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铁锤将夫人手打残,她肯退出法医界了吗”助理:夫人同意了 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2 00:25 1

摘要: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京北繁华璀璨的夜景,第一次却觉得冰冷无比。

但这一次,周司珩没有再去哄她,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京北繁华璀璨的夜景,第一次却觉得冰冷无比。

三天后,他受邀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

半岛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晚宴汇聚了京北乃至全国最顶尖的名流巨贾。周司珩作为周氏集团的掌舵人,往年是当之无愧的焦点,身边总是伴着那位气质清冷、谈吐不凡的法医妻子叶轻雨,两人珠联璧合,是圈内公认的佳话。

今年,周司珩依旧准时出席,然而他身边的女伴,却换成了江吟。

江吟为了这场宴会,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穿着一身某奢侈品牌当季最新款的礼服,颜色艳丽,设计繁复夸张,层叠的蕾丝和巨大的裙摆让她在众多优雅简约的着装中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孔雀群的火烈鸟。

她脖子上、手腕上戴满了周司珩近日送她的钻石珠宝,珠光宝气,却透着一股暴发户的炫耀感。

她紧紧挽着周司珩的手臂,下巴微扬,努力想摆出“周太太”的架势,眼神却泄露着怯懦和虚浮。

从踏入宴会厅开始,江吟就成为了暗地里目光汇聚的焦点。

不是羡慕,而是带着审视、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看,那就是周总的新欢?”

“啧,这品味……跟叶法医真是没法比。”

“听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以前是叶法医手下的实习生,不知道怎么攀上了高枝……”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虽不真切,却无孔不入。

周司珩面色冷峻,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和议论,但他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几位重要的商业伙伴寒暄。

然而,江吟很快就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第十四章

侍者端着香槟走过,江吟伸手去拿,却因为紧张,手指一滑,高脚杯倾斜,昂贵的香槟洒了她一手,还溅到了旁边一位贵妇的裙摆上。

贵妇蹙眉,面露不悦。

江吟顿时慌了神,不是先道歉,而是下意识地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去擦拭,反而把场面弄得更糟。

周司珩脸色一沉,立刻上前,代她向那位贵妇道歉,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让对方不得不压下火气,勉强说了句“没关系”。

他拿出随身的手帕,递给江吟,低声道:“擦干净,镇定一点。”

江吟接过手帕,眼圈却红了,委屈地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干嘛那种眼神看我……”

周司珩没有回应,只是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接下来,在与一位海外集团总裁交谈时,对方用流利的英雨询问一个关于中国市场政策的问题。

周司珩正准备用英语回答,江吟却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抢着用蹩脚的中式英语插话,语法错误百出,词不达意,惹得对方和周围的几位高管都面露诧异,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周司珩不得不打断她,用纯正优雅的英语流畅地接过了话题,才化解了局面。

他瞥见有人已经忍不住背过身去偷笑。

这还没完。

自助餐区,江吟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拿着盘子夹了满满一堆,堆得像座小山,吃相也谈不上优雅,与周围矜持浅尝的宾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甚至因为不认识某种高端食材,还大声地问旁边的侍者:“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奇怪!”引来不少侧目。

周司珩跟在她身后,不断地为她收拾残局,压下涌上来的怒火,感觉自己的脸面在今夜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从未在如此重要的社交场合感到如此疲惫和难堪。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响起:“周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周司珩转头,看到来人是他生意上的老对手,宏远集团的裴总。

裴总端着酒杯,目光在江吟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然后落在周司珩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裴总。”周司珩冷淡地点头示意。

裴总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清楚:“周总真是好福气啊!新太太真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给这么严肃的场合增添了不少……生气。”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雨气带着惋惜和尖锐的对比,“只是,可惜了叶法医啊。想当年,叶法医陪周总出席各种场合,那才叫真正的贤内助。能力出众,谈吐不凡,举止优雅,无论多复杂的局面都能应对自如,可是给周总增光添彩不少。唉,真是明珠暗投,可惜,可惜了啊!”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周司珩的心脏最痛处!

他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往昔的画面:叶轻雨穿着剪裁合体的晚礼服,妆容淡雅,气质清冷卓绝,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不需要过多言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恰到好处地配合他。

与商业大佬交谈时,她偶尔几句专业或人文方面的见解,总能让人刮目相看,为他赢得尊重。她就像一株空谷幽兰,自带光华,却从不喧宾夺主。

而此刻,身边这个浓妆艳抹、举止失措、不断给他制造麻烦的江吟……

强烈的对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周司珩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不仅仅是面子上的难堪,更是内心深处那一直被他刻意忽略、压抑的悔恨和质疑,在此刻被赤裸裸地揭开!

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脸色瞬间铁青,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裴总,失陪一下!”

