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出差回来,家里一地都是啤酒瓶和瓜子壳,沙发缝隙里还塞着一条我不认识的吊带裙。
我出差回来,家里一地都是啤酒瓶和瓜子壳,沙发缝隙里还塞着一条我不认识的吊带裙。
我把这些东西挑出来,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故意写了句:“这是谁的?麻烦认领一下。”
朋友圈没人点赞,很明显,这只是个摆设。
过了几分钟,我男朋友宋阳急匆匆地给我打电话——
“姗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我哼了一声,听他那一串理由演绎——
“这几天不是世界杯吗?你不在,我喊了几个兄弟过来聚聚……”
“有些人还带了女朋友,结果太晚了,大家都直接睡我这了。”
“我第二天一早得上班,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在我家弄得乱七八糟!这全是我的错!我马上去问清楚是谁干的,一定得揪出那个混蛋!”
我冷笑着说:“编!继续编!”
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朋友圈的贴子,要不先删了吧?”
“丢人啊,这样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真的很影响形象。”
“咱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如果被咱爸妈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怂货!敢做不敢认!
我和宋阳从大学开始谈恋爱。
现在这套房子,是咱们准备的婚房,首付各出一半,月供也一起还。
我们年中刚领了结婚证,婚礼还没办,打算春节那会儿补上。
没想到我回到家,手机一开,顺手用摄像头环视了一圈。
啧,真是乱成一锅粥!
床没叠,卫生纸包着的不知啥东西随处可见,垃圾桶里一堆,地上也散落着。
卫生间连水渍都没擦干,花洒随意丢地上,墙角还有香皂。
我眼泪不自觉地滑下来。
年少时的这场爱情,怎么看都像笑话。
背叛,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
宋阳又打来电话——
“姗姗,我问清楚了,是王城那混蛋!”
“今天一早其他人都走了,王城和他女朋友居然在我们家待着,太不像话了!”
“我都教训过他了,他说凡是他碰过的地方,沙发套、床单被套,全都给换了!”
“他今晚还请我们吃饭,专门给你道歉。”
“你别着急收拾家,我马上叫钟点工过来帮忙!”
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挂了电话,刚抬头就看到微信里王城发来的那条信息。
“妹子,真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喝多了,弄脏了你房间,差点把你那当我那儿了!今晚咱们约个饭,我亲自给你赔个不是。”
我心里一阵怒火,但嘴上还是打趣:“真是铁哥们儿啊,这事儿都替你背了。”
王城和几个兄弟前天晚上确实来过我家,我还在朋友圈刷到过他们的动态。
家里啤酒瓶、瓜子壳、薯片啥的散了一地,乱七八糟。
可昨天晚上,我朋友圈刚刷过,那帮人根本没来我家。
我把刚拍的视频发给了王城。
视频从沙发上的吊带裙和散落的红酒开始,接着是卫生间,最后到卧室的垃圾桶。
王城回复了一串惊恐的表情,马上又说:“我喝得太醉了,完全不记得了,真的抱歉抱歉!”
这明显是想顶缸顶到底。
我皱起眉头回他说:“视频我顺便发给你女朋友了。”
王城又回了个惊恐表情,接着就没消息了。
估计是去跟女朋友解释,开始打圆场串供了。
接着,我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密封袋,还有一双筷子,蹲在卧室垃圾桶旁,保持科学严谨的态度。
忍着恶心,我还是把不同的证物分开放进袋里。
突然看到枕头边有瓶润滑剂,好家伙,居然敢用这种东西!
我把润滑剂里的东西挤进了下水道,然后把我们家强力胶水挤进润滑剂空瓶里。
最后,按照“哪里拿,哪里放”的原则,把空瓶扔回枕头旁。
这会儿,我妈打电话过来,问我朋友圈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宋阳给我编的那套话忽悠过去了。
我妈不停地念叨,说宋阳那些朋友太不讲究了,居然在别人家干这种事,胆子也太大了,根本不顾主人的感受!
紧接着,王城女朋友也给我打电话,问我还好吗?
