泽煜敏锐地察觉到她瞬间的迟疑,他周身那股逼人的寒气,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他缓缓朝她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沉稳且有力。
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警告,他说道:“夏知棠,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手段,别再用别的男人来激怒我。”
“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不介意把周太太的名分重新还给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傲慢,说着便伸手,试图从她怀里抢走橙橙。
“你干什么!”夏知棠吓得猛地往后退,大声叫嚷道。
这个动作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橙橙。
小孩子对紧张的氛围最为敏感,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周泽煜伸过来的手。
立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脸上满是惊恐。
他死死地抱住夏知棠的脖子,大声喊道:“不打妈妈!坏人,不打妈妈!”
夏知棠的心像被针扎般疼痛,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紧紧抱着橙橙,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人打妈妈,橙橙不怕,妈妈在……”
单身母亲带着孩子,其中的艰辛难以向外人诉说。
有一回深夜回家,几个流氓见她孤身一人,便上前抢夺橙橙。
她紧紧地护着孩子,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活不肯放开。
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身上。
她的头上很快就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裳。
孩子在她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声音凄惨又无助。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幸好有巡逻的民警路过。
民警们大喝一声,迅速冲了过来,制止了那些人的暴行。
他们救下了她们母子俩。
从那以后,橙橙就变得格外敏感。
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对任何潜在的危险,他都极度惊慌,宛如惊弓之鸟一般。
周泽煜默默地注视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俩。
他的眼神深邃又复杂,让人难以揣测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主动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她们的距离。
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轻声说道:“我先下楼。”
“你哄好儿子,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带他下来吃饭。”
这落魄的三年,社会宛如一个无情的老师。
它用最残酷的方式,教会了她一个道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如今的她,无权无势,还带着一个孩子。
别说向周泽煜复仇,就连撼动他分毫都做不到。
鸡蛋,终究碰不过石头。
她明白,自己只能选择顺从。
两个小时后,夏知棠抱着已经安抚好的橙橙走下楼梯。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身着职业套裙的女人正优雅地弯着腰。
她将一份文件递给周泽煜,声音轻柔地说道:“泽煜,这份文件需要你亲自过目。”
夏知棠的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猛地一紧。
只见那女人直起身子,朝她看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说道:“知棠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女人,正是向婉;
她曾是夏家的保姆。
当初向婉初入夏家时,
总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
说话声音细若蚊蝇,
眼神里满是拘谨与不安。
周泽煜称向婉是他的远房妹妹,
故而夏知棠对她关怀备至。
名义上是保姆,
实际上从未让她干过重活。
夏父还给她开出远超市场行情的薪水,
甚至资助她上学深造。
夏知棠也常给她购置新衣,
带她去品尝美味佳肴。
然而,在她与周泽煜离婚后,
向婉摇身一变,成了周泽煜的贴身秘书。
这时夏知棠才恍然大悟,
周泽煜又一次欺骗了她。
哪是什么远房妹妹,
分明就是他的情妹妹。
周泽煜对她的温柔,
宛如裹着毒药的糖衣。
而对向婉的纵容,
却是发自肺腑的疼爱。
如今,财经新闻里,
他们二人被誉为“白手起家的最佳商业拍档”。
他们的照片频繁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
笑容灿烂,光彩夺目。
不久前,周泽煜在一场拍卖会上,
为博向婉欢心,一掷千金。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竞拍牌,
眼神坚定且执着。
那场景闹得满城风雨,
还登上了新闻热搜。
而那时,她正为了一个两块钱的包子,
和路边摊老板讨价还价。
她满脸疲惫,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老板,便宜点吧。”
夏知棠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强行压下心头那股酸涩的闷堵感,
周泽煜见她下楼,很自然地站起身。
他走到她面前,
以一种不太娴熟的姿态逗弄着她怀里的橙橙。
他笑着说道:“叫爸爸。”
橙橙眨了眨大眼睛,
眼神里满是恐惧与陌生,
他怯生生地往她怀里缩了缩,身体微微颤抖。
周泽煜并不生气,
反而笑得愈发温和:“橙橙乖,叫爸爸。”
“只要你肯叫爸爸,
以后爸爸挣下的所有家业,都交给你,好不好?”
