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乔宇当然希望洪晨尽快好起来,但他笃定洪晨目前的状态是有问题的,作为好朋友,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就继续央求满爷出手相助。
“没错,乐极生悲,否极泰来。”满爷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乔宇坐下,这才道:“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听乔宇讲完洪晨的情况,满爷沉吟了一阵,才悠悠道:“都是苦命人。”
“满爷,求你救救他。”
“不是我不愿意救,只是这事,他家大人未出面找我,我若强行介入,有悖人伦。”
“他妈妈应该是不知道他中邪了,知道的话,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满爷苦笑着摇头:“不一定哟。”
乔宇吃了一惊,想起张阿姨的古怪,难道这也是她给洪晨治病的秘方内容?
乔宇当然希望洪晨尽快好起来,但他笃定洪晨目前的状态是有问题的,作为好朋友,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就继续央求满爷出手相助。
满爷给乔宇拿了一个香囊,让他放到洪晨枕头下,并探听一下洪晨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乔宇赶到洪家时,天色已晚。乔宇站在楼下往上看去,四楼窗户没有灯光传出。他内心疑惑,难道他们又没在家?
乔宇收回目光,正欲进入楼栋,瞅见不远处靠近小区围墙的角落有团火光,旁边蹲着个人影。在火光的映照下,能看到那人的侧面,有些像洪晨妈妈。
乔宇走过去,渐渐看得清晰,离着还有几米远时,他问道:“张阿姨,你在给谁烧纸钱啊?”
“乔宇?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乔宇撒了个谎:“我吃晚饭时才听同学讲了洪晨昨天在学校的事,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他还好吗?”
“唉。”洪晨妈妈叹息道:“他生病后脑子有些不清醒,时而做点傻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乔宇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同学们没笑话他,都在关心他。”
“今天是晨晨爸爸的忌日。”回答完方才乔宇的话,洪晨妈妈不再言语,无声地继续烧着手中纸钱。
乔宇一时凄然,默默站在旁边。稍后,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看到这边有两个人影,除了蹲着的洪晨妈妈,还有一个站着的人,可走近后,只有洪晨妈妈,站着那人呢?
乔宇一时只觉后背浸出阵阵冷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直待纸钱燃尽,火光快熄灭时,洪晨妈妈才站起身说:“上去坐坐吧。”乔宇像是得到了某种赦免,逃也似地离开。
进门后,洪晨妈妈打开客厅灯,是黄色的昏暗灯光。乔宇之前在洪家留宿过,他记得客厅灯是白色的,亮度也比现在高许多,就问:“阿姨,之前的灯泡坏了吗?”
“恩。”洪晨妈没作过多解释,带他去了洪晨卧室,这才说:“洪晨在休息,就不开灯了,你坐旁边陪陪他吧。”
乔宇在床边椅子坐下,看见洪晨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床头柜上燃着一个小火苗,刚进来时,乔宇还以为是蜡烛,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盏油灯。
“这不是给死人用的吗?”乔宇暗自吃惊,他以前跟着爷爷去吊唁几个村里去世的老人,棺材边都燃着一盏这样的油灯,爷爷告诉他,这是引路灯,免得死人的灵魂找不到往生路,成为孤魂野鬼。
看来满爷说得没错,张阿姨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乔宇直言:“张阿姨,我感觉洪晨最近怪怪的,不像是生病的症状,更像是中邪。实不相瞒,暑假的时候,我就中过邪,是找城里一个叫满爷的阴阳先生看好的。他现在的情况和我当时有些像,你看要不要找满爷瞧瞧?”
“谢谢,我心里有数,他现在治病更重要。”洪晨妈妈回绝道。
乔宇无奈,拿出香囊说:“这是满爷送我的护身符,说是开过光的,让洪晨拿着吧,多少能有点作用。”
见张阿姨默许,乔宇便将香囊塞到了洪晨枕头下。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乔宇面露疑惑,张阿姨马上走了出去。
洪晨家是两室布局,隔壁是张阿姨的卧房,平时家里就他们母子,刚才房间应该没人才对,响声是怎么回事?
乔宇起身,打算过去看看,却听到洪晨的声音:“乔宇。”
乔宇愣了一下,连忙看向洪晨,不再是上回那种误听,这次洪晨是真的睁开眼,醒了。
“张……”乔宇想叫洪晨妈妈,被洪晨一把拉住。
乔宇会意,轻声问:“你没事吧?”