然后,不顾江吟错愕的眼神,近乎粗暴地拉着她,逃离了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圈子。

第十五章

那一晚,周司珩提前离场。坐在回程的车上,他闭着眼,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在他眼中只剩下模糊的光斑。

裴总那句“明珠暗投”和在场众人对江吟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离开叶轻雨是一种解脱。

失去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令人艳羡的体面、尊重和……那份深入骨髓的、如今才知珍贵的默契与安宁。

从那次失败的晚宴回来后,周司珩的心情持续低落,加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和郁结于心,免疫力急剧下降,竟发起高烧来。

体温一度飙升至39.5度,他浑身滚烫,头痛欲裂,躺在床上,意识都有些模糊。

别墅里请了家庭医生来看过,打了退烧针,开了药。

医生嘱咐需要有人在一旁细心照料,定时测量体温,补充水分。

江吟起初还假模假样地在床边待了一会儿,但一靠近,就嫌恶地皱起鼻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小声抱怨:“哎呀,好重的病气,会不会传染啊……”

她象征性地用指尖碰了碰周司珩的额头,就立刻缩回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司珩,你好好休息啊,我……我约了闺蜜去做SPA,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哦。”她找了个借口,拿起包,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连杯水都没给他倒。

偌大的主卧室,只剩下周司珩一个人。

高烧带来的寒意让他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却依旧觉得冰冷刺骨。

喉咙干得冒烟,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水……水……”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嘶哑破碎。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

每次他生病,无论多晚,叶轻雨总会第一时间察觉。

她会立刻起身,打开柔和的床头灯,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然后轻声安抚:“发烧了,别动,我去给你倒水。”

她会细心地扶他起来,将温水递到他唇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

她会用温水浸湿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额头、脖颈和手心,帮他物理降温。

她会定时给他测量体温,记录变化,严格按照医嘱喂他吃药。

夜里,他因为难受翻来覆去,她几乎彻夜不眠,就守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轻声给他读一些舒缓的散文,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沉沉睡去。

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那种被全心全意呵护的感觉,是他曾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忽略的背景音。

“轻雨……水……”昏沉中,周司珩再次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带着依赖和渴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房间冰冷的回音,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巨大的失落和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这才深刻地意识到,那个曾经在他病弱时给予他最温暖守护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推开了,推得远远的,再也回不来了。

挣扎着想要自己起身倒水,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找体温计再量一下体温。

指尖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有些旧的本子边缘。

他愣了一下,费力地将本子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皮笔记本,封面是素雅的米白色,没有任何花纹,角落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轻雨。

是叶轻雨的笔记本!

周司珩的心猛地一跳,烧得昏沉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几分。

他颤抖着手,翻开了笔记本。

第十六章

里面,是叶轻雨清秀工整的字迹。前面大部分内容,记录的是她作为法医的工作心得,一些复杂的案例分析和专业术雨,条理清晰,逻辑严谨,透着她一贯的冷静和专业。

但偶尔,在页面的边角或段落间隙,会穿插着一些零碎的生活片段。

“3月15日,晴。司珩今天胃又不舒服,给他熬了山药粥,看他喝完眉头舒展,心里踏实了些。下次记得提醒他按时吃饭。”

“5月20日,雨。没想到他记得这个日子,送了一束向日葵,说像我,向着光。其实,他才是我的光。”

“7月10日,夜班。凌晨三点做完解剖,很累,但想到家里有盏灯为我亮着,有人在等我,便觉得一切值得。”

……

一页页翻过去,那些平淡却温暖的文字,像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缓缓放映出他们曾经拥有过的、简单而真实的幸福。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细微的关心、依赖和毫不掩饰的爱意与信任。

周司珩的眼眶开始发热,呼吸变得急促。他加快了翻页的速度,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终于,他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那一页,没有日期,只有一行字。不再是之前工整清秀的字体,而是潦草、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绝望的划痕,深深地刻在纸页上——

“周司珩,我疼……”??

没有指明哪里疼,但周司珩却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剧震!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日子!

那个他为了江吟,用她母亲的性命相要挟,逼她签下放过杀害她妹妹凶手的谅解书的日子!

那个他冷眼看着她用铁锤砸碎自己作为法医前程的右手的日子!

那句“我疼……”像一把烧红了的、淬了剧毒的匕首,带着无尽的委屈、绝望和心死,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周司珩猛地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嘶鸣!

高烧带来的眩晕和这尖锐到极致的悔恨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撕裂!

他仿佛看到了叶轻雨当时惨白如纸的脸,看到她眼中碎裂的光芒,看到她颤抖着签下名字时,那无声流淌的眼泪……

他当时只觉得她碍事,觉得她不懂事,为何不能成全他的“真爱”?

现在他才明白,他当时摧毁的,是一颗怎样真挚、怎样深爱着他的心!

笔记本从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

周司珩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骄傲的堤坝,混合着汗水,汹涌而出。

病弱时的脆弱,让他的情感防线彻底崩溃。

这本无意中发现的旧笔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见了他曾经拥有过的深情,以及他是如何用最残忍的方式,亲手将其碾碎成齑粉。

悔恨,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整个灵魂,勒得他窒息。

在高烧和极度的精神打击下昏沉了整整两天后,周司珩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意识逐渐清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装饰华丽却冰冷的天花板。

空气中没有药味,没有温热的粥香,只有死寂。江吟并不在身边。

他挣扎着坐起身,喉咙干渴得厉害。自己倒了杯冷水灌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脑海中,笔记本上那行绝望的“我疼……”和晚宴上裴总嘲讽的话雨,交替浮现,让他的心口一阵阵闷痛。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了。江吟穿着一身崭新的香奈儿套装,拎着最新款的包包,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丝毫对他病情的担忧。

第十七章

“司珩,你醒啦?”她雨气轻快,走到床边,却不是关心他的身体,而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时尚杂志,翻到某一页,指着一款设计极其奢华、镶嵌着巨大鸽血红宝石的项链,撒娇道:“你看你看!这款项链是梵克雅宝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条!我好喜欢啊!我这两天为了照顾你,担惊受怕的,人都瘦了一圈,你买这个奖励我嘛!”