夏知棠闻言,眉头不自觉紧皱,
心中有些不悦,觉得周泽煜不该如此哄孩子。
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旁的向婉,
只见她脸色瞬间僵硬,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紧接着,便听她用婉转的语气打断道:
“泽煜,我看我们还是先去书房把这个项目敲定吧?”
“哄孩子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周泽煜是个极度自信甚至自负的人。
或许是在夏家压抑太久,
他最讨厌被人安排。
但向婉的提议,
他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径直起身朝书房走去,
没有丝毫迟疑。
他对向婉的宠爱,
果然十年如一日。
与夏知棠擦肩而过时,
向婉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
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好似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夏知棠对此并无反应,
她只是紧紧抱着橙橙,眼神平静淡然。
是她自己瞎了眼,
没看清人的真面目,爱上了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亲手把能伤害自己的刀子,
交到了他们手上。
她若要恨,也只该恨周泽煜,
她带着橙橙吃了饭,饭菜香气弥漫。
吃完饭,又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
花园里花朵五彩斑斓,散发着阵阵芬芳。
她不经意间发现,
别墅的所有出入口,都笔直站着黑衣保镖。
那些保镖身姿挺拔,眼神冷峻,
宛如一尊尊雕像。
第4章:傲骨尽碎
周泽煜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彻底囚禁起来,
将她和橙橙牢牢绑在自己身边。
小孩子向来嗜睡,没玩一会儿,
橙橙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旋即又进入了梦乡。
夏知棠轻柔无比地安顿好儿子,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他。
她走出房间,打算找周泽煜谈一谈。
不料,书房的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光亮。
向婉居然还没走,
而且,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向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
“泽煜,夏知棠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母,你为何还要把她接回来?”
她紧接着又问道:
“三年前你既然同意了离婚,不就是打算放过她了吗?”
周泽煜淡淡的嗓音,隔着门板清晰传来,
每一个字都如尖锐的冰锥,狠狠刺进夏知棠的心里。
他冷冷地说:“我当初同意离婚,
不过是为了拔掉她身上所有的刺。”
“亲手碾碎她那一身可笑的傲骨。
只有让她吃尽苦头,她才会明白。”
“就算她再恨我,
也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夏知棠无声地伫立在门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浑身冰凉。
尽管三年前,她就已清楚自己的人生被周泽煜一手摧毁。
可当再次听到他如此直白地承认恶意时,
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胆寒。
在撕破脸皮之前,周泽煜伪装得太好。
上学时,他接送她上下学,比闹钟还准时。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等在她家门口,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结婚后,就连她的贴身衣物,他都坚持亲手清洗。
他一边洗,一边还会轻声说:
“你的私密,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触碰。”
从他出现在她生命里开始,她没淋过一滴雨。
每次下雨,他都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一把伞。
她也没掉过一滴泪,只要她说一句“想他”,不出十分钟。
无论他在哪里、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夏知棠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眼神空洞。
看着床上儿子熟睡的香甜模样,小脸蛋红扑扑的,像苹果般可爱。
她的眼眶毫无预兆地湿润了,
她躺上床,轻轻将孩子小小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然后闭上眼,用力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滚烫的男性身躯。
夏知棠猛地睁开眼,眼神中满是惊恐。
还未做出反应,周泽煜的吻便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那浓烈而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可她的胃里却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将他推开。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脚步慌乱。
扶着马桶开始干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刹那间,房间里的气压降至冰点。
身后,传来周泽煜咬牙切齿的质问:“夏知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知棠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周泽煜已经打开了灯。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愤怒。
他几步跨进狭小的洗手间,动作十分粗暴。
俯身将她粗暴地拽起,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他满脸愤怒,大声质问道:“我们结婚这些年,
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我甚至为了你,
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
嫌弃我恶心?”