我回答:“还好。”
她知道我不信。
毕竟昨天晚上,她还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是她和王城一起吃草莓看世界杯的,地点在她家。
我那会儿点赞也评论了几句。
可现在再打开她的朋友圈,那条动态已经没了。
这次提前赶回来的出差,其实我心里是存着想查岗的念头的。
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宋阳有问题?大概要么是他偶尔拿着手机傻笑,要么是他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异常干净,要么就是那两个他说加班的夜晚,我特意跑到他公司楼下,结果办公室黑漆漆一片。
这些疑心慢慢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那天,亭亭如盖的好天气,我从外地急匆匆赶回,迎接我的,果然是我意料中的背叛。
眼泪哗哗往下掉,我边呜咽边努力让自己冷静。
六年的感情长跑,追我的时候他说我是他的小太阳,求婚时发誓一辈子只爱我,如果他敢出轨,不待我处理就自己“挥刀自宫”。
呵,嘴上说得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呢?话都还在耳边,全是吹牛!
其实我真想“帮”他自个儿“宫”了他,但法律摆在那里,动手属于故意伤害,轻则关三年,重则十年,没那么简单。
我拉着行李箱,一点犹豫都没有,径直走向物业管理处。
我跟物管那边熟得很,交物业费、办房产证、填满意度调查都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还是那个单元的业主代表。
以前封控时,我天天配合物管理核酸通知,负责登记咱们这边的检测情况。
这会儿,我说家里被偷了,想看看监控录像,物管没多想,马上答应,还带我进了监控室,给我专门腾出一台电脑。
我把时间拉到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用三倍速播放。
晚上8点,宋阳果然带了个人回来。
那个人,我太熟悉了,熟得让我揉揉眼睛,反复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认错。
果然,是黄小兜。
她是我同事,还是我带的第一个实习生。
当初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上头安排她跟着我。
她长得挺漂亮,会化妆,嘴巴甜得很,人很随和,整天就跟我喊“姐姐,姐姐”的。
她还特别会夸人:“哇,姐姐,你真厉害!每篇新闻稿写得那么细致!”
“姐姐不仅文笔棒,专业又有想法,领导最喜欢的就是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
“姐姐这鞋真好看,品味超级棒!”
她还特别会羡慕:“我什么时候能像姐姐一样牛啊?”
“我觉得写文这种事,真就是老天爷看不给赏饭吃。姐姐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我就只能求老天爷赏口饭。”
“姐夫对你真好,我啥时候才能找到像他那样的好男人?”
那半年里,我手把手教她写新闻稿,帮她改稿。
她偶尔也会跟我聊聊自己的事情——家里条件不好,爸妈离婚,她和妈妈一起生活。
妈妈是普通工人,长期生病,生活特别拮据。
她因为吃得多又没钱买好吃的,经常被周围人嘲笑。
她发誓一定要拼命工作,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以后都得仰视她!还要把妈妈接到自己身边。
我笑着跟她说:“加油啊!网上不是说嘛,以前的你对我爱搭不理,等到了以后,是你高攀不起我了。”
我挺喜欢孝顺又上进的姑娘,也真心想帮她一把,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
实习考评的时候,我作为指导老师,专门给她打了S,这个等级能让她拿到同岗位中的最高底薪。
我还请她吃饭,喝咖啡,顺带给她带零食……
她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比我小两岁,我对她疼爱得不得了,就像妹妹一样。
这会儿——我正坐在物业监控室的电脑前,把重要的画面一个个拷出来,叹了口气,揉揉眉头。
世上不乏各种捷径,她怎么偏偏选了这么条路?
宋阳除了开了家小公司,表面看起来光鲜,其实对黄小兜没啥大帮助。
他们俩到底是在搞什么?难道真的是爱情?
宋阳赶回家的时候,我刚好在酒店前台开好了房间。
他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姗姗,你到底在哪儿?怎么没在家?”
我冷冷地回了句:“家脏成那样,你还好意思叫?”
他说:“我现在换衣服马上回来!保证你回来的时候,家里焕然一新!对了,你朋友圈那条状态怎么还没删?”
我问:“为啥要删?这不还没人认领呢吗?”
他急了:“你还想怎么认领?我都说了,那是王城!你真想他在你朋友圈下面回复你?他不要脸吗?”
宋阳的语气里全是焦躁,几乎要发火。
我只是嗯了一声:“做了这种事,还要什么脸?”
他像哽住了,随后声音变得柔和:“姗姗,别闹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沉默了几秒,把心里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宋阳,咱们分手吧!”
