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本僧人百年前的西藏独行记15:呕血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0 19:39 3

摘要:对于尊者关于色欲的问题,我答道:“曾经非常烦恼,如今总算克服了;我希望永远不再为色欲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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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尊者关于色欲的问题,我答道:“曾经非常烦恼,如今总算克服了;我希望永远不再为色欲所苦。”

他语气逐渐严厉起来,“你大可不必为了前往拉萨不择手段,如果真心济度众生,那就应该回尼泊尔去!”

我很是诧异,说:“我不能做事半途而废,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难以苟同。唯有诚实无伪、纯粹坦然地行事,才是究竟的目的,此外无他!”

“那么,你将绕什么样的路、往什么地方去呢?”

“将经山路前往西藏首府。”

尊者一听非常生气,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你这不是很奇怪吗?与其走必死之路,不如回尼泊尔。你这是有勇无谋啊!你不听我的劝,只会是自寻死路。”

我正色答道:“是吗?可惜我既不知死,亦不知生,我只知道坦诚而行。”

尊者俯首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谈起摩尼也就是藏传佛教的种种内容。

我们谈得兴起,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尊者对我也再无疑念,非常愉快,说:“唉,都是那些俗物胡乱捏造了许多谣言,你的确是笃实追求佛法啊。”

他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金钱与食物,于是赠给我二十章卡西藏银币、一块茶砖、一大袋青稞粉和一只西藏铜锅,以及其他许多旅行必备的物品,总值大概有五六十章卡。

我婉言谢绝,道:“这么多东西我拿不走,请少给一些吧。”

他说:“没关系,从现在起你一路都会遇到我的弟子,他们看到这个袋子就知道是我送给你的,就一定会帮你扛,不用担心。”

我这才恭敬地接受了。

睡觉的时候我思虑良多,我曾告诉尊者说去拉萨时将取道山路,可是山路沿途尊者弟子众多难免有人对我起疑心,我还是稍稍绕一下,走官道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才告别尊者出发。

背着行李才走不久,就觉得有些不堪重负。

我并没走尊者指示的山路,而是朝北方前进,想从这个方向上官道。

走了八公里后,沿着一条叫当尔藏吉曲的河朝东,又走了十二公里,下午六点找了个帐篷借宿。

次日往东边沼泽地带走了十六公里,再越过一处四公里长的高坡,就到了雅鲁藏布岸边。

我在向导带领下渡了河,来到一顶简陋的帐篷前。

这里专门收容迷路的牦牛,帐篷就是为看管的人而设,我就在那里借宿。

隔天停了一天,做些缝补活,十月十六日才又继续朝东前进。

沼泽到处是水洼,深浅不一,非常泥泞,上面也长了些草,并没有形成真正的水潭,真是名副其实的沼原。

走了十六公里后又遇到一条大河,名叫纳瓦藏布,流经北方的高原后注入雅鲁藏布。

我曾打听过渡河的地点,那里的河底泥沙很厚,脚踏进去就陷入泥沙中,很不好走。

河宽约两百米左右,水深齐胸,而且很是湍急,由于扛着重物,好几次差点跌倒,幸好安全渡过去了。

过河没走多远就看见一顶很大的帐篷,我前去借宿,晚上便详细打听路况,知道东北方八公里处就有官道,那里正好有个叫托克森的达桑(驿站)。

翌日我仍向东前进,第三天依旧继续,不想却遇上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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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沼泽地带,一会儿要趟过深深浅浅的水洼,一会儿要穿过一片泥泞。

这时,遇到一处泥淖,我在外岸边拿木杖试试,觉得相当深,我又换了一个地方。

那里水很浅,软泥上覆着沙子,感觉并不很深。

拿手杖探了探,觉得走过去不成问题,何况距离对岸不到八米,于是迈步下去。

但才走第二步,整个人就陷下去了,斜斜地向前栽了下去。

幸好有木杖,用力撑着,才勉强站住,却陷在那里过不去也回不来。

我将木杖用力向下顶,已无法前进了。

只好放下行李,一件件丢到对岸,又将衣物全部脱下丢过去,直到赤身裸体,冻得我直打哆嗦。

这时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种足上功夫,于是先借助木杖提起身体,接着在前方较远处横放一支短杖,估计后脚可以踏上去,然后右手扶着那支稍长的木杖用力向下顶,等身体差不多可以脱身时,迅速拔出后脚踏在长杖上,借着长杖短暂的承载力,趁它将倒未倒之际再用力一跃踩到更前方的短杖上,在前脚深陷之前赶紧向前踏出后脚,如此一再重复。