夏知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那道疤从他锁骨下方一路延伸,
几乎快要触及到他的喉咙。
夏知棠的父亲在商场上树敌众多,
这道疤正是当年周泽煜为保护她,被父亲仇家捅伤留下的。
她依旧清楚地记得,
那一天,他被紧急送进了ICU。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惨白如霜,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医生们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
好几次都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严肃告知家属情况危急。
当时的她,满心都是感动,
觉得他为了自己可以舍弃生命。
可如今,时过境迁,
从前有多感动,此刻就觉得有多可笑。
“啪!”
周泽煜突然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她被迫与他靠近,近到能清晰看到,
他眼底翻涌的不甘与愤怒,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波涛汹涌。
明明他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刽子手,
在她的生活里肆意破坏,让她遍体鳞伤。
明明他已经得到了一切,
金钱、地位,还有她曾经毫无保留的爱。
可他为何还能摆出这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夏知棠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眼神中满是陌生和质疑。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这个曾经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忍不住嘲讽地笑出声,声音尖锐又苦涩:
“周泽煜,你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
周泽煜眼神一凛,眉头紧紧皱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知棠冷笑一声,眼神无比坚定:
“你救我,难道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吗?”
“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博取我和我爸的信任吗?”
话音刚落,周泽煜的脸色瞬间冰冷如霜,仿佛被寒霜覆盖。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咬牙切齿地说:“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想的?”
夏知棠忍着剧痛,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漆黑的眼眸:“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周泽煜怒极反笑:
“夏知棠,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夏知棠激动地喊道: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该后悔的人是我!”
“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
就是爱上你!”
“夏知棠!”
周泽煜一声低吼,声音如闷雷般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这吼声,成功惊醒了床上熟睡的橙橙,
橙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带着哭腔喊着:“妈妈,妈妈……”
周泽煜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
然后竟转身朝床边走去,
脚步急促而愤怒。
夏知棠心头一紧,大声喊道:
“周泽煜,你要干什么!”
她立刻跟着冲出洗手间,
慌乱中差点摔倒。
可周泽煜的动作更快,
他先一步抱起哭泣的橙橙。
橙橙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
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惊恐地挣扎着。
周泽煜不顾孩子的惊恐与挣扎,
强行抱着他往外走。
橙橙的哭声愈发响亮,
撕心裂肺地叫嚷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那哭声,似一把把尖锐的利刃,
直直地扎进夏知棠的心底。
“周泽煜,你放开橙橙!”
“你吓到他了!把孩子还给我!”
夏知棠大声呼喊着,冲上前去欲抢回孩子;
她伸出手,试图抓住周泽煜的衣角。
可周泽煜却侧身一闪,躲开了她的手,
随后直接命令佣人:“把她锁进房间!”
佣人们不敢违抗命令,一拥而上,
架着夏知棠往房间里拖去。
夏知棠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周泽煜,你这个混蛋,把橙橙还给我!”
门外,传来周泽煜冰冷的警告:“今晚,孩子跟我睡。”
“你什么时候收起你这副怨妇的姿态,
知道认错了,我再把孩子还给你。”
听着门外橙橙渐行渐远的哭喊声,
夏知棠的眼泪夺眶而出。
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在这一刻,
都化作了对自己无能的自责。
不就是被踩碎尊严吗?那些尊严,
在这三年里,早已被他一次次地践踏。
不就是被碾碎傲骨吗?她的傲骨,
也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渐渐消失殆尽。
不就是被他当成报复的玩具一样耍弄吗?
这三年,她什么样的羞辱没有受过?
自尊那种东西,早就被她扔了,
刚才,怎么就没忍住呢?