从最开始的怀疑,到最后彻底确认他背叛,“分手”这个词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
我们已经领证了。
分手意味着得重新去办离婚手续。
这可不是小事,婚礼宴席都订好了,婚纱照也拍了,连请柬也准备得妥妥当当。
宋阳以为我只是在气话,可我一挂电话,他就马上在微信上疯狂发红包。
从一开始那些看不见金额的小红包,到后来直接转账,520、521、666、888、1314、1314.52……一个接一个。
我没立刻收,直到半夜才一个个点开。
也是因为那些红包,我才想到:婚姻存续期间,他在小三身上花的钱,我完全可以依法追回!
我心里已经清楚了。
这笔钱,不管多少,都足够让我狠狠地教训那个恶心的黄小兜!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公司时,黄小兜已经坐在那里了。
整个上午,我时不时用余光瞟她,她整个人坐立难安的样子,一点儿也藏不住紧张。
到了中午,她突然喊我一起吃饭,说她请客。
听她这么说,我倒是高兴,马上答应,还选了附近最贵的那家店,人均258。
结果她愣了一下,脸上却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像是心里很疼。
之前我心疼她,这种高档餐厅基本是我买单,偶尔她请客,我也都会挑那种便宜的地方。
想着她会不会觉得尴尬,我故意装作为难:“不会吧,这么贵?不行吗?”
她笑着挽着我的手说:“姐,别闹了,我请你吃,姐想吃啥你说,反正你帮我那么多,我也得好好感谢你一下。”
她这话让我脑海里闪过昨天在家看到的情形,一阵恶心,却憋住没推开她的手。
忍着问:“姐,昨晚那条微信是啥情况?人找到没?”
她摇头:“没有,这种事谁会主动承认啊?”
我撩了一句:“会不会是你自己弄丢的,和姐夫玩得太High了,随便丢角落里了?”
她突然脸色一沉:“开什么玩笑?我没病!你不知道,那裙子多臭,八成带艾滋、梅毒、尖锐湿疣呢!”
我故意夸张:“是啊,那味道能吓坏人,我都怀疑她们是不是故意的。”
黄小兜脸色阴沉,紧绷着。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医院验验?”
“没事,我就是觉得那些病挺恐怖的。”
她冷笑:“病虽可怕,可没贱病可怕。”
气氛顿时僵硬,我没多理,到了餐厅点了蒜蓉波龙、葱爆珍宝蟹,再加麻辣蛏子王、清蒸爬爬虾之类几道小菜。
黄小兜眼睛都盯着账单,一脸肉疼,像牙齿都快掉了。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差不多?这些菜壳多肉少,根本不够吃!”
叹了口气:“真是,我看你太抠门了。你姐失恋,最需要靠吃大餐来发泄情绪啊!”
气得我拍了下桌子:“全怪那对乱搞小三奸夫!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要我说,这简直太下贱了!”
我盯着她,义正言辞:“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黄小兜没吭声,只是沉默着,紧紧收拢了自己。
除了“别生气,别气坏身体”之外,她就只说了一句,“他犯的,只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听起来像是在帮宋阳找台阶下。
菜陆续上桌。
黄小兜吃了几口,低头剥着皮皮虾,假装随意地问:“姐,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我抬起头看她,“你不是刚说了吗?他犯的那种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黄小兜忽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刚明明还怒得不行!”
“我当然很生气!”
我说得理直气壮,带着点小情绪,也有点大局观,“你想生活过得去,这年头,总得头上飘点绿叶才行!”
黄小兜震惊得差点合不上嘴:“以姐姐你的性子,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我撇了她一眼不认同:“犯得着吗?就一只鸡而已。”
我故意把话放小声,黄小兜没听清,追问:“什么?”
“我说鸡!鸡!鸡!那个来我家乱搞的,肯定是只鸡!”
我提高了点音量:“宋阳太吝啬了,鸡都叫了,可舍不得开酒店,才弄到家里来的。
我猜那一定是只便宜鸡!那种一晚上200的,你觉得呢?是不是200?会不会贵了点?”
黄小兜脸上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很体贴地说:“你听不懂‘鸡’是什么意思吗?来,去知乎一查就知道了。有问题,解决问题。”
黄小兜说:“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可能不是鸡,姐夫不至于……”
我冷笑着:“那不是鸡是什么?知三做三和鸡有啥差别?”