由于身上重量轻了许多,终于跳上泥淖的对岸,没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特技这时派上用场。

跳上岸后虽然冻得筛糠似的抖,心情却很兴奋,衣物全湿了,但实在等不及干透,拧拧干,将就穿上,然后往离官道不远的帐篷走去。

所幸让我遇到一些香客,得以安睡一晚。

天亮后,我终于踏上了官道。

所谓官道,其实是原本就比较平整的路,因为相对好走,走得人就多了,商人、公差、军队和牧民都选这条路,大量人畜往来其上,所以上面不太长草,碎石头也不多,于是就被称为官道了,并不是政府特意修的。

如果是沙漠地带,只要风吹上一阵子,官道上面就光光溜溜的了。

在西藏只有拉萨附近有些路真正称得上是公路,其他地方是人畜踩踏出来像是公路的自然通道而已。

西藏根本没有专门跑人力车或马车的马路。

关于这点还有一件趣事。

尼泊尔国王从加尔各答买了一辆欧式的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送给当今的西藏法王,结果马车在西藏根本无路可走,派不上用场,西藏法王想把车还回去,但路太远,只好放在法王宫殿中当装饰。

这也就是四年前的事。

走上官道就安心多了,不用担心会遇到哨所盘问,想到从这里就可以一路大摇大摆走到拉萨去,就觉得很有趣。

这天穿越了沙漠地带,来到一处帐篷,里面居然是一家酒店,实在有些奇怪。

这一带是盐、羊毛、牦牛、马匹的集散地,商人就是酒店的主要主顾,卖的自然是青稞酒。

到帐篷前天已经黑了,我就进去求宿,却发现店主居然是我在罗州查蓝山村居留期间认识的一位老太太,真让人又惊又喜。

她见到我也非常高兴,说很高兴和我在这里重逢,问我这一路都去了哪里,今后会不会再回查蓝。

我含糊其辞地说还没有决定,当晚就在酒店借宿。

一切真是太顺利了。

这位老太太单纯善良,一夜无事。

次日老太太用牦牛驮着我的行李,让帮手送我到东南方二十公里处一个叫吉雅朋的人家里,她还捎话说我是一个高贵的喇嘛,希望他们能接待我。

这位吉雅朋是本巴州地区地位次高的长老,财产颇丰,拥有两千头牦牛、五千头羊。

他的帐篷为四方形,有十三四米见方,一旁还有石砌佛堂;另外还有一顶普通大小的帐篷,以及一顶作游戏间的小帐篷。

走进最大的那顶帐篷看见都是以物品压帐,上面都覆盖着西藏氆氇斗篷。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多半是酥油、青稞、小麦或羊毛。

主人吉雅朋大约七十五六岁,他的夫人则有八十岁左右,两眼失明。

他们并无子嗣,也没有养子。

按西藏的规矩,他们的财产只能由兄弟或近亲的儿子继承,养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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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孤独的老人问了我许多有关佛法的事,我一一详细讲解,他们听了很满意,请我为他们死后的去向供养诵经,说他们现在唯求死后安乐。

这段时间我身体极度虚弱,继续赶路只会让身体状况更加恶化,正好可以趁诵经休养几天。

他们更希望我能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给他们慢慢讲解佛法,这我就不能答应了。

逗留久了的话,关于我的谣言将会越来越多,此外,这里寒冷的气候,也是我不论穿多少衣服都抵挡不住的。

刚到这里时,我就问长老借了两件皮衣穿,但夜里还是觉得寒气彻骨,这几天温度更低,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这种帐篷里住下去。

因此,我只好狠狠心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看到他们恳切的神情,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滞留期间,我的身体明显出现问题,有一次我和往常一样外出散步,忽然觉得喉咙里有异物,随口吐出一看,竟是血块。

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血从鼻孔、嘴里喷涌出来。

难道是染上了肺病?