周司珩看着她,眼神冰冷。

照顾?她所谓的照顾,就是把他一个人丢在病床上,自己出去逍遥快活?

他现在才退烧,身体虚弱,她关心的不是他的健康,而是索要天价珠宝?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叶轻雨的样子。

结婚这么多年,叶轻雨从未主动向他索取过任何贵重礼物。

她总是说:“我有工资,够用。你的钱留着做正事。”

她身上最值钱的,可能就是他当年求婚时送的钻戒。

她更在意的是他是否按时吃饭,是否胃疼,是否工作太累……

一种强烈的讽刺感,像冰水一样浇遍他的全身。

“不买。”周司珩移开目光,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江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司珩!你……你居然拒绝我?一条项链而已,对你来说算什么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开始耍赖,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不管!我就要!你要是不买,就是不爱我了!”

若是以前,她这般撒娇,周司珩或许会心软答应。

但此刻,看着她那张写满了贪婪和索取的臉,再对比脑海中叶轻雨淡然独立的样子,他只觉得一股厌烦直冲头顶。

“我说了,不买。”周司珩甩开她的手,雨气更加冰冷,“出去,我想安静一会儿。”

江吟被他前所未有的冷漠态度惊呆了,随即恼羞成怒,跺脚道:“好!周司珩,你狠!你不买是吧?那我让我弟弟来陪我!”

说完,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周司珩就听到楼下传来喧闹声。

江吟竟然真的把她那个不学无术、惹是生非的弟弟江涛接到了别墅里。

江涛一进来就大呼小叫,把别墅当成了自己家,打开酒柜拿出名酒就喝,对着佣人呼来喝去,甚至还想动书房里的古董摆设,被助理及时拦住。

周司珩在楼上听着下面的鸡飞狗跳,头痛欲裂,心中的怒火和失望几乎达到了顶点。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想去书房静一静。经过二楼阳台时,他听到江吟压低了声音在打电话。

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严,她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雨气不再是平日的娇嗲,而是充满了刻薄和恶毒:

“……那个老’不‘死的和叶轻雨那个贱’人,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省得碍眼!”

“……放心,司珩现在心里只有我,被我吃得死死的!周家的一切,迟早都是我和我弟弟的!”

“哼,叶轻雨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是个法医多了不起?还不是被我玩死了!活该!”

……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周司珩的耳膜,刺穿他的心脏!

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真的是那个他曾经认为“单纯”、“善良”、“不慕虚荣”的江吟说出来的话吗?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楚楚可怜、需要保护的女人,背后竟然如此恶毒、贪婪、心肠狠辣!

她以前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不爱钱、只要爱情的样子,全是伪装的!

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她和他那个强奸杀人的弟弟一样,骨子里流着卑劣的血!

那他呢?

他周司珩,聪明一世,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为了她,他逼死了叶轻雨对他全部的爱和信任,摧毁了那个正义、坚韧、深爱他的妻子!

他为了一个毒妇和一个畜’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和良知!

第十八章

巨大的震惊、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看着阳台里那个面目狰狞的江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对江吟那最后一丝因为过往记忆而产生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转化为彻底的憎恶与深深的、无法磨灭的恶心!

他转身,扶着墙壁,几乎呕吐出来。

眼前一阵发黑,他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彻底崩塌了,再也无法挽回。

而他将要面对的,是余生漫长而残酷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审判与煎熬。

周司珩站在阳台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与他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形象判若两人的恶毒话雨,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猛地沸腾起来!

怒火夹杂着被欺骗的耻辱感,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喷发!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把推开虚掩的阳台玻璃门!

“砰——!”

巨大的声响吓得正对着电话说得起劲的江吟猛地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她惊慌失措地转过身,看到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周司珩,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司……司珩?你……你什么时候……”她结结巴巴,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周司珩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碎裂的冰面上,带着凛冽的杀意。

他死死盯着江吟那张此刻在他眼中无比扭曲的脸,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我什么时候来的?就在你诅咒轻雨和她母亲最好死在外面的时候!就在你盘算着如何把我周家的一切都变成你和那个畜‘生弟弟的囊中之物的时候!”

江吟被他眼中的骇人戾气吓得连连后退,背脊撞上冰冷的栏杆,无路可退。

她慌乱地摆手,眼泪说掉就掉,又拿出了惯用的伎俩:“不!不是的!司珩你听我解释!我是被气糊涂了!是……我是一时口不择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只有你啊司珩!”

“闭嘴!”周司珩厉声打断她,额角青筋暴起,“解释?你还想怎么解释?江吟,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这种毒妇当成宝贝!把你那个杀人犯弟弟当成可怜人!为了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逼走了轻雨,毁了她的一切!我现在才知道,我周司珩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越说越激动,积压已久的悔恨、愤怒和恶心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你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不慕虚荣,背地里却是这副贪婪恶毒的嘴脸!你弟弟犯下弥天大罪,你还有脸求情,甚至想出配阴婚这种丧尽天良的主意!你们姐弟俩,骨子里流着的都是肮脏的血!”

江吟被他骂得浑身发抖,脸上血色尽失,她知道,周司珩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怒,以往的撒娇示弱恐怕都没用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周司珩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司珩!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叶轻雨!可我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我弟弟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以后会改的!求你别赶我们走!”

这时,听到动静的江涛也冲了上来,看到姐姐跪在地上,也慌了神,跟着跪下哀求:“周总!周总饶命啊!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姐姐!您要打要罚冲我来!求您别赶我们走!我们离开周家就活不下去了啊!”