这一晚,夏知棠不知自己拍了多久的门,
“砰砰砰”,她的手心拍在门上,发出沉闷声响。
她也不知自己喊了多久,
嗓子都喊到沙哑,声音变得嘶哑难听。
“橙橙,妈妈在这里,妈妈好想你……”
直到手心拍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
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第二天清晨,房门才被打开。
“吱呀”一声,门缓缓开启,
一道光射进黑暗的房间。
她立刻像一头发疯的母狮,狼狈地冲了出去,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衣衫也皱巴巴的。
一下楼,便看到客厅里,
周泽煜正抱着橙橙,耐心地哄着。
他轻轻地拍着橙橙的背,嘴里念叨着:
“乖,不哭了,爸爸在这里。”
而向婉,则巧笑嫣然地站在一旁,
眼神温柔地看着周泽煜和橙橙。
她娇声说道:“泽煜,你对橙橙真好。”
那画面,乍一看,竟宛如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而她,蓬头垢面,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口,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好似无数根针在扎。
橙橙一看到她,立刻红了眼眶,
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他朝她张开肉乎乎的双臂,
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抱!”
周泽煜这次没有阻拦,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任由橙橙扑进了她的怀里。
夏知棠紧紧抱住儿子小小的身体,
感受着他的温度。
那颗焦灼了一整晚的心,
这才堪堪落回了原处。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向婉,
忽然轻轻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清晰,
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泽煜,我怎么觉得,橙橙长得既不像你,
也不太像知棠呢?”
周泽煜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一冷,
他眉头紧皱,厉声问向婉:“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婉得意地瞥了夏知棠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挑衅,
接着,她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她将纸递到周泽煜面前,语气故作关切:
“泽煜,你别怪我多事。我只是找人做了个亲子鉴定。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别的女人欺骗,
傻乎乎地替别人养着孩子!”
第5章:疯狂的报复
周泽煜的脸色,刹那间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他整张脸绷得紧紧的,一把夺过那份文件后猛地展开。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字,只见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析结果,排除周泽煜为夏橙橙的生物学父亲,两者亲权关系概率为0。】
向婉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刻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说道:
“泽煜,我知道你很看重这个孩子;可我真不能眼睁睁看你给别的男人当接盘侠,还被蒙在鼓里。”
下一秒,周泽煜那如淬了冰般的目光,像利剑一般射向夏知棠;
夏知棠浑身瞬间一僵,怀里的橙橙也被这压抑氛围吓得不敢出声。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抱紧孩子;
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边急切地解释着:“周泽煜,我早跟你说过,孩子真不是你的。”
“橙橙的爸爸……他可厉害了,很快就会来接我们……”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周泽煜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夏知棠只觉头皮发麻。
求生的本能驱使她抱着孩子,转身就朝大门外跑去;
身后却传来周泽煜一声厉呵:“拦住她!”
几个保镖立刻围了上来,他们面无表情,不顾夏知棠的哭喊;
强行从她手中抢走了孩子,夏知棠绝望地伸手去抓。
而周泽煜,则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扛在肩上;
他脚步匆匆,径直把她带回了楼上的房间。
然后重重地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恶狼,沉沉地盯着她。
修长的手指,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的纽扣;
他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他不是我的孩子,那没关系。”
“我们就再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周泽煜疯了!这是夏知棠此时唯一的念头;
她身体颤抖着,一步步朝床头退去,惨白着脸,拼命摇头。
“你要是敢对我或者橙橙做什么,橙橙的爸爸……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劝你,”周泽煜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猛地撕开最后一颗纽扣,露出精壮的胸膛。
“最好别再提那个野男人来激怒我。”
他俯下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到自己面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话语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十八岁成年礼那晚,不是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了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但是夏知棠,你就算不愿意,也得给我忍着。”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欺身而上;
她奋力地挣扎、踢打,双手胡乱挥舞着。
屈辱的泪水混着汗水,不断滑落;
“周泽煜,我恨你!”
