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露”刚到,边山的核桃在农人挥舞的长木杆下纷纷落地,滚出一地笑声。脸面一时也成了核桃皮般的皱纹,声音从核桃林的枝桠间传播开去,越过树梢,浸润了山坡,快乐了丘陵。
高粱红了
文/韩守林
白露”刚到,边山的核桃在农人挥舞的长木杆下纷纷落地,滚出一地笑声。脸面一时也成了核桃皮般的皱纹,声音从核桃林的枝桠间传播开去,越过树梢,浸润了山坡,快乐了丘陵。
向东方望去,在大道小路的两旁,是一畦又一畦的高粱。天空是透明的蓝,几朵白云旁若无人地在天穹间行走,独自舒卷出无穷尽的诗情画意。在时而炽烈、时而柔媚的阳光下,高粱的脸突然就羞红得一塌糊涂。它们回望着相伴了一生的绿叶,遥视着开始枯黄的玉米、葵花,在洋洋自得中散发着浓郁的粮食醇香。风起处,快乐的高粱花子飘过道路,飞入稼田菜地,炫耀着家族的高贵。
高粱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伴着三晋大地上的人们一路走来,被汾阳先人称之为“䄻秫”。它的籽实是人畜共用的食粮,长穗是人们“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重要工具,秸杆是缚扎“仰尘”、编制工艺品的主要材料,即使是最不起眼的根茬,也是农家升火做饭的必须品。无论是“一把抓”,还是“大散动”,当它们撑起腰杆的时候,都是一副特立独行、高高在上的模样,在广阔的平畴之上,总是最引人注目的所在。
1970年前后,牛天堂研究员的“晋杂5号”矮化高粱在汾阳大面积推广,亩产千斤的能量一下爆发,传统五谷纷纷退位,汾阳平川成为高粱的天下。
由此,汾阳妇女发明和推广了诸多“粗粮细作”的新花样。高粱面与榆皮面或者灯笼花搅合,变体成擦尖、抿尖、剔尖,成为人们的四季主粮。“实窝子”和红薯相伴,是早餐的另一种风味。待客专用的“包皮面”、“头二启遍䄻秫面”牢记了一个时代……
随着土地下户,高粱的“十年辉煌”很快被小麦的清香取代,它们带着委屈,从人们的食单上悄悄隐去。
近年,随着清香白酒独步天下,汾阳的土地渐次换妆。矮化高粱新品“晋糯3号”、“晋杂22号”粉墨登场。这种支链淀粉和单宁含量适中的高粱,不再是人们餐桌上的剔尖。
它们的基因经过酒厂的历练,华丽转身,以液态形式摆上杯觥交错的宴会,散发出迷人的琥珀之光。
野外,红红的高粱正展开臂膊,吸纳天地之华,充实自己、丰满自己、升华自己,书写汾阳工、农、商并进的华章。
2025年9月
来源:汾阳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