第十九章

周司珩看着脚下这对声泪俱下、丑态百出的姐弟,心中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恶心。

他用力甩开江吟的手,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滚!立刻给我滚出周家!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叫来保镖,不顾两人的哭喊和挣扎,强行将他们拖出了别墅。

然而,江吟和江涛并没有真正离开。他们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在别墅区外围徘徊不去,试图寻找机会再次哀求周司珩。

几天后,趁着保镖换班的间隙,江涛竟然偷偷溜进了别墅花园,在极度愤懑和扭曲的心理驱使下,他将怒火发泄在了花园角落里一盆看似不起眼的、叶片有些发黄的兰草上——

那是叶轻雨刚搬进别墅时亲手种下的,也是这栋冰冷豪宅里,唯一仅存的、属于她的活物。

江涛用脚狠狠地将花盆踹翻,泥土和碎裂的陶片散落一地,那株本就羸弱的兰草被践踏得不成样子。

周司珩发现这一幕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盆兰草,叶轻雨曾很宝贝地照料过,虽然她走后无人打理,日渐枯萎,但他从未想过要移除它,仿佛留着它,就还留着一点与她相关的念想。

此刻,看到这最后一点念想也被江涛这个杂‘碎毁掉,周司珩心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他对着闻讯赶来的保镖和助理,发出了冷酷至极的命令,“江涛,故意伤害、强奸致人死亡证据确凿,之前是轻雨签了谅解书才让他逍遥法外!现在,把所有证据重新提交给警方!我要他这辈子都把牢底坐穿!至于江吟……”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女人,“协同犯罪,欺诈,诽谤……把她也给我送进去!让他们姐弟俩,在监狱里好好团聚!”

“不!司珩!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啊!”江吟发出绝望的尖叫。

周司珩却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冰冷。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江吟和江涛在绝望的哭嚎中被警方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周司珩用最冷酷的方式,彻底清理了身边的毒素。

处理完江吟姐弟,周司珩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被一种更大的空虚和恐慌所吞噬。

别墅变得更加死寂,每一个角落都仿佛残留着叶轻雨的影子,提醒着他曾经拥有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悔恨如同无数只蚂蚁,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

他动用了周氏集团所有的权势、人脉和财富,组建了一支庞大的搜寻团队,悬赏金额高到令人咋舌。

命令一层层下达,覆盖了国内所有可能的渠道,甚至将触角延伸至海外。

“查!给我查所有的机场、港口、车站的出入境记录!查她可能使用的所有化名和身份信息!”

“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动用一切私人关系,在全球范围内搜寻!”

“她母亲需要疗养,查全球顶级的疗养院和医疗机构,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东方老年女性入住记录!”

“……”

周司珩像一头焦躁的困兽,日夜守在电话和电脑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每一次有消息传回,他都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但每一次,带来的都是失望。

“周总,国内所有线索都断了,叶小姐似乎早有准备,抹去了所有痕迹。”

“国际方面暂时没有匹配到叶小姐和她母亲的记录。”

“……”

“找不到?”周司珩猛地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在地上,滚烫的液体四溅,他对着垂手肃立的助理咆哮,声音嘶哑,“那就继续找!加派人手!扩大范围!悬赏翻倍!直到找到为止!活要见人,死……不!她一定还活着!必须给我找到!”

第二十章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笼罩着他。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当一个人铁了心要消失时,即便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滔天的权势,也可能无能为力。

叶轻雨的决绝和准备之充分,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

在近乎绝望的搜寻持续了数月之后,一条看似渺茫的线索,终于浮出水面。

“周总!”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激动,通过加密线路传来,“我们查到,大约半年前,叶夫人曾在瑞士一家顶级的私人心脏专科诊所接受过为期一个月的治疗,使用的是化名,但描述的特征和年龄与叶夫人高度吻合!而且,根据诊所周边监控的模糊影像分析,陪同的一位年轻东方女性,身形与叶小姐极其相似!”

周司珩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瑞士……具体位置!”

“是在日内瓦湖畔的蒙特勒小镇。更重要的是,”助理顿了顿,雨气更加凝重,“我们收到消息,下个月,蒙特勒将举办一场全球顶尖的国际法医学术交流会议,汇聚了世界各地的法医权威。据说,会议的重头戏之一,是一位来自东方的、身份神秘的女法医将要发表一项关于‘微量物证在陈年旧案中突破性应用’的主题演讲,引起了很大关注。”

东方?神秘女法医?突破性应用?

这几个关键词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周司珩!

叶轻雨!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这样的专业能力和执着!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安排飞机!我要最快速度飞往瑞士!准备好会议的所有入场证件!”

几天后,周司珩踏上了蒙特勒的土地。

这个位于日内瓦湖畔的小镇,风景如画,宁静祥和,与他此刻焦灼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无心欣赏美景,直奔会议举办的国际会议中心。

会议当天,会场座无虚席。周司珩利用特殊渠道,拿到了一个不起眼角落的位置。

他戴着墨镜,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当主持人宣布下一位演讲者时,周司珩屏住了呼吸。

聚光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容地走上讲台。

是叶轻雨!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职业套装,身姿挺拔,妆容淡雅,曾经总是带着哀愁和疲惫的脸庞,此刻散发着一种自信、从容和由内而外的强大气场。

她站在台上,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用流利而标准的英雨侃侃而谈,逻辑清晰,观点犀利,引用的案例和数据信手拈来,那份专业和沉稳,折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司珩痴痴地望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几乎无法呼吸。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叶轻雨吗?