“你别碰我……你比会所里那些给我灌药、对我动手动脚的人渣……还要恶心……”
身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周泽煜从她身上缓缓撑起,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眼睛瞪得老大,连眉毛都微微扬起;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颤抖。
夏知棠的脑子里此刻一片空白,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
她麻木地望着天花板,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声音也空洞得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把我卖到会所,让他们给我下药……”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
“我之后会遭遇什么,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她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抹绝望与质问;
“我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她的声音愈发低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哽咽着吐露而出。
身上的桎梏,蓦地松开了;
周泽煜有些踉跄地从床上起身,脚步虚浮不稳,好似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夏知棠隔着朦胧的泪眼,竟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
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也有些飘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这不可能……我当时只是想让人给你个教训……我没想过……”他的声音急促,似在拼命为自己辩解;
他没想过什么?夏知棠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掩饰内心的痛苦。
当初若不是橙橙的父亲将她带走,她恐怕早被那群恶魔玩弄至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回忆起那段不堪的过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周泽煜沉默许久许久;
他低着头,双手插入发间,身体微微蜷缩,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脚步匆匆,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他大概是被她那些不堪的过往恶心到了,嫌她脏。
这样也好;
她也同样厌恶,他碰自己。
周泽煜一走,夏知棠立刻从床上爬起,动作迅速如受惊的小鹿;
她冲出房门,在别墅的每个角落,疯狂地寻找着橙橙的身影。
她在客厅里四处张望,眼睛睁得老大,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又跑到卧室,掀开被子,查看床底下。
接着又冲向厨房、书房,每一个地方都找遍;
可她找遍楼上楼下,都没看到儿子。
孩子不见了,那些保镖,也都不见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她的心脏,让她心跳陡然加快。
一抬头,她却看到周泽煜正无声地靠在走廊尽头;
他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有些落寞,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他就那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她,像个无头苍蝇般,在自己的领地里乱撞。
他的脚边,已散落好几个烟头,看来他已在此站了许久;
夏知棠的心猛地一跳,眼神立刻充满戒备,大声问他:
“我儿子呢?”
周泽煜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徒手掐灭了指间的烟头,手指被烫得微微发红。
他的语气,平淡得近乎残忍:
“孩子,我刚才已派人送出国了,那边会有人好好照顾他。”
“这段时间,我不会再碰你。你就在家,好好调养身体,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和我再生一个孩子,我什么时候,就把他接回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橙橙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夏知棠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她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歇斯底里地骂他:
“周泽煜,你这个混蛋!”
说着,夏知棠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朝大门方向冲去,脚步迈得很大,速度极快;
她要去找她的儿子!
周泽煜却追过来,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力气很大,让她手臂一阵疼痛;
她一时心急,屈膝踢向他腿间。
周泽煜没有防备,被她踢中,闷哼一声半跪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夏知棠用力甩开他,慌慌张张地往外逃去,
脚步急促而凌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周泽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尽管他疼得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头发,却猩红着眼紧盯着她。
“夏知棠,你若敢走!”他的声音里透着威胁。
她呼吸瞬间一滞,咬咬牙,狠狠踢开他,动作决绝干脆。
随后,她抢过他的车钥匙,拿上手机,驱车离开。
汽车发动的声响,划破了夜晚的宁静,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音。
夏知棠开着车,用手机导航,径直朝机场驶去。
想到橙橙,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担忧和恐惧在脑海中交织。
橙橙被周泽煜吓到,又被陌生人带走,没她陪伴,定会哭得厉害。
他那么小,离开熟悉环境,该多害怕啊。
她暗暗发誓,这次抢回他,定带他远走,不再见周泽煜。
正想着,手机嗡地一响,一条陌生短信弹出——
【夏知棠,你儿子被送往南非,他乘坐的飞机刚坠机,死无全尸。】
第6章
夏知棠大脑如遭雷击,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浑身僵硬,几乎握不住方向盘,手指像被冻住一般。
她死死盯着手机上的陌生短信,眼神满是怀疑与焦虑。
“这到底是真是假?”她喃喃自语,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再犹豫,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向机场。
车子在海岸高速上飞驰,窗外景色如幻影般一闪而过。
就在车子经过海岸高速,即将抵达机场时,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显示“周泽煜”三个字,她的心猛地一紧,还是按下接听键。
“夏知棠,你现在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伤我之事。”
周泽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冷冷说道:“凭什么?”