可我的肺一向强健,实在不应该得这种病。

血流个不停,我赶紧在草原上打坐调息,将出入息减到最轻,果然血少多了。

这种时候能够镇定下来,也是禅宗历代祖师的庇佑。

血终于停住了,我睁开眼一看,身边是一滩滩深红色的血,把我吓了一跳,真难相信会吐这么多血。

回来后,吉雅朋长老看我脸色铁青,问明原委后,他说他也常听闻那些来这里的人,因为不适应稀薄的空气而吐血,他说他有特效药,拿了些给我服下。

听他这样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不是肺病,而是长期处在空气稀薄的环境所致,也就放下心来。

然而三天后我再度吐血,不过比上次少很多,长者说,再吐个两三次就没事了。

果然我后来再没有吐过血。

想想也是,这一带的海拔达四千五百多米,后来我到拉萨,海拔才三千六百多米,所以在拉萨府是没有理由吐血的。

长老给了我许多牦牛奶,让我在那边静养了七天。

第八天我再度出发,出发前长老跟我说,给你别的东西也许不实用,就送你一种叫“羿”的雪豹皮吧。

雪豹是一种生长在雪地里的猫科动物,身体比猫稍长,毛皮非常柔软,保暖性尤其好,是西藏价值最高的皮草。

长老送我的是以这种毛皮缝制成的帽子,帽沿长可披肩,后来我听人说这种帽子极为昂贵。

除了帽子,他还送我一些酥油及十章卡银币,又派了马匹和仆从送了我十六公里后,抵达此地一个部落统领阿久普的家并在那里留宿。

能够在吉雅朋家待一个礼拜实在是幸运,若是在半路,吐那么多血, 很可能就活不了了。

十月二十九日我辞别阿久普,只身上路,走在东南方向的沙漠中一条小路上。

雅鲁藏布就在十六公里外。

这时水面已经结了不少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照说官道应该朝东边走,这是因为前一晚阿久普跟我说,若是朝东则一直到扎东达桑(Tadun Tazam/Tradom)都是无人区,而走东南方向则一路都遇见牧民,我就选择了走东南方向,果然江边就住有牧民。

我上前请求借宿,主人名叫阿沛,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说明天他们也要跟我往同一个方向移动,我可以同行,行李可以让他们的牦牛驮。

第二天我们一起沿河朝东南方向往下走。

这是一片河床形成的沼泽,六公里后到达一处白色沙海。

沙层很厚,脚一踩上去立刻陷得不见影子,费好大力才能拔出来。

阿沛让我骑他那无鞍的马,刚开始还好,但很快臀部就被马脊骨弄得生痛。

我便像西洋女性那样,将两只脚抬高,放在马脊上,但不到一公里,脚也开始痛了。

无奈只好下马步行。

路很难走,好在不用背行李,多少还轻松些。

走了八公里沙海,来到奔流于岩壁间的雅鲁藏布江边,河面变窄,水流湍急,我们小心翼翼踏着水中的岩石渡过河。

眼前是三座拳头状山峰,中间夹着三道河谷,雅鲁藏布流向东南方的山谷。

而我们的方向是东北方的谷地,因此离雅鲁藏布是越来越远,攀越了东北方的大雪山后,眼前是一片广袤的平地。

在山与平原接壤的地方有一顶帐篷,我就在那里借宿。

这一天只走了二十八公里路,同行的阿沛他们因为要去另一个方向,当天就分手了。

夜里我问主人从这里到扎东达桑之间还有没有河流,他说有一条,而且非常危险,没有向导不行,于是第二天我雇了一名向导,在宽阔的平原上朝东南方向前进了十二公里后,遇到一条百来米宽的河。

那时才早上十点钟,冰才开始融化,向导说这个时候渡河很容易被冰划伤脚,不如先煮茶吃中饭,等冰化了再过。

我们到十二点才敲掉河岸边的冰,涉足入河,融化中的冰擦在腰部和脚上,造成轻微的割伤。

上岸后,我们已经冻得毫无知觉。

又走了十几公里,在一个小帐篷里借宿。

隔天九点刚过再度出发,中午十二点时渡过一条小冰河,又走了八公里多,就到了西藏羌塘高原最著名的塔臣寺(塔臣意为“七发”,因相传有七佛的头发埋在此地而得名)。

寺庙建在小山顶上,里面收藏有许多珍宝,边上有政府的税收稽征所。

这里也是羌塘高原的驿站之一,有一点市镇的形状,生意人不少。

来源:烟雨江南花又开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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