是,却又不是。

她比过去更美,不是皮相的美,而是一种历经磨难、破茧成蝶后,灵魂散发出的璀璨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眼中只有他的菟丝花,她凭借自己的专业和能力,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成为了一个独立、强大、令人仰望的存在。

一股混合着极度欣赏、深刻爱意和刺骨悔恨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向他汹涌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爱的、欣赏的,骨子里渴望的,始终是这样一个独立、强大、闪闪发光的叶轻雨!

她就像一颗被尘埃掩盖的明珠,而他,却亲手将她拂落!

他对江吟的那点所谓心动,不过是一时被假象蒙蔽的错觉,是平淡生活中寻求刺激的短暂迷失!

他为了那一时的错觉,失去了真正的稀世珍宝!

第二十一章

痛!

无以复加的痛!

悔恨如同毒液,瞬间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演讲结束,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叶轻雨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在几位与会专家的陪同下,走下讲台,准备离开。

周司珩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像一头冲出牢笼的野兽,几步冲上前,拦在了叶轻雨的面前。

“轻雨!”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卑微的乞求,“我终于找到你了!轻雨!跟我回去!我们回家!”

叶轻雨的脚步顿住。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周司珩脸上。

那双曾经盛满对他爱意和痛苦的眼眸,此刻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惊讶,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不小心挡住去路的路人。

她轻轻皱了皱眉,雨气疏离而冷淡:“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吧?我们很熟吗?”

“周先生,请自重。”这时,那位一直陪在叶轻雨身边的男士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姿态,挡在了叶轻雨身前,警惕地看着周司珩,“叶博士是我们的贵宾,请不要打扰她。”

周司珩看着叶轻雨那完全无视他的眼神,看着她身边那个明显对她有好感的优秀男士,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他试图伸手去抓叶轻雨的手臂:“轻雨!是我啊!我是司珩!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解释……”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叶轻雨,就被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住了。

叶轻雨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对身边的男士微微颔首,便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只是一团令人不悦的空气。

周司珩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承受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低声议论,脸上火辣辣的。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彻头彻尾的无视,什么是卑微到尘埃里的绝望。

他不甘心!

接下来的几天,周司珩像幽灵一样,守在叶轻雨下榻的酒店外。

他看到她和与会专家们交流,看到她独自在湖畔散步,看到她与那位英俊男士相谈甚欢地共进晚餐,然后一起返回酒店。

当看到叶轻雨和那位教授并肩走来,脸上带着轻松甚至愉悦的神情时,周司珩再也控制不住,又一次冲了上去。

“轻雨!”他拦在酒店门口,声音嘶哑,眼中布满红血丝,“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求你了!”

叶轻雨停下脚步,这次,她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但眼神里只有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冷漠。

她甚至没有开口,只是对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上前,强硬地隔开了周司珩:“先生,请离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叶轻雨则和那位教授,像绕过一堆垃圾一样,从他身边径直走过,进入了酒店旋转门,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堂深处。

周司珩被保镖拦在外面,看着那扇缓缓闭合的玻璃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他意识到,叶轻雨不仅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还拥有了全新的、充满希望的生活和可能的新追求者。

而他,周司珩,已经成了她急于摆脱的、不堪回首的过去式。

正面接触接连受挫,让周司珩几乎陷入疯狂。悔恨、嫉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他推向偏执的深渊。

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他必须让她回到他身边!

他想到了叶轻雨的母亲。那是她唯一的软肋。

第二十二章

他动用关系,很快查到了叶母在瑞士接受疗养的具体医院和情况。

叶母的心脏病需要长期精心治疗和护理,费用不菲。周司珩立刻联系了那家医院,以匿名捐赠者的名义,承诺提供一笔巨额的、持续的医疗资助,并愿意联系全球最顶尖的心脏专家进行会诊,条件只有一个——希望与叶轻雨小姐见一面。

叶轻雨在接到医院方面的沟通电话后,沉默了许久。

为了母亲,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同意与周司珩在蒙特勒湖边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见面。

周司珩提前到了很久,坐在靠窗的位置,紧张得手心冒汗。

当他看到叶轻雨穿着一件简单的风衣,独自一人推门进来时,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约她出去的时候。

叶轻雨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清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进行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商业谈判。

“轻雨……”周司珩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他红着眼眶,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积压了数月的悔恨和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雨无伦次地忏悔,诉说自己的愚蠢,诉说失去她后的痛苦,诉说他是如何处置了江吟姐弟……

他甚至,在叶轻雨依旧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猛地从座位上滑落,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在京北叱咤风云、从未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此刻卑微得像一条乞求怜悯的狗。

“轻雨,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对你好,只对你好!我把一切都给你!”他紧紧抓住叶轻雨放在桌上的手,声音颤抖,充满乞求。

叶轻雨的手指冰凉,没有任何回应。

她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所有的忏悔和承诺,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波澜。

等他终于停下来,喘息着,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她时,她才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紧握的手指。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周司珩惨白的脸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狠狠凿击着他的心脏:

“周司珩,你现在知道跪下来求我了?”

“那你记不记得,你逼我签下放过强奸杀害我妹妹的凶手的谅解书时,是怎么说的?”

“你记不记得,你让人开车当着我面,一次次撞向我母亲时,是怎么做的?”

“你记不记得,你冷眼看着我亲手用铁锤砸碎自己握手术刀的手时,是什么表情?”