“要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周泽煜语气凶狠。
夏知棠呼吸一滞,声音颤抖着问:“刚有架去南非的飞机坠机,橙橙在上面吗?”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只有轻微呼吸声传来,她的心坠入冰窟。
“若不是,他定会反驳。”她心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淡漠地说:“那孩子本就是野种,你喜欢孩子,我们再生一个。”
夏知棠张张嘴,喉咙像被堵住,难过到发不出声音。
“你怎能这么说?橙橙是我的孩子!”她在心里呐喊。
她呼吸发疼,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清前面的路。
脑海中不断浮现橙橙的笑容,不久前,他还在她怀里笑得灿烂。
周泽煜却还在电话那头和她谈条件。
“知棠,别闹了,回来吧,我们复婚,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我会好好对你,你爸害死我爸妈,以命抵命,两清了。”
“会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一个个揪出来弄死他们。”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夏知棠只觉一阵恶心,恨到极致,听到这些话就干呕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一切吗?”她握紧方向盘,怨恨地冲着手机大喊。
“周泽煜,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简直让我作呕,我最憎恶的人就是你!”
“你该死透了,就该去给我儿子陪葬!”
“滴滴——”
突然,一辆大货车朝着她鸣响了喇叭,那尖锐的声响,唤醒了她被仇恨遮蔽的理智。
这时她才惊觉,车子的刹车居然坏了。在下坡路上,车速越来越快,
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直直地朝着海边的围栏冲去。绝望瞬间袭来,夏知棠的心中满是不甘。
“我已然受尽了屈辱,为何周泽煜还不肯放过我的孩子?”
“我真的好恨啊,我还不想死,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我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围栏的最后一秒,她拼尽全力打开车门,纵身跳了出去。
车子“嘭”的一声巨响,坠入海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夏知棠也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很快浸透了她的衣服。她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
意识也很快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夏知棠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好似橙橙爸爸……
她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抬起手,微弱地说道:“救我……”
“我要报仇。”
另一边。周泽煜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声后,他和夏知棠的通话中断了。
“喂?喂!夏知棠!”他焦急地对着手机大喊。之后,他再次拨打,
手机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莫名的慌乱充斥着他的心,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向盘。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当初会所的人向他禀报,夏知棠失踪时,他就是这种感觉。
“我只是想吓唬她,逼她顺从,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自责地想。
当初把她带到会所,让她还债,不过是想吓唬她,逼她就范。
他很清楚,不敲碎她的傲骨,夏知棠知道他害死了她爸,一定不会留在他身边。
可他没想到,她竟然逃走了。更没想到,当年会所里的人背着他对她动了手。
“我一定要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他暗暗发誓。
但是,他允许她逃了一次,绝不再允许她第二次离开他。
周泽煜当即开车前往机场追人。结果没想到快到机场附近,
临近海岸的那段路堵车了。车子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喇叭声此起彼伏。
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周泽煜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干脆弃车,大步走向机场。
可没走几步,却看到了车祸事故的警戒线。地上一片刺目的鲜红,格外扎眼。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听说有人刹车失灵冲进海里了,现在尸体还没捞上来。”
“今天海浪大,海里到处是礁石,从这儿掉下去,估计活不成了。”
周泽煜的心猛地一跳,刚才的不安瞬间达到了顶点。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担忧。下一秒,就见吊车将沉入海底的车缓缓拉了上来——
车牌号:京A1111。正是夏知棠开的那辆车。
第7章
世界,在周泽煜眼前骤然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
周泽煜的眼前,只剩下那大片大片刺目的血红。那血红,仿佛要将他的眼底都浸染。
“这位先生,这里是事故现场,您不能进来……”
一名警察伸手拦住了正要冲进警戒线内的周泽煜。周泽煜面色苍白如纸,
眼睛紧紧地盯着警察手里的平安扣。那平安扣,是夏知棠一直佩戴着的。
“我是家属,这辆车是我的,车里……有人吗?”周泽煜声音颤抖地问道。
警察微微一怔,
旋即脸上浮现出怜悯之色,轻轻叹了口气道:
“请您先冷静下来。
我们目前仍在打捞,找到人会第一时间与您联系……”
之后警察又说了些话,
周泽煜已听不真切,他满脑子都是那触目惊心的红。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她痛不痛啊?