洪晨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乔宇以为他是脑癌导致了头痛,就说:“我再劝劝张阿姨,得带你去医院治病。”
洪晨再次摇头:“没用的,我很痛苦。”
“那怎么办?”乔宇急得快哭了。他也只是一个刚满17岁的孩子,纵然再关心好友,面对癌症这种猛兽以及身为洪晨监护人张阿姨的固执,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想死,死了就不痛苦了。”洪晨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死死死,你又在说死,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你死了要我怎么活?”洪晨妈妈突然出现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冲洪晨嚷道,脸色极为难看。
这是乔宇第一次见张阿姨对洪晨发火,但他对此表示理解,因为其源自一位母亲对儿子“口无遮拦”的嗔怪。洪晨父亲去世后,张阿姨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洪晨身上,为养育他不辞辛劳。而同时,失去了爱人,儿子就成了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只要儿子好好的,她再苦再累都能承受,唯独不能承受再失去儿子。
“你的病能医好的。”乔宇也帮着劝说。
洪晨没再吭声,一滴泪水从他闭着的眼角悄然滑落。
乔宇心里难受,起身离开,走到客厅时,看到一个身影从张阿姨卧房出来,竟是洪晨舅舅,看来刚才的动静是他弄出来的。
乔宇带着困惑,失落地离开洪家,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返回通安巷,告诉满爷今晚的经过。
满爷叹息道:“我猜得没错,她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这事就是她促成的,不知是信了哪里的偏方,用这种阴毒的方法来治病!”
“这样做对洪晨是有害的吧?”乔宇确认道。
“自然,这完全是饮鸩止渴。”
“满爷,那你一定要救救洪晨啊。”
“罢了罢了,你既找到我,这事就与我有了牵扯,如今又知它违背阴阳运行,我就管上一管。”
夜里十一点,两人出得易经堂,在乔宇的指引下,来到洪晨所住小区的院墙外。小区紧邻一条小河,洪晨住的楼栋与小河就是一墙之隔。墙外是一条小路,平时行人较少,长有许多杂草。
乔宇给满爷指了指洪晨的房间,满爷掐算方位后,选了墙角下一处地点,让乔宇用提前准备的小挖揪挖一个直径约20厘米、深约30厘米的坑。
挖好后,满爷袖口一挥,手中多了一张黄色符纸,再一挥,符纸燃起火光,满爷将其丢入坑中,几秒便化为灰烬。
“把这个放进去,面朝洪家方向。”满爷递给乔宇一个物件。
乔宇接过,感觉沉甸甸的,仔细一看,是个深色的青铜器,模样像只乌龟,背上还驼着一条蛇。
乔宇依言放好,又用土重新将坑填上,表面弄些杂草伪装,让人看不出这里有被挖过的痕迹。
回去途中,乔宇好奇地问:“满爷,刚才那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玄武?”
“你认得它?”满爷有些意外。
“读初中时,我们历史老师讲到远古时代,提到了四大灵兽,还给我们展示了图片,我有点印象。”
“没错,玄武是四方灵兽之一,主掌北方,五行重水。洪晨家就在北方位置,旁边又有水流,用玄武来镇邪是最合适的。”满爷给乔宇简单讲解了个中缘由,又普及道:“世间大道至简,阴阳学说和你们学习做题是差不多的思路,遇到问题先分析,根据具体情况,选择最合适的物件或是方式去应对即可。”
时间太晚,乔宇没办法回学校宿舍,满爷就留他在易经堂凑合一晚,两人又闲聊了些阴阳学问,乔宇听得入神,不断感叹“真神奇。”
第二天周日不上课,乔宇原本想去洪晨家看看情况,听满爷说法阵摆好后起效需要一定时间,至少要七七四十九小时才能完全发挥出作用,就打消了念头,去城里逛了逛,买了些日常用品。下午回学校后,乔宇去操场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在踢球,碰到万明在跑步,满头大汗。
万明见到乔宇,主动停了下来,和他并排走着,说道:“上午班长刘芳组织同学去看望洪晨,他那晚吃蚯蚓的事传开后,大家都有些怕,不愿意参加。最后只有我陪班长过去,你猜怎么着。”
乔宇心里一紧,赶紧问:“他怎么了?”
“他小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竟然当着我的面向刘芳表白,夸刘芳漂亮,说从高一开始就喜欢刘芳了,让刘芳尴尬得不行,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他还说什么了?”乔宇想起洪晨昨晚短暂清醒后说的话,有种不好的直觉。
“没了。”万明摇头,有些茫然。他是把这事当成一个花边八卦向乔宇分享的,不明白乔宇听了后神色怎么这样焦急:“他妈妈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我们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一节晚自习时,学校广播通报了一则信息:高二(16)班的三名男生、一名女生在校外寻衅滋事、结伙殴打他人,被带到了派出所。因其未成年,且是在校学生,免于处罚。警察通知了学校和家长,对受害者进行赔偿后,将其领回。四人的行为严重违反校规,其中,带头者王锐早前就有在校内打架的前科,校方商议后决定,给予王锐开除处分,另两名男生留校察看,女生记大过,希望全体同学引以为戒。
通报一结束,各个班都有人议论。乔宇班上的敬伟就是从16班转过来的,认识通报里的那几人,说他们高一就是班里的混子,成天不学无术。王锐和那个女生是情侣,周五晚上在小树林里亲热的就是他俩,碰巧遇到了吃蚯蚓的人。
乔宇愕然:原来是他踹的洪晨。这厮屡屡作恶,现在被开除,也算恶有恶报。
来源:晓玉侃八卦