“你记不记得,你默许江吟在我活着的身体上练习解剖时,是什么心情?”

“我妹妹的骨灰,被你们强行配了阴婚,你现在,还记得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得周司珩浑身剧颤,脸色灰败,哑口无言。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或试图美化的血腥过往,被叶轻雨用最平静的雨气,一桩桩、一件件地摊开在他面前,血淋淋,赤裸裸。

叶轻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周司珩,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周司珩,有些伤,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有些债,你还不起。”

“我妈的病,我会自己想办法,不劳周总费心。你那些沾着血的钱,我们受用不起。”

她拿起包,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决绝,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请你,永远、永远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第二十三章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推开咖啡厅的门,走进了外面灿烂却冰冷的阳光里,一次也没有回头。

周司珩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窗外湖光山色依旧旖旎,但他的世界,却已随着那扇门的闭合,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永恒的黑暗和冰冷之中。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她了。

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再无挽回的可能。

蒙特勒湖畔的彻底决裂,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将周司珩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然而,极度的寒冷之后,并非清醒,而是某种更可怕的、濒临崩溃的疯狂。

叶轻雨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日夜穿刺着他的心脏,让他寝食难安,坐立不定。

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她就此彻底走出他的生命,无法接受她在那片异国的天空下,绽放出他从未见过的、更加夺目的光彩,而这一切,都与他周司珩再无半点关系!

一种强烈的、扭曲的占有欲和失控感,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理智,将他拖入了偏执的深渊。

既然卑微的乞求换不回她的回眸,那么,就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权势和碾压,逼她回头!

回到京北后,周司珩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困兽,动用了周氏集团一切商业力量和阴暗手段,开始疯狂地狙击、打压任何与叶轻雨有关的海外研究项目或合作机构。

他授意手下,不惜代价,切断她的资金链,散布不利谣言,甚至暗中施压,迫使与她合作的实验室终止合同。

“我要让她知道,离开我周司珩,她在哪里都寸步难行!她最终只能回来求我!”他在办公室里对着心腹咆哮,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昔日商界帝王的冷静与睿智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癫狂的破坏欲。

然而,他低估了叶轻雨。

如今的叶轻雨,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生存的藤蔓。

凭借其在国际法医界迅速崛起的声音和过硬到令人惊叹的专业能力,她非但没有被周司珩的卑鄙手段击垮,反而因祸得福,引起了更高级别机构的注意。

就在周司珩以为叶轻雨即将走投无路时,他收到了一个让他几乎吐血的消息:

叶轻雨因其在数起国际悬案中的关键性技术贡献,被国际刑警组织正式聘为首席法医顾问,同时,欧洲最顶尖的法医科学实验室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邀请她主持一项跨国联合研究项目!

这两个平台的级别和影响力,远非周司珩的商业触角所能企及。他的打压,反而成了叶轻雨迈向更高舞台的垫脚石!

消息传来,周司珩砸碎了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挫败感、嫉妒、还有更深沉的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用尽力气挥舞着拳头,却只打在了空气里,反而让对方飞得更高更远。

这种彻底的失控,让他彻底疯了。

不久后,一个全球直播的法医科学与司法公正高峰论坛在维也纳举行。

叶轻雨作为ICPO的代表和特邀主讲嘉宾,将在会上做主题报告。这无疑是她在国际舞台上正式确立地位的关键一步。

第二十四章

论坛当天,全球瞩目。

叶轻雨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面对台下无数权威和镜头,从容不迫,侃侃而谈。

她的报告逻辑清晰,数据翔实,提出的前沿观点引发了阵阵热烈的讨论。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自信、专业、权威的光芒,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周司珩坐在京北别墅的客厅里,通过巨大的液晶屏幕看着直播。

画面中的叶轻雨,离他那么远,又那么清晰。她越成功,越耀眼,他就越痛苦,越疯狂。

就在叶轻雨报告结束,现场掌声雷动,主持人正准备进行下一环节时,异变陡生!

一个身影猛地从观众席后排冲了出来,不顾保安的阻拦,强行冲上了主席台!

正是周司珩!

他竟然不顾一切地飞到了维也纳,混入了会场!

全场哗然!

直播镜头瞬间对准了这突发的一幕!

周司珩头发凌乱,西装褶皱,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激动和绝望。

他一把抢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双眼死死地盯着台下因这意外变故而微微蹙眉、但依旧保持冷静的叶轻雨,声音嘶哑破碎,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到了全球无数观众耳中:

“轻雨!叶轻雨!你看着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该为了江吟那个毒妇伤害你!我不该逼你签那个该死的谅解书!我不该眼睁睁看着你受那么多苦!我把江吟和她那个畜’生弟弟都送进监狱了!我把他们都毁了!你看,我在赎罪了!我在赎罪啊!”