不,也许不是夏知棠呢?也许她中途换车了呢?
周泽煜赶忙向警察说明自己身份,
以及和夏知棠的关系,警察思索一番,便允许他在现场等打捞。
周泽煜在事故现场等了一天一夜,
海风咸涩,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潜水警察换了一批又一批,
只有他还伫立在海岸边,一动不动。
他望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
起初满心希望警察能很快把人救上来。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他反而开始害怕警察告知找到她的遗体……
有个警察实在看不下去,
走上前向他简短报告了车祸初步鉴定结果。
“我们检查发现,车辆系统出现故障,
致使刹车失灵,车辆失控。”警察神情严肃地说道。
“夏知棠小姐应是紧急打开车门想跳车求生,
但车辆坠落速度太快,身体翻滚后落入海中,被海水卷走……”
周泽煜强撑着镇定,声音沙哑地问:
“监控呢?”
警察无奈地摇摇头,说:
“监控前几天就出了故障,没来得及维护……”
周泽煜双眼布满血丝,
仍执拗地望着海面。
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她……有可能还活着吗?”
警察不敢轻易下论断,
只能谨慎地说:“生还可能性渺茫,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泽煜神色微微一变,
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去。
警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不忍地说:
“周先生,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们再……”
话未说完,周泽煜抬手捂住胸口,
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整个人如同一座高耸的城墙,
轰然瘫倒在地。
周泽煜在意识沉浮间,做了个梦。
他梦到夏家破产的前夜。
那时,夏知棠还浑然不知。
她总是活力满满的模样,整天幻想着和他遨游世界。
她就像个永远不懂世事的小公主。
那晚,她如往常一样,乖乖躺在他怀里。
她轻声说:“老公,京市的冬天太冷啦,
我们去澳洲待一阵子吧?”
她很怕冷,一到冬天就不想出门。
周泽煜向来对她言听计从。
听到她的话,他自然点头,轻声说:
“好。”
夏知棠笑着问他:
“你怎么这么乖,我让你去哪,你就去哪。”
周泽煜伸出手,捻着她柔软的发丝,
没有作声。但他在心里默默回答:愧疚。
毕竟事情是她爸做的,与她无关。
可他又实实在在利用了无辜的她。
所以出于愧疚,她想要的东西,
他都会竭尽全力为她寻来。
她心中向往的地方,哪怕他工作堆积如山,
他也会毫不犹豫推掉所有工作,满心欢喜陪她前往。
她嘴馋想吃什么美食,不管多难,
他都会认真学着做,只为看到她满足的笑容。
然而后来,夏知棠态度坚决地提出离婚。
她决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这时,周泽煜才终于肯承认。
曾经他以为的愧疚,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而藏于心底的那份深情挚爱,
才是他始终坚守的本意。
第8章
周泽煜悠悠地从昏迷中苏醒,
发觉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已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整个人仍有些恍惚迷离。
警察满脸遗憾地对他说道:
“周先生,我们已竭尽全力。
但还是未能打捞到夏知棠女士的遗体……”
周泽煜缓缓闭上双眼,似在压抑内心情绪。
许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
“谢谢,麻烦你们了。”
警察离开后,周泽煜静静躺在病床上,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飘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缓缓推开,
他双眸瞬间燃起希冀之光,急切望向门口。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拎着鸡汤走进来的向婉。
向婉眼睛红红的,带着哽咽说道:
“泽煜,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
你一定要好好修养身体啊。”
她接着又说:
“这几天你先别工作了,让我来照顾你。”
周泽煜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神冰冷如霜,
他没有回应,而是漠然问道:
“孩子在飞机失事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此事知情人不多,稍加推算便能猜到。
向婉心虚地垂下眼睛,低声解释:
“泽煜,我这是在帮你啊。
那个孩子死了,她就会安心待在你身边……”
周泽煜目光变得森冷,直接打断她的话:
“是帮我,还是害我,你心里清楚。”
向婉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只觉头皮发麻。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低声嘟囔:
“那我也是……为了你啊。”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