黄小兜艰难地说:“鸡那么好吃,别侮辱鸡了。”
我点头,深表赞同:“对!连鸡都不如!”
下午回到办公室。
我刚坐下,就收到其他同事微信私信。
同事A说:“姗姗,今天中午你和徒弟出去吃饭了?”
“是啊!她请我吃了一顿好的。”
“也是该请你吃顿好的。”
她说,“上周你没来,讨论年度计划时,她直接把你那部分内容说了,而且还说是她做的!”
“还否定了你之前的工作123。”
同事B一脸无奈地说:“你这徒弟也太厉害了吧!你才走没多久,她就成领导的心头好,跟个小宠儿似的!”
“每天无所事事,就盼着找领导聊半小时以上,每开会,领导刚一说完,她马上来句‘哇,领导真厉害’!”
“我们这是专业岗,人家屁都不懂,就知道拍马屁,我快被她气死了!”
同事C笑着插话:“姗姗,你总算回来了,赶紧管管你徒弟吧!”
“前天开会的时候,领导和徐老师意见对立,她却无脑吹捧领导,直接把徐老师气得冲她吼!”
“你有空去看看她朋友圈,天天晒加班,晒学习,活脱脱一副卖力模样!”
同事D也来凑热闹:“你们知道我们领导是啥风格吗?信奉鲇鱼效应,恨不得部门里天天有人互相咬。”
“她现在就是那条鲇鱼,别人提方案,她老是跳出来一顿挑刺,人家都听不懂,就她最懂,膨胀得不行了!”
我揉着眉头,心里暗想,这个小绿茶,膨胀得太过分了!
感情上,她抢了我的男人,工作上,这是变本加厉,想踩扁整个部门呢!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的失恋女人而已,被背叛得一塌糊涂!
失恋的女人会干什么?会疯,会失去理智,在道德边缘跳来跳去,工作提不起劲,还会故意破罐子破摔……
那天下午,我只上了两个小时班,便请假早退了。
我匆匆忙忙做了三件事:
第一,去了电脑城买了个小巧的远程录音笔。
现在的录音笔做得超迷你,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随手放哪儿都没人注意。
老板帮我装好了程序,还特意试了下效果,完全没问题!
第二,顺便买了一瓶和家里枕边那个一模一样的润滑剂,挤掉一部分。
第三,回家后我先把录音笔藏进客厅那个装杂物的小盒子里。
然后翻开床头柜的抽屉,果不其然,找到了我早替换成强力胶的那瓶润滑剂。
按照我对宋阳的了解,这瓶还剩大半,他肯定不会扔。
我用新买的替换了那瓶,再收拾好。
最后,我拿起宋阳平时爱玩的iPad,打开微信,点开“我”—“支付”—“钱包”—“账单”......所谓“百密一疏”,宋阳的微信聊天记录看起来挺干净,但他从这账户出去的每一笔花销都明明白白摆在那里。
这两个人认识也有半年了,算起来,正好赶上我和宋阳领证的那会儿。
难道这是最后的疯狂?
宋阳其实挺抠门的。
虽然给黄小兜发红包是常事儿,但最大的一次不过520,188的更少,平时常见的就是66、88这种数目。
偶尔会有一次酒店账单,或者去甜品店花点小钱……
就这点开销,我本都不想录视频,可我还是录了。
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宋阳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我全都没理他。
这会儿,我把准备工作做好,等他再打电话来求原谅时,我叫他回家吃饭。
隔着电话,能感觉他轻松了很多,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笑了想:这才刚开始呢?不过一天的小冷战,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
半小时后,宋阳屁颠屁颠地赶回来了。
我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站在厨房等他。
灶台上的火开得挺大,锅里烧的油已经热了好一会儿。
旁边放着焯过水、还在滴水的鸡爪。
“晚上吃啥?”
宋阳从后面抱住我,下巴在我头顶蹭着,“看这架势,是虎皮凤爪?”
“对啊!”
我转过身,把锅铲递给他,“我先去趟厕所,你再等半分钟,把鸡爪下锅炸一会儿,就差不多能捞出来了。”
他说“好”,让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还贴心叮嘱他“小心点”。
半分钟后,我刚走进卫生间,就听见宋阳一声惨叫。
来源:游戏孤狼 Luc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