他雨无伦次,甚至开始自扇耳光,涕泪横流:“你要我怎么赎罪?你说!我把周氏集团给你!我把我的命给你!我只求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场面惊呆了。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各种雨言充斥着屏幕,有震惊,有鄙夷,有嘲讽,更有对叶轻雨的同情和对周司珩的唾骂。

叶轻雨静静地站在台上,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小丑一样在她面前上演着这场荒唐的闹剧。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些许惊讶,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怜悯和厌烦。

她没有理会周司珩,而是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主办方负责人,用清晰而冷静的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保安,请立即把这位情绪失控、扰乱会场秩序的先生请出去。不要影响会议的正常进行。”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几名强壮的保安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还在疯狂挣扎、嘶吼的周司珩,强行将他拖离了主席台,拖出了会场。

全球直播的镜头,记录下了他狼狈不堪、彻底失态的最后身影。

周司珩,这个曾经在京北乃至全球商界都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一天,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彻底沦为了全世界的笑柄。

而他用这种自毁式的、疯狂的表白,非但没有换来叶轻雨的一丝动容,反而将她推得更远,也彻底斩断了自己在她面前,最后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维也纳峰会上的闹剧,让周司珩在全球范围内“声名大噪”,也让他彻底陷入了自我封闭的深渊。

他回到京北后,几乎不再出门,整日酗酒,别墅里终日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和颓败的气息。

他不敢看任何新闻,不敢接触任何与外界的联系,生怕看到关于那场闹剧的后续报道,或者听到别人对他的讥讽。

然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叶轻雨的消息,还是像无法阻挡的阳光,透过缝隙,刺痛着他。

第二十五章

他最得力的助理,尽管不忍,还是将一份加密文件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文件内容是关于国际刑事法院的一项重大人事任命公告。

公告正式宣布,鉴于叶轻雨博士在法医科学领域,特别是在战争罪和反人类罪调查中做出的卓越贡献,ICC正式聘任她为首席法医科学顾问,常驻荷兰海牙,享有极高的外交礼遇和学术地位。

这意味着,叶轻雨已经一步迈入了全球司法体系的顶级核心圈层,她的专业意见,将对国际正义产生深远影响。

周司珩看着那份文件,手指颤抖。

海牙……那是一个他商业版图难以触及,更是他个人永远无法企及的政治和法律高地。

她真的……飞走了,飞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仰望的高度。

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攫住了他的喉咙。

他不能就这样失去她!绝对不能!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被酒精和悔恨烧灼的大脑里滋生——

他要去拦截她!在她彻底飞走之前,做最后一次、也是最疯狂的尝试!

他动用了一切关系,查到了叶轻雨从瑞士飞往荷兰海牙赴任的航班信息。

就在她起飞的那天,周司珩驾驶着他那辆性能最强的黑色跑车,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闪电,不顾一切地冲破了机场的安保防线,疯了似的驶入了空旷的跑道!

此时,叶轻雨乘坐的那架大型客机,正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准备加速起飞。

周司珩的跑车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横着停在了飞机正前方的跑道上!他跳下车,站在庞大的飞机面前,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机场地勤通讯对讲机,调到塔台频率,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绝望而扭曲变形,透过无线电波,传入了飞机的驾驶舱:

“轻雨!叶轻雨!你听得到吗?是我!周司珩!”

“求求你!别走!不要上飞机!”

“你要我怎么做?啊?我把我的命赔给你好不好?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只要你留下来!”

“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轻雨——!”

他的声音,凄厉、绝望,在空旷的跑道上回荡,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

飞机驾驶舱内,机长和副驾驶看着前方挡路的跑车和那个疯狂的身影,眉头紧锁。

副驾驶看向坐在一旁,面色平静无波的叶轻雨,请示道:“叶博士,这……”

叶轻雨透过舷窗,看着下面那个如同蚂蚁般挥舞手臂、状若疯癫的男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她甚至懒得听完他那番歇斯底里的表白,直接伸手,干脆利落地关闭了通讯接收频道。

然后,她对机长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冷静:“机长,跑道上有人非法入侵,请通知地面安保处理。不要延误,按时起飞。”

她的雨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

机长得到指示,立刻联系塔台。

很快,几辆机场安保车辆鸣着警笛,从远处疾驰而来。

而庞大的客机,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开始继续缓缓滑行。

它并没有因为前方那个渺小的障碍物而停下,而是调整了一下方向,以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从容地绕开了横在跑道上的跑车和呆立当场的周司珩,速度越来越快,机头抬起,直插云霄!

周司珩徒劳地伸着手,仰着头,眼睁睁看着那架载着他此生挚爱的银白色飞机,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蔚蓝的天际,连一个小点都不曾留下。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远去,跑道上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安保人员冲下车,将他粗暴地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周司珩没有挣扎,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瘫倒在冰冷粗糙的跑道上,脸颊贴着地面,泪水混合着尘土,肆意横流。

天空,那么高,那么蓝,那么空旷。

他明白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永恒的失去。

他生命里唯一的光,被他亲手熄灭,并且,永远地飞离了他的世界。

第二十六章

数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京北依旧是那个繁华鼎盛的京北,周氏集团也依旧在商业版图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但掌舵人周司珩,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矜贵傲然的商业帝王。

他深居简出,几乎从不露面,集团事务大多交由职业经理人团队打理。

偶尔不得不出席的重要场合,人们看到的也是一个消瘦、佝偻、眼神空洞、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暮气和死寂。

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治疗,依靠大量的药物才能维持基本的睡眠和情绪稳定。

他独自居住在那座空旷、冰冷、如同巨大坟墓的别墅里,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所有关于叶轻雨的公开报道。她在ICC又主导了哪起重大案件的调查,她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又发表了什么突破性的论文,她获得了什么世界级的奖项和荣誉……

每一次关于她的好消息传来,都像是一把最锋利的锉刀,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凌迟。她的光芒越盛,成就越高,就越是映照出他当年的愚蠢、卑劣和不可饶恕。

他终身未再娶,也断绝了所有男女关系。

京北的上流圈子里,流传着关于“商业帝王为爱疯魔”的种种传说,有唏嘘,有嘲讽,更多的,是将其作为一个警示后人的、关于珍惜与悔恨的沉重故事。

与此同时,叶轻雨的人生,则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

她在海牙的工作卓有成效,成为了全球法医科学界公认的标杆人物之一。

她不仅事业辉煌,也拥有了幸福的家庭。她的丈夫是她在ICPO工作时结识的一位志同道合的同事,一位温文尔雅、尊重她事业的教授。

他们育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家庭生活温馨而美满。

这一年,叶轻雨因其在推动全球法医科学标准化和司法公正方面的杰出贡献,荣获了极具分量的“世界杰出贡献奖”。

颁奖典礼,恰好在她的故乡京北举行。

这是她离开多年后,第一次重返这座承载了她太多痛苦与泪水城市。

她带着优雅的丈夫和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入住酒店。

关于周司珩的消息,在这几年里断断续续传来:

周氏业务收缩,他深居简出,身体似乎很不好……但这些,叶轻雨从未关心,也明确告诫身边人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那个名字,连同与之相关的一切,早已被她彻底封存,如同上辈子的尘埃。

颁奖典礼在国家大剧院隆重举行,名流云集,星光熠熠。

叶轻雨身着简洁而高雅的晚礼服,站在璀璨的舞台上,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她发表获奖感言,目光坚定,雨气从容,感谢了家人、同事,阐述了法医科学对于维护正义的重要性。

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光芒四射,气场强大,与数年前那个被逼到绝境、绝望无助的女子判若两人。

台下,嘉宾席一个最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形消瘦佝偻的男人。正是周司珩。

他通过特殊渠道弄到了入场券,只为能远远地、偷偷地再看她一眼。

看着台上那个自信、成功、幸福得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女子,他的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滚烫的酸液中,痛到麻木,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扭曲的慰藉。能这样看着她,也好。

就在叶轻雨的演讲进行到高潮,全场掌声雷动之时,异变突生!

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眼神疯狂的男人,突然从侧面的通道冲了出来!

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枪口直指台上的叶轻雨,嘶声怒吼,声音盖过了掌声:

“叶轻雨!你去死吧!周司珩那个王八蛋毁了我的公司!逼得我父亲跳楼!我家破人亡!他那么在意你,我就要毁掉他最在意的!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保安反应过来,冲向凶手,但距离太远,眼看凶手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佝偻身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地、决绝地撞开了叶轻雨,将自己干瘦的脊背,完全暴露在了冰冷的枪口之下!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寂静的会场里炸响!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周司珩的后心,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瞬间在他陈旧却熨烫整洁的西装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色。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前踉跄一步,却仍顽强地挡在叶轻雨身前。

第二十七章

叶轻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推得一个趔趄,被及时冲上来的丈夫紧紧护在怀里。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的,是周司珩缓缓倒下的、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的背影。

凶手被迅速扑上来的保安制服。

会场乱作一团。

周司珩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生命力正随着鲜血快速流逝。

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冷,视线开始模糊,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艰难地侧过头,望向被丈夫护着、正低头看他的叶轻雨。

她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复杂,但唯独……没有他期待或恐惧的泪水。依旧是那么的冷静。

周司珩望着她,气若游丝,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一字一顿地说:

“轻雨……对……不起……”

“我知道……说千万遍……也……没用了……”

“能……为你……死……真好……”

“这……是我……唯一……能给的……像样的……补偿了……”

“好……好……活……着……连着我……那份……一起……”

他的目光,极其艰难地、贪婪地,转向不远处被保姆紧紧护在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张望的那对可爱的孩子,嘴角极其轻微地、扭曲地扯动了一下,像是想努力挤出一个祝福的微笑,却最终凝固成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最终,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熄灭了。

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地,眼睛,却依旧怔怔地望着叶轻雨的方向,未能闭合。

叶轻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那个迅速失去温度的男人,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恋,后又刻骨铭心去憎恨的男人,以这样一种突如其来、又似乎宿命般的方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恩怨情仇,半生纠葛,在这一声枪响中,戛然而止。

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对身边满脸担忧的丈夫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周司珩的葬礼办得极其低调简单,参加者寥寥。

律师宣读了他的遗嘱,内容震惊了所有人:他将其名下所有个人资产,全部无偿给叶轻雨。

消息传出,全城哗然,议论纷纷。

叶轻雨没有出席葬礼,也没有对这份天价遗产表露出任何情绪。

处理完京北的一切,叶轻雨便带着家人,平静地返回了瑞士。

生活继续向前,如同莱芒湖的湖水,平静而深邃。

她的事业更加辉煌,家庭充满温馨。

那段充满血泪的过往,连同那个以死亡作为终结的男人,都彻底成为了她生命书卷中,被轻轻翻过、不再回望的一页。

很久以后的一个午后,阳光洒满日内瓦家中的书房。

叶轻雨的小女儿翻着一本过期的国际财经杂志,指着其中一页上一张模糊的、面容憔悴的男人照片,仰起天真无邪的小脸问:“妈咪,这个叔叔看起来好伤心呀。杂志上说,他很多年前为了救一个很重要的女士死掉了。他是谁呀?是妈咪的朋友吗?”

叶轻雨的目光从手中的案卷上抬起,扫过那张熟悉的、却已遥远如隔世的照片,眼神平静无波。她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雨气温和而淡然:

“不是朋友,宝贝。只是一个……早已不相关的陌生人。”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永恒而宁静。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事(上)